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说法?”坐在另一边的三长老出声问道。
“就在前几日,来自天州主管夺灵大醮的负责人去了幽幻武堂。”话音来自坐在议事堂右上方的监祀。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均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忧虑之色。
“此消息属实?”四长老问道。
“十有八九。”监祀回应道。
“自夺灵大醮举行以来,天州主事之人不可与安州各势力有任何的私自接触,是默认的规矩,现在这种规矩打破了,其中必定有蹊跷!”大长老朗声道。
”并且去的是幽幻武堂,这其中必定是针对我们百里苑。”一直沉默的五长老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大长老看着在场的众人,沉静地开口道:“所以我召集各长老前来,便是想集思广益,看看有何未雨绸缪的方法。”
闻言各长老均眉头轻皱,思考着方法,一时间堂内鸦雀无声。
沉默良久,五长老开口道:“既然天州之人私自接见了幽幻武堂的人,那不如我们也派人前去与天州的主事人接触?”
监祀听闻此计却是大手一摆,道:“此法不可行,天州之人与幽幻武堂相通此事尚未摆上台面,若我们主动与其接触,难免落人口舌,致使有心人借题发挥。”
“就是说敌在暗,我在明,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底下呗!”说话的是六长老,一个有着铜铃大眼,满脸络腮胡的粗暴男人。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沉默。
“此事徐长老态度如何?”身材瘦弱,眉目清秀,书生一般打扮的七长老问道。
众人听见此话眼前一亮,齐齐地看着七长老。
“那日我打探他的口风,他似乎不太想过问。”监祀叹道。
众人闻言又是低头沉默,大长老见此出声道:“徐长老并非真正百里苑之人,不过问亦是正常,不能有怨言。”
“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了。”监祀与大长老对视一眼,摇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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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临海村,天色将晚。
李庸看着坐在对面的白应晴夹起桌上的菜拼命的往嘴里塞,鄙夷之色溢于言表。
他扭头看向右手边的裴青,指着白应晴说道:“裴青,你看像不像平常你帮蒋大娘喂的那些猪?”
裴青闻言也扭头看向白应晴,没有说话,头却频频地往下点。
而坐在李庸左手边的蒋大娘却笑眯眯的,她看着塞得脸颊鼓起的白应晴说:“姑娘不要急,还有很多呢,不够大娘再给你做!”
头一转,蒋大娘脸色瞬间变黑,她看着李庸,责骂道:“不要这样说人家女孩子,这样的才好呢,不做作,娶婆娘就要娶这样的!”
李庸连忙低头称是,余光却看到白应晴对着他耀武扬威。
晚饭过后,白应晴颇为乖巧的争着去洗碗,让蒋大娘又好生夸赞了她一番。
李庸拉着蒋大娘的手坐了下来,裴青也在一旁相伴。
蒋大娘是牛星在这个世界的娘亲,而李庸和裴青没那么幸运,他们前世是孤儿,这一世也是。
蒋大娘也是一个命苦之人,在生下牛星后不久,丈夫便因病去世了。她独自一人照顾牛星,而后来李庸与牛星相认,她又把李庸视如己出。而至于裴青,更加也是不用多说。
她是一个伟大的女性,对于李庸和裴青而言,也是这个世界上无可取代的至亲。
拉着蒋大娘的手,李庸看着她略显斑驳的白发和本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皱纹,心中忽然泛起愧疚之情。
他呼了口气,道:“大娘,现在牛星也离开临海村了,不如您跟着我到安州城里去过日子,那边热闹,也挺方便的。”
蒋大娘听见此话沉默了片刻,而后紧了紧李庸的手,说:“李庸你有这份心大娘很高兴,但大娘在临海村几十年了,啥都习惯了,离不开咯。”
她扭头看向裴青,又说道:“你有本事的话带上裴青吧,他还小,应该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不能一直待在临海村这种小地方。”
“牛星走的时候我也是这样说的,雄鹰要独自飞翔,才能真正的遨游世间。”
“大娘的命已经是注定的了,你们不一样,你们还能干出一番大事,所以说不要拘泥于家长里短的,想做什么就去吧。”
李庸和裴青听到蒋大娘的话均是心头一黯,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
良久,李庸看向蒋大娘,“大娘,你一个妇道人家好会说话喔!”
蒋大娘笑着拍打了下李庸的手臂,“又取笑大娘了,看大娘不收拾你!”
笑声落下,蒋大娘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站起身说:“夜深了,大娘先去休息了,你们也要早点睡呐。”
说完蒋大娘便缓缓地走向门口。
手刚扶至门边,蒋大娘又回头对李庸说:“李庸啊,那姑娘挺好的,你可要好好待人家。”
没得李庸回话,蒋大娘就走开,消失在了门前。
蒋大娘走开了良久,白应晴才从院子里走进来。
“洗个碗要洗这么久?”看到白应晴,李庸没好气地说。
看到李庸的脸色,白应晴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支吾道:“人家是第一次洗碗嘛,肯定会久一点呐。”
说完,她狡黠的眼睛转了转,挺直了腰板,继续道:“再加上你跟蒋大娘许久未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的,我一个外人在这儿不合适,所以才特地留些时间给你们促膝长谈!”
听闻此言李庸眉头一挑,揶揄道:“你还有这等觉悟?”
“我一直很机灵的!”
“哦?刚才吃饭的时候你哪点像外人了?”
“刚才是因为······因为······啊!死李庸!老是针对我!”
才说了没两句,白应晴便暴露出了她的本性。
坐在一旁的裴青看到他们二人又再“打情骂俏”,不禁有些头痛,小手揉了揉太阳穴,他站起身,说:“我也有些困了,你们忙你们的,我先去睡了。”
李庸见裴青也要离开,大声朝着他说:“喂!裴青,看天色还没够九点呢,你睡什么觉!以前读幼儿园的时候你可没这么乖啊!”
裴青却是没理会,他背对着李庸挥了挥手作别,留下了一个可爱却又潇洒的背影。
“靠!小屁孩装什么酷!”看着裴青的身影,李庸骂骂咧咧说了句。
“李庸,什么是幼儿园啊?”屋子里的白应晴听到新奇的词语,忍不住问道。
李庸撇了一眼她,没好气地说:“女孩子家的懂那么多干什么!快点回房间睡觉啦!半夜三更的这么吵!人家村民明天还要上班呐!”
白应晴却是不依不饶,追着李庸问:“上班又是什么啊?”
“你好烦呐!”
“你告诉我啦!”
“不说!”
“说啊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