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粗糙的手轻柔地抚摸正狼吞虎咽地吃着银盆中肉块的黑鸟,房间门响起了敲门声,鹭水走了进来。
鹭水道:“竹颜,又有新消息了。”这位中等身材的小眼睛女性向来直呼男人的名字。
“嗯,我已经知道了,鸟儿告诉我了。”
“也就过了一天而已。”
“嗯呐,那可是短发贵族,能困其一天已经很了不起了。”
“也是,他们破坏短发婚礼的目的已经到达了。不过短发贵族还是会重整旗鼓的吧。”
“嗯,也许吧。”
“竹颜,‘他们’到底是谁?你有头绪了吗。”
“不知道。是群不得了的家伙。”
“……”
“哦!奥尼公主怎么样了。”
“一直房间待着,她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怎么样,要告诉她吗?”
“嗯,晚些时候我去告诉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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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字迹……他娘的!”
安吉阅读后对信纸破口大骂,把纸拧成一团泄愤般乱丢。她气得直跺脚,说:“陆!可恶啊!过来让我揍一拳。”
陆哥后退一步道:“喂喂喂!你再怎么生气也无济于事,这里离地狱裂缝可远着呢。”
“所以我才烦呐!”
“行了,先走吧。我刚才在天上看见那个方向有个小镇。”
“哎!”安吉叹一口气,恢复了冷静。
之后,我们走出黑黝黝的树林,朝灯火方向到了一小镇。陆哥弄来了一辆马车,我们坐上马车返程了。
马车上我说道:
“安吉,我在弥多先生的会客室遇见了那位说要杀死我的钢琴女生了。”
“呵呵,真是见鬼了。她运气好,没被我逮到。”安吉道。
陆哥伸个懒腰道:“现在罗萨三世号上可不好受呢。”
“真可惜,没能亲手解决她。”安吉说。
“话说回来,结盟军敢公然挑战短发贵族,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壮举。没准他们真能撼动贵族呢!要变天了,安吉。”陆哥道。
安吉说:“我现在没那心思,短发贵族死了就死了。”
我说:“安吉,之后我右手的恶魔说话了……”
“哦!终于来了吗!他怎么说?”
“他说要让我战斗什么的,我肯定是不答应的。还有,他居然叫我虫子!”
“虫子?哈哈,我们小丽最讨厌虫子了!”安吉说着伸出手道:“来,右手给我。”
“安吉你要干什么?”
“让他出来说说话,我想听听。”安吉抓住我的右手是又捏又搓。
“安吉,不要啊!”我连忙抽回手。
“行,行。不弄了。”
然后,安吉捏着我的假鼻子扯下来,贴在自己的鼻子上,调皮搞怪的说:“怎么样,好看吗?”
我笑道:“加上下巴就更好看了!我来给加上。”
“呀哟!”
“哈哈!”
之后,我们行驶了一段时间,安吉说这辆马车又窄又硬,她的腰都快被抖折了,并归咎于陆哥。陆哥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于是,我们在经过一座较大的城镇时,换乘了一辆野兽驱动的马车,空间大了许多,还有软乎乎的卧铺。想着返程至少需要一晚时间,我和安吉躺下休息了。
我做梦了,梦里:
我回到了小时候的房间,书桌上的是……三年级的课本,以及写到半页的作业本。作业本底下是?哦!原来我并没有专心写作业,是在画画呢,画的是一位穿长裙公主在漫天洒雪。记得当时怕被妈妈发现了责备总是偷偷地画,等到爸爸回来了,就神秘兮兮的给他看,他总是夸我。
突然,书桌前的墙上窜出一只大蜘蛛,吓得我一个激灵从椅子弹起来,我尖叫着跑到妈妈房间,撞开门:
“妈妈!”
妈妈躺床上被我吓一跳,生气的说道:
“林丽!你想吓死妈妈才安心吗?妈妈想要睡会你就给我整这么大动静,能不能让我省省心呐!”
我一心想着蜘蛛,没顾那么多。
顾及他人感受是逐渐学会的。
“妈妈!快来我房间看看。”
“什么事啊。”
“有一只大蜘蛛在我的书桌上呀!”
“蜘蛛?有蜘蛛你就拿书本把它拍死,把它赶走啊!”
“可是妈妈,我怕!”
“害怕,害怕就能大喊大叫了吗,这样做解决不了问题。记住了林丽,以后你遇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不要大喊大叫的,你喊叫又起什么作用呢?倒不如自己想想办法。知道了吗?”
“妈妈……”
“好了,出去吧。让妈妈歇会。”
回到房间,我胆战心惊地把蜘蛛拍走了。然后,房间书架前忽然出现一黑色人影……
——
“啊!”
我从梦中惊醒,意识到是梦,松了一口气。最近是怎么回事?频繁梦见小时候的事。
我提起沉重的脑袋起身,揉揉眼,听见安吉说:
“你醒啦,还以为你做了个好梦呢。”
我看一眼四周说道:“这是哪?怎么又换了辆马车?”
车窗外天明晴朗,沙尘飞扬。
“现在是第二天早上九点多了,我们正向地狱裂缝行驶。”
“我们是回到过学校了吗?”
“嗯,回到学校后又进入暗流了。陆费了好大力气背你呢。”
“什么!为什么没有叫醒我?”
“你睡得可沉了,陆也说你可能在梦中遇见白马王子了呢。不过,我的确是刻意不叫醒你的。”
“安吉!我要气死了!”
“既来之则安之,我们下午就回家了哈!别生气了。对了,先吃点东西吧。”安吉拿出一盘子谷物糕点。
“哎呦,你一说,我觉得好饿啊。”
“先吃着填填肚子,等到了地狱裂缝再带你去吃好吃的呀。”
“怎么不见陆哥?”
“不需要陆,他回去了。 ”
“嗯。陆哥是挺有意思的人。”
“是吗,他可是货真价实的疯子,是心理变态哦!”安吉笑了笑说道。
“安吉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觉得陆哥挺好的。”
“随便你怎么想吧,你对于他来说应该毫无吸引力。”
“什么意思?”
“嘻嘻,没什么特别的。嗯,等下应该会遇到笛笛和小演。”
“……安吉,你同笛笛说过话吗?不是心灵感应,从嘴里吐出来的那种。”
“说什么呀,当然有啦!”
“哎呦,搞不懂……”
之后,安吉喊了一声说到地狱裂缝了,我朝窗外看去:
放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贫瘠荒原,一条数千里的大裂谷切断了远方的岩石山体。裂谷边上建有棚屋搭建的聚落群,不少搭载货物的马车来来往往,激起道道飞尘。裂谷峭壁上是鳞次栉比的钢铁支架斜屋顶房屋,房屋间每隔一段距离有一个巨大粗壮的黑锁链与对岸相连,数不清的锁链在谷间织成黑色的蜘蛛网,裂谷中央的锁链交接处是一间间多边形圆顶房屋组成的悬挂建筑群,峭壁与中央的房屋由无数条横七竖八的桥梁连接,谷底蓄有一条蓝色河流带。
“夜里,裂谷闪耀的灯火蔓延千里,远处看起来就像是熊熊燃烧的业火,是地狱般景象。又一说,裂谷的通向地狱的入口。因此,隆隆卢大裂谷又称地狱裂缝。”安吉说。
我说:“对了,我们来这是干嘛?”
“我的货可能有危险,来这确认。”
“货?安吉,这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隆隆卢大裂谷是暗流千流花地区与摩斯摩娑衣地区的交界处,与西北方的来金花河,东南方的三马群山构成整条交界线。裂谷地处大荒野,人迹罕至。这里注定是走私犯的温床。”
“走私犯?这么说安吉也是?”
“我并不是,这里也是有正常买卖的。起初是走私犯的天堂,百年来,两地区的商品货物相互流通,交易频繁。此地成了各地商贩的重要交易场所,不管是明面上的,还是暗地里的。呵呵。”
“安吉是做买卖的?”
“对,什么来钱快卖什么,主要做人口买卖。”
“人口买卖……是不义之财。”
“怎么了,你是在担心暗流世界吗?”安吉扭头道。
“……”
马车在一个聚落群停下,成群的马车车队驶过熙熙攘攘的市集街道口,我们穿过低矮棚屋与木材搭建的居住区,由裂谷边的索桥走下峭壁房区。
索桥处设有一个检查站点,我们经过站点安吉看了一眼里头的人,道:“这家伙是谁?”也没停下,我们继续走。
峭壁房屋有人在为阳台上的植物浇水,上方挂着晾晒的衣物,他们用房檐上的滑索传递物件,突出的平台上堆叠大大小小的货箱,一位搬箱的人在悬挂圆顶房失手弄翻了木箱,砸到了围栏边上正在聊天的两个人,他们为此发生了口角。
原来,峭壁上的看起来窄小的房屋别有洞天,岩壁内凿出了宽敞的空间,修得平整的岩石平顶上是火焰吊灯,圆木钢板隔出了一间间店铺居所。
我们走进一家酒馆,一进门,圆桌上放声豪饮的汉子们,忽然哑声纷纷打量我们。安吉领着我径直走到柜台,对柜台正擦拭酒杯的长鼻子怪人说道:“阿巴尼,告诉我,平甲那该死的家伙在哪里!”
长鼻子怪人定住了几秒,说道:“安吉,你总算回来了。”
“嘿嘿嘿,这不是大名鼎鼎的王安吉吗?”
几个壮汉走过来搭在柜台上,凑近脸说道,一副痞子行恶的模样。
安吉瞪眼道:“你们这些渣滓是什么人?还有……”安心转看向酒馆内大喊:“喂!你们听到了没有,这些渣滓对我王安吉这么说话!喂!”
原静坐观望的几名客人倏得站起,门外忽然钻进一群男女,他们将痞子团团包围。
“还不快滚!”安吉吼道。
“切!”痞子见寡不敌众,灰溜溜地走了,同时不忘留下一句:“王安吉,你终将破灭,走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