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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亨利·马蒂尔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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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近三百个奴隶小孩被买来的时候,他们就被告知主人的名字叫亨利·马蒂尔达。直到小孩子们只剩下二十一个,他们才第一次见到他们的主人。

    亨利·马蒂尔达是个三十出头的瘦高个男子。他有着鹰勾般的高鼻子和深邃的眼神。当孩子们被他注视的时候全都屏住了呼吸战兢兢,这是可以决定他们生死的男人。

    亨利扫视面前站成一排的小孩,眼中有着些许无奈与欣慰。那眼神就好像一个濒临破产的牧场主,突然发现了自己牧场中居然还有二十一只品质不错的羔羊。这些是他的财产,是他的希望。因此,亨利·马蒂尔达发表了一番还算热情洋溢的简短演讲。

    “孩子们!很高兴认识你们。我就是你们的主人,亨利·马蒂尔达。马蒂尔达家族是一个有着光荣历史的角斗士家族。你们应该很庆幸能够成为马蒂尔达家族的一员,因为我将赐予你们力量以及荣耀!你们需要回报我的是你们的勇气与忠诚。马蒂尔达家族的荣耀就是你们的荣耀!马蒂尔达家族的希望就是你们的希望!”

    亨利说完,再次用眼神扫视一遍面前的小孩。他当然不指望这些小孩给出热烈的回应,不过他对自己的演讲很满意。

    随后他就让自己身后侧的管家点了一遍名字。管家拿出一沓羊皮纸,这是面前所剩下的孩子们的奴契。每一个被叫到名字的小孩都被要求举起胳膊示意。亨利听的很认真,似乎想一次记下所有人的名字。

    等到点名完毕,他又向另一侧的一个黑壮汉耳语了几句。黑壮汉大概四十多岁,个头不高,走路的时候似乎还有点跛。但是他非常的强壮,仅仅露出的胳膊就好像两根粗壮的铁柱。他的眼神非常锐利,每一个被他注视的小孩都感觉眼睛被针扎了一样有种刺痛的感觉。亨利跟他说话的时候,他微低着头,认真的聆听。

    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亨利拍了拍黑壮汉的肩膀,朝身后漂亮的庭院走去。凯撒注意到那漂亮的庭院二楼有一个漂亮的妇人出现,只简单的扫视了一下操场就自顾自的转身离开了。两个侍女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着妇人走了。

    黑壮汉等亨利消失在庭院大门后,才转过身来开口说话。

    “全部听好了,我叫汉莫尔,你们需要称呼我为教官。我将教会你们修炼的方法,负责你们所有的训练。现在,都给我绕着操场跑起来,我不叫停,所有人都不许停下。快点,快点,跑起来。”

    孩子们被他的气势和低吼声吓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撒腿就跑,场面一度乱哄哄的。凯撒自然知道长跑不能一开始就猛冲,因此他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保持自己的节奏,这一下子就使得他落在了队伍的倒数二三位。即便黑教官呼喝怒骂,他也尽力保持节奏,不敢发力狂奔。

    艾米莉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他身边,想拉着他手臂跑快点。凯撒反手拉住了她,摇头示意她不要跑那么快,并把怎么控制跑步节奏与调整呼吸的方法教给她。就这样,两人并肩坠在队伍的后面。

    第一圈,第二圈,第三圈,即便操场不大,也有人开始掉队。这些初期用力过猛的小孩在汉莫尔怒骂下不敢停下来,跑的异常狼狈。

    凯撒和艾米莉已经慢慢的跑到队伍的前面。有些小孩不想被超越,咬牙支撑,汗水开始打湿他们的厚麻衣,完全不如凯撒两人那么从容。

    汉莫尔很快注意到两个人,不过他什么都没说,也没有教其他小孩该怎么跑。这些都不需要教,跑的多了自然就明白了。不明白的笨蛋不是累死就是在未来被人在角斗场上杀死,都是活该!

    亨利没有理会汉莫尔的训练,直接来到后宅。那个在二楼出现过的美艳妇人正在等他。

    他从侍女托盘中拿过一个水晶杯,侍女赶紧给他倒上一杯葡萄酒。亨利狠狠的喝了一大口,这该死的天气实在太热了。

    美艳夫人叹了口气,轻声说到:“真的要走么?”

    亨利咽下一口酒水,端着水晶杯走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腰身坐到矮榻上。

    “嗯,事情都办的差不多了。你安排人将行礼打包,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哎……,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罗马?”

    “露西,很抱歉。我知道你舍不得离开罗马,但这是最后的办法了。自从父亲走后,马蒂尔达家族的名头已经不怎么管用了。如果债务再拖欠下去,我怕到最后我们会变得一无所有。趁现在还有一丝情分在,他们不好将事情做的太绝。”

    “可是,可是这庄园卖的也太亏了。咱们这个家虽然偏僻了一点,但是地方大,建筑也算豪华,最差也能值五万金币的。现在拿来抵消四万金币的债务,实在太亏了。”

    亨利把酒给露西喝了一口,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也不算亏,如果不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他们敢把这个宅子压价到三万甚至二万金币。不过这样也好,债务还清,再也不用面对那些面目可憎的追债者。卖掉角斗士和家中值钱物件的钱还有五千金币。这些钱足够我实施自己的计划了。在西西里,只要我们不追求太奢华的生活,应该可以过的很好。”

    露西皱了皱眉,觉得自己的丈夫把希望放在一群小毛孩身上实在太过离谱,她觉得需要最后再劝丈夫一次。

    “亨利,真的要这么做么?我觉得克里斯不应该卖掉的。他已经是骁将了,再锻炼一两年他完全可以挑战冠军角斗士。如果成功,以他的人气,赚的钱足够家族开销了。”

    亨利听到克里斯的名字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转头目视露西。露西眼神有些躲闪,开口似辩解般的说道:“我也是为家族考虑,克里斯的资质是不错的。不是都说一个家族拥有一名冠军角斗士,足够支撑一个角斗士家族的基业么?”

    亨利站起身叹道:“克里斯的资质确实不错,但是解决不了家族的困境。一个是因为我们没办法再拖延债务。第二个原因嘛,仅仅凭借一个冠军角斗士是没办法振兴家族的。角斗士家族要得到荣耀和发展,必须参加角斗士大赛。我们最少需要十个骁将。可是现在,家族中只有四个骁将,能算不错的更是只有克里斯一个人,其他的都不行。如果不能下定决心,只要克里斯死亡或者失败一次,马蒂尔达家族离覆灭也就不远了。”

    亨利拿过酒杯喝了一口,继续说到:“趁着现在克里斯还有些名气,可以卖个不错的价格。至于其他的角斗士,老的老伤的伤,根本就是废物,正好一次卖掉换一些金币。露西,相信我,我的计划一定能成功的。”

    亨利越说越激动,酒水都从杯子中洒了出来。他将酒杯往侍女怀中一塞,开始手舞足蹈滔滔不绝的讲解自己的计划。

    “露西,你知道么。我花了五年的时间研究过近百位冠军角斗士的资料,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你知道么?超过九成以上的冠军角斗士都有过从小修炼的经历。我算了一笔账,从小精心培养一名角斗士虽然很花钱,但这是完全值得的。我们有汉莫尔,他虽然腿瘸了,却也是曾经的冠军角斗士。有汉莫尔做教官,给他们充足的伙食再加上武器的破损之类,一个小孩一年花费不会超过二十个金币。只需要五六年的时间,这些小孩都能成为合格的角斗士。到那时候,马蒂尔达家族重新崛起的时机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