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扬的确是很饿了，他拿着饭盒一顿狼吞虎咽，刘父在一边看着流下泪。刘扬吃完饭，两人又说了十分钟话，陆警官过来叫刘父离开，父子俩依依惜别。

    晚上七点钟，徐立行请陆警官吃饭了解情况。陆警官说：“徐总，那刘扬是你女婿，你现在把他送进监狱，那以后你女儿怎么办呢？”

    “我女儿还有我和她妈啊，不把刘扬送进监狱，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女儿招谁惹谁了？差点被他掐死！”

    “这事说来你女儿徐婧也有错，今天给刘扬做笔录，他说徐婧一直在那里说肖默好，用肖默来打压刘扬，还辱骂他，他就是生气徐婧总是念念不忘肖默，所以他一气之下失去了理智才做出那样的事儿。”

    徐立行非常震惊，他万万没想到徐婧仍然没有忘掉肖默，还是因为肖默的存在导致他们夫妻感情不和，徐立行怔愣地望着陆警官，心里对肖默的仇恨之情再次生成，他认为肖默对徐婧的伤害如此之深，就连她已经结婚了，那伤害还在持续。

    陆警官注视着徐立行：“徐总，你怎么了？”徐立行回过神来：“没事，没事。”

    “我们办案多年，多数犯罪行为就是发生在一念之间，就是所谓的激情杀人的占大多数，人啊，真的任何时候都不要丧失理性。”

    徐立行和陆警官谈了一个半小时就分开了。徐立行回到家，刘芳香不在家，她已经去医院照顾徐婧了。徐立行坐在沙发上，感到非常疲惫和沮丧，想起宝贝女儿遭受的不幸，他感到万念俱灰，欲哭无泪。

    晚上九点钟，刘芳香在病房里，用湿热的毛巾给徐婧擦脸和脖子，一边擦一边流着泪，嘴里唠叨道：“你以前那么活泼，现在好了，彻底安静了，作吧，都是作的，不仅把自己作成植物人，把刘扬也作进了监狱，啊啊！”说着说着，她哭了起来，手也没力了，她把湿毛巾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趴在床边哭。

    躺着一动不动的徐婧面无表情，睁着那双无神的大眼睛望着天花板，丝毫不知道母亲正在她身边哭得肝肠寸断。

    肖默在家吃晚饭时，告诉家人徐婧不幸成为植物人的事，肖家人都非常震惊，都暗得庆幸肖默和她分了手，否则肖默有的是苦受。

    杨青桐想起去年徐婧几次来肖家的情景，那时她觉得徐婧还不错，人漂亮说话又甜，可如今怎么成了这副光景？她不禁很难过，潸然泪下。

    夏青也从网络上得知肖默的前女友徐婧成了植物人的事了，她也非常震惊，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正在沉思中，夏青手机响了，是母亲王玉兰打来的，王玉兰说她已经买好了明天上午来幽安的机票。

    夏青非常高兴，说明天会去机场接驾。夏青挂了手机后，就发微信给肖默：“在干嘛？我妈妈明天坐飞机来幽安，你明天上午能不能抽空陪我去接她？”

    肖默正在和家人聊天，看到夏青的信息，连忙回复：“明天是周一，会比较忙，不过我会尽量抽空去接的，几点到？”

    “明天上午十一点十分到机场。”

    “好的。”

    第二天是周一，夏青一到公司就听到公司的同事正在议论徐婧被丈夫掐脖子导致植物人的事，她很诧异，真正地感觉到“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万幸的是公司里除了肖家人和夏青，没人知道肖默是徐婧的前男友，否则，肖默又会被议论上好一阵子。

    出了这样的事，夏青感到心情很沉重，虽然她对徐婧没有好感，可还是同情她的遭遇的，毕竟还年轻，才二十多岁的人，她漫长的下半生很可能都会一直像个死人一样躺着，毫无尊严地活着。不仅她没有尊严，还害了她的父母。

    离春节放假只有五天了，今天上午标特福公司账上收到了那个政府项目的工程款三十万元，会计将这个消息告诉高远，高远深感宽慰，暗自想：这笔钱真是解决了公司的燃眉之急啊，没有这笔钱公司可能就要宣布倒闭了。

    可这三十多万元只够发工资，给员工们的年终奖和提成发放就不够。高远想了好久，也算了算，发现发一半是够的。他就让人事部发出通知：“由于公司奖金短缺，只能给每人发放一半的奖金和提成。”

    把公司把所有的钱都发给员工了，高远一分钱也没有挣到，等于今年下半年他是给别人做嫁衣，甚至是给员工们打工，他欲哭无泪。大家看到老板在公司没有项目做的情况下还能发放一半的奖金和提成，都很感动。

    上午十点钟，夏青给肖默打了电话，可肖默正在开会，手机调成震动，且夏青来电时，肖默正在发言。夏青只好挂断手机，心想肖默可能在忙。

    年底了，天气寒冷，有很多人感冒了，今天是周一，上午四七五医院来的病人和家属异常多，大门处进进出出的人非常多。门诊大厅、急诊大厅里也有很多人。

    上午十点十五分，有十六人组成的一个团队突然出现在四七五医院大门口，他们中有一个中年男子，是蒋明的长子蒋方正。他头上绑着一条白布，双手抱着蒋明的一张做得很大的黑白遗像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后面跟着十五人，他们每人的头上都绑着白布，每人的手中都抱着一个坐垫和一根木棍。

    排在第二、第三、第四位的是蒋明的大女儿、二女婿和小儿子，后面跟着的有八人是他们的亲友，另四人是他们每天花二十元雇来的流浪汉。

    这行人一边走一边哭喊着，蒋方正带头大声喊：“黑心四七五医院，蒋明不能白死！黑心庸医肖默，还我父亲蒋明！”

    蒋方正喊一句，后面的十五人跟着喊一句，他们的声音很大，可以说震耳欲聋。

    这个队伍震惊了所有路人和来医院的病人及其家属，大家都停下脚步看着他们。只见他们并排站在医院大门前，堵住了进出医院的路。

    门岗大爷见状，连忙过来说：“你们干嘛的？不能站在这里，这是医院。”

    蒋方正说：“我知道是医院，我又不瞎！”

    “那你们这是干嘛？捣乱啊？”

    “叫院长出来。”

    “院长忙着呢，你们要是来捣乱，我就报警了。”

    “报去啊！我们不怕，大不了一起死。”

    门岗大爷看着蒋方正一行人来势汹汹，像要干仗的样子，他只好拿起对讲机呼叫保安队长。

    十点半，肖默开完会了，看到夏青的来电，他连忙拨打过去，向夏青说明他刚刚在开会。夏青问他是否可以去机场，肖默说可以，肖默说先去刚泰大楼接夏青一起去，半小时差不多能到机场。

    肖默挂断手机，便匆匆下楼，走去停车场开车出来。当他开到四七五医院大门口时，看到大门口站着很多人，路被堵住了。

    肖默正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突然看到蒋明的几个孩子，他明白了一些什么。正在想如何能够穿过大门时，他看到保安队长带着三个保安急匆匆地过来了。

    保安队长站在蒋方正面前，怒斥道：“你们干嘛？有什么事好好说，别堵医院大门，耽误病人看病。”

    蒋方正没有回应，继续带头喊：“黑心四七五医院，蒋明不能白死！黑心庸医肖默，还我父亲蒋明！”

    肖默听到了，为之一振，心想原来真是冲着我来的。保安大声地队长说：“你们有病啊？乱喊什么？你父亲的事几个月前就解决了，你们现在还来闹，是纯属胡闹！再不滚，我们就要报警了。”

    蒋方正一行人依然不理保安队长，继续喊。医院大门里面已经站了好多人，外面也有好多人，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可这十六要排成一行，户膀挨着肩膀，将医院的入口堵得水泄不通。人根本无法通行，大家怨声载道。

    保安队长看着他们手中的木棍，意识到他们这一次来闹是做好干仗准备的。保安才四人，他们却有十六人，只有一个女人，其他的十五人便壮汉。保安队长意识到打不过他们，只好叫一个保安打电话报警。保安走到人少的地方拿出手机拨打110。

    坐在车里的肖默看一下手表，已经10：30了，他再不开车去机场就晚了。可他的车前面都是人，根本动不了，他只好从车上下来。

    他费劲地穿过人群来到大门前，保安队长看到肖默，蒋方正他们也看到了肖默，保安队长连忙提醒肖默：“肖大夫，他们是冲你来的，你回住院部吧。”

    肖默说：“我要去机场接人。”

    这时，蒋方正对他的同伙们喊道：“你们看，肖默出来了，杀我父亲的凶手出来了，我们找他报仇去。”

    肖默见势，有点恐慌，保安队长将肖默推到里面：“你快回去。”肖默心想：如果我能将他们引离门口让人流先疏散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