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着话,已是傍晚,有侍卫匆匆进来通禀。
“禀皇上,外面王爷求见。”
白景烨将一张举世无双的俊颜抬起来,从容的合拢镶着金边的奏折,忽略一旁噘嘴跺脚的女子,声音威严的道“请王爷进殿吧!”
随即又同番然说了一句“番然,去沏壶茶。”
番然拱拱手,垂首道了一声“是!”
匆匆离开大殿。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他一撩冰蓝色的长袍,利落的跪在大殿之上。
单灵儿轻咳一声,忽然觉得自己呆在这里不太合适,皇上同王爷有要事相谈,自己还是识趣一点儿,早些离开。
于是,施施然蹲了一福,声音婉转动听“皇上,灵儿忽然想起自己的刺绣绣了一半,这便回去接着绣了。”
“好。”
白景烨眼睛盯着白景恒,极其敷衍的回话“郡主请便。”
待单灵儿离去后,白景烨让白景恒平身,并赐了座位。
刚好番然将沏好的茶端上来。
“恒弟,此番入宫可是有重要之事?”白景烨纤细修长的手指敲着桌子,那双炯炯有神又闪烁其华的眸子盯着他,见他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随后不疾不徐的说道“皇兄,此番臣弟前来是想请一道圣旨。”
白景烨讶异的盯着白景恒,随即挑挑眉梢,蹙着眉头,饶有兴趣的说“哦?恒弟请什么圣旨呢?”
白景恒望了一眼番然,又四下瞟了瞟,瞧起来此事见不得光的模样,于是,白景烨眉头蹙得更紧,他声音威严的响彻大殿“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应了一声“是。”
随即鱼贯而出。
“享必皇兄知道,昨晚秦将军之女秦芝芝中了媚毒…”白景恒手指擦了擦桌面上洒出的一滴茶水,声音悠扬清晰的传到殿堂之上白景烨耳里。
白景烨啜了一口茶水,刚欲下咽,听到媚毒的事,瞬间将茶水喷出来,直接喷到镶着金边滚滚的奏折上。
白景恒眯着狐狸一般的丹凤眸,直言不讳道“臣弟知道的事还有许多,比如昨晚皇兄也中了媚毒,有人有意撮合秦芝芝爬上龙床,从而随了她的心愿,昨晚臣弟刚好也去了秦府,看到这一幕之后,二话不说将皇兄解救出来,昨晚…,”
他顿了顿,接着说“秦三小姐将臣弟误认为皇兄,因此,昨晚臣弟便同三小姐……”
他食指抹了抹朱红的薄唇,即便不说后面的话,也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白景烨也大概知道他此番前来的目的是什么?
“看来,恒弟此番前来的目的是为了秦将军之女秦芝芝而来,若朕没有猜错,恒弟心悦于秦芝芝吧?不然怎会傻到明知秦芝芝认错人,还要将错就错呢?”白景烨慵懒的坐在龙椅之上,手指有以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眯着眼睛盯着大殿之下的他,揶揄道“朕说的没错吧?”
白景恒一撩冰蓝色的长袍,随即站起身来,围着雕花太师椅转了一圈,转回圆点时,才抬头盯着他,双手一拱,丹凤眸中满是真诚,垂首,道“求皇上成全?”
白景烨慵懒的摇摇头,有些讽刺一笑,说“心悦便是心悦,有何不可承认的?”
他并未承认,也未否认,只是将方才说的话机器般的重复一遍“请皇上赐婚。”
白景烨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待笑罢了,才调侃道“赐婚,这婚定是要赐的,女子的清白最要紧,即便你不说,朕也会赐得,而且恒弟很少心悦于什么女子,如此也是好事一桩,待会朕便着人拟旨,赐婚你同秦芝芝。”
“臣弟谢过皇上,皇上洪福齐天。”
“寒暄的话自是不必多说,我们是兄弟吗?”他摆摆手“不如今晚留在宫中用膳,刚好朕该用膳了。”
“不了,臣弟吃过了,如此…便不打扰皇兄用膳,臣弟告退。”
白景恒同他寒暄了几句,便迈着稳健的步伐出宫了。
秦风命丫鬟催秦贝贝吃饭已经来了两次,秦贝贝推脱了,主要是吃不下。
凌鹊提着食盒进了珠翠殿,见小姐对着烛火发呆,将食盒轻轻的放置八仙桌上,又从里面依依端出几道冒着热气的菜肴,嘟着嘴巴说“娘娘啊!你说你一天到晚同皇上置什么气?皇上对你多好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对你是真心的,你倒好…总是气他…哪天皇上真被哪个狐媚子勾走,奴婢看你怎么办?”
“哼!勾走啊!他最好让哪个狐媚子勾走?那样我倒轻松了。”秦贝贝拨了拨灯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倒是白洛用衣服又擦拭了一边银箸,这才笑嘻嘻的递到秦贝贝手上,道“娘娘,用膳吧!人是铁饭是钢。”
凌鹊见自家小姐那副无所谓的模样,急的就要狗急跳墙了。
“那昨晚皇上说和离的事,怎么不见娘娘有半点着急啊?”
“急什么?”
秦贝贝手上的银箸随意拨弄着盘里的肉丝,随即夹了一块送进嘴里“若是皇上真心想要和离,本宫便成全他,感情的事不能强求…”
白洛蹙着眉头,见凌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忽然背脊挺了挺,问了一句好几次想问确又没问的话“娘娘,你对皇上究竟有没有丁点的喜欢呢?你觉得你们之间算是什么感情?你知道的…感情分很多种,爱情、友情、亲情,你们又算是哪种?”
秦贝贝慢慢的咀嚼嘴中香喷喷的肉丝,觉得食不知味,可能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
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最后,只是摇摇头,呆呆的望着窗子外那轮皎洁的明月,片刻后又埋头吃饭,轻轻的说了声“不知道。”
凌鹊还想说什么,白洛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冲她摇摇头,示意她别说了,因为小姐今晚看起来心情很乱,需要静一静。
又用银箸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饭粒,随即想起什么似的问了一句“朔驭回宫了吗?”
“回了,属下送他出的府。”
“那便好。”
秦贝贝瞥了一眼回话的白洛,继续吃饭。
白景烨此刻站在秦府的不远处,一双如星如钻的好看眼眸盯着秦府的大门口,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下巴,再考虑该不该进去?
朔驭站在他的身后,两人方才在路上恰巧碰见,其实是白景烨在白景恒走了之后,正要用膳,方才想起秦贝贝还在秦府,于是,又命人将膳食原封不动的撤了回去,因为根本吃不下…
俩人在路上攀谈,朔驭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如实禀报。
白景烨本来就不放心,想到翠儿便是真凶,更有理由来秦府问个究竟。
于是,二人快马加鞭已经到了秦府门口。
白景烨思付了片刻,在门口不远处踱着步子走来走去,走几步回头望望门口,就是不再往前一步。
朔驭终于看不下去,忍不住问“皇上,为何不进府?你不是想见娘娘吗?”
“谁…谁想见她,她本就不明白朕的心意,朕见她干嘛?”
他眨眨眼睛,分明是被朔驭戳中心思,又死鸭子嘴硬的不肯承认。
朔驭无奈的摇摇头,叹息一声“那翠儿的事…”
“人都自尽了,还找谁追究责任去?”白景烨白了他一眼,将身上的狐裘紧了紧,似乎今晚的气温很低,他双脚冻得有些麻木。
“那…”
朔驭顿了顿,壮着胆子问了一句“皇上不进府里坐坐了?”
白景烨修长的手指拂动着额前的两缕发丝,蹙着眉头言不对心的回话“不去,回宫。”
“是。”
朔驭干脆利落的翻身上马,见身后的白景烨手中牵着马,一双如星如月闪亮的俊眸确是恋恋不舍的盯着将军府的门口,可谓是一步一回头,亦或是走一步站一会儿,转头望着将军府。
分明是迈不开腿,移不动步子。
走一步退两步的模样。
朔驭回头望着他时,他又不肯表现出恋恋不舍,只是轻轻的抚着马背,将那份表现的很明显的留恋掩饰起来,其实,朔驭看得一清二楚。
他家皇上根本是离了秦贝贝不行的主,现在还跟他在这掩饰,还死要面子。
“朔驭,好像它说累着呢!想要多休息会儿。”白景烨指指自己牵着的那匹马,强词夺理道。
朔驭并不拆穿他,同时翻身下马,便也附和道“那便休息休息再回宫,可属下担心皇上的龙体,外面天寒地冻的,不然咱们进秦府,在里面喝口茶水再走不成,亦或是问问翠儿的事,毕竟,昨晚皇上是受害者,理应问一下,不是吗?”
“你说得是有理没错的,可…”
白景烨蹙眉,似是很犹豫的模样,其实一颗心早就飞进将军府,飞进珠翠殿了。
一想到秦贝贝对他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他气就不打一处来。
于是,瞬间翻身帅气的跳上马匹,干脆利落道“先回宫吧!改日再来也成。”
朔驭摇摇头,分明想的要紧,确是外面徘徊许久不见进去,端着架子自讨苦吃。
于是,便也跟了上去,走了不远,便听快马加鞭的声音徐徐渐进,再细细一看,原不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