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
人性本恶
当廖凯一行人正打算打道回府时,南建突然在旁边的草丛里发现了一张白纸,应该是倒垃圾时不小心掉下来的,而不出意外,这应该是孙建树日记后面缺失部分的一页。
几人原来被重石压住的心,此时也是减了几分重量,但廖凯却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多年的工作经验让他不再相信运气这种东西,但线索就在眼前,不论是否有诈,他们都不得不试一试。
日记被南建拿在手上,内容如下:
七月二十七日 晴 星期三
我还是觉得内疚,老齐快当上副校长了,我却嫉妒他。我承认老齐是在工作上一丝不苟,任务永远超标完成,但是明明是我工作的时间更久,我的工作成果也不比他差,而且我比他更加被学生接受,我很不甘心,副校长我的能力也能胜任。
但老齐终究是我的朋友,看到他好了,我也不应该嫉妒,算了,明天学校晚上再和他见一面,再聊聊吧。明天上午观秋要带小源去复检,我上次已经去过了,这次不去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关系
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字迹从表面上看应该和在书桌上文件的字属于同一人。
“所以,如果根据这日记还有已有的线索,是不是可以假设,在72八的晚上,孙建树和齐建黄约定在qq中学的政教处见面聊天,结果因为意见不同,发生了争执,并导致了冲突。在冲突中,孙建树用了我们不知道的方法杀死了齐建黄,但被齐建黄临时反扑给打伤,血液溅到了孙建树的椅子上。孙建树在处理好现场以后,就从学校的漏洞中溜了出去,回到家在意识到自己杀死了昔日好友以后,深感愧疚,于是就在自家浴室自杀。”林昌贤推测到,根据门卫的供述,在当夜他没看到任何人进出门,当盘问的警察询问他是否在半夜睡觉时,他一口咬定,说自己不会辜负学校的信任。那么,孙建树就只能从墙上的漏洞跑出去,而这些漏洞,他作为年段长,自然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这个推测虽然合理,但在没有更加确切的证据之前,我们还需要继续调查,毕竟连齐建黄的死因我们都还不知道。”廖凯随即开口,在廖凯的感知里,案件正朝着越发诡异的方向前进。
首先自然是齐建黄的死因,一个正常的人怎么可能在没有任何外伤的情况下衰竭而死;而后,在所有人都觉得毫无线索的时候,为什么会突然如此巧合的出现这么一张白纸,更巧的是,上面写着的东西还足以改变这个案件的进程。最后,两个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可能为了一个副校长的位置大打出手,甚至为此痛下杀手。廖凯脑子很乱,但有一个词语却出现在了他的心底——人性本恶。
为了争夺遗产,兄弟姐妹大打出手,官司接连不断;为了一个管理层的职位,昔日的同事使尽心机,这样的事件在中国屡见不鲜,人性的醇善在利益面前脆弱不堪,人性的丑恶被这物质的世界表现的淋漓尽致。
回到警局,廖凯带着南建直奔保管这个案件资料的档案室,希望可以发现更多的情报,同时,警局将对本市第一个心理咨询师——程天录取笔供,希望从他那里获得关于孙建树夫妻的信息,而出于对案件的慎重,廖凯决定亲自上阵。
这是案件发生的第四天,两具尸体的解剖分析工作已经被方正普完成,资料被整理成了后后的一桌。总的来说,两个受害者大概都是在案发时的晚十点被杀的,这似乎又佐证了林昌贤的观点。而且,根据资料,孙建树确实是因为失血而死,而且致命的伤就是位于右手的刀伤,那把刀此刻也被摆在资料室,它被发现于孙建树家的厨房。于是乎,孙建树在杀害齐建黄以后畏罪或者又是说对杀死好友而内疚,于是就在家中自杀,这个观点似乎已经成立了, 那张日记已经完美得呈现了杀人的动机——孙建树对学校提拔齐建黄的不满。而且从尸检, 以及现场的调查来看似乎真相以及被锁定了,因为从案发现场提取的指纹,除了二人的,就只有剩下两个校长协助部门的人了。但廖凯却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却觉得又无处下手,但按照局里以往的尿性,事情发展成这样,十有八九就会以这个结论结案,然后随便套上一 个心脏病发之类的胡扯理由,就此结案,一想到这里,廖凯就会回想到三年前的案件。廖凯开始觉得烦躁,于是又萌生了回到乡村的想法,打算转身叫上南建一起离开。
“对了,我还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事情,”正当廖凯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老方突然说道,“我在孙建树的尸体里也检测到了同样的麻醉剂,但剂量难以计算,毕竟在水里泡了三天,但成分和在齐建黄体内发现的是同一种,都是三挫仑,这是一种常见的安眠药,一次用多了,会让人全身无力,而且从两名死者的口腔里都发现了茶叶,消息只有这些,别和别人说是我说的。”
老方习惯性的开了开玩笑,接下来留给廖凯的时间可不多了,因为就在他刚刚走出解剖室的时候,局长就找到了他,在听过报告以后就走了,老方觉得十有八九,这个案件又会和三年前一样被随便搪塞过去。但法医也是医,也会对枉死的人心生怜悯,于是他找到了廖凯,希望这个神探可以一如既往的用同样不可思议的的手段破案。接下来就看你的了,阿凯。
来到审讯室,廖凯见到了程天,据说是他自己主动找上警局,并要求在审讯室等待询问的。在廖凯看到程天的第一眼,就连这个已经快四十的男人都不得不承认,这个青年男子,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有一种身居高位者所带来的洒脱与压力。
在昏暗的灯光下,两个男人对视而作,对视是一门讲究,当两个人的眼神交汇的时候,他们的心理便开始了交锋,内心强大的人,往往将会占据话题的主动权,而那些在交锋中处于劣势的,往往会处于被动。不过这次小小的交锋双方谁也没有占到便宜,一方是经历了无数修罗场的老警探,一方是深谙人心的心理医生,双方势均力敌。接下来就是问话的时间,不过说是问话,最先开口的却是程天。
“廖探长,久仰大名,都说廖探长破案如神,我作为心理学者,对此十分好奇,希望有时间可以交流一下,我的心理咨询室就在城南那里。”程天脸上还是那一如既往的微笑,身体微微向后靠,属于那种让人一眼就如沐春风的类型。
“程医生,可以这么称呼你吗?”廖凯询问道,看似随意,但身体却微微前倾,“我听同事说,是你自己找上门来要求见我的。那么请问你有什么关于案件的线索吗?”
程天从带着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这里是孙建树在我这里的就诊记录,不过内容的有点少,只有关于他所咨询的问题。”程天将文件放在桌上,将它推向廖凯。
廖凯接过这资料,开始浏览起来,只有一张纸的资料看起来自然是快,上面记录的内容大致都是关于孙建树和妻子的矛盾,还有孙建树对齐建黄的嫉妒之情,而在七月二十七号,也就是孙建树最后一次前去咨询的时候,他询问的还是关于齐建黄的问题。而作为他的咨询医生,程天的回忆自然是重要的线索。
“程医生,你可以大致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吗?”廖凯询问道,他的眼神也是集中在了程天身上,这不仅仅可以看清程天的所有动作,同时也可以给程天带来压力。这是一种常用心理手段,不过这种小伎俩在程天面前自然是没有实际作用的。
“当听到孙先生遇害的时候,我觉得十分惊讶和慌张,所以决定自己来警局提供我能力范围内的帮助。印象中的孙先生是一个看上去白白胖胖很是让人亲近的人,而且他的行为举止也是显得极有素养,他所询问的其实也没有多少事情,主要就是他和齐老师的问题。他因为自己对于齐老师的嫉妒,而觉得烦恼,我认为既然孙先生对此感到不安,那么不如让两人在学校里慢慢谈,因为刚好二十八号他们要开会,开完会以后正好有时间一起坐下来慢慢聊。剩下的内容无外乎孙先生和他爱人王女士的婚姻摩擦,王女士最近总算怀疑他在外面有了女人,甚至还怀疑他和齐老师是不是有不伦的关系,这些问题让孙先生也感到苦恼。我对此给出的建议是让他有时间多陪陪家里人,比如一起去旅个游什么的。”程天略加思索,便流利地说出了他的回忆。
廖凯并没有从他的动作中看出异样,而且程天的眼神还是古井无波,从表面上看,这个人并没有撒谎。从程天的回忆中可以确认的是,孙建树和齐建黄在政教处是因为孙建树希望和齐建黄讨论关于自己的困惑的事。但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程天的预料,两人并没有像预想的一般促膝长谈,恰恰相反,两人最后发生了争执,大打出手,最后孙建树杀死了齐建黄,并且在冷静下来后碍于内疚,于家中自杀。但齐建黄和孙建树关系是公认的好哥们,两人可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而其争执吗?而且最主要的问题是,在二人的体内都发现了三挫仑,齐建黄体内的剂量足以使他全是无力,而孙建树体内的量是未知的,而且根据在二人的口腔内发现的茶叶,可以推理出,甚至是可以肯定,茶叶里被下了安眠药(三挫仑是安眠药的主要成分)。那么,难道是孙建树提前在两人的茶里动了手脚,但难道孙建树在约齐黄建过来相谈时,就有了想要杀死齐建黄的打算。可是说道茶叶,在qq中学的政教处里,二人的桌子上均没有茶杯,以及茶叶的痕迹,难道是孙建树处理了痕迹吗,可一个回到家害怕得自杀的人,又怎么可能处理掉痕迹。案件渐渐得朝着诡异的方向出发,廖凯也不自觉得感到无奈,手头的线索就这么一点,而关于孙建树生前最后的经历,竟然来自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心理咨询师,而作为家属的王观秋母子,还要在明天下午才到,在程天之后,还得去齐建黄的家属那去一趟,一想到那些因为亲人离世,而在警察这边施加压力的受害者家属,廖凯顿感头疼。
“程医生,那在七月二十七号的时候,孙建树有什么奇怪的行为吗?”在短暂失神后,廖凯继续询问道。因为一个准备犯罪的人,总是会在一点细节上表现的反常,而这些东西落在主修心理的程天眼里,必然是会引起他的警觉。
程天恢复了坐姿,头微微向上偏转,像是在回忆一般。
“具体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孙先生平时会在讨论完关于齐老师的问题后再询问关于婚姻的问题,但是在七月二十七号那天,孙先生在谈完以后就匆匆走了,说是有点学校里的工作要回去做。”程天的语速一直在一个平缓的节奏里,给人以一种沉稳的感觉。
“我所察觉到的异样只有这一处,别的方面我没有多观察,毕竟一个心理咨询师对自己的病人充满好奇,可不是一件好事。”
随着对话的继续,廖凯继续询问着关于孙建树的心理情况,但也没有问出什么东西来,所以也只能让程天先离去了。
“好了,谢谢程医生的配合,如果回忆起更多的线索,希望程医生可以主动来告知。”廖凯强扯出了一个微笑,倒也算是对程天配合的感谢。
“哪里的话,廖探长客气了,”程天起身,整理了一下那看上去就昂贵不已的西服,拿起放在一旁的公文包,向着出口走去,挥了挥手,“廖探长,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廖凯愣了一下,学心理的人总是这样让人琢磨不透吗?看来这个程医生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不过一想到后面将要去的齐建黄亲属那,饶是廖凯这种随意的性格也不禁有点无言。
坐上从小方那借来的自行车,廖凯没有带上南建,毕竟那家伙的体重实在是夸张,后座连他半个屁股都放不下,这还是考虑车胎不会爆的情况。林昌贤负责骑,而廖凯这种懒人当然只负责坐,于是,前面是高大魁梧的人民警察,后面是邋里邋遢的花衬衫混混的奇怪组合就这样出发了。
如果说孙建树的家是为了孙建树上下班方便,那么齐建黄的家就是为了齐建黄妻子上下班的方便,是的,齐建黄的家就在市心医院边上。从学校到家里,骑自行车也要半小时,从警局时间也没有节省多少。因此,在这炎炎八月的下午两点,太阳像一柄火箭一样,狠狠得刺在了我们可怜的林师傅身上。林昌贤就像一个拧开了旋钮的水龙头,汗如泉涌,而那个坐在后面的花衬衫大爷也是苦不堪言。
“,局里怎么想的,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让我们上门去问情况!”一向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廖凯破口大骂,似乎没有发现自己好像一点力都没出的事实。
“你还有脸说,现在全是老子在骑车,要不你和我位置换一下,你来骑!”果然,林师傅心情也是被炙烤的烦躁无比,现在那个一点力没出的混蛋在这喊累,自然是一下子让林昌贤瞬间暴躁。
廖凯顿时嫣了,只能讪讪得低头,好家伙,就自己这在乡下和度假一样的三年,连肚子都有肚腩了,要他来骑车,开玩笑,等他们骑到,估计人家都已经睡了。
终于,在冲过最后一条马路后,廖凯两人来到了位于医院旁的小区。没错,齐建黄的家是套房的格式,和孙建树的小民居不同。套房一般只有一层,而且面积不怎么大,而且价格也是较为昂贵的。城是一个传统的城市,而在中国的传统文化里,右尊左卑是影响较为深刻的,从官职,到房屋,都是以右为尊。因此,当上级就决定优先开发城市的右边,也就是医院的这一面,市政局也在这一面。而qq中学因为建的时间较早,所以就位于左边,为了确保学校治安,便将警察局也开设在了那里,这也导致后面许多学校也搬迁到了左边。但这并没有带动学校周边环境的发展,毕竟那个时候上的起学的只有少数家庭,所以,市里决定优先开发右侧,于是就形成了“高楼大厦”在右侧,“亭台楼宇”在左侧的景象。
齐建黄的家在小区的最里面的一栋的最高一层,于是在出示证件后,停好自行车,两人开始了爬楼梯。从楼梯传出的问候祖宗的声音判断,这两人现在应该极度奔溃,好在这个年代的楼房不高,顶楼也就七楼,在一番努力后,众人终于是来到了齐建黄的门口,两人气喘吁吁
“砰砰砰!!!”可能是太过烦躁的缘故,廖凯拍打房门的声音比平时的更加响,而林昌贤也是难得的没有去教育廖凯。开玩笑,林师傅现在嗓子都快冒烟了,怎么可能再为了廖凯浪费体力。
过了一会儿,从房里传来了脚步声,而且声音由远及近,看来是来开门了。
“你们是谁?”从房间里传来了一个略显青涩的男性声音,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齐建黄的儿子,齐树。
“我们是警察,可以让我们进去吗?”林昌贤率先开口,好家伙,要是让廖凯来问,这一身花衬衫,傻子才信他们是警察。
说着,林昌贤拿出了自己的警察证:“这是我的证件,我们是来调查你父亲的事的,可以让我们进去吗”
林昌贤再次询问,齐树毕竟还是一个孩子,有点怀疑很正常。门内在沉默了一会儿以后,传来了开锁的声音。随着咯吱一声,房门被打开了,廖凯和林昌贤在脱鞋以后,穿上了室内鞋,好巧不巧的是,室内鞋除了齐树的一双小的,还有一双粉红色的以外,刚好有两双适合成年男子穿的拖鞋。
“看来孙建树经常来你家啊,连鞋子都备好了。”廖凯随口说道,并且走进了房内,直奔厨房,再不喝水,他就要渴死了。
“是的,孙叔叔经常来。”齐树的回答带了一点颤音,毕竟一个穿着花衬衫,说话满脸匪气的人,不就是自己父亲在世时经常说的“小混混”吗?不过一想到自己的父亲,齐树也是沉默不语,像是还没有从失去父亲的悲伤中走出来一样。
厨房内,廖凯好不容易从林昌贤手里抢下最后一点凉水,在补充了一点水分以后,两人也是渐渐得平静了下来。确实,想要从一个才十七岁的青年嘴里问关于刚刚去世的父亲的信息,实在是太过于残忍。
“你叫齐树吧,”廖凯看着齐树,问了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你爸爸以前在学校里一直被人叫老齐,那我就叫你小齐吧。”
廖凯说完,就开始自顾自的走动了起来,刚刚进来的时候只想着喝水,现在再仔细看看,也许能发现更多的东西。
首先,因为在顶楼,所以这是个复式套房,是有上下两层的,一楼进门左手边是客厅,摆着一台电视,现在正播着新闻联播,讲的主要就是改革开放以来的初步成果,以及党的下一步计划,想来这也是齐树消磨时间的方式,从客厅进去,就来到了一个小卧室,这里应该就是齐树的房间。右手边是厨房和餐厅,而后还有一个小的洗手间还具备了洗浴的功能。来到二楼,右手边是一个大卧室,卧室里配备了一个洗手间,同样可以用来洗浴,同时在卧室的旁边还配备了一个衣帽间。往左是一个客房,可能因为空间不够,在放了一张床以后,就显得拥挤不堪,连个床头柜都摆不下。
总得来说,看得出来,齐建黄的家庭是比较富裕的。毕竟夫妻二人都在各自部门拥有一定的地位,同时也不难得出齐建黄和孙建树关系密切。毕竟齐建黄父母还有岳父岳母都已经撒手人间了,那么客房的主要服务对象,自然只有孙建树了。
“小齐,你妈妈呢?”在看完一圈后,廖凯也是发现杨双花不在家的事情。在自己的丈夫去世刚刚第四天,她会去哪里。
“妈妈说她要回医院一趟,说是她不在,她怕药房出事。”齐树答道,可能是确认了二人真的是警察的原因,也可能是廖凯对他称呼的改变,齐树也是渐渐放下了戒心,告诉了二人他母亲的去向。
“你觉得我们是去医院找杨双花,还是在家里等她?”廖凯扭头像林昌贤询问道。
“我们还是在这里等吧,”林昌贤答道,“去医院询问一个妻子已经死去的丈夫的情况,不太地道。”
廖凯也陷入了沉默,确实,一个案件,两个受害者,两个丈夫,两个父亲,实在是太过于沉重了。可这样的事情,在这个混乱的年代里,几乎天天都在发生,而且大多数的案件都石沉大海,无法昭雪。可这也没办法,他廖凯只是一个小小县城里的小小警察,运气好一点被提拔到重案组,那种国家层面的大事他管不到,他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去抓捕那些潜藏在人群里的恶魔。
太阳渐渐西下,医院的旁边,一个崭新的小区里的最里面一栋楼的最高层的阳台上。廖凯和林昌贤抽着烟,吞吐雾,他们的烟都是自己卷的,城的地下烟草市场极其庞大,而且与烟草相关的自然还有毒品,毒品在边界的流通十分频繁,抓捕毒贩也是警局平时在做的工作之一。
“老林,过了这么久,你家丫头怎么样了?”廖凯开始没话找话,而且是极度欠揍的那种,谁都知道林昌贤就一个女儿,在爱人得病去世以后,林昌贤就把女儿当成了宝贝。平时下属调侃他,他都不会说什么,但一旦扯到他女儿了,变脸比谁都快。
“还行,她成绩不错,明年就要读高中了,”老林这次难得没有生气,毕竟廖凯确实有三年没有看到他女儿了,而且他女儿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找廖凯玩,甚至在廖凯走了以后还在问廖叔叔去哪了,“我局里有点关系,想把她放到省城去,这里不安生,省城那里好,有更加厉害的警察在保护群众。”
廖凯没有多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楼下的风光,确实啊,在这个边境城市里,无数犯罪的幼虫在滋生着,光亮在这黑暗里也只能短暂的闪烁,人性的恶不断吞噬着这少有的几分善良。
夕阳的余晖也是渐渐得被踩在了廖凯和林昌贤的脚下,屋里的齐树已经一觉睡醒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杨双花也快要到家了。二人随即走进屋内,在找到位置坐下后,随意交流了一下一会儿要问的问题,便开始了等待。
“啼哒,啼哒,啼哒”随着脚步声在楼梯渐渐响亮,廖凯和林昌贤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看上去这个屋子的女主人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