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的生活,对郝仁来说,学习方面跟初一一样,只是课程内容提高了一个台阶,科目上多了一个物理课而已。生活的方式,好像有进入了原有的循环俗套之中。直到他们的出现。
郝仁说,那天是十月一日国庆节之后。初二的班主任,那个瘦弱的,说话声音有些尖强的老头,也是他们的语文老师,带来一个新同学。一个瘦瘦的男生,个子比自己矮了一头,穿着一身白色带红条纹的运动服。说是从他们二中转过来的,希望大家跟他好好相处,帮助他早日容入集体。最后,好像说给郝仁他们几个班级的前几名的同学说的一样,瘦老头故意强调了一下:“这位同学来之前可是二中整个年级的第一名哦!”碰巧,瘦老头还把他排到了郝仁他们一排,成为了领桌。于是,自然而然一场无声的战斗打响,大家表面上不说,心里可是铆足了劲儿要整个输赢胜败,分出个你高我低。然后,无论他们怎么努力,正如瘦老头说的那样,月考他是全班第一名,全年级第四名;期中考试时,人家已经坐上了第一名的交椅。郝仁落得个全班第二名,全年级第二名的成绩。英语上,郝仁跟他都是满分,语文上却是在作文上差了两分。郝仁不服气,更加拼命地努力要期末时赢过来。结果,还是因为作文之差,依旧排在了他的后面。郝仁几乎要崩溃了,有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特别是作文,郝仁不得不佩服,自己可是看了许许多多的书才有的结果。而人家,书兜里就是四本旧作文书和两部大部头武侠小说,每次见他都是在翻看着这六本书,但作文那用词,那造句,修辞,另郝仁不能不服气。可喜的是,人家没有居功自豪,反而是转过来主动跟郝仁他们几个原来班上的学习尖子示好,进行交流学习经验和解题方法。少年们的心里就如夏天的天气一般,时风时雨,阴晴不定。本来就是同龄人之间的争强好胜的小心思,一旦有人主动和解,冰释前嫌也是眨眼之间,转瞬即逝的事情。很快的,大家都打成了一片,一致对外。对了,他叫尤曙光,成了郝仁的第一个好哥们,好朋友。他的爸爸是杀猪的屠户,每次周末回家归来他都会带一些卤肉,猪杂等食物给大家分享。而且,后来说开了,郝仁才知道,他是同一个家族的一个堂弟的表哥,如果真算起来,两人也算有点亲戚关系呢。于是,两人的关系更近了一层。
又是一个冬天来了。那天晚上,凛冽的寒风挂了一周,天也阴沉沉的,预报的小雪天气硬是没落下一片雪花来。下了晚自习,正准备睡觉的郝仁突然看到尤曙光过来了。脸上红肿一块儿,脸颊上还湿着,一看就知道刚哭过。
“怎么啦,谁欺负你了?”,郝仁关心地问道。
“没事儿,没,没什么”,尤曙光颤巍巍地说。
“不对,肯定是有人打你了。快说,怎么回事?”,郝仁又问道。
“真,真没啥事”,尤曙光还是不敢说。
“你这样是急死我呀!是不是哥们?如果是,就告诉我!”,郝仁发火道。
“是二(3)班的胡厚成打的。周一下午我们在操场上抢篮球,谁抢到谁投篮,他投篮后球落到我身边了。我抢到后,他跑过来跟我要,我没给他,然后自己投篮了。他就说我抢他的球,然后打了我一顿!”,尤曙光说道。只是,没注意到,郝仁的脑门的皱纹几乎要拧成了疙瘩,脸色阴沉的吓人。
“我找他赔礼道歉了,还把握爸爸给我带的卤猪蹄送给了他一个算赔他了。结果,他还要,今天找我拿,我已经没有了,被他又打了一顿。还说,明晚还找我,只要我不给他送礼,见一次我打一次”,尤曙光又补充道。
“放屁!明天,我跟你在一起,我看他再碰一下你试试!”,郝仁发怒了。
第二天很快就要过完了。下了晚自习,郝仁陪着尤曙光在寝室等着。尤曙光坐在床边,身子微微发抖,两个手不停地在拧捏着衣角。郝仁坐在门口靠里的第二行床边,尤曙光没有注意到,他的脚下放了一个刚刚卸下来的板床腿。
“咣”一声,一个又胖又壮的学生一脚踢开了寝室的铁门,后面跟着来两个跟班的学生。后来才知道,胡厚成是附近村上的。他的爸爸在集镇上买了一个门面房,开了一个药店。他母亲在门口摆摊,卖服装,家里有钱,而且就他一个独生子。所以,郝仁听说过,他是整个初二年级的霸主,好点黑道大哥的架势。当然,他也仅仅是初二年级段的,跟初三的大哥还是不能比。
“尤曙光,你他妈的,过来!”,胡厚成一进门就看到了做到角落床上的尤曙光。
“干,干什么?”,尤曙光颤抖着说着,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移动过去。很显然,他已经被胡厚成给打怕了。
“干什么?我的卤猪蹄哪?”,胡厚成呵斥道。
“都给你了啊!星期天我来上学时候,我爸爸就给了我两个,现在吃光了!”,尤曙光回答道,声音里带着哽咽声,不觉中已经来到胡厚成的面前。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到了尤曙光的脸上。
“再问你最后一次,有还是没有?”,胡厚成怒喝到。
“给还是不给?我说过,不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他又补充道。
“我--我真没有了”,尤曙光捂着脸颊,哭着说道。
“给你娘的x!”,寝室中突然传来一声怒吼声。愤怒的郝仁箭步窜了过来。
紧接着,只听“砰”,“噗通”两声响,郝仁抡起受众的方形床腿,拍在在胡厚成的后背上。随即,是胡厚成身子倒下去的情景。
胡厚成带的两个马仔学生吓楞在原地。尤曙光张着口,也不哭了。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郝仁,呆在了原地。众人都吓傻了。因为,从听到郝仁骂胡厚成到他倒地,几乎就是一霎间的事情。
“老大!”,过了一会儿,那两个马仔学生在醒过来,一个人喊道!
“快!快找老师叫医生!”,另一个也明白过来,喊道。
“你把他打死了呀!怎么办?”,尤曙光说道,更是六神无主了。
“不管你的事儿!我一人做事一人当!”郝仁说道。
过了好一会儿,二(3)班的班主任老师来了。接着,瘦老头也来了。指着郝仁,点指了几下,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连忙,忙着叫救护车送医院了。现场乱成了一片。然后,派出所的警察来了,说是胡厚成的父母报了案,把郝仁带到了派出所。
一周后,郝仁从派出所出来了。他的母亲哭成了泪人。他的父亲,二话不说,飞起一脚把他跺倒在地上。然后,说了声“丢人现眼的东西!”,就向家走去。郝仁苦笑一下,站起来拍打了一下身上的泥土,跟在了母亲后面。
大约又过了一周,郝仁照常下晚自习,回到寝室睡觉。
“吱”一声,门被轻轻地推开了,胡厚成那硕大的脑袋探了进来。
“郝,郝仁!不,郝哥!麻烦出来一下,行吗?”,他满脸堆笑地说。
“是你!有什么事嘛?!”,郝仁冷漠地说道。
“麻烦,麻烦你出来一下,兄弟有点事找你!”,胡厚成一脸笑样。
“干什么?”,郝仁警惕道。怕影响别人休息,跟着走出了门,手里没空着,带着上次用的那个方形床腿。
不觉中,郝仁跟着胡厚成还有两个跟班走出了大门,来到了院墙的西北角墙根。
“就在这吧,你到底想干什么?想报仇来吧!”郝仁停下来脚步,警惕地说道,右手握紧了方形床腿。
“不!不!郝哥,郝哥,别误会!咱们是不打不成交。上次咱们也是误会,老弟想跟你道个歉!”,胡厚成忙说道。
“是,是,我们来给郝哥道个歉!上次纯属误会!”,两个马仔学生也附和道。
“什么?”郝仁也有点懵了,怎么也没想到胡厚成会成这样。
“真的,郝哥,你下手真狠!我怕你了,也服你了!”胡厚成又说道。
“算了,我也有错,下手太重了”,郝仁应付到,还是不敢放松警惕。
“没事儿,没事儿!都过去了!对了,郝哥,我还有个请求!”,胡厚成连忙接话道。
“是什么?说吧”,郝仁心里一紧,有更加警惕了。
“郝哥,咱们拜把子吧!”,胡厚成诚恳地说道。
“什么?!”,郝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想跟你拜把子,以后你是大哥,我当小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胡厚成重复且解释到。
“滚蛋!”郝仁气乐了。他没想到书中的情节竟然印证在他身上。看来胡厚成没少受武侠小说和影视的影响。
“不过,只要你不在欺负人,做个哥们、朋友也不是不可以!”,郝仁又补充道。
“好!就做朋友!不,做哥们!”,胡厚成三人惊喜道。
“走,哥们,今晚我请客,请你吃好东西去!”,胡厚成开心地说道。
四个人往集镇上走去。
。。。
“对了,哥们,回去叫上尤曙光吧,他是你好朋友,以后也是我哥们。以前对不住他,我也趁机道个歉!”,远处有传来胡厚成的声音。
郝仁万万没想到,一场事件,结交了一个以后多年的老伙计,好哥们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