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句话,本身就是个假命题。”
姜阮接话。
对上她温浅带笑的眸光,斯宴浮躁的心莫名沉静下来,他抿唇,静静听着。
“哲学家沃尔特·考夫曼对信仰的定义为:‘一种强烈的信念,通常表现为对缺乏足够证据的、不能说服每一个理性人的事物的固执信任’,那么从此点出发,不论你信仰的是人还是事物,都存在一定的缺陷性。”
姜阮的声音柔和,像诗经的吟唱,低低缓缓,有出乎意料的平和内心的效果。
“既然存在缺陷性,那么不可避免的,在用大众所认同的道德观里,他便可能会被一部分人判定为‘缺德’,但凡事都有两面性,有批判的一面,就有认同的那一面。而信仰之所以能成为信仰,那一定是他在某一个时间段,与你的某一特性产生了共鸣,他带给你的,是旁人无法体会到的力量感,这不就足够了吗?”
“我们不能因为他不值得被当做信仰,就否认掉他曾经带给你的力量,回到原点来说,信仰的存在本身就有诸多争议,与其对每一个持不同意见的人解释辩论,倒不如把他放在心里,只悄悄的给自己树立标准。”
姜阮反握住他的手,粲然一笑。
“因为,假如他能成为你的信仰,那一定是有他的过人之处。”
假如他能成为你的信仰,那一定是有他的过人之处。
斯宴被这句话震撼到无以复加,弥散在心头的迷雾宛若空降一轮炽烈的太阳,驱散一切茫然。
那些迷惑的,看不清方向的,统统在这一刻,找到了归宿。
这一刻,斯宴忽的想起他曾经在姜阮的微博评论区里看到的一条高赞评论。
‘你是人间温柔,而我,将永远臣服于温柔’。
“这样看我做什么?”
斯宴很少如此直白的盯着她瞧,饶是两人已经形同夫妻,该说的该做的都与夫妻无异,但被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姜阮还是觉得害臊。
白净的耳根爬上红晕,男人笑意盈满眼眸,他抬手揉了揉红的剔透的耳珠,哑声道。
“老爷子做了那么多错事,只有一件我觉得他很对。”
“什么?”
姜阮好奇的问。
“把你从聚光灯下藏起,隐匿娱乐圈。”
从此,她的美好,她的可爱,她的娇俏。
观众永远只有他一人。
姜阮没明白男人的小心思,只皱了皱鼻子道。
“可我想着,其实做个演员也还不……”
一句话没说完,便被人堵住了唇。
天旋地转间,姜阮只听到男人饱含独占欲的一句。
“不准。”
……
斯沧海被遣送回了南非,斯寻倒是留了下来。
毕竟这半年里,老宅因为有斯寻的存在,鲜活了不少。
在老爷子的认知观念里,斯寻只是个无所事事的花心大少爷。
既然对斯宴构不成威胁,留在这里也无妨。
而斯老爷子所不知道的是,在斯沧海上飞机的前一晚上。
他将国内小半年来积攒的所有资源都交给了斯寻。
电话里,中年男人语重心长的嘱咐:“守好了,等着我回来。”
斯寻漫不经心的应下,切断电话后不过两分钟的时间,手机里进来一条信息。
是斯沧海发来的,一张图片。
斯寻将图片点开,放大。
不算清晰的像素里,一个穿着素净的女人侧对着镜头,手里牵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斯寻将焦点对准在女人的脸上,放大。
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存在着明显整容痕迹的脸,算不上丑,但也绝不能说是漂亮。
是扔在人海里便再找不着的最平凡的整容脸。
唯一可取之处,是那对仿若盛了万千星光的眸子,镶嵌在那张整容脸上,显得格格不入。
斯寻看的入神时,手机嗡的震动一声,退回界面,斯沧海又发了条信息。
【找到她之后,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