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声,是幽幽的箫声。
知秋一叶的孤影立于楼巅,而今他要离开此地,来与故人辞别。然而故人仇震天并未寻声而至。自从上次他便知道仇庄主中了毒,并在二人比武中身受内伤,以他的深厚内力造诣,加上近些时日的调息,早该安然无恙才对,可是今时却音讯全无,仇兄必定是遭人陷害,卧龙庄内究竟是怎么了?
知秋一叶满腹狐疑,身形飘忽行到卧龙庄,面对这样旗鼓相当,无从挑剔的对手,百年难逢,无论仇震天生也好死也罢,他都要查寻个清楚。当视到卧龙庄大门紧闭,门隙内释放出的种种阴晦气息,让他感到了不祥。像他这种绝世高手,是不屑于筱绮那样翻墙而入的,更不会去放下身段来敲重门,当即挥出寒光剑,运剑气削断了里面的销门闩,推开重门,只身入内。
知秋一叶自身强势的杀气并不是佯装出来的,他也仅是拎剑低头缓缓步进院内,卧龙庄内高手如,但却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拦住他行进,那逼人的杀气瞬间四下扩散,盲侠与四大天王等高手,仅是在各处角落偷窥知秋几眼,也都能在江湖各派吹嘘如何对持扒皮剑客。
仇二庄主闻讯赶出来,面视立在院中的知秋一叶,顿时也是两腿打软,知秋一叶冷冷扫视,二庄主满脸猥琐,中气败衰,一眼就辨出来者并非仇震天。“仇震天今在何处?!”那声音万般沧桑。
“我…我便…便是…”仇二庄主硬将声音挤出嗓子。
“是么?”知秋一叶寒光剑划出剑鞘,肩上人皮口袋丢与地下,“那么,亮出你的断情八绝斩罢,知秋拭目以待!”
仇二庄主双脚发软都不能立直,怎么再与这等高手对决,还没来及接话,傀儡阿袒手持利剑,身如离弦竹箭破窗飞出,划出风响,半空中手间快剑竖劈个半圆,急呼道:“龙剑之舞!”剑气发出耀眼亮光,以球形状急剧而挥扩及处折碑断瓦不容小窥,知秋一叶冷冷哼笑一声:“是西幻的替身么!”跃起身来,单手挥剑,剑随身势,运出一式天仙剥月荡五进一,以实招硬接,剑尖钻破逼来的气圈,身形犹如迎风破浪划着黑风的蛟龙,剑无残影刺向阿袒的眉心。
那剑式之快,令阿袒根本生不出来躲避的念想,仅是能视到他面部的惧色微现,就在剑尖要逼到阿袒眉心之时,又是一道黑光急急闪过,一声清脆响声,知秋一叶的寒光剑竟被人用手指给弹开了,就连他本人也被那力道逼的侧摆了数尺,运气定住身形,剑身被弹击的还在余音颤动嗡嗡作响,震的手微微发麻,沙毒龙王立在了二人之间。
知秋一叶暗自揣测,这世间的尽数高手,哪里有人能凭空横拦自己的仙子荡进式,但世事弄人,却被眼前貌不惊人的老者轻描淡写用指头便给弹开了,着实看不出他招式来自何门何派,卧龙庄竟然有这等高深莫测之人,此刻绝不容小窥。
“未请教是哪位深山的高人?”知秋一叶冷冷道。他手中剑再慢慢运出气力,一待随时出击,卧龙庄果然还是不简单,看老者样子也绝非正派善辈,他再一次敲实了仇震天的下场。
沙毒龙王用腹语笑道:“百年的名字了,老朽也忘了自己究竟姓甚名谁,只记得被人混号称作沙毒龙王,话说你这后生的招式也是不同凡响啊,要知道近百年来被我沙毒看起的人寥寥无几,你算是其一了。”
“知秋大爷加入我们阿袒主公的麾下,那一身世间无两的绝技,能保你一个永生不死,存于千秋万代,岂不快哉。”傀儡阿袒立在对面,手中剑也暗自运出了气力,以备偷袭。
“单凭此生碌碌漂泊,餐风露宿,便已经饱经风霜,知秋更是嫌过的时日太过久远,只因生死大限未至,外加些琐事没有处理安妥,否则,活那般久又去做甚!”知秋一叶挥起剑,“古有荀巨伯轻生重义,今有我知秋一叶为故人正名立敌,此刻不论是毒沙也好,阿袒也罢,都一块上吧,知秋何惧!”
知秋一叶挥出仙子剥衣荡进式,以快狠闻名剑式,以一敌二,沙毒龙王、阿袒左攻右持,五十余招下来竟然互不丢破绽,不败下风。
沙毒龙王挥着毒掌,暗暗为知秋一叶喝声彩,若论实招知秋一叶那剑式确实刁钻古怪,快狠双绝,自己被封百年,对后世新创的剑式闻所未闻,都几乎能与我战平,目测和阿袒还要与他战上几十回合,单论拉锯式,拖久力道来算,知秋一叶必败,可那样既劳神伤力,弄不好还会有僵持,不如直接用沙毒控住他来的稳妥,于是鸡爪似得手掌内暗运出沙毒,寻机攻他破绽。
阿袒不知何时手心内也暗藏了一根黑色毒针,激战中他面有异样,心念一声:“幻隐之术!”他身形一下凭空消失,知秋一叶面无惧色,早被剑气笼罩全身,阿袒想隐形偷袭却被剑气隔住,也无从近身。
这时仇二庄主率众天王将五花大绑昏晕的仇震天压解过来,阴阴猥琐一笑,喝了一声:“知秋一叶你看,这不是仇震天又是何人?!”
知秋一叶全力以赴左右兼顾对敌,他虽然以剑招不退下风,另二者无机可乘,但面对两位世外高手,容不得有丝毫的分心二用,就在相战正酣时,蓦地听到有人叫喊仇震天,当即用眼角余光扫过,那被押解伤者不正是仇庄主么!
知秋稍作愣神,手中寒光剑也略出空隙,阿袒隐着身体单等这样机会,他早已经旋转身体倒飞在他头顶,手拈三寸黑针迎头倒扎,霎时整针刺入他头顶百会穴。
那黑针入到穴位后,顿如水银一般,瞬间分散,顺各经络四处繁衍生根,瞬息万千,通遍七经八脉。沙毒龙王一掌毒沙,也就在这时对知秋一叶挥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