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
风长空手持一杆银色长枪,枪长九尺,枪身呈银色,遍布着龙鳞般的刻纹,枪头银光耀眼,隐约可见一龙头怒目而视。
枪尖寒芒乍现,斜指向天。
风长空如若一尊战神,阵阵滔天威势席卷四方。
“你大师兄银龙霸枪都拿出来了,看来,他已把你小师弟当成真正的对手了。”
吕青玄抚须轻笑,脸上的皱纹也仿佛淡了许多。
熊开山伸出大拇指,朝着沈秋枫比划。
沈秋枫苦笑,知道他什么意思。
幸亏将大师兄推出去与小师弟比试,要是自己两个上场,那就好看了。
江晨风见大师兄将“银龙霸枪”祭出,笑容更胜,身体忍不住轻颤,他太需要战斗,一场真真正正的战斗,而风长空一直顾忌自己,始终不曾全力以赴。如今将成名多年的武器拿出,已把自己真正实为对手。
一名知物九重的强者全力爆发,他怎能不兴奋。
气势毫不保留,身上刚才肉搏时已破碎的衣衫顿时化为碎片,漏出赤的上半身,一双眸子中那熊熊的战意急欲喷出。
江晨风右手轻轻转动,碎裂在地面上白色巨龙的冰块徐徐飘到半空中,化成无数把冰锥,直指风长空。
随着江晨风一声令下,漫天的冰锥急射向风长空所在位置。
风长空手中长枪舞动,身前半丈内如同一个气流急速转动的漩涡,任漫天冰锥爆射而来却始终未进分毫,纷纷被击落成冰渣,留下一地晶莹。
而地上的冰渣却犹如活物,渐渐攀上风长空的两条双腿,腰间,将其包裹,牢牢冰住,让其不能移动。
江晨风身在半空,右手高举,四面八方不知何时飘来无数水滴,在他手中形成一把一丈多长的宽背大刀模样。
而这把水做的宽背大刀肉眼看见的逐渐成冰,成了散发阵阵寒气的寒冰巨刀。
江晨风身形与手中的寒冰巨刀相比,显得如此娇小,巨刀之重,何止千斤,却不见江晨风有一丝吃力,挥起手中寒冰巨刀猛劈向风长空。
寒冰巨刀夹带着破风之声,转眼已至风长空头顶。
一道银色抢芒如若游龙,挡住寒冰巨刀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而包裹住风长空已到半腰的冰层,瞬间被余震之力震裂,脚下的地面顿时形成一个深陷半丈的巨坑。
感受着手中银龙霸枪抵挡这一击传来的后劲之力,风长空怒喝一声,长枪用力一挑,将寒冰巨刀连同江晨风挑飞出去。
双脚发力,风长空如同炮弹般举枪便向江晨风刺去。
枪出如龙,冰刀狂舞。
两人在练武场上激斗百招不分彼此,大汗淋漓。
看的场下众人直呼过瘾,尤其二师兄熊开山喊的最为大声。
风长空手中银龙霸枪发出一声枪鸣,声似龙吟,直指江晨风。
“银龙出海,破长空。”
银龙霸枪枪尖银芒闪耀,一股霸绝无比的枪意仿佛能刺穿万物。
江晨风神色凝重,挥刀抵挡。
但这股枪意太强,直接刺穿寒冰巨刀,枪芒瞬间刺向江晨风胸前。
眼见枪尖就要刺中江晨风,却发生诡异的一幕。
那无比霸绝的一枪,居然刺空了,练武场上,也不见江晨风的身影。
风长空虎目微眯,手中长枪紧握,练武场上只剩下他与那把断成两半的寒冰巨刀,再无别物。
周围众人也是无比纳闷。
远处凉亭中的吕青玄却失去往时的淡定,双眼死死看着练武场上的某一个角落。
感受着四周的动静,并无任何异常。
风长空此时也苦思不解,正当他寻找江晨风的身影时,迎面一阵轻柔的微风悄悄吹来。
顿时汗毛竖起,银龙霸枪连续刺出,一声声金属碰撞之声尖锐刺耳,风长空连退数步,持枪右手也被震得隐隐发麻。
但却仍不见江晨风身影,只是偶尔起风时,风长空都如临大敌,手中银龙霸枪不断挥出,仿佛在抵挡无形利器,发出阵阵刺耳之声。
不消片刻,风长空气喘如牛,衣衫上便布满一道道割痕,却无一丝血迹。
长叹一声,手中银龙霸枪狠狠插入地面,风长空一屁股坐在地面上“不打了,不打了”。
而在他的前方不远处,江晨风的身影突然隐现,依旧面含笑意,周围一股无形的天地之气盈盈环绕,随着他的出现渐渐散去。
秦红颜不知何时走上练武场,手中一壶烈酒抛向席地而坐的风长空。
接住酒壶,风长空大口灌了几口,喘着粗气“你这小子,居然将天地之道领悟的如此精深,身体溶于其中而不现,又借风势隐藏以气为刃,且刀刀力可万斤,如果再打下去,我只能疲于抵挡而无还手之力。”
又痛饮几口,风长空缓缓站起,脸上满是欣慰之意,拍了拍江晨风肩膀“此战过后,天苍州,不,整个苍月国,知命境下,无一人是你之敌。”
江晨风附身一拜“谢大师兄赐教。”
天苍州西北之地有一山,名为明月山,连绵百里,奇景无数。
明月山中有一一寺,一为千年古派明月,在天苍州赫赫有名,是四大千年古派之一。
还有一寺,便是天苍州内唯一的一所寺庙,清明寺。
清明寺坐落在明月山最北边的一座矮峰上,寺庙中只有寥寥几十人,平常香火也不旺,寺中众僧主要靠着种点粗粮蔬菜生活,每月明月都会接济一下,日子过得倒也不算太过清苦。
这一一寺虽然都同在明月山中,但关系却异常的好。
明月中历代主都严令弟子对清明寺中僧人要以礼相待,有求必应。
清明寺中僧人也经常会去明月中帮助修缮房屋,干些重活。
此时的明月中,各峰弟子忙碌异常,因为再过三天,便是十年一次的天苍会武,作为东道主的他们,一个个兴奋异常,正忙里忙外的打扫各处。
“快看,是苏青师兄,苏师兄在这次中比试排名第一,这次天苍会武,一定会大方光芒。快看,苏师兄冲我笑了,好帅啊。”
两名犯了花痴的明月的女弟子,看着远处一白衣青年,面含娇羞,春色荡漾。
白衣青年见两人看向自己,礼貌一笑,便匆匆离去。
揉了揉笑的发僵的脸,苏青长叹一声,这长的太帅,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走到一山边庭院处,见几个僧人正在修葺院墙,苏青漏出一抹坏笑,捡起地面上一颗石子,朝着一僧人屁股急射而去。
而那僧人头也不回,在石子离后背五寸时右手突然伸出两指将石子夹住。
僧人将左手中工具放下,这才转过头,见是苏青,年轻的脸上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和身边的其余几位僧人说了几句话后,便和苏青向远处走去。
“臭石头,你说你师傅要是知道你在这里偷喝酒,会怎样惩罚你。”苏青坐在一青石上,手中酒壶轻饮几口,笑着看向身旁的年轻僧人。
年轻僧人法号悟石,乃是清明寺中悟子辈的弟子。
“酒是酒,酒非酒,我心清明酒是水,余有半念自醉人。”悟石也不看苏青,大口喝着壶中之酒。
“假正经”
苏青笑着摇了摇头。
“这次天苍会武,你们清明寺依旧不参加?”
悟石也不言语,依旧喝着酒,仿佛苏青所说之事,和他毫无关系。
“你实力远在我之上,更是清明寺百年难有的奇才,要不你还俗,来我明月,你可是知道的,我明月的师姐师妹个个美若天仙,不比你整天对着木鱼佛珠要强上许多,你要不好意思说,我亲自去求圆通方丈,怎么样,是不是心动了”。
苏青满脸笑意,眼中尽是挑逗望着悟石。
“这位失主,去年你屁股上的伤疤是否已忘,如果不曾记起,贫僧愿意在再留下一道忏悔的痕迹,让你感受当初的回忆。”
悟石双眼清明无邪,却看得苏青后背发凉,浑身一机灵。
想起去年他捉弄悟石,将明月一女弟子的丝帕放在其枕头旁边,事后被悟石以切磋之名,倍加照顾,尤其屁股,三天不敢坐躺。
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屁股隐隐生疼,是真狠啊。
“我听父亲说,那邪物,这段时间越来越不安稳?”
苏青脸上露出少有的严肃,猛灌了一口酒。
而悟石手中之酒却迟迟未曾再饮“我清明寺数百年镇守此邪物,可是到了我这一辈,终究难逃宿命,破封,不远矣。”
两人再无言语,看着远处依稀可见的清明寺,久久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