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装饰得十分温馨的房间中,阿碧看着镜子中那张五官扭曲,一颗黑痣格外醒目,再加上长长络腮胡子的丑脸有些犹豫地道:“阿朱姊姊,我们是不是玩得太过了?”
阿朱道:“安啦安啦,那小子居然敢取笑你阿朱姐姐我,我不骗他一次难已消我心头之恨,难道阿碧妹妹思春了,是真的想要嫁给你秦大哥!”
阿碧红着脸,气呼呼地道:“阿朱姊姊你胡说什么啦”说着说着两女就嬉戏打闹了起来。
约莫过了三刻钟的时间,老夫人终于带着两个蒙着头的两个女孩出来了。
事到临头恐惧生,秦明弱弱地问道:“老夫人,我只是开玩笑的,你不要如此当真的!”
“老夫人”脸色一变,阴沉道:“那你是要放弃我家阿碧?”
“不不不我们么会嫌弃阿碧妹妹啦?”
“那你怕是担心你的手脚?”见秦明唯唯诺诺的样子那老夫人就来气“哼,我们姑苏慕容家的女子,即使是和宫中的娘娘都有得一比,现在有一点危险就这样,以后面对真正的困难不会直接丢下阿碧,我看还是直接打断四肢好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原本充满戏谑的眼神变得一片阴沉,道:“有什么不敢赌,怕只怕里面没有阿碧!”
老夫人则斥到:“有没有,你自己难道不能判断吗?”
秦明仔细听来,老夫人的声音还是那个声音,却少了一丝长居高位的尊荣华贵。
秦明有七八成的把握,那个易容术高超的丫头,又易容成了别人。。
秦明本想随便选个女孩出来,让老夫人出一个大大的丑,只是到最后,秦明心中的天平不知怎么的完全倒向了阿碧,循着她的气息,把她找了出来,当秦明看到阿碧“真容”的时候,直接被吓得坐到地上,弄得在场的人咯咯直笑,若不是对自己鼻子的自信,早就松开阿碧的手,逃开了!
这时另一个蒙面女子一把掀开自己的面罩,居然是阿碧的样子,那个“阿碧”指着秦明,眼神之中尽是绝望,眼泪任其流淌,指着秦明的手微微颤抖,即使秦明知道是假的,也不免为之一痛。
那老夫人又出来不合时宜的道:“阿碧,怎么样,他选对了没有啊!”
秦明牢牢抓着真正阿碧的手,即使明明知道这只是一场闹剧,但不知怎么的阿碧的心一阵绞痛,猛地松开手,抱住站着的那个“阿碧”道:“阿朱姊姊,我们不要再玩了!”
“唉!”,那“阿碧”一听真阿碧叫出自己的名字,终于撤下自己的伪装,原来这“阿碧”正是慕容府另一个丫头阿朱所扮。她乔装改扮之术神乎其技,不但形状极似,而言语举止,无不毕肖,只可惜遇到了鼻子堪比狗鼻子的秦明。
秦明见两女终于摊牌,本来也想摊牌的,但是不知怎么的,身体内的气在体内一旋转,这种念头就不知道被丢到了什么地方,反而很是无辜地问抱着自己的阿碧,“这是怎么一回事?”
阿朱抢先回答道:“你居然敢取笑我,所以我也让你吃吃苦头,怎么样我的易容术厉害吧!”虽然话语气哄哄的,但说话的声音犹如珠落玉盘,好听之极,很难让人生气。
秦明心里有些不舒服,转头也不会她的话,却看见阿碧已经退去了伪装,抿着嘴,笑吟吟的斜眼瞅着自己,肤白如新剥鲜菱,嘴角边一粒细细的黑痣,更增俏媚,不禁心动。
没话找话地问道:“阿碧姊姊,听说尊府还有一位阿朱姊姊,她……她可是跟你一般美丽俊雅么?”
阿碧微笑道:“啊哟!我这种丑八怪算得啥介?阿朱姊姊倘使听得你直梗问法,一定要交关勿开心哉。我怎么比得上人家,阿朱姊姊比我齐整十倍。”
秦明道:“当真?”
阿碧笑道:“我骗你做啥哩?”
秦明道:“比你俊美十倍,世上当无其人,除非是……除非你阿朱姊姊不是人!唉,只要跟你差不多,已是少有的美人了,娶阿碧这样的美人儿回家,谁还能说我碌碌无为?”突然秦明一变,变得唉声叹气,道:“唉,如果有人娶了阿碧的姊姊那就倒霉了!”
“姓秦的你生什么气?”假阿碧听到秦明如此话语瞬间就如发怒的母狮子,吼了起来。
“唉,你生气啥,难道你就是阿碧嘴里的阿朱姊姊?”秦明装得很疑惑。
阿碧红晕上颊,羞道:“秦大哥,你说一下,为什么你说‘娶了阿朱姊姊的那人倒霉’?”
“因为娶了一个天仙一样的美人儿,不恨不得造一座金屋把她藏起来,万一被那个贼看到了怎么办,这不,要拼命地挣钱;再说了那么美丽的人儿,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唉,你说那个倒霉鬼倒不倒霉?”
“嘻嘻嘻,却是很倒霉,我知道为什么阿碧妹妹会带你一个男子回家过夜,原来全是你这张伶牙俐齿的嘴巴的功劳。”
秦明道:“我平时都是很内向的哩,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们就让我将心中的话全说出来了,你们真的不是天使?!”说着又转向老夫人道:“老夫人,你看,我成功地找到了阿碧,你说……”
原本那个假扮老夫人的女孩看着秦明和阿朱阿碧两位姊姊你侬我侬的,心里很是不舒服,但听到秦明这一句话,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老夫人轻叹一声道:“既然这样了,阿碧可以许配给你,但老夫人心里很不舒服,一不舒服就喜欢听别人磕头的声音,只要你让老夫人我心里舒服了,阿碧就许配给你了!”
事情都到这一步了,还有回头路吗?直说这只是一场闹剧,让两个女人看不起自己,心中念头不通达,还不如将错就错,如果磕头真的可以得到这样的人儿,磕个几百上千个也是值得的
想着就要磕头,却被阿碧笑吟吟地拉住,“秦大哥,你……你等一下,我跟她说一下!”说着阿朱阿碧就牵着老夫人快步跑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阿碧终于回来,一身淡绿衣衫。她身旁站着个身穿淡绛纱衫的,也是盈盈十二三年纪的小姑娘,向着秦明似笑非笑,一脸精灵顽皮的神气。阿碧是瓜子脸,清雅秀丽,这女郎是鹅蛋脸,眼珠灵动,另有一股动人气韵。
两人一走近,秦明便闻到她身上那已经熟悉的幽香,装作不知道:“阿碧,这位是?”
“这个就是我说的阿朱姐姐,怎么样漂亮吧!”
秦明全然忘了之前的老夫人,道:“我早料到阿朱姑娘跟阿碧一般,也是一位天下少见的美人,可是我心啊,却将阿朱姑娘想得跟阿碧差不多,那知道一见面,这个……这个……”
阿朱抢着道:“原来远远及不上阿碧?”
阿碧同时道:“你见她比我胜过十倍,大吃一惊,是不是?”
秦明摇头道:“都不是。我只觉老天爷的本事,当真令人大为钦佩。他既挖空心思,造了阿碧这样一位美人儿出来,江南的灵秀之气,该当是一举用得干干净净了。那知又能另造一位阿朱姑娘。两个儿的相貌全然不同,却各有各的好看,叫我想赞美几句,却偏偏一句也说不出口。”
阿朱之前被秦明惹出来的火气一下子消失无踪笑道:“呸,你油嘴滑舌的已赞了这么一大片,反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一会儿男仆端上一道道热菜,菱白虾仁,荷叶冬笋汤,樱桃火腿,龙井茶叶鸡丁等等,每一道菜都十分别致。
鱼虾肉食之混以花瓣鲜果,颜色既美,且别有天然清香。
秦明每样菜肴都试了几筷,无不鲜美爽口,赞道:“有这般的山川,方有这般的人物。有了这般的人物,方有这般的聪明才智,做出这般清雅的菜肴来。”
阿朱道:“你猜是我做的呢,还是阿碧做的?”秦明道:“这樱桃火腿,梅花糟鸭,娇红芳香,想是阿朱姊姊做的。这荷叶冬笋汤,翡翠鱼圆,碧绿清新,当是阿碧妹妹制了。”
阿朱拍笑道:“你猜谜儿的本事倒好,阿碧,你说该当奖他些什么才好?”阿碧微笑道:“秦大哥有什么吩咐,我们自当尽力,什么奖不奖的?”
阿朱道:“啊唷,你一张嘴就是会讨好人家,怪不得人人都说你好,说我坏。”
秦明笑道:“温柔体贴,活泼伶俐,两样一般的好。阿碧妹妹,我刚才听你的清唱,实感心旷神怡。想请你用真的乐器来演奏一曲,明日就算葬身鱼腹,也就不虚此生了。”
阿碧盈盈站起,说道:“只要公子勿怕难听,自当献丑,以娱嘉宾。”说着走到屏风后面,捧了一具瑶琴出来。阿碧端坐锦凳,将瑶琴放在身前几上,向秦明招招,笑道:“秦公子,你请过来看看,可识得我这是什么琴。”
秦明一囧,他一个穷乡僻壤的小老百姓,哪里知道那是什么琴。
见秦明踌躇不敢上前,阿朱终于觉得打败了秦明,咯咯直笑道:“秦公子,怎么不识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