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悠悠。
在姑苏国边境,一条足足有七八丈阔的大道上,一老一小轻快的走在道路前方,后面是一背着很大一包裹的魁梧的汉子,看着傻头傻脑的,一身黑衣,头上一看就是胡乱编的束发。而前方两人,老者一身儒杉,头上别着一根木簪子,双手背后,悠然自得,那孩童大约五六岁,身上穿着对襟短衫,在道路上胡乱嬉戏嬉耍,手中晃荡着一块碧绿玉坠。
六月初,小暑已过。
上午,虽说是赶清晨凉爽,但其实太阳已经升到半空,太阳照到的地方还是异常炎热,但是道路两边的树木郁郁葱葱,三人可以在道路两边的树阴中避暑。
“爷爷,好热啊,都要到大中午了,该吃饭了,再走下去怕是要饿死了。”幼童稚声稚气的说道。还顺便把自己玉坠别上腰间。
旁边的老者,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孙子,摸着自己的山羊胡说道,微笑道:“凡儿,这早些时候不知道是谁说来途只是坐船,没有开眼界,现在回途时候也是你自己主动开口说的要开眼界的啊!现在就受不了了吗?”
“我我我只是饿了,怎么会受不了。”说着那叫凡儿的孩童便向前跑去。还时不时的转回头来看老者,看老者跟上没有。一个月前他爷爷带着他来姑苏国经常见他在姑苏国经营商货的父母,玩儿是痛痛快快的玩儿了,但是临走的时候他可是清清楚楚的听见他父母和爷爷在商量回家后就要把自己送入族学中。听一同玩耍的一些伙伴说过,这天底下说所有的学堂,都是苦大愁深的恶狱,进去了便是玩儿不了,还要整日留在那恶狱里摇头晃脑,不听那些老夫子的话还要挨打,好是可怕。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如此狠心的父母,要讲他送入那恐怖的恶狱。
老人看着前面跑着的孩童,摇摇头。这小家伙出生后他就带着,十分了解他这小孙子。就是不知道这小孙子是如何得知了他回去就要上学,整天就在路途中扭扭咧咧。难道是那个憨狗把这些事儿都告诉了这小家伙,但是也不可能啊,那憨狗也不知道这事啊!真的是没办法。一会儿还要去会一会那个家伙,真是!哎!我司徒玖真的太难了。
那孩童跑了一会儿,便在地上坐下,大概是跑累了,还大口的喘着气,转头看着司徒玖,可怜巴巴的望着,仿佛是受了偌大的委屈。因为孩童知道,只要他这样,几乎所有人都会把他抱起。好好哄着,什么都听自己的。
“凡儿,才跑那么点路就累了啊。不是说以后要成为强者吗,这样可不行啊。”司徒玖没有伸手,反而直接就从身边走过。看也没看司徒凡一眼。
司徒凡呆呆的看着司徒玖走过,瞬间便哭了出来,哭的很伤心,很大声。宛如是被抛弃的弃儿。很快,那个黑衣大汉连忙冲后便冲了过来,来到司徒凡身边,把司徒凡抱起,使劲的哄着。
“主人,你看小主人哭的那么伤心,我们还是不走路了吧!”说话的这个汉子显然就是犬婓,他一边哄着怀里的司徒凡一边追上司徒玖。
“你这个憨狗,我知道你喜欢凡儿,就你惯着他,整日被这小子糊弄都不生气,这小子以后肯定要惹出烦。”司徒玖没有回头看犬婓,只顾说着。
犬斐听完司徒玖的话后,看了看怀里的司徒凡,又对这司徒玖哀求道:“主人,这里离江陵最少还有一千五百里之遥,就算是飞,我也要飞半日,更何况小主人那么小。而且小主人也饿了,现在又小又没有任何修为,经不起饿啊!如此下去可得了啊!小主人可是主人你唯一的孙子啊!”听到这里,怀里的司徒凡也停止哭泣,大眼一眨一眨的看着司徒玖。
司徒玖看着近乎哀求的犬斐,又看了看司徒凡的样子,司徒玖也顿了顿,便说:“那好那好,你就带他往前去找家客栈吃饭休息一下!继续往前走就是,我自己会寻来的。”
司徒凡听到这个,一下就笑了,大叫到:“犬叔,快走。免得爷爷反悔了。”
犬婓听见怀里的司徒凡的话,回了声:“好嘞!”便将司徒凡放在肩头,双脚一登,便跃上树头,眨眼间便往前行了数十丈。
司徒玖遥遥头,但随即拔地而起,化为一道惊鸿,消失在天际中。
犬婓带着司徒凡走了大约一刻。来到了一个小客栈面前,这个小客栈开在一个小村子外面,这个小客栈不是很大,里面的摆设也比较老旧,一看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店。好在比较干净,客栈里的客人很多,一个个都看的出是赶路人,风尘仆仆。
犬婓带着坐在他肩头的司徒凡走进了客栈里,便叫到:“小二,来五份酱烧猪蹄,两只烧鸡,一壶好酒,对了还来一份冰雪冷元子。”说完便坐在板凳上,并将司徒凡放下来。
那小二走了过来,带着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啊!客官,那冰雪冷元子小店没有,这种凉品,你得往回走,走那百余里,那乾州城里才有。我们店里的酸梅汤,在山泉水中放凉的,可与那冰镇相比一番。”
犬斐想了想,回答道:“那就先来上两晚,给我们俩尝尝。”说完,那小二答应一声便吆喝后厨去了。
司徒凡刚坐定,便往四处看,这一下就看见了一个小姑娘,年纪估计大司徒凡三四岁,衣服光鲜亮丽,,头上的发式很少女,没有多余的佩饰,坐的很有仪态。两边各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和中年妇女,两者都微微闭眼,气势沉韵,呼吸平缓,身上也穿着比较朴素,一声素衣,头上也是简单束发,没有簪子,身边都各放着一把剑,放在刚好手一放下便能摸着剑柄,剑鞘上刻着一个蒙字。
而司徒凡看上得是那小姑娘放在桌边的一把短剑,看着十分小巧精致,隐隐约约在剑鞘和剑柄的缝隙处有一丝丝光华流转。司徒凡便从长板凳上跳下,悄悄的走到那小姑娘身边,说道:“小姐姐,你能把这个给我玩玩儿吗?我可以给你这个玩儿!”说完便把腰间的玄源玉坠递到少女面前。
那位姑娘突然惊到,连忙把桌边的短剑收到胸前。两边的中年男子和中年妇女睁开了眼睛,看着这个小孩,顺便看了看那颗碧绿色的玉坠,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然后又看向对方,都遥遥头。
中年妇女开口了。口气略微有点严肃。说道:“小孩儿,你与我家小姐认识吗?便来找我家小姐要东西,你是哪家的小孩,如此无礼!”
这时犬婓已经出现在司徒凡后面,略带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啊!我家小主人生性有点调皮,打扰三位了,在下给你赔礼道歉了,你们这桌的饭菜我请了!”说着便将司徒凡手中的玉坠拿了回来,重新挂在司徒凡腰间,然后带着这个死死盯着那把短剑的司徒凡往自己桌子走去。
那中年男子发现了这个细节,他看了看这个憨厚的汉子,便知道这对主仆没有什么恶意,可能只是在外戏耍的世家大族子弟而已。
“我就是想找这个小姐姐的剑玩儿一下,又不是干嘛,犬叔你就不要再拉着我了,在这样我就要用我绝学了啊!”司徒凡反抗着犬婓的大手,大声的叫到。不久后便抱着那双大手便啃了起来。
犬斐没办法,只能憨厚的给被打扰的那些客人道歉。
“无知小儿!”中年男子小声说完便又闭上眼睛。
司徒凡这边这上蹿下跳,就是想到哪小姑娘那边,但是怎么也离不开桌子三尺子地。宛如哪里有个巨大的无形牢笼。
中年妇女看到这个,略微有些惊讶。看着这那吃着酱猪蹄的憨厚汉子,大口喝着酒,是不是的劝说那上蹿下跳的孩童,让他别费劲了。画地为牢,这汉子实力强横,说不定是个已经是一只脚踏入灵镜的强者。出门带个如此强悍的扈从,这得是哪家的子弟。
很快司徒凡放弃了挣扎,安静的上桌啃着猪蹄和烧鸡。吃完便躺在犬婓怀里睡着了。犬婓看着怀里的司徒凡,无奈的笑了笑,就叫来小二,付了账便出了客栈,在一个凉茶亭坐下,喝着茶水,慢慢等着司徒玖。
不一会儿,一辆马车驶过,坐在马车上赶车的赫然是刚才那个中年男子。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司徒凡睡醒了,发现换了一个地方,便擦了擦口水又睡了一遍。犬斐大概等了许久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便在司徒凡睡醒了过后,带着司徒凡赶路去了。
司徒凡睡醒后,便来了精神,一路上与犬婓嬉笑打闹着,走的极快。很快,便到了傍晚
犬婓带着司徒凡在一片林子里,收拢一些干柴树枝,聚在一堆,挥手间便燃烧起来。拿出中午在客栈买的一些干粮,烤了一会便给司徒凡。随后又在周围百丈内设下禁制。
深夜,那堆柴火也差不多熄灭,犬婓也在火堆旁盘坐闭眼修炼。转眼司徒凡,刚开始还在盘腿修行,但很快就躺下了,枕着犬斐的大腿便睡着了。
不一会儿,犬婓突然睁开眼睛,他感觉到有东西进入了他的禁制之内。
他迅速把司徒凡抱起,跃入树巅。很快,他看见三个人,其中两大一小。定眼看去,是中午那三人,只是那中年男子明显受了很重的伤。这时司徒凡醒了,看着下面那三人,又看见了那个小姑娘,瞬间精神就来了。
这时中年妇女立刻停下来,叫到:“那位高人,不要遮遮掩掩,请现身吧。”
“哎呀,犬叔,你好弱啊,这就被发现了!”司徒凡嘟着嘴说道。
犬婓没有说话,直接带着司徒凡飘落到地面上来,将司徒凡放在地面上。位置刚好,是那三人前方不远
“是你们,你们两人最好是离开此地,这里不安全,我们着了歹人的道了,我兄长已经受伤,你们也快些逃命把!”那中年妇女看见司徒凡和犬婓,连忙说道。
司徒凡死皮赖脸的走到那个三人面前,对这那小姑娘很无谓的说道:“要不你把你腰间的短剑给我,我就让我犬叔出手,帮你们解决那帮歹人!如何!”
“无耻!你这叫乘人之危!我们走,繁姨。”小姑娘愤恨的看着司徒凡说道。
看见这个,犬斐连忙抱拳歉意道:“对不起,我家小主人小,不太会说话,大家相见即是缘分,我定然会稍微帮你们一下,但是我任然要保护我家小主人安全。只是不知这歹人还是何等实力,连你们蒙家人也敢下手。”
司徒凡听见犬婓的话后,双手叉腰,嘴嘟着都要顶着鼻尖了。愤恨道:“蒙家人了不起啊!我爷爷说的,就是一家子打铁匠,以后要是找不到上古宝剑就委屈点才让蒙家给我打造一把好剑!”
那女孩怒气冲冲。什么蒙家就是一家子打铁匠,我蒙家可是整个南洲都赫赫有名的铸造大家,就连蜀山来我家求剑也要客客气气的。你这无知小儿。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传出一片叫喊。
“快!他们都在这里的!”
“快去通知大当家二当家,那几个人都在这里。”声音传遍了林间。
很快,有几个黑影便离他们只有十丈左右的距离。但没有继续前进,似乎在等什么。嘴里还在跟后面的人喊着。
司徒凡看着那些到来的黑影,先是跑到犬婓的身后,然后一直手抓着另一边的一块墨绿玉佩,随时准备将这块玉佩摔碎。
而那中年女子和小姑娘将那重伤男子放在地上,把腰间的长剑都拔出来。而一直闭着眼没有说话的中年男子睁开了眼睛,强撑这拔出自己的剑,并对着两人说道:“你们先跑,我拖住他们。”
“四哥,你带着小意先走,我来断后。”中年女子对着中年男子急切的说道。
而那小姑娘着没有说话,反而看向司徒凡犬婓两人。
司徒凡看着那拿着细软宝剑小姑娘,又看了看受伤的中年男子,心里还是觉得帮一帮这三个可怜的人。然后转过头对着犬婓说道:“犬叔,帮帮他们把!看着他们也是蛮可怜的!”
犬婓点了点头,便一个身影闪到那几个黑影的位置,不多时,几个黑影便没了声音,到底不起。犬婓这时也又回到原来的位置,宛如没有动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