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华墨回神来,想到自己竟如此失态,忙作了个楫,“未曾见过似这般俊美的姑娘,一时失神,还望姑娘不要见怪才是。在下顾华墨,见过姑娘。”
那姑娘听罢,抿了抿唇,轻轻笑道:“无妨,小女子苏昭君,见过公子。”说罢,也行了个礼。
“真真是名如其人,倒不如说‘西湖不及西子美,浓妆淡抹春风醉’来得惟妙惟肖罢!想来那天下第一美人王昭君也不及姑娘姿容绝美。”华墨笑道,又问,“姑娘可是只一人来至此地?”
“倒是公子过奖了。”昭君面露羞色,轻轻笑道,“原是有一人随我的,只因路上口渴,才去了别处寻水,留小女子在此地等候。”
停了片刻,昭君问道:“公子莫非是只身来这的?”
华墨道:“与姑娘一样,在下也是随人来的,去了些时候,如今应是快些回来了。”
两人因皆无所事事,便相互聊了起来,昭君面色羞怯怯,华墨越发心欢喜。原来,这昭君也不过十七岁,因听了这浥水樱仙林之盛名,心下好奇非常,故来此地开开眼界,见识这“人间盛景”。一番谈论下来,昭君倒是对眼前这公子印象极好。
话说柳生寻水去了远处,来时又见自家公子与一姑娘站在一起。这姑娘身形娇俏风流,端庄娴雅,面若桃花而眉目温柔,加之不俗气质,倒显得落落大方,亭亭玉立。娇娇俏若花比西施,?胜得了美景,醉的了柔风。见这两人相谈甚欢,柳生也便停住脚,站在一旁候着。
“公子好眼力!竟一眼瞧上我们家小姐,你可知道喜我们家小姐的人可是数不胜数?自这浥水可排到东海龙王府那的。”
未等华墨二人再言语,身后忽的有人开口打趣。华墨转头,见着同是一身粉色的姑娘捧着一青龙玄玉杯往二人走来,一面笑吟吟的打趣。
“你个丫头说些甚么,看我非撕了你的嘴不可。”昭君笑着责怪来人的无礼,转而向华墨道,“这丫头平日里爱闹惯了,喜说一些胡话,公子不要见怪才是。”
“无妨,无妨。”华墨忙道,但心内暗忖,“这人虽是丫鬟,讲话却不似普通丫鬟,想来是这苏姑娘不似其他公主那般咄咄逼人,倒是温柔可亲呀!”这样一想,喜欢更甚。
这姑娘原是一丫鬟,?名唤琼月,因见昭君旁多出一位素不相识的男子,方站在一旁细细打量。这男子生得骨骼清奇,俊逸清秀;面如傅粉之白,唇如抹脂细薄;鼻如山峰挺拔,眼如桃花有色。只是多了些文雅,少了些轻佻,手中拿着一柄白扇,倒是极为添彩,大有一股文人墨客风采。想来并非甚么纨绔子弟,这才上来打趣二人。
且说这琼月雀跃着奔过来,作了个楫,咯咯笑道:“琼月见过公子。不知公子是哪家的甚么人,用了甚么仙术,竟能把我家小姐喜到这种地步。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小姐可未曾如此对待别家公子;何况几日前因事精神消沉,不吃不喝,也不笑不语,只管赌气去。真真如那李清照的‘人比黄花瘦’。如今见着了公子,面如含春,笑靥如花,当真是可喜”
一语未了,琼月便被昭君拉拢来捂住了嘴,只管“呜呜”的叫,昭君又是羞又是气,一面赶忙赔笑道:“这丫头放纵惯了,不由有些痴线,疯言胡语,公子别往心里去。”
华墨听得琼月一言,正不知如何作答,见两人如此这般,因而笑道:“这倒也好,若我身边有似琼月姑娘这般的,总归是多一些乐趣的。”
那琼月听罢,登时睁大了眼眸,道:“原来公子‘醉翁之意不在酒’,贴近我们家小姐,是为了琼月呀!”说的三人都笑了。
“休得无礼,”昭君斥了一句,转而又看到不远处树下的柳生,便道,“那人可是随你来的?在那树底下可有些时候了。”
华墨回眸一望,看见柳生,知时候不早了,遂招了招手。方与昭君,琼月二人告辞。
未过多时,天便下起了蒙蒙细雨,华墨与柳生寻了处凉亭歇息片刻。待到雨停便去了那“三生池”。湖面平静而淡雅,映着那人迹的繁华。华墨瞧见湖边立着一块巨石,上书三个字:三生池,下方同是一款诗语,字迹清秀而温柔。
题曰:三生吟
一世柔情三生缠,化蝶成蛹别离难。
人道补天玉石落,巧聚灵湖三世缘。
待看过时,柳生道:“相传这诗乃是三生石所作,诗中首联‘别离难’是说梁祝二人因世间纷扰,便来这三生石前许愿,盼着二人不再分离,打破命运的纠缠。三生石被两人的情意所打动,便让两人化蝶成蛹,从此相思相守,难在分离呀!因此,才做出了此被人流传的‘三生吟’。”
“竟有如此之事。”
华墨叹了一句,却不知如何,脑海忽的浮现一道娇美的身影,心下不由有些空落落,因而想道:“人间浩瀚比海阔,此地一别,不知何年再会了!”
心下想着,口里不由念出一首诗:
似水秋波柔情目,若雪凝脂含笑颜。
几度梦回君不见,相逢只做镜花缘!
柳生听了,笑道,“公子这是在说方才那一姑娘罢。人间虽大,有缘之人未必是‘镜花缘’。”
华墨摇了摇头,手指并拢收起扇,不再言语。绕着湖岸饶了数圈,华墨忽感到方圆几里外传来一股真气波动,此真气极为浓郁,但动其神识也无法窥探来源,便有些纳罕道:“这莫不是哪里的甚么阵法”
华墨的反应似在柳生意料之中,见他出言道:“这灵气波动乃是湖心底的,便是那块三生石幻化的源头,曾有不少修士妄想欲得此石,借此修炼,早日脱俗。但这‘奇仙峰’本就是那三生石,何况湖心底本就有上古阵法守护,因而修士并未找到。”一语未毕,柳生又指着西方一处峰峦,此峰已渐入端被雾遮掩,华墨动其神识才隐约可见。
柳生道:“三生湖为一奇观,而另一处奇观便是此峰。名曰‘幻仙峰’,其中有一洞口,内藏极品灵物‘峰雪圣莲’,其物可治奇病异疾,玄阶修士可扶摇直上地阶修士。”
“竟有如此其物!”
华墨惊奇道,峰雪圣莲他可听闻过,此物极阴至寒,皆生于高寒之处,极其罕见,却不想在这奇仙峰竟有此物。
柳生笑道:“且听我说,这峰上可有上古巨阵‘幻雾阵法’,圣莲之外有寒玄妖龙守得,若不然早被人采取了,这也是圣莲能存住之因。”
那寒玄妖龙乃是上古神兽,通体冰蓝之色,善御自然冰寒之力,且境界及其高端,可与天阶后期高手匹敌;若遇修为大成者,不出几个修真鼻祖合力,怕是应付不成。华墨遂不再多想。
两人又在山中游了些山水景后,天色渐晚,方下山回了客栈。
“诶?都说‘无巧不成书’,这不是方才樱仙林中那公子吗?真巧真巧!”
一女俏皮话忽的在华墨背后响起,华墨别过头去,见是琼月拉着昭君,一面笑吟吟的走过来。
华墨笑道:“倒真是巧了,方才说话还念着会遇到甚么人,不想竟是两位姑娘。”
昭君也跟着笑道:“公子可是‘未卜而知’了!竟有这等神通。”说的四人都笑了。
笑毕,华墨道:“姑娘可是留宿来的?住的是哪家客栈?”
昭君还未言语,那琼月便道:“我等来此观景,自是留宿来的,且都安排妥当,何须公子挂念我等住甚么地方。”
华墨见琼月隐有怒色,便知是自己一时多嘴问错了话,因而赔笑道:“我住那‘清风客栈’若是可巧同路两位姑娘不妨随我和生伯一道,天色已晚,也相互有个照应不是?”
昭君笑着对琼月道:“公子也非此地人,可巧咱们也住那‘清风客栈’,不妨随公子一道回去,一来是公子说相互有个照应,二来也是顺了公子的好意。”
“咦?”琼月见自家小姐这般,心知自己唐突时,也不由微微惊奇了一番,但不好说些甚么,遂拜谢了公子一同去了。
一路无话,至客栈时华墨方别了昭君、琼月二女。
“今日可真是开了眼界,这传言浥水之樱仙林果真是名不虚传呀!”华墨有感而发,说了一句,旋即坐在床上自行囊中拿出一块通体冰蓝的玉佩。
柳生道:“不知公子近来这‘玄冥诀’炼的如何?”
华墨闻言笑道:“幸而有这青玄圣玉相助,原是修到第四重瓶颈,如今已到第五重了。”
柳生笑道:“如此便好,这青玄圣玉在月圆之夜所用最好,只是谨记修炼最忌过于心切,轻则修为倒退,气血虚弱;重则走火入魔,形神俱灭。”
这玄冥诀乃是一种心法,配合剑器所炼。玄冥诀一共有九重,若到九重时,可用真气凝剑,或剑气,或剑意,剑法便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即“无剑胜有剑”。
华墨道:“墨儿谨记,我不急功近利便是。”言罢,便指捏法诀,身旁微风忽起。那青玄圣玉忽亮起一抹幽光,自华墨手中悬浮而起,不再落下。却看华墨时,早已屏息凝神,打坐冥想,一抹紫色之流呼呼作响。
柳生见此,遂坐在一旁为其护法,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