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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悠闲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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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的琵琶音宛如情人细语,自客栈隔壁的青楼隐隐飘来,隆隆雷鸣也掩盖不住这扣人心弦的靡靡笙歌。洗完澡後,杨尘安静地躺在床上,经过这些时日的生死探险,他早已身心疲惫,时间不长就熟睡过去。睡梦中他回到曾经,见到无数熟悉的面孔,最後瑶仙女帝的身影在他的眼前出现,踏着花雨向他走来,淡淡地道:「再见……再相见……」第二日清晨,杨尘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老槐河上画舫漂浮,两侧的街道车水马龙,行人熙熙攘攘,各种叫卖声络绎不绝。杨尘只身穿过繁华热闹的长街,伫立在十字交叉的路口上举目四望,茫茫人海里尽是陌生面孔。突然间有人匆匆忙忙地撞到他,他回过身去,女子正好抬起头向他望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交,随即都微微呆住。

    阳光自树叶间的空隙照下来,零零碎碎地洒落在两人的身上,嫩绿的翠柳在晚秋的风中轻轻抚摸着河面上的水。两人在河畔的小面摊下吃着香喷喷的阳春面,通过王婷婷的述说,杨尘终于知道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北冥道人旧疾复发当夜占卜到有不祥凶兆,恐昔日仇家寻上门来,就将王婷婷和王世浩托于故友张晋阳照顾,随後激发三问谷的禁制,将三问谷里面的空间都封印。张晋阳是西山镇德高望重的炼器大师,妻子早逝,有女张柔柔,倾国倾城,有子张伟肖,相貌堂堂,两人都是尘境二重天巅峰的修道者,和王世浩、王婷婷不相上下。起初,两人对于杨尘这个被王婷婷突然带回来的人都抱有警惕,尽管掩饰得很好但依然难逃杨尘如炬的双眼,後来大家渐渐熟悉起来,两人眼里的戒备也随着消失不见。

    人间是浩瀚无垠的宇宙,苍茫星域坐落在这个宇宙的最中央,传说大地的尽头是冰冷的星空,漂浮着许多生命古星。自古以来,就有诸多域外生灵横渡太空来到苍茫星域,经过漫长岁月的发展,时至今日已经变成庞大的种族。故而,苍茫星域除以修道者、东方武者、魔法师、圣斗士、灵士……这些本土修炼体系外,还有域外大陆靠变异而得到强大能量的变种人、基因神化的超级战士、依靠装备的黑科技人类等等。如果没有相同的境界划分,实在混乱,因为每个种族的修炼体系、修炼境界都不同,比如东方武者的境界划分为:武者、武师、武王、武皇、武帝……修道者的境界划分是:引气、凝气、筑基、辟谷、结丹、元婴、化神……魔法师的境界划分是:见习魔法师、初级魔法师、中级魔法师、高级魔法师、大魔法师……圣斗士的等级划分是:黑铁圣斗士、青铜圣斗士、白银圣斗士、黄金圣斗士……

    不同体系的修炼者之间很难分出孰强熟弱,于是,古圣先贤们根据「九五至尊」的说法将苍茫星域的修炼等阶从下到上共划分为五大境界,每层境界又细分为九重天。不过,纵然是五大境界中的最低境界者也是高手中的高手,凡是能够迈入五大境界的人莫不天资优良、本领强横,普通高手根本没有资格进入五大境界的划分范围里面——这是属于真正强者的境界划分标准。这五大境界分别是:尘境、道境、王境、至境、圣境。苍茫星域,修行的人数以亿计,不论资质如何,唯有踏入超尘脱俗的「尘境」才有资格自称修炼者。尘境修炼者如果摸索到自己的道,就能晋升入道境,但道境就像条难以逾越的天堑,将无数修炼者都阻挡住。

    道境往上是王境,到达这个境界已经能够问鼎天下,逐鹿四海,可以在某片区域建立自己的王朝或者圣地。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含义,王境强者诸般神通附体,不但能够横扫八方,移山填海,还能将自身散发出来的势变成域场,令自己在战斗中立有先天不败之地,因此王境修炼者有「王者」的尊称。至境就是至人境界,至人能够将自身域场演变成小世界,在小世界内设置自己的世界法则。而且随着自身境界的提高,小世界也会逐渐变大,甚至变成和天地大小相同的完美世界。最重要的是至人即使身死道消,小世界也不会毁灭。至人再升华就是圣人,圣人巅峰可破碎虚空,飞升成神……按照这五大境界的划分标准,杨尘如今的修为已经迈入尘境三重天,不过,他知道修炼者的等阶绝对不止这五大境界,最超码大帝的修为就已经远远超过圣人和神。

    张晋阳的炼器位于西山镇最繁华热闹的老槐街,伫立在三楼的楼台上就可以看见不远处被古墙包围着的枢密学宫,重重叠叠的宫殿悬浮在半空中,犹如古老的仙宫,如梦似幻,偶尔还有羽毛洁白的大祥鹤高高飞过。黄昏时刻,倚楼喝着陈年女儿红,观赏着下面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女学生,实在是人间最美妙的事情。她们穿着蓝白相间的衣裙,挺着高耸的胸脯,年轻而富有活力,常常令得从小就跟随北冥道人隐居在三问谷的王世浩看得咽口水。枢密学宫的後面是面积宽大的龟鹤园,园里建有亭台楼,假山流水,可供人散步歇息。园中心有座高大的祭台,台上面的瑶仙女帝像巍然屹立,由白玉石雕刻而成,容貌无双,气质依如当年绝代……杨尘曾立在女帝像下思考,在行人怪异的目光中从日出站到日落……

    西山镇,地处洛阳东南面,有洛水支流的老槐河,河畔两侧垂柳依依,水里荷叶田田,锦鲤嬉戏,画舫漂流。马咽车阗的老槐街整日喧喧嚷嚷,行人摩肩擦背,除黑发黑眼的东方人外,偶尔还能见到金发碧眼的西方人,兽首人身的妖族人。白天的时候,镇里和附近村庄的人拿着各种各样的灵材前来老槐街的商城交易,部分收获丰富的人偶尔还会到酒楼小酌两杯,讨论讨论热门事件。到得晚上,老槐街上十里璀璨,热闹非凡,各个青楼都传出靡靡艳音,倚坐在美人靠上的风尘女子笑得花枝招展。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妓,总有人约上三三两两酒友到青楼快活,寻个细皮嫩肉的姑娘共度春宵。也有人花光半年积攒当回大爷过过瘾,和当红清吟到老槐河的画舫里把酒言欢,翌夜没银子被守门小厮撵出来——当然,这类人毕竟比较少,绝大多数的人还是在富丽堂皇的大堂里喝喝小酒,抱抱姑娘。

    有时候,杨尘也会到枢密学宫的演武场走走逛逛,看着群稚嫩的面孔,他们朝气蓬勃,满怀希望与信心。每当这时他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多年前还年轻的自己,当时的他同样年少轻狂,热血沸腾。然而再回首,身边已只剩下他自己,世界依旧是这个世界,可当年的人、当年的景、当年的物都已随着时间化做尘埃。孤寂、感慨总会有的,但只是偶尔,更多时候他还是在适应这个时代的生活,习惯做着以前习惯做的事。张家後院的园林里有个精致的古亭,吃完晚饭,如果没有事,他经常会来亭下抚琴。当深秋的晚风自墙外徐徐吹来的时候,他深红的衣襟轻轻飘舞,飞扬的黄叶掩住疏窗,两只昏鸦在西天的晚霞下双双飞过。若张柔柔在,这时候通常都会笑着说句公子如玉世上无双,随即趴在石桌上,双手托着雪白的下巴,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安静地注视着他抚完琴,最後才轻轻地笑出来……

    楚国,建元四十四年,立冬,杨尘来到西山镇已经快两个月,他的日子过得非常悠闲,平日里除修炼以外,固有的活动大抵就是陪张柔柔散散步,逛逛街。张柔柔喜欢吃叫花鸡,常常会拉着他到旧镇区买叫花鸡,然後两人就坐在小破酒馆的门口大口大口地吃着。洛阳今年的雪不大,但持续的时间很长,西山镇的大街小巷上都堆满厚厚的积雪,出门比较麻烦他就不出门,整日都呆在院子里翻阅古籍,或抚琴自娱,虽然难免有些寂寞,但他向来都是耐得住寂寞的人——举世皆寂的年代比现在还可怕,何况仙路本就孤独寂寞,如果连寂寞都耐不住,还如何追求长生?张柔柔最近总爱说《牛郎织女》和《白蛇传》的故事给他听,看得出她很向往这种轰轰烈烈的爱情,毕竟是女孩子。杨尘虽然对这类故事不感兴趣,但也不觉得烦,偶尔还会插上两句嘴,说这个法海太古板。

    冬至节当日,张伟肖等人约他到蛮荒山林狩猎,结果他射出支百步之外连穿三杨的箭,精准的命中躲在第三棵杨树後面的剑齿虎,技惊全场。自此以後,张柔柔和王婷婷只要有时间就会来找他学箭,面对两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芳龄十七,正是风华正茂,但在他的眼里仍然是小姑娘——他不好拒绝,于是就当起两人的师傅来,令两人高兴得欢呼雀跃,其夜不醉不归,醉到第二日申时(下午四点半)还醒不来,约好未时(下午三点整)在演武场上练箭,结果让他白白等候。当天晚上两人忸怩不安地出现在他的面前,面上带着点点羞红,吱吱唔唔的说不出半句话来,样子甚是可爱,最後还是他笑着说不是谁都能喝醉酒,你们两人很幸运。

    雪停的时候是春节,爆竹声声辞旧岁,家家户户挂红灯,清晨天刚亮,张柔柔和王婷婷等人就忙着把院子里的旧桃符取下来,换上新的桃符,随後提着装满年糕、春卷、元宵等食物的篮子来到龟鹤园的瑶仙女帝像下祭拜。杨尘当时没有去,在後院的屋檐上抚琴,当枭枭白烟自远处飘起时,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远远的传过来,他拨弦的手指微微停顿,抬起头来遥遥地望着瑶仙女帝像,眼神里蕴满坚毅。晚上吃团圆饭的时候,看着张柔柔、张伟肖、王婷婷、王世浩说说笑笑,他心里不禁有些落寂。曾几何时,逢年过节他也像他们这样,有兄弟、有亲人、有红颜,大家对酒当歌,谈笑风生。然而如今只剩下他自己活在这个依旧繁华的世上,举世茫茫,生灵亿万,而他却连个故人也寻不到,这是何等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