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觉得味道如何？”黎母问。
“嗯，超好吃。”黎蔓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手里的烧饼已经吃掉了一大半。
童雨菲淡淡一笑，低头咬了一口烧饼，没有说话。
“雨菲，你觉得呢？”黎母问。
“网红烧饼，味道自然是好的。”童雨菲顿了顿，接着道，“不过嘛……可能现在物质条件好了吧，我总觉得，这烧饼的味道不如小时候吃过的好吃。我这么说，黎阿姨您可别不开心哦。”
“当然不会。”黎母笑道，“其实，我也这么觉得。可能正如你所说，身处的年代不同，心境不同，吃出来的味道也不同吧。那时候，不要说那么香的葱油烧饼了，就是一碗没有菜的白米饭，也能吃得碗底朝天。”
“真的假的？”黎蔓不可置信道，“怎么听着像是旧社会？”
“你懂什么？”黎母睨了她一眼，“当年，你爸生意上栽了大跟头，濒临破产，家里天天有债主上门。那时，你还不满一周岁，我又怀了你弟弟，你爸为了一家人的生活，四处奔波，相当辛苦。就这样，才勉强能过上温饱的日子。”
“可是……爷爷不是很有钱吗？为什么不接济爸呢？”黎蔓不解地问道。
“一方面，你爸有骨气，想白手起家，独立创业，不愿意靠家里。另一方面，你爸当时拒绝了政治联姻，和你爷爷闹僵了，如果接受家里的接济，等于变相妥协。你想想看，按照你爸要强的性格，又怎么会轻易向你爷爷低头？”黎母反问道。
黎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倒是。不过说真的，爸的脾气其实和爷爷挺像。”
“岂止像，简直是一模一样。”黎母撇撇嘴：“都那么犟。”
“嗯。”黎蔓不住地点头，“跟头犟驴似的！”
呃！
“你这孩子，有你这么说长辈的吗？”黎母给了女儿一个警告的眼神：“要是让你爸听见了，非修理你不可。”
黎蔓吐了吐舌头：“幸好博子不像他们俩，要不然，您得多受累啊！”
“那可不。博子性情温良，随我。”黎母骄傲地扬了扬下巴。
黎蔓咽了咽口水。她觉得母亲的个性和温良划不上等号。
黎母说得正高兴，不经意瞥见一旁默不作声，静静聆听的童雨菲，“你看我们俩，把雨菲晾一边，劲聊些家长里短的，太失礼了！”
童雨菲摇头：“没事没事，你们尽管聊，别觉得我碍事就成。”
黎母觉得这女孩太懂事了，心中愈发喜爱，“我们聊完了。不如聊聊你吧。你父母是干什么的？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童雨菲的脸色蓦地一变：“我……我爸妈都不在了，在我很小的时候就都去世了。”
她觉得自己不算说谎，反正父亲在她心目中，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黎母愣住了，她完全没想到童雨菲竟然是个孤儿。
那么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没有父母的陪伴下长大的她，为什么会如此优秀？
黎母在对她欣赏、喜爱之余，又多了几分怜惜。
“哎呀，真不好意思。提起你的伤心事儿了。”黎母抱歉道。
童雨菲摇摇头：“没事的。都过去了。”
“对，都过去了。”黎母怕她难过，拉起她的手道：“孩子，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以后我和小蔓就是你的亲人。不止我们，还有小蔓的爸和博子，我们一家人都是你的亲人。”
“谢谢您！”黎母的这番话，无论是真心还是客套，童雨菲都觉得挺感动的。
这些年，除了吴阿姨、宋朝阳还有年大爷，大概没有人对她那么友善过。
只不过，她听到‘博子’这个名字的时候，莫名地想笑。
这是什么令人喷饭的名字啊？
脖子？还肚子呢！
黎母看她脸上露出了笑容，觉得时机不错，就道：“雨菲啊！不瞒你说，上次我和你介绍的那个麻省理工学院的小伙子，其实就是……博子！”
噗！
童雨菲的笑容僵在唇边。
什么情况？
黎母把自己的儿子介绍给她？
是想要她当儿媳妇的节奏？
她一个孤儿，没权没势，黎母老人家看上她哪点了？
更奇怪的是，黎蔓应该最清楚自己弟弟的情况，上次黎母乱点鸳鸯谱的时候，她为什么像个没事人似地，什么都不说？
童雨菲转头去看黎蔓，只见黎蔓无奈地朝她耸耸肩，意思是，她老妈决定的事情，谁也劝不住。
“黎阿姨，其实……不瞒您说，我已经……已经有对象了。”童雨菲这话没毛病。老公也可以称为对象。
“我知道，你说的是祁越对吧。小蔓都告诉我了！”黎母毫不犹豫地把女儿出卖了。
黎蔓囧，恨不得把头钻进被子里去。
她怎么会有这么二的老娘。
“您都知道了？”童雨菲大惊。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提这事儿？不是应该当做没说过吗？
“嗯。我都知道。”黎母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祁越在追求你。不过在你们还没有正式确立关系之前，你和他都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噗！
什么叫没有正式确立关系？
他们都领证了，还不正式？
重新选择？
选择谁？博子吗？
这年头，劝人分手也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吗？
童雨菲觉得真是活久见。
看来，确实是她的态度太不明朗了，才会导致黎母想太多。
“黎阿姨，我已经和祁越在一起了。我们现在很好。所以，我想，我暂时不会考虑其他人。”她虽然没有表明和祁越的夫妻关系，但拒绝的意思却已经相当明显。
“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你们……同居了？”黎母忍不住问道。
童雨菲：“……”
“妈！你怎么能这么问？这是别人的隐私诶！”黎蔓听不下去了，母亲是不是魔怔了？
黎母大概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了，尴尬地笑笑：“我随便问问而已。”
童雨菲觉得，如果不来点重磅炸弹，大概是炸不毁黎母的好奇心了。
她干脆豁出去了，深吸一口气道：“没错！我们已经同居好几个月了，彼此感觉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