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贝想说的是,‘你是不是要说,那个女人就是你’?
或者是,‘没想到你也有浪漫细胞啊,求婚都求得这么别具一格’。
再或者是,‘想吓我?没事啊,我胆子大,你随意发挥,吓到算我输’。
但这些,在对上斯薄今认真的,没有半点玩笑的眉眼时,统统咽回了肚子里。
脑袋木木的,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回些什么。
只是在想。
原来,她这些天的心神不宁,不是没有原因的。
吓到了吗?
斯薄今看着面前这张陡然失去了生气的娇颜,像一株灿烂的向日葵被扔在寒冬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这种茫然失措的感觉令他心慌。
所以不该这么直白的告诉她。
纵使她平日里再怎么迷糊,再怎么大大咧咧。
在感情里,她终究是个心思敏感,患得患失的小女人。
斯薄今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残忍,冷冽的面上横生一抹愠怒,是对自己鲁莽的判断感到恼怒。
落在橘贝眼里,却误解成了他在生气。
是气她不识好歹?
还是气她的贪心?
心乱如麻的橘贝啊了声,话不经大脑的蹦出来。
“是谁啊,我认识吗?”
听到自己的声音,橘贝几欲崩溃。
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把自己放在了这么低的地位上。
如今斯薄今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他要和另外一个女人订婚了,她却还在问,‘那个女人是谁啊?’。
她的自尊是从什么时候被遗弃的?
橘贝想了很久,没能想个明白。
只木然的半张着唇瓣,面色苍白脆弱的像个瓷娃娃。
“橘贝,听我说。”
斯薄今按捺住心底破土而出的慌乱,握着她双肩的手不自觉的施力。
“不是真的订婚,是做戏,等事情结束了,我会和你说明白。”
橘贝神识回归了些,却僵硬的,做不出回应。
大概是真的小说看多了,各种桥段在脑海里相继演绎了个遍。
所以,她和斯薄今的故事如果被写下来,归类不是欢喜冤家,而是虐恋情深?
橘贝惊叹自己竟然还有心情自我打趣。
垂下眼睫,盯着脚尖瞧了半晌,闷闷的哦了一声,算是回他。
她的一记‘哦’,像重拳狠狠捶在心上。
心脏被人碾压,疼痛从四面八方涌出,蔓延至四肢百骸。
铺天盖地的情绪袭来,头一次来的如此汹涌。
斯薄今手指压在太阳穴上,遏制住体内澎湃的气流。
他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
对于感情,更是一根筋。
不然,也不会有千万个委婉的法子不选,偏偏挑了个如此直白又伤人的方式告知她此事。
可这是斯薄今所认为的忠诚。
他既已认定她,那便不能瞒。
亲口告诉她,总比她从新闻里得知他和其他女人订婚要好。
但真正到了这一刻,看到她破碎的眼神,还是心疼的无法呼吸。
沉闷的,冷硬的男人根本没有其二选择,只能回避。
“好好休息,我还有事。”
男人丢下这么一句,匆匆离去。
背影带了那么些近乎逃离的意味。
橘贝再抬眼时,身前已经无人了。
冬日的太阳仍旧高悬,却再感觉不到半点暖意。
女人一点点红了眼眶,红润的嘴抿了抿,撇出个委屈的弧度,泪珠子断了线的往下掉。
他连一句解释都不给她。
就这样无情的转身就走。
到底如何‘不是真的订婚’,又如何‘只是演戏’,他倒是说清楚啊!
橘贝哭的急了,连带着胃也跟着抽疼。
放在秋千上的手机适时震动,橘贝看到来电显示,眼泪掉的更凶。
接通电话,对方还未出声,她便哽咽的唤。
“阮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