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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雨夜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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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关青山,中性更偏男性的名字,可惜我是个女的。

    我是个高中生,就读于省重点高中。

    今天早上还没到学校。远远看见有警察封了学校体育馆旁边的停车场,死去的是年级主任,死相极惨,据说是开车撞死后横竖两刀划开了胸腔,案犯仅仅取走了他的心脏,他就死在那一片血肉模糊之中,死在昨晚的雨夜,洗刷不掉的血腥味。

    我似乎还能看见坐标轴一样被剖开的胸腔,血结了痂,血块堆积在胸腔,白生生的肋骨插进了他柔软的肺里,而他的脸也是血肉模糊,应该也是面目狰狞吧,浓郁的铁锈味充斥着我的鼻腔,尽管那具尸体已被带走多时了。

    我知道我犯病了,清楚地知道,我熟练的在校服包里翻找着药,自嘲笑笑,没人会觉得我熟练的让人心疼罢。

    药片倒在手心,吞下,我闭上双眼不去看,耳边是嘈杂的人声,我听见有人在叹惋这位优秀的教师的离去,更多的是害怕,同时他们也在期待杀人犯何时被缉拿归案。

    我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睁眼,努力对焦让自己看清楚那人,班主任的脸逐渐清晰,他将食指抵在上唇示意我不要出声,本身我也不是吵闹的人,他带着我离开人群,意料之中,毕竟,我昨晚看见了。

    小巷子里,他没有威胁,也没有封口费。但首先开口的是我。

    “咱俩一起走吧”

    “……”他似乎并未料到这一点。

    “我可以帮你”

    我从还没到教室所以没放下的书包里拿出一张证明,白纸黑字,省里最权威的精神病院开出的证明,我深吸一口气,

    “你知道的,某种程度上我确实可以帮你”

    他在思考

    “那你不要什么报酬?”

    “你得帮我…”我并拢手指平直放在自己脖子前方轻轻一划,“你明白的”

    真是可笑,我竟然还在意识清醒的时候和杀人犯谈生意一样的对话。

    他点头了,他别无选择,警察还在昨晚凶杀的现场,他不可能此时就将我铲除,他目前只有妥协,不然下一秒就是我把他供出去,他可没那么愚钝,而我也只是尽力为我自己争取一些机会,但活着的机会显然并不是我要首要争取的,我在争取,我清醒或是失去清醒时一直争取的,被爱的,被重视的机会。

    监控昨晚在维修,真是想电视剧一样戏剧性,果然生活在某种程度就是一出戏,警察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东西,昨晚的雨冲走了不少证据,学校已经停课,应该是要封锁消息,班主任带着我回了我的家,他家里东西应该已经收拾好了。我等着我们的好戏。

    母亲此时并不在家。她总是在外面寻些男人,但我从不厌弃这样的母亲,尽管我被骂作是没爸的孩子,尽管我的父亲在我的成长时严重缺位,尽管,我的病,多数是她导致的。

    我没资格恨她。

    家里的墙壁上是我发病时的画,油画棒的,水粉的,丙烯的,水彩的,各种颜料的痕迹,总的色调黑红灰白,老师静静的看着这些画,他轻声道了句:

    “你很有天赋”

    “谢谢”我收拾东西回他一句,顺便转身给他重新倒杯温茶,一杯不知道茶叶是母亲的哪位男朋友留下来的温茶,他轻轻地笑了。

    杀人犯杀人的时候也在笑啊,我想。

    我昨晚犯病离开了教室,我看见雨幕中车的远光灯,闪着眼睛了,我觉着被某种力量驱使着,我应该是本能的靠近了光亮,我看见了老师,他捧着那颗刚刚剥出来的还在鲜活跳动的心脏,他轻轻地笑了。

    我看见他的嘴型,他在说:

    “我爱你”

    我知道些他和年级主任的事罢,他大学毕业来到这所高中,努力拼搏了十年,带了三届学生,他是其他老师眼中的优秀教师,可只有在年级主任眼里,他是情人,是可以被爱的对象。

    可他不愿意为他离婚,尽管他的妻子远在国外,甚至已经在国外过得比他还要美满,可他仍旧维持着可笑的婚姻,也妄想维持这可笑的关系,而班主任,他只是知道了他的妻子要回来了,他明白自己即将失去被关心,被爱的机会,当然,我现在只是推测而已,我还没去问他。

    换言之,这大概也就是我和我的老师,这个杀人犯怎么混在一起的吧,缺爱的孩子。

    他看着我的画,抿了口茶,他问我:

    “你什么时候开始的”

    “发病?”

    他点点头,示意我继续说

    “两年以前…”

    “你得多带些药,我们也许会流浪很久”

    我也没指望警察会找到我们,我笑了。

    “那你呢?什么时候…想要这么做的?”

    “这么做?我不过是杀了一只猫而已…”

    我又能看见了,看见他把他染了血的衬衫和那把刀尖发亮的凶器藏在他的车后备箱。

    似乎少了件东西,我稍加思考,处在幻觉中思考是令人头疼的,我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这件东西呢?”

    此刻我眼前又恢复成衣冠整洁的老师,他垂眸轻声道:

    “丢了。”他眼镜镜片闪着淡淡的光。

    我也没多的追究。

    我收拾了一些会用到的东西,我收拾的都不知道该带什么东西了,我甚至带走了母亲的电话簿,不知道为什么,本能告诉我这玩意有点用处,我上了老师的车,我们抄小路往省里最权威的精神病院开去,途中会经过我熟知的一座山,我坐在副驾驶上,车里的广播正播报着今天警察的勘察结果,显然现在还没查到我老师的头上,可我还得有些小心。

    我说:

    “你会教我吗?”

    “你会自己学会的…”

    “老师”

    “嗯…?”

    “没啥…”咱俩的命捆在一起了。

    我没说出后一句话,他后面会知道的。

    “你说,明天会有火烧吗?”

    “不知道呢…”他轻声,绕着山走的土路真的相当颠簸,崎岖不平,我开始有些担心,我担心家里的小床,临走时我好像忘记关上窗了,那只有希望这段时间不要下雨了。

    我们开车开了很久,一直到星星稀稀拉拉几颗缀在黑夜,我们停在废弃的庙宇旁边,前面是我熟悉的那座小山。

    那是座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