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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山腰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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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小月退了回来,本来想去整理一下那排书,顺便找一找机关在何处,但转头看了一眼暗门后面黑漆漆的所在,再也没有了胆量继续待在这里。匆匆地走了出去,锁了铁门。

    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所居住的房间,稍事洗漱,躺进了温暖的被窝里,突然很想念李辉和儿子乐乐,自己来了这里,肯定是死了,李辉会不会伤心欲绝,她仿佛看到了他痛楚的眸子,而儿子,小小年纪便没有了母亲。

    无限的悲伤弥漫心头,浸入骨髓,全身都在发冷,越来越冷,冷得她全身哆嗦,猛然间睁开眼,周围一片血红的彼岸花,鲜红妖异。

    “唉…孤星碎,残梦断,素衣寒。”心底发出一声长长的悲叹!

    “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冷小月忽然感觉自己不是自己。

    “长歌长,孤烟凉,枯骨许谁故地葬,风月心中藏;携天苍,泪千行,举杯与谁诉天长,倚楼天涯望。”又是几句如歌如泣的吟唱,伴着若隐若无的哀怨笛声。

    “是谁?出来!别装神弄鬼!”冷小月低声吼道。

    “…我即是你,你即是我!”耳畔是自己的声音。

    “什么东西?别来吓我。”

    “我等你很久了,跟我来吧!”

    “来吧!”

    冷小月迷迷糊糊走下了床踏,开了书库的铁门,走进了暗门,不用灯笼,她走得很稳,有一团白光带着她一步一步向黑暗深处走去。

    说来奇怪,她心里再没有了一丝惧怕,跟着那道光越走越深,身边阴风阵阵,耳旁响起嘈杂的声音,男的、女的、老的、小孩子的呜呜咽咽的哭泣声,听来悲惨无比。

    前面现出了一个洞口,一丝幽暗的月光照射进来,冷小月的脚下了最后一级石阶,耳畔的哭泣声突然停了,周围一下子变得寂静无比。为她带路的那团白光消失在了清白的月光中。

    冷小月此刻不仅没有一丝惧怕,反而显得十分焦急,仿佛她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了。她几乎是小跑着奔出了山洞。

    外面,是在一座小山尖上,诺大的一片荒原,杂草从生,杂草中横七竖八的躺着些许长方形石条,每一方石条大概都有一丈多长。

    冷小月惊异地看着这些石条,总感觉很压抑,仔细地打量,发现它们的布局很像一副太极八卦图,惨白的月光照在这些石条上,诡异异常。

    她走近一方石条,仔细查看,上面竟然刻有怪异的文字。

    “娘亲!”背后一声叫唤让冷小月激凌凌打了个颤。

    转过头,小健站在月光中。

    “小健!”

    周围的哭泣声突然又响了起来,同时从每一方石条底下冒出了些影影绰绰的人影,男女老少都有,个个脸色青白,眼角滴着血泪。

    人影越聚越多,将冷小月和小健包围在了中间,突然这些影子向一位男子的影像汇聚而去,最后全都融入了他的身体里,那男子顿时暴涨几倍,从身体里伸出了无数只手,脚下长了无数只脚,全身上下都是男女老少的脸。

    “还我命来!”

    “还我命来!”

    无数个悲凉的声音汇聚成了一股洪流。刺激着冷小月的耳膜。

    怪物迅速向冷小月和小健逼了过去。“快跑!”冷小月反应了过来,拉着小健转身向洞口跑去,无奈洞门却被一白衣女子堵住了,月光下的女子披头散发,面目狰狞,双眼带着毁天灭地的仇恨敌视着他们。

    此刻冷小月拉着小健,前去无路,后退无门,庞大的怪物步步逼近。母性使然,冷小月挡在了小健身前。

    “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和你们无冤无愁,请放过我们,求你们了”冷小月颤声说道。

    “哈哈哈…说得好,我们只要你留下他!”身后的白衣女子指着小健,厉声说道。

    “他一个小孩子,和你们有什么愁?”

    “啍…小孩子,他几乎屠了我们一个山寨,有这么狠毒的小孩子吗?”女子恨恨地说道。

    “娘亲!”小健突然一声叫,冷小月惊惧地看向他,发现他的右脚被怪物身上的一只手抓住了,“放开他!”冷小月低头去掰那只手,这边还未掰开,小健的另一只脚又被抓住了,整个人踉跄着向怪物扑了过去,顿时被无数只手一齐拖拽,“小健!小健!放开他!求你们了”冷小月拼命拽住小健的脚腕,哀哀地乞求,她不能眼睁睁地看见他再死一次。

    无奈一拳难敌四腿,眼看着小健被拖入怪物的身体内,“娘亲!救我!”小健绝望地呼叫。

    冷小月顿时泪入雨下。

    “娘亲,吹笛!”小健已半截身子隐入怪物体内。

    冷小月闻听,愣了一下,而后慌慌张张地掏出身上的墨玉长笛,嘴凑在笛上,却不知怎么吹。

    “娘亲,快呀!呀!”小健急切地催促着。

    小健的安危迫在眉睫,冷小月顾不得了,一顿乱吹,忽然身子却一抖,脑海中翻飞起了无数个音符,心中似乎有无尽的难言的哀愁要述说,都化作了如泣似述的笛音,幽幽地飘了出去。

    天地间顿时安静了,怪物在分化,又化成了无数个人影,男子在哀哀痛哭,身后的女子在抽泣,无数个影子在抽泣,哀哀哭泣声响成一片,万物为之动容。

    天上的浓翻滚,遮住了月亮,若有若无听见杜鹃的哀啼,如歌如泣的笛声越过山涧,飘过湖泊,入了多少生灵的梦,这一夜,有多少人在梦中涕泪长流。

    这一刻,冷小月记起了自己的前世今生,无数个暗影齐齐包围住了她,“小月,小月…小月回来了,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哈哈哈…。”

    “我们等得太久了,太久了…”

    “哈哈哈…老天有眼啊!谢谢苍天!”声音异常苍桑悲凉。

    “张叔,李婶,小虎子,小玉…”冷小月一个个地呼唤着他们的名字。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我连累了你们!”

    “小月,不怪你,我们不怪你!这是命数。”

    “小月,其实我们要感激你,你给了我们一段愉快的日子,你让我们活得像个人。”身后的女子低声说道,她正是刚才堵山洞的白衣女子。

    “张玉儿”冷小月转过身抱住了她。

    “小月!”身旁的男子在叫她,“勇哥!”冷小月含泪亲切地叫了一声。众人围着冷小月哭成了一片。

    谁也没注意到条石上的符文开始动了起来,符文运转得越来越快,倾刻间已形成了一幅八卦图,罩在众人的头顶,一道道亮如白昼的光芒如利剑一样刺向这片荒原,冷小月身旁的人影一个个开始扭曲,痛苦至极的声此起彼伏,冷小月头痛欲裂,蹲在地上抱着头,咬牙切齿。

    随着光芒越来越盛,身旁的人影有的开始在光剑中雾化,“小虎子,小虎子!”一个中年女人凄厉地号叫着,冷小月寻声看过去,小虎子的身影已经半截透明。

    “老婆子!老婆子!”李叔绝望地呼唤,冷小月扭过头去,看见张婶已经全部雾化。

    李叔的脚也已经透明。

    小玉的身子开始透明…

    冷小月咬牙站了起来,颤抖着将墨玉笛凑到唇边,凄凉的笛音再次划破了夜空,刻骨的恨意化成一个个红色的音符,在空中汇聚成一片血海,铺天盖地向八卦阵符袭卷而去。

    血海挡住了八卦阵符的光晕,身边的人影停止了雾化,阵符与血海互相撕裂,冷小月的嘴角却喷出一口鲜血,血海陡然被阵符的光晕撕开一个大洞,洞口越撕越大,冷小月用尽体内洪荒之力吹奏,无奈才醒过来,魂魄又缺失了一半,逐渐感觉体力不支,眼见血海渐渐被阵符吞噬,身边的人又开始雾化,冷小月忽然凄凉地长嘶一声,跪在地上,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绝望地仰望苍穹,

    “你们!要杀就杀我一人,与他们无关,求你们放过他们,我愿意再被抽筋剥皮一次。”

    “求你们!放过他们!求你们!”冷小月凄凉地对着苍天呼号,声音里的绝望让九天神明都要为之动容。

    眼见身边的亲人们一个一个雾化,冷小月走向悬崖,“我自己动手,行吗?求你们放过他们!”说毕,张开双臂,闭上眼睛,流下一行清泪,跳了下去…

    “还是这么傻吗?”耳边响起一声低沉的男声,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冷小月被赵忘尘拦腰抱在怀里,耳畔呼呼生风,很快两人便稳稳地落在了荒原上,“吹笛!”赵忘尘命令!

    冷小月重新拿起墨玉笛吹奏,赵忘尘双掌放在她背脊的丹田之上,一股绵绵的力量输入她的身体,辅天盖地的血海再次遮掩住了阵符,血海如一股清流,将那些黄色的符一个一个地清洗掉了,地上的条石逐个地碎成了粉末。

    天空又恢复了清明,冷小月丢下墨玉笛,双漆摊软,倒在了赵忘尘身上。

    “小月,我们赢了!”张玉儿兴奋地叫了一声。

    “是的,小月赢了!”勇哥激动地附和道。

    众人围过来抱住了冷小月。

    此时的天空却现出了一道白亮的光,像一道门。“小月,我们要走了,自己保重!”张玉儿望了望那束光,眼中掠起了无限的哀愁。

    “呜呜呜…玉儿!为什么一见面就是离别!”分离的哀愁让冷小月泣不成声,围着她的人闻言,顿时也哭成了一片,“保重,小月!”男子说完,含泪带头像光束中飞升,接着一个一个的身影跟在他后面向光束中飘升,“保重!小月”“保重!小月!”

    “勇哥!玉儿,张叔,虎子!”冷小月凄凉地呼号。

    “小月,去找一啸修士,据说他被锁在了龙隐山里。”男子大声说完,身影消失在了光束中。

    一刻钟后,光束消失,月亮又露了出来,冷小月痛得心脏已经麻木,转过身冷冷地盯着后面的赵忘尘,“赵忘尘,你费尽心机的接近我,让我欠你人情,所为何来,我很清楚,你打错算盘了,我不仅要杀你兄长,更想要杀你,今天杀不了你,明天,后天,大后天,我不会放弃的。”

    “娘亲!少主并没有骗你,少主其实一直在护你,你误会他了…”小健急切地说道。

    “你住嘴,你这个小魔鬼,你根本就不是我儿子,你叫赵小龙,尘世那一段不过是你们主仆两的骗局。赵小龙,今天我先放过你,来日再来取你和你主子的狗命。”

    “娘亲,我所言句句属实!少主对你一片真心…”

    “别说了!”冷小月一声历声招呼,随即推开了身边的赵忘尘。抬脚走向悬崖边上,拿起笛子开始吹奏还魂曲,只见一团鲜红妖异的彼岸花从崖下徐徐升起,花团锦簇着一位身着红色锦袍的女子,女子与冷小月长得一模一样,女子缓缓睁开闭着的双眼,那眼神十分清丽哀怨,透着勾魂摄魄的魅力,红衣女子站立起来,与冷小月对望了一会儿,走向冷小月,与她合二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