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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赶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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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看那山中老树,抽芽黄叶,再望那山泉之水,春满秋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秋叶纷纷飘落,冬雪噗噗盖地,春风吹绿旷野,酷日炎炎灼人,时间就像流水,平时觉得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而这一天一天的日子汇集起来,就是岁月,岁月在每个人的身上都留下了痕迹,整个学堂之中除了老张,其他人都随着岁月流淌,而变化也是无常。

    今日课堂之上,先生给我们讲完了课,问我道:“英豪,你来学堂有多长时间了?”

    我心中暗自一算,答道:“先生,英豪来学堂受先生教诲已经有十三年了。”

    先生点了点头:“是十三年了,如今你学以有成,可以去实现自己的理想了。”

    如今我也从一个小毛孩长成了英俊潇洒的年轻人了,这么多年来我的寒窗苦读,终究就要到检验自己的时候了。

    先生继续说道:“你是我的得意门生,今年八月乡试之中,望你能一举夺魁。”

    乡试每三年才一次,逢子、午、卯、酉年举行,所以一旦不中,还得等上三年,这三年又三年,得意了多少豪杰?又白了多少少年头。

    临别先生送了我一件东西,称能防身,名叫伏魔刀,其实也就是一巴掌长短明亮闪闪的匕首,先生还说了,这伏魔刀是昆仑玄铁打制,能够防身辟邪,我便高兴的收下了。

    如今正是八月时分,正值秋高气爽,我拜别先生,踏往省城赶考,今年参加乡试,本学堂只有我一人,往年都有两三人结伴而行,临别时,先生交待:万事小心。

    省城离同州县有三百里之遥,走路约莫四五天既能到达,完全能赶得上乡试的时间。

    拜别先生之后,我已打点好行李走了约莫三个时辰之后,已经远离了通州县城,此时已踏入荒芜人烟的野林之中,除了一条官道,四周都是荒野。我感觉有些口渴,细听发现前方有流水的声音,想必有一条河,正好可以喝点水解解渴。

    根据水流声的方向,我爬过两道岭,走了十里路才发现水源,听觉太过灵敏也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就像现在,还以为河只在不远之处,谁知道跑了这么远,走了这么久才到,真是好听觉必须得配上好体力,否则身体就被拖垮了。

    来到河边,这水真不错,清凉透彻,叮咚急流,浅水之中有数十条小鱼儿欢快的游来游去,水清的简直让人觉得鱼儿只是在空中悬游一般,毫无依托。我捧起一弯水,迫不及待的吸进口中,哇,甘甜滋润,顿时消暑解乏,精神一振,心情也开阔了许多。

    我坐在河边的石滩上休息一下,顺便欣赏一下周围的美景,待会儿再赶路不迟。

    我望了望四周,真是美:

    翠竹青青密成林,群禽放音赛百灵,水中鱼儿齐起舞,漫山遍野我独行。

    我陶醉于山水之中,却发现远处有一个白色的东西横在河边,十分怪异,虽然我的眼力不错,但是由于隔得确实有些距离,所以不能看出来到底是个什么,我站起来向白色的东西走去,看看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等到了边上才发现,竟然是一个人趴在河边,不知生死,我将他翻过身来,见是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穿着素白色的长衫,不知因为何故倒在地上,双眼紧闭。我抬起他的头,才发现后脑勺鼓起了一个鸭蛋大的包,我用手指在他的鼻子下试探了一下,还有一点微弱的气息,还活着。

    我将他扶起做好,找来几个树枝搭了一个简单的架子让他靠起身来,从河里舀了点水,掰开他的嘴喂了一点下去,然后掐了掐他的人中穴。

    过了一会儿,那个年轻人忽然猛烈的咳嗽了两下,然后睁开眼来望了望我,又虚弱的闭上眼,深深的呼吸起来。

    终于醒了过来,看样子并没有受多大的伤,我便问道:“你是何方人士,为何来到这荒野之中,又为何昏倒在这里?”

    那年轻人听我说话,又慢慢睁开双眼,道:“我是木川县河青村人,读了几年的书,准备去省城赶考,因自小体弱,赶了路急来到这里,又无人烟,饥渴难耐,想到河边找点水喝,谁知道体力不支,突地一下两眼一黑晕了过去。看来是你搭救了我,我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原来也是赶考去的书生,难怪会走到这里,我先开始还担心遇到什么妖怪了呢。

    我说道:“不必谢,不管谁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不会袖手旁观的,就你一个人吗?对了,你脑袋后边怎么有个大包啊?”

    年轻人听我一说,伸手向后脑勺摸去,只见他一碰到,立刻身体哆嗦了一下,脸上露出疼痛的样子,嘴里“啊呀”叫了一声。然后又是满脸茫然,说道:“这个怎么会有个大包呢?难倒是我摔的吗?”

    我说道:“不像是摔的,而且我见到你的时候,你是趴在河边的,要摔也摔前头,包怎么长后脑勺去了呢?”

    年轻人也是一脸的迷糊,也说不清个所以然来。

    忽然他好像想起什么来,两眼到处寻找,手也在四处翻腾,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我问道:“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

    年轻人道:“我的包袱,我的包袱不见了,你看见我的包袱了吗?”

    我站起来四处望了望,摇了摇头道:“这里除了你和我之外,没有什么其他东西了,我肩上的包袱是我自己的,我可没动你的东西。”

    年轻人显得十分焦急,道:“我有包袱的,里面有书笔,还有赶考食宿所用的银两啊。”

    我安慰了他一下,帮忙在四周又转了一圈,还是什么都没有。

    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说道:“别找了,也许早就没了。”

    年轻人道:“什么?你为何这样说?”

    我道:“你根本就不是体力不支晕倒的,你一定是被歹人一棍子给打晕了,抢走了你的包袱,看来这里有专门打劫的家伙。”

    年轻人“啊”的大叫一声。我继续说道:“看,你那后脑勺上的大包我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你向前趴倒在地上,后脑能摔出这么大个包,可能吗?”

    年轻人低头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道:“有可能,我记得当时自己明明弯下腰来喝水,突然两眼一黑就晕了,身体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脑袋摔成这样啊。”

    我道:“所以说,一定有人看上了你的钱财,所以打晕你,抢走了你的包袱。”

    年轻人露出愤怒的面容,道:“竟然有这样的歹人,光天化日之下打劫一个弱书生,算什么好汉?”

    我笑道:“这样的人哪里会是什么好汉,就是一群匪盗而已;呐!不过你现在走运了,正好我也是去省城赶考的,不如我们结伴而行,相互都有个照应,我还有一点盘缠,节省着用,应该够了吧。”

    那年轻人顿时感动的大哭,赴倒在地,千恩万谢。

    我连忙又将他扶起,道:“大家都是苦读寒生,不必多礼。”

    年轻人这才起来,道:“敢问恩公尊姓大名?”

    我道:“不敢,我姓石,名英豪,同州县人。”

    年轻人道:“在下名叫杜喜,十八岁,今天能碰上恩公您,真是三生有幸。”

    我道:“大家都差不多大,别恩公恩公的叫的我浑身都不自在,就叫我石英豪好了,我就叫你杜喜,呵呵,杜喜这名字挺有意思的。”

    杜喜道:“我爹他是老年得子,他本以为自己将要绝后,后来我娘终于怀了我,他大喜过望,便将我取名杜喜。”

    我点了点头道:“是这样啊。”

    杜喜的身子还有些虚弱,我道:“杜喜,你先在这里休息休息,待身体恢复了些再走不迟,现在我去找点吃的来,看你身体如此虚弱,得补补身子才能继续赶路。”

    杜喜道:“好吧,可是这里没有人烟,你去哪里买吃的来?”

    我道:“谁说要去买吃的?在这荒野之中,一切吃的,都要靠自己动手取来,你不要管我,只消在这里坐着养养神,我一会儿就回来。”说罢,我便朝山林深处走去。

    我入了深林之中,前方有一大块茅草丛,那茅草丛竖立起来比人都高,一大片一大片的,茅草中能听见“咕咕”叫声和草得摆动,一看便知草丛里肯定有东西。

    我悄悄的靠近过去,掰开一片茅草,也许我太莽撞了,一阵很大的“扑啦啦啦”的声音在我四周响了起来,然后看见有近十只的竹鸡从草丛里笨拙的飞了出来,好家伙,全让它们给跑了,如果我能飞的话非得拽两只下来不可。

    但我再向前走了几步却毫不失望了,眼前那一堆堆的草垛子上零零散散有二三十只竹鸡蛋,淡淡的蓝蓝色的蛋到处都是,看得人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我走过去捡了五六个,心想这么多应该够我和杜喜吃一顿的了,多了也不要拿了,怎么说这也是竹鸡的东西啊,我就是一个强盗而已,不过我算是一个有良心的强盗了。

    有了这些蛋就行了,我退出草丛往回走,我把竹鸡蛋小心的揣在包袱里,生怕它碎了,用衣服裹了裹,走路都小心翼翼,万一被啥玩意儿给绊摔了跤,即对不起竹鸡也对不起自己啊。

    回去的路上又有一个小惊喜,我竟然在一个横倒在路旁的大树段上发现了花蘑菇,这种蘑菇我非常熟悉,想当年小的时候在家乡和大人们在山上经常采摘这种蘑菇,肉多鲜美,滑溜清新,十分好吃。我刚才来的时候咋没发现哩,上天真是对我不薄啊。我连忙采了许多蘑菇放进了包袱里,这下回去可以享受享受大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