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9房病室内。
秦月依旧毫无生机地躺在病床上,唯一看上去能动的便是套在他嘴上的氧气罩上的一层白雾,慢慢地变浓,又慢慢地淡了下去,如此反复。
秦月的母亲依旧坐在一旁守着自己的儿子。
五年前,江城老城区棚改户大改造,秦月的老家恰好在规划计划中,拆迁后,秦家也理所当然的得到了一份巨额的拆迁赔偿和几套房子。
因为拆迁后的一夜暴富,秦月的那禽兽父亲便荒唐地一发不可收拾,吃喝嫖赌抽,一样都不落下,先前早就看不惯自己的原配,嫌她丑,黄脸婆一个,要不是因为她会洗衣做饭早就把她甩了,那时,有想离婚的念头,可是没有钱,自己整天又无所事事,要不是靠她的一点微薄收入,真是都揭不开锅。
得知这边被列入到棚改户的规划中,秦月的父亲便想尽一切办法想跟妻子离婚,他觉得妻子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糟老婆子,在拆迁之前离婚,再在离婚协议里做点手脚,自己便可以分得所有的拆迁赔偿,暗自得意,自己的如意算盘打的比会计还要好。
然而,秦月的母亲是什么都不懂,但是秦月不傻,他知道父亲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此时此刻的他早就对父亲失望透顶,虽母亲一直想跟父亲离婚,可这时,秦月劝母亲一定要忍着,等房子拆迁完赔偿款落实后再离婚。
就这样,父亲的如意算盘落空,但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拆迁赔偿款落实后,秦月的母亲向他提出离婚,但被他拒绝了。
秦月的父亲知道,现在他败的是两个人的钱,不全自己的钱,等败的差不多了再离。
如此,这婚便是始终没离。
直到有一天,秦月的父亲竟公然地将另一个女人带回家中,当着母亲的面与那女人寻欢作乐,打情骂俏。
秦月的母亲几度咬牙切齿,二人婚姻早已名存实亡,只是现在还未离婚,法律上,他还是自己的合法丈夫,这让自己出门都不敢见人。
秦月将这一切望在眼里,早已对父亲死心的他,为了早日帮母亲解脱,心生一计,他用手机将禽兽父亲与那女子的可耻行为全都录了下来,随后让母亲向法院提起诉讼,由于证据充足,所以结果很明显,法院以父亲在婚姻期内出轨为由责令其强制离婚,财产分配上,也是母亲占多。
这便是告一段落。
此后,秦月的母亲也未改嫁,二人相依为命,生活倒也算是充裕。
而现在,秦月的母亲见秦月了无生机地躺在病床上,这么多年来,唯一支撑自己活下来的便是秦月,每每想到这里,不禁悲痛欲绝,泪流满面。
下午主治医生来查过房,秦月的母亲一如既往地问着主治医生相同的问题。
“王医生,秦月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
面对秦月母亲的次次追问,又见其爱子心切,可怜至极,实不愿意说出实情,这种被雷击中的情况,至今未醒,然各项生命体征也与常人无异,这可能也是他从医生涯中遇到的为数不多的疑难杂症,本就没把握,所以也不愿意多说,便每次都虚虚掩掩。
“您也别太着急,秦月的生命体征和正常人没有差别,现在要看他的意识,看他有没有活下来的意念。”
就王医生口中的这个“意念”二字,秦月的母亲一直抱着这个信念,为此她每天都会跟秦月说上好多话,想让他听见,让他坚持下来,让他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人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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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未联系上秦月,电话打了无数通,微信也发了无数条,可就是没有回应。梁晶开始怀疑了起来,是不是自己已经被秦月识破了,他是故意不理自己的。
虽抱有自己被识破的想法,证明心里还是多少在乎秦月的,可眼下,梁晶却刚跟宝马男在床上热闹一番,一丝不挂地躺在宝马男的怀里,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已经被秦月怀疑了。
想到这里,梁晶拽开了宝马男搭在自己胸上的手,穿上上衣,拿起手机便往厕所走去。
梁晶反锁上厕所门,拿出手机,打开联系人,找到了“秦月妈妈”的名片,点了进去,随后在屏幕上飞速地点了起来。
“阿姨,我好几天都没联系到秦月了,我好担心他,之前他说他创业失败,正在和顺子谈撤股的事,之后就好几天没见着他了,一直给他打电话就是打不通,给顺子打电话,他说那天谈完事之后就没见过他了,所以现在我只能问您了,您知道他在哪吗,急。”
几分钟后。
“好孩子,月月有你这样的女朋友是他的福气,阿姨现在也好难开口,月月现在在医院里,情况不是很好。”
坐在马桶上的梁晶看到短信后,心里一惊。
梁晶自认为她还是深爱着秦月的,但自己却贪得无厌,想不劳而获,傍个大款,衣食无忧,一日三餐,所以两边都想顾,又要爱情又要现实。
“阿姨,您现在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来。”
“中心医院,429病房。”
梁晶起身,打开反锁的门,冲向散落在地毯上的一堆衣服,胡乱一翻,找着自己的内衣内裤。
“怎么了?”宝马男疑惑地问。
“秦月出事了,我现在得赶紧过去找他。”梁晶没有避闲,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想要的是她身体,而不是她的心。
“出事了不是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跟我在一起了。”宝马男狡黠地扬了扬嘴角。
梁晶没有理他,穿完衣服便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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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安全处内,白洁还是那般模样,其余几人也未敢动一分。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突然,一阵欢快地铃声打破了这死寂,然而这突如其来地神曲让在场所有人头皮发麻,想直接被着巨嘴吞下去,一了百了,而不是含在口中。
铃声是从老刘那发出来的,只见老刘一脸冷汗,双手伸入裤袋中摸寻着手机。他拿起手机直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调成了震动。
“谁打的?”白洁问道。
“是中心广场街道派出所的所长。”
“为什么不接?”
“这这……”
“这什么这,打过去。”
老刘接到指令,立马打了过去。
“喂,夏所长,什么事?”
“刘处,之前您安排咱们所调查的,咱们片区的,中心医院有一位病人,听说那天被雷击中了,到现在还没醒过来,我收到消息立马给您打过来了。”
“知道了,夏所长,谢谢你们所配合我们工作,下次找机会请你喝一顿。”老刘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寒暄道。
“应该的应该的,喝酒可以,不耽误工作就行。”电话那头传来夏所长忠厚地笑声。
挂毕。
“白组长,刚收到消息,中心医院有个病人,那天被雷击中,到现在还未醒过来,可能会有点线索。”老刘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白洁听完,二话没说,赶忙起身,朝门外走去,其余几人见状,立马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