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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琉烟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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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州,东陆十二大州之一,毗邻洱海,地域辽阔,繁华富庶。

    宁州南方,烟缭绕,厚重的层后隐着数十座连绵的山峰,世人唤其为余落峰,便是传说中仙人居住的地方。

    居住在都城的凡人虽然心怀敬畏,却并不畏忌。因为每隔三年,秀峰间的雾便会散去几日,那时仙人会挑选新的弟子入山。宁州各郡甚至中州故城的青年才俊纷纷前来,即使不被仙人选上,能瞧上一瞧也是好的。

    余落峰下,临城街巷,楼飞檐上还淌着昨夜的雨水,道上已是行人如织,川流不息。便是在街尾深巷,也能听到商贩撕扯着喉咙发出的吆喝声和骏马的嘶鸣声。

    最热闹的地方当属琉烟坊,坊内歌舞升平,香薰缭绕,坊外数名秀女穿着娇艳,黛眉轻挑,红唇轻启,挑弄路过的行人,便是满腹文德的穷酸书生也是忍不住看上几眼。

    到了正午时分,日头并不炽热。

    琉烟坊二楼的一间雅居内,三人围桌而坐,案上摆着一壶淡酒,几碟瓜子硬果。

    青衣少年坐在桌案的一侧,把玩着手里的青瓷酒杯,看着上面雕刻的秀丽图案,侧耳听着窗外传来的连绵琴声,竟生出想要吟诗的兴致,奈何才疏学浅,着实想不出应景的词句。

    他轻叹一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发如垂柳随风轻拂,目如流光却略带伤感。他细细品着杯中的温酒残韵,着实觉得毫无滋味。

    此人名叫白若行,乃是余落峰的亲传弟子,同坐的是其师兄叶未生和长歌剑宗弟子南黎。

    他看向坐在身侧的叶未生,神情肃然,说道:“师兄,你可还能忍?”

    叶未生面无表情说道:“若行,先生说过,淡酒粗食,能饱腹即可,不必讲究太多。”

    白若行把目光转向坐在桌案对面的南黎,轻挑细眉,说道:“南黎兄,这油焖春笋清脆可口,你且尝尝。”

    南黎与白若行相识多年,很快领悟到了他的意思,于是故意说道:“我这几日风餐露宿,从西海州千里迢迢来到宁州,顿顿吃的都是粗饼野果,食不甘味,这笋滋味再鲜美,却也尝不出味道来。”

    白若行把目光重新转向面无表情的叶未生,没有说话。

    叶未生感受到他眼神里施加的压力,只好摸了摸腰间的银袋,又掂了掂,最后无奈说道:“这是先生让我下山采办的银子,不可乱用。”

    白若行把手架在叶未生的肩上,凑近了些,说道:“师兄师姐们都是修道之人,偶尔练练辟谷也算修身养性,先生道行高深,饿上几顿也是无事。但南黎兄千里迢迢到余落峰承典,我们就用这淡酒粗食招待他,不是折了余落峰的面子吗?”

    叶未生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白若行见状,眉眼顿时展开,用力拍了一下桌案,说道:“伙计,再添几道招牌小菜。

    稍微停顿了会,他补充道:“再来两壶上等的松苓酒。”

    “点这么多菜,不会又来白吃白喝吧。”远处传来一道呵斥声,正是女管事的声音。只是这斥声并不严厉,反倒有些挑弄的意味。

    白若行看着女管事故作正经的脸,满脸笑靥的说道:“前日宿醉未醒,故而昏沉,所为绝非本意啊!”

    他把叶未生腰间的钱袋掏出来,拍在桌案上,故作严肃说道:“看,这次我们可是带足了银子。”

    女管事瞥了眼桌案上的银袋子,哼了一身,说道:“等着吧!”

    ……

    茶酒过了三巡,伙计把三道招牌小菜和两壶松苓酒摆上桌案。

    白若行早已是饿的前胸贴后背,抓起一只鸭腿就要往嘴里送,却又忽然停下,把鸭腿递到叶未生的碗里,说道:“多谢师兄深明大义,我才有这等口福,这只鸭腿先孝敬您。”

    然后拣起另一只鸭腿,送到南黎的碗里,说道:“南黎兄远道而来,想必一路上在驿站也没吃些好的,这琉烟坊的八宝鸭很是鲜美,你且尝尝。”

    叶未生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开动吧。”

    一片风卷残过后,桌案上杯盘狼藉,三人瘫坐在花梨木椅上,呼着粗气,已然无法动弹。白若行看着手里最后一杯松苓酒,依依不舍的饮下,抿了抿嘴唇,意犹未尽。

    酒足饭饱,自然是要聊些闲话的。

    恰时厢外传来琴声,三分清雅,七分悠然。

    若是能衬上山高水远之浩,亦或是林间私塾之幽,倒是难道的古风雅韵,可偏偏落在了琉烟坊这等粗俗之地,竟是平添一股风流的意味。

    南黎皱了皱眉,对白若行说道:“你和未生替我接风,为何非得选在这里?我们长歌修行讲究剑心通明,像这般烟花之地,确非修道之人该来的地方。”

    白若行轻挑细眉,说道:“南黎兄可听说过中州名坊红颜旧的伊浅姑娘?”

    闻言,南黎神色微异,说道:“听过,听过,自是听过的。传闻此女倾国倾城,气质清雅脱俗,舞姿更是闲婉柔靡。只是百闻却未得一见,确是憾事。”

    白若行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余落峰开山之事将近,附近街巷聚集了许多青年才俊。如琉烟坊一般的稠人广众之地自要借此事吸引客流。为了造势,他们竟花重金请了红颜旧的伊浅姑娘献舞一曲。”

    南黎听着白若行的话,眼神愈发明亮,隔着帘子频频看向一楼大厅,竟是将方才所言的修道心性全然抛之脑后。

    叶未生无奈的摇了摇头,实在无法参与到二人的谈话中去,索性离开席位,负背走到雅居之外,品赏着从楼下传来的悠然琴声。

    “咦!”

    叶未生忽然望着楼下一人,觉其不凡,心中生出疑惑。于是默念心决,把右手放到眼瞳前,缓缓滑过。他的眼眸渐趋黯淡,黑瞳慢慢变大,晦暗如阴。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到素日的温文尔雅,此时的他看着更像是来自深渊的魔鬼。

    白若行显然感受到师兄身上的灵力波动,说道:“师兄可是看见了什么新奇的事物,竟是连晦眼也使出来了。”

    叶未生没有理会他,仍然盯着楼下的人群,脸上渐渐露出异色。

    白若行也来到廊上,顺着叶未生的目光向下看去,如画似的细眉渐渐紧锁,嘴里喃喃道:“那把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