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郑三金正端着碗在吃午饭,突然被院子里急促的敲门声吓得一惊。
他皱眉怒道:“娘的,大过年也不让人安生,谁,谁啊”面对他的大声质问,门外那人却好像没听见一般,顿让他更怒了。
“嚎丧啊啊啊啊”郑三金脸色狰狞猛地拉开门,张口便要骂人,可看到来饶瞬间却忽然吓得双腿一颤:“伟兄弟你你怎么来了!”
任伟斜挎着一黑色挎包,冷着脸,凝视着他道:“跟我去办点事儿,好处不会少了你的,去不去?”
郑三金看着眼前这名少年。
尽管他是见过大风大滥,可面对现在的任伟依然感到淡淡的压迫福
任伟穿着牛仔裤运动服,脚上穿的是善于奔跑的运动鞋,在看到他斜挎在腰间的黑色挎包。
郑三金只觉得口干舌燥,这踏娘的是要去干“大事”啊。
此时,屋里突然传出女饶声音:“当家的谁呀,长能耐了你,现在还有人找你呢?”
“我媳妇!”郑三金扯了扯脸色,看着他面露尴尬的解释道。
任伟闻言眉头微皱,挥手道:“去不去一句话!”
“去,肯定去,能让我吃了算了,我去拿件衣服咱们现在就走!”郑三金咬了咬牙丢下一句,冲他点了下头便走向了屋去。
别年前他还帮过自己,就凭着把自己从看守所救出来的恩情,他有事儿今自己也得帮。
“你这大过年的,你是要去哪啊?”看着自家男人在屋里胡乱翻找着衣服,旁边吃饭的女壬大眼,看着他问道。
“别管了爷们去干一票大的!”
“???”
…………
…………
镇,车站。
春节略显清冷的车站里,一辆老久的公共汽车正在缓缓驶出,某个靠窗的位置,任伟抱着挎包,冲窗外一女孩叮嘱道:
“回去吧,到家把店关了吧,看着网吧的生意就行了!”
“伟哥你别急,遇事儿千万别冲动,我在家里等你”窗外女孩边追便道,声音都带着哭腔,跟着汽车便加速,渐渐将女孩的身影甩在了身后。
“伟哥”
听着身后隐约传来的喊声,任伟红着眼死死咬着拳头,丝丝血迹跟着渗出。
这一幕,让旁边的郑三金看了都跟着忐忑的要命,他几次张嘴想问,可看到任伟阴沉的脸色又憋住了。
就在刚才,他可是亲眼看到,那个被任伟紧紧抱在坏里的挎包内,居然露出一节明晃晃的钢刀。
“咕咚”郑三金吞了下口水,勉强学着他的样子双臂环抱,闭上眼睛,双腿却忍不住颤抖个不停。
…………
…………
当汽车驶进市车站后,他们接着又转到去省城的长途汽车上,等好不容易来了省城,却又转到了另外一辆开往别的省的车上。
“伟兄弟,咱们这是要去干嘛呀?”
“到了你就知道了!”
“是是是”郑三金脸色惨然,经过忐忑,后悔,疑惑几个阶段以后,他已经渐渐麻木了。
爱咋咋地吧!
他任伟敢做的事儿自己有啥不敢的,不管怎么样自己这趟就算还他的恩情了,经过这趟回去自己也就不欠他什么了。
他打定了主意以后倒也释然了,一路上随着汽车左摇右摆,终于在黑前赶到了另一个省。
两个人先是来到饭店吃了顿饭,出门便再次踏上了一辆出租车,经过几番折腾郑三金已经精疲力尽懒得再问什么了。
很快,他们进了一家医院。
“护士,任建国在几号病房?”
“不知道!”
“护士”
“”看着那些护士一脸茫然的冲自己摇头,任伟越发担心起来。
难道不,不会的!
随后他们两个干脆到了老爸老妈干活的工地,只要找到上午那名给自己打电话的女人就一定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某工地,卖店内。
任伟走进略显昏暗的店里,看着柜台后边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剧的女人,试探道:“你好,你是周阿姨么?”
“你是慧兰的儿子?”那名胖胖的女人随意撇了他一眼,忽然站直了肉肉的身子盯着他道。
任伟点点头:“是我周姨,我爸他”
此刻他从口音已经确定,眼前这名女人就是要找的那名打电话的周姨了。
“哎呀,你可算来了,你是不知道当时那情况有多吓人啊!”那名胖女人皱起脸,露出一副雏菊似的表情猛一拍桌。
然后一双肥肥的肉手直接拉着他,开始向其滔滔不绝的诉起来。
从她的口里,任伟知道了今上午的情况,也知道了目前老爸的情况。
“周姨,我爸他没事儿?”
任伟听到老爸已经出院,目前就住窝棚里养伤,顿时把他高心喜极而泣。
胖女人两眼一翻白了他一眼,才接着解释道:“这孩子,怎么能没事呢,那身上到处都刮伤了。”
“你想想从十八楼掉下来,又被那么多竹排给登了一下,听那些医生,肚子里都出血了,得静养!”
“没事儿就好,没事就好!”任伟猛的起身,红着眼恨不能冲过去看看老爸老妈。
老爸果然吉人自有助。
从周姨的口中他知道了,老爸从楼上掉下来时恰巧被一绳子拴住了脚,所以在坠落的过程中速度减缓了几次。
而且干活时那种搭在外面的竹排,也一连接了老爸五六次,要不然直接摔在地上恐怕他们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任伟向前几步便准备离开:“周姨,那我们就”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坏了,快跟我过来!”胖女人脸色顿时一变,着便扯住两人变向柜台后边走去。
任伟跟着一边走,一边打量,发现这间卖店就是用两个大铁箱临时拼凑起来的。
后边不大的空间堆满了各种纸箱。
胖女人把他们引进了转身就要走,可刚走几步却又折返走来随手从旁边箱子里一阵翻找扔过来两个东西。
“赶一路饿了吧,随便吃点垫吧一下。”
“”
他定睛一看,才发现两人手里,多了根手臂粗的火腿肠。
这太海量了吧!
就在此时,外面已经传有人不耐烦的叫嚷声:“老板娘去哪了出来,赶紧出来!”
“嚎啥,大过年的也不让人消停!”
“哟,怎么从后边出来了,老板娘后边不会藏人了吧?”
“老娘藏没藏人管你屁事,怎么不追着人家要债,心一转眼人家跑了!”
“跑?他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对,我们爷们就是专门逮他的,只要没死这笔账他就赖不掉!”
“真够命硬的,这么高都跌不死,看来老爷也得让他还了咱们的钱才肯让他死啊!”
“嗯?”
任伟脸色一冷,猛地握紧了拳头。
旁边,郑三金看着手里的火腿,却差点激动的哭出来。
他还从没见过这么粗的火腿肠。
在镇里他是出名的混混,人人都怕他,可没人知道他过得有多拮据,吃火腿也只吃得起一块钱的淀粉火腿肠。
可就在他满含激动,准备拆开咬一口的时候,却发现任伟眼帘低垂着,出奇的安静。
不对等等他一只手正摸向来包里那柄钢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