“何为生死？”山石上的陈道长抛给了众人第一个问题。

    “生死即万物消长的规律，世间万物皆逃不过这一环。生死之说，本不在于我江湖中人。我辈所追所求乃是天地之大义，万古之豪情。燕剑河前辈虽已西去，但与我等而言前辈依在。”说话之人身着青衣，衣饰华贵。众人闻之皆纷纷附和起来：“真不愧是四圣宗少宗主，见解独到啊。”那青年也向着众人一一抱拳。

    萧虺低声问道：“司空兄，那人是谁啊。”司空三心小声回道：“那是四圣宗的少宗主，张骏。你别看他年纪不大，却是在江湖上是成名已久之辈。”萧虺点点头。山石之上陈道长思索片刻开口道：“张少宗主，见解独到。可依老道之见，却略显片面。”

    张骏向着陈道长抱拳道：“还请陈道长明言。”陈道长缓缓道：“依我之见，张少宗之言是说，生死乃天命。而我等江湖之士，更应该注重侠义风骨。”张骏点点头。陈道长继续道：“生死不应是天命，依我道家之言，先天之炁存于万物之中，生死之事只不过是先天之炁是否留存。倘若一人一心求死，那么再多的先天之炁也无用。所以，依老道之见生死，不在天意而在人为。”

    张骏闻言思索片刻开口道：“还请陈道长，告诉我等人为是指什么？”陈道长缓缓到：“人为，及人对生命的界定。倘若一人在外为人正直，颇受好评，而他本人却是一个洒脱不羁之士，那你们说这人是要遵循本性，还是遵循外界的评判。”陈道长说道这里便不再开口而是让山石下的众人讨论，一时间山石之下的众人如同水滴进入了油锅瞬间沸腾起来。萧虺也问道：“司空兄，你觉得如何？”司空三心道：“萧兄，我认为那人应遵从自己，做一个洒脱不羁的人。不知萧兄如何想。”萧虺想了一会儿道：“我也是如此，如果疲于应对外界的评判，那么这个人最后一定会迷失自己。”司空三心哈哈笑道：“萧兄，看来英雄所见略同。”

    山石之上陈道长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随即开口道：“这个选择其实没有特定的答案，每个人的选择都不同，因为这就是每个人生的方式。生死之间的界定，对于每个人而言其实是你是否还心存所求所知。这便是我所认为的生死在人为。倘若你无所追求，生死又有何异。”

    陈道长说罢，山石下众人皆安静的思索了好一会儿。不多时，山石下的人们又悉悉索索的吵闹起来好似明悟了一般。随后陈道长又抛出了两个问题，众人吵吵闹闹的答着。

    “各位老道的问题已经问完了，接下来众人有何问题可以提出来。”山石之上陈道长带着和善的笑意说道：“老道，一定会给出自己的看法。”

    山石之下安静了好一会儿，依旧无人提问。萧虺问道：“司空兄，怎么没有人提问啊？”司空三心道：“萧兄，这论道啊，向来大多只有闻道，少有提问的。”

    萧虺不解道：“这是为何？”司空三心道：“萧兄，如果你的提问早已被别人问过了呢？众人怕丢了面子，都不敢提问。”萧虺道：“原来如此。”

    随着一阵寂静之后忽然有一人站起来问道：“请问陈道长，江湖是什么？江湖又在何处？”说罢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面带青涩的青年恭敬的向着山石上的陈道长抱拳。说话之人便是萧虺。

    司空三心见状赶紧将萧虺拉了下来道：“萧兄，你这是做甚，你这不是坏了规矩吗？再说你也问个好一点的问题啊？”萧虺被司空三心拉坐下道：“司空兄，我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妥吗？”司空三心无奈的摇摇头道：“你听着吧。”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提问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声音道：“江湖，江湖不就在这里吗？你我皆在江湖中，居然问江湖在哪里？可笑。”随即人群中传来阵阵嘲笑声。司空三心连忙将头低下，好似不认识萧虺一般。而萧虺则眉头紧锁。

    这时山石之上的陈道长开口道：“各位”众人闻声，皆停下了将要脱出口的嘲笑纷纷看向陈道长。陈道长缓缓道：“这位小英雄，江湖是什么，江湖在那里，这个问题恕我无法回答。”萧虺闻声面色更加难看了。

    陈道长又缓缓道：“你的这个问题，我也思索了很久，可始终得不到满意的答案。江湖太大，它容下了我们每一个人，而江湖又太小，小到我完全找不到他。这位小英雄请原谅我无法给你答案因为我也不知道江湖在哪里，江湖是什么。”

    山石之下众人一顿，这一刻仿佛世界都失去了声音。陈道长转身离去，将众人留在原地。司空三心道：“萧兄，我小看你了。”萧虺喃喃道：“没有结果吗？”这时另一名武当道长开口道：“各位，还请稍作休息。接下来便是武当演武大会。”众人这时才缓过神来，熙熙攘攘的前去演武场。

    “我在这里代表武当欢迎各位豪杰到来。”说话之人看模样应该是演武场理事之人，萧虺二人随着众人坐下，那道士继续道：“这一次演武的优胜者，将得到与张道灵道长交流心得的机会。”

    台下众人闻声立刻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萧虺也倒吸一口冷气。这人口中的张道长即当年一人挑战少林，峨眉等五大宗其余四宗的绝世强者，张道灵。那场中的道长示意众人安静继续道

    “各位。这次演武的规则依旧如往常一般，点到为止。那么，我宣布此次演武正式开始！”

    随着一声令下，场内又发出阵阵欢呼声。只见从武当道士之中走出一人，那人年纪不大宽大的道袍，将他如猛兽般的身体藏住。

    他向台中一站抱拳道：“在下武当，张之寻。”不多时从峨眉那群女子中走出一人道：“小女子，峨眉派，栾青萝。还请张师兄赐教。”

    二人分站与阴阳鱼一端，张之寻不曾多言。那理事之人见二人皆准备结束，便道：“那么，第一场。开始！”

    话音刚落，只见栾青萝快步上前，完全不惧。手中的剑也如同复苏的冬蛇一般，发出阵阵寒意。张之寻也不因对手是女子而放松警惕，见那叫嚣的银蛇直逼而来，也迅速拔剑。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因为栾青萝是女子而看不起她。所有人都明白，此刻，站在场中的是两名剑客，全力以赴是对对方最大的尊重。萧虺也紧盯着二人的战斗，对于他而言他最缺少的就是实战的经验。

    场中二人，你来我往，一时间难分高下，还不时有金铁之声传出。司空三心道：“萧兄，你觉得他们二人谁能赢？”萧虺道：“现在还不好说。不过我觉得武当可能会赢。”司空三心道：“哦？萧兄何以见得。”

    萧虺回过头笑了笑道：“直觉。”司空三心一愣也哈哈笑起来。

    这时场中二人依旧酣战，张之寻再接下刺来的一剑，向后腾步。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再度向前而去，这一次张之寻攻势一改之前模样，剑锋走势更为玄妙。他接下一剑，巧妙的借他人之力化己身之势，以一种极为玄妙的身法回敬栾青萝一剑。这一剑如灵蛇出洞，又似飞龙回渊。

    “糟了！！”

    这一剑停在了栾青萝眉间，顿时四下顿起雷鸣般的掌声。栾青萝缓缓睁开双眼道：“多谢张师兄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