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的音乐声已近尾声,主持人热情洋溢地开始跨年倒计时。
无数声音汇聚成一个个数字,似乎将有些冷寂的天气也感染得热闹了起来。
“新年快乐。”
电视传来的声音压住了江时凉在那一瞬间同样脱口而出的话。
明明他的声音很低,舒满却依旧清楚听到了这四个字。
几秒后,她也笑着说了一句,“江先生,你也新年快乐。”
江时凉抱着初雪回了家。
初雪打了个小哈欠,跳下江时凉的怀抱,脚步轻巧地向自己的温暖小窝跑去。
江时凉低头看向手机,待看清“你已成功添加好友”的提示,唇角忍不住扬了起来。
舒满站在卧室的阳台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对面别墅亮起的灯。
这位江先生,怎么感觉好像对她太过热情了些。
最关键的是,江时凉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会乐于助人的人哪。
想到刚刚江时凉离开的场景,舒满微蹙了眉。
江时凉抱着初雪站在门口,他手落在门把上,却忽然又转了身。
“满满。”
暖色的灯光下,他清隽的眉眼好似也被染上了几分暖意。
他声音清越,含笑道:“作为第一个向你说新年快乐的人,我能有幸成为你的微信好友吗?”
听到这个问题,舒满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直到这时,她也反应了过来。
见了这么多次,她和江时凉的确连一个联络方式都没有。
“好啊。”
一起撸了猫,又被人帮忙擦了药酒,舒满因为江辰景而决定远离江家人的念头也松动了些。
毕竟江时凉这个人,同江辰景那个渣男一点儿也不一样。
江时凉的微信头像十分简单,一个墨色时字跃然纸上,简单而纯粹。
舒满的头像并不是自己照片,也不是自己的名字。
她的头像是二逗歪头咧嘴笑看着镜头的一张抓拍照片,因为刚刚在花丛里钻过一圈,它的头上还顶着几片凌乱的小花瓣。
信息提示声忽然响起。
舒满滑开手机,就见刚刚才添加上的“好友”发送了一句语音过来。
舒满点开语音,凌晨寂静夜色中,已经有几分熟悉了的声音响起。
“满满,晚安。”
舒满手指轻点屏幕,一条消息飞快地发送了出去。
“江先生,晚安。”
舒满的朋友圈并没有设置屏蔽时间。
江时凉坐在阳台宽大的摇椅里,将她朋友圈的消息从头看到了尾。
直到舒满房间的灯熄灭下去,江时凉依旧没有上床睡觉的打算。
凌晨三点,手机无声震动起来。
“boss,已经查清楚了,舒小姐的伤的确是意外。”
“舞台的水渍没有清理干净,祝鸿落地时正好踩在了水渍上,这才伤到了舒小姐。”
江时凉手指轻敲着扶手,问道:“柯云雅呢?”
“柯小姐刚刚驾车离开会场,按您吩咐的那样,所有的视频都已经拷贝了一份给她。另外,昨晚撞了舒小姐车的人是田家的小儿子田飞航。”
“田家?”江时凉敲着扶手的指尖一停,声音冷清如水,“半夜酒驾,蓄意打人,恶意辱骂,几项罪名他全都沾了,就让他在里面好好待着反省吧。”
“是,boss。”那人立刻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后,江时凉随手把手机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夜幕沉沉,冬天的天太黯淡,连一点星星都看不到。
摇椅微微晃动着,伴着身边的小暖灯,江时凉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梦,酣睡天明。
舒满早上醒来时手上的红肿已经消退许多,她拿起手机,将柯云雅发来的消息一一看过。
昨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现在看到调查结果,舒满也没有多少诧异之色。
她回复了几句话过去,柯云雅或是还在补眠,并没有立刻回复舒满的消息。
因着手上的伤,舒满今天便没有出门晨跑。
她刚打开冰箱拿出酸奶和水果麦片,房门就被人给打开了。
欢快地狗叫声响起,二逗四脚生风,风一样地冲进了厨房。
看到舒满,二逗尾巴摇得都快飞起来了,它站起身扒拉着舒满,非要她抱抱自己才好。
舒满连忙放下手里的酸奶,严严实实地抱了二逗一下。
她摸着二逗的耳朵,笑道:“你又长大了好多啊,二逗。”
二逗裂开嘴,激动得直叫,似是在回应舒满的话。
“满满,你的伤怎么样了?”
舒屿山站在厨房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她手臂还未褪去的红痕。
“爸,你怎么来了?”舒满甩了甩手,笑着回答道,“已经擦了药,不严重。”
舒屿山面色很是严肃,走过去拉起女儿的手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舒屿山很是心疼,“撞得这么凶,怎么还不严重?”
不知道怎么的,本来没多严重的伤,听到爸爸的话后,舒满忽然就生出了几分委屈来。
她挽住爸爸的手,撒娇道:“爸,我真的没事的。”
舒屿山轻叹了口气,“你啊,以后一定要小心点儿,别再让自己伤到了,知道吗?”
舒满一脸乖巧,连连点头,“知道了,爸爸。”
舒屿山过来时特意给舒满带了早餐。
有了软糯甜蜜的八宝粥,舒满自然将酸奶麦片给抛在了脑后。
房门没关,二逗跑去了院子里撒欢。
舒屿山习惯了早上散步,于是也去了院子里,绕着院子的小石路慢慢溜达着。
“屿叔?”
舒屿山刚走到院口,就被一个人给叫住了。
看到江时凉,舒屿山有些惊讶,“江先生,你怎么会在这儿?”
江时凉刚刚晨跑回来,一身运动装显得他少了几分凌厉之气,整个人都柔和了几分。
他微露笑意,神色隐隐带着几分对长辈的尊敬。
他回答道:“我就住在满满对面。”
舒屿山抬头看去,果然看到街道的对面也有着一座栅栏绕花的别墅。
舒屿山笑呵呵地走了出去,站在门外和江时凉聊起天来。
“江先生这是刚刚晨跑了回来?”
“是的。”听到舒屿山喊出江先生三字,江时凉不动声色地说道,“屿叔,我同舒渊是至交好友,现在又和满满成了朋友。您是长辈,若您不嫌弃,还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听到江时凉的话,舒屿山忽然觉得好像有哪儿太不对。
上一次他碰到自己儿子和江时凉在一起时,江时凉也是这么说的。
上次当做客套也就罢了。
可现在,他在自己面前竟然又拿出了当晚辈的姿态。
若是自己没记错,上次老叶想要给女儿锦绣和江时凉牵线,还没说上正事,就被江时凉拿辈分给压回去了!
舒屿山福至心灵,他上下打量了江时凉一眼,眼神十分怪异。
叶家那姑娘他也见过,是个长得漂亮又文静的女孩子。
莫不是
江时凉这人,不爱红颜爱男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