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不经意地偏头,就看到童雨菲端着果盘站在厨房门口。
她看起来神色复杂、情绪低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她很少有那么失态的时候,连果盘里的果汁滴在地板上都浑然不觉。
直到祁越走到她跟前,从她手里接过果盘,她才反应过来。
“想什么呢?你到底怎么了?”祁越关切地问。
从刚才进门看到她红着眼,到现在的失魂落魄,如果还看不出什么端倪,那他未免也太粗心了。
“没什么。可能有点累了。”童雨菲心不在焉地回答。
虽然知道她没有说实话,但这两天,她为了球球的事儿,一直在外奔波,的确很累。
“再坐一会儿,我们就走吧。”祁越道。
童雨菲点点头。
陪球球玩了一会儿,两人就借故离开。
“我先送你去半山别墅休息,然后再去公司。”一上车,祁越就简单地说了下行程。
“你送我去吴阿姨家吧。”童雨菲道。
祁越蹙眉:“不是说好了,这几天和我回别墅住的吗?”
在婚礼之前,让贺成宇一家暂住祁越的公寓。他们两个去住别墅。这个建议还是童雨菲自己提出来的。
现在反悔的却还是她。
“我找吴阿姨聊点事儿。”童雨菲道。
“行。下班了我来接你。”祁越道。
“不……不用了。好久没见吴阿姨了,可能会聊得比较晚。”童雨菲明显推托之词。
祁越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呢。“没事儿,多晚我都会等你。”
童雨菲咬了咬唇:“说了不用了。我今晚住吴阿姨那儿。”
嘎吱一声,祁越猛地一把方向盘,汽车靠边停住。
童雨菲没有防备,头撞在副驾驶的玻璃窗上,咚的一声,好痛。要不是窗子关着,这会儿估计已经飞出去了。
“你干吗?”童雨菲气恼地瞪他,“这边不能乱停车,要贴罚单的!”
“贴就贴,我罚的起,我乐意!”祁越赌气道。老婆要离家出走了,他还管罚单不罚单的?
“祁越,你能不幼稚吗?”童雨菲无语。
“不能!”祁越道,“要说幼稚,我怎么也不如你。”
“你把话说清楚,我哪里幼稚了?”童雨菲莫名其妙道。
“你三天两头闹脾气,离家出走。难道不幼稚?”祁越压着火气道。
“我只是在朋友家住几天,有什么问题吗?我们虽然结婚了,但我也有社交的权力。就像你,要见什么朋友,约什么会,我从来都不过问。况且我连行李都没带,算什么离家出走?”童雨菲冷着脸道。
“你这什么态度?”祁越蹙眉,他才说了一句,她却拿一大堆话怼他,“哪有女人像你这么尖锐?”
“我就是这样,你第一天认识我?好了,我不想和你吵架,再见!”童雨菲心情很差,不想和他啰嗦,
“童雨菲!”祁越快被气炸了。
童雨菲再不理他,拉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了十几步路,身后传来一阵轰油门的声音,回头一看,祁越的车像箭一般地离开了。
他居然不打招呼就走了?
这个点很难打车,他不可能不知道的。
想必是气大了。
天这么热,路边连遮阳的地方都没有。
童雨菲的心一阵阵发紧,越想越难受。
呃!
她在难受什么?
她又在期待什么?
期待祁越追上来安慰她,哄她?
那样,她心里才会舒服么?
童雨菲自嘲地笑了笑,呵!什么时候她也变得那么矫情了?
算了,不想了!
她想一个人静静,好好调整下不佳的情绪,整理下混乱的思路。
吴阿姨家不去了,免得看到她不开心的样子又要问个没完没了。
这边离老街不远,步行过去大约二十分钟,干脆去小洋楼吧。
午后四点,太阳已经不像正午那么强烈了,但室外的气温还是很高。
走了大约五分钟的路,童雨菲已经热得汗流浃背了。
今年这天真是邪门,都快十月份了,还这么热。
前面有一家冷饮店,她打算进去凉快凉快,喝杯冷饮再走。
滴滴……
身后突然传来汽车的鸣笛声。
转头一看,一辆老款的劳斯莱斯在路边停下来,后排的车窗摇下来,一个戴着墨镜和鸭舌帽的男子朝她微笑着招手。
童雨菲愣了一下,随即惊讶出声:“年大爷!怎么是您?”
男子将墨镜一摘,露出祁景年那张熟悉慈祥的面孔:“厉害啊!小丫头,我全副武装你都能认出来。眼睛真毒!”
“不是我眼睛毒。而是您气质特别。哪怕您就露出两只眼睛,也比一般的老人家瞩目。就这么说吧,整个宁城再也找不到比您更帅的老人家了。”童雨菲猛吹彩虹屁。
“行了行了!”祁景年笑得合不拢嘴:“你再夸下去,我连车带人都给飘走了!”
童雨菲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我是说真的啊!这年头,还不让人说实话了?”
“行!就你嘴甜!”祁景年活了大半辈子,见过各式各样的年轻人,溜须拍马的不占少数。说实话,他特别讨厌那些奉承话,觉得特假。童雨菲说得这些话,和那些人说得也差不了多少,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爱听,乐得眉开眼笑,“你这是去哪儿呢?大热天的,怎么也不打个车?”
“哦,我去老街,很近的,走过去十几分钟。”童雨菲道。
“走十几分钟?你就不怕中暑?”祁景年忙打开车门,“来,上车,我送你过去。”
“好!”童雨菲也不和他客气。
坐进车里后,她发现,这车的内饰豪华地令人发指,“年大爷,这车可真是拉风啊!起码得八位数起吧?”
祁景年淡淡一笑:“差不多吧,具体我不清楚,反正是和我朋友借的?”
“您朋友还真大方诶。这么贵的车都肯借。”童雨菲朝驾驶室看了一眼,小声道:“司机也是借的?”
“嗯,免费的,不用给钱!”祁景年小声回答。
坐在前面开车的老金老脸一僵。
以为说得小声他就听不见了?他听力可好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