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块看不到边际的土地,放眼望去空旷的只剩下一排排枯木还虔诚的屹立在这儿——没有鸟鸣,没有绿意,没有人烟,有的只是灰蒙蒙的天空和光秃秃的乔木,彷佛一切生灵都被禁锢住了,你甚至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即便这儿毫无生气,它依然是有名字的。土地的边界处有块木碑,斜插在地上,像是什么人随意丢弃在这里的,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但是它确确实实的杵在那边并没有移动丝毫。看似弱不禁风的木碑上只有简单的三个红色大字:枯木原。字迹有些模糊,但还是隐约能根据轮廓推测出来的。可见当初刻碑之人的果决犀利。木碑存在有些年头了,颜色暗沉沉的,虽然破损的很严重,但并没有腐朽溃烂的迹象。觉得奇怪么,这么块像是被遗弃的恶劣土地居然还有名字。也许是上天垂怜;也许是一种盛极而衰的见证;又也许是历史赋予了它某种使命,不允许它永远沉寂下去……

    不知什么时候起枯木原内一条看不见尽头的小道上多了个黑点,它每日每夜都在移动。这倒是个稀奇事,难不成这块不毛之地终于孕育出了新生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黑点始终保持着一个节奏向前移动着。直到有一天……沉寂的空间内突然出现了一股剧烈的波动,小道的某个点前凭空撕裂出一条半米见长的裂缝。一只血迹斑斑的手托着块裹布艰难的探进了这片死寂之地。这只手属于一个男人,他应该来历不凡,紫金绸的袖子纵然已经被外力撕扯殆尽,但从残片还是能窥出其原先的光泽与气派。他是一个大能力者,不然不可能找到这片不毛之地并开出裂缝。他不住的咳嗽,焦急等待着,本来他耗费大量精力好不容易才撕开裂缝是满心欢喜的,但是不曾想这个空间的排斥力强到他只能勉强探进一只手。只能看不能进急的他直跺脚。也真是巧,这裂缝距离黑点不到三百米。渐渐的近了,近了……印入视野的先是一抹白,明晃晃的仿佛照亮了一片天地,再是瀑布般的黑,曳在地上,交错着刺激着人的好奇心。轮廓越来越清晰,直到它完全暴露出真容,谁能想到这未知的黑点竟然是个人类!还是个白衣黑发的女子,真是不可思议。空间的异样波动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她依然不疾不徐的走着,好似什么事都没有,直叫人怀疑她是不是身体丧失了感知能力。那男人看到了白衣,先是瘪着眉接着像是溺水的人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神情激动起来。看来他费劲心思来到这边应该就是在等她。”灵芜大人!!“男人大声喊道,并奋力的扭动身躯想要挤进来。可这明显不可能,”灵芜大人,救救这个孩子吧,他已经是最后一个了!!请一定要救救他!!咒师不会放过他的……“男人抖了抖紧紧抓着的裹布,原来里面竟包着一个婴孩。被叫做灵芜的白衣女子面无表情,连一眼都没给他,彷佛一切都不存在,直直的向前走。男人急了,声音也不自觉地高了起来,“大人!你是我族最后的指望了啊!“灵芜步伐没有丝毫停顿的痕迹,男人感受到了来自后方的威胁,愈发的恐惧,他不想族人的希望葬送在自己的手里。“我知道那面镜子的下落!”男人狠狠的吼出。踏出一半的脚步收回,一道空灵飘渺的声音传来,“若有假,你们就和这里的枯木一样长存吧。”“这是我族世代相传的秘密,绝不会有假!”“代价呢,救了你和这个孩子么?”灵芜第一次对外界有了反应,转过身来看着男人说。不,也许并没有看着他,她的眼睛是一抹幽蓝,纯净的令人迷醉,可也空洞的让人不知她到底在意着什么。她的一头黑色秀发瀑布般的垂在地上,衬着白衣,就这么静静的立在那儿,自成一片天地。男人被她惊人的美给摄住了,等回过神来,灵芜已在他面前。“不,只要你救下这个孩子,把他抚养成人然后送进虚妄!我巯昀赌上我族的兴盛保证一定将镜子的秘密告诉你!“巯昀低下头神情肃穆,拇指与无名指围成圈向内抵在额头作起誓状。“不好,耽搁了太多时间他们追上来了!”巯昀感应到了三股极速追来的气息,迫切的看着灵芜。“你的要求我可以接受。我不是一个善人,巯昀。所以不要给我杀他的理由。”灵芜接过了巯昀手中的孩子,示意他可以将他所知道的秘密说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巯昀你这个丧家犬,不是逃的挺快的么,怎么不继续跑了!还不快把那灾星交出来,你已经走投无路了!”三道人影划过天际,直奔巯昀而来。“灵芜大人,我命不久矣,孩子就交给你了,秘密就藏在孩子的项链中,请一定保护好他!”巯昀最后慈爱的看了眼孩子像是要把他刻在心里,随即抽身而退,合上了裂缝。“哼,妄想!卜库你们这群低下的族落连给我提鞋都不配!吾族长存!今天就和你们来个同归于尽!”灵芜盯着闭合的裂缝,默想了片刻,随即看了看怀里的婴孩,“新的轮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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