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怎么太睡好觉,太阳刚刚从地平线升起的时候,凌骑就醒了。
一号还躺在身边睡的很香,凌骑轻手轻脚的从被子里钻出,窗帘也没有拉开,就走出了房门。
大叔似乎也还没醒,凌骑走进卫生间,用冷水抹了把脸,然后理了理因为睡眠自然乱掉的头发。
“是不是应该给那孩子起个名字呢?那些人渣叫他一号,我总不能也这么叫吧。叫凌忆怎么样?还和一谐音。”
嘴里含着牙刷,凌骑含含糊糊的嘀咕着。将口中牙膏沫漱净,凌骑这才从卫生间走出。
自己刚刚关好的房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一号已经自己走了出来,坐在沙发上呆呆的看着黑乎乎的电视屏幕。
凌骑苦笑了一下,走了过去和一号坐在一起。或许是从背着他从医院逃出来之后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开心时开始,也或许是从沟通印记得知了这孩子从头至尾都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时开始。凌骑就不再害怕这个可爱又可怜的孩子了。
“大哥哥把一号带回来,你冒着很大风险的吧?医院的大家对一号很重视,也很好经常会给一号送来玩具玩,如果被找到的话,大哥哥一定也会被抓走的。”
一号很懂事,知道大叔还没有醒来,他还特意探起身子凑到凌骑耳边小声说话。凌骑抬起手摸了摸一号的头,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一号的头发稍微有些稀了。可能是被注射了太多实验用的药剂,也或许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这孩子看起来也没有普通孩子那么精神。
“不怕,大哥哥也很厉害的。我记得你刚发现大哥哥进入你的房间时,以为大哥哥是玩具来着。能告诉我平时他们给你的玩具都是什么吗?”
一号歪了歪头思考了一下,然后又一次凑到凌骑耳边。
“是其他房间的感染者大哥哥大姐姐。一号每次都跟他们玩的很开心但是每次玩了没一会,就会有人来给一号打针。然后一号就会睡很久,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就没有玩具了”
凌骑暗暗握着拳头,还好自己进入了医院探索,否则如果被一直灌输这样的世界观,这孩子就毁了。几乎可以想象那些被当做玩具的感染者的下场,一号所住的病室墙上遍布血迹,那暗红色的血迹已经深深渗入了墙壁里面。那令人不适的消毒水味都无法掩盖那个房间里的血腥味。
一号从头至尾的表现都很正常,几乎和普通孩子无异。凌骑怀疑他们给一号注射的药剂是能够引发他暴走的药物,这孩子理智的情况下能够在不接触到我的情况下切断我和五色光芒的联系,暴走起来肯定更加恐怖。和暴走的一号关在一起的唯一下场,恐怕就是被杀死,甚至吃掉。
“那些感染者们不是玩具哦,他们陪你玩,和大哥哥陪你玩的理由一定是一样的,是因为你很可爱,很喜欢你。不是玩具这么冷冰冰的东西哦。”
凌骑不打算告诉这个孩子他在暴走后可能做了什么事情,而是决定先一点一点纠正他的世界观。
一号歪着头看着凌骑,似乎想一时半会让他理解这些还有点困难。凌骑无奈的笑了笑,正巧这时,大叔也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一号似乎只信任凌骑,看到陌生的大叔还有些害怕,朝着凌骑身上缩了缩。
互相道了一声早安之后,大叔走进了卫生间洗漱。凌骑则试着拿了点食物出来拿给一号,但是这孩子似乎对普通的食物没有什么兴趣,也或许是因为被感染之后的身体已经不太需要获取什么营养了,总之这个孩子只吃了一点点。
拜托了大叔在家里照顾一号之后,凌骑穿上黑色风衣,出了门。本打算和往常一样打个车打探消息,凌骑却意外的在离自家不远处的电线杆上发现了一张寻人启事。尽管不管是描述的口吻还是留下的电话号码都尽可能的伪装成了普通市民张贴的寻人启事,但那张照片上的孩子凌骑绝不会认错。
“用寻人启事来寻找一号,甚至还伪装成普通市民,为什么?他们的影响力完全可以直接操纵电视台,甚至以公开的方式说医院丢了个孩子也一定会有人帮忙找的。”
凌骑四处走了走,发现这样的寻人启事似乎整个新城都被覆盖到了,虽然有些疑惑圣光教这么做的目的,凌骑还是以不放过任何一条线索的心态,打通了寻人启事上的电话。
大概三四秒钟后,电话被接通,对面传来的声音略显疲惫和嘶哑,很像是寻找孩子着急的父母的感觉。
“您好,请问寻人启事是您张贴的吗?方便见一面吗,我有您孩子的线索。”
对面似乎没有想到凌骑会这么直接,沉默了两秒之后才反应过来,用略带欣喜但依然盖不住疲惫的感觉回应了凌骑,并给了凌骑一个地址。
用缺德地图搜索了一下这个地址,有些偏,甚至都接近城郊了。
“选一个这么偏的地方恐怕是想灭口吧?毕竟那孩子的情报应该是绝密。演技真好,换个人来说不定真的被你骗到了。”
凌骑打了个车,很快就到了那个地址。这是一片很旧的筒子楼,一眼看过去几乎已经没有什么生活痕迹了,应该几乎没人居住了。
走上楼去,按照对方给的地址,凌骑走到了二楼靠近楼梯的一个房间门前。凌骑将手机拿出,打开录音,随后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这才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脚步声,随后门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凌骑余光看向男人背后的房间,里面只有大概二十平米左右的空间,空地上放着一张桌子和四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两个穿着圣光教徒制服的人。
“请进。”来开门的男人看来就是刚刚给凌骑打电话的人,声音和语气都很像。凌骑笑了一下,然后走了进去。背后男人在关上门之后,将门锁好,这才跟着凌骑一起走了进去。凌骑因为精神系异能的关系,感官也比常人灵敏,锁门的声音没有瞒过凌骑的耳朵,但凌骑没有从这三个人身上感到超乎他预料的力量,那就没必要担心。
凌骑和黑夹克坐在了空着的两把椅子上。凌骑假装才发现那两人是圣光教徒,面露惊讶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似乎这样是很冒犯的。
鞠了个躬道了个歉,在得到圣光教徒的同意之后,凌骑才又一次坐在了椅子上。
那三人对视了一下,似乎更加确信眼前这人只是普通市民了。其中一个穿着圣光教徒制服的人开口道。
“你是从什么地方看到了那个孩子?”
“啊,大人,我是昨天晚上回家的时候,看到一个黄头发的女人背着那个孩子往城郊的方向走了,当时夜色比较暗,我也不太确定那个女人的具体长相,但是肯定是往城郊的方向走了。我当时也没多想,现在想想还挺渗人的。”
其实凌骑说的这些话,哪怕不是胡编乱造也没有什么价值。那三人也很清楚这一点,似乎有些恼火。其中一个圣光教徒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感谢你提供线索。不管你的情报是不是真的,那个孩子是机密,我们都要让你永远的保密。只有死人是不会把秘密说出去的。为了圣光而牺牲吧。”
凌骑就知道对方肯定是打着这个算盘。双眸深处泛起一丝恐惧,声音颤抖着呢喃着些无意义的话,凌骑甚至为了演的真实一点还后退的时候打翻了椅子。借着倒在地上身体挡住视线的时候,凌骑关闭了口袋中手机的录音。
就在圣光教徒抬起右手,打算动手杀了凌骑的时候,来自凌骑嘴里的呢喃戛然而止。
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孩子从地上站了起来,淡定的拍了拍手。脸上甚至带着一抹淡笑,刚刚那个恐惧的模样似乎是另一个人一般。
三个圣光教徒只见凌骑左手微抬,淡蓝色的光芒闪耀而出。在昏迷前的最后一秒,他们眼中是淡蓝色的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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