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什么?”克洛伦听到这里,愣住了,“难道,你们说,二十年前你们就在针对虚无做出了计划?”
“是的,”达夫楠点了点头,“二十年前,精灵族的埃塞王就提出来联合整个德卡玛拉来对抗恶土之中的裂隙。”
“那么,原石……”克洛伦咽了咽口水。
奥兰多叹了口气:“达夫楠阁下和莱特伍德王室的博尔森国王,他们对德卡玛拉的团结并不抱有希望,甚至对人类的团结都不抱有希望。”
“所以呢?”克洛伦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看向了达夫楠,叹了口气,他感到了一种悲哀,一种彻骨的悲哀,“父亲,你还是希望有神的存在的,对不对?”
达夫楠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我们又怎么能相信平凡的人类,能够抵抗这么恐怖的东西呢?”
“德卡玛拉有这么多种族,人类可是统治了最大的疆域!”克洛伦喘着粗气,感觉一只手攫住了自己的心脏,“而且,人就是人,永远不可能变成神!即使有神力,但人始终就是人。”
克洛伦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偷偷地看了一眼奥兰多,奥兰多就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父子俩的对话。
“我们当年的决定为你们换来了未来!”达夫楠陡然厉声道,“不管造出来的是人是神还是怪物,肖凌·叶卡捷列夫、迈克尔·艾瑞克是你现有战略部署中最强大的武器!”
“父亲,你相信我,”克洛伦直视着达夫楠的双眼,“活生生的人永远都不会变成一件单纯到值得信赖的武器的。自由意志是灵魂的根本,也是一切危险和活力的根源。所幸,我们是一个有信仰的国度,信仰让我们的灵魂有了光芒。肖凌的灵魂里有这道光吗?还是艾瑞克有?”
“意外总是难免的,毕竟,魔法无法将原石的原理解释出来,只有靠那些研究所谓‘科学’的人才行。他们粗暴地解剖一切,打破整体,就可以将无法理解的东西,强行变成人脑可以理解的东西。”
“你们决定让赛因斯和佐恩研究这么危险的东西?”克洛伦的身体开始颤抖了起来。
“铿”、“铿”、“铿”敲门的声音惊醒了迈克尔。迈克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自己的耳边始终萦绕着颂歌,那些一直响着词句分明的歌,随着自己意识的模糊的意识变成了虫鸣一样的噪音,冲击着自己的耳膜,屡次将即将进入梦乡的自己拉出来。
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讲,剥夺睡眠是洗脑的第一步,睡眠的剥夺可以摧垮一个人的精神和意志,让人崩溃。
在数次被从睡眠的边缘拉出来后,迈克尔感觉自己对四面墙壁和天棚和地板发出来的圣光变得格外敏感,那些光似乎从他的眼皮缝隙里面钻了进来,打在他的视膜上,失去了黑暗和安静,任何人都变得极其难以入睡。迈克尔感觉自己的感官都被放大了,噪音和强光开始让他的变得暴躁。
“d!!!”迈克尔坐了起来,大吼了一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迈克尔昏迷了过去,知道这敲门的声音惊醒了他。
“怎……怎么了?”迈克尔揉着自己惺忪的睡眼,坐了起来。
“吃饭了,新来的。”布伦克尔从门上的窗口拿进来了两个餐盘,里面是一块切成了条肉排,上面浇着鸡汤土豆泥,还有一块面包。
“嚯,吃的还可以。”迈克尔搓了搓自己的眼睛。
布伦克尔把一个盘子放到了他的面前,手伸向了那块肉排。突然,他的手停在了一半,他感觉自己的囚服袖子像是一只有力的大手,禁锢住了他的手腕。
“在前一秒,我觉得你还是个不错的人。”迈克尔笑着,餐盘自己飞到了迈克尔的脚边。
“你……你……”布伦克尔瞪大了眼睛,他的嘴长了长,但是没有声音发出来。
“你很强壮,但是别总是想着欺负人啊。”迈克尔拿起木头做的钝头勺叉,叉起来了一块肉排,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布伦克尔的衣袖倏地就松了下来,喘着粗气:“这……不可能,每个房间都刻着禁魔符文,圣光加持……”
“这些很显然,对我没有用。”迈克尔耸了耸肩,狼吞虎咽的吃着盘子里的食物。
布伦克尔明显老实了很多,他有点畏缩:“你……你进来是要做什么呢?莱特伍德的警察,甚至军队都止不住你的对吧?”
迈克尔嘴里塞满了面包和牛肉,这是他关进来三天来的第一餐,一日三餐在这里变成了三日一餐,迈克尔高大的身躯可承受不了这个。
他只点了点头。
“那你……能帮我从这里逃出去的,对吧?”布伦克尔的眼神有了些狂热。
迈克尔停下了咀嚼,打量着布伦克尔:“你在这监牢里,能知道什么信息吗?你要是知道点儿事儿,我可能会考虑报答你。”
“你说,你说!我肯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布伦克尔像狗一样爬到了迈克尔的脚边。
“别这样,你不欠我什么,”迈克尔把他推到一边,“我需要一个合作伙伴,我想看看你合不合适。”
“你想知道什么?”布伦克尔已经越发谄媚。一个大个子壮汉在长期被剥夺了自由之后,那种欺软怕硬的奴性和对自由的渴望交相错杂,已经彻底摧毁了一个人的人格。
迈克尔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有点神秘兮兮,但是随之他就笑了出来——因为这里除了他和布伦克尔,绝对不会有其他人。
“你在这里,听说过有人越狱吗?”
“有人能做到这种事?!”布伦克尔先是大吃一惊,“你……你是钩子?”
“你以为呢?”迈克尔笑了。
“那……你是钩子的话,那么狱卒们怎么还会把你扔在这最差的囚牢区?”
“因为失踪的那个人,就是七百零二号房间的第二个囚犯,”迈克尔凑近了布伦克尔,“如果你不知道,那么你们在监狱里混肯定有黑警,或者狱霸吧?”
“这里是圣罚天狱,老兄,”布伦克尔表情很纠结,“我是在三个国家蹲过三次大狱的人。这里可不比其他啊。”
“说。”
“首先,这里不放风,老兄。我在这里住着,你是我住进来十年来之后见过的第一个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