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颜知道，自己身上有太多太多的秘密。

    神乐师、七煌、胖兔子，这一切都是不能暴露的。

    最重要的是，还有她的宝。

    一旦自己死亡，空间中的一切，天魔琴的秘密，所有的所有，都会暴露出来。

    她怎么能允许呢？

    刚刚与赵雄的一战，慕颜是真真正正耗尽了最后一丝神识与灵力。

    她此刻，羸弱的连一个五岁孩童都不如。

    任何人，只要觊觎她身上的秘密，想要抢夺，想要屠杀，她连半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而在这样没有丝毫自保之力的时刻，除了帝溟玦和宝，她唯一能交付后背，能全新信任的，只有这些至亲。

    她的师兄弟，她的师叔，她的冥炎军……

    在洛云潇猛然收紧的怀抱，与云若寒焦急的呼喊中，慕颜陷入了沉沉的昏迷。

    ===

    这一次，慕颜足足昏迷了十天十夜，才苏醒过来。

    一睁开眼，就看到宝如一头受伤的幼兽一般，蜷缩在她的身边。

    双目紧闭着，长长的睫毛沾了精英的水珠轻轻颤动。

    哪怕睡着了，手还死死抓着她的衣摆。

    慕颜的心猛然一揪，疼的她几乎无法呼吸。

    这样的睡姿，这样不安的样子，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宝身上出现了。

    以前娘俩在山洞中时，宝就是这样没有安全感。

    除非挨着她靠着她，否则就会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不停颤抖。

    慕颜心疼地把人抱起来，在他濡湿的睫毛上轻轻亲了一下。

    蝶翼般的长睫扇动了几下，缓缓掀起，露出一双如蓝琉璃珠子一般漂亮的眼睛。

    “宝，对不起，是娘亲让你担心了。”

    宝怔怔地看着慕颜，突然一扁嘴。

    他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眼泪却啪嗒啪嗒滚落下来。

    揪着慕颜衣襟的手没有松开，而是抖得厉害。

    这样无声的哭泣，这样无限委屈却又隐忍不肯发泄的模样，让慕颜的心揪成了一团。

    她将宝紧紧抱在怀中，哑声道：“宝乖，别哭了，是娘亲不好，娘亲跟你道歉好不好？”

    “娘亲……娘亲很好……娘亲最好！”宝抽噎着道，“娘亲打败了坏人，娘亲没有抛下宝……可是娘亲，宝……宝真的好害怕……那个时候，宝真的以为娘亲要丢下宝了……”

    “不会的！”慕颜擦掉他脸上的泪水，柔声道，“对娘亲来说，宝是最重要最珍惜的宝贝，娘亲怎么舍得丢下你呢？”

    宝钻进她怀中，手紧紧抱着她，没有说话，良久才轻轻点头。

    可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中，却烧起灼人的光芒。

    错的不是娘亲，错的是宝。

    是宝太弱了，所以才没办法帮助娘亲，甚至成为娘亲的拖累。

    宝的脑海中响起帝溟玦曾私下跟他说的话，让他做出的选择。

    那时候，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拒绝。

    可是如今，他却想要快点见到爹爹，想要告诉他，自己改变主意了。

    ……

    哭过这一场后，宝就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