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阳的暗沉的眸子闪过一阵寒光。
终于有一天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男人面前,可对他来说这种感觉却一点都不好。不,不仅仅不好,简直糟透了!
身边萧逸尘时不时的往他面前的盘子里夹菜,可他光是看见男人的那张假笑的脸就恶心的想吐,怎么可能吃得下去?
为什么他看到自己一点都不吃惊?反而像是早有准备的样子?难道他早就调查过他?或者他的出现是因为他?
餐桌底下墨阳放在膝盖上的十指紧握成拳,一双乌沉沉的眸子刹那间布满冰霜。
一直盯着他看的萧逸尘明显看出墨阳的不对劲,因为场合不对萧大少眉头微皱却并没发问。
“不是说饿了吗?尝尝这个!”萧大少适时一句话提醒了墨阳。
看着身边的人敛去周身的寒气,萧逸尘眼角一动,一脸若有所思。
“想不到小尘这么会照顾人,看来将来谁要是做你的女朋友,那可是有福喽!”将两人的互动看到眼底,墨恒泰神光一凝忽然说道。
这小子从进屋之后就没拿正眼瞧过他,他倒是想看看这小混蛋能无视他到什么地步!
不过是一个废物,也值得这么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谁知萧大少眉眼一抬,说了句:“墨大哥这话可没说错,做我萧大少的女朋友必须宠着,呵护着,谁敢动他一根汗毛老子灭了他!”
话音刚落,吴群一个眼刀子招呼了过去。“什么老子老子的?你当自己是黑社会小流氓啊?”
听到这话,陈妈妈笑了。
“咱们小尘说话就是这么直接,二位可别介意啊!”
墨恒泰眼角一紧,“呵呵,小尘这是小孩子心性,没事没事!”
“够坦诚、够率真,说起来也算是难得的优点,吴大经纪你就别责怪他了!”一旁邢亚森插话道,态度也是谦谦有礼,不温不火。
整个过程作为焦点人物的墨阳始终低着头,没搭腔,更没反应。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对墨阳来说像是在火海中煎熬。
他不曾抬头,可那萦绕在他头顶像是要将他凌迟的视线始终无法让他忽视。恨么?呵,时至今日你有什么资格说恨?
这天下午墨阳请了假,就连萧逸尘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坐上邢亚森的车,墨阳刚要说话,邢亚森说了句:“有什么话等到了地方再说吧!”
墨阳舔了舔唇,没反对。
自从拒绝了邢亚森他总觉得亏欠了他,每次看见他总会浑身僵硬,有种尴尬的情绪在眼底心底漫延。
本来以为邢亚森会带他去咖啡吧或者某个安静的地方说话,谁知车子一路向前竟然到了某个熟悉的地方。
停好车,邢亚森先一步下车,墨阳愣了愣也开门跟了下去。
开门,清香的栀子花扑面而来。
“你先坐着,我去倒杯水过来!”进门邢亚森说道。
“不用了,我……”
“这么长时间没来这,不是好容易过来了连杯水都不肯喝吧?”
看着邢亚森神情的眸子,墨阳将要出口的话就那么硬生生卡在嗓子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见墨阳不说话,邢亚森笑了笑转身走向一旁的开放式厨房。
熟悉的家具,一眼望去干净整洁的地板,翠绿的盆栽,红色绿色娇艳欲滴的鲜花一点一滴的刺激着墨阳的神经。
他的心渐渐下沉,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沉重莫名。
就在这时一副又宽又长的油画赫然出现,宛如那泰山一般的大石骤然压下来,压得他呼吸都停了下来。
油画上一个长相儒雅的男人正将一个娇小的男生抱在怀中,男孩侧着头看不见表情,而男人的表情却能一目了然。他全神贯注的看着怀中的男孩,温润的眼眸多种情绪凝结在一起,有疼惜、有怒火、有自责……
看着熟悉的画面,墨阳的心底划过一阵说不清的情绪,像是有无尽的酸涩充斥着整个心口。
画面上两个人画得那么相像,那么传神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他知道这是当初他被汤晓漪设计摔伤了腿之后被邢亚森抱在怀里抱去休息室的画面,可他不知道邢亚森竟然将这个画面完好的保存了下来,甚至挂在这个原本说好了将会属于他们连个人的家里!
“画得像吗?”
耳边,熟悉的声音传来墨阳整张脸都揪在了一起。
“亚森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下意识的叫出他的名字。
“这幅画是找国际知名画家noah专门画的,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之后你不肯搬进来我就只好自己把它挂起来了!”像是没看见他的僵硬,邢亚森兀自将水杯往墨阳手里一塞轻松的说道。
墨阳的眼眸闪过一阵痛楚,明知道亚森哥的意思可他只能装聋作哑。
“这些花好看吗?前段时间我刚搬进来时总觉得这里死气沉沉的,本来想着搬几盆花过来能有点生气,可花搬过来了还是觉得冷冷清清的,你说怎么回事?”
墨阳动了动唇,终究什么都没说。
“这么长时间没过来要不要去楼上看看,你那个书房我又添了不少书,现在都堆满了!还有卧室,我……”
“亚森哥!”再也听不下去,墨阳一声嘶吼将邢亚森即将出口的话逼了回去。
“我……我过来找你是有话想和你说!”
邢亚森儒雅的俊容不变:“哦?什么话?”
“你……你要小心墨恒泰这个人,他根本不像看上去那么纯良无害!”一口气说完想说的话墨阳的身子都在颤抖。
“怎么?你们之前认识?”邢亚森手指一动,想要附上男孩肩膀的意识被主人强制的压了下去。
“我,我不能说!”
与此同时回到酒店的墨恒泰阴着脸将整个总统套房掀了个底朝天,那个贱种居然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面前,还敢和他同桌吃饭?
他怎么敢?他有什么资格?
当年要不是顾忌老头子他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了那个贱种,也不至于给自己埋下这么大一颗定时炸弹!
十八周岁正式继承家业?就他?凭什么?
说起来墨恒泰也觉得不可思议,那个贱种,那个被他的关起来折磨了七年的贱种竟然考进了h大?
本来差点被遗忘的存在忽然被提及,墨恒泰恨得几近咬断牙龈。
贱种,别得意,老子能毁你一次就能毁你第二次,而这一次绝对要是永不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