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尊_天蚕土豆_歪小说 > 其他小说 > 独行于道 > 初入道门
    朝雾弥漫在初收稻茬之上,极远山峰之间开始冒出道道霞光。此时坐落金屏山下的邬仓镇开始熙熙攘攘有了烟火气。

    早点铺招呼声此起彼伏,街角馄饨铺前几方小桌坐着唏唏呼呼的食客。

    其中一位不惑岁数的汉子对着旁边大口吞咽的半大小子焦急苦相道:“你个憨货怎滴就晓道吃吃吃,耽搁道仙收徒打断你的腿。”

    半大小子大口进食,充耳未闻。

    旁边的食客打趣道:“老哥,你这娃都能娶妻生子了,还往上送呢?”

    老汉脖颈一拧道:“凭甚不成?道仙收徒重看机缘嘛!俺这娃机灵着呢。“ 话音刚落。

    旁边传来一声:“爹,俺还能再来一碗不?”

    求财求命求富贵,

    修道修仙修长生!

    方圆万里就数金屏山道场香火鼎盛,山上清临派得道高人术法颇为了得,上山求道之人络绎不绝。邬仓镇依山而建,做着求道俗人的食宿买卖,也供着山上神仙们吃穿用度生意,山上神仙们交割钱两及时足额,镇上的孩童时不时被慧眼识珠带上山去,学文,习武,运气好的被看出有仙种,可以拜师修道。镇上百姓对清临道人那叫一个敬仰如仙,如若面山不成心地啐口吐沫都觉得是莫大的罪过。

    金屏山位于屏山山脉的主脉脉眼之处,风景秀丽,灵气磅礴,端的是一处修道成仙的宝地。 方古此山见得日,诸峰无雨亦生。 朝阳初露,巍峨峰,峭壁生辉,山上山林消雾散,虽是深秋,但漫山翠绿,处处掩映着雕檐玲珑的巍峨道宫。

    自下仰山而望,天阶条石极其厚重层层递进 ,直通主峰山顶,拾阶而上,半山腰处阶梯渐收渐窄,阶旁一棵蓬勃峥嵘古松挺然屹立,最是惹眼。这棵古松自清临立派就已存在,逢灾受难,经磨砺劫,千年来受过世俗王朝兵士地刀劈剑砍,受道宗鬼士地术法击打。伤痕累累,瘢迹重重,却依旧屹立上山主道山门处。树下松根延伸盘结,一个面容清朗俊逸的黄口道童坐在上面,愁眉苦脸地望向拾阶而上的三两人群。

    “仙童,大清早就看山门呢?早课习完没有?”一个阶上挑框送菜的镇民打趣道。

    这名道童顺音而起,拍拍微麻的双腿道:“没呢,伯伯,这就去啦。“

    “哎呦,老汉可担不起小仙童的一声伯,折寿的。“挑菜汉子落下框休息道。

    道童骤感面红耳赤,低着头绕过古松,从树后小道疾步而去。

    趋庭峰善学殿是清临派安置弟子学究道法,钻研道义外加新进道童启蒙所在之处,殿中供着清临派第三代左监院阳君上真神像,殿中香案上供有香,花,灯,水,果五样,正中摆放三足四宝香炉,炉中燃有清脑静心的安神香。香案后就站着那位阳君上真。五百年前,阳君上真兵解仙逝,留下道愿,望着在善学殿中有那么一隅之地,逝后也可督促派中后辈勤学励勉。

    无奈之下,清临派后进们只得把殿中供奉的开山祖师清灵子尊像移出,安放阳君的塑像,事毕,阳君上真才安然阖眼。其身前并无真正收徒,在派中有教无类,真正无愧于“派中皆吾爱徒,吾乃派中全师“的自诩。当时的清临掌门阳尚尊其高品,听到这么一句自夸也只是暗地里嘟囔:“这个目无尊长的王八蛋。”

    当下修仙门派招收的年幼新进都要集中起来授课习字学文,教授基础道法,传授基本法门。待到新进们十六岁进行门派考比,也就是上台露两手给门派大佬们考察的意思,其中的大佬们要你,你才真正入门,赐下辈字,后可学得高深道法,法术。机缘深厚,伶俐通透的弟子毕竟少数,每每考比遇到这样弟子时,门派大佬们都要大打出手,谁胜?那么这个品种优良的修仙种子就归谁。

    你要说考比的时候没人要我咋办?没关系,再等两年,这两年间你是送礼也罢,哭求到某位大佬门下也罢,只要他收你。待到十八岁,还没人收你?也没关系,这些年你也习得不少道术了吧?进门派外门,被外派到门派设在各地的庄园,商铺?没办法,得道修仙也得有钱吃饭,买材料,买法宝,各种开销不是?当然盈利不是给你外门弟子花的。当然你硬要说外门也不接纳我呢?那也没关系,回家种地去吧。

    善学殿香案下当中蒲团端坐着传道长老之一的海敬真人,他时拂道尘,肃声郎道:“道法亦然,其艰何苦。漫漫求思,漫漫索行……”

    海敬真人时抬眼眉望向殿中济济一堂的黄口弟子,个个眉头紧锁,认真听道,想当初自己也是下面的一份子。几十年后又是一批门派中坚!

    “有为,无为,思而后定……”

    “哎呀”一声突兀。

    海敬真人停声讲课,依旧端坐如钟,顿口道:“沈悟,可对本道教言有何疑解?“

    前排唏唏索索站起来一个十岁模样的道童,这不是清早坐松树下的那位吗?原来叫沈悟。

    沈悟局促答道:“禀道师,呃,未有。“

    海敬真人一捋拂尘道:“喔?那么你讲讲`开脉存气,发之灵海,收散理序,自然而然’这段。“

    沈悟嘟囔道:“禀道师,弟子愚钝,是以是以。“

    海敬观测沈悟毫无仙种之资,连最优劣的也不是却能进派学习实在有些门道,后台说不得极硬,并未为难,漠然道:“你初入门派,现挂靠海泉师弟门下,暂且叫我一声师叔也是叫得的。求道路艰,专一而行,切记,坐下吧。”

    沈悟如释负重道:“谨遵师叔教诲。”

    沈悟坐下蒲团后咬牙切齿地扭头望向后方,后排几个年岁稍长的道童低头捂嘴讥笑,见沈悟望来,立即挺直腰板回瞪过去。

    沈悟无奈扭正腰杆低头眼泪打转:娘啊,爹啊,你们怎么还不来接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