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缘君坐在床上松了一口气,便觉察身体乏力,慢慢躺在了床上睡着了。
在睡梦中,她看到小青的奶奶正气喘吁吁的在房间里踱步,脸上的皱纹掩盖了她悲伤的神态。她一遍遍的念叨着小青的名字,邻居们一直对奶奶都非常的照顾,一日三餐都有好心的邻居送过来,可是并没有人告诉过她小青去世的消息。但是小青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过,所有的人都怕奶奶知晓后会因过度悲伤而出事。
“奶奶,我是小青,我很想您。”
“小青,我的乖孙女,你这几天怎么没有回来看我。”奶奶找了半天,找不见孙女的身影,便颤颤巍巍的走到了床边,声音颤抖且略带伤感的说道。
“您知道我爱玩,所以我请了好久的假,想去很远的地方看一看。奶奶,世界上还有很多神秘的地方。等我回来了就去看您,您保重好身体,等我回来好吗?”
“好好好,只要你开心,奶奶就开心,等你回来也带奶奶去外面看看。但是乖孙女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奶奶听见小青的声音就像看见小青本人一样,开心的像个孩子。
莫缘君此时蜷缩在床上,眼泪一滴滴止不住的滚落到床上,她感觉自己的心难受极了。
“里面怎么了?说梦话呢嘛?什么奶奶?”不言对赵若修小心翼翼的耳语。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此梦非彼梦,并非皆虚也。”赵若修若有所思的说道。
“啊?不实也不虚,莫非并不是一个人?”不言虽然只当是玩笑话,但顿时感觉汗毛竖立,又很快就安抚了自己紧张的心情,唯独心脏还在不听使唤的扑通扑通快速的跳动着。
“咱们给她带了两天饭,她一粒没吃,天天在屋子里,如果十四天一直这样肯定是不行的,咱们得想想办法让她进食。”赵若修担心的紧蹙眉头。
“要不,要不咱们剩下这十几天就住这,反正屋子也不透光,咱们晚上睡觉轻一点,她一醒咱们就知道,到时候就直接把饭给她不就好啦。”
“我住在这儿,恐怕不太方便,不言还是你晚上住在这吧,到时候你掌握好时间,提前给我发个短信,我把饭带过来,然后你再给她。”
不言本希望跟赵若修一起住在出租屋,毕竟自己从没遇到过这种事,但是听见赵若修似乎有难言之隐,所以故作坚强先答应了下来。
夜晚降临,不言一人因怕打扰到莫缘君静养,屋子又伸手不见五指,进她的卧室又不方便,所以,晚上睡觉几乎是半睡半醒。
“哔哔哔”
早上六点半,赵若修打开手机一看十分惊讶。
“兄弟,你今天还是给我请上午半天假吧,我实在起不来了。莫上厕所的时间,晚上10点到凌晨5点不定。中午食堂见。”
中午饭点终于到了,赵若修早早就跑到了食堂等不言,不巧却碰到了返校的“三人帮”。她们笑着,闹着,脸上没有一丝的歉疚反而多了一份“庆幸”。
赵若修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赵若修替不言和莫缘君打好了饭,又仔细的把饭摆放到了保温饭盒里。
从食堂后门走来一个人,头戴棒球帽,身穿深蓝卫衣,运动米白色短裤,光线照着发亮的汗珠,白袜子配了双拖鞋,弓着腰拖着疲惫的身躯,踉踉跄跄径直的跑了过来,来不及打招呼便拿起筷子,一头扎进饭菜里,开始狼吞虎咽。
“别着急,别噎着,先喝点汤。”
赵若修抬头看着不言,不知道这一宿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这一夜看似并不简单。赵若修侧低下头,抬眼看了看不言鸭舌帽下的黑眼圈,嘴角微微上扬浅笑。
不言吃得满嘴都是,指尖掀顶下眉,两根手指顺势将帽板转到了脑后,皱着眉,边吃边埋怨道:“你还笑呢,你也太不够意思了,黑乎乎的把我自己一个人放那,真忍心呐你。”
“怎么了,这一宿你都没睡吗?怕了我就去陪你。”
“不是我怕才睡不着,可能是莫缘君把晚上当白天了,从你走以后,白天这房间就可安静了。到十点左右,她就开始上厕所,刷牙,好像还梦游说梦话,我也不敢让她知道我在屋里,我一点声音不敢出,怕惊到她,也怕吓到我自己,我也不敢睡觉,听着她作息,又怕睡着后打呼噜,唉,我太难了。”
赵若修笑了笑,“辛苦你了,不言,今天你要是不想回去,你就不回去睡,但是饭还是得你去送,你了解她作息了,到时候晚上回去给她就行了。”
“但是我没有发现莫缘君有一丁点饿啊,她比以前还活泼了很多,跟小青一样,精力很旺盛,尤其是晚上。如果她真的饿,咱们给她带的饭为什么一点不动呢?屋里也没有任何食物啊?”不言低声疑惑的说道。
“莫缘君肯定需要吃饭,除非她有不得已的事,她没办法吃。她可以选择不吃,但是咱们不能不送,如果四天以后再不吃饭她可能就走不稳了。”
“唉,小青一走,我也挺想她的,没想到对莫缘君打击这么大。要不,我晚上还住那吧。没准今天晚上她就开始吃饭了呢。”
“放心吧,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这不还有我呢嘛。”赵若修坚定地看了看不言,两个人默默的互相点了点头。
莫缘君在床上蜷缩成一团,上牙打下牙的摩擦声不断传出,只见房间早已被冰封住。
“小青,这是哪?”莫缘君环顾四周,冰雪皑皑,似无人踏足之地般纯净。闭上眼睛,虽雪花飘落如棉,但皆历历在耳。莫缘君心想:这世间竟有如此清净之地,安如世独我,净若非人间。
“莫儿,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只是一念即到。”小青声如轻风,如同站在很远的地方,便可一瞬踏风掩耳窃语。
雪花儿静默的从天上悠然飘落,安稳的躺落在莫缘君身边,莫缘君感觉到身体逐渐变轻,从未有过的轻松自在。
身披璀璨星辰的夜晚如约而至,绵延的雪盖儿被深邃天空中的闪亮繁星所逐渐点亮,微凉的冰晶瞬间透出易暖的星光。
“莫儿……”莫缘君耳畔传来温柔的召唤。
“我天呐,赵兄,你怎么不走门啊!快快上来!”不言顺势紧紧拉住赵若修的胳膊,把卡在半空的赵若修拉了上来。
“我看她睡得熟,还是爬窗方便点,你不是害怕嘛,我过来心疼心疼你。”两人你推我搡的闹了起来。
“嘘嘘嘘,你听,她是不是醒了?”不言紧张地用微弱的声音小心试探的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