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如师太点了点头,过来一会又开口问道:我看你刚才说到崆峒派时很担心的样子,是担心你师父师伯卷入到这里面是不是?
宁无伤心里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是觉得师父和师伯只怕早就卷进去了,那些黑衣人中,有两人的身影很像师父和师伯,他们和雷傲天是多年的好友,说不定被他利用了。
静如师太听了这话有些吃惊,想了一下才道:刺杀崆峒派掌门可是天大的事,慕容春慕容华又不蠢,就算和雷傲天是朋友,也断然不会帮他做这种事情,再说以雷傲天的为人,如果不是相互利用,又怎么会轻易让别人掌握自己的把柄?
“相互利用?”宁无伤问道:师父师伯有什么事要利用雷傲天的?难道又是为了当年的事?应该不会吧?唉……魏敬亭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总罪不至死,师父师伯为了一己之私,助纣为虐,未免有些不该。
静如师太讥笑他道:哎呦,原来你子还很有侠义心肠呢,那我可失敬了。见宁无伤并不理会,满脸忧心忡忡的样子,停顿了一下又道:你也别太担心了,我也只是猜测,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我想他们既然这么做,一定有他们的理由,看来这些年来,他们兄弟二人对这件事没少费心。说到这里,轻叹一口气,也开始怔怔出神。
宁无伤发了一会呆,抬头见静如师太眉头紧锁,怕她又忧心伤身,见状说道:我说静如……师太,你一个女孩子家不是应该多关心花花草草衣服首饰什么的吗?怎么对江湖上这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事情反倒分外擅长,这未免也太……
“未免什么?”静如师太回过神来不满地说:没想到你子还挺大男人的嘛,女孩子就不能行走江湖勾心斗角了?
宁无伤连忙摆手说道: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心里虽然有心事,但也还是应该看开一些,多想些别的开心的事,这样对自己也好对不对?就像我,虽然这些天心里也压着块大石头一样,可我还是该吃就吃,该玩就玩,逍遥自在,做人嘛,对自己好一点不算过分吧,你又何必因噎废食?
“臭子居然还教训起我来了?”静如师太假装生气地说:你那叫看得开吗?那叫没心没肺才对!本想再骂几句,想到宁无伤这样三番四次地开解自己,看来确实是出自真心,想不到自己这样待他,他居然还对自己赤诚一片,感动之下鼻头一酸,眼眶也有些泛红,连忙别过头去。过了一会突然问道:宁无伤,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情?你不是说连你那什么微儿你都忍着没和她说吗?
宁无伤搔了搔脑袋,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你老是打我骂我,算起来我自出江湖,欺负过我的人中除了天魔教的不空和尚,就数你给我吃的苦头最多了,可是我心里对你和对不空和尚可不一样,我是真的恨他,可对你却好像……说到这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又怕静如师太误认为是骗她,所以迟迟说不下去。
静如师太显然大概猜到宁无伤要说什么,神情又变得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发颤了,迟疑地问道:那个……好像什么?
宁无伤见她这么激动,也脑袋一热就说道:我好像对你恨不起来,总觉得你就像我的亲人一样,虽然打我骂我,可心里一定很爱我的。
静如师太身子一震,两行热泪滚了下来,她连忙用手擦拭,转过头不敢正视宁无伤,口中说道:谁……谁……爱你了,你子胡说八道,我可不是你的……亲人。
宁无伤见了她这副神情哪里肯信,说道:你还不肯承认吗?你已经好几次这样了,我又不傻,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若不是我的亲人,你又怎么会这样情难自禁?我可真的不懂了,你明明和我大有关联,为什么却总要矢口否认?
静如师太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平复激动的心情,脸上回到以往冷若冰霜的神情,冷冷地道:本来就是你子自己想多了,我为什么要承认。
“早猜到你会这么说了,你呀,就是嘴硬心软!”宁无伤懒洋洋地往身后一倒,用力伸了一个懒腰,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接着说道:你就自己这样欺骗自己吧,我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还有,如果我猜的没错,你给我吃的那药根本就不是什么毒药对不对?
静如师太迟疑地道:你若是觉得不是,那尽管逃跑就是了,且看后果如何?
宁无伤笑道:你用不着吓唬我,是真是假其实都无所谓,你既然舍不得放我走,我又真心把你当亲人了,那么留在这里陪你几天也没什么关系。再说了,有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别提有多舒服了,怎么着也要多享受几天才是。好师太,有吃的吗?我可饿坏了。
静如师太见他一脸无赖的样子,心里也觉得有些好笑,又听他说把自己当亲人,更是觉得暖心,虽然表面上依旧装作冷冰冰的,可立刻端了食物过来,两人同桌食用,想到自己孤苦伶仃二十年,今日终于重见亲人,心中激动不已,眼泪又差点掉了下来,连忙摄住心神。
宁无伤口中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地问道:这无色庵本来就是座空庵吗?怎么没见到一个出家人?
静如师太道:你瞧这样子像是空庵吗?这里的住持和我是朋友,我每次到了这附近,总是在这里落脚。
“那她们现在人呢?”
静如师太白了宁无伤一眼道:还不是因为你,你子毕竟是个男人,她们出家之人总不能和你住在一个庵堂里面吧,所以只好请她们暂时到别的庵堂借住了。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接着说:实不相瞒,我可没跟她们说是要收留你在这里,若是实话实说了,只怕她们未必肯答应,没办法只好骗骗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