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我体内天渊之气？”青璃之语在叶默心头掀起一阵巨浪。

    “嗯，趁着只有三道属性气息，凭借天心琉璃还是能强行破除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按你所说的，天渊之气乃可遇不可求之物，为何要破了它？有了它，以后修行···”

    “你这几日所受的苦还没发现么？”青璃直接打断叶默未完之语，其声陡然高了不少。面对青璃的变化，叶默有短瞬的惊诧。

    “仅是这几日，天渊之气便将你折磨的成什么样了，你自己还不清楚么！在你还未成长起来之前，天渊之气便会直接将你丹田灵气吸干殆尽。”似感到自己情绪的异样，青璃声音稍缓，继而道：

    “你并未韵灵，对于你而言，是优势，也是劣势，因尚未韵灵，丹田灵气尚不能自行周转，无法支撑天渊之气的供给，这便是劣势，也因未韵灵，能以外力强行破除而不伤元气，等同于还可重新选择，这便是优势。”青璃看向叶默，轻轻一叹。

    “叶默，你可知为何远古之时武者间谈起雷修之士既色变，因这一武者成长之时所需灵气便是滔天，天渊之气本身有着夺天地造化之能，若是机缘巧合，更是可进化天渊之气当中属性，更多一道本源之灵，但个中险要也是成倍递增，所需灵气更是，我很早之前说过一话，雷修武者皆看机缘。”

    “也就是说，是我丹田中这天渊之气将我体内灵气吸收，且这些日子当中，我所修行之灵气也是在供养着这道天渊之气？”叶默目光看向青璃直问道。

    青璃缓缓点了点头。

    叶默顿时神色怔怔，杵在原地，没想到竟会是这般结果，半晌，叶默看着眼前之人不死心道：“青璃，这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青璃摇了摇头，看着神色发愣的叶默，稍微顿了顿，有些沉重道：“叶默，我还得跟你说声，破除你体内天渊之气之时，那雷属性本源亦可能保不住。”

    “这是为何？”叶默猛的抬头，连同雷之本源也将破坏么？

    “天渊之气与雷之本源本是相辅相成，若还没入体尚且一说，如今已与你体内本源相契合，有着复苏迹象，破除之时，雷之本源也定然受创。”

    “也就是说，我这丹田中本源一定得毁去了是么？若不如此，会有何直接后果？”叶默声音陡然变得暗沉，缓缓问道，片刻间几乎抽掉他全身气力。

    “修炼至今，虽然很可惜，但还是得说声，是的！若不如此，没磅礴灵气支撑，天渊之气会像无底洞一般慢慢将你自身灵气吸尽，直至身陨，将之破除是目前最有效解决之法。”

    青璃说道，对于这个结果，她也很是难以接受，叶默苦修至今，她皆是知晓的，没想到去天心神殿后竟是这般结果，在神殿内，叶默能吸纳天心碎片几十年间所凝淬的最为原始的神曦，那是后来学宫弟子间所吸收时无法比拟的，但之后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她如今也说不清心底有没有悔意，后悔让叶默进入神殿中。

    对于青璃之言，叶默没有言语，低头看着自己略显粗糙的手掌，目光有些涣散，呆立原地，嘴角泛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

    青璃没有打扰叶默，亦是同样站立着，对于这事，叶默一时之间恐怕很难接受。

    日光西沉，晨曦渐起，二人便这般于林中径直呆了一夜，直至青璃话语传来叶默才微微有所反应。

    “叶默，接下来我会以青龙力破坏你体内那道天渊之气，你准备好。”

    叶默身躯轻颤，并未言语，神色依旧有着低迷。时隔一宿，青璃不打算再等，以免叶默丹田中再出变故，“嗡”一股神秘之力自青璃身躯涌现，那纤细晶莹素手探向叶默身躯，就在即将触碰到叶默身躯之时，一只手臂将她之手握住。

    青璃眉头一蹙，看着叶默，那只将她止住的手正是叶默。

    叶默看着青璃，目光逐渐回神，看着青璃因陪他站了一夜被夜风吹的有些缭乱的发梢，叶默停顿在青璃手臂上的手动了动，鼓起勇气伸手替青璃将那抹发丝拢于耳后，而后又快速伸回。

    在这期间青璃仅是目光停留在叶默身上，对于叶默举动视而不见。

    叶默看着青璃，略微有些局促的神色缓缓趋于平静，“青璃，在你那个地方，想必一定有很多比天辰厉害的人吧。”

    “嗯，是挺多的。”青璃一愣，虽不知叶默不知为何这样问，但还是螓首轻点。

    “叶默，发生这事我也有责任，若当初不是我···”青璃看着垂头的叶默，对于自己之前的决定莫名感到有些烦躁。

    “青璃，你帮我很多了，真的，若不是你，想必我此时也未必能聚气圆满呢，这之后发生之事，又怎么能怪你呢。”叶默低着头，声音很闷。

    “你呆的那地方我想雷修武者也是有的吧？”叶默依旧低着头，将整个脸庞朝向地面，自顾自说着。

    “有，不过很少，皆是大族中子弟，诞生之时便已被铺排好今后之路。”青璃忽的发觉叶默的异样，叶默所说的这些皆跟他并无直接关系，但却隐隐有所关联，蓦然间，一道念头在她心底浮现，直说道：

    “叶默，你即使没有了雷之本源，你还有火之本源，若是寻觅得到天地神火将之炼入本源当中，其成就最差也是一方强者，不会比雷之本源差太多，且你之前吸收着神曦本液，神境依旧可以跨入。”青璃隐隐有些担忧，怕叶默不肯割舍这雷属性本源，解释着，雷属性本源固然强大非凡，但天渊之气的存在会生生将他拖垮，天渊之气固然强悍，成长之后的强大即使她身后家族也不得不正视，但这北境内，在此地，天辰学宫帮不了他，那便唯有将之毁掉，叶默才得以存活。

    “我决定了青璃，将这天渊之气留下吧，后果我独自承担。”叶默霍的抬头，明亮双眸闪烁着亮光，看向青璃一字一顿道。

    “留下，叶默你靠什么留下它？”青璃猛的说道，她所担忧的终是发生了。

    “承担后果，你知道后果意味着什么吗？死亡！还未成长起来之前你便会被它拖垮，之前我便说过了，叶默，雷属性本源固然强，你对它也难以割舍，但我不希望你冲动。”青璃胸前一阵轻微起伏，素来平静如水的她，今日也因叶默之语频频有着波动。

    “我不是舍不得那道本源，也没有冲动，我会找到办法的。”叶默之声依旧低沉，但言语间透露着坚决。

    “办法？你有什么办法？！”

    “你会比我更了解天渊之气么？不是舍不得本源那又是为了什么？”青璃不死心接连问道，不知因何缘故，言语比往日间锋利许多。

    叶默不再言语，伸直着身体，双眸看向青璃，在他印象中，这应该他第一次跟青璃有着争吵的意味，看着眼前少女，他发觉青璃绷着的脸庞也很是闪亮，晨曦照耀下光彩夺目，叶默无声的笑了，对着青璃，神色坚定，道：“青璃，我去藏书了。”说完，直接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叶默，此间事了，我便要离开学宫了。”望着叶默即将离去身影，青璃幽幽道。

    叶默行走着的身影猛然一顿，立在原地，藏于黑袍袖中的手掌兀然攥紧，一阵沉默，但他背影却明显一阵轻微抖动。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么？”青璃之语恢复如常，看着叶默即将远去背影道。

    叶默没有回头，背着身对着她，他的话语传来：“挺好的，马上就能回到你原来的地方了。”叶默说完，向前行走的步伐更是快捷了几分。

    “没有了青龙力支撑，我离开后，你会死的！”看着逐渐离去的叶默，青璃神色一变，终于忍不住，一声轻喝道。

    片刻间，叶默身影在山腰消散散，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到青璃最后之语。

    看着离去的叶默，一股斐然气息自青璃躯体爆发，轰然呼啸席卷整个山腰处，浩瀚气息翻腾却并无杀意，似一场暴风顷袭般，仅是震荡地无数雪白枝叶坠落，“还是那么倔。”青璃立于原地，眸光看着叶默离去方向，如小女孩般恨恨道。

    在看到叶默那目光之时，青璃那时已是知晓她无法让叶默改变主意了，那样的目光，于两年多前她便看到过一次，那也是她第一次遇到叶默。

    …

    自那日过后，叶默并未返回过雪山，也未再见青璃，独自一人在内院中丹药，战殿，藏书这几处来回奔走，不断查阅典籍，且期间一直大量的吞噬着以之前击杀妖兽时获得的妖丹所换取的丹药，维持着现状。

    经半个月间的查询，叶默终于看到一抹曙光，在藏书中，一本几乎快烂掉的古籍中有记载着类似他这般情况，一种天地灵药能缓解他这问题——‘韵灵雷丹’，韵灵雷丹的形成是由天地灵气与神雷之息天降交汇时所凝聚而成的一道气体和雷源兽的内核所形成的丹药。

    但随着古籍越往下看，叶默越是心惊，本是泛着光的双眸又逐渐暗淡，好不容易找到缓解之法，查看之下发现又是一个死局。

    书籍中所记载的那天地灵气和雷源兽据书籍古者记载，皆是在东玄禁地内才有，看的叶默一阵心头无力。

    东玄禁地！是整个东玄域所有武者都禁足之地，武者间谈之色变，神来了都得陨落，也被称之为神陨之地，其赫赫凶名震慑着大陆不知多少前来夺宝之士。

    若雷源兽及那气体真的存在，东玄禁地内倒是有可能。

    眼见着已是找到方法缓解天渊之气，而地点却是一座超级凶地，叶默心有不甘，再度将藏书中所有古籍翻阅，寻找破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