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泛手腕上的手端投射出一片男人手掌大小的方形投影在方桌之上,只见影虫进入花铺后,一路飞向二楼。
花铺占地面积不大,所以二楼的面积也极小,东墙摆着张雕刻精致的架子床,对面放着一对红木圈椅,椅子中间有张方桌。
白衣侍女端坐在里面的那张圈椅,看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主子,事实上她们姐妹二人在巢家的位置也确实堪比主子了。
另一边坐着一个光头假和尚,手里拿着一串念珠在随意甩动,猥琐的眼神不断地看向白衣侍女,道:“你巢家最大的官在文国也只是太卜丞,条件开的太大了吧!”
白衣侍女可不吃他这一套,无视假和尚的目光,冷声道:“这种情况拿对方的官职做比较,不太妥吧?”
家和尚理了理自己的僧袍,讥笑道:“不要以为文国只有你们在和同我合作,你要的面积太大,我都不会同意,更别说我家主子了!”
白衣侍女低下头气笑了,随后看向他道:“但是只有我们能给你内部决策,你们找的那些人不过是只会打仗的莽夫罢了。”
假和尚似乎被说到痛处,面色一凝,道:“哼!你开的条件我会告知我家主人,至于他答不答应我就不晓得了,告辞!”
随后假和尚直接从后窗跳下去,屋内只留白衣侍女一人,骂道:“穿的如此张扬,也不怕被当奸细!”说话的语气显然对这次谈话非常不满意。
桌面上的投影已经播放完毕,画面停止在白衣侍女起身的那一刻,林泛看完后若有所思,悟己看完后一脸懵。
悟己见他不说话,问道:“你认识他们?”
林泛点头,道:“只认得这白衣侍女,没想到巢家竟然叛变了。”
悟己疑惑,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林泛原本不想将自己在夏国的所经之事告诉他,但两人只要在一起行动他早晚要了解,说道:“关系大了,据我所知火国和樊地即将攻打文国,可偏偏素有‘和事佬’之称的夏国偏偏在这时发生内乱。”
“夏国在玄虚的名声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悟己在这半年听到的全是夏国的美名,听说当年西周原本打算统一整个玄虚大陆,在打到文国之时夏国出面说和虚东这些国家才会存在至今。
林泛可能是先入为主的概念,从一开始就对夏国抱有怀疑之感,摇头道:“我现在是夏国暗里的通缉犯,来文国之前险些被他们抓回去,在那里生活半年之久,总觉得他们在做些什么,而且……咬人的狗可不会叫!”
悟己忽然道:“现在三国开战,文国通往虚西的舟已经停运,若是最后文国战败虚东一定会乱上好一段时间。”
林泛问道:“舟?没有传送阵石么?”
悟己盯着他沉默会儿,道:“你这半年都干了些什么?”
林泛:“……”
玄虚大陆的面积非常广阔,根本不是东方大陆可比的。在这里传送石分为两种,一种是普通雕刻阵法的大型传送阵石,一种是仅供个人传送的石符,打个比方,两者最远的距离也只能从文国的最东传送至本国的最西。林泛在东方大陆时便对传送阵石了解不多,更何况现在。
两日后,江城百姓开始对这两日皇都发生的事情议论纷纷。果然不出林泛所料,女皇自从去往边城之后,朝内各大官员便开始攻击皇夫李况。
开始民间只是传谣此人是敌国派来的奸细,但后来皇都便直接有皇亲国戚以除奸匿为名去讨伐他,而这些讨伐之人正是当初阻拦女皇带领李况去边城的那些人。不过朝廷里的人并未一边倒,还是有少数的人成反对意见。
这种讨伐之音达到某种程度后,这些文国的大人物便集结在一起前往女皇的后宫寻皇夫李况,却发现此人早已在女皇出征后便消失在皇宫内。
林泛和悟己在这两天经常去人多的地界闲逛,这些消息也是他们在闲逛时听的闲话。
江城某家老酒馆内,三名伪装极好的青衣男子坐在一间普通的包厢内,桌面上放着一坛酒和几个小菜,但他们都未动这些东西。
李况坐在两人对面,同林泛年前与他初间的模样大不相同,个子抽高了许多,原本清秀的面庞变得有些凌厉,看向赵银道:“你说的那位神机妙算的公子是夏国学子,他叫什么名字?”
赵银道:“他自称李玄,不知是不是真名,但现在应该还在那家客栈。”
李况听到玄字后一愣,似乎再想这人是不是他想的那位。
宫内有位曾经虚东闻名的老玄医,被人尊称为上医,俗话说的好——上医医国。老玄医曾经辅佐过五代帝王,自女皇皇祖父那一代边隐没于皇宫之中,不显山不漏水的在玄医局当一名普通老玄医。
自两个多月前来到文国后李况便思考自己这十几年的人生有何意义,后来想起木玄的那番话一时兴起找到了老玄医,两人这几个月便一直研究人体玄气行路,小有成就。
赵银见坐在对面的李况发愣,道:“殿下,有什么问题吗?”
李况回过神后,道:“无事,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先去拜访李玄,此人的才学定超乎常人,看他能否帮……”
“吱呀”包厢的旧木门被人推开,进来两人之后又被迅速关上,赵家兄弟二人立刻挡在李况跟前,戒备的盯着突然闯进来的二人。
李况原以为是朝中的人追来,但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后放心地说道:“让开吧,是熟人。”但是不是自己人还有待观察。
炎行看到赵家兄弟身后的李况一怔,察觉到是认识的人松了一口气,两人原本只是点头之交,但因为林泛的关系相处还不错,道:“李兄怎么在此处?”
李况反问道:“现在文国边境三地正在交战,炎弟怎么也在此处?”
两人相互问完后一阵沉默,炎行诧异李况的变化,随后道:“我母亲联合舅舅谋反,所以便带着弟弟逃出炎国。”
李况也回答道:“我因是樊地王子,所以正在被文国某些大臣抓捕。”
两人说完后长叹一口气,感叹自己倒霉。炎行扶着炎站坐在木头长椅上,包厢内又陷入一阵沉默。
“客官,官府正在抓铺奸细,请开下门!”外面传来就铺老板的敲门声。
赵银反应非常之快,连忙从手中拿出一瓶药水涂在两人的脸上。赵钱则是猛吃了几口菜,随后拿起一坛完整的酒扔向木门,大喊道:“滚……老……老子正喝着尽兴,别别打扰我们!”
包厢外的敲门声戛然而止,随着“嘭”的一声门被踹开,外面走进几位身着重甲的士兵。他们开门后看到的却是几位喝着歪七八扭的青年汉子,包厢内也充满浓重的酒气。随后重甲兵退出去查下一个包厢,酒馆老板则是立刻替他们关上门。
三人或爬或躺在包厢中等了一刻钟,在听到重甲兵走出酒馆的声音之后才敢坐起身。
赵钱从地上站起身坐回长椅,看着对面挤着坐的三人道:“你们说……这些人到底是在抓谁?”
炎行盯着炎站杀人的眼神仔细摸索他的脸,道:“真丑,这是用药改变的容貌?”
赵钱点头大嘴巴上下开合说道:“这是我们殿下自己研制的药水。”
炎行坐在长椅最边的位置,连忙将自家弟弟推给李况,道:“那你是否会医术,快帮忙看看,也不知母亲对他做了什么,喂了一罐子的药丸也不显好。”
炎站现在外表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实际上根本不能动用丁点玄气,且身体内的各器官不断传来撕裂的疼痛。
李况按住炎站靠向自己的肩膀,随后炎站便感觉体内流过一道温暖的玄气,片刻后李况摇头道:“他这是中了一种玄气毒,以我现在的实力并不能将其治愈,不过到时可以请教我师傅。”
玄气毒其实也是一种玄气,需要婴孩从小修炼一种经法致使自己的玄气带有毒性。若是一个人体内身具这种毒气,那么它本身的玄气会不分敌我的攻击自身,在痊愈之前唯一的办法是不能动有任何玄气。不过因为这种经法十分恶毒,早在百年前便在玄虚大陆上销声匿迹。
炎家兄弟一听是玄气毒心中微微松下一口气,先前他以为炎站是被废才会导致如此的情况。
赵金这时问道“殿下,我们现在去找李玄?”
炎行看向李况,道:“你知道他在哪?”
李况听炎行这么说便确定李玄就是他认识的那人,道:“晚些,毕竟我们现在正在‘醉酒’中,还是小心为上。”
傍晚几人推开酒馆包厢的门,装作醒酒头疼的模样,结完账后在老板关爱的目光下互相搀扶的走出酒馆。
人来人往客栈,林泛和悟己也刚从外面回来,踏进客栈门后正好与炎行他们相遇,若不是炎行手中握着他那把刻着凌光二字的剑还以为是打哪来的流氓,随后又看向赵家兄弟顿时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