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历1月15日上神节。这是圣地王国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之一,其隆重程度甚至超过了1月1日传统交年的正元节。上神节是神昊为记念天神设立的,如今五国中只有圣地王国和青月王国保留了这个节日。特别是圣地王国每年的上神节都会举行隆重的祭祀仪式,宫中、民间还会举办盛大的灯会庆典。
一大早,明贞神皇就率领文武百官来到天堂塔前。明贞神皇和所有官员皆穿大礼朝服,以示对天神的敬重。沿着龙都的中轴线,天枢门、天皇门、天宫门,全部大开。天心街、天水桥直到天堂塔前,每隔五步都有御林军在道路两厢挺胸侍立。所有人都在等候天神山的使者。按惯例天神山每年都会派使者来主持上神节的祭典,一般会提前几天到达。今年直到昨天天神山才派人带来口信说,圣光神侍今年有特殊安排,天神山的使者要祭典开始前才能到。明贞神皇、应天太子和几个知情的大臣猜测可能和末世天书有关,没准是末世天书的破解有了什么突破。自上次贡布神使带来末世天书的消息之后,至今都没再有新的消息传来。
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从前方传来,十几匹马从天宫门一路小跑过来,前面三匹马,中间的马上是一位面色红润的老者,右边马上是一位方脸细目的中年汉子,左边马上是一个十四、五岁面容清秀的小姑娘。老者和中年汉子,明贞天皇都认识,一位是门措长老,一位是贡布神使,小姑娘不知是何许人,竟会陪在门措长老的上首。领头的三匹马之后是两位身材高大的神卫。再后面是十二个全副武装的狼骑兵,胸口绣着巨大的狼头,背披血色披风,个个虎背熊腰、精神抖擞。除明贞神皇外,太子和文武百官全都起身迎接使者。三位使者快步上前与明贞神皇见礼,门措长老口中连连致歉让神皇久等。
明贞神皇笑道:“门措长老,都是老朋友了,不必客气。圣光神侍这么安排我想一定是有他的深意。几位神使一路奔波多有辛苦,先坐下来喝杯茶休息一下吧。”
门措长老摆摆手道:“陛下,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开始祭典吧,免得误了时辰。”
明贞神皇点点头:“也好。”随后神皇指着门措长老旁边的小姑娘问:“门措长老,贡布神使我们上次已经见过面,不知你旁边的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门措长老神秘地笑笑道:“陛下,她叫卓玛,是圣光大人为此行指定的特使。祭典之后我再给陛下详细介绍。”
明贞神皇明白此处人多嘴杂,有些话也不便多讲。他起身宣布祭典开始。
赞礼郎高声传赞:“天神祭典仪式开始——”
天堂塔的大门缓缓打开。太常和内侍太监们在塔内早已将供案、祭品准备妥当。天堂塔一层大殿的中央矗立着一块巨大的玉石,玉石四周雕刻着二十四幅神昊当年带领众人攻占、治理神之岛的故事。正中的一幅雕刻着五位主神赐予神昊及其五个子女神圣血脉,神氏家族自此成为神族的故事。玉石前摆放着一张长三十尺,宽三尺的长条花梨供桌,供桌上摆放着满满的祭品,有四季果蔬、五谷杂粮、牛羊六畜、九色糕点,以及各式各样的圭璧币帛。十二名乐官分立在大殿两侧奏响祭乐,一时钟鼓齐鸣,琴瑟相和,甚是庄yan肃穆。
明贞神皇与门措长老主祭。明贞神皇进表,门措长老焚香。除赞礼郎、侍奉的内侍太监以及乐官之外,大殿内只有明贞神皇、应天太子、门措长老、卓玛特使、贡布神使五人。应天太子站在明贞神皇身后,卓玛特使、贡布神使站在门措长老身后。凉太宰带领百官在殿外陪祭。进表焚香完毕,赞礼郎站在门口高声唱礼:“跪——,拜——”明贞神皇、应天太子、门措长老、卓玛特使、贡布神使,以及文武百官纷纷下跪行叩礼。“再拜——”众人再次叩首。“三拜——”众人三次叩首。随着赞礼郎礼毕的传赞,众人这才起身。
天堂塔二层供奉着诸神,谷神、工神、山神、水神、风神、雨神、电神、雷神、龙神等等。三层是茶歇休息的地方。四层到八层,分别供奉着光明之神、死亡之神、生命之神、大地之神和天空之神五位主神。光明之神头带冠冕,背生双翼,容貌英俊,手持一柄巨大的圣火之剑;死亡之神鸟头人身,浑身漆黑,唯有双目血红,手持一把死亡之钩;生命之神是一位女性形像,面容娇艳,体生青鳞,手持一棵生命之树;大地之神雌雄同体,女性面目慈祥,怀抱白鹅,男性面目凶恶,手持权杖;天空之神即众神之王,亦称天神,手握闪电,脚踏天龙,面目之上只有一只巨大的黑色眼球,状若思考,龙晶雕成的眼球上时有紫光闪动,看上去神秘莫测。九层供奉着混沌神,宆顶之上用明珠玉石打造出无尽星空,宆顶之下大殿之中空无一物、一片虚无。虚空代表着天地之始,混沌之初,所以也称混沌神。
自二层以上的祭典活动,只有为数不多的人可以参加。以明贞神皇、应天太子、门措长老、卓玛特使和贡布神使为主,还有凉太宰、颜太常带领着几位官员陪祭,赞礼郎、内侍总管等负责礼赞侍奉的人员随行,其余文武百官均在殿外等候。
祭典完成后,明贞神皇在天龙殿二层的万象厅大宴群臣。万象厅宽阔明亮,百余人同时摆席饮宴,也不觉拥挤喧闹。大厅中央的玉石台上有乐师和宫妓歌舞助兴。明贞神皇面南背北坐在御席主位,门措长老、卓玛特使和贡布神使在上首相陪,应天太子、凉太宰、颜太常在下首相陪,其余文武皆按品级、职位坐定。宫女太监将冷热菜肴像流水般地摆了上来,有宫中秘制,有地方特贡,有琼浆玉酿,有山珍海味,肥的宝鸭,廋的鹿筋,荤的龙首,素的金瓜,五尺多高的金丝香芋宝塔只能摆在席下,覆着荷叶的清汤中有鲟鱼摆尾游动,每道菜都下足了功夫,堪称奇绝。陪侍在神皇身边的神使和官员,虽然都见多识广,却也不住啧啧赞奇。神使和官员的话语中或许还有恭维之意,卓玛特使却完全是天性外露,每上一道菜她都会很兴奋地发问:这道菜叫什么名字?那道菜怎么做的?这个金丝为什么能爬那么高?那条鱼是不是还活着?两位神使对美食并无研究,勉强应答很难让她满意。明贞神皇今天的兴致很好,这个长着一对大眼睛天性淳朴的小姑娘很对他的胃口。他指示应天太子回答卓玛特使的问题,有回答不上来的他还会亲自解答。两位神使见神皇高兴,对卓玛特使有失礼的地方也就呵呵一笑,并未制止,看上去他们对这位少女特使颇为宠爱。
这顿饭由于群臣要向明贞神皇和天神山的使者祝酒,群臣之间也要相互敬酒。因此这顿酒宴热热闹闹一直持续到未时才结束,期间不乏有豪爽放纵之辈喝到胡言乱语或栽倒在地。上神节群臣喜庆欢聚,明贞神皇让大家开怀畅饮,偶有失礼之处并不责怪,一律让人扶到偏殿休息。明贞神皇这边除卓玛不饮酒之外,其它几人都知道一会还有要事商议,所以彼此只是意思一下并不多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