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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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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卡特琳娜自己说出来,恐怕没有几人知道,二皇子威廉也曾经是卡特琳娜的热烈追求者,甚至还请求他的父亲,帝国皇帝皮尔阿隆索亲自去和老家伙说这件事。既然皇帝出面了,老家伙也必定认真对待,而当时的卡特琳娜其实并未太多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她正一心修行冲击双七级的关卡。老家伙和皇帝的面子不能不给,她便尝试和威廉交往了一段时间。

    卡特琳娜说,威廉也算是一个很不错的年轻人,外表英俊,谈吐优雅,实力也不凡,当时在皇家学院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佼佼者,几乎找不出什么有不好。更加难能可贵的是,作为高贵的皇子,他能够包容卡特琳娜的任性与粗鲁。对于男女之间的爱情,卡特琳娜了解的不多,她对威廉的有些好感,却也谈不上爱情。两个人的交往并没有大张旗鼓,而是私底下的进行了一段时间。本来一切顺利的话,威廉抱得美人归也是预料中的事,可是不久就发生了一件大事,彻底改变了这一切。

    帝国皇帝皮尔阿隆索在狩猎的时候从马上摔了下来,伤势沉重,昏迷不醒多日。而这个时候他还没有确立皇位继承人,大臣们因为这件事情闹翻了。最终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两位皇子便是大皇子皮埃尔,和二皇子威廉。两人的战争由此开始。

    二皇子威廉势力远不如皮埃尔,朝野上下支持皮埃尔的大臣数量也远远超过支持他的,于是急于求成的威廉把目光转向了卡特琳娜的后台,那个皇帝也要给几分面子的老家伙。可是老家伙的回答却异常的冰冷,他绝对不会参与到政治斗争当中,而且还明确警告威廉,不要把卡特琳娜拉下水,这是老家伙和皇帝定下的默契。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二皇子没有希望的时候,有人却向他伸出了橄榄枝。位于维吉亚帝国西北,与狮鹫帝国交界处的三江行省,是两大人类帝国最重要的贸易交汇地,三江汇流,陆路枢纽,是除了帝都赫瑞姆外首屈一指的富有行省。雄踞三江行省的米勒斯侯爵选择在这个时候进京了,他愿意支持威廉!

    威廉雄心勃勃,米勒斯财力雄厚,手握强大的私军,甚至可以影响到狮鹫帝国的外交倾向,两者一拍即合。但是米勒斯却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威廉,成为他的王妃。

    在政治和爱情之间,威廉最终舍弃了失去了利用价值的卡特琳娜,选择了迎娶米勒斯侯爵的女儿……

    说道此处,卡特琳娜并不悲伤,因为她和威廉的恋情是有政治背景的,并非真爱。

    “本来只是做戏给老家伙看,成不成也无所谓,可是,老娘不要脸面的吗?!那个兔崽子要撇了老娘好歹讲一声啊,直到他宣布娶亲老娘才知道!”卡特琳娜一拳锤子桌子上,话没说完就又打了一个酒嗝。

    其实威廉的做法确实不妥,但是他有他的考虑,舍弃卡特琳娜他也害怕,害怕老家伙翻脸,当时的情形他承受不住老家伙对他做出半点不利的事情。所以,他瞒着拖着,一直拖到了米勒斯准备妥当,悄悄把军队调动到了离帝都不远的地方……

    命运总是多变的,就在威廉想要一局定乾坤的时候,皇帝醒了!

    准备搞军事政变的威廉就尴尬了,还好米勒斯老奸巨猾,连夜让军队日夜兼程回到了自己的领地,没有让帝国抓住他准备叛乱的实际把柄,让他和威廉没有遭受灭顶之灾。

    威廉被削了亲王爵位,米勒斯毕竟手握重兵只是被严厉斥责并责令削减一半私兵。当皇帝得知威廉抛弃卡特琳娜娶了米勒斯女儿的时候,气得把手里的杯子砸得粉碎,说了一句“鼠目寸光的蠢东西!”从此威廉继承皇位的希望就此破灭!

    而大皇子一伙也受到了惩戒,皮埃尔的左膀右臂,时任财政大臣的博伊卡伯爵被皇帝找了个借口免了职,削了爵位,踢出了京都。政权仍然稳稳掌握在皇帝手中。

    此事之后,卡特琳娜和威廉的往事被有心人渐渐传播出来,两人的关系当然势同水火,可是无数卡特琳娜的追求者也如同被破了一盆凉水。虽然威廉失势,但仍然是皇子,有几个人敢找他的不痛快?

    那一次之后,连老家伙都感觉到脸上无光,再也不插手卡特琳娜的私事。于是,卡特琳娜我行我素到现在,绝世美貌,实力超绝,却一直孤身一人。

    还有一个小插曲就是,当时皇家学院的校长大人也愿意支持威廉,可是却被米勒斯抢先,他的综合实力也远不及米勒斯,于是把自己女儿嫁给威廉做了二房,事后,校长没有遭到处罚,却沦为贵族圈大笑柄……

    听完卡特琳娜的故事,林远也是不胜唏嘘,怪不得佛兰德告诉自己卡特琳娜是绝对不可能和二皇子一伙的。也怪不得校长和卡特琳娜的关系也不怎么好……

    可是在卡特琳娜的故事中,始终有一个人占据关键的地位,甚至连威廉的关键性选择也跟这个人的态度有莫大关系,那个人就是她的老师,那个老家伙。

    “老师,你说的老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怎么连谁当皇帝这种事情他都有能力说上话?”

    卡特琳娜用迷醉的双眼看了看林远,欲言又止地犹豫了好几次:“算了,还是告诉你小子吧。首先,他是圣阶!”

    “圣阶!!”林远惊呼道。

    “是的,他就是圣阶。大陆上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到达九级,既可以有自己的独特尊号,即便是帝王也要尊称,这是对于强者的尊重。而到达圣阶者,就连帝王也会感到害怕!!”

    “这片大陆上,已知的圣阶强者,只有光明教廷的教宗一人,还有一人是光明教廷的圣凯恩,不过已经逝世多年。而老师的实力并未公开,他到达圣阶是皇家才知晓的秘密。”

    “还有一点,是维吉亚皇家对他绝对信任的关键,那就是他也姓阿隆索,他是帝国皇帝皮尔阿隆索的亲叔叔!当年皮尔阿隆索登基,老皇帝临终前也是询问了老家伙的意见,老家伙点了头他才做上这个位置的。所以这个老家伙在帝国的分量可想而知。”

    “对了,你还没说老家伙叫什么名字。”

    “整个帝国没有一个人有资格直呼他的名字,皇帝见面叫他叔叔,其他人都叫他大人,也就是我敢私下叫他老家伙。至于你嘛,等你完全领悟了法门,他会认了你这个徒孙,到时候你才有资格叫他老家伙。名字就不告诉你了,我怕你闯祸。记住在这个帝国里可以直呼皇帝的名字,但直呼他的名字一定会被砍头!”

    从卡特琳娜那里回来,林远躺在宿舍里怎么也睡不着。独眼巴克的一句话,让他背后发凉,“血杀队给我的任务,是杀死禁卫军的首领,或者杀了你,你们当中必须死一个……”

    从卡特琳娜去找老家伙帮忙的时间来看,血杀队派他去刺杀近卫军首领的时候,校长就已经知道老家伙和他的关系了,他极有可能成为老家伙的徒孙。从时间看,所谓先做好万全准备再通知卡特琳娜完全是脱口话,真正的目的应该是不想让自己那么快就知道自己将要获得的身份,老谋深算的校长按住了魔武双修系成立的消息几天,打了一个时间差。那么校长为什么要冒着得罪老家伙的风险也要让自己死?自己和禁卫军首领冈萨雷斯又有什么关系,必须死一个?

    窗外响起野猫的嚎叫,林远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床,打开窗户,窗沿上挂着一个鬼影子。

    “不是让哈雷跟我联系吗,怎么你亲自来了。”

    “学院现在对你的监控很严,哈雷过来很可能暴露目标,而且这一次谈话的内容不是他应该知道的。你闯大祸了!”

    佛兰德摘下面具:“不请我进去喝杯水吗?”

    小心翼翼关上门窗,林远说道:“这事可不能全算我头上,李维斯给的情报是假的,而且冈萨雷斯的头可不是我能砍下来的。”

    “禁卫军发飙了,正在磨刀霍霍,现在军部的高层正在尽力协调。但是,这还不是关键,因为禁卫军要报仇的对象是城防军。而城防军是大皇子的人控制的。”

    佛兰德喝了一口水,笑着摇摇头:“关键点是你运气不好,刚好遇到贝克曼,这家伙认得你,现在禁卫军将你当成了城防军派的刺客。还有更关键的一点,听说你的身份要变了,卡特琳娜正式收你做弟子了?”

    “是的,可这和目前的形势有什么关系?”林远不解。

    “简单说,你被校长算计了。你事先并不知晓这支禁卫军的来历。冈萨雷斯是忠于皇室的,他绝对忠于当今陛下,不可能参与任何一方的叛乱。所以,他在近卫军中遭到了排斥,我们已经探知禁卫军大统领极有可能倒向了二皇子一边。冈萨雷斯给军部请命,带走了部分连队,就是想躲避这种判断,为禁卫军保存一些实力。所以二皇子让校长派人刺杀他。而要冈萨雷斯和你必须死一人,就是校长的高明之处了。冈萨雷斯不是那么好杀的,即使杀不死他,能要了你的命,也会引起你背后一些人物的愤怒,而这种愤怒会直指二皇子的敌人,即使你还不是那位大人的徒孙,也不可能有人胆敢明面上招惹他的人。”

    “可是,如果你杀死了冈萨雷斯,那么对他而言,就更有趣了。以你的身份去刺杀冈萨雷斯,其他的观望势力都会考虑那位大人是否已经转向支持二皇子!因为你的关系,恐怕那位地位超然的大人,也不可能在游离于政治斗争之外了!”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校长要把魔武双修系成立的日子往后压几天,就是不让我明白!等到我明白过来,大祸已经铸成!”林远终于把这一切都想通了,为什么他们要面对远高于他们能力的刺杀目标,为什么他会被自己的队友出卖,为什么刺杀完成之后校长要极力拉拢自己。所有的谜题都串联起来,组成一连串的清晰的逻辑!

    “其实也不能算你运气差,即使你没有遇到贝克曼认出你,校长也会想方设法把你的身份暴露出去。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把你背后的那位大人的势力牵扯进来!就算卡特琳娜不可能帮助二皇子,也可以保证不会倒向其它势力,并且能把水搅乱。”

    “佛兰德,那么现在我该怎么做?难道只能跟校长翻脸,卡特琳娜老师告诉我,如果我胆敢扯那位大人的大旗乱搞事情,就是找死,那位大人不会姑息!”

    “这个倒不必,你好不容易得到他们的信任,不能前功尽弃。当中的误会,卡曼大人已经亲自去和那位大人解释,就连亲王都去向那位大人表了态,说他没有野心,一切只是为了稳住大局等待皇帝醒来,想来两位大人还是有分量的,那位大人不会把气撒到你头上。”

    佛兰德拍拍林远肩膀:“小兄弟,我可真是羡慕你,你的面子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还能投到她的门下……”佛兰德说到她的时候,双眼充满了温情。

    “我说鬼影子,你是不是老师当年的追求者之一?你这么帅,实力也强,要不是威廉横插一杠,你倒是很有可能哦。”林远打趣道。

    “那些事她都告诉你了吗?是的,当年我确实很喜欢她,可是,我只是一个失败者,不提也罢……”

    “对了,杀冈萨雷斯的人是谁?能在军营里杀八级强者的人,血杀队里有这种人物,我们必须着重关注。”

    “独眼巴克,九命贪狼。”

    “竟然是他!难怪这些年这个魔头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原来躲在执法队的内队里。连这样的人都被笼络进了血杀队,看来我们的对手不可小看呀。”佛兰德感叹道。

    “不过独眼巴克未必是他们的人,这一次李维斯故意隐瞒情报想置我于死地,独眼巴克他也是九死一生。当时我们刺杀失败,那三名魔法师想要偷袭杀死我,我当时也受了重伤,要不是独眼巴克帮我,恐怕我难逃毒手。这一次任务中,我救过他的命,他也救过我的命,我不管他以前是什么大魔头,他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只要我拿出李维斯故意出卖他的理由,以独眼巴克的性格,想必会跟李维斯翻脸。”

    “这可太好了,我敢断言独眼巴克绝对是血杀队里的绝顶高手,除非他们有九级高手,但是整片大陆上的九级高手总共也就几十个,绝对不会有人甘心做他们的走狗。你若能策反独眼巴克,会大大削弱他们的战斗力。”

    “好了,我必须走了。你记住,最近几天内无论他们给你什么任务都不要接,你就以你重伤未愈来推脱。在卡曼大人和亲王说服那位大人之前,你若是再乱杀了什么人,谁都救不了你。还有,若是可以,找个借口回赫瑞姆一趟,郡主最近不高兴,连亲王都哄不住……”弗兰德说完从窗口跃出消失在夜幕之中。

    而在赫瑞姆,两支军队已经闹开了花。原本想要保持中立的禁卫军发了疯,冈萨雷斯的挚友,禁卫军副统领马尔斯手撕了大统领给他的就地驻扎的命令,带着忠于他的手下数百人突然袭击了城防军第三连队的住地,城防军措手不及,被杀得大败,马尔斯带人一路追杀,直到砍下第三连队队长的头颅才放任城防军溃军离去。

    马尔斯也是忠于王室的将领,不同于禁卫军大统领投靠二皇子,他和冈萨雷斯始终保持中立,当冈萨雷斯被杀,军部却迟迟做不出处理的时候,马尔斯为了禁卫军尊严,做出了极端行为。

    军部高层在皇权显赫的时候高高在上,可是到了现在,手里有兵的人才是大爷,马尔斯砍下城防军第三连队队长头颅为同僚报仇,禁卫军内人心大振,他收编了冈萨雷斯手下,带着巾两千名禁卫军士兵离开帝都,军部和禁卫军大统领竟然毫无办法,谁也不敢直接和马尔斯开战!

    禁卫军大统领得知马尔斯的消息后,痛苦地闭上双眼对左右说:“冈萨雷斯的死,我有很大责任。马尔斯拥兵自重,也是被逼出来的。禁卫军分裂至此,我罪无可恕,无颜面对陛下。此事之后,我会像新的帝国皇帝请罪,解甲归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