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苗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算账?死就死了,你跟我们算什么账?”
他一时激动,突然猛地咳嗽,咳得眼泪水都冒出来了。
向凌南连忙拍着他的后背;“父王……您怎么了?”
老苗王咳得腹部疼痛,好不容易停下来歇了一口气,然后指着向蕊儿问;“你要算什么账,你算给我看看。”
向蕊儿越发冷漠的看着他;“你从未把我们当成是你的孩子,我们就是你的棋子而已。
我们年幼的时候,你为了暗算元国的皇帝,你去了元国,丢下我们,你在元国被擒,我们为了保住苗王之位,哥哥跟几个长老斗蛊术,
大哥被蛊毒残害,至今不能有子嗣,当然,往后余生,他也不会有子嗣了,
二哥为了保住大哥的苗王之位,去元国行刺云远扬,受了重伤,要不是乔靖瑶,他已经死在元国了,
我为了收拾父王你丢下的这些烂摊子,苦练蛊术,不惜献身花天瑜,说来说去,我觉得我们真的不知好歹,
花天瑜真心爱我,我却害死了她,害死了我和他的孩子,乔靖瑶救了我二哥,还把冬雪也嫁给了二哥,
可是我二哥也恩将仇报了,乔靖瑶对我也很好,可我对她,却不怎样,我们的人生,都是拜父王你所赐,
我们现在没有子嗣,一个半死不活,一个失去夫君和孩子,你很开心吧?”
“你若还叫我一声父王,就必须听我的。你去追乔靖瑶,在元国去下蛊,我要得到元国。”老苗王激动过后,脸色涨红,眼底也殷红一片,眼底的渴望和贪婪都呈现在眼球里。
向凌南沉默,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的父王说。
他虽然也想统一天下,但是拿百姓的命垫脚,他还是有些不忍心。
身为空溪国的王,当以百姓为先,可是他的父王,都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啊。
见她沉默,老苗王也冷静了下来,打起了亲情牌;“你父王这辈子,十几年都被囚禁在元国,在元国受尽了虐待苦楚,
父王只想报仇,父王真的所求不多,只希望能为我空溪国扩展疆土,这个心愿没达成,父王死不瞑目,
你父兄都不如你,父王唯有指望你,知道吗?希望你不要让为父含恨而去。”
“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要夺天下,有的是办法,可你却选了最愚蠢的办法,你害死了我的夫君和孩子,你还指望我为你做什么?
你离开我们的时候,我才一岁半,等你回来,我十八岁了,你对我付出过什么?你以为你给了我这条命,你就有资格让我为你做事吗?”
向蕊儿这番话说得无尽嘲讽,现在她看到这个父王和大哥,她就忍不住想杀了他们。
“就凭我给你这条命,你就该报答。花天瑜已经死了,元国没有人能够解蛊毒,元国皇帝不作为,现在是拿下元国最好的时机。”老苗王这番话说得有些不自然。
“是吗?”向蕊儿紧盯着他。
“不是……”向蕊儿自问自答;
“我为了你的宏图霸业,我去元国害人,罔顾百姓死活,罪在不仁,我和乔靖瑶朋友一场,我害她,是不义。
但是我不去,你就会说我不孝,我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你真的满意吗?”
老苗王看着她,道:“你若是不去,你的孩子和夫君便白死了,如果这世上没有乔靖瑶,你和花天瑜……”
向蕊儿心凉如水的打断老苗王的话;“你闭嘴,我是恨乔靖瑶在花天瑜心里还有位置,但是,害死我夫君和孩子的人,是你!”
老苗王沉默,良久,他轻声道:“身为向家的儿女,你为向家基业做出牺牲,是你该做的本分。”
向蕊儿愤怒地握拳;“我这些年,为你们做的还少吗?你们在喝着我的血,你们知道吗?”
老苗王闻言阴冷地看着向蕊儿道;“为父警告你,这一次,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左右花天瑜已经死了,你不去,就是你二哥去,你自己看着办。”
“你……”向蕊儿悲哀地看着他,“父王,我也是你的女儿啊,二哥也是你的儿子,你就不能怜惜我们半点吗?”
“为父怜惜你,但是,我们向家的江山,必须要传承下去。”老苗王一副绝无商量的语气。
向蕊儿怔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笑到跌出了眼泪;“好……我去,我们三个都没有孩子,就算拿到了元国的江山,统一了天下又如何?有人继承吗?”
老苗王见她几欲疯癫,大怒,“你看你像什么样子?孩子以后总会有的,你大哥不行,让你二哥多娶几个,生一个孩子过继给你大哥不就行了吗?”
向蕊儿闻言眸光碎裂,怒喝一声;“你这老东西,我与你们,永不相干!”
老苗王正想说什么,突然倒地吐血不止。
向蕊儿一步一步的朝他走过去,语气冰冷得犹如鬼魅;“真当我不会反抗么?你还回来做什么?你怎么不死在元国呢?
为了换你回来,大哥将乔靖瑶和你们交换了,要不是因为你们,大哥的计划可能已经成功了,云远扬也死了,
就是因为你这个老不死的,坏了大哥的事,你还害死了我的孩子和夫君,你怎么那么狠毒呢?”
她一直以为,她的父王虽然抛弃他们兄妹十几年,但是也是爱他们的。
但是,她没想到她只是一个可随时丢弃的棋子,这个真相太过残酷。
向凌南急忙扶起老苗王质问向蕊儿;“你对父王做了什么,不论父王怎么对我们,弑父是大不孝,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别急,很快就轮到你了。”向蕊儿面容倔强冷漠,眼里满是杀意。
她一步一步的走到两人面前,脸上慢慢的浮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她向蕊儿,从今以后,再也不会为任何人做事。
她要的是,变得强大,她再也不要万般委屈的活着,看着孩子和夫君死去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