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声嘟囔了一句,然后便将整首“饮中八仙歌”念了出来,张墨翎饮酒正酣,正值微醺之际,哪里记得这么多,就只记下关于李白的那几句,便饮一口酒,悠然诵道:“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诵罢,何安立即高声喝彩,“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好!好!”话音刚落,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饮一口酒,说道:“可否借刀一用。”
张墨翎酒劲渐上,当即回道:“有何不可。”然后便将手中的环首刀投了出去。出手的那一刹那,莫名怒道:“你是傻子吗!”可他只顾喝着手中的美酒,哪里听得到。
何安伸手接过刀,看了一眼,目光顿时一亮,赞道:“好刀!”然后把壶中最后一口酒一饮而尽,将酒壶随手丢往一边。“啪啦”一声,他应声而起舞,舞步清逸却又不失阳刚,舞到尽兴之处,又开口唱了起来:
策马扬弓兮平大漠——
披坚执锐兮驱蛮胡——
高歌凯旋兮复言战——
醉卧沙场兮揽月眠——
卸甲归乡兮望君安——
安得佳人兮共桑麻——
……
歌声古朴而磅礴,铿锵而细腻,让人不禁想到边塞中万马奔腾,逐日杀敌的热血沸腾之场景,又有将士归家心酸之无奈
张墨翎两大口将酒喝得一滴不剩,不住赞道:“好歌!好歌!……”
话刚说完,“呛啷”一声,何安竟醉倒在地,呼呼大睡,手中的刀也掉落在地。
张墨翎见了,晕乎乎笑道:“好酒,果然好”话还未说完,便摇摇晃晃地倒在床榻上,醉得不省人事
时间飞逝,转眼已是傍晚。
时值冬季,天黑得有些早。天上的雪虽已了许多,却留不住路上行人的归家之心,就连一向顽皮的孩,都一个个地往家中赶去
张墨翎与何安二人仍然醉倒在破旧的屋中,除了偶尔的鼾声,再无其他动静
谢府。苏子惜在闺房中来回踱步,娇嫩的脸蛋上一时焦急,一时淡然,一时仿佛下定决心,一时又仿佛害怕着什么
好一会儿,她终于止住步伐,坐到桌子前,看着墙角愣愣出神,又过了片刻,她神色突然一正,走到床头,翻开层层被褥,在最底下拿出一个钱袋,喃喃自语:“我将这些送给他,便立即回来,姐不会发现的。”
然后目光突然坚定,披上一件袄袍,拿上一把伞,将钱袋紧紧揣在怀中,就准备偷偷溜出谢府
可她一个女孩子,又几乎没有单独外出过,哪里能不被人发现。刚到偏门,就碰到了那日背着张墨翎入府的护卫王弘。
王弘见她这么晚一个人出府,自然要问个明白。但她除了和甘遥等几个平日里就在身边的人,与其他人很少打交道,因此被人追问,却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弘见了,知道她定是有事相瞒,但他喜欢苏子惜已久,而且琢磨着正好有了一个可以独处的机会,便说与她一起出去,也好有个照应。
苏子惜想了想,都是谢府中人,有人陪着,也能安心不少,便点了点头。王弘面色一喜,对着另一名护卫嘱咐了两句,便和苏子惜一起离开了。
一路上,苏子惜带着王弘左转右转,找遍了谢府周围能够藏人的地方。王弘问她要做什么,她只说找一个人,却也不说是谁。王弘见她像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转,便说知道一处能待人的地方,可以去看看,苏子惜正着急间,心中顿时一喜,便立即让他带路。随后两人又往城北赶去
将近半个时辰后,一队人往张墨翎待着的破屋缓缓走来,其中有十名护卫,还有陈阳和另一个穿着光鲜亮丽的男子。
陈阳身边的男子名为余合意,乃是和临州谢家不分上下的临州余家的公子,每日与陈阳花天酒地,纸醉金迷,今日正是从青楼刚出来,两人说说笑笑,不时传出淫秽之语,不知又要去何处风流。
此时虽已入夜,但街道两旁的房屋中灯火通明,街道也是清晰可视,这天上的雪,连下了一天,终于也停了片刻。
陈阳一行人走到这间破屋,陈阳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说道:“余兄,可还记得此地吗?”
余合意喝了些酒,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这个房子,面露疑惑,说道:“这是何处?”
陈阳凑到他耳边,声说道:“史静淑可还记得?”
余合意双眼微眯,过了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然后又皱眉说道:“晦气!我平日里都避着这条路,为何今日竟走到这来了?”
陈阳笑道:“余兄难道忘了,是你说要带我等见一绝色美女。”
余合意想了想,恍然道:“你看我,今日喝多了,竟忘了她早已死了多年。”接着脸上又露出淫邪的笑意,道:“还是那新开的忘忧楼快活。”
陈阳目露精光,又道:“里面的姑娘可否比得上那史静淑?话说余兄,我还从未见过你这日思夜想之人。”
余合意闻言,叹了口气,缓缓道:“那可真是个美人儿啊,比那谢思轩都差不到哪去,可惜啊——”说着,他转瞬间又邪气地笑了笑,“听说陈兄你最近与那谢思灵走得十分近,不知可有进展?”
“别提了。”陈阳笑着摇摇头,又开始往前走。余合意随着他的脚步,心里直痒痒,不停追问:“怎么了,你快和我说说啊”
这时,王弘带着苏子惜,已转过街角,突然看到陈阳一行人,心中顿时大惊,暗道倒霉,急忙说道:“苏妹妹,快躲在我身后,把头低下。”
苏子惜不知所云,但听他语气焦急,便照做了。
不到片刻,他们就迎面撞上陈阳,陈阳并不识得王弘,便也没在意。
王弘看他们就要走远,刚松一口气,余合意突然叫道:“慢着!我好像闻到了美人的气味!”
陈阳嘲笑道:“余兄,你莫不是又饮酒了?”
余合意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王弘身后,拉开苏子惜的伞,面色顿时狂喜,惊道:“这永城中竟还有这等可爱少女,我怎从未见过?”
王弘急忙转过身子,将苏子惜护在身后,恳求道:“余公子,我妹妹尚,少不知事,让我们先行过去吧。”
余合意根本没有理会他,使了个眼色,身旁的护卫便过来将他拉走。苏子惜怯生生地倚着墙壁,低着头,身体微微发颤。
陈阳看清她的脸,眉头微皱,左手拉住余合意的肩膀,说道:“余兄,这人是谢思轩的贴身丫鬟,我们还是不动为好。”
王弘当即说道:“对啊,余公子,大姐会怪罪下来的。”
余合意听了,怒道:“让他闭嘴。”话音刚落,一名护卫便拔剑架在王弘的脖子上,王弘顿时面露惊恐,额头上冷汗直流,不敢再言语。
余合意伸手挑起苏子惜的下巴,看着她既娇羞不已,又楚楚可怜的脸庞,眼中精芒大盛,颤声道:“那谢思轩长得国色天香便算了,就连他的婢女,都如此动人心魄。”
陈阳又提醒道:“余兄,谢思轩可不是好惹之人。”
他不说还好,话一出口,余合意便面露淫笑,阴恻恻地说道:“我早已对谢思轩心痒难耐,可每次见到她,她就摆着一副臭脸,连话都说不上一句。今日见到她的丫鬟,正好以解我相思之苦啊——”
“可……”陈阳还想再劝。
“不必多言。”余合意酒劲还未下去,面露狂色,“我不信她谢思轩会为了一个奴婢,与我余家结仇,况且”他神色又突然难耐,“我在房中试过,在庭院中试过,在各处都与人快活过,可唯独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还未曾试过。今日,就让我好好爽快一番。”
说话间已笑出声来,然后突然伸手将苏子惜的外袍拉了下来。苏子惜惊叫一声,便欲逃走。可两旁顿时来了两名护卫,按住了她的双手双脚。
苏子惜大惊失色,已知晓他们要做什么,顿时惊恐万分,立即撕扯着喉咙大喊救命。
陈阳见了,背过身子,不再言语。
街道两旁有几户人家听到声音,打开窗子看了一眼,却发现是余合意,便纷纷紧闭门窗,无人再出来了
苏子惜眼见衣裳被剥了下来,却又无力反抗,顿时哭得梨花带雨,边哭边大喊着救命。
可是她眼见着身上的衣服被眼前的人一件一件脱去,声音也已经嘶哑,却始终无人应答。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乞怜般地看向王弘,却看到王弘立即避开她的目光。她心中一阵哀嚎,心中顿时绝望,任凭泪水直流,却已无力再喊出哪怕一声求救的话语
余合意看着面前越来越裸露的白皙皮肤,再也忍耐不住,一只手脱着她的衣服,另一手开始迫不及待地脱起裤子
苏子惜感觉到越来越冰凉的身体,绝望地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着那个挂着温暖笑意的脸庞,脸上露出凄然的微笑,心中哀道:来生再见了,张公子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