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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破庙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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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

    “日”

    “日日头真毒,娘的,晒晒死个人哪!”

    小二掀开茶肆的布帘走了出来,右手托着个茶盘,里面放着两盏刚沏好的解暑茶,他皱着眉头像是没睡醒,一脸不情愿的用搭在左肩上的毛巾胡乱擦了把汗,往地上重重吐了口唾沫,低声咒骂了一句。

    这是襄水城景胜门外的一座茶肆,建在南来北往的驿道上,现在是三伏天气,路上一个人也没有。视线所及之处一片明晃晃,亮的吓人,而且被热浪蒸的有点扭曲。

    茶肆不大,东三西三摆着六张方桌,竖起的幌子上满是污垢,没有风,干巴巴皱成一团紧紧贴在木杆上,边上一颗巨大的柳树,叶子有气无力的耷拉着,下面趴着条伸着舌头呼哧喘气的大黄狗。

    小二原本和大黄狗一样悠闲,他翘着二郎腿,右手枕着脑袋半闭着眼睛躺在巨柳下,嘴里叼着根柳枝,左手悠闲的抚摸着狗头。

    这时外面驿道上走来两个人,因为太阳太刺眼,只能模糊的看见是两个人影,至于是男是女是高是矮却没办法分辨出来。

    “嘿嘿,现在休工啦,大爷可不伺候。”

    看到那两人走进茶肆坐下来,小二撇了撇嘴,闭上眼睛一歪身开始装睡起来。

    “小二——”那两人喊了起来。

    小二腾的坐起了身,心里顿时有些不痛快。

    你们这两个王八蛋看到茶肆里没有人,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要鬼叫!胖掌柜躺在帘后的藤椅里午睡,你们把他吵醒,我岂不是要倒大霉!

    因此他端着解暑茶走出来的时候,心情非常的不愉快,脑门的汗像是下了雨,他憋了一肚子气既不敢埋怨客人也不敢埋怨掌柜,只好埋怨高高在上的贼老天。

    “啪”

    话刚说完后脑勺挨了一巴掌,他被打的一个踉跄,往前一冲,差点没把手里的茶盘扔了出去,解暑茶被这么一晃,原本满满的茶水现在也不怎么满了。

    “掌柜这么胖,怎么走起路像只猫一样神出鬼没”小二脑海中只来得及冒出这么一个念头,身后已经传来气急败坏的数落声:

    “就你这结巴破事多,话也说不利索。日头正午还是下雨,你能管得了?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还不快点去上茶,快去!”

    胖掌柜像个汤圆在小二身后暴跳如雷,小二低着头一动不动,他能想象到胖掌柜两片厚嘴唇像连珠炮般往外喷着唾沫星子,而且这些唾沫星子大部分都喷在他的后脑勺上。

    过了一会他听到身后歇底斯里的数落声伴随着脚步声渐渐消失,知道掌柜已经走远,就抬起头来做着鬼脸,叽里咕噜的回骂了一句。

    刚才走进茶肆的两人,此刻坐在西北角的方桌上。

    黄长威坐在南边,身材矮胖,脸上带着七分不耐烦三分焦急,神色间非常急迫,周长平坐在北面,身材高瘦,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很是温润有礼。

    小二走了过来,将茶盘放在方桌上,将解暑茶端出来放到他们身前,黄长平迫不及待的端起来,喝了一口,沁人心脾的茶水入喉让他从头到脚一阵舒坦,仿佛让人烦躁的暑热也消退了不少。

    这时小二的眼前忽然闪过一团金光,他下意识抬头一看,只见黄长威袖口处绣着一团彩形状的图案,像是用金线织成的,被阳光一照异常的耀眼。

    小二是长工,在这间茶肆已经工作了四年,茶肆四通八达,南来北往的行人络绎不绝,他因为结巴不爱说话,耳朵却特别好使。

    过往的客商和行人们在茶肆中歇脚时常常高谈阔论,说的无非是各自旅途中发生的匪夷所思之事,偶尔也会有人讲一些修行者的故事。

    小二给他们端茶递水这四年来,形形的人见过很多,千奇百怪之事更是听得数不胜数,这团彩图案他虽然从没见过,不过看这两人的穿衣打扮和谈吐风度,十有八九是他们口中谈论的修行者一类的人物。

    修行者,呵,那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既然是高来高去,渴饮清露困则卧的仙人,怎么会跑到茶肆里来喝茶?难道仙人也怕热?

    小二心中轻轻摇了摇头,看来那些过往客商和行人们讲的故事十有八九都是道听途说,根本不足为信,他打定注意以后再听到他们吹嘘自己见闻广博的经历,一定要用今天看到的事情狠狠嘲笑他们。

    小二将空盘夹在腋下,用毛巾擦干桌上的水迹,赔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小二哥,你在这茶肆里做了多久的工?”

    小二在这茶肆工作这么多年,一般都是被称呼‘小二’或者‘伙计’,从来没有人叫他‘小二哥’,本来他在柳树下乘着凉,被迫起来招呼这两人的时候心中非常不痛快。

    而且看到所谓的仙人之流竟然和自己一样怕热,一样要喝解暑茶,小二心中说实话有些幸灾乐祸的鄙夷,不过这一声‘小二哥’叫的他心中有些暖洋洋,心想自己能和仙人称兄道弟,以后在人前吹嘘也能站起腰来。

    小二满脸堆笑的停下了脚步,回头道:“四四四年了。”

    周长平温和道:“四年了么,那倒是挺长的一段时间。你今天早上到现在一直呆在这茶肆里?”

    “对对。”小二有些奇怪这年轻人初来乍到,打听自己的工作时间干什么,难道他看自己勤快,要买下这间茶肆让自己当掌柜?

    “既然你今天一直在这茶肆里,我向你打听件事,你有没有看见一位僧人经过这里?他高大魁梧,留着头发,走路特别慢,一瘸一拐的。”

    小二歪着头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见见过。”

    黄长威脸色大变,他快如闪电伸出手去,一把握住小二的手臂,急道:“他在哪儿?快说!”

    “哎呀疼疼。”小二跳起身来,一个劲的抖动着手臂,连声叫唤:“快快放开放开我。”

    黄长威松开手。

    小二手腕处已经被捏出一道紫青色的淤痕,他捧着手腕使劲地吹着凉气,敢怒不敢言,心中暗暗寻思:“真是倒霉!只说了两个字,差点手就没了,看来这话还是少说为妙。”

    周长平衣袖在桌上轻轻一拂,像是变戏法似的掉下来两枚金币,在方桌上轻轻碰撞,发出宛如天籁的清脆声音,“小二哥,你告诉我那僧人的行踪,这两枚金币就归你了。”

    两枚金币!自己辛苦半个月的工钱!

    小二睁大眼睛,下意识的抹了把脸,原本愁眉苦脸的神色换成了贪婪的模样,死死盯着两枚金币,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

    他有些惧怕地看了一眼黄长威,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伤痕,心中想要又不敢要,双脚像是钉在地上的木雕一动也不敢动。

    “拿着吧。”黄长威将解暑茶一饮而尽,冷哼着站了起来。

    话音刚落,方桌上的两枚金币瞬间消失,已被小二死死攥在手中,他原本一脸的哭相现在竟笑了起来,嘴咧的都快碰到了耳根

    哼,愚不可及的凡人!

    黄长威心中微微冷笑,轻蔑道:“说吧那僧人去哪了?”

    小二手中握着两枚金币,立刻就忘了手腕上的伤痕,两枚金币让他兴奋无比,结巴更加严重了:“日日日”

    “这混账是个结巴,说话如此粗俗。”

    原本就燥热难耐的黄长威此刻再也忍耐不住,心中一股无名火腾的冒了上来。他猛然抬手将茶桌拍的四分五裂。

    宛如晴天霹雳一般,小二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如土色,瑟瑟发抖,握着金币的右手却一点也没有松开,解暑茶掉在地上,茶水顺着小二的裤腿肆意流淌,颜色微黄。

    “两位客官”

    掌柜甩开帘子走了过来,将瘫坐在地的小二拽了起来,拉到身后,赔笑道:“两位客官,日头刚过正午的时候,有个面目苍白的和尚经过此地,他在本店买了几张薄饼就往东边去了。”

    黄长威眼睛一亮,面目苍白?那肯定是受了伤!

    他和周长平互相交换了眼神,耳语几句,衣袖一挥,往东追去。

    小二站起身来,将金币擦了又擦,美滋滋的放入兜中,意味深长的看了掌柜一眼,仿佛在说“虽然你告诉他们线索,但金币都是我的。”

    掌柜低下头叹了口气:“不知道三姑从哪寻来这么个远方亲戚。”口中说道:“那两人没付茶钱,从你工钱里扣。”

    黄长威和周长平向东追去,片刻后来到一座小庙前。

    这小庙看上去已经荒废了很久,没有门,红砖围墙的颜色脱落殆尽,露出浅灰色的土块,上面满是裂痕,墙头上长满杂草,肆无忌惮的迎风飘摇。

    纵使黄长威修为高深,这一路奔波也是微微有些出汗,他弯下腰粗重的喘了口气,回头一望,发现刚才的茶肆只剩下一个点,问道:“周师弟,你说那妖僧会不会躲在这庙里?”

    周长平沉吟片刻答道:“茶肆往东只有这一条路,周围地势平坦没办法藏人,我想那妖僧很有可能躲在这庙里。”

    黄长威咬牙切齿道:“这妖僧真是胆大妄为,竟敢跑到我们门宗盗取灵药。等会把他抓住,不将他剥皮拆骨,难消我心头之恨!”

    “那妖僧本事了得,我们万不可掉以轻心。”周长平提醒了一句。

    黄长威摆摆手,有些不以为然道:“你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辗转奔波数百余里,和那妖僧交手数次,他的本事难道我还不清楚?”

    周长平笑道:“那妖僧手段诡谲莫测,若不是被宗主击了一掌,我们怎会是他的对手。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法子恢复修为,我看还是小心点为好。”

    这番话说的中肯有理,黄长平虽然心里承认,口头上却讥笑道:“幸好那妖僧重伤在身,否则你早就吓得抱头鼠窜,哪还有胆量站在这里。”

    周长平脸色一僵,随即恭声道:“黄师兄说的极是,我入门日浅缺乏历练,以后还得师兄多多指教。”

    “放心,等咱们擒住妖僧,回到宗门,我一定为你多多美言几句。”

    黄长威很满意思周长平恭谨的态度,他拍了拍周长平的肩膀,一振手中长剑,走进了小庙中。

    “多谢师兄。”周长平跟在黄长威身后也走进了小庙中。

    小庙东西两边的偏殿早已经倒塌,墙角处长满了荆棘状的植物,北边的主殿倒还完整,可惜只有一扇门,屋顶还破了个大洞,横梁腐朽不堪,看样子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院子里的青色石砖凹凸不平,缝隙里长满了荒草,院中央有个三足圆形香炉半歪着倒在地上,形如牛首锈迹斑斑,里面盛着半炉清水,应该是前几天落的雨水还没有被晒干。

    香炉边上栽着一颗需三人合抱的高大菩提树,苍翠欲滴,枝干舒展开遮住了约莫大半个庭院,让烈日焦灼的暑热感瞬间消退了不少。

    周长平忽然蹲了下去,伸出食指从地上沾起什么东西,端详了片刻脸色一变,皱眉叫道:

    “是血迹,应该是不久前刚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