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吧,垃圾!”
江宁那漆黑的眼瞳中,杀气暴起,手中板砖,带起破风之声,狠狠的对着周沛沛的脑袋砸了下去,鲜血四溅。
木子茶楼前,空间一片死寂。
无数道目光看着江宁的身影,以及他身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周沛沛。
刚才那一砖,不仅砸在了周沛沛的头上,也像是砸在了众人的心头,让他们的心脏忍不住颤了下。
钟远道抬起头,死死的盯着江宁:“接下来是不是要杀我了?当众杀了周家少爷,你很有种!”
“前辈你也是帮别人做事,我不会杀你,但前辈还是问问自己,是谁想杀谁?”江宁冷漠的回应了一下,周沛沛的杀意他自然感觉得到,但钟远道却对他没有杀意,有的只是怨恨。
“留下名字吧!”钟远道叹了一口气。
“江宁!”
“好!江宁,今天这事后,我便会离开千叶镇,希望你能扛过周家的报复!”钟远道淡淡开口,随后颤颤巍巍的离开。周家侍卫上前将周沛沛抬起,一干人冰冷的看着江宁,随后纷纷离开,朝着周家方向,他们要马上禀告家主。
此时,九歌走到江宁的身边,轻轻扶着他的手臂,江宁目光转过,便见到九歌美眸看着他,低声道:“快扶我进去,还有地上这人,一起抬进来。”江宁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小刀。
木子茶楼内,少年静静的躺在床上,胸膛微微起伏着,不多时,双目紧闭的少年缓缓睁开了双眼,顿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第一次与入武镜的武者交手,而且还是入武高阶的,江宁是差点敌不过,幸好当初老师让自己在铁匠铺锻炼肉体,而后又泡了次药浴。在最关键的时候,自己想起了梵天战体的第一层,险而又险的激发出了第一层铜拳铁骨,这才击败了对方,但自己受到了强大的反噬之力。
九歌走到床边,眼神中有着几分愤怒,对着他说道:“干嘛这么冲动?”
她自然明白,江宁今日的行为没有任何错误,砸死周沛沛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却也明白,这么做江宁等于把周家得罪死了。
“九歌姐,给你惹麻烦了。”江宁尴尬的说道,今日在木子茶楼前杀死周沛沛,以周家的强势,九歌肯定会受牵连。
“麻烦是有点麻烦,但是杀都杀了,无所谓了,就是你自己,下次做事能不能冷静点,还好今日那钟远道不是很强,不然今日死的就是你自己了。”九歌带着抱怨的语气。
江宁有些诧异的看着九歌,今日的九歌姐怎么如此关心自己。
“好,九歌姐,对了,那人醒过来了吗?”江宁想起了小刀。
“他呀!一时半会是醒不来的,而且醒来了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也起不来,受了这么重的伤,能活都不错了。”九歌瞥了瞥江宁:“还有,这药费记你头上哦!”
闻言,江宁愕然,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一旁的九歌看他这表情,捂着小嘴笑个不停。
在经过白日的喧哗之后,深夜的千叶镇,也是陷入了一片黑暗和寂静。
密道之中的沐清舞已经等得望眼欲穿了,不得不说,将这种年纪的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封锁在这种密道之中,简直就是一种残忍!
虽然密道中采光良好,空气畅通,但毕竟不见天日,而小孩子又都害怕孤单,沐清舞在这里痛苦至极,早已经熬的昏昏欲睡了……
“清舞,清舞……”江宁在密道口轻轻呼唤着。
“江宁哥哥……你回来了啊!”沐清舞发现江宁,眼珠子一亮,几乎是奔跑着冲了出来,眼看就要抱上来了。沐清舞一整天都待在密道里,此时看见江宁,终于不用忍受孤独了,有点情不自禁了。
“呃,慢点慢点,哥哥手里还有饭菜呢。”江宁连忙一个闪身,躲开了沐清舞的拥抱。
“江宁哥哥,我能不能不呆在密道里啊!这里太压抑了,我好孤独,你能不能陪陪我?”沐清舞看着在摆放饭菜的江宁,抬起手背抹了抹马上就要流下来的眼泪。
江宁楞了一下,神色有点慌忙,他看不得别人流泪,而此刻的沐清舞,一双纯净如水,乌黑的发亮的双眸里酝酿了满满的眼泪,江宁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迷失在了这一双眸子里。
“清舞,不要哭,哥哥答应你,等你吃完了,哥哥就带你去一个姐姐那里,这样你就不会孤独了。”江宁连忙说道。
“那江宁哥哥和清舞一起吗?”沐清舞问道。
江宁被沐清舞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略显狼狈,马上避开她的双眼说道:“会啊!只要清舞乖乖的,哥哥每天都来看你。”
得到了答案,沐清舞的心情马上开心了起来。
……
而此时,周家大院内一片哭声。
周青松此时的脸色,阴沉的有些恐怖,丝丝森冷的气息从其体内散发而出,将跪在地上几名白日里的侍卫吓的瑟瑟发抖。
“沛儿,你死的好惨啊!老爷,你一定要为沛儿主持公道啊!”一位妇人正趴在周沛沛的尸体旁哭泣着。妇人便是周家主母,周沛沛的母亲,周青松的妻子。
“行了!别哭了,慈母多败儿,要不是你的纵容,沛儿也不至于如此下场。”周青松盯着冰冷的周沛沛,心中怒火焚烧:“你们是废物吗?连少爷都保护不好,不是还有钟远道吗?他呢?”
那几个侍卫一个个都静若寒暄,周家少爷在他们的保护下还被人杀害,他们难辞其咎,此刻的周青松更是犹如火山爆发。
“那人是……是入武镜,我们都敌不过他,本来钟老出手以为能制服那人的,谁知道,还是被那人打的双手残废,口吐鲜血倒地不起!”侍卫们颤抖的回答道:“钟老已经离开了……”
“哼!他倒是跑的快!废物,都是废物!入武镜?千叶镇的入武镜就那么几个,是哪个?”周青松冷冷的问道。
“那人叫做江宁。”侍卫马上说道。
“江宁?没有听说过此人啊!是不是千叶镇之人?”周青松有点疑惑。
“是个十来岁孩子。”说完这话,侍卫马上低下了头,少年竟在自己等人的保护下,被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杀死,说出去都是滑稽。
“你说什么?十来岁的孩子?”周青松现在已经不仅仅的愤怒了,还掺杂着震惊。
十来岁的入武镜,而且能击败一名入武高阶的乾元山弟子,他现在担心的是,这个名叫江宁的会不会是大世家的子弟。因为像千叶镇这种地方,是不可能培养出这么年轻的入武镜武者的。
轻吸了一口气,周青松强行压下心中的暴怒:“知道什么底细吗?”
“听说是一个瞎婆子捡来的孩子,并没有什么背景,平日里在铁匠铺做工。”侍卫低声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周青松眼瞳中闪过一抹怨毒和狠烈:“一个野孩子,也敢杀我的儿子,吩咐下去,所有武者都派出去,把这个江宁给我抓来,我要让他给我儿子殉葬!”
“是。”侍卫们的身体都略微一颤,旋即恭敬的应了一声,然后起身迅速的退了出去。
望着大厅中自己儿子的尸体,摸了摸自己的前额两侧,周青松缓缓站起身来,然后对着后院自己的房间走去,丧子之痛无疑让他接近疯狂,接近崩溃。
后院的一处房间,那原本紧闭的窗户,不知何时已经打开,淡淡的月光,挥洒而进,那在眨眼之前还空荡荡的窗户边缘,此刻,一位身着黑色夜行服之人,却诡异的坐立其上。
房间内,鬼魅般出现的黑衣人,并未引起周青松的注意,此刻,这位刚失去儿子的周家族长,正两眼无神的沉浸在悲伤之中。
在某一刻,拥有百炼镜实力的他,终于有些察觉到一点不对劲的地方,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缓缓的扭过脖子,目光直射到了那大开的窗户之上。
窗户上,黑衣人慵懒的斜靠着窗缘分,一对泛着些许红色的眸子,淡漠的注视着房中的周家族长。
“来人!”
“不用叫了,房间被我的气息包裹了,没人听得见的。”窗缘之上,黑衣人淡淡的道,听这声音,竟然是个女子。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惊恐的望着黑衣女子,周青松脸色已经惨白了。
“你儿子不是死了嘛?我其实也并不喜欢多管闲事,可你儿子偏偏死在了他的手里,你是不是很想报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可不允许了哦!”随着黑衣女子语气的骤然变冷,周青松感觉冷冽的杀意犹如一把尖刀直刺胸口。
“凭什么?”周青松顶着杀意,硬生生的说道。
黑衣女子脸色一变,一块玉牌脱手而出,笔直的落在了周青松面前:“就凭这个!”
周青松低头一看,顿时脸上血色全无,惊愕的表情僵硬的停留在脸庞。
“若是你不怕,大可试试。”黑衣女子将玉牌收了回来,随即转身飞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