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离开了实验室,安然缓缓睁开眼睛,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洁白的墙壁一尘不染,周围环境格外安静,自己躺在床山,右边是一扇不大的窗户。
安然的手臂上扎着针,抬起头发现自己正挂着吊瓶,玻璃瓶里是透明的溶液。看起来自己应该是在医院里。
安然试着支撑起身体,却明显感觉得到身体的虚弱无力,半躺着靠着床头上,安然努力回忆着,在记忆中他最后有印象的就是被衍生体拎起来时的场景。安然试着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痛感让安然兴奋地觉察到自己至少还活着。
房间的小门被推开,进来时的林雨航已经换掉了实验室的白色制服,转而穿了休闲的运动装扮。林雨航走到床头上,轻声问道“感觉好些了吗,有没有什么异样不适的感觉”
安然摇摇头,除了身体虚弱外好像都很正常。
“那就好,你不用担心,检查结果都没什么问题,你的各项生命体征指标也都正常,现在打得只是葡萄糖而已。”林雨航好像如释重负一样对他解释道。
“我好像很多都记不起来了”安然想从林雨航那里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在外面,我们只看到你莫名其妙的悬浮在空中, 双脚离地满面惊恐, 我担心实验继续下去会危及你的生命,所以我终止了实验,你被弹到了安全舱里”林雨航解释道
“所以,在实验室空间里,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林雨航问道
安然看着李雨航渴望的双眼,在等待着他给出的答案。安然此时大脑中快速思考着,要不要告诉林雨航这些事,如果他们知道了衍生体的存在,一定会针对衍生体采取新的科研,一旦衍生体进入公众的视野,自己的特殊身份恐怕也会被揭开,之后将会面对什么他无法想象,更不敢想象,所以对于他来说,或许隐瞒才最有利。
安然对林雨航说“开始原本一切都正常, 也没有看到什么其他的东西,但之后突然感觉自己像是被提起来了一样,以一股力量把我举起来,以至于双脚悬空,呼吸困难。在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安然说完后仔细观察着林雨航的反应,希望他能全盘接受自己的说辞。林雨航先是点点头,像是没有任何怀疑,对安然说“你好好休息吧”
之后就起身,转身出门去,走到门前,林雨航却突然站住了,用安然足以亲清楚听到的音量问道“你所说的,没有看到什么其他的东西,所以,你所说的看到的其他东西,到底是什么?”
林雨航转过头,目光毒辣地审视着安然。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瞒我,但是如果只是凭空发生了悬空的过程,你的描述未免也太过淡然了,甚至没有那种面对未知的惊恐,所以你应该看到了什么,而且你或许知道这个东西不会对你造成威胁。”
说完,林雨航就转过头出门去了。
林雨航走前的这一段话,让安然心里惊吓的几乎屏住了呼吸,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反应却引起了林雨航的察觉,他开始忐忑不安,因为他猜不到如果真如他想的这样,他不知道林雨航下一步会对他做什么。
此时,有人敲门,林雨航又紧张起来,警惕的看着门的方向,用手支撑着身体,想随时把自己 尽量支撑起来,以完成为了应对这不速之客的反抗。
直到看到门那边进来的人是初识,他才长出了一口气。
初识小跑着到他身边“安然你怎么样了?林雨航说你没事了”
“你见过他了?”安然问道
初识点点头“我之前猜你会去那个3层小楼找他,于是就打车过去,那里的人说林雨航很早就出去了,我就在那一直等着。直到看到林雨航回去,他跟我说你没事,告诉了我你在这,我就急忙赶来了。”初识着急地解释着说道
“我没事”安然对她微笑着, 希望让她能够安心。此时面对面,安然也注意到了初识额头上的一大块淤青,吃力地伸出手,想触摸一下,却又担心初识疼痛, 就又收回手问道“之前,他跟我说你出了车祸,你的额头。。”
“不要紧,没什么大事”初识也报以微笑说道,“你看我现在活蹦乱跳的能有什么事” 初识说着在原地蹦跳着转了一圈,像是在向安然展示自己的状况。
安然也才算放下心,抱歉的对初识说“之前说了要保护好你的, 但是却连自己都顾不上”安然苦笑着,伸出手,拨开初识覆盖在淤青的额头上的头发。
此时,桃子也从门口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饭盒。看到初识,桃子也先是愣了一下, 之后两个人都好像不可置信一样停顿了几秒,然后拥抱在一起。
“桃子,原来你没事,之前安然一直说你。。。。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说好了以后要一起相互陪伴谁也不许丢下谁了”初识激动地抱着桃子说道。
“谢谢你离开孤儿院后,还执意回来救我们”桃子说道
看起来桃子也已经从林雨航那里知道初识的事了,虽然桃子的话没说完,但他们3个人都知道那半部分难以开口的内容。
很久后,两个人才松开怀抱。这一次重聚,让安然觉得又回到了小时候在孤儿院的日子, 3个孩子天真烂漫,曾一起幻想着未来的日子。
“说好了哦,长大后,我们也要做最好的朋友”
那时候的3个孩子,大概怎么样也想象不到,未来的某一天他们会重聚在一起,但却以每个人都特殊的身份。
安然不打算把桃子的事告诉初识,他也由衷的希望,三个人仍然可以和曾经一样。
初识坐回一旁,桃子打开饭盒,准备用勺子给安然喂吃的。
“我自己来吧”安然接过桃子手中的勺子。
可刚吃了两口米饭,安然的头痛感开始浮现,而且快速加剧。安然对这个感觉再熟悉不过了。安然丢下勺子,双手捂住头,想要试图阻止这种痛苦。
安然站在天台上,四周看起来应该是在高处,像是在某栋建筑的楼顶,但这里的屋顶在周围都没有其他防护装置,楼台的边沿也很低,看起来也就知道成年人腿长那么高。
因为在楼顶,风也大了很多,不时的阵风吹得安然向一边摆动了两步。一个人从安然身边走过去,之后站在了安然眼前的屋顶边缘的平台上。
就这样无遮无挡地,看起来只要微微前倾就会跌落下去的。
她就这样站在 边缘, 像是在沉思着抬头看着天空。安然想跑过去阻止她,却感觉自己双腿无力地像是被固定在原地,安然不能动弹,只能目睹着将要发生的一起。
因为楼顶的风,女孩披散的头发被吹动着凌乱在空中,身上穿着的像是宽松的睡衣,之后安然听到了从女孩那里发出的哭声,哭声听起来格外凄惨痛苦。安然站在原地,感觉到了她的眼泪顺着风势,冰冷地洒落在自己右侧面颊上。
安然抬起手擦拭这滴泪滴。女孩转过身,之后从楼顶跌落下去。
安然在那一个定格的瞬间,见到了她憔悴的面容。
安然回过神,桃子和初识正担心地看着他。安然急忙问初识“你看到了吗“
一旁的桃子困惑地看向初识,初识摇摇头。
这次只有安然看到了即视感,为什么初识没有反应?
“你们去这个建筑的屋顶看看有没有一个想要自杀的女孩,快去,一定要救她“
桃子疑惑的看着, 她并不知道安然突然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初识已经心领神会,她知道安然又看到了即视感,虽然这次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依然没有感受,但一定会很快发生。
初识不由分说地拉着桃子向电梯跑,电梯都在一楼,而他们的楼层里顶楼很近
“等不及了”初识拉着桃子冲到逃生通道走楼梯,初识来不及跟桃子解释情况。直到两个人穿着粗气爬到顶楼,推开顶楼的通道铁门,冲到顶层寻找除了他俩以外的人,安然所说的那个女孩。
楼顶比想象中要大,周边的边缘都没有围栏,上面还遍布着各种机器设备,桃子和初识分头去找。
“喂,你别跳”桃子听到另一边初识的喊声。
之后接踵而至的就是一声尖叫。
等桃子赶到的时候,天台上已经再看不到别人,只留下初识跪在地上哭着。
桃子走过去蹲下身,轻轻把初识揽在怀里安慰她。不久后,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警铃声。
“没赶上救她。”安然看着推门进来的初识和桃子说。
“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刚好从边缘跳下去,她最后转身的时候,从披散的头发中我看到了她最后恐惧的表情”初识强忍情绪说“我本来可以救她的”
“我本来可以救她的,如果我再跑快一点”
“她看起来还那么年轻”
桃子轻轻拍着初识安慰着她。初识像是失了魂一样,走到床边,看着楼下。
此时楼下已经围满了人群,人群被警戒线隔在现场外围。周围停满了救护车和警车,警报的灯光显得格外刺眼。
没过多久,林雨航推门而入,喘着粗气,看得出来是跑来的,急迫地问安然“你看到了”
安然点点头表示确认。“可还是晚了一步,没能阻止那个女孩自杀。”
“恐怕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刚刚得到了初步勘查结果,楼顶女孩坠落的边缘,有明显的鞋底摩擦的痕迹,痕迹向内侧延伸且印记越来越淡。”
安然眉头紧锁,等待着林雨航说出结果。
“根据推断,女孩应该是因为脚底打滑跌落下去的。恐怕并不是主观的自杀,而且根据鞋印比对,女孩如果之前是准备自杀上了天台的话,她之后应该是打算转身从天台下来,可不慎打滑跌落下去了。”
“根据走访了解,女孩原本是住在神经外科病房,主治医生说女孩之前一直剧烈头痛,而且常出现幻觉, 但检查结果都正常,所以住院进行详细会诊,目前只开了普通用来止痛的药”
此时,病房里另外3个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林雨航,听着他表述着的一切。安然想起了在即视感中和女孩对视的那最后一眼。
让对这个眼神很熟悉,他们一定在哪里见过,安然努力地在记忆中检索着,安然突然想到,之前在海滩上一个人的时候,那个递给自己烤鱼的少年,当时坐在他旁边的女孩正是她。
难道真的有这么多巧合,这次意外又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