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任务完成得很好，对于精神力的把控非常精准，对于指令的执行力也相当之高，连续执行了那么多次任务还有余力清理了几乎一半的变异生物，这种泛用性已经可以用来针对盼之八十的战况了。”杜灵清站在天若羽的面前，用一块手帕不停地擦试着自己沾上了粘稠血液的拳头。

    先前他已经用清洁剂清洗很多次了，但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天若羽毫无动摇地点了点头，估且算是在示意自己接收到了杜灵清传递过未的信息。

    不过由于思维锁的限制，就算有人夸奖他，他也没办法理解夸赞中所包含的意思，如果天若羽最开始被创造出来的时候是一张白纸，他现在毫无疑问已经被名为“战争”的黑墨染尽了。

    “顺便一提，那个小女孩被你保护得很好，过—精神方面稍微有些被刺激到了，但这也不能怪你，对感情的理解不能才是作为我手中机器的义务，虽然限制相当大。”

    天若羽还是点头回应。

    “以上我所说的都是呢表现很好的地方，接下来请问——你为什么不用近战技能呢?”

    一道锋利的质问突然被杜灵清甩了出来，明明在那些怪物之中都可以杀个七进七出的孩子，居然在这句不轻不重的质向之下抖了一下。

    他戴在脸上的护目镜可过滤不需要的刺激，再加上思维锁也会阻挡他对外界的感知。但是杜灵清和天若羽之间的对话是纯粹的精神交流，更别说杜灵清是何种等级的异能者？

    如果他想在自己的言语中叠加上精神系异能的情绪附加，这世界上恐怕没几个人可以在他面前站得住脚。

    “无法使用。”天若羽给了杜灵清简简单单四字的回答来回应他的质问。

    “无法使用?”杜灵清皱起眉头。

    “是的，《战斗条约》中的近身战术仅有文字和图片内容，仅有的视频我无法判断使用力量的标准，如果力度的判断失误会导致更大的损伤，因此无法运用近身战术对敌。”

    “这样吗——那就的确是我判断失误了，虽然我们在剔除了异能之后原本的身体不过是脆弱不堪的有机物，但究其本质也是自然界所进化而成的奇迹，光凭几个出生没几天的孩子就想完全掌握人体的奥秘确实强人所难。那就适当的帮你训练一下吧，正好我有个合适的人选，这几天你就好好放松一下。”

    天若羽：“……”

    杜灵清看天若羽不回答，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天若羽卡了一会儿之后，说道：“请解释放松这种行为的详细标准，本体记忆库中并没有对于放松相关事件的详细数据。”

    “连这种事情都要解释啊——就是做一些让自己精神得到舒缓的行为，具体是什么行为自己探索，切记放松过程中除了必要都交流以外严禁使用异能。在你放松过程中我还会让你接触一下其他的孩子，和他们多交流一下不也许有一天他们会和你进行一些协作任务也说不定，同时我会开放一些思维锁限制，你可以尽量自由地进行活动。”

    天若羽点点头，在姑且算是接收到了，在他的意识之中这是一次完全不在他认知范围里的行动任务。由于是未知的领域，这个任务被他划分在了探索任务的那一栏。不过，单凭这种思考方式，这个孩子就已经很难融入了普通孩子的群体了，而且那群孩子也不普通的样子，天知道这样的机械混入到那群孩子们之中会发生什么，又会从中得到什么——

    虽然结果未知，同时这也正是杜灵清想探索的东西……他也许是良心发现了，又或许是感觉到了绝对机械的限制，不过他肯放松对天若羽的监管之后也算是一件好事，大概是吧……

    “杜博士，那个新带回来的小姑娘醒了。”

    杜灵清随身携带的对讲讥发出了工作员的声音，而杜灵清则是一幅来得正好的表情，随后又笑着对天若羽说道：“你救回来的人醒了，现在你立刻去她休息的房间照看她，这是你放松活动的课前训练，不要太过拘谨了，有时候不懂了可以向我资询。”

    “知道了。”

    天若羽发出了新的回应方式，也就说明思维锁已经解开了，具体是什么时候解开的天若羽一点感觉都没有，不过至少天若羽的回应方式不再只限于点头了。

    天若羽在收到杜灵清的指示之后就起身离开了，开始去进行他的“放松”活动——

    在天若羽他后脚刚走，杜灵清就拿起了对讲机接着说道：“从现在开始把天若羽当那些孩子一样对待吧。”

    “一样对待吗?可他不是………”

    对讲机里的声音理所当然地传出了工作人不解的声音，毕竟在此之前杜灵清对于这个孩子是何等的谨慎，平时就是千叮咛，万嘱咐地跟他们说千不要接近天若羽。就算他待在房间都至少要和这个房间的门保持至少五米以上都距离,现在突然把监管等级放松会让他们疑惑也正常。

    对此杜灵清只是笑着解释道：“他的精神系异能还是太弱了，而且他对这个异能的利用性太低，而他最让我担心的也只有这个异能而已，现在他连最基本的精神控制都没有学会，他现在最多就只是比普通的异能者略强而己。再加上有思维锁的限制，现在他就只是一个可以随时关掉开关的机器，果然只是次等品，距离终极还远远不够啊——”

    “那个备用计划……还需要继续吗？”

    “启动吧，虽然时间看上去很充分，但我们必须得抓紧了，理由我就不多加复述了，有任何变故直接呼叫我就行了。本次实验全程绝密进行，除了现在参与这次实验的内部人员以为外严禁任何人泄露实验内容，毕竟我的手段你们都清楚。”

    杜灵清的最后一句突然就让己成了黑道首领一般的反派角色。实际上精神系异能者真的可以这么为所欲为，无论是心里有所隐瞒还是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精神系异能只要一个念头就可以解决一切。

    “知道了……信用度方面我们绝对可以保证!”

    对面的那位工作人员显然也非常清楚杜灵清的能力有多强，只不过他果然还是有些担心这么做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毕竟无论是人造人还是压抑人类的天性都是有违自然规律的行为，这样不断违反原有的规律，真的可以安然无盎吗?

    不过这都不是他该考虑的物体，她就是个打工仔而已，这些有能力有想法的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好……

    …………

    此时，听从着杜灵清安排的天若羽慢悠悠地一路走到了那小女孩所在的看护室门口，这一路走来，天若羽遇到那些统一着装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员看到他走过都是一副避之不及的表情。

    而只能感受到他们精神波动的天若羽面对着这一波又一波的恐惧向自己奔涌而来，他的情绪微微有些被触动到了。思维锁限制被放松之后他能感受到的情绪也变多了，对于天若羽自身思想的限利制也大大地减少了。

    他能感觉到那些人的恐惧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他并不傻，只是没有对应可以理解正常人心情的知识。而他们所散发出来的情绪到底是因为谁，他还是能够感受得一清二楚的。

    人在感受到有能危胁到自己生命的存在时就会散发出这种情绪，这种程度他还是知道的，但是就算已经知道了缘由也会莫名地有一种不快的情绪，他刚刚开始接触正常人的世界就受到了成功他母的一次重击，希望接下来的接触活动不会太糟。

    但比起这个，他突然有些在意自己再第一次睁开眼睛时所看到的那片燃烧的红色……在思维锁解开之后他才可以思考那簇红色到底上什么，为什么仅仅只是一眼，那道普普通通都色彩就会在他的心里刻下痕迹？

    在天若羽打开房门的下一秒，一个枕头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的脸上，这枕头的飞行速度倒不是快到天若羽无法躲开的程度，只是单纯得没有找好开门的时机——那个枕头在天若羽开门的时候几乎已经快贴在天若羽的脸上了，躲不开实属正常。

    天若羽默默地拿下了拍在自己脸上的枕头，看到眼前这一幕时他的三观似乎被刷了一次——那个被他保护下来的幸存者，因惊吓过度而昏迷不醒的柔弱女孩此刻正肆意妄为地挥发着自己身为女性的特权用自己身边的白色枕头和看护员小姐进行着一番殊死搏斗——

    其实就是在乱扔枕头发小脾气而已。

    看护员小姐在看到天若羽进门的时候一开始也有些被吓到了，不过更多的情绪是……庆幸?

    ……天若羽对自己的精神感知产生了怀疑，但接下来那个看护员姐忽然就走到了他的面前，激动地握住了他的手说了一些他完全听不见的话，不过好在他有读心可以大概地读取她想要传达的意思——

    “麻烦你照顾这个孩子了，她刚刚一直说要找你，接下来的事就拜托你了。”

    大概是这个意思，这又是天若羽不理解的事了，为什么那个女孩要找自己呢?

    天若羽又一次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果然这种事情还是得慢慢摸索才行，这方面的经验他确实还是太浅薄了。

    天若羽默默地向她挥了一下手，那个女孩在看到天若羽的那一刻就好像是被打上了什么定身咒一般突然安静了下来，然后又像按了快进键一样立刻放下了手里的枕头，还整理了一下头发，数秒钟之后她就像一个乖乖女一样坐在床上，仿佛刚刚她那幅任性的样子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好复杂……

    天若羽如此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