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长空此刻也已半醉,席间见众师兄妹甚是关爱这小师弟,自己身为大师兄,也不能让其感到生疏。
关切问道“小师弟,你入门不久,师尊身为掌门,平日里诸事繁多,如若在修行上遇到问题,尽可找我。”
江晨风点了点头“谢大师兄,日后若有不懂之处,师弟会去叨扰。”
其余众人则目色复杂的看着风长空,让其感到疑惑。
“师尊,众位师兄师姐,这几日我感知天地万物,心里有些心得体会,不知对也不对,想向诸位请教”
江晨风一脸认真说道。
吕青玄微醺的醉意瞬间清醒,除风长空之外几位师兄也都神情一顿,而四师姐秦红颜则说去厨房看看菜怎么样了,转眼不见。
风长空见几人如此表情,有些不解,但观江晨风尚未进入凡体境,却说感知天地万物有所体会,这都是知物境武者所修之事,怕他误入歧路,有心想要说教一番“小师弟,修炼一道应循序渐进,万不可操之过急,你尚未进入凡体境,此刻应该打好根基,切不可好高骛远。”
江晨风闻言点点头,谦声道“大师兄所言,师弟定当牢记于心。师弟并非好高骛远,我之所以未入凡体境,先感知天地万物。也是思虑良久。
我尚且年幼,根骨未佳,气血如小溪潺流,经脉窄弱无力。
二则大道有路,何止万千,若仅仅拘于前路而固步自封,非我志也。
还有最重要一点,凡体境仅仅是以自身为炉,炼其所有。而这几日师弟感知万物,方知天地之大,万物之玄妙,自身之渺小,我要走出一条属于我自己的道。师尊和大师兄所担忧的,无非是我根基之事,我也深知其重,更不会做出弃根毁茎之事。我弃凡体而感万物,也是为自己基础而为,我所求,以天地为炉,万物为基,溶于自身,成就我道。”
语落再无音。
风长空愣在当场,手中举起的酒杯也迟迟不曾挪动。
吕青玄虽早已心有准备,却也被江晨风所言惊得说不出话。
自这日起,江晨风便独自修行。吕青玄虽然无奈,却也没有办法,将一些武学典籍和五枚洗髓果交给江晨风后便离去,临行前叮嘱秦红颜好生照看,但凡有事,立即通报于他。
四月之春,绿意如画。
无名峰早已退去冬寒之凄凉,一片生机盎然。
一道五彩流光穿梭在无名峰中,惊起飞鸟无数。
江晨风盘坐在一断崖青石之上,似与这天地间如为一物,不分彼此。偶有飞鸟落于头上,却被一道五彩流光赶走。
周围青草也较别处长的茂盛,一朵朵野花更是妖娆争艳,清香异常。
不知过了多久,江晨风一口鲜血喷出,稚嫩的小脸上多了几分苍白。那道五彩流光似焦急般不停在他身边旋转。
而江晨风反而笑了笑,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空“你反应越大,我则越要一探究竟。”
而此话仿佛激怒了上天,一道雷霆直接从天而落,直击江晨风而来。
盘旋在江晨风的那道五彩流光,顿时化成一个巨大无比的圆盘,狠狠与那道雷霆撞在一起。
轰响声震颤整座无名峰。
而上天见一击无效,又落下几道雷霆,依旧被圆盘挡下。天空中雷声一阵轰向,却再也没落下,不久便归于平静。
圆盘化作一道流光,又再次盘旋在江晨风身旁。
江晨风轻抚了下日月盘“幸亏有你,要不然借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此时窥测上天之玄妙。”
日月盘如同一个被赞赏的孩子,落在江晨风手中,轻轻微颤作为回应。
远处一座凉亭上,吕青玄与风长空目眦欲裂的看着刚才一幕,惊的两人下巴都掉了。
风长空颤颤道“师尊,您可曾听说有能挡下雷霆而安然无恙的宝物”
吕青玄失神的摇了摇头,“为师有幸曾见过一件灵器,但也决比不上此物,或许只有传说中的仙器,才能有此威能。最让为师吃惊的,不仅仅是晨风身边的宝物,而是晨风现在所做之事”
风长空理了理思绪,想到师尊的话,本身刚刚稍有平复的心境又猛然一颤“师尊,您是说”!
吕青玄一个禁声的手势,又指了指上天。
风长空才猛然惊醒,想想刚才要说出的话,他可没有小师弟那样的宝物,如果雷霆劈向他,自己定然魂飞魄散。
“你这小师弟,所做之事,所走之路,都是前无古人所为,我这个当师傅的,也是有心无力,张老道啊张老道,不知道你那师兄看到此景,可还敢教这个孩子。”
吕青玄摇着头,身影一闪,消失在无名峰。
风长空看着远处的江晨风,想起当日曾对他说过的话,脸上一阵燥红,转身也离开无名峰。
春去秋来,轮回不歇,转眼七个寒暑已过。
苍国皇城中。
皇帝赵德义踱步正阳殿内,脸上满是寒意和焦急。
殿下文武百官也均神情严肃。
“前方军报”
一太监急忙忙跑进正阳殿,跪在殿内。
赵德义闻声,大声道“快念”
“臣天元州太守刘秉义叩死禀报,正德三十五年六月初五,大江国鹰啸军二十万人,突袭我天元州巨石城,城主韩千江与十万守军将士血战一天一夜,无人一人生还,巨石城破。隔日,大江国虎威军十五万人又攻打我寒江城。臣亲率十万将士与寒江城守军六万人血战一天,歼敌四万,自损三万有余。现虎威军已退去。臣驻守寒江城中。寒江城原城主吴广龙弃城逃跑,途中被俘,臣将其斩杀。其头颅高挂在寒江城门之上,以儆效尤。臣担心此次虎威军未得手,必会卷土重来,望吾皇尽快派援军支援。臣刘秉义叩拜。”
赵德义满脸怒容,咬牙切齿道“好你个大江国,欺人太甚。”
殿内群臣惊愕一片,丞相王道通躬身道“皇上,当务之急,应速速调集军马,火速支援天元州各城。并且通知天元州各大宗门,派其门中弟子前往各座城池御敌。”
赵德义点了点头,“宣威武王进宫”
正德三十五年六月初十,威武王夏侯霸领兵五十万前往天元州。
苍国,迎来了长达数年的征战之中。
天苍州往西百里外有一盘龙山,山中道路荒草丛生,似许久无人来过。天苍州人只知此山乃一荒山野地,却很少有人知道,盘龙山正是几十年前,在整个苍国掀起腥风血雨七煞的旧址。
盘龙山顶此刻站着三个人。
为首一人乃是昔年七煞主楚傲风之子楚破天。
楚破天站在昔日七煞旧址上,看着残壁断垣,想起幼时记忆中曾经的七煞,心中恨意滔天。
冷声对着身边一人道“大风国有何消息传来”。
一青袍中年人回道“禀主,三煞传来消息,苍国主派威武王领兵五十万驰援天元州。此刻两军对峙在巨石城外。”
楚破天点了点头“给四煞传信,计划可以开始了”
青袍中年人点了点头,转身不见。
“四十年了,整整四十年了。昔日你灭我一宗,我若不灭你一国,怎解我这四十年日夜如刀割的仇恨”。
楚破天恨声滔天,在盘龙山顶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