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门被“砰”的一声摔上后,我想他应该真的离开了,眼前的瞬间逐渐有些模糊,像要睡过去了一样。但是不能睡,我想如果死后又另一个世界,而我最后会见到我所爱的人,我有什么脸面像他们解释,我的生命最后一刻是在昏迷中度过的。他们会感到失望的。即使在天堂相遇,我站在没入脚踝的朵里,天使在我旁边演奏,天使们也会为了我因为昏迷而浪费了唯一的机会而感到失望。
我故意把已经破裂的下唇放在牙齿边上,狠狠的咬了一口,血流了出来,我用舌头舔了舔,感觉血的腥味,感觉我还活着。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他们没有被胶带粘上,椅子是被固定住的。但是……
对了,你是个体育健将,对,你是,看看你这双腿,粗壮有力。
这双腿真不错,我不知道它们从审美的角度来讲好不好 但是从实用的标准来衡量,他们是够格了。这双腿在各种比赛中应用过,篮球,了、400米、1000米、100米……
我尽力向前探身,开始慢慢的绷紧大腿和小腿的肌肉,起初只能活动一点点,后来可以抬起一半。接近完全紧绷时,我已经快要失去希望了,然而就在这时我听到了胶带拉扯的声音。很轻微的声音,轻微到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幻听,但声音逐渐变大。胶带是一层层十字交叉反复捆绑的,无比牢固,但它仍在脱离地面,只不过是如此的缓慢!我的天啊!
我放松身体,深吸一口气,汗水从我的腋窝,前额和大腿冒出来。我本想在用力,但是我记得“妈妈”说过,必须让我那课狂跳的心把乳酸从肌肉中压出去。否则下一次的力量将会减弱,成功的可能性会越来越小。可是这他妈的太难了。我不知道那个老头什么时候回回来,不知道他已经走了多久,墙上有一个挂钟,唯一的缺点就是它在一点二十三停住了。可能是电池问题,它的电池寿命以尽,我可能不久后就会和它的电池一样,我的身体也会变成墙上的挂件。
我试着数到三十之前一直用力,但是坚持到了十七秒,胶带发出来响声,是拉扯的声音,比以前更响了。我感觉椅子开始抬起来了。好像只是一点点,但绝对是抬起来了。
我感觉到了希望,我绷直身体,头向后仰着,要紧牙关,肿胀的下唇又开始涌出鲜血,顺着下巴流出来,脖子上青筋爆起。拉扯声还在变大,突然,我听到了断裂的声音。
与此同时,我的小腿被炽热的疼痛感包围,肌肉僵硬了。我忍住疼痛,仍然继续用力,毕竟赌注太大了,是我的生命,我感觉我的小腿快要抽筋了,抽筋是有前兆的,我感受到了这种“前兆的感觉”我有喘着粗气在自己的“枷锁内”放松了下来,准备发起下一次“进攻”,再次开始数数……
一二,一二,一二,嗯~…呼!呼!呼!
我应该可以把自己从椅子上拽起来,不管小腿有多么吃劲。我可以确定我可以,但是如果我的小腿发生痉挛,我就会浪费更多时间,而且不出意外会疼哭。那结果必定是,我仍然被绑在这混蛋椅子上。粘在这破椅子上。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钟,还是一点二十三,条件反射罢了,他在哪呢?回来了吗?我必须逃出这把椅子。
我在次尝试把椅子脱离地面,而它突然挣脱地面后,我差点弹出去,把脸撞到水池上。我踉跄,摇晃,几乎摔倒,但是由于我出色的身体素质和强壮的腿部肌肉保存住了平衡,现在我的心跳快的几乎没有间歇,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胸腔,脖子,下颚在嗡嗡作响。我在想万一我摔倒了,我就会像个壳着地王b1样,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并没有那样,我很幸运。
没有那样,但我还是跪在了地上。脑袋頂着地面,看着地上黑色的污渍,灰色并且让人厌恶的地砖,还有一些头发(鬼知道是谁的),我看着地面的一切,画面清晰的可怕,我在干什么?跪在地上,等他回来结束我的生命。他什么时候回来?再过七分钟?再过三分钟?还是五分钟?
我又看了看钟,还是一点二十三。
我现在身体长了把椅子,跪拜在水池前,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水池上有那个老头留下的刀,但是我的双手被绑住拿刀又有什么呢?还不是割不到想割的东西。
我看见了炉子,心想能不能用火烧了椅子。要是可以打话,或许……
我眼前浮现了一个恐怖画面:本来想烧了椅子和胶带却点燃了衣服。不能冒这个险!如果那样就会变成三度烧伤,然后等他回来把我喂狗!
不不不,不能那样做。但还能怎么办,时间在飞速的流逝。钟还是一点二十三。心理的恐惧快要把我压垮。
刀,不行;炉子,不行!还能怎么办!
椅子!对厨房里没有其他的椅子了,这把应该从客厅里搬来的,应该吧,什么地方搬来的重要吗?不重要。这是把椅子,是木头,不是金属,内心告诉我 我对这把椅子的牢固性有足够的信心。
我必须冲破禁锢我的枷锁,这是唯一活下去的办法,可能会很疼。
我起身靠近水池准备往上撞,不行这个水池是突出来的很容易受伤。于是我靠近冰箱,这个冰箱是不锈钢的而且体积很大,比较适合冲撞。
我的后背,屁股,双腿驮着椅子向冰箱进发,速度慢的像蜗牛一样。感觉自己背着一个棺材。万一跌倒或者痉挛了。那棺材就是给自己准备的。
我步履蹒跚,随时可能倒下,似乎凭着意志力才勉强保存平衡。小腿在哀鸣,仿佛在告诉我,要抽筋了。我闭上眼睛,不去理会,汗水冲刷着我的脸颊。
过去了多久?多长时间了?我会杀掉他,他50岁了,我已经快20岁了,我会让他死的很难看,我会夺过他的任何武器,然后用在他身上。
闭着眼睛,走!像婴儿一样,一下、两下对,你可以在坚持六部步就可以了吧,但在第四步时就碰到了冰箱。
我睁开眼睛,不敢相信我完成了这才远征,一个正常人三步可以走完的距离对我来说像长征一样。一场长途跋涉。
我没有时间来共享自己。没有时间。
“可能会很疼的”,“你知道的,对不对”,对,但是我不想喂狗。
拜托了,求你了,我想在哀求着,希望椅子不像看上去那么坚固,我侧对着冰箱,又说了一句“拜托了”,使劲向冰箱撞去。
椅子发出来响亮的断裂声,我觉得是世界上最悦耳的声音,椅子座松动了,歪倒了一旁,椅子腿还不动如山。
“椅子烂了”我欢呼的朝着空气大喊,,它烂了!它没有那么结实。
现在过去了多久,我必须继续撞!但我想到了更好的办法。我的屁股已经脱离了椅座,这样就有了更好的杠杆。就像大腿小腿往前撑,脱离地面一样,我绷紧肌肉,我不顾脊柱的疼痛,没有等待和休息,等待对我来说太奢侈了。
我在次撞向冰箱,嘴里发出用力的声音,冲击力传遍了身体,持续着撞,用尽全力的撞,发疯一样的撞,仿佛是一种舞蹈,跳完就会重生。
……一下又一下……身体越来越沉重乏力,我记不住撞了多少下,裤子已经撕裂了,大腿流出了血,可能木头扎了进去,但是感觉不到疼痛,脸火辣辣的,身体麻麻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狂乱的心平静下来然后尽全力把身上的木头和枷锁撞向冰箱,椅子几乎全部脱落了,现在靠着胶带和我身体连接着,就像婴儿与妈妈用脐带连着一样。我觉得我可以用那把刀了,现在要做的是去水池上拿起来,然后插进老头的脖子里。
我把拖着身体慢慢的移向水池,当我弯腰拿刀时,因为用的过度的后背发出来一声响。我忍着疼痛,喘着粗气,深处左手把刀拿了下了,准备把紧身衣剃掉。一刀、两刀我的右手获得了自由之后我把椅子砸在了水池旁。
我把胶带一点点扯开,感觉血沿着我的皮肤往下流,我割断了所有的胶带(割的很快),小腿剧烈的疼痛告诉我,我还活着!
我坐在地上,让自己身体的疼痛缓解一下。这时听到外面人喊着,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