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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夜黑风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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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要与陈零一同出发探秘的消息后,纪安安兴奋了好一阵子,她此次回棠溪剑派,本就只是奉爹的命令通报自己的婚事,如今婚事通报完了,跟师姐师妹们也待了近两个月,早就想着能跑下山去游玩一番。

    “柏师姐的伤,真的没有大碍?”纪安安一边收拾着行囊,一边问到。

    “还好,问题不大,我与你师傅护住了她的经脉,这段时间只要不强行运功,静养调整,过不了几天就会好的。”陈零看着安安,心里有些担忧,说到:“安安,这次的行程可能会有些危险,你要跟紧我,可不要因为贪玩跑丢了。”

    纪安安闻言走了过来,一把搂住陈零的胳膊,娇滴滴地说到:“那要是我跑丢了,你要如何?”

    陈零呵呵地一笑,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说到:“找到你,然后弹你脑门儿,不听话。”

    “那要是有恶人要欺负我呢?”

    “那我就好好替你欺负他。”

    “他若要杀我呢?”

    “我便杀他。”

    “嘻嘻~”纪安安莞尔一笑,她知道陈零本就不嗜杀,只是想逗着他说话哄自己开心而已,说着:“放心,这次不是游山玩水,我会注意的。”

    “还有一事,”陈零略微沉思地说到:“苍松门的掌门陶人贤,夺心法的事,我跟你说过,还记得吗?”

    “恩,怎么了?”

    “这次与苍松门一同前往,除了注意黑水门的人,也要注意他们。我对陶人贤没有好感,师傅也是被他所害。他这个大弟子宗炼,我们得提防着。”

    “好的~ 知道了。咦,怎么被你说的好像是咱们既不被邪道待见,也不被正派欢迎,两边不是人?”纪安安笑着调侃。

    陈零不说话,自下山以来,他未曾见过邪道作恶,反而所经历的凶险之事,均是所谓名门正派的作为。

    这些日子的经历,让他似乎懂了些爹当年游历江湖的心境。

    “……悲天悯人之心,大于统治杀戮之欲,谓之正。反之,是为邪。”

    他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爹在信里写下的这句话,暗自思索:“什么是正?什么是邪?正邪,哪有什么绝对。假如有一天,一个魔人在做善事,那他究竟是该杀,还是不该杀?”

    纪安安见陈零不说话,也不多问,继续收拾着包袱。

    陈零此时暗暗运功,在体内与魔丸问到:

    “魔丸,你这一生,做过善事吗?”

    “什么叫善事?”

    “呃,比如,帮助别人。”

    “做过。”

    “你还真行过善?”陈零有些意外。

    “帮别人杀过人。”魔丸的回答让他呆若木鸡。

    “得得得,别聊了。”

    “是你找我聊的。”

    陈零心里想着,真难聊,突然想起什么,说到:“咦,不对啊,你说过,入魔之后第一个便是遇见了我的爹娘。那替人杀人,是你入魔之前的事吗?”

    魔丸并不答话,似乎不想聊自己入魔前的事。

    忽然,他又想到那天魔丸提醒自己,柏暮寒即将入魔,有些好奇地问到:

    “那天你为何要提醒我,柏暮寒即将走火入魔的事?”

    魔丸冷淡地回到:“她入魔,你若打不过,便会死。你死,我会死。”

    陈零嘿嘿一笑:“你这是又怕了?”

    “什么是怕?”

    “好好,就你天不怕地不怕,可以吧。”

    忽然,他细细品着,对魔丸说到:“若不是你提前告知,恐怕我反应没那么快,柏师妹只怕会受伤更重。算起来,你这也是做了件善事。”那边,魔丸并没有回复,似乎又沉沉地睡去了。

    潼海关,中原大陆通往西北蛮荒大漠的必经出路。此处联通西域各国,处于交通枢纽地位,东西南北,四通八达,且傍山带河,地势险要。

    此处黄沙万里,风起时,沙尘漫天,纪安安一袭红衣,在沙漠中十分显眼,只是此刻用纱巾遮着脸,抵挡着沙尘。陈零一只手搂着她,将她的脸没在怀中,一只手拽着马鞍,四天的行程,抵达了潼海关。

    按约定的地址,两人在客栈见到了苍松门一行人。苍松门此行一共三十人,大弟子宗炼,带着其余二十九名精干的师弟,拱着手朝陈纪两人问好:

    “见过纪师妹,陈少侠。青秋真人来信时,我还颇为意外,本以为这趟是与柏师妹同行,不曾想是与两位。相见即是缘,我们在此稍作歇息,明日便动身起程,不如二位意下如何?”

    纪安安笑嘻嘻地不答话,陈零看了看苍松门的阵势,心里默念:“打探情报而已,带这么多人,看这阵势,只怕一旦发现秘籍,便要强抢,不愧是陶人贤的门下。”一边想着,脸上堆满客套的笑容,问候到:“一切听宗师兄安排,我本不是棠溪剑派门下,只是安安受师门之命前来,我陪同罢了。”

    说着,他凑到宗炼跟前,低声说到:“不瞒宗师兄,我与安安即将成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安安的身份,你也清楚,能待在山庄里悠闲自在,谁愿意跑来这满天风沙的荒漠来做事?走走过场,我俩好回去复命罢了。”

    纪安安看着陈零扮猪吃老虎,心里一边偷偷地笑他是个不正经的坏蛋,一边高声配合着:“哎呀,衣服都脏了,就听宗师兄安排,我先回房打水洗把脸。”

    陈零看着宗炼,微微点头示意:“安安娇养惯了,师兄莫怪。”拱手暂别,然后跟着纪安安走向房间。

    苍松门的弟子们脸上露出些许轻佻不屑的神情,只有宗炼一边行着礼,一边微微笑着,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一言不发。

    回到屋内,纪安安在房里左顾右盼,她第一次来到沙漠,对周遭的一切都很好奇。陈零走进来,轻轻地关了上门,靠在门边,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只见宗炼并没有多说什么,大手一挥,弟子们便各自围坐在几张桌边,招呼小二上酒菜了。陈零看了一会儿,走到纪安安跟前,神秘地对她说:“你猜今晚会发生什么?”

    纪安安瞧他一脸的坏笑,笑盈盈地说到:“又在想什么鬼点子?”

    陈零说到:“我猜今夜会有蒙面人来袭击我们。”

    纪安安聪明伶俐,一点便透:“你是说……?”说着,用手悄悄地指了指外面。陈零微微点头,两人露出了一样的坏笑。

    大漠的夜晚与山里完全不同,风声呼啸,夜黑风高,这风中若是掺杂着些许其它声响,寻常人根本无法分辨。此时陈零端坐在桌边,闭目凝神,感知着屋外的一举一动。而纪安安则在床上侧卧着,假装睡着。

    “沙,沙,沙……”一串脚步踩在沙子里的声音传到陈零耳中,那声音在风中极为细微,可陈零修为高深,五感异于常人,听得十分清楚。他轻轻咳了一声,纪安安微微地动了动身子,示意知道了。

    突然砰地一声响,从窗子和门外同时冲出几个黑衣人,分别朝着陈零和纪安安抬刀砍去。两人假装意外,慌乱地出招抵挡,一边交手,一边大声喊叫着:“来人啊,有人夜袭!宗师兄!”

    双方交手有小半柱香的时间,还不见苍松门的人来援手,陈零心想:这戏也演得太过了,都喊成这样了,这是睡得有多沉。

    正暗自念叨着,突然感到有一股颇为不俗的真气靠近,眼角瞟到一阵寒光,一人持剑破门而入,霎时间几名黑衣人聚成一团,共同抵挡这来势凶猛的剑术。陈零心想总算是来了,抬眼望去。这一看,把陈零和纪安安两人都吓了一跳:柏暮寒!

    只见柏暮寒剑招凌厉,简直就是要致黑衣人于死地的架势,想来她是以为两人真的受到了邪教袭击。

    陈零担心她强行运功再次受伤,同时也不想她真的杀了其中的人。倘若真杀了,到时揭开面罩一看,那苍松门可得尴尬了。

    想到此,陈零鬼魅地蹿到柏暮寒与黑衣人之间,假意帮手,却将身后的大空档留给黑衣人逃命。

    陈零朝着柏暮寒不断使眼色,若换作是纪安安,早就清楚了他的意思,可柏暮寒偏偏是单纯之至,一心想着斩奸除恶,完全没有思考过一个很明显的问题:自己都打得过的,陈零又岂会打不过?

    说时迟,那时快,柏暮寒一剑刺穿了其中一人的胸膛,另外几个黑衣人见状大惊,一齐扔出手中武器,趁柏暮寒和陈零闪躲之时,飞身窗外,消失得无影无踪。

    柏暮寒见黑衣人退去,起身正要追,被陈零一把拉住,他用手指紧紧贴着嘴唇,示意柏暮寒不要说话,而柏暮寒皱眉望着他,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述说着四个字:你有毛病?

    纪安安见到柏师姐突然出现,吃惊了好一会儿,看着陈零朝自己不断招着手,才反应过来,赶紧一把将柏暮寒的胳膊拉着,小声说到:“师姐别说话,是苍松门的人,零哥哥心里有数。”

    纪安安怕宗炼守在暗处听见自己的话,说得极小声,极迅速,柏暮寒没听清,正声问到:“你说什么?”

    这一声说得极为清脆,只怕各间客房都听得一清二楚。陈零与纪安安两人同时无奈地看着对方,心里对柏暮寒这冷萌的气质是一万个没辙。

    正在此时,宗炼终于现身,他一副慌张的模样,破门而入。纪安安见宗炼进来,怕柏暮寒说错话坏了事,直接在她脖间一指,点了她的哑穴。柏暮寒没想到纪安安这举动,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宗炼开口指挥着身后的弟子,说到:“你们几个,快散开,看看周边还有没有邪教的踪迹。”

    说完看着屋内的三人,关切地问到:“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我们方才听见响动,来迟了,幸好柏师妹……出手,否则青秋真人可要怪罪于我了。”说话间,他看到一脸冷漠的柏暮寒,以及她身后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有些意外,眼里也带着不易察觉的一丝愤怒。

    陈零半蹲在地上,假意低头喘着粗气,说到:“无碍无碍,幸亏宗师兄及时带人赶到。柏师妹前几日有事,在师门多待了一天,比我们晚到。若不是宗师兄大队人马赶来惊走了贼人,我们恐怕是支撑不到她来援了。感谢,感谢。”说着正经地行了个礼。

    宗炼看着陈零,又看了看和纪安安一块儿坐在床边的柏暮寒,笑着问到:“几年不见,柏师妹修为又有精进,有柏师妹同往,必然将是大功告成。”

    柏暮寒冷冷看着他,也不说话。宗炼知道柏暮寒为人冷漠,不喜交谈,便也没有多想。

    陈零看着那具尸体,他知道此次夜袭多半是宗炼的安排,想试探自己和安安的身手。而他也有意想给宗炼留下一个身手普通,纨绔子弟的印象。可柏暮寒突然出现,还击杀了其中一人,只怕一会儿摘开面罩,便要真相大白。

    他脑中疾速运转着,思考着要如何圆个场,却没想到宗炼径直走向那具尸体,口中念着:“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趁夜偷袭。”

    陈零心中一愣,莫非自己猜错了,不是苍松门的人。

    只见宗炼伸手扯下了那黑衣人的面罩,众人一看,果然是白天见过的那队弟子其中一人。

    宗炼一脸震惊地说:“果然是他!”

    纪安安看宗炼如此反应,有些不明所以,而陈零瞬间明白了他的心计。

    只见宗炼对三人说到:“师门一直怀疑此人是黑水门的奸细,此次出行,特地安排他加入其中,便是为了验其身份。没想到他果然现了身,多谢各位替苍松门除此内奸。来人,将此人抛至沙漠。”

    说着,几名苍松门弟子走了进来,七手八脚地将那具尸体抬了出去。

    陈零心里一阵冷笑:见事情露了馅,便立刻将自己的师弟污蔑为邪教细作,这般杀伐决断,苍松门的门风,可真特别。

    宗炼与三人又假意问候了几句,确认无碍之后,便退了出去。

    纪安安见宗炼已走,解开了柏暮寒的穴道,还不等柏暮寒开口,纪安安望着陈零说到:“这人也太狠了,毕竟是自己师弟,都没半点悲伤。”

    陈零呵地笑了一声,望着后知后觉的柏暮寒,严肃地问到:“柏师妹,是私自下了山?……”

    柏暮寒看着他,答到:“是。”

    纪安安担心地问到:“柏师姐,你的伤还没痊愈,刚刚又出了手,没问题吗?”

    柏暮寒望着她,轻轻摇头,说着:“无碍。”

    “师傅若是责备下来,可有你受的了,哎。”纪安安有些担忧,也有些埋怨这个师姐太不把自己的身体以及师傅的命令当回事。

    柏暮寒转头盯着陈零,说到:“师门的事,我自当出力。师傅若怪罪,我承担便是。”

    陈零清楚她的性子,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一字一句地叮嘱到:

    “柏师妹若是觉得内息不对,一定要及时告诉我。走火入魔,会折损修为,柏师妹还需要为之后的天下武道会,多做打算,若成绩不佳,也是折了师门的脸面。”

    他知道此刻青秋真人不在,柏暮寒不会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只有把师门的脸面压在她的肩上,这个冰肌玉骨的固执姑娘,才会对自己的身体稍微爱惜些。

    果然,柏暮寒闻言,怔怔地看了陈零一眼,说到:“好。”

    第二日,两派人带上水袋,买了几匹骆驼,起身向大漠深处出发。宗炼的脸上毫无异色,仿佛昨夜的事没有发生过一般,一路与陈零三人聊着大漠风光。

    而苍松门的弟子们脸上,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仿佛自己的那位同门,真的如师兄所说,一直以来,都是黑水门的奸细,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