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0八到2020年,时间循环往复,训练,比赛,获胜,喝酒,东方翔肆意挥霍着自己的时间和金钱,只有在醉得不醒人事的时候,才会想起当年那些关于梦想的誓言,仿佛12年都化作了一瞬间,像那刹那的烟火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没留下一丝丝痕迹,一切只为那该死的陈楚河,该死的花诗雨,那该死的? 伤,那该死的酒,该死的车祸
从2020年200八年,东方翔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自己一直想醒来,不停地呼喊,不停地挣扎,却无济于事,眼前总是一条走不完地上下起伏的路,走过一个坡又是另一坡,好像永远也不会完似的。
“我这是在哪里?我是谁?”东方翔觉得自己终于跑到坡的尽头,看到了一个小小的门,他拼命地挤了出来,然后,看到一道白色的光,那么耀眼,那么迷人,那么柔软。他睁开眼睛,果然是满眼的白,还以为真的到了天堂。
“哟嚯,还真失忆了!别呀,翔哥儿,我还欠你一次裸奔呢?要不就现在奔给你看”东方翔转过头,循在声音望去,差点没把自己给吓死。一个顶着黑眼圈一袭黑衣的胖子,正想袒胸露乳要裸奔的节奏。一看才知道是自己的铁哥们张诚,绰号“猴子”,却有着八戒的身材,看到他,东方翔觉得一切都正常了,因为,每一次自己喝醉,都是他把自己扛回来的。
“猴哥,要不要认出了你,我还以为自己到了十八层地狱了呢?”东方翔有些迷惑,自己这个最铁的哥们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年轻了,好像刚过了变声期,青春痘还在旺盛地生长,脸上还挂着几片绿色的黄瓜面膜片。
“你这人怎么了,别人都在装成熟,只有你在扮嫩的路上越走越远了,怎么,又失恋了,改青春装了,又敷黄瓜面膜,让自己显得年轻一些,瘦一些?拉倒吧,2020年了,不流行这个,大叔控才好呢?黄瓜配洋酒,好喝不上头!我酒呢,帮我拿酒来,轩尼诗啊,其他的我喝不惯!”东方翔一如常态地“讽刺”着自己的老友,还不停地找对方要酒,也不顾这里是哪里?
“不败,你不会摔到头,癔症了吧!好了,不开玩笑了,不开玩笑了!我去给你叫医生过来!”张诚拢好自己的衣服,急匆匆地跑了出去,边跑还边叫着,医生快来,护士快来!
不对啊!2020年了,怎么还用这玩意?这谁的?开什么玩笑?他喵的,居然是某导手机,手机中的战斗机,这玩笑有点大,还是新的手机。东方翔又看了看自己的周围,确实是医院,可又不像2020年医院的样子,他用力甩了甩头,抹了抹眼睛,希望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会不会重新恢复到自己熟悉的画面。
东方翔闭上眼睛许久才睁开,一切又让他失望了,医院还是那个医院,两个医生一个护士再加上“猴子”围在了自己的病床旁边,四个人八双眼睛,哦不,是十六双眼睛都盯着自己(四人都戴着眼镜)。一个略瘦的医生,一只手拿着个小小的手电筒,另一只手翻开了东方翔的眼皮,又翻开了另一只,看了又看,瞧了又瞧。
“没事,估计是脑震荡,才醒,还得再晕一会儿!会好的!”
“哦,那我就放心了!谢谢啊!医生!”医生看完,觉得没什么太大问题,转身便要离去。
“站住,你的衣服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就看一眼!”东方翔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扑向刚才的医生,拉开他的白色外袍,志愿者的服装上赫然写“beijg200八”。
“新的,居然是新的,难道,这是真的?”东方翔愣住了,因为旁边还有很多的200八年奥运会的标志,而且还都是新的。一切有点难以置信,他掐了掐自己的腿,很疼,然后,又用力地掐了掐坐在床边的张诚的腿,结果一阵杀猪般的叫声响起。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真的回到了12年前,不是梦,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因为,没人能发出这种声音,只有年轻里的“猴子”可以,独一无二的嚎叫,那样的撕心裂肺,那样美妙动人。
那段时间里,他像一只受伤的狼,一直在游走着,喝完这家,再喝那家,醉了,被赶走,再换一张,继续喝,陪着他的,只有失恋的张诚,他不喝酒,他只是陪着东方翔,也不劝他,只是看着他,傻笑着,看着他发泄,看着他醉倒,最后,扛着他回家,那个冰冷的家。
这一次清醒过来,没了那可恶的黑,却是光亮的白,自己躺在床上,窗外,雨后和煦的阳光,从玻璃上折射进来,照着脸上,身上还有腿上,身边还有陪自己来看球的老友,一切又回来了,真好,真好,青春年少,时光回表!
“大姚冒了黑曼巴,大圣冒了魔兽!太给力了,太硬了!爽,爽,爽!”
“最不爽的是,你太激动就从看台上摔了下来,害得我没看完全场!不过,你赢了,我答应你的裸奔我一定会做到的,在医院,就我们俩,算不算!嘿嘿嘿!”张诚笑得很猥琐却又很兴奋,不停地说着之后发生的事,说要不是东方翔摔了这一跤,昨晚他又得去睡公园了,这下挺好,睡在医院里,还有美女志愿者守着。
当时,大姚在三分线外接球孙悦传球,毫不犹豫地准备投三分,还没出手,东方翔就一脸笃定地说:“这球铁定有了!”。
“有你个鬼,要是进了,我就裸奔给你看!大姚400多场nba比赛才进了一个三分,这球进不了!”结果下一秒,球应声入网,张诚嘴巴张大得可以放下一个鸭蛋,随之而来的便全场的欢呼声,这是一个回应球,对美国队“龙王”之前进球的回应,大姚太给力了。当看到中国队领先,“中国大圣”冒掉“美国魔兽”的一刹那,东方翔在看台上激情庆祝,太过剧烈,一头扎了下去,滚到了最前面的看台才停住,之后的事情,东方翔便想不起来了。
这是自己16岁那年,偷偷拿了父亲的钱,和张诚一起跑到了北京,花了近1万多块,从黄牛手中买了两张票,去五棵松看了中国男篮的最后一场小组赛,中国男篮对阵美国“梦八队”的比赛。那是在家门口作战的中国男篮打了一场有骨气的战役,虽然,最后还是输了,比分70-101,尽管还输了31分,但这已经缔造了中美男篮交战史的最小分差。
赛后,大姚演讲也让人畅快淋漓:“我知道我们可以打出漂亮坚强的篮球。当我下场时脑子里只想到一件事,我们最终展示出了中国队真正的样子。”而另一边,k教练在走出通道时也神情庄重地表示:“如果比赛只打24分钟,那么中国队将是世界级球队。”真是让国人人扬眉吐气的一场比赛,赛出风格,赛出水平,赛出友谊!
后世的东方翔,怎么也不会忘记那一场比赛,他也无数次看过比赛回放,教练也无数次给他讲解里面的战术、阵型和节奏变化,然而,他却浑然记不起自己摔过,是真的全都忘记了,还是从来没有过,他只记得当时回去被父亲一阵好打,三天都没有起得来床。这回真摔了,可能穿越了,所扇起的蝴蝶效应,管他呢!
过了三天,终于出院了!东方翔看着自己腿,如此的完好,没有受伤,没有手术,没有钢钉,年轻得让自己的灵魂震颤,年轻真特么地好啊!跑着,跳着,东方翔一刻也停不下来,健康的感觉真好,要是有球,有球场,他真的想好好地打一场,可是,囊中羞涩,再不回家,只能吃雪喝西北风了!
不过,胖子的裸奔最终还是实现了,时间,回去的前一天,地点,天坛公园,东方翔给他留了条裤衩和背心,白花花不怕冷的他跑了一圈又一圈,却仍笑靥如花,脸上的青春痘都显得可爱之极。
回到家,父亲的那一顿打还是没少,好像还打得更狠了!
“爸,看到你真好,我爱你!”东方翔却高兴得很,父亲打完,他抱着父亲,拍打着他的肩膀,看着他有些斑驳的头发,又哭又笑,搞得父亲都有些莫名其妙,心想,这孩子怎么了,被打得神经了!不过,孩子第一次说出“我爱你,爸!”这也让他很意外,很感动。
“安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钱用了就用了,就当去看看世面也好!以后,要去哪和我们说一声!”或许,是孩子懂事了,父亲也拍了拍东方翔,松开了手中的鞭子。
看着父亲,东方翔不禁想起,自己受重伤后,父亲着急赶过来,结果,在医院门口出了车祸,自己只能躺在病床上,看着他们被推进了手术室,直到手术灯灭了,医生一句:“对不起,我们尽力了!”看着父亲的离去时脸上仍是焦灼的神情,他再也没有勇气去面对这样的意外与痛苦,以酒浇愁,度过一天又一天,成了瘸子,再也打不了球,球场的精灵成了酒吧的醉鬼!
如今,看到父亲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哪怕把东方翔打死,他都愿意。前一世没珍惜好,这一世一定要珍惜,前世总是让他操心,这一世一定让他少费心。
“东方翔!打球去不去啊!我们三缺一哦!机务段那边的老球场!不见不散”安城的秋日下午,阳光明媚,楼下刘世杰又来叫东方翔去打球。两人都在安城一中上初中,今年一起考上了安城高中,是最要好的球友。
“又是一缺三吧,一个人也邀队了,你那么菜,去机务段打球,只有被人灭的份!”
“那不是还有你嘛,有了你,再加上猴子和麻杆,我们就是最强组合了,快点!”
“好的,等着!我和我爸说一声!”
“哟嚯,你什么时候怕你爸了!”
“要你管,拿球了没有?球气够吗?要不要拿打气筒和球针?”
“你真烦,来就得了!就差你,其他都不差!”说着,东方翔便和父亲说了自己去打球了。对于打球,东方宇从来都不管儿子,自己年轻时就喜欢打球,每一次儿子去打球,都会让他想起自己以前在机务段工作时的时光,雄姿英发的自己,就是靠这球技吸引了自己的妻子,可惜,妻子在儿子不到六岁时便因病去世了,他叹了口气。
“别回来太晚,我今晚上晚班!饭我给你留在锅里!”
“知道了,爸!”东方翔一边说一边蹭蹭从四楼的飞速跑了下来。
“你真的要参加校队选拔?我也要参加,到时我们又可以一起打球了!”路上,张诚也过来了,嘴里吧啦吧啦说个不停。
“那么快就要校队选拔了,不是还没分班吗?我没有报名啊,谁帮我报的!”东方翔一愣,诧异地看向张诚,觉得这始作俑者肯定是他。
“嘻嘻,是我帮你报的,你是我们几个里打得最好的,虽然矮了点!但是,你也有你的优点啊!速度快,突破好,相信你一定可以选上的!”刘世杰一脸狡黠地回答。确实,在他们这个机务段“梦四组合”里,东方翔是最矮的那一个,身高刚到1米7。连胖胖的“猴子”张诚都有17八,主要是他基因好,老爸192是机务段篮球队的大中锋,老妈身高也有175,绰号“杰克”的刘世杰也有175,再加上“麻杆”李志邦身高1八0,他们四人都是在机务段老球场打球的“老人”了,基本都是和大人打,有时,还和自己的老爸打,他们都是机务段工人的孩子,老爸还都是篮球球的主力。
当然,被教训也是正常的,不过,技术倒是提高得快。张诚的特点,身体横向长得要比纵向长得快,都快奔1八0斤去了,麻杆”李志邦倒是相反,又高又瘦的。四人倒是配合得很好,张诚是个灵活的胖子,脚步很好,打中锋还挺有优势。
绰号“不败”的东方翔肯定打后卫了,他的身高也只能打这个,速度快,变向刁,加上技术好,传球好,人缘好,反而是四人中的老大,其实,年龄他是四人中最小。说起“不败”这个绰号,还是读初一的时候,张诚刚与父亲从外地来到安城机务段工作,他经常看金庸小说,一听到东方这个姓,便第一感觉想到了“东方不败”,所以才有了这个有点那个的外号,反正东方翔极度不喜欢,原因大家都懂的。后来,和同学打球,只要跟东方翔一组,基本都能赢球,后来,大家就不叫他“东方不败”了,直接叫他“不败”
刘世杰打前锋,他无球跑动好,弹跳好,弹速快,加上有一手小中投。李志邦瘦是瘦,很有力,一身骨头防守起来,也让对手很是不舒服,卡位好,篮板意识好,投篮很风骚是他的特点。
四人的组合很搭,各司其职,特点各异,优劣互补,加上从小打球,配合很好,一个眼神,对方就知道怎么跑,怎么抢。默契程度用那些老球痞的话说,一看撅屁股,就知道拉什么屎,话糙理不糙!
大醉一场,回到了准备上高一的时候,东方翔适应了好几天才转过弯来,足足好久才确定这不是梦,后世的意识还在,这让他真的很是惊喜,不能让悲剧重演!
电视里,小说里,东方翔也看到过穿越的事,没想到这样的事居然发生到了自己的身上,好在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他,心智更加坚毅,很快便适应了过来。既然,上天让自己重来一次,自己就一定要珍惜好!
“从梦开始的地方重新再来,不枉青春年少,不负时光回表!“东方翔暗暗给自己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