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小衙内》 第一章 来人啦，二小公爷又疯啦！ 第一章来人啦，二小公爷又疯啦！ 张扬不断的眨着眼睛，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身上搭着朱红锦被，上方是罗帐秋幔，床前还放着个古色古香的香炉，一道若有若无的烟雾便自里边缓缓飘起，在满是雕花格窗吹进来的微风吹拂下香消四散满室皆香，远处则是一方圆木青川紫案以及一张四方靠背檀木椅以及一张贼眉鼠眼脸都笑成花的脸。 “鬼啊！” 张扬后背一凉，手里不知道从哪儿就抓到了一个青花小碗，闻着还有股子药味，朝着那张人脸就砸了过去。 那人脸顿时就一脸惊惧，一边伸手抱头，一边大声呼道：“二小公爷，别打了，我是旺财啊！” 瓷碗终究是没有砸到人，不过也把这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吓的不轻，哆哆嗦嗦又惊又怕的退到了门口，想要进来又害怕挨砸 “旺财？”张扬一顿，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可最关键的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听张扬这么一问，那贼眉鼠眼的家伙正一脸欢喜的走了过来，不住地点头哈腰笑道：“是我，是我！二小公爷，你可算醒了！”说着，他便赶忙捡拾地上散落的碎片，继续道：“二小公爷，你的头还疼吗？要不，我让小翠过来帮你揉揉？” 随着二小公爷、旺财、小翠一系列名词在脑海中逐渐加深，张扬终于渐渐地有了一些印象，待想到深处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叫小公爷不好吗？ 为什么要在前面加个二字？ 难道哥们看上去就那么二吗？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这样叫还真没错，他在张家这一辈排行还真是第二，乃是堂堂英国公张辅的嫡传三世孙当代英国公张仑的第二子。 当然，正所谓立长不立幼，张扬以后继承国公爵位是指望不上了，然而即便如此，那也足以富贵一生，吊打无数纨绔富二代。 那自己岂不是以后终于不用努力了？ 他这样想着，心里就不住的狂喜。 尼玛啊！ 哥们竟然穿越到了明朝，竟然成了一名极品官二代！ 想到这儿，张扬就疯狂的哈哈大笑起来。 神马房贷、花呗、借呗通通都去死吧，哥们以后终于不差钱了！ 然而张扬没有想到的是，看着他如同白痴一样疯狂大笑的模样，旺财忍不住就打了个激灵，一边朝门外跑，一边扯开嗓子就喊了起来。 “来人啦，二小公爷又疯啦！快叫郎中，快叫郎中啊！” 整个英国公府顿时鸡飞狗跳！ 张扬猛的一惊，一脸懵逼，自己这是到底怎么了？ 然而下一刻旺财就带着四五个拿着绳子的粗壮大汉就冲进了门。根本就不顾张扬的反抗先是两人架住了张扬的两只胳膊，接着又有人给他嘴里塞了一块抹布，最后把他五花大绑绑了起来。 张扬不断反抗，旺财也是急的团团转，安慰道：“二小公爷，你就先忍耐一下吧！我已经让人找郎中去了，很快就到。你要是再这么折腾，要是郎中见了指不定还要给你扎针” 张扬的脑海里顿时就出现了一位留着长胡子，手里拿着根三寸来长闪着寒光银针的老头，他顿时就泄了气。 正如旺财所说的那样，他越是反抗的凶越是容易被扎针，一想到被这么长的银针扎在身上张扬脸都绿了！ 稍不注意，那可是要死人的！ 尽管心里不愿意，可是身体却异常的老实放弃了挣扎。 果然，不多时一位和张扬脑海中一模一样老态龙钟、留着长胡子的老头便背着个药箱急急忙忙的进了屋子。 郎中水平够不够张扬不知道，但是卖相比较好，仙风道骨，古井不波，徐徐走到张扬跟前先是翻了翻张扬的眼皮，接着又把了脉沉吟了一阵才起身道：“二小公爷既然醒了基本上算是无碍了，只不过脑部受伤空难治愈啊！不过我观二小公爷呼吸平稳，也无突发症状相信已经有所好转，只要不再受到刺激也不一定发作。我这就开一副汤药，你等抓药之后且让小二小公爷一日三次，每次三碗喝下，定然有所裨益！” “如此便多谢了！”旺财人模狗样的朝着郎中一拱手，正色道：“王郎中如此上心，待我家公爷回府定有后报，还请赶快抓药。” “应该的，应该的！”王郎中嘴上客气，表情却是一副理当如此的模样，满面春风不住的捋着胡须。 不管能不能把张扬治好，至少他把张扬救活了。 这就是资历，这就是资本！ 只要将事情传出去他还不名利双收？ 旺财跟着郎中前脚出了门，后脚一位约莫十六上下长相秀丽的婢女便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张扬一看，便知道来人是谁了。 正是旺财口中的小翠。 小翠见到张扬这般模样似乎早就见怪不怪了，一进门便径直走到张扬身前，不等张扬反应过来那葱白柔软的小手就轻轻的搭在了张扬的头上，轻重缓急一下一下的揉捏了起来。 顿时，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爽感就充斥着张扬全身。 他闻着旁边少女身上传来的阵阵处子幽香，眼角的余光不时的扫荡着少女前面高大挺立的峰峦，嘴里口吹都流出来了额，又吸了回去！ 主要是嘴里还捂着一张抹布，想流也流不出来啊！ 特么的，实在是太销魂了！ 张扬正看得入神，小宇宙都快爆发了，然后，头上的温柔就消失了，连着那晃眼的峰峦都远离了好多。 “二小二小公爷！”小翠仿佛是一只受惊的小鹿脚步连连朝后快速轻移，双手抱住胸前，惊慌道：“二小公爷，你你别乱来，你要是再乱来，我我就走了！” 她却不知道她越是不让张扬看，张扬却越发来了兴趣。 所以说男人就是个贱皮子，你让他看指不定他就不看了，可越是遮遮掩掩，欲拒还迎的那种朦胧感却最是吸引人。 张扬目光不断流转，看着看着顿时自丹田处一阵火热。 小宇宙爆发了！ 然而却无法发泄憋的难受，顿时热流不断上涌，一股带着温热的液体便从鼻孔处流了出来！ 霎时间，小翠撒开脚丫子就学着旺财的模样飞快的冲出了屋子，惊慌道：“快来人啊，二小公爷流鼻血啦！二小公爷流鼻血啦！” 第2章 我没疯，我不吃药！ 第2章我没疯，我不吃药！ 很快! 旺财就带着一帮子人再次赶来了房间，不仅如此小翠也小心翼翼端着一个木托盘走了进来。 木托盘上面三个和脑袋一样大的海碗还直溜溜的冒着热气 看到这一幕，张扬惊恐的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二小公爷，你别怕，这是王郎中精心为你开的方子，我亲手帮你熬的，喝下去很快就能见好！”旺财一边擦着汗，一边小心翼翼的帮张扬把嘴里的抹布拿开，一边拿还一边道：“不过二小公爷，我把抹布给你拿开之后你千万别乱叫啊，王郎中说了，发疯的人要是乱喊容易咬着舌头。” 张扬赶忙点了点头。 他心想，只要抹布被拿开，自己一发狠话这帮家伙那还不是乖乖的听自己的指令。 抹布缓缓从嘴里拿开。 然而不等张扬说话小翠就端着一直海碗递到了张扬的嘴边，顿时一大股药味就直入张扬的鼻孔，紧接着滚烫的药汁就涌入了张扬的嘴角。 “啊！” 一声惨叫！ 张扬疯狂的甩着脑袋，拒绝继续喝药，他要不是双手双脚被捆着，还被人按住了全身，此刻杀人的冲动都有了。 他不敢喘息，更不敢耽搁，赶忙大声喊道：“我没疯，我不吃药！” 只是这个当口根本就没有人听张扬的话。 一位五大三粗的汉子当即夺过小翠手里的海碗，另一只手一把捏住张扬的双颊，硬生生的逼得张扬张开大嘴，头也不回的朝小翠道：“小翠啊，你这般实在是太慢了。看我怎么给二小公爷怎么喂药的，学着点！” 说完，他根本就不顾张扬剧烈抵抗，端着海碗朝着张扬的嘴直接就灌了下去 嗓子被烫的火辣辣的疼，连胃都仿佛被烧着了一般。 一碗药下肚，张扬打了个饱嗝，顿时就火了。 这汉子他认识，和旺财都是财字辈，名叫招财，是国公府里的家生子，当即就破口大骂道：“好你个招财，枉本二小公爷平日对你关照有加，你这个狗一般的东西竟然敢对我下狠手，你信不信劳资把你打出屎来？” 招财一听，不但不怕反而喜上眉梢，一脸喜悦道：“王郎中果然不愧是京城名医，这才刚刚喝了一碗竟然有如此疗效！” 他赶忙将手里喝空的海碗递给了一个小厮，朝小翠快速喊道：“快，小翠，再来一碗！” 痛苦终究会过去，新生总会归来。 在长达半个月的非人折磨中张扬终于活了下来。 他每天都会进行总结，也每天都会细心观察，慢慢的也弄清楚了他那帮狗腿子的习性，全都是贱骨头。 一日不挨骂就发癫，两日不被踢两脚就犯贱。 你若是骂的越凶，打的越凶，这帮混蛋越高兴，还觉得是自己病好了。 当朝阳初生，天边的云朵被逐渐染红，张扬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二小公爷，起床了！”小翠悦耳的声音便在张扬耳边响起。 一眼望去，便看到小翠端着个铜盆从门外走了进来。 张扬顿时眼前一亮，对于自己这个侍女他早就摸清楚了脾性，完全就是一只温顺的小绵羊，根本就不知道反抗为为何。 他当即口花花道：“来，小翠翠，帮你二小公爷我先揉揉脑袋，睡久了脑袋有点昏！” 小丫头很不情愿，明知道二小公爷叫自己过去是想占自己便宜，可还是红着小脸走到张扬跟前帮他揉脑袋。 顿时，久违的馨香便传入到了张扬的鼻尖。 渐渐地，张扬又看到了那高耸的峰峦，笑道：“小翠翠，你最近长胖了许多啊！” 小翠一愣，赶忙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身子，狐疑道：“没有啊！二小公爷，我哪儿长胖了？” “没有长胖吗？”张扬一脸贼笑，嘴里口水不住地往下淌，道：“你瞧瞧，都长这么大了，你说没长胖里面是不是放了苹果，来，让本二小公爷好好检查一下！” 说话间，张扬的咸猪手便要伸出去，吓的小丫头一阵惊慌赶忙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停了下来，打死都不肯帮张扬揉脑袋了。 小翠不肯上前，旺财却是笑呵呵的走到了张扬跟前，献媚道：“二小公爷果然不愧是性情中人，颇有文士风流啊！今天天气好，要不我和招财陪你去春芳楼逛逛如何？听说那边新来了几个姑娘，啧啧啧，那长得叫一个水灵，京城里不少的公子哥都想要一亲芳泽呢！” “是啊，是啊！二小公爷，那几个姑娘个个都长得国色天香，每个人都用黑纱蒙着脸那腰肢啊，细的跟杨柳一般” 招财也在一旁参和，说的是津津有味。 小翠却不待见了，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赶忙挡住两人急道：“不许带二小公爷去学坏，刘婆婆说里面的女人都是狐媚子，会勾魂的！二小公爷刚刚大病初愈，若是被里面的狐媚子勾去了魂魄那可怎生是好？” 刘嬷嬷是府里老嬷嬷，伺候了张扬三代夫人可谓是劳苦功高。 本来刘嬷嬷也是要跟着国公爷、夫人，以及小公爷和少夫人去南京的，可是夫人怕刘嬷嬷受不得路途劳顿便把她留在国公府。 平日里刘嬷嬷便没事管管府中的婢女，或者给小丫头们教教规矩，她年岁够大，见闻也多，非常受婢女们的欢迎。 张扬不禁摇了摇头。 这小妮子还真的单纯的可怕啊！ 竟然连男人为什么上青楼都不知道，也不知道那刘嬷嬷到底是怎么教的。 他呵呵一笑，一把便将小翠拉倒自己的跟前，笑道：“小翠翠，别听刘嬷嬷乱说，这青楼里边的女子可都是苦命人，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谁愿意活在那种地方？你二小公爷我过去自然不是如旺财、招财这两个狗一样的东西一般求色，而是为了拯救那些失足少女而去的。” “是吗？”小翠有些将信将疑。 刘嬷嬷的确说过青楼里的姐儿都是狐媚子，可府中也有不少年龄大点儿的姐姐说里面的姑娘很惨，现在二小公爷爷这么说二比一，她心中的天平自然略微偏向了一些张扬这边。 “二小公爷说的自然是真的！”旺财赶忙上前道：“全京城的人谁不知道咱们二小公爷外号京师及时雨，忠实可靠小郎君的？刘嬷嬷她老糊涂了！不过你可别告诉她是我说的，全府的人都这么说。” 小丫头更加迷糊了。 京城的人不都叫二小公爷败家混账二世祖吗？ 第3章 想不到王郎中还是个猛男 第3章想不到老东西还是个猛男 摸摸梭梭，一直到日上三竿杨铭才洗漱完毕吃了早饭，带着旺财和招财两个狗腿子花了整整将近二十分钟才走出了英国公府。 望着身后连脊贯穿恒远的房屋，亭台楼阁的花园，还有斑驳的已经长满了青苔的演武场，饶是后世张扬见惯了大场面也不由的暗暗咂舌。 好一个英国公府，占地少说也有一百亩，还是一环内！ 要是放在后世，简直就是寸土寸金，拿个一百亿他也不换啊！ 只是府邸虽大，却是有些老旧，张扬不禁心里暗暗想着，这英国公府应该是他祖爷爷也就是第一代英国公张辅修建的，算算时间距离现在差不多快要两百年了，许多地方指不定就是危房，要是发生个刮风下雨的鬼知道会不会倒塌。 当然这并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他不习惯啊！ 厕所没有冲水马桶，床上没有席梦思床垫，就连先前擦屁股用的都是竹片往菊花上一刮那滋味真特么酸爽。 要是竹片尖锐、细薄的话一不注意满屁股都的割出血！ 这样的日子就算是当个官二代，也实在是让人崩溃，不说高楼大厦，最起码的生活设施必须要有吧？ 当然张扬也清楚，这个时代就是如此，如果他想要改变生活那就只有靠自己。 而这一切都需要钱啊！ 所以这几天张扬就一直在琢磨如何改建国公府的事情，直到现在他才对自己这个所谓的家有了直观上的认识。 想到这儿，张扬便看向了旺财，问道：“旺财，咱们家还有多少银子？” 旺财一脸献媚，道：“回二小公爷，咱们还有将近一千五百贯钱！” 明朝一贯钱就是一千文，一文钱的价值差不多相当于后世的16元左右。（以2020年米价恒定），一千五百贯钱也就是240。 但是事实上明朝的一千五百贯的购买力绝对比后世的240更加坚挺，然而这么点钱对于堂堂一门国公来说无疑好像对不上身份。 张扬有些疑惑道：“就这么点儿？” 堂堂英国公府，1500贯钱着实有点儿够不上国公府的身份，张扬有些纳闷了，难道古代就特么这么穷？ 就连国公家里也没余钱？ 要知道历史书上可是说了，明朝藏富于民，特别是江南一带百姓富庶，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存于，然而既然民间都这么有钱了没理由国公家就这点儿财产吧？ “是啊二小公爷，就这么点儿了，太公爷还在世的时候就不断的置办田地，前些年国公爷承袭爵位后又陆陆续续置办了一些，据说家里的钱都花的差不多了！”招财听到张扬似乎在埋怨，赶忙上前陪笑道：“这次国公爷、夫人和小公爷、少夫人去南京也带了不少钱过去，说是要修缮南京的祖屋，所以只给咱们留了两千贯。” 张扬顿时就炸毛了。 张仑几人去南京他回忆一下脑海中还是有点印象的，大概也就是一个多月以前的事，可尼玛他张扬就算是天天山珍海味也吃不了五百贯啊！ 想到这儿，张扬朝着两人就是一人一脚，怒骂道：“留了两千贯怎么就剩下一千五百贯了？说，这段时间是不是你们贪墨了我的钱？从实招来，兴许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我还可以网开一面，不然的话本二小公爷定然将你抽筋敲髓卖油也要将钱给弄回来！” 俗话说夺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更何况还是直接贪墨，性质更加恶劣！ 听张扬这么一说，两人顿时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张扬固然不可能那么做，可若是回答不好的话以这位爷的尿性还指不定要弄出点儿什么幺蛾子，到了那个时候就算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二小公爷，天可怜见啊，我们二人对你忠心耿耿从来没有贪墨你一文钱啊！” “是啊二小公爷，我招财对天发誓，我要是敢贪墨您的钱让我出门就被马车撞死” 好吧，都是狠角色，张扬看着两人发了毒誓差点儿就信了，谁叫这俩货祖上是英国公的亲兵呢？ 这一代一代的，说是随从其实就相当于家将，忠诚程度还是让人信服的。 只是看个病那庸医竟敢要这么多钱，但是换个思路想想，那岂不是说当医生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职业？ 他脑子一转，便看向了旺财，笑眯眯的道：“咱们今儿就不去楼子里了，咱们拜师去！” “拜师？” 顿时两人就傻了眼。 二小公爷的脑回路太快，以至于他们对望了半天愣是没搞懂张扬到底是啥意思。 “笨蛋，自然是本二小公爷找王郎中拜师了！”张扬没好气的道：“那老东西赚了咱们家这么多钱，怎么也得让他吐点儿东西出来，不然的话本二小公爷不就真成了败家二世祖了吗？” “可是二小公爷”旺财赶忙想要阻拦，他想说的是王郎中的确赚钱，可人家那是京城第一名医啊，哪怕是皇宫里的御医也有好几位是这位的徒弟。 要是换做一般医生，固然能混个衣食无忧，可也就仅此而已，你真以为到处都是能花几百贯钱看病的病人啊？ 拉倒吧，能出十文钱的都不多！ 可是还没等旺财把话说完，张扬就一鞭腿踢了过来。 然后就听见张扬喝骂道：“那儿有那么多可是，赶紧上前带路，本二小公爷还指望着靠行医赚钱呢！” 旺财一脸无语，只能走在前面带路，没一会儿三人就来到了王郎中坐馆的惠人堂。 现在正好响午时分，倒也没有什么病人，或许是用脑过度此刻王郎中正靠在木椅上养神，一旁还有个穿着青色长衫小白脸模样的青年正轻轻的帮他揉着太阳穴。 看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怕惊扰了王郎中，细白的小手不急不缓恰到好处，那动作，那神态，看的张扬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没有想到啊，大明朝的风气居然已经开放到如此地步了，这王郎中竟然还请了男秘书。 是不是有事秘书干，没事就干那啥！ 张扬一边感慨，又朝着那小白脸瞧了一眼，心里不禁腹诽道，瞧那小白脸唇红齿白的，一看就是个受，想不到老东西还是个猛男啊 第4章 恩师，自己人！ 第4章恩师，自己人！ 说实话，张扬是真没想到年纪一大把的王郎中竟然会是个性情中人，都说老有所乐，至于怎么乐张扬不好去过问，就算人家一夜八次狼也不关他一文钱的事，只要王郎中高兴就好。 就是不知道这老东西有没有金刚钻，但是无论如何也算的上老当益壮了。 不过或许有古代版蓝色小药丸也说不定！ 想到这儿，张扬就仿佛听见了铜钱在耳边哗啦啦作响，这可都是钱啊！ 他笑眯眯的进了惠人堂朝王郎手笑道：“王郎中，你好呀！” 王郎中这才看到来人竟是张扬，古井不波的老脸上顿时充满了自得之色。 张扬，堂堂英国公之后，京城有名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子如今见了他王某人还不是和颜悦色的？ 当然这只是表面，更深层次的是他王郎中治好了张扬的疯病，这就不得了了。 试问满京城能出其右者能有几人？ “嗯！”想到此处，王郎中缓缓起身，捋了捋下吧上的胡子笑道：“如此看来二小公爷的病应该基本痊愈，真是可喜可贺啊！” 他满面春风，心情大好，只要将张扬疯病被他治好之事宣扬出去，可以预见他王郎中的声望势必更上一层楼。 只不过他身后的那名唇红齿白的娇小男子却一副厌恶张扬的模样，仿佛看到张扬就恶心似的，厌恶的瞥了张扬一眼就要退进药房去。 张扬眉头一皱，玛德，小白脸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见了本二小公爷爷不知道上前见礼，臭着张脸就好像哥们欠他一个亿一样。 莫不是哥们打扰了这兔爷的好事？ 以至于记恨上哥们了？ 他不由得再次看了看屁股一摇一晃缓缓朝药房走去的白脸小兔爷，顿时浑身打了个激灵果然，小受就是小受，连性格都女性化了，那模样可不就是女人是小性子时的模样吗？ 张扬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看向王郎中那张笑的跟朵菊花似的老脸赶忙提醒自己，办正事要紧，然后才又挤出一丝笑容道：“多谢王郎中救命之恩，真乃是我张扬的再世父母，还请王郎中受张扬一拜！” 说着，也不管王郎中满脸惊讶，根本就来不及伸手将他扶起又快速道：“经此之事也让张某终于明白了生命之可贵，生命之脆弱，所以我决定拜王郎中为师研习医道，日后为我大明百姓做贡献！” 说完张扬低头便叩头，一脸叩了三下才缓缓站起身，对着嘴巴都张的鹅蛋大的王郎中再次见礼道：“学生张扬见过恩师！” 一旁旺财和招财也笑着朝两人拱手道：“恭喜二小公爷拜的名师，也恭喜王郎中喜收我家二小公爷为徒，真是可喜可贺啊！” “我”王郎中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自己收了张扬这个混世祖当徒弟？他想要拒绝，可尼玛人家都已经拜完了，而且大街上那么多人看着他简直欲哭无泪。 不过收了张扬当徒弟也不是不行，至少对于提高声望还是很有帮助的。 可是就在王郎中找理由安慰自己的时候，张扬又开口了。 张扬笑道：“师父，现在既然大家是自己人了，就没必要见外了。你看看什么时候把我治病的钱还我我听说你就一个孙女了，古言说的好这秘籍财产什么的传男不传女啊，一个丫头片子日后如何能继承您的家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打发嫁人了，到最后你能靠的还不是我这个徒弟？所以啊，干脆钱也别给我了，直接把你房契、地契什么的过户给我就成，我保证以后你嗝屁着凉之后一定厚葬你！” “对，厚葬，绝对厚葬！”招财笑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二小公爷果然不愧是二小公爷，还是那么不要脸。 自己原本以为二小公爷无非就是想赖掉治病的钱，却不曾想二小公爷居然图谋王家的产业，果然自己想的还是太天真了。 顿时，两个狗腿子看向张扬的眼神越发敬仰，二小公爷实在是太牛了，比他们高了好几层楼那么高。 “张扬，还能不能再无耻点？”后面的白脸小兔爷顿时就不乐意了，小眼一横，嘴巴崛起老高，怒气冲冲的瞪了张扬一眼。 好在他距离这边比较远，说的声音也比较小，张扬只是听了个大概。 不过张扬还真没兴趣纠结这个白脸小兔爷的意见，他强任他强，百万铜钱过大江，他横人他横，不如银子来滋润。 白脸小兔爷记恨自己肯定是怕自己抢了原本属于他的钱财，正所谓夺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人家连菊花都献上了就指望着王老头隔壁着凉好继承老王老的财产，自己半路抢劫不半路截胡，这兔爷不记恨自己才怪。 张扬脑子里很快就想明白了问题，他笑着回了白脸小兔爷一个白眼，哈哈一笑才对气的满脸通红的王郎中笑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整个京师谁不知道学生乃是江湖及时雨，乖巧懂事小郎君，怎么可能图谋恩师的家产？刚才真是见气氛有点干尴尬，活跃下气氛而已。现在玩笑开完了，我看今日择日不如撞日，正好恩师今天有空不如传授我医术，也好让我能够早日为大明百姓谋福祉！” 听张扬这么说，王郎中阴郁的老脸终于有了几分血色。 这张扬实在太不是东西了，差点儿把他吓个半死！ 不过转眼一想，他又一肚子的无奈。 正如张扬所说，他虽有一子但是早年儿子和媳妇双双因故夭折，只留下了一个孙女。 孙女虽然为人机敏也深得他的真传，可毕竟只是个女人。 在这个时代女人天生就弱势，日后继承家业实在是太难。 他本想给孙女招一个孙女婿，可是孙女自小便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再加上她医术高超且又有精通诗词素有才女之名，一般人她根本就看不上眼，以至于每过一年他便越发愁眉，倘若继续下去王家就要断根了 第5章 不会死人吧？ 第5章不会死人吧？ 不过现在却不是想其他问题的时候，如今张扬在前而且收徒的事情似乎已经不可逆转，王郎中也只好捏捏鼻子认了。 有个国公府的二小公爷当徒弟，坏事有，好事自然也有，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坏。 王郎中淡淡的看了看药房那边一脸不高兴的孙女一眼，心中叹了口气，朝张扬道：“难得二小公爷一心为百姓谋福祉而学医我自然不吝手上的医术告知，只是这拜师一事还请二小公爷收回，王某承受不起啊！” 王郎中依旧还想抢救自己一下，要是能让这位二小公爷不拜师自然是最好，当然如果坚持他也只能接受了。 毕竟胳膊肘拗不过大腿，他王郎中固然在京城素有名望可是面对一位堂堂国公之后他真没有办法。 说着，他又朝药房旁边的孙女吩咐道：“燕儿，把黄帝内经和老夫早年做的注解一并拿出来。” “哼！”小白脸兔爷冷哼了一声，不情不愿的进了内堂。 张扬顿时一乐，燕儿尼玛，叫的挺亲热，他饶有意思的看着那一扭一扭的身影然后朝王郎中摆了摆手严肃道：“恩师这是哪里话？既然学生打定主意拜先生为师自然是深思熟虑之事，至于其他的恩师休要再提！若是因此学生疯病犯了，学生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天知道会不会砸了惠人堂！” 这就是威胁了！ 王郎中还真就怕这一出！ 全京城都知道英国公府的二小公爷有疯病，如果真砸了惠人堂他还真没法找人说理去。 你堂堂一个郎中被病人砸了店，你能说什么？ 更何况张扬早就臭名远扬，平日里好的时候都混不吝，更何况现在。 所以说，王郎中还真拿张扬没办法。 想到这儿，王郎中只好愁眉苦脸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老夫便收下你这个学生吧，不过行医一道亦如求学之道，二小张扬，你需知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的道理。万事当要认真仔细，不可大意！” 两人说话间，小白脸兔爷已经迈着莲步捧着两本书走了出来，一脸鄙视的瞪着张扬。 王郎中这才接过书，指着小白脸兔爷介绍道：“这位便是老夫孙女，名叫王燕，你可以叫她师姐，她自幼便随老夫学习医道如今医术已然不在老夫之下，若是有不懂的地方除了问老夫之外，也可以请教于她！” 然后他又对王燕道：“这位便是当今英国公次子，张扬，算是你的师弟。” 张扬呆呆的接过书本，暗叫卧槽！ 他没有想到，这小白脸兔爷竟然是个妞啊！ 不过想想也是，这王郎中一向风评很好，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伤风败俗之事呢？ 都怪旺财和招财这两个狗一般的东西在一旁误导对，本二小公爷就是被这两个家伙给误导的。 还有，这位师姐明眸皓齿，身材也极为不错，现在还穿的是男装都让人垂涎，若是换回女装啧啧啧，肯定漂亮的不像话！ 貌似师姐师弟之间，很容易产生感情的，自己该怎么办？ 好吧，如果小师姐换上女装真长得好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张扬脑子里胡思乱想，不自觉就流出了口水，惹得王燕又一阵鄙视，直到王郎中接连喊了他好几遍，又在旺财的的提醒下才回过神来。 “那个见过小师姐！”张扬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有些尴尬的朝王燕拱了拱手。 有了王郎中的介绍，他们师姐弟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了，所以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做的。 “嗯！”王燕没好气的点了点头，她对刚才张扬那句‘一个丫头片子如何继承家业’到现在还耿耿于怀，即便是现在依旧没个好脸色。 不过有王郎中在场她也不好发作，只能站在一边当个工具人。 “那好，如此你们师姐弟也算是见过了，这两本书一本是黄帝内经，另一本是为师早年的学医心得，现在都传给你，除了每天可来惠人堂观习为师问诊之外回家之后也需多看看，如此一来三五年之后必能有所收获！”王郎中笑着看着两人说道。 能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的郎中，王郎中自然是极有本事的，特别是对于他早年所记录的心得更是被他视为传家宝，如果要是拿出去但凡是行医之人无不争破头来抢。 当然，也亏的是他名下后人没有男丁，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将心得传给张扬。 至于张扬，接过两本医术顿时头都大了。 他打开翻了翻，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繁体字顿时懵逼。 哪怕在后世，他也就是个宅男，要说看小说他估计还有兴趣，可尼玛天天看医书自己脑子里进水了还差不多。 从幼稚园到大学毕业，可以说他穿越前几乎所有生命都是在学习中度过的，现在打死都不可能学习的。 “那个师父！”张扬再次打量了一下三寸厚的两本书，弱弱的道：“您老被誉为京城第一名医，想来医术比宫中的太医也不遑多让，我就想，您老既然都这么厉害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捷径，能让我两三个时辰，或者一两天就学会的那种？你也知道，我有疯病嘛，这疯起来我” 王郎中顿时脸色就变得很难看。 果然，混世祖就是混世祖，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啊！ 这的又多奇葩才能想到两三个时辰就能学会医术的？ 不仅是他，一旁的王燕都被张扬给气乐了。 莫不是看着张扬这货还算精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货真的疯了呢！ 张扬也发觉自己貌似有点贪功冒进，于是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有没有现成的方子，比如治疗风寒、咳嗽之类的，只要有方子我不就能直接给病人用药了吗？” “胡闹，是药三分毒，行医一道怎可一方滥用？”饶是王郎中好脾气，此刻也是被张扬气的发抖，他也不管张扬二小公爷的身份了，当下便训斥道：“哪怕是同样一种病也有轻重缓急，用药便需酌情增减，万一用药过量势必不妥。 “那不会死人吧？”张扬又问了一句。 第6章 我二小公爷为国为民 第6章我二小公爷为国为民 “死人那倒是不会！”王郎中想了想最后还是补充了一句：“可终归不好！” 然而杨铭一听，顿时心里乐了，果然和自己所想的一样。 在后世里可不就有品类繁多的中成冲剂药吗？ 也没听见说喝冲剂喝死人的。 特别是冲剂中的神药板蓝根冲剂号称有病治病无病强身，无论男女老幼尽可每天一包，不仅没有副作用反而身体更健康。 当然，张扬知道没有副作用是并不可能的，只不过这些副作用在人体能够接受的范围内罢了。 不过由此可见，后世的冲剂应该是降低了药效，原来一个人一日的用量分成三天，甚至更多，如此一来虽然效果降低了，但是绝对不会吃死人。 想到这儿，张扬就笑道：“既然不会死人那不就得了？恩师，那就请你赶紧给我弄几个常见病的方子吧，剂量开小一点儿，最好一日之量分成三日，不四日。徒儿我也好多赚不也好把副作用降到最低。” 张扬一边说一边比划，把他自己理解的中成药冲剂的理念说了出来。 王郎中起初还觉得张扬这货不靠谱，可是随着张扬把话说完，他不禁心有所悟。 其实不只是他，一旁的王燕也眼光灵动，看向张扬的时候也不似方才那般厌恶了。 只是张扬说的太片面，两人根本不知道张扬的具体打算，可即便如此他们祖孙二人心中也有了点眉目。 而且似乎张扬的法子貌似可行性还比较高。 王郎中不由得眉头一皱，问道：“药方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且需将用途与老夫说个明白，否则的话饶你是口舌生莲，老夫也不会给你。” 王郎中到底是经历过民间疾苦之人，他非常清楚这个时代一剂良药对于百姓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当然，在他看来以张扬这货的性子定然会赚些钱，只要不过分就好。 “恩师这是哪里话？难道徒儿在你老人家眼中就是那般厚颜无耻之人吗？”张扬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当下挺胸抬头，愤然道：“我乃是英国公后人，身为肉食者自然有肉食者的觉悟。自我打娘胎里出来的那一刻开始，我爹，我爷爷他们就教导我做人需顶明礼诚信、以人为本。而我也从小立志一定要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人，虽不能重现先祖的荣光，但至少也要对得起天地良心。莫说我根本就没想过从哪些百姓手里赚钱，就算是想恩师、师姐，你们觉得哪些百姓兜里能有几文钱？” 说话间，张扬脚步就朝着王燕轻移，如果不注意根本就没人能发现他已经靠拢了好多。 还别说，这小娘们长的还真水灵！ 看她胸前平平无奇，也不知道是不是用布条缠住了 直到他整个身子都来到王燕跟前，张扬才看着王燕道：“师姐，你不要相信京师那些传言，都是他们嫉妒我，想要陷害我。师父也说了，师姐你熟读经义，定然知道三人成虎的典故，我这是被人害了啊！” 王燕平日里虽然作男装常在惠人堂中帮忙，可是如此近距离和一个男人接近还是第一次。 她不由得看向了张扬的眼睛，只见张扬眼神深邃，不似作假心里便信了半分，不过还是说道：“可是坊间传闻，说你不学无术、欺男霸女” “所以说人言可畏啊！”张扬摇了摇脑袋一脸痛苦道：“想我张扬堂堂英国公府的二小公爷，平生最大的心愿便是为国为民。就拿着药剂一事来说吧，我前不久犯了疯病，师姐应该知晓吧？” “恩！”王燕点了点头。 杨铭犯病的事儿她最清楚不过了，当时王郎中开方子之后就询问过她的意见。 “哎！记得那天我突然犯病，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当时只有一个信念，那便是活下来。可是师姐你也知道，英国公府距离惠人堂有好几里路，这一来一去的很是耽误时间。我便是在这种痛苦的煎熬中好不容易等到师父他老人见赶来治病。当时我就在想，如果家里常备着药就好了，一旦我犯病便可以直接用药，岂不是非常方便？一来可以减轻病痛对我的折磨，二来师父也无需舟车劳顿。” 张扬说的那叫一个唾沫横飞，一旁的王郎中和王燕也是听得入神。 张扬顿了顿，又继续道：“只不过我这病是特例，千人中也未必有一个。所以我便想到了百姓们经常会发生的病，诸如风寒、脑热别看这些病刚刚开始并不严重，可是不少百姓便是心疼诊金和药费一直就这么拖着。这日久越深，最后病入膏肓。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于是我便下定决心学医，希望能够研究出一个合适的配方，天底下所有人都能用的配方。只是无奈啊！我有疯病，一用脑，脑子就疼，所以迫不得已之下便只能请师傅配伍药方了！” “张扬，你所言当真？”王郎中顿时严肃问道。 “当真，比珍珠还真！”张扬当场捂着良心说道：“我张扬对天发誓，若是药物制成我绝对不会超过惠人堂所售一文钱，若违此誓就让旺财不得好死！” 一旁的旺财正对张扬佩服万分，却万万没有想到张扬起誓的对象居然是自己真是站着也躺枪。 王郎中和王燕一脸便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张扬这才解释道：“旺财和我从小一起长大，虽有主仆之名我却一直把他当兄弟看待，可以说除了我爹娘他便是我最亲近之人了，我以旺财起誓便本着下定决心不畏金钱所惑。不过师父，依我看想要将药效调整到各类人群都能服用的程度想必还需由专人进行调配，还需经过临床检验，否则真要是因为药效太强病人服用之后身体产生副作用就不好了。所以我觉得我们很有必要专门建立一个药物实验室，用来专门研究药品。当然，正所谓万丈高楼平地起，咱们也不能好高骛远，就先研究风寒、头痛脑热之类的常用药吧。我相信，只要有我们师徒三人用心，日后定然能够研制出大量各品类的药物。” 第7章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第7章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如此甚好！”王郎中越看张扬，越发满意。 果然人心险恶，多好的弟子啊，本是一个良善的性子却被风言风语中伤，以至于以讹传讹成了京城纨绔之首 他叹了口气，心中对那些嚼舌头的王公贵族更是厌恶，如果不是今日张扬上门拜师解释恐怕到现在他都以为张扬果真就是个混账。 是了！ 只是张扬说完话之后却有些欲言又止，王郎中笑了笑了，道：“你也说了，我们本是自己人，有事不妨直说，老夫也好为你参详参详。” 张扬心里那个乐啊，是不是这就算把眼前这个便宜师父给忽悠住了？ 不过尽管心里直乐，张扬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半分，迟疑了一下才朝着王燕和王郎中弄个再次一拱手，开口道：“哎，主要还是研究所的事情。不满恩师，学生有意在英国公府所辖的庄子上建立一个药物研究所，虽然有恩师和小师姐打理，原本我应该完全无忧才对。只是恩师毕竟年事已高，更何况还需在惠人堂坐堂，而小师姐她” 说着，张扬又看了看一旁的王燕，才道：“而小师姐毕竟只有一人，本着小师姐的医术恐怕做研究院研究药方配伍还可以，但要说到药物临床，甚至和那些病人的家属打交道，我却是不忍心。固然常言道医者父母心，可小师姐毕竟是云英之身，且有诸多不便。更何况咱们初期只是研究常用药，可随着研究推进，咱们势必还会研究一些不常用的药物，单凭师姐一人只怕忙不过来。所以学生便想着恩师是不是可以召集一些杏林同道，当然也不必是恩师这种医界泰斗，哪怕是学徒也行，目的便是能扩充一下人手以便将药物研究院尽快组建起来，只有如此方能尽快帮到那些需要帮助的百姓。毕竟每耽搁一天，那些生病的百姓就多在痛苦中挣扎一天，我于心不忍啊！” 张扬一脸痛苦，仿佛再次亲历病痛折磨之状，哪怕原本对张扬有意见的王燕也不得不承认，张扬此话在理。 正如张燕所言，药物研究院早日建成一天便能早一天投入研究，那么成熟药方自然而然也会早一天研究成功并投入使用。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真是非常紧迫。 只是王燕有些发愣，自己什么时候答应他去什么鬼的药物研究院了？ 而且这家伙貌似问都没问自己好不好？ 可即便如此，王燕还是觉得自己入驻药物研究院绝对是不二人选，这一刻她仿佛有了一种使命感一般，心底一个声音在呼唤，王燕，你一定要将常用药研制出来，只有那样才能拯救天底下千千万万的百姓。 而另一边王郎中则满意的捋了捋胡须，这小子莫不是看上自己孙女了？ 不过他也没表现出来，他巴不得张扬打自己孙女主意呢，任凭谁整日里看着迟迟未成出嫁的孙女都急。 只是王郎中也有担忧，张家毕竟是国公之家，门槛恐怕有点高 然而这种想法他只是想了想然后顷刻间就被研制成药药方给压制了下去，一旦诚邀药方研制成功，那么自己和孙女不说万古流芳也也算得上当代一代药王，那么门弟之见便无从可提了。 试问，一代药王当你张家的儿媳妇你还敢嫌弃吗？ 如果敢，全天下百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 这样一想，王郎中便神采飞扬，仿佛整个人都年轻十岁似的充满了活力，当下也不管孙女的意见当场拍板道：“你且放心，只要你一旦建成药物研究院我和燕儿当日便赶来开始研究，并且我今日便四处拜访好友，为你群求你所需之人，咱们势必尽快研究出风寒之药出来。如今已然正值腊月，正是寒流侵袭之季，每年这个时候不知道所少人呢为此感染风寒，咱们早一日研究出来也能及时帮到百姓。” 如是，两人便默契的达成了协议，甚至将京城不少医生学徒都拉上了战车。 直到张扬从新回到英国公府，旺财和招财两人脸都笑抽了。 “二小公爷果然英明，不仅要把咱们家的钱全拿回来，还想把老东西的家产都弄走！” “是啊，不仅要他家的产业，还要他的孙女” 张扬一阵的头大，哥们是这样为了钱已经毫无底线的人吗？ 他想了想顿时一脚将两人踢飞。 “你家二小公爷是这样的人吗？”张扬怒道：“赶紧去看看咱们家距离府上最近的庄子在什么地方，今儿本二小公爷要去建药物研究所。” 顿时财旺、招财两人傻眼了，感情二小公爷不会又犯疯病了吧？ 二小公爷若是强抢民女他们还信，可开药物研究院 脑子抽了还差不多！ 两人互望了一眼，然后心里又开始腹诽，难不成二小公爷是看上了王燕那个小娘皮？ 这样一想，两人顿时茅塞顿开。 二小公爷这是曲线勾女啊果然，二小公爷就是二小公爷，行事作风不拘一格！ 看到两人老实不说话，张扬才吩咐招财道：“算了，也别去看了，我马上画一个草图，你直接找人去建就成，务必给二小公爷把事儿给办好了，越快越好！” “二小公爷你放心，这事儿交给我招财就对了！”招财拍了拍胸脯保证道：“绝对不会坏了你和王郎中孙女的好事，嘿嘿！” 他一边说，嘴里还一边发出一声男人都懂的坏笑。 张扬心里蛋疼，不过也懒得和这家伙解释，自己的人设貌似真有问题啊，做点儿好事就这么不被人理解？ 紧接着张扬又去了书房，用毛笔歪歪扭扭画了几间平房，当然，家里没钱就只好弄茅草屋了，甚至还专门交代了招财不用打地基。 反正就是一个临时居所，只要房间多并且够干净就成，现在还是创业的初步阶段自然要艰苦奋斗。 当然，张扬自己是不会去住的。 又交代了招财几句，然后招财就去账房支了钱，骑着马出了英国公府。 等待招财出了门，突然旺财脸色大变，赶忙道：“坏了，二小公爷坏了！” 张扬一愣，坏了？ 本二小公爷活的好好的怎么就坏了？ 顿时一脚就朝着这货屁股上一脚踢去。 旺财被踢倒在地上，也不顾身上的灰尘赶忙一股脑的爬起来急道：“二小公爷，快，快去京西防卫营，快” 第8章 别人坑爹我坑自己 第八章别人坑爹我坑自己 “啥事儿？”张扬有些懵逼，他压根儿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看旺财急切的样子他却知道肯定事情很严重，于是他也没问就跟着旺财朝着京西防卫营跑去。 所谓的京西防卫营全名为京城西门防御守卫营，是明太祖时期所建五成兵马司之一，主要用于京城防卫。 不过时隔近迁，虽然京西防卫营还在，却早已经没有了昔日的彪悍变成了一窝种地的农民。 这就不得不归功于明朝赫赫有名的屯田制。 当然也不是说屯田制不好，起初明太祖朱元璋屯的目的是利用士兵和农民垦种荒地，以取得军队供养和税粮。于是他便创立了独具特色的卫所制，由中央独揽军事大权，全国要地设立卫所，军丁世代相继，给养仰赖屯田。此制在维护明朝君主专制主义中央集权的统治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明太祖时期刑法苛刻，全国各地卫所那是相当的清廉，可是随着明太祖过世之后很多的东西就变了味道，以至于到了如今的嘉靖朝各地卫所混乱不堪，战力远不到当初的一半。 “二小公爷，你忘了今年年初的时候陛下御封你为正六品城西指挥，节制京西防卫营，当时你就立了规矩每月去点卯一次，后来你又说和一帮子没啥好看的这大半年都没去了。本来其实去不去也没啥，最关键的是按照军制，身为五成兵马司一营指挥每年年末需报备军机，副指挥吴勇吴大人前几天就传来口信务必让你今天之前过去一趟” 听了旺财的提醒，张扬终于记起了自己还有个城西指挥的身份。 其实这也很正常，他虽然是英国公府的次子，没有权力继承国公爵位，可毕竟英国公一门忠烈深得大明历代皇帝恩宠，是以再加之去岁嘉靖帝登基趁着笼络将门所以今年年初就恩封了张扬一个城西指挥。 虽然仅仅只是一个正六品的小官，却并不可小窥。 毕竟五成兵马司乃是守卫京师最后的底线责任重大，同时也可以看出嘉靖帝对于英国公一脉还是非常信任的。 只不过张扬这货完全就没有当官的觉悟，第一次去京西防卫营就立下了一个月点一次卯的规矩，后来更是嫌营中全是兵汉直接将全力下放给了副指挥吴勇，最后连一个月一次的点卯都懒得去了。 要不是兵部有岁末报备的军制，恐怕就算是旺财也懒得提醒一句。 两人一路上紧赶慢赶简直累的够呛。 旺财还好一些，毕竟平日里多少还走了不少路，如今小跑起来虽然累的不行至少还能坚持一会儿。 然而张扬却是根本就扛不住。 以前的张扬纯粹就是个花天酒地的混账，再加上他是次子继承爵位无望无论是现如今的英国公张仑还是以前的老国公张懋都觉得亏欠他太多，把他宠的不行。 别说放小跑，连走路都仅仅局限于一两公里路程之内，现在跑起来还没多远就上气不接下气瘫软在了地上。 不过幸好在路边碰到了一个赶着牛车拉稻草的农夫，张扬付出了三十文钱的代价后终于坐上了牛车，前往了京西防卫营。 来到京西防卫营，里面数十位汉子正站在一处营帐外愁眉苦脸的等候里面的消息，看到张扬过来都一脸气愤的看着张扬。 不过虽然气愤却没有一个人说话，这时候旺财不禁朝地上呸了一口，才扯着嗓子喊道：“京西防卫营指挥张扬张大人来了尔等千户、百户还不上前见礼？还有，让吴勇赶紧出来迎接，张大人好不容易来一回，这狗一般的东西难道连做人都不会么？” 听到旺财的训斥，一干千户百户这才纷纷上前不情不愿的给张扬见礼，旁边更有醒眼的亲卫进了营帐通报吴勇。 张扬一时间觉得浑身汗毛倒竖，难怪以前的张扬不喜欢来这边，实在是这帮人太特么凶神恶煞了。 一个个眼睛瞪的溜圆，就像自己欠他们几个亿似的。 等到众人见礼完毕散开，张扬才小声朝旺财问道：“旺财，这帮人什么情况？怎么好像你家二小公爷我欠他们钱似的？” 旺财一脸郁闷，迟疑了一下，才悄悄道：“二小公爷，咱们就是欠他们钱啊！你忘了，前几个月咱们花销太大，你就让吴勇把军饷给你送了过来这帮人貌似已经三个月没有拿到过军饷了。今天这帮杀才过来，想必便是找吴大人要饷的。” 饶是在后世见惯了各种神操作，张扬还是被‘自己’的一溜操作给惊呆了。 尼玛啊！ 人家那些二代只是坑爹，他这是连自己都坑啊！ 可以想象，三个月不发军饷究竟要丧尽天良到什么程度。 本来明朝军饷就各层大打折扣，张扬作为京西防卫营的主官就要扒一层皮，下边还有吴勇这个副指挥最后发到大头兵的手里显然就只够吃糠了。 可尼玛现在吃糠都是奢望因为钱全被张扬这个混世祖给挪用了，要不是太祖的屯田制那些个大头兵饥一顿饱一顿还能喘口气，否则早就哗变了。 然而即便如此也可以看出营里真的是危机四伏，若是再不发饷恐怕就真要哗变了。 想到这儿张扬赶紧对旺财道：“旺财，赶紧会去，去账房支500贯钱过来，记得别拿银子，全拿铜钱！” “二小公爷难道要把咱们自己家的钱给这帮杀才？”旺财有些不情愿，咱们凭本事挪用的钱干嘛要用府里的钱还？ 不得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旺财这德行还真尼玛够种！ 不过当他被张扬上了一脚之后就拉怂着脑袋照吩咐去办事了。当然这一趟到是不用他走路，军营有马，哪怕是老掉牙的老马它也是马啊！ 等旺财出了京西防卫营，张扬才缓缓朝营帐走去，他冷眼旁观，耳边不时传来一两句低声的痛骂却根本不做理会，这帮杀才真不是东西，本二小公爷不就贪墨了你们点儿钱吗？ 用得着这样吗？ 今天本二小公爷给你发钱，明儿你们就必须给我十倍百倍的赚回来！ 第9章 我的心在滴！ 第9章我的心在滴！ 张扬进了营帐，里边吴勇正苦着脸朝外面走，两人正好撞了个对面。 “末将参见指挥大人！”吴勇赶忙拱手见礼，他满脸愁容，方才之所以没出去恐怕主要还是看着外面要响的人太多，心里发憷。 可是现在张扬一来，他更是发憷。 如果张扬没来他还能找找借口糊弄过去。 毕竟只要没饿死人都不是大问题。 固然张扬挪用了军饷，可整个大明朝那个上官不挪用下面大头兵的军饷？ 要说狠，张扬都算善良的了。 京西防卫营满打满算也才区区三个月没有发军饷而已，其他地方半年，甚至一年没发军饷的都多。 难道其他地方的兵丁就不活了吗？ 扯淡！ 一个个的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而且在吴勇看来，二小公爷那点儿钱去花销完全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太正常不过了。要知道官就是官，兵就是兵，要是当官的不贪钱，那还是官吗？ 只是今儿实在是不凑巧，张扬来正赶上这帮杀才闹饷恐怕还真不好找借口。 “恩！”张扬点了点头，对吴勇的态度非常满意，然后问道：“报备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 所谓报备主要是报备三个方面。 第一报备军营人数。 这一条其实就是个数字而已，基本上上报的都是满编制数量，意思就是给都指挥使司说我们营人员齐备，没有任何减员。但是实际上军营根本没那么多人，而军饷却是按照上报的数量发放，这也就是传说中的吃空饷。 第二报备的则是军械。 就拿京西防卫营来说，京西防卫营是兵马混编，有枪兵、刀兵、还有一小队骑兵，所拥有的军械就包含了长枪、长刀、战马 因为军械会磨损，也容易生锈，所以每隔一些年月一些老旧的兵器就需要更换，还有马匹也同样会因为年龄变老而丧失作战能力，如是都需要补充。 当然这也是各地主官的另一项重要收入。 最后则是机务报备，相当于文官系统的考评，总结一些基层军官一年的表现，是否立功厚着记过，作为今后升迁的依据。 这些报备的文书吴勇早就已经准备好，只是需要张扬这个主官呈报上去，他见张扬问起赶忙拱手道：“回大人，文书早已备好，大人要不要过目一下？” 说着他指了指案牍上厚厚一叠文书，然后又透过营帐的布蔓看了看外面的众人，这才小声对张扬道：“大人，要不你先在大帐稍事休息，下官出去和他们解释解释！” 对于吴勇做事张扬还是很放心的。 吴勇的父亲便是当年追随张仑的一名都尉，算是英国公嫡系一脉，否则的话京西防守营的副指挥也不可能轮到他。 如今吴勇让张扬休息自己出去和解释无疑便是想要帮张扬背锅了，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外面的那帮人还好不好糊弄。 毕竟这里是京师，而不是地方，很多操作多少还是有些顾忌的。 张扬摆了摆手，笑道：“算了，还是我去吧，毕竟这事儿我干的不怎么地道，刚才我已经让旺财回府中去取钱去了，想来不时便到！” 说着也不待吴勇再说话便率先去了营帐。 营帐外，一双双眼睛都死死的注视着出来的人影，而当他们看到来人是张扬的时候都不禁一愣。 要知道他们这次前来闹饷其实心里也没底，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没有指望能够拿到钱。 往日的时候他们过来都是吴勇敷衍一番，能拿到钱股然后，可若是拿不到钱他们也只能回到卫所毕竟也好有个交代。 反正就算缺饷，他们作为军官的那份是少不了的，顶多就是那些个大头兵遭点罪而已。 可是重要吗？ 根本不重要，相比起其他军营，京西防卫营已经算是良心了。 正在疑惑中，张扬已经站定在了营帐跟前，他看了看众人突然伸出一根指头开口説道：“1个时辰，1个时辰内你们把你们的人全部带来我发饷银，来一个发一个，没来的下个月请早！” 嘴上虽然这样说，张扬的心里却是在滴血 整个京西防卫营差不多一万人，就算有一部分吃空额的，除开之外也至少五千人以上，这还是往少了说。 事实上以张扬的估计绝对不下六千人。 明朝虽然因屯田制的关系饷银并不多，可往少了说一名兵卒一月也要发饷银一百八十文左右，这六千人就是将近两百贯钱！ 如果全是铜钱的话好几百斤了！ 他现场发饷银主要也是为了杜绝吃空饷，而延迟一个时辰则是为了拖延时间。 毕竟旺财从国公府账房支取银钱，再到运输都需要时间，一个时辰应该正好。 当张扬说完话，下面众人都一脸呆滞的看着张扬。 他们早就已经不报希望了，却不曾想还真发！ 是的，绝对是真发！ 如果在场只是他们这些百户、千户还好说，糊弄了就糊弄了。 可是一旦将兵卒喊过来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不发饷银弄不好那是真要哗变的。 “指挥大人此言当真？”当下就有一名千户站了出来询问。 他不是不相信张扬，是在四张扬这家伙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试想一个名满京城的混账纨绔能有什么信誉可言？ 别到时候张扬拍拍屁股跑了，最后由他们来顶杠那就惨了！ 还别说，他这一问其余人也不禁看向了张扬，虽然张扬的话他们不一定完全相信，可是事到如今他们也只想有一句张扬的亲口答复安慰自己罢了。 “那是自然！”张扬冲着问话的那名千户笑了笑，朝他反问道：“难不成你以为本指挥吃饱了没事做找你们消遣这玩？有那功夫本指挥还不如去清楼找俩青清倌人听小曲呢！” 那名千户张扬认识似乎名叫李成龙，据说乃是从一小旗因功实打实升迁上来的。 这样的人虽然有点儿刺头，但是不得不说那是相当有本事的。 “那下官便代手下的八百三十六名弟兄谢过指挥大人了！” 第10章 劳资就是来发财的！ 第10章劳资就是来发财的！ 李成龙顿时一喜，朝着张扬一拱手便朝营地外走去，看来是真准备回千户所召集手下人马前来领取饷银了。 李成龙一走，其余千户百户都有些迟疑，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一时间有些愣神，直到看到吴勇出来后才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吴勇，想听听吴勇到底是什么意见。 毕竟张扬虽然是京西防卫营的指挥，但是实际上吴勇这个副指挥才是真正的掌权者。 “玛德，指挥大人让你们回去带人过来拿钱听不懂吗？”吴勇黑着张老脸朝着观望的人群骂道：“不过话说好了，谁特么的要是敢带些不相干的人过来可别怪我不客气。这可是指挥大人从府里拿的钱出来，要是还敢打吃空饷的主意劳资不把他的屎打出来我吴勇这个吴字就倒过来写！滚！” 听到吴勇发了话，众人顿时终于松了口气，与此同时心里也暗暗庆幸今天还真赶上了好时候。 若是错过了今天指望吴勇这货拿钱出来，做梦吧！ 梦醒了啥都有了！ 顿时，一群人都满脸笑容的朝营地外奔去，生怕若是慢了饷银被其他千户所先一步领完自己的千户所可就遭殃了。 等到这些基层军官全部都出了营地，张扬这才笑呵呵的回了营帐。 先前跑的太累，直到现在他都还没缓过劲来。 进了营帐张扬直接就坐到了主位上，翘起了二郎腿，吴勇则在一旁坐着，随时准备接受张扬的差遣。 少时便有亲卫端着茶从外面走了进来。 “指挥大人，喝茶，呵呵！”这亲卫也是醒眼的，他对张扬的脾气也了解几分，如果不伺候好这位爷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年头能当上亲卫的都是主官的心腹之人，以前也是伺候过张扬的，现在由他端茶送水也是熟悉。 张扬一边喝着茶水，约莫坐了半个时辰旺财就骑着老马回到了营地。 在他的身后跟着一辆牛车还有好几位国公府的家将，牛车上正是按照张扬的吩咐满满当当装着整整五百贯钱，堆的跟一座小山似的，若是没有家将护卫一般人还真不敢来。 “二小公爷，我来了！”一进营帐，旺财就开始表功了，他揉了揉大腿诉苦道：“我回府之后便立即找了管家按照您的吩咐去账房支了钱，然后带着家将连气都没喘一口就过来了！” 这家伙就是个人精，随时随地都在找存在感。 张扬笑了笑，顺手就将手里的茶递了过去，笑道：“来，赏你的！” 旺财结接过茶喜滋滋的喝了起来，真香 很快，营帐外就闹哄哄的一片。 显然已经有千户带着该卫所的兵卒赶来了。 张扬又歇息了一会儿，直到外面咋闹声不断他才带着吴勇再次出了营帐。 一处营帐，张扬顿时眼睛都惊呆了。 外面人头涌动，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 只不过这些人说是兵卒还不如说是一群民夫，虽然都穿着兵甲可根本就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精气神，最重要的是他们手上拿着的刀枪全都锈迹斑斑饶是张扬这个严格意义上根本就没有从过军的人都有些担心他们手里吃饭的家伙会不会还拿在手里一不注意就断成两节 他清了清喉咙，然后在吴勇陪同，亲卫们护卫下大摇大摆的走到了营帐外。 这时候旺财自然不肯当个透明人，他也指挥者国公府前来的两名家将搬着一张桌子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二小公爷，你还是站在桌子上说吧！”旺财指了指前面黑压压的人群道：“不然的话那些穷鬼根本就听不到！” 听旺财这么一说，张扬还真觉得有可能。 自己若是不登高讲话的话，鬼知道是他这个指挥在讲？指不定他说的唾沫飞起，人家还以为谁在鬼叫呢！ 而且最关键的是给这么多人讲话好尼玛有成就感！ 在数千人目光的注视中，张扬缓缓的爬上了桌子。 不是他不想直接跳上去，而是根本就跳不上，也不敢，万一来个狗吃屎那就不好看了。 他这上桌的方式有些另类，顿时就吸引了所有人注意，不过效果不错，场面顿时就安静下来了。 所有人都知道那站在桌子的青年便是京西防卫营指挥，英国公府的二小公爷张扬。 张扬站在桌子上，懒懒散散的就像个无赖，他瞥了瞥下面的兵卒吊儿郎当大声道：“今天，本二小本指挥听说，就你们，对，就你们这群，说本指挥讹你们的饷银拿去赌了，以至于你们三个月都没发饷，给本指挥说说，到底是哪个龟孙说的？站出来，看本指挥不打死他！特么的，本指挥是那样的人吗？” 他在桌上说着话，下面所有人都看着脚尖。 一个个的心里都暗骂道，可不就是你这混账把咱们的饷银拿去赌了吗？就算没赌，那也是拿去逛窑子了！ 可是这话他们也就只能在心里骂几句，真让他们当面说出来，他们还不敢！ 真要说了，以这位爷的尿性，鬼知道会不会半夜被人打闷棍。 看到下面默不作声，张扬依旧怒不可恶，继续道：“本指挥也不怕你们嚼舌根，我乃英国公嫡传四世孙，说的好听点就是你们所谓的贵人，说的不好听，我生来就是就比你们高一等。还别说，不管你们认不认，就是这个理！劳资吃的是三珍海味，玩的是青楼花魁，就连穿的也是绫罗绸缎，随随便便一顿饭够你们吃一年还多！你们也不想想，就你们每月那三瓜俩枣够本指挥做啥？是吃一顿宵夜呐，还是吃顿晚饭？简直晦气！” 说着，张扬便把目光看向了旁边的旺财，问道：“旺财，告诉这群穷鬼，这几天你家二小公爷我治病发花了多少银子！” 旺财当即挺了挺胸膛，一脸鄙视的看了看前面密密麻麻的人头，高声回道：“回二小公爷，昨儿给王郎中结药费，一共是509贯钱，嘿嘿！” 509贯，绝对没有丝毫作假，确确实实就是王郎中给张扬治疯病的药费，所以张扬才有了想霸占不，想拜师王郎中的想法。 顿时，下面一阵惊呼声，经久不息。 509贯，那是好多人想都不干想的数字，如果全是铜钱堆在一起都能把人给活埋了 可偏偏却没人不信，似乎也证实了张扬根本就看不起他们那点儿饷银。 毕竟他们五六千号人一人三十文，一个月也就那么两三百贯饷银而已，真和人家的消费比起来不就是吃几顿饭的钱吗？ 还没等众人去想饷银到底去哪儿了，就听到张扬继续臭骂道：“劳资说来本就是来赚钱后的，可就你们那点儿东西本指挥还看顾上眼，还想着等赚了钱给你们这帮穷鬼喝口汤啥的。可你们这帮吃里爬外的混蛋竟然污劳资的名声，简直是是可忍，他叔叔也不能忍！等会发了钱之后，各千户百户毒好好给本指挥查查，务必给本指挥找出10个不，20个嚼舌根的混账！” 几位千户顿时脸色一沉，都互相对望了一眼，都在想等会儿自己千户所应该交几个替死鬼出来。 一切尽在不言中，都懂！ 下一刻。 “指挥大人威武霸气！”当下，就有一名千户高声为张扬站台了，这位爷是英国公一系，他接着张扬抛出来的梗反问道：“敢问指挥大人想到了啥赚钱的法子？我等呵呵，我等兄弟也好跟着指挥大人打打牙祭！” 这话其实就是之前张扬让吴勇专门交代人问的，一般的兵卒根本就想不到这个层面去，所以有时候还真就需要这么个捧哏的专业人才，不然事儿还真不好办。 当然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说自己就是来赚钱的整个大明朝恐怕也就张扬了，换做其他人还真不敢。 毕竟，张扬有疯病，既然有疯病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然而下面的兵卒却没有一个人反驳，其实他们也明白这就是大明朝如今的常态。 在卫所里，军官就是天，就是地，至于军户说是军人，其实就是这些军官的奴隶，世世代代都是为他们赚钱的工具。 张扬说来赚钱，他们也觉得理所应当，毕竟到处都一个样。 张扬心里默默的为这家伙点了32个赞，哈哈一笑道：“本指挥做的自然是大生意！”说着，又指了指旁边旺财拉过来的铜钱道：“这里是五百贯，发了一个月的饷银应该还能剩下两百来贯，待会儿我便给个药材的名单，你们回去之后便上山把药给劳资挖回来，本指挥全部以药铺双倍价钱收购。不仅如此，还收购药材种子，价格嘛，就定药材价格的二十倍！” 轰！~~~ 顷刻间，下面人群就炸了！ 指挥大人真的疯了？ 如此高价收购药材，那岂不是等于白送钱？ 第11章 钱是个好东西 第11章钱是个好东西 众人兴奋得眼睛里发出光来，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指挥大人发饷银了，还要带着他们赚钱。 好是好，关键是这等好事怎么会落到他们这群穷当兵的身上？ 更何况开腔的指挥使大人恶名在外，平素就是个不务正业，流连于烟花柳地的浪荡子，这会儿突然一本正经要收购药材，众人心里不由地打了个问号。 他们这帮泥腿子，平时里一边操练，一边种地，穷得上顿接不到下顿，一个个面黄肌瘦，衣不遮体的，哪有功夫陪指挥大人白忙活。 有脑子精明的，壮着胆子问道：“指挥大人想要收购药材，为何不去找城中的药材商人？” 此言甚是，专业的人办专业的事。如果指挥大人有心收购药材，药材商手中的药材，无论是品质，还是数量，肯定都是优选。 张扬自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关键是用什么药材都是保密的，岂能让药材商人知晓。 不用张扬回答，一旁的旺财已经凶神恶煞地朝那人冲了过去，手指头快戳到人脸上了，怒斥道：“指挥大人给你们赚钱的机会，你们不知道感恩戴德，居然还敢质疑？”像极了电视剧里狗仗人势的狗腿子。 还别说，旺财这一套还颇有成效。刚才还议论纷纷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旺财递给主子一个邀功的眼神，这事我办得可行？ 张扬内心爽得一塌糊涂，面子上却要装得若无其事。 身为领导，他觉得大人要有大量，也不要搞得太夸张，远远地回给旺财一个眼神，够了。 旺财朝人吐了一口唾沫，表达唾弃后，转身，满脸堆笑，屁颠颠地回到主子身边。 张扬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诸位放心，本指挥做生意，向来信奉买卖自由。信劳资的，等会到副指挥这里领药材单子，根据单子上面的药材上山采挖，回头到府上找旺财，双倍价格收购。” 说到这里，他视线扫过乌压压的人群，冷笑一声，道：“不信我的，回头药材被人挖光了，别后悔就好。” 话已至此，张扬也不多说，从桌子上蹦下来，拍给吴勇一张单子，“找人把单子誊写数份，分给那些想挖药材的士兵。” 吴勇看着单子上写的蒲公英，苦地丁，板蓝根三味普普通通的药材，一头雾水地问道：“大人，这些都是治什么的药材？” 张扬故作神秘地微微一笑，并不作答。 治什么？包治百病。 往日里，张扬感冒发烧，头疼脑热，去医院，医生少不了开一盒蒲地蓝消炎片给他。 起初，他觉得蒲地蓝这名字特别高深莫测，源远流长。 等他一看配方：蒲公英，苦地丁，板蓝根，好家伙，可不就是蒲，地，蓝！就这样，蒲地蓝的配方被他深深记在脑海里，拿橡皮擦使劲擦都擦不掉。 就像是吃烧烤喝啤酒，看电影吃爆米花，生病必须是吃消炎药，百搭啊。甭管什么病，先给消炎，总归没得错。 当然，配方只是配方，而且他只知道配方却不知道比例，至于究竟如何配伍还的等药物研究所成立之后研究。 但是无论如何张扬感觉反正只要有一定疗效外加吃不死人也就对了！ 反正这个时代的人药物抗性低，一把香炉灰都能止血的时代，你能指望有多高的疗效？ 像蒲地蓝这种消炎药，在明代，在他张扬的推广之下，必当大放异彩。 一想到即将滚滚而来的银两，张扬内心的喜悦无法抑制，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耐克。 倒是旺财有点操心，悄声说道：“二小公爷，这些寻常药材，用不着双倍价钱收购，药材铺里有的是货，便宜又够量。” 张扬白一眼他，“你懂个屁！” 他脑海里的药材生意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蒲地蓝就算了，后面还有板蓝根感冒冲剂，川贝枇杷止咳糖浆等等等等。 以他那单薄的记忆，搞几个惠及普罗大众，又吃不死人的药方来，轻轻松松的事。 第一步走蒲地蓝，不过是给这些穷得眼睛发绿的子们一个见证奇迹的机会。 等他们收了真金白银，后续，自个药物实验室需要的药材，就是上天下海，他们都能硬着头皮找来。 抛砖引玉的事，旺财自然不懂，但是他懂一点，主子的话就是命令，不容置疑。 那群穷当兵的里面有不少想钱想疯了的，当下拿了药单就上山了，太阳还没下山，就背着竹篓子到英国公府换钱了。 带着根须的蒲公英和地丁草，裹着泥巴的板蓝根自然算不上能卖的药材，旺财虽不懂药材，也见过药材铺的正规药材，见到这些不入流的东西，顿时恼了，扯着嗓子嚷道：“你当我们英国公府是收垃圾的？什么玩意儿就往我们这里送！” 当兵的当即黑了脸，“指挥大人给我们的单子上写的就是这三样，怎么可以不认账？” 双方拉拉扯扯，声音越吵越响。 后院，张扬正躺在软榻上，一边嘴里吃着葡萄，手里吃着小翠的豆腐，忽闻前院一阵嘈杂，好像有人在吵闹不休，不悦地问招财：“前面吵什么？” 招财去前院问了，即刻回道：“二小公爷，京西防卫营的几个子拿着带着泥巴的几颗药草来换钱，被旺财拦住了。” 张扬听了，一跃而起，带着招财急匆匆往前厅赶。 走到半路上，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件事，嘱咐招财道：“快，去惠人馆把王姑娘请来。” 招财偷瞧了少爷一眼，道：“王姑娘问起，该怎么说？” 张扬瞥一眼招财，这种小事，还用小爷教你？ 招财缩了缩脖子，心领神会，“小的知道了，小的马上去请王姑娘。”转身一溜烟跑远。 张扬来到前院，就看见旺财带着家丁和三个子吵得面红耳赤，就快动手，当即面露不悦。 旺财远远瞧见二小公爷面色，大叫道：“都别吵了！” 众人听他吆喝，转身看到张扬，赶着朝他弯腰行礼。 “指挥大人来了，你可得给我们主持公道。” “二小公爷，您看看，他们都拿什么玩意来糊弄我们？” 张扬眼角一瞟，看见三竹篓子里带着泥土气息的蒲，地，蓝，顿时一个头有两份大，果然，这些子哪里知道如何晾晒药材。 “旺财，把这些药草按照双倍价钱收了。” 旺财眼珠子快瞪出来，“二小公爷，这些可算不上药材。” 第12章 二小公爷我说话算话 第12章二小公爷我说话算话 “小爷我一言九鼎，我说按照药铺双倍价钱收，就双倍价钱收。” 张扬声音一响，旺财哪敢顶嘴，一个眼神，下人们赶紧拿秤的拿秤，找账本的找账本。 三个见随便挖来的药草即将被高价收购，顿时喜形于色。 新鲜的药草，水分比较大，洗净晾干，能有原本的一成分量就不错了。他们大着胆子送来英国公府，也是撞撞运气。没想到碰到人傻钱多的二小公爷。 京城传言，英国公的二小公爷是个仗着家里有钱，不学无术，脑仁没有瓜子仁大的二傻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三人互相递了个眼色，兄弟几个，今晚别睡觉了，咱们连夜上山挖药材，狠狠挣二傻子一笔啊。 张扬也不拆穿他们的心思，只等旺财称好分量，淡淡地说道：“旺财，现在药铺收购这种新鲜的蒲公英，苦丁草，板蓝根都什么价格？你一定打听清楚了，按照市面价格的双倍算，断不可亏待京西防卫营的人。” 旺财苦笑一声，道：“二小公爷，您不知道，刚挖出来的蒲公英，苦丁草，板蓝根，根本就不值钱，药铺不收的。” 听旺财说不值钱，不乐意了，“指挥大人当时的清单上就写了这三样，怎么就不值钱，不收了？” “对，指挥大人当着京西防卫营全体官兵面说了，双倍价钱收购清单上的药草，可没说新鲜的不要。” “就是，大人，我们都是照大人的吩咐，拿着清单上山采药的。” “刚挖出来的药材可不就是带着泥巴的。大人，你可不能不认账？ 听他们这意思，要怪只能怪指挥大人清单上没写清楚。 旺财跟在二小公爷后面，向来都是欺行霸市，占人便宜，此刻大大地不爽了，摆出恶霸的派头来，大声嚷道：“少跟我来这一套！我们二小公爷收的是药材，你们这都什么玩意儿？哪个药铺会收？药草要晾晒干净，才算得上药材。” 手一摊，“我们当兵的那里懂晾晒药材？” “指挥大人这样就是在为难我们。” “早知道，我们就不该听指挥大人的话，上山采药。” 一来一往，几人又扯着嗓门吵了起来。 嗡嗡嗡地吵架声听着就烦人，张扬在正中的太师椅上坐下，眉头微蹙，正待发飙，一旁的小翠已经奉上泡好的龙井。 吹开茶叶，轻轻抿一口，幽幽茶香从鼻端沁到咽喉，整个人都清净了不少。 喝完，茶杯重重落在桌上，惊得众人一愣，顿时鸦雀无声。 二小公爷的身份，京西防卫营指挥的官职，还是有点分量的。 张扬学着上学时班主任特有的语调，不急不暖地来了句：“你们当英国公府是菜市场？” 一个个缩着脖子，低头看着脚底，不敢回话。 张扬享受着权力带来的蜜一般的安静，悠悠地来了句：“旺财，他们三人辛辛苦苦上山一趟，你总要给他们算点钱，至于价钱嘛，照药铺收购价格的双倍就好” 这下，旺财总算懂了主子的心思，装模作样地打了会算盘，说道：“刚挖出来的蒲公英，苦丁草，板蓝根，本来没人要，就算是有人要，最多半文钱一斤，我们英国公府双倍价钱收购，那就是一文钱一斤——” 话未说完，就被出声打断，“指挥大人，我们三人今天来，就是先探个门路，您可不能忽悠我们大家。” 听这话，有威胁的意思了。 张扬嘴角一歪，刚想起身发飙，身旁的旺财已经先一步出手，一脚踹翻了的背篓，满筐的药材散落一地。 “你们也不看看自个身份，几个子也敢在英国公府撒野！别以为我们二小公爷实诚，守信，阿猫阿狗的就想占他便宜！”此话一出，英国公的家兵将三人团团围住 不得不夸一句，旺财真是个称职，合格的狗腿子。一番话气得三个子面色发青，说不出话来。 既然有人喜欢做黑脸，张扬也不用下场做撕逼的脏活累活，乐滋滋地喝着茶。 见主子满意，旺财越发嚣张了，“二小公爷收你们的药材，那是给你们面子，识相的，就留下药材，不识抬举的，就拎着自己东西滚蛋！” 气得三个子额头上的青筋直跳，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连张扬都觉得旺财这戏演过头了，有点强取豪夺的意思了。 小旺，生意不是这么做的，来，让张哥教教你。 张扬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就诚信经商，发表一番高谈阔论，招财带着王燕进门了。 和上次一样，王燕做男装打扮，一袭素净的青色长袍称得一张小脸肤若凝脂，眼如寒星，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黛。 三个毛里毛躁的哪里见过如此姿容清秀，难辨雌雄的可人儿，均是一怔，眼珠子黏在王燕身上，跟苍蝇见到了蜜糖似的，赶都赶不走。 张扬不乐意了，脸拉得老长。王燕是他的小师姐，换句话说，两人都是一家人，再四舍五入一下，就是他张扬的人。他张扬的女人能让人这么肆无忌惮地瞧着？ 连招财都看不下去了，大声斥道：“看什么看！王姑娘可是我们二小公爷的人！再看，小心挖了你们的眼珠子。” 听到招财这番话，三人心里都松了口气，还好，面前的可人儿是个女的，要是她是男人，那自己这般失魂落魄，岂不是……幸好幸好。 王燕虽不喜外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但是听了招财的话更为气愤。她王燕什么时候成了二小公爷的人？ 外人贪图英国公府的权势和财富，对他趋之若鹜，恨不得争着抢着嫁进英国公府。可是王燕不那么想，她一不缺钱，二不看重权势，从未想过高攀英国公府，更何况还是臭名在外，行事放荡的二小公爷。 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就有了愠色，斥责招财：“你休要胡说八道，坏了我的名声。” 招财只当小娘皮面皮薄，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反倒讨赏般地望向张扬，二爷，我干得不错吧。 第13章 你真是个人才 第13章你真是个人才 张扬笑嘻嘻地看向王燕，“师姐来的正好，他们刚刚上山采了药草，还不懂怎么晾晒，你来教教他们。” 王燕早就留意到散落在地的药草，疑惑地问道：“这些是？” “蒲公英，苦地丁，板蓝根。” 王燕脑子转得飞快，《神农本草经》，《四部医典》，《黄帝内经》在脑海里过滤了一边，蒲公英，苦地丁，板蓝根都是性寒，清热解毒的药材，难道是有人中毒，需要解毒汤。 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张扬，只见他气色红润，精神焕发，看不出一丝中毒的症状，忍不住问道：“何人中毒？” 张扬一愣，“没人中毒。” “那你准备三味清热解毒的药材做什么用？” 张扬轻轻一笑，凑到王燕耳边，故作高深地说道：“英国公府的百年秘方，恕不外传。”王燕常年和药材打交道，浑身散发的药材特有的幽微柔和的芳香，搅得张扬脑子一乱，奇想大发，深信男装之下一定遮盖着秀美。 英国公武将出身，靠自己一身武艺打下一片江山，哪会有什么家传的医药秘方，多半是强取豪夺过来的东西。 王燕暗暗冷哼一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换做别人，被人翻白眼，可能会恼羞成怒。可是在张扬这里，他却把王燕翻白眼的行为，划分在打情骂俏的行列之中，顿时越发放肆起来，一把抓起王燕白嫩的小手，在手中把玩，“等你成了我的人，秘方就不再是什么秘密。” 这人脑子有毛病吧？谁说要做他的人？王燕气得满脸通红，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冷冷道：“二小公爷，请你放尊重点。” 小娘子够劲啊，张扬越发喜欢了。没事，日久天长，将来，他和王燕在药物研究所出双入对，朝夕相处的，还怕建立不起深厚的感情？ 以往，名不见经传的张扬是不走寻常路的舔狗，受制于金钱，他追求女神的道路格外坎坷。如今，他已经是英国公的二小公爷，身份尊贵，没理由重走舔狗之路。 更何况，当前情况下，他需要王燕为了他的制药大业作出奉献。 “师姐，你教教他们晾晒药材。”张扬识时务地转移了话题。 “这个不难。”对着三名垂头丧脑的，王燕倒是落落大方，没有一丝一毫的嫌弃，详细周到地教他们如何采挖药草，如何清洗，如何晾晒。 旺财凑到张扬身边，低声道：“二小公爷，这王姑娘有些不识抬举啊。” 不等张扬回话，招财已经辩解道：“别听他瞎说，刚才我去惠人馆，一说二小公爷遇到麻烦了，王姑娘急得不行，衣裳都来不及换，就跟我出了门。” “当真？” 招财拍着胸口，打包票道：“比真金白银还真。” 张扬板着的脸瞬间舒展开来，一派清风拂面。 等到王燕教会三晾晒药材，张扬也很豪气，让旺财给三人每人预支了一贯银子，让他们把按要求晾晒好药材之后，送来英国公府，还是那句话，按药铺的双倍价钱收购。 三人拿了钱欢天喜地离去，当天夜里，明晃晃的火把将京城附近的山野映得和白天一般。不知情的以为山上出了贼人，官兵通宵抓贼。知情的都晓得，那是京西防卫营那群穷得叮当响的子们找到了新的赚钱门路——挖药草。 别的部队上午种田，下午操练，京西防卫营上午上山挖药材，下午晾晒药材，整个营地都飘着幽幽的药香。 眼瞧着手里的铜板越来越少，家里库房里堆满了药材，负责记账的旺财急了，跑去药物研究所找张扬。 “二小公爷啊，我们家库房都堆满了药材，过阵子，老爷回家，恐怕不好交代啊。” “怕什么？都是我赚钱的宝贝，就是爹回来了，也得夸我能干。” 张扬这阵子成天和王燕混在一起，琢磨着蒲地蓝的配方。根据王燕的意见，又加了一味中药，清热解毒，燥热去火的黄芩。四管齐下，保证效果显著。药方制成，只是尚未进行临床试验。 旺财急得嘴角冒泡，“老爷下月就回来了，您可得尽快处理啊。” 听到旺财嘶哑的嗓音，张扬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笑眯眯地望向旺财，亲切地问道：“旺财，最近上火了？” 和蔼可亲的目光盯得旺财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架不住自己那颗急于表功的心，“二小公爷，为了您收购药材的事，小的我连着三个晚上没睡好觉，生怕给您记错了账，弄错了东西。” “辛苦辛苦，”张扬话锋一转，“我这里有师傅开的去火的中药，你要不要试试？” 凭着本能，旺财觉得二小公爷的便宜占不得，支支吾吾道：“王郎中开的药太贵了，小的吃不起。” “无妨，看病重要，小爷帮你垫着。” 在当旺财感动得鼻酸眼涩，快要落泪，就听见张扬接着说道：“回头在你月钱里扣就好。” 果然，没有人能在二小公爷身上占到便宜。 一剂药粉下去，旺财一整天都没能离开茅房，拉肚子拉了一整天，夜里面全身瘫软，差点掉粪坑里淹死。 亏得张扬惦记着药效，让招财去找旺财，将脱水瘫倒的旺财从茅房里扛了出来，救了他一条小命。 张扬把情况跟王燕一汇报，得出结论，四味寒凉的药材加在一起，药效太过强大，不适合身体虚弱者。 两人琢磨着，分量减半，再找人试试。 英国公的下人们发现，不靠谱的二小公爷突然变得宅心仁厚，关心起下人们的身体健康来。不少人收到了二小公爷亲手泡发的药粉，感动得双眼直落泪。吃完药，个别人拉肚子拉到虚脱，个别人没什么效果。 经过一轮一轮的真人实验，半月之后，终于清热解毒剂正式成形，隆重推出市场。 起初，王燕对于怎么卖，卖给谁还有些疑惑，等她见识了二小公爷的营销手段，不得不感叹一声，绝了，二小公爷真是个人才。 第14章 没有机会那就创造机会 第14章没有机会那就创造机会 王燕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不用郎中，怎么卖药？ 在她的概念中，郎中治病，望闻问切一步都少不了。胡乱吃药，吃出毛病来，怎么办？ 当然，当初她第一次见到张扬之时张扬就曾经提过，可是到了现在她依旧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传统这东西实在是根深蒂固，很难让人接受新的事物。 张扬才不管这些，蒲地蓝的药方，他信心十足地问过王郎中，“会吃死人吗？” 王郎中沉吟片刻，有所保留地说道：“这个配方，这个剂量，吃死人倒不至于，但是有没有效果，很难说。”毕竟这张秘方出自二小公爷之手，这个性格乖张，不甚靠谱的徒弟，让王郎中始终不太放心。 张扬微微一笑，并不作解释。 后世，蒲地蓝消炎片作为一种常见的抗菌消炎片，早就在各大医院卖得红红火火，无数人包括张扬，都亲身验证过蒲地蓝的奇效，怎么会没效？ 根据张扬个人经验，蒲地蓝对治疗咽炎，扁桃体炎，效果尤为显著。 如今，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机会，张扬就能让五百年前的明朝人民提前感受到现代医学的魅力。 没有机会，那就自己创造机会。 听音阁有个头牌，名叫青鸾，人如其名，声若黄莺，空灵而婉转。 老鸨为她单辟了场子，新搭了班子，连演出的台子都与旁人不同，中间隔着一道白色的屏风，青鸾隐坐在屏风后面，专心抚琴唱歌。只问其声，不见其人，更为其添了一份神秘。 起初，京城的公子哥们也不甚在意，不露脸啊，想必是长淂上不了台面。 直到屏风后面亮起温暖的灯光，琴音幽幽响起，似梦中呓语，一句“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唱出，歌声婉转剔透，众人的心瞬间被这缥缈的歌声带走。 什么叫出谷黄莺，什么叫昆山玉碎凤凰叫，原本没人知晓，此刻，都知道了。世上竟有如此好听的声音，一曲唱罢，竟有绕梁三日余音不绝的效果。 京城之中有如此动听的嗓子，专心吃喝玩乐的富贵闲人二小公爷自然不会错过，第一次光顾，就心痒痒得不行，砸了不少大手笔的礼物送青鸾，想要一睹佳人的真面目。 只是那听音阁不是普通的青楼，背后势力庞杂，连一向狗眼看人低的旺财和招财在里面都不敢造次，生怕惹祸上身。 张扬醒来之后，早把没见过面的青鸾抛在耳后，直到一日招财向他禀告：“二小公爷，您在天音琴行订做的古琴已经送货，青鸾姑娘很是满意，让您有空去她那听小曲儿。” “谁？” “听音阁的青鸾姑娘。” 张扬脑海里搜索一番，终于想起当初花了五百贯银子，为青鸾订做古琴的荒唐往事，顿时心疼得肉疼。 为了一个脸都没见过的姑娘，居然花掉了五百贯，这和后世为乔碧萝殿下，刷了十几万礼物的宅男有什么区别？都是败家子啊。 张扬秉持着绝不让任何占便宜的心态，决心收回这笔账。 “走，去听风阁。” “好勒！”招财带着张扬直奔听风阁。 听闻二小公爷来了，老鸨热情得不行，将张扬直接引到二楼青鸾的闺房。 房中也有一块大大的白色屏风，青鸾就坐在屏风后面，隐隐露出个苗条的身影。 张扬坐在青鸾房间里，看着白色屏风，心里直笑，想不到明代青楼的老鸨竟是个故弄玄虚的营销高手。 放开给人看，众公子哥未必在意，如此藏着躲着，反倒惹得人心七上八下，究竟是何等天人之姿，连老鸨都舍不得将人给人看？ 真是美若天仙，早就放出来给人看了。就是姿容一般，才喜欢糊弄玄虚，糊弄些没见过世面，人傻钱多的公子哥。 歌声响起，清脆的声音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妙是妙，问题是张扬在后世听过太多动听的歌声，心动过太多次，心动阀门比一般人高出许多，这种程度的歌声不足以打动他的心。 一曲唱毕，张扬懒懒散散地拍了下掌。 从掌声就可听出张扬的不屑，屏风后的青鸾第一次对自己的歌声产生了怀疑，掂量再三，小心翼翼地问道：“二小公爷，今晚的小曲儿可还满意？” 张扬啜了口酒水，淡淡回了句：“就那样吧。”那语气就好像是说，你青鸾，和楼下唱小曲的玉儿，婉儿，没什么区别。 隔着屏风都能感受到对面的青鸾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语带哽咽地说道：“二小公爷，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 女儿家委屈的语气本来是想博男子同情，却不想张扬冷冷地说道：“出来卖唱的，就不要这么矫情了。赶紧唱点好听的，让爷高兴高兴。” 此话一出，连奉酒的招财都感受到了张扬的不快，赶紧催着青鸾再唱一曲。 那一夜，拿着牌号的二小公爷就像个无情的点唱机，不停地催着青鸾再来一曲。一连唱了十来曲，青鸾累得声音都哑了，“今儿唱不动了，还请二小公爷明日再来。” 一旁的小厮也陪着笑脸打哈哈，道：“想来二小公爷也听累了，不如今日就散了，明日——” 话说一半就被张扬伸手打断。 他放下酒盏，黑着脸说道：“今儿，是小爷我没出够银子，还是说五百贯银子订做的古琴不合青鸾姑娘的心意，想听一首好听的曲子，就这么难么？” 主子不悦，招财也跟着瞪了一眼小厮：“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吓得小厮脖子一缩，悄悄溜走了。 二小公爷是青鸾的忠实听众，半年来为她砸了不下一千贯银子。青鸾思来想去，硬着头皮接着唱。 小厮领着老鸨来救场时，青鸾已经嗓音嘶哑，破了音。 不等老鸨开口，张扬皱着眉头，先发制人，“程妈妈，你们听风阁的头牌就这样的水平？这是欺负小爷我不懂听曲呢，还是说拿小爷我不当事？” 知道二小公爷来者不善，老鸨当即赔笑道：“今儿青鸾的嗓子坏了，我找玉儿，婉儿来陪二小公爷。” 张扬冷笑道：“我可是给青鸾送了五百贯的古琴，你让我去楼下听玉儿，婉儿唱曲儿？” 老鸨听出话外之音，脸垮下来，“二小公爷的意思是？” 第15章 听音阁什么来头？ 第15章听音阁什么来头？ 张扬嘿嘿一笑，腆着脸，神色自如地说道：“既然青鸾不能为小爷抚琴唱曲，不如就由小爷我收回古琴。” 此言一出，众人都傻眼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 老鸨在青楼里混了一辈子，头一遭见到公子送给姑娘的礼物，事后，堂而皇之地想要收回，一时间给气笑了：“二小公爷，您这是在说笑吧。” 一旁的招财悄悄拉了拉主子的衣角，提醒道：“爷，听音阁，咱惹不起。” 这世上，还有英国公府惹不起的人物？ 张扬偏偏不信这个邪，冷冷说道：“小爷我没心情说笑。” “区区一张古琴，有什么可稀罕的！”屏风后面的人儿冷哼一声，“还你！” 桐木做的古琴冲破纸做的屏风，径直飞了出来，差点砸到张扬身上。张扬本能地身体一侧，古琴擦身而过，摔在地上，咣当一声，四分五裂。 五百贯钱买的古琴就这么碎了，张扬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五百贯啊，那可是堆成小山的铜钱，京西防卫营上千官兵三个月的军饷啊，就这么化为乌有，着实令人心疼不已。 一个卖唱的居然这么大的脾气，张扬火了，起身就往后冲。他倒要看看屏风后面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在英国公府的二小公爷面前耍威风。 不等他越过白色屏风，两道高大的黑色身影倏地出现在他面前。 两道寒光扑面而来，张扬心中一凛，暗道：坏了，这两人是高手，今儿要把小命交代在这里了。 就在寒光森森的刀锋快要碰到张扬脸上竖起的汗毛时，菩萨显灵了。 “住手！”屏风后面的青鸾出言救了张扬一条小命。 接到命令，两道黑影瞬间消失无踪，就好像他们从未出现过。 张扬身子发软，动弹不得，任由招财搀扶着，出了听音阁的大门。 夜风一吹，头脑顿时清醒过来，这才发觉后背湿了一大片，冷汗一直淌到腰里。 钱再重要，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钱没了可以再赚，命丢了可就gaeer。 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问道：“这听音阁什么来头？” 招财苦笑道：“一年前，听音阁刚开张时，内阁大臣的公子在里面喝醉酒了闹事，被人抬着扔了出去。酒醒后，搬救兵来，想要给老鸨颜色看看，结果趾高气扬地来，灰头土脸的回去，从此再也不敢进听音阁的大门，也没人敢在听音阁挑衅闹事。” 京城里，敢对内阁大臣动手的，除了皇宫里的大佬，还会有谁？ 想起黑衣人矫捷的身手，和青鸾姑娘的口气，张扬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鸨不许外人见青鸾的脸，想必是那位青鸾非富即贵，不能给外人见到。 带着侍卫，自由出入皇宫，任性妄为的，除了皇帝的亲妹妹荣祥公主，还能有谁？ 张扬脑子里轰一声巨响，玩大了，这次真的玩大了，他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后悔。得罪谁不好，怎么能得罪皇帝最为爱护的亲妹妹？ 这会儿回去，给公主磕三个响头，还有救吗？ 张扬望着灯火通明的听音阁思虑片刻，终是没敢迈腿进门。不怕跪地求饶没了面子，就怕黑衣侍从手中的刀不小心落到了自个脖子上。 回到府中，张扬思来想去，觉得要弥补今晚的失误。 “招财，你听听音阁探探消息，看青鸾姑娘气消了没？” 离开听音阁，招财又恢复了他身为英国公家将的迷之自信，“二小公爷，一个卖唱的清倌人而已，管她气不气的，随她去。” 张扬在听音阁受了惊吓，心里憋着气，这会儿怒气如山洪暴发，对着招财就是一脚，“叫你去，你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小的马上去。” 见张扬发火，招财一溜烟地出了门。 临走，张扬嘱咐道：“看着点，有什么消息，尽快向我汇报。” 招财办事伶俐，第二天上午就传回消息。 听音阁的老鸨放话出来：青鸾姑娘嗓子哑了，闭门养嗓子，谢绝接客。 咿咿呀呀唱了半天，能不嗓音嘶哑，喉咙发炎么？怨谁，都怨张扬。 他嘿嘿一笑，机会来了。 灯光初上，张扬特意打扮一番，拎着提前备好的礼盒，带着病愈的旺财，直奔听音阁。 还没进门，就被守门的小厮告知：“青鸾姑娘不在，二小公爷请回。” 平日里，若是吃这样的闭门羹，张扬早一个巴掌招呼上去了，昨晚差点在听音阁吃大亏，张扬也懂得变通，笑容满面地说道：“我找程妈妈。” 老鸨程妈妈见到二小公爷，没了往日的热络，自顾自坐着喝茶，懒洋洋地打了声招呼：“二小公爷来了，看茶。”闭口不提青鸾姑娘的事。 张扬接过茶盏，轻啜一口，幽幽茶香沁人心扉，当即赞道：“好茶！” 程妈妈这才抬眼瞥了眼张扬，若无其事地来了句：“这是今年新上的武夷大红袍，味道还不够浓郁，放上一阵，香味更浓。” 武夷大红袍素来是进贡皇帝的贡茶，数量稀少，英国公府都分不到。听程妈妈的语气，稀疏平常，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真是高手。一杯茶足以表明身份——听音阁可不是你二小公爷能招惹的势力。 张扬顺着话茬说道：“托程妈妈的福，今日喝到了少见的好茶。” 程妈妈笑笑不再多言。在她看来，事已至此，但凡有点头脑的，就知见好就收，走人了。 可是张扬有任务在身，岂能轻易离开，当下打恭作揖，道：“程妈妈，昨晚的事，多有得罪，今日张扬前来，是特意给青鸾姑娘赔罪的。” 程妈妈抬眼扫了张扬一眼，“二小公爷，客气了。” 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让张扬恨不得跳起来招呼她一巴掌，他最了解这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员工了。你想要过她那一关，她就故意施展自个那点权力，把你捏在手心把玩到尽。旁人求她们点事，有得受闲气。 应付这种小人物，其实很简单，直接和她的大老板对话。真正的大老板都是头脑清晰的聪明人，不然在那么高的位置上坐不长久。 第16章 此乃...上古秘方 第16章此乃上古秘方 张扬做出一脸真诚的样子：“我想亲自向青鸾姑娘赔罪，劳烦程妈妈通报一声。” 程妈妈熟练地抛出花枪，“青鸾姑娘病了，暂不接客。” 挡路的小鬼，就是烦人。 张扬固执地说道：“我就在青鸾姑娘屋外，隔着门，说几句话就好。” “二小公爷的话，我一定带到。” 等的就是这句话。 张扬心中一喜，顺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盒，“那就劳烦程妈妈把这药盒带给青鸾姑娘。” 程妈妈拿眼扫了药盒几眼，问道：“这是？” “这是我师傅，惠人堂的王郎中亲自研制的药方，对喉咙疼痛，嗓音嘶哑有特效。” 程妈妈一抬眉毛，惊讶地问道：“二小公爷何时拜了惠人堂的王郎中为师？” “前不久王郎中在府中看病时，见小爷天资聪颖，非要收我做关门弟子。”张扬撒起谎来，眼皮子都不带眨的。 一旁的旺财听在耳中，暗暗咂舌，不愧是英国公府的二小公爷，就是那么不要脸！ 惠人堂的王郎中名声在外，程妈妈相信他的医术的，当对张扬递过来的药，却有些疑惑：“王郎中不见病人就开药，未免不妥吧。” 张扬兴冲冲地介绍道：“程妈妈有所不知，此乃上古秘方，清热解毒剂。对于疖肿，咽喉疼痛，嗓音嘶哑有奇效。喝过的人都知道它的效果。” 说到这里，张扬特意扫了眼旺财，他就喝过，效果显著。 旺财想起前几日吃了小爷给的药，拉肚子拉得虚脱，差点掉茅坑里，他身子一抖，脸都白了。 可惜程妈妈没留意到这一幕，她半信半疑地接过药盒，“我一定带给青鸾姑娘。” 张扬怕她不重视，拍着胸脯强调道：“小爷刚以祖上的名声担保，只要青鸾姑娘遵照药方，一日三次，一次一包，冲水服下，不消三天，嗓音就可恢复正常。” 程妈妈不信，以她的经验，嗓子哑了，至少得养个半月。 “这药效果这么好？” 张扬看着程妈妈，别有深意地说道：“效果不好，敢送给青鸾姑娘吗？”前面是他不懂事，惹怒了荣祥公主，现在他知道荣祥公主的身份，还敢乱来，难道不要命了？ 程妈妈收了张扬的药盒，亲自进宫送到了荣祥公主手中。 三日后，张扬尚未起床，招财笑嘻嘻地进门禀告：青鸾姑娘的嗓子好了。 很快，有人在茶馆，酒楼开始谈论。 “听说了吗？听音阁的头牌姑娘前不久倒了嗓子，本来十天半月出不了声。结果英国公府的二小公爷送了一副药过去，药到病除，三日不到，嗓子好了？” “真的假的？” “听音阁奉茶的丫头说出来的，还能是假？” “哟，什么药？这么灵？” “听说英国公府代代相传的秘方。” “瞎说，明明是惠人馆王郎中的独家秘方。” “你们都错了，那是二小公爷跟着王郎中研习医术，和王郎中共同研制出来的新药，除了能治嗓子，对喉咙疼，上火长疖肿都有奇效。” 很快，二小公爷的药方治好了听音阁头牌清倌人的事传遍了整个京城。二小公爷名下的药物研究所找了一个黄道吉日，正日开张营业，限量发售《清热解毒剂》。 不要一百文，不要九十九，只要二十九文，就可拥有居家必备良药——《清热解毒剂》。限量发售，只有一百份，先买先到，卖完即止。 药物研究所当天，门外排了长长的队伍。 王燕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销售模式，看着排成长龙的队伍，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瞪得溜圆。 “他们这是干什么？” 张扬微微一笑，“买药啊。” 王燕仔细打量了一番排队的人，狐疑地说道：“这些人气色红润，看着不像生病啊。” 张扬眉毛轻抬，“谁说只有生病的人才要买药，饱带干粮晴带伞，家里面备着一些常用药品，有备无患，生病时直接服用就好。” 王燕怔住，这样也行？ 事实证明，张扬的理由是对的。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一百份《清热解毒剂》销售一空。 好多排在后面的人没买到药，骂骂咧咧道：“怎么回事？怎么轮到我们就没了？”其实好些人就是路过的，看着好奇，跟着排队的，不见得真心想买药。只是到了自个，骤然没了，心理失衡了。 招财一边吩咐人收拾东西，一边安抚人心：“抱歉啦，各位！《清热解毒剂》取材不易，制作工序繁杂，一个月才能制成一百份。本月卖光了，下月各位请早呢。” 听得王燕直翻白眼，不就是蒲公英，苦地丁，板蓝根再加上黄芩嘛，山遍野都是，哪里取材不易？还制作工序繁杂，最繁杂的就是裁纸包成一小包一小包吧。 英国公府的人真会往自个脸上贴金，脸皮厚得蚊子都扎不穿。 等到晚上算账的时候，王燕大吃一惊，二十九文一份，一百份应该是二千九百文，实际上，收入到一千文。 问起来，张扬神秘兮兮地来了句：“其余的都是营销费用，不能计算在内。” 王燕不懂，再问，张扬直接来了句：“营销机密，概不外传。”说话间，又要去王燕的手，“等你成了我的人，就不再是什么机密了。” 气得王燕拂袖而去。 王燕走了，没了外人，旺财才敢开口：“那么多人想买，根本不用花钱雇人排队，浪费钱。” 张扬啐他一口：“你懂什么？没人排队，会有人来买？” 招财也有疑问：“二小公爷，今儿那些没买到的，都急得不行，店里不是有货么，怎么不卖给他们？” 张扬得意洋洋地教育两人，“就叫饥饿营销，数量有限，逼着人赶紧买，再不买就没了。” 旺财自作聪明地说道：“那应该多备一些，卖个一千份，一万份。” 张扬拿扇子敲了敲旺财的头，“多了就没有诱惑力。” 旺财犹豫再三，吐露真心话：“一个月卖一百份，不到三贯钱，还不够二小公爷喝顿酒。” 张扬笑了：“《清热解毒剂》不过是第一步，后面的《感冒冲剂》才是我们的摇钱树。” 三人刚回府，就见下人迎过来，“二小公爷，听音阁的青鸾姑娘请您过去一趟。” 想到青鸾姑娘，张扬就觉得脖子一凉，像是什么森寒的兵器贴在上面。 第17章 今闻此曲，真乃三生有幸 第17章今闻此曲，真乃三生有幸 照道理说，张扬应该好好酬谢姑娘一番，毕竟打着人家的旗号开张做了生意。 身为皇帝同胞妹妹，荣祥公主想要的东西应有尽有，送什么才能让她开心，消气，真是个难题。 张扬隔着白色屏风施礼寒暄道：“听闻青鸾姑娘病了，不知今日可好？” 屏风那边，青鸾回道：“多谢二小公爷送来的药，服下两日，嗓子就好了许多。”声音清脆婉转，含着笑意。 张扬安心落座。 青鸾轻抚琴弦，悦耳的音符如泉水般潺潺涌出。 张扬脑子里灵光一现，有了个好点子。 一曲毕，张扬先拍了个彩虹屁，“今日能闻此曲，真乃三生有幸。” 青鸾一语戳破他的谎言：“上次，二小公爷可是说：就那样吧。”小姑娘模仿张扬的语调，模仿得惟妙惟肖。 张扬哈哈大笑以掩饰自己的窘迫。 青鸾第一次见被拆穿谎言，还能坦然大笑之人，没忍住，跟着笑了。 突然，张扬收住嬉皮笑脸，正色道：“公主，你天天躲在白色屏风后面，不闷吗？” 被人当场揭穿身份，荣祥公主气得不行：“张扬，你真的很讨人厌！” 张扬并未接茬，笑嘻嘻地问道：“公主，今晚十五，月河街上有夜市，要不要一起去看花灯？” 荣祥公主瘪了瘪嘴，不以为然地说道：“太清池常年挂着各地进贡上来的花灯，早就看厌了。” 张扬却说：“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太清池边挂的花灯精致独特，以造型取胜，月河街上的灯笼虽不好看，却以数量取胜，数量之多，可以跟天上的繁星一争高低。” “当真？”荣祥公主有些心动了。 张扬继续拿话勾她：“还能有假？最妙的是夜市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有卖糖人的，卖芝麻糖的，卖黄豆酥的。对了，十月份，糖炒栗子又甜又糯，好吃得不得了。” 荣祥公主沉默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扬手扫过琴弦，说道：“皇兄不许我在外面抛头露面。” 不许露面，莫非这位荣祥公主丑得见不得人？ 张扬脑子转得飞快，“想要不露面，法子多的是。” 荣祥公主惊呼一声，问道：“有什么法子？” “雇一顶马车，公主在布帘后面偷看就好。” 这个法子早用过了，侍从看得牢牢的，根本不许她把头探出去。 张扬接着说：“再不，带个面具。” 早些年，她就带着面具出宫玩过。木头做的面具太重，带得勒死人。纸糊的面具又太轻，一阵风吹过，就会把面具刮走刮坏。更别提带着面具跟个半个瞎子似的，下台阶一脚踩空，差点摔个四脚朝天。 张扬最后总结道：“最方便的还是画个亲哥都认不出来的妆容。” 这倒是个可行的法子，荣祥公主拿出胭脂水粉，对着镜子就开始了妆扮。 一盏茶功夫，白色屏风后面出来一姑娘。 张扬愣愣地看了一眼，恨不得找个地方洗眼珠子。 小脸涂了厚厚一层粉，惨白中透着灰败，搭配一张血色嘴唇，再加上一双可与蜡笔小新一较高低的一字粗眉。多看几眼，晚上都要做噩梦。 见张扬飞快地移开视线，荣祥公主担忧地问道：“如何？认得出来我本来的面目吗？” 张扬冲她竖起大拇指，“公主，你这妆容，亲哥来了都认不出来。” “当真？” “不信，你问随身的侍从。” “常威，你可认得出我？” 一道黑色身影凭空出现。 面无表情的常威看清荣祥公主的模样，瞳孔放大，脸颊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公主，你的脸！” “无妨。” 常威惊骇的表情让荣祥公主相当满意。 “走，带我去逛月河。”荣祥公主上前拉着张扬的衣袖就往外走。 跟面色冷峻的常威比起来，旺财就跟个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似的，见到荣祥公主那张脸，吓得一声惊呼，连连后退，不争气的样子把张扬气得不行。 平日里狗仗人势挺威风的，怎么这会儿跟见了鬼似的，站都站不稳。 旺财跟上张扬，哆哆嗦嗦地问道：“二小公爷，这是人还是鬼？” 张扬横他一眼，训斥道：“不长眼的东西。” 旺财脑子转过弯来，惊诧地说道：“她就是青鸾姑娘？她——” 怕旺财说出大逆不道之言来，张扬挥手打断他的话，“管好你的嘴，不要乱说话。” 那边，常威转头冷冷瞥了眼旺财，吓得他一个哆嗦，不敢再说话。在杀气腾腾的常威面前，张扬跟欠了他几千贯钱似的，低眉顺眼的，气都不敢大喘一口。 一路上，路人都被荣祥公主那张堪比活死人的脸吓住，不由自由为她让出一条道来。 荣祥公主习惯了成为视线的焦点，外人诡异的眼神，她丝毫未放在心上。 夜里的街市有一股特殊的味道，荣祥公主很喜欢。她悠闲地看着风景，和张扬有说有笑的。 走得久了，出了汗，手帕一擦，脸上的妆容淡了许多，脸不再那么惨白，唇不再那么红，连眉毛也不再黑得像两条毛毛虫，整张脸生动鲜活了起来。 看模样，荣祥公主不过十四五岁，身材修长，腰肢纤细，浑身洋溢着少女才有的清新气息。 公主好奇地问道：“每晚都有夜市？” 张扬解释道：“每逢初一，十五，才会有夜市。” 不同于皇宫的冷冷清清，夜市人潮涌动，人挤人，人碰人，人踩人，都让荣祥公主觉得新鲜有趣，时不时露出那种没被欺负过的自信笑容，让人眼前一亮。 有那么一瞬间，张扬发现公主水灵灵的眼睛很特别。眼眸始终潮润着，弥漫着小南般朦胧的雾气，在一汪秋水之上悬浮着似的。 张扬拿她当孩子，给她买各种零食。 荣祥公主拈一块裹着糖霜的黄豆酥放入嘴中，陶醉于美食的可爱表情，相当讨人喜欢。 多看公主几眼，张扬发现常威看他的眼神中开始磨刀了，只得收回视线，装正人君子。 忽然，荣祥公主惊呼一声，“呀，我的玉佩。” 第18章 欠债 第1八章欠债 张扬一惊，低头一看，荣祥公主腰间原本挂着一块质地上升的白色羊脂玉佩，上面精雕细琢着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此刻玉佩消失不见。 “是他！”常威眼神锐利，一眼看出不远处的男子神情紧张地瞥了荣祥公主一眼，转身就往外跑。 初生牛犊不怕虎，荣祥公主冲着毛贼大吼一声：“还我的玉佩！” 毛贼很鬼，故意往人潮涌动的闹市跑去，融入人流之中。 荣祥公主急得直跺脚，“那是母后留给我的玉佩。” “公主不急，我去追他。”说完，常威身影一掠，冲了出去。 以他的身手，区区毛贼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张扬无意在荣祥公主面前当英雄，一个眼神，身旁的旺财拔腿追了过去。 两人在路边等着，一股鲜香的肉汤味飘来，深秋的夜里勾得人肚里的馋虫蠢蠢欲动 张扬眼睛的余光扫到不远处有一家面馆。 “你饿不饿？” 公主摇了摇头，她的心思都在玉佩身上，哪有心情吃东西。 “放心，常威肯定会把你的玉佩找回来。”张扬拉着她的衣袖，进了面馆，“出来半天，肯定饿了，先吃碗面条。” 面馆虽小，却相当干净。店门挂着一块木招牌，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客似云来”。 一进门，就有伙计热情地迎了过来，“两位吃什么？” “两碗招牌面。” 荣祥公主不情不愿地坐下，不时探出脖子，看看常威回来没。 伙计把面端上来。羊肉切得薄薄的铺在上面，碧青青的水芹菜，细柔的面条在浓到发白的骨头汤里滚着，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荣祥公主一下子觉得自己饿了。 “什么面？” 伙计答：“大连面。” 张扬低声说道：“鱼骨加猪骨熬的汤底，你尝一口，保准喜欢。” 荣祥公主用勺子喝一口汤，鲜得她骨头都酥掉了。 张扬笑道：“你尝尝面条，手工压的。” 公主夹入嘴里，面条劲道，好吃之极。 “这家店你常来？” 张扬摇头，“第一次来。”前世，他没钱，常年沙县国际和兰州拉面里吃面，现在混成了富二代，怎么可能给还去街头吃面。 公主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这家面好吃？” “看店里人来人往，生意火爆，就知道味道不错。” 公主吃得心花怒放，捧着大海碗，连面汤都喝得一干二净。 不加掩饰的吃相，让张扬很是喜欢，他最怕那些还没动筷子，就声称自己减肥不能多吃的娇小姐。 张扬惊讶，“想不到你这么瘦，这么能吃。” 荣祥公主眼睛笑成两道月牙，“太香了，我想再来一碗。” 却被张扬制止，“吃多了，晚上睡不好。” 两人正说着，一道矫健的身姿从门外闪进来，正是常威。 他浑身湿漉漉的，往下淌着水，肩膀上挂着水草，仿佛下河摸过鱼。 荣祥公主惊讶地睁大眼睛，“常威，你这是？” 常威面无表情地掏出白色玉佩，递了过去，“玉佩找回来了。” “你掉河里了？” “那毛贼甚是可恶，故意将玉佩扔到河里，好让自己脱身。”看常威咬牙切齿的模样，将来有一日，让他逮到那毛贼，定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张扬不解地问道：“旺财没跟你回来？” “他去追那毛贼了。” 面都吃完了，还没回来？难不成让毛贼给抓了？这个不成器的家伙，张扬越想越气。 为了下水寻找玉佩，常威浑身湿漉漉的，清冷的夜风一吹，脸色比纸还白。荣祥公主过意不去，带着他匆匆回宫了。 临走之前，公主回头冲着张扬嫣然一笑，“今晚我很开心，下次还来找你。”挥挥手，上了马车。 笑容灿烂，令人动容。 不过，长相平平的荣祥公主，不是张扬的菜。 张扬就是个俗人，贪恋美色。 前世，他没钱没势，独爱美人。 如今，他有英国公府托底，可以肆意妄为。他可以不在意出生是否高贵，性情是否温和，家族是否强势，他只想和冰肌玉骨，身姿婀娜的美人共度一生。 半夜里，旺财总算回来了，眼睛乌青，鼻子流着血，嘴角带着伤，衣裳凌乱，像是让人逮着给胖揍了一顿。 见状，招财恨恨道：“真是胆大包天！连咱们英国公府的人也敢下手！” 旺财虚浮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是长乐帮的人。” 听到黑龙帮三字，招财的脸瞬间黯淡了下来，“他们抓你干什么？” “他们让我传个信，二小公爷欠他们的债，该还了。再不还，就让咱们好看。” 次日早上，张扬刚起床，就看到招财旺财两人进门，咣当一下跪在地上。 “闯了什么祸？”凭着本能，张扬知道没什么好事。 招财低声说道：“二小公爷，还记得吗？上月咱们在长乐帮赌输了钱，欠了一笔债。” 旺财哭丧着脸接着说道：“昨儿，长乐帮的人发话了，三日之内，不还清赌债，就拿着爷签的借条去中军都督府告状！” 中军都督府告状，那就意味着张扬职业生涯的结束，虽然他不在乎京西防卫营指挥长的职位，但是好歹也是个官职，真弄丢了，损失大了去了。 张扬扶着额头问道：“几百贯钱，还了就是了。” 招财和旺财对视一眼，二小公爷这是急糊涂了吗？哪里是几百贯钱？ 见两人欲言又止，张扬脸一板，“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旺财小心翼翼地说道：“二小公爷，您记错了，我们欠长乐帮五千贯银子。” 五千贯，换成人民币，那就是八百万啊！ 我去，这个败家子，怎么会欠人家八百万。 怎么会有人那么傻，输掉五千贯？ 张扬脑中的记忆慢慢恢复，不过是三五个晚上，在长乐帮的赌场里，玩色子。美人在怀，起初是赢钱的，在美女的怂恿下，愈玩愈大。 终于，身上带的几百管贯钱都输光了，输红了眼睛，连带着脑子也没了。怀里的美人怂恿他，要翻本也容易，只需他签名按个手印，长乐帮可以借债。 继续玩下去，美人不见了，一群凶神恶煞的壮汉出现，告诉他，他已欠下五千贯钱。 现在想来，在长乐帮眼中，英国公府的二小公爷就是只肥羊。 第19章 菊花精 第19章菊花精 张扬缓缓喝着茶，眼眸低垂，看都懒得看跪着的两人，淡淡地说道：“说吧，你俩收了长乐帮多少好处费？” 此话一出，地上的两人浑身直哆嗦。 “天地为证，日月可鉴，我二人祖孙三代都是英国公府的亲兵，怎敢出卖二小公爷您啊！”旺财跪着爬到张扬面前，抱着主子的腿一顿干嚎。 张扬抬脚将他踹远，生怕他把鼻涕蹭到自个腿上。 招财脸都白了，对天发誓道：“我招财对天发誓，此生若是敢背叛英国公府，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狠话说到这个程度了，想必两人也不敢在背后搞鬼。 先是美酒喝得人头晕，接着是美人在旁吹风，先赢后输的套路。利用人输光了想要翻本的好胜心，签个欠条就行。这一环扣一环的套路，明显就是长乐帮设了局在等着英国公府的二小公爷上钩。不信就没有居间人暗中安排，推波助澜，赚回扣拿好处。 张扬手指在桌子轻叩，一下又一下，眼眸微微眯起，隐隐透出杀意来，“小爷我就想知道，当初是谁出的主意，去长乐帮的赌坊玩玩？” 听了张扬的话，两人仔细回想了一遍，先是想起了什么，互相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张扬沉着脸，命令道：“说！” 见张扬满脸不快，在发飙的边缘，旺财一边回忆，一边说道：“起初，二小公爷和一众贵公子聚在一块饮酒作乐，闲聊之中，提起近日所遇女子出口不是金银珠宝，都是绫罗绸缎，甚是无趣。” “苏公子说，那可未必。听闻云里巷的周宅里长了一株百年菊花，往年秋天都是白色菊花，今年突然开出一朵黄色金菊，肥嫩硕大，细密的花瓣之中隐隐透着金光，夜里面望过去，闪闪发光。上月，周家的下人起夜，总能瞧见有一黄衣女子在月色之下翩翩起舞。” 苏公子是吏部左侍郎苏勉的独子苏诚。 提起八卦，旺财说得有声有色，“苏公子说，想必是那菊花百年来吸取天地之精华，日月之灵气，修炼成精了。” 苏诚这小子是读书把脑子读坏了么，瞎编了个成精的故事糊弄人！ 张扬从鼻腔里冷哼一声，道：“小爷问你怎么去的赌坊，你在这胡诌什么菊花成精！” 旺财诧异地抬眼看了一眼主子，委屈地说道：“二小公爷，您忘了？就是这菊花精带二小公爷去的赌坊啊。” 张扬脸色越发阴沉了，扶着额头说道：“小爷前面发疯病，好多事都记得不太清，你接着说。” “那夜二小公爷喝多了，大半夜的，带着我和招财二人，去爬那周宅的院墙，说要会一会那菊花仙子。” 招财接着说道：“说来也巧，刚到周宅，就隐隐听到围墙之中有女子的笑声。等我们架着二爷上了围墙，却没了人影。 不过是有人装神弄鬼，故弄玄虚糊弄那没见过世面的二小公爷。 听到这儿，张扬没了耐心，“所谓的妖精鬼神，不过是别有用心之人为达目的，瞎编出来的，都是假的。” “不不不，”旺财忍不住说道：“那黄衣女子水灵灵的，宛如画中仙子。每次出现，周身伴着黄色的荧光，绝非凡人。” 招财掺和进来，一脸真诚地说道：“二小公爷，我们亲眼所见，绝无虚言。” 张扬冷笑一声，“想要身上带着荧光，有的是法子。你们看不透别人设的局，那是你二人见识短浅。” 招财旺财两人对视一眼，不敢接茬了。 张扬阴沉着脸，说道：“后来这黄衣女子主动现身，引我们去了长乐帮的赌坊。” 两人连连点头，“黄衣女子说有个地方甚是有趣，就带我们上了长乐帮的赌船。”“正是如此。” 张扬脸色阴沉得要快滴出墨来，他咬着牙，恨恨地说道：“你们且等着，只要这女的没死，总有一日，小爷要将她找到，到时候爷要剥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爷倒看看她究竟是人是妖。” 旺财神色一震，硬着头皮说道：“二小公爷，长乐帮限咱们三日之后还清欠债，不然就上中军都督府告二爷一状。” 好个长乐帮，还知道中军都督府，可见其不是地痞流氓组成的普通帮派，后面必有朝廷势力做靠山，在幕后指点一二。 上中军都督府告状，这是要断了张扬的前程。 京西防卫营指挥是皇帝看在英国公的面子，给张扬安排的职务，平时，张扬也不太在意。但是真因为赌博欠债被人撸下来了，将来还怎么混？说难听点，有了这样的政治污点，一辈子就别想抬头。 虽然张扬满脑子都是赚钱享受生活，从未想过在仕途上有所追求，但是一官半职在身，对他将来经商赚钱，大有助益。 更何况英国公张仑若是知晓张扬在外赌博欠了一屁股债，张扬快活自由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沉默片刻，张扬不知想起了什么，玩味地说道：“苏诚，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听了张扬的话，旺财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道：“那夜的小聚就是苏公子发起的。” “这就对了。走，去找苏公子。” 说起来，这苏诚本来行事规矩，一身书生气，却被张扬带歪了。 看不惯苏诚文质彬彬，清清白白的样子，张扬故意将他拉进了春芳楼，“吏部侍郎家公子，都冠礼了还未，说出去像话么？爷今晚带你长长见识。”不由分说，拖着他直奔花魁的屋子而去。 当夜在春芳楼，众公子的注意力都放在风情万种的花魁身上，推杯换盏，好不快活。唯有苏诚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浑身不自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那月白长相不够出色，身段也不够好，反正是张扬看不上的那种，但是她性情温婉，心思剔透，见苏诚不知所措，乖巧地迎了过去，朱唇轻启：“公子面生，可是头一回来？” 苏诚转头，撞进一双秋水荡漾的眼眸中，当场丢了魂儿。 月白冲他笑弯了眼，眉眼之间俱是风情，“奴家名叫月白。” 苏诚文绉绉地回了句：“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好名字。” “公子你呢？” “苏诚。” 第20章 好茶 第20章好茶 月白性情温婉，情商颇高，句句话都说到苏诚的心坎上，把他迷得团团转，隔三差五就往春芳楼跑。 听月白讲自个身世，她本是江南富商家的小姐，不幸被拐子拐出，以五贯钱卖给了老鸨。在这春芳楼中，她姿色不够美，身段不够玲珑，手艺也算不得出色，平日里连最底下的龟公不开心都要呵斥她几声。 说到伤心处，佳人泪如雨下。 苏诚年少单纯，听了这些，起了怜香惜玉之心，想要给月白赎身。老鸨乘机开了个高价，一百贯钱。 苏父又管得严，苏诚手头紧张，无奈之下，找张扬借过钱。当时张扬笑得不行，“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苏兄小心让人给骗了。”一起玩耍的公子哥都劝他，“青楼女子口中的话，信不得。”苏诚着了迷，哪里肯听，非要把人赎出来。 也不知苏诚从何处弄到了钱，不仅为月白赎了身，还在城东一处僻静处盘了个院子，将月白安置了下来。 院子离街市甚远，四周种着高高的树篱笆，外面看起来普普通通，不太引人注意。内里却小桥流水，处处透着精巧。公子哥们聚在那里听着小曲儿，饮酒作乐，好不快活。 如今想来，苏诚能为月白赎身，怕是从长乐帮借的银两。欠了长乐帮的债务，变成了长乐帮的帮凶。 堂堂正三品大员家的公子哥，竟然成了黑帮的棋子，真是可惜。 想当初，正是张扬把苏诚带进了春芳楼，任由他被心思聪明的月白抓住，一步步沉入泥坑。一身污泥的苏诚丢了正直，把张扬也一并带到了泥坑里。整件事，算得上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以往的二小公爷是个煞笔，被骗了也就算了，如今的张扬可不是个能吃亏的主，这笔账一定得找苏诚算清楚了。 张扬带着怒火，一脸阴沉。守门的小厮一见，就知他来者不善，急忙递眼色给旁人，赶紧去通知苏公子，一边陪着笑脸，一边用身体将张扬挡在门口。 “今日二小公爷来得早啊，小人让人通报一声。” 张扬岂会瞧不出这小厮的心思，直接一脚将其踹翻，“你算老几，也敢挡劳资的路！” 小厮一跟头摔在地上，鼻血直流，扯着嗓子要喊，却被人高马大的招财一把扯住领口，威胁道：“今儿二小公爷心情不好，我劝你少触霉头。” 二小公爷恶名在外，曾经有下人不懂事顶撞了他一句，被打得一月下不了床。小厮用手抹一把鼻血，大气都不敢喘。 张扬一进院，就见到正在给锦鲤喂食的月白。 头发盘成一团斜髻，插一支翡翠做的玉簪，额头两边落下两撮刘海，更显其妩媚。稀疏的眉毛，用笔精心描绘得又弯又长，称得眼如秋水。小巧的唇，用口脂涂抹得艳红色，像是熟透了的樱桃。一身窄衣裙，承托得腰肢纤细，身段婀娜。 细细打量之下，张扬不由得感叹道，这月白真是个巧人儿，三分的容貌硬被她打扮出七八分的味道来。 月白将女人的风情发挥得淋漓尽致，未曾开口，眉眼先熟练地笑开了，娇声道：“今日刮的什么风，竟把二小公爷给吹来了。” 张扬懒得跟她多说，开门见山道：“我找苏诚。” “苏公子正在洗漱，你稍等。”月白一边请张扬进屋，一边吩咐丫鬟，“去，把夏天收集的荷花上的露水煮上，好给二小公爷泡茶。” 姿势大方得体，眼神中没有一丝青楼女子的谄媚，一瞬间，张扬信了，月白曾是富家小姐，见过世面，被专人训练过。 只见她一丝不苟地注水，煮茶，一双手素净雪白纤长。 张扬长了心眼，若无其事地问道：“月白姑娘老家哪里？” 月白把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台词说了一遍，“月白本是浙江湖州人士，被拐子拐到京城，卖到了春芳楼。” 没想到张扬追问道：“湖州是个好地方啊，月白在哪个镇？” 月白一怔，反问道：“二小公爷去过湖州？” 张扬微微一笑，“去过那么几趟吧。”前世，张扬在上海工作，一年去湖州好几趟，对湖州熟得很。 他故意说道：“那边有个南浔镇，湖光山色，风景秀丽，月白姑娘可曾去过？” 月白软声软语道：“家父管得严，月白甚少出门。” 甚少出门，又怎么会被拐子拐走？ 茶煮好了，月白递上茶杯，柔声道：“二小公爷，喝口六安瓜片润润嗓子。” 苏诚小日子过得不错啊，都喝起了六安瓜片了。 张扬接过茶杯，碰了碰，感叹道：“好茶！” 不等月白笑意在脸上荡漾开来，张扬徐徐说道：“苏诚靠着长乐帮赚了多少钱啊，喝得都是极品的六安瓜片。” 月白震惊地看了张扬一眼，很快收住了表情，用帕子抹了抹嘴上的口脂，低声说道：“月白一介女子，只管伺候苏公子的衣食住行，不敢过问其他。” 一句话把自己撇得一清二楚。 张扬望着月白，意味深长地说道：“月白姑娘能把吏部侍郎的公子牢牢把在手中，可不是一般的女子。” 月白移开视线，眼眸低垂，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来，“月白曾是青楼女子，自知低贱，不敢有高攀苏公子的想法。” 闻言，张扬哈啊哈大笑，正要开口，身旁的旺财递了个眼色。 “月白现在是清清白白，莫要妄自菲薄。”身后响起一道男子的声音。 护花使者苏诚到了。 “二小公爷今日所来何事？”自个女人被刁难，苏诚的脸色不大好看。 一个喜形于色的人，也能把自个拐到泥坑里去，张扬觉得原本的二小公爷可能真的脑子有问题。 “没什么事，就想知道苏兄你收了长乐帮多少好处来坑我。” 苏诚真是个老实人，闻言如遭五雷轰顶，嘴唇微微颤抖，一旁的月白看着，都流露出不忍的神情。 顿了三息，苏诚回过神来，强打精神道：“什么长乐帮？你休要胡说。” 嘴硬啊，那我就给你算算账。 第21章 姓杨的滚一边玩泥巴去吧 第21章姓杨的滚一边玩泥巴去吧 张扬起身，屋里屋外转了一圈，门口挂着湘妃竹帘，屋里放着金丝楠木的家具，到处是上等的玉器砚台，处处彰显着钱的魅力。 他着空气吸了吸鼻子，问道：“苏兄，你有没有闻道灰尘里飘着钱的味道。” 苏诚脸色唰地变白，血色尽失，说不出话来。 倒是月白脑子转得快，伶牙俐齿道：“那肯定是二小公爷带来的味道？春芳楼的姑娘们都晓得，英国公府的二小公爷是财神爷，一顿花酒最少五十贯钱——”话未说完，就被张扬一个冷眼镇住。 “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张扬随手操起身边的茶杯，砸了出去：“爷就是财神爷，也轮不到你来算计。”事实是已经被算计了五千贯钱。 茶杯擦过月白的胳膊，摔在地上，砸个粉碎。 苏诚将月白护在身后，愤然道：“张扬，这里不是英国公府，你撒野也要看看主人！” “苏诚你小子长志气了！敢跟老子叫板！” 张扬冷冷地说道：“这院子买下，布置成这样，少不了两百贯钱，再加上你给月白赎身的一百贯钱，一共是三百贯。我记得很清楚，左侍郎大人管得严，你每月的月钱不过十贯，短短半年内，哪里筹集的三百贯？” 说到最后，张扬话锋一转，威胁道：“不知道吏部左侍郎大人知道贵公子金屋藏娇，会作何反应？” 苏诚额头渗出冷汗来，佯装镇静道：“你到底想怎样？” 张扬收起方才锋芒毕露的锐气，笑嘻嘻地说道：“我就想托苏兄给长乐帮的人带个信，二小公爷欠他们的那笔账，先挂着，来日有钱了，自然会还。不要逼我，逼急了，大家鱼死网破。” 那种烂账，张扬压根就不想还，暂时抓不到长乐帮的把柄，就先拖着。 苏诚苦笑一声，“我哪有这个本事？” 张扬拍拍他的肩膀，提醒道：“令堂可是正三品的吏部侍郎，苏兄莫要妄自菲薄。”说着，他瞟了一眼月白，“相信月白姑娘也会体谅你我的难处，不会将你我逼到绝境。” 苏诚明显一震，眼皮一跳，这话什么意思？ 他不傻，很快想明白，心凉了半截。 不敢置信地看向月白，声音颤抖地问道：“月白，你是长乐帮的人？” 月白眼睁睁地看着苏诚那张满是书卷气的脸黯淡下来，难过地眼圈泛红，语带哽咽地说道：“无论是春芳楼，还是长乐帮，我都是无足轻重的马前卒，没得选择。” “这些日子承蒙苏公子照料，月白恍若重生。”月白小心翼翼地说出这番话，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簌簌滚下。 这一刻，苏诚心中万分复杂，有恨，有怒，有讥讽，更有怜惜。他是真心实意喜欢过她，为了她，不惜忤逆爹娘；为了她，拿了长乐帮的钱，成了对方的棋子；为了她，把身边的友人一个个带进了长乐帮的虎口。 月白抬起眼帘，楚楚动人地望向苏诚，“有苏公子这份厚爱，月白死而无憾。” 瞧着苏诚有些动摇，张扬看不下去了，出言戳破了月白的谎言，“苏兄，你睁大眼睛，瞧瞧清楚，月白那双手，白嫩嫩的，指甲缝里干干净净，怎么会是吃过苦头的人？看她行事做派，在长乐帮肯定是说得上话的人。” 月白脸色一僵，她自认演技精湛，骗过无数男人，没成想却在张扬面前露了馅。 她擦干眼泪，收起伪装，骤然变了个人，含着秋水的眼眸中射出精光来，眼神锋利地盯着张扬，冷冷淡淡地说道：“三日之内还钱，否则就让你在京城混不下去。”声音里不含任何感情。 冷漠的语调，让苏诚诧异万分，那个笑眼弯弯的女子到哪里去了？ 听得出来，月白对于张扬戳破自己伪装的事，藏着怨恨。 张扬不气也不恼，伸出胳膊搭在苏诚肩膀上，“苏兄，听见没？她要让咱俩在京城混不下去！”看得出，月白很在意苏诚，既然如此，张扬不介意和苏诚绑成一块。 张扬的话让苏诚脸色煞白，难看至极。苏父在朝廷身居要职，少不了一些死对头。若有人拿苏诚的事要挟苏父，以苏勉的刚烈性格，宁可玉碎，不为瓦全。届时，苏诚的下场会比张扬惨一百倍。 英国公虽然严厉，却是疼儿子的，不然张扬也不会肆意妄为，成天花天酒地地胡闹。 危急关头，苏诚顾不得太多，开口求道：“月白，你帮帮我们。英国公有权有势，五千贯钱对张扬而言，算不得什么。” 月白闻言，眉梢微微一动，眼中难得出现了动摇，她和苏诚在一起半年多，度过了一段蜜一般的生活，终究是对他动了心，不忍看他落难，当下看着张扬改口道：“最多给你一月筹钱。” 呵，长乐帮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叽叽歪歪扯了半天功夫，不过争取到了一个月的时间。 俗话说得好，此一时彼一时，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出门之前，张扬对着月白笑道：“对了，麻烦月白姑娘给那菊花仙子带个话，小爷我在英国公府等着她登门道歉。” 听到张扬这番话，月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倒是苏诚听得一头雾水，“菊花仙子？”他早忘了自个瞎掰的菊花成精的故事。 出了院子，张扬脸上的笑容垮了下来，冷冷地说道：“长乐帮到底什么底细？” 招财一向爱在外面与人八卦，此刻凑到主子身边，耳语道：“江湖传言，长乐帮姓杨。” 姓杨？张扬脑子转得飞快，一道连他都不敢相信的信息浮出脑海。 难道是当今首辅大人杨庭禾？ 首辅杨庭禾可是个历经三朝不倒的大人物，当今的嘉靖皇帝就是被他从藩王的位置扶持上了皇帝的宝座。 连皇帝都对他忌惮三分，大权在握，他用得着暗搓搓地搞个长乐帮在外捞钱吗？ 张扬摇了摇头，语气笃定地说道：“不可能。” 招财死脑筋，反问道：“怎么不可能？京城里的公子哥们吃了长乐帮的亏，没一个敢啃声的。除了姓杨，还会有谁？” 姓杨的了不起吗？姓朱开了口，姓杨的滚一边玩泥巴去吧。 到22章 今夜剁了那毛贼的一双手 到22章今夜剁了那毛贼的一双手 想到姓朱的，一道灵光直照张扬的天灵盖。大好的资源怎么不懂得利用！ 管他长乐帮是谁家圈养的恶狗，总归不是朱家人的对手。 张扬喜上心头，扭头问旺财：“你昨晚怎么落到长乐帮的手里？” 提到昨晚被长乐帮抓住，暴打一顿，旺财一脸懊恼。 “我不是追那个毛贼么，追着追着，不知怎的，就进了长乐帮的地盘。” 张扬嘴角扯起一道笑容，“那就对了，那毛贼就是长乐帮的人。旺财，你去给听音阁的青鸾姑娘递个信，就说小爷我彻夜未眠，找了一宿，总算找到了那毛贼的老窝。” 旺财支支吾吾半天，终于开了口：“青鸾姑娘长那样，二爷您还不死心呢？” “青鸾姑娘长哪样？”招财昨晚不在，还沉浸在青鸾姑娘美妙动人的歌声中，幻想着青鸾姑娘是个妙不可言的美人儿。 旺财撇了撇嘴：“这么形容吧，脸上涂着半斤面粉，看着比鬼还吓人。” 这比喻真是绝了，张扬哈哈大笑，心想：荣祥公主要是晓得旺财背后这般形容她，怕是要将他大卸八块方泄心头之气。 招财还不信，“那么动人心扉的声音，怎么可能长得丑？” 旺财讥笑道：“别不信，搞不好今晚，你就可以一睹庐山真面目。” 荣祥公主收到张扬的信息，带着侍从，画着亲哥都认不出来的妆容到了荣国公府。 吸取了昨晚的经验，今日荣祥公主的妆容不那么惊世骇俗，除了有点丑，没别的毛病。 当她自报家门时，招财仿佛被雷劈了，张大嘴足足顿了三秒。旺财在一旁看着，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 隐隐约约间，张扬听到了招财心碎的声音，就像是乔碧萝殿下遮脸的卡通图案掉落，暴露了真身，荧幕前面的粉丝心碎了一地。 不过，荣祥公主今日带的侍从不是常威，让张扬甚是失望，“常威没来？” “常威患了伤寒，卧床不起。”荣祥公主指着身旁的少年，介绍道：“这是常威的弟弟，常胜。” 常胜长了一张天真无暇的娃娃脸，身量还没荣祥公主高，怎么看都像是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小子。 “你多大？” 常胜得意地说道：“十二岁。”高高的马尾，一动就左右摇晃。 十二岁，小学六年级的孩子啊。 本以为可以借助常威的本领来对付长乐帮，没成想来了个小屁孩，张扬脸上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失望来。 荣祥公主看出他的失望，道：“千万别小瞧常胜，他可是人如其名。” 再厉害的小孩，能比成年人厉害？ 常胜笑眯眯地问道：“害我哥生病的毛贼在哪？我要找他算算账。” “改日。”张扬心里打了退堂鼓，颓然一挥手：“等你哥病愈之后再说。” “那不行。”常胜孩子气地撅起嘴巴，“我答应我哥了，今夜剁了那毛贼的一双手。” 你才多大啊，就要剁人的手，一旁的旺财笑出声，贱嗖嗖地说道：“你砍得动吗——”正说着，就察觉到半大小子圆溜溜的眼睛望了过来，两人视线交错，旺财竟在孩童般的眼眸中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意，顿时觉得如芒在背，心头一片寒意。 常胜冲旺财眨了眨眼睛，身形一动，手中挥出一道寒光。 “轰隆隆”一声巨响，院中一颗硕大的百年银杏应声而倒。 速度之快，力量之大，令人匪夷所思。 张扬脸色微变，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府里的家将闻声一涌而出，手持兵器将常胜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 一时间见到众多身手矫健的对手，常胜兴奋得眼睛发光，看向荣祥公主，“要打吗？” 荣祥公主一个眼神，常胜叹了口气，收起了剑，垂头丧气地抱怨道：“不能打，真没劲。” “都散了。”张扬一挥手，训练有素的家将们一闪而光。 见识到了常胜的厉害，张扬瞬间满血复活，毫不犹豫地说道：“今晚，我们就去一捣毛贼的老窝。” 入夜，月朗星稀，万籁俱寂，北运河上升起淡淡的白雾。 张扬，旺财，荣祥公主，常胜四人藏身于河边的树丛之中，静静地观察着河面。 受到荣祥公主的启发，张扬给自己的容貌做了些许改变，此刻，他是个留着山羊胡，带着玉版纸的富商。 荣祥公主一瞧见他的模样就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嘘，别出声。”张扬屏息凝神，竖耳倾听着河面传来的声音。隐隐约约之中，似有丝竹之声从薄雾之中传来。 “听见没？” 众人连连点头。 突然，旺财手指河面，激动地说道：“二小公爷，船来了。”长乐帮的赌坊就设在一艘大船之上。 循着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一艘灯火通明的大船自薄雾之中缓缓驶来，在月光的修辞下分外华丽梦幻。 荣祥公主歪着头问：“这是？” “赌坊。” 闻言，公主欢呼一声。 张扬有些意外，“没去过？” 公主说：“赌博是洪水猛兽。” 张扬笑了，“也对。” 公主又问，“夜里开赌，输了如何翻本？” “输了怎么可能翻本？！”张扬笑了，“人人赢钱，赌坊怎么赚钱？”见张扬人前说得头头是道，旺财有些好笑，却不敢笑。 船靠码头，四人披上事先准备好的黑色斗篷，整个身影藏在巨大的斗篷之下，雌雄难辨。 船上的人问暗号，张扬对上去：“人未尽，杯莫停。” 荣祥公主在一旁听见乐不可支。 一上船，就有相熟的下人小跑着迎了过来，毕恭毕敬地说道：“二小公爷，您来了。”那态度，那笑容，颇有点到了本子国的感觉。 被认出了，张扬索性不装了，嫌胡子黏在嘴唇上下有些痒，一把扯了下来，迈着八方步，大摇大摆地进了船舱。 客船有游轮般大小，长约十数丈，最狭处都有七八米，硕大的船舱就是赌场，里面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荣祥公主头一回进赌场，东看看西瞧瞧，欢快地像一只小鸟。常胜跟在她身后，在人群中转来转去，全然忘了此行的目的。 赌场的人就跟哈巴狗似的，一步不离地紧跟在张扬身后，甩都甩不掉。一不留神，荣祥公主不见了。定睛一看，甩着马尾的常胜也消失无踪。 第23章 那女子丑陋无颜，公子怎么下得了手？ 第章那女子丑陋无颜，公子怎么下得了手？ 张扬眼皮子一阵直跳，后背惊出一身冷汗来，心里腾地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来。 坏了，出事了。 光想着借荣祥公主的力量来震慑住长乐帮，却忘了她不过是个十四的少女，手无缚鸡之力。也不知道半大小子常胜靠不靠得住。荣祥公主若是有个好歹，张扬怕是要脑袋落地。 “旺财，看见青鸾姑娘没？” “没。” “快去找。” 张扬在人群中四处张望，急得满头大汗。 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二小公爷，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转身一看，一美艳女子身姿妖娆地迎了过来，冲着他妩媚一笑，高耸的胸脯顺势贴了过来。 换做以往，美女主动投怀送抱，张扬早就心花怒放，乐不思蜀。此刻，脑袋高悬在头顶上，哪有闲工夫和人聊骚，“美人，爷这会儿没空，咱俩回头再聊。” 张扬想要挣脱离开，女子却勾着他的腰不放，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耳语道：“公子，你不是在找落英么？” 一旁的旺财看到，不自然地抽了抽嘴。还说这女人不是妖精？走起路来轻盈得像一阵风，在二小公爷面前，却又娇软得跟水似的。 她就是那个菊花精？张扬神情一肃，“你们把青鸾姑娘弄到哪去了？” 落英撇撇嘴，在他耳畔娇嗔道：“我说公子这么快忘了我，原来身边有了别的女子。” “不是你想的那般。” 不知想到什么，落英嗤笑出声：“那女子丑陋无颜，公子怎么下得了手。” 张扬脸色一沉，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说，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用力太大，捏得落英直呼痛，他这才放开手，“劝你们对她客气点。” 落英一边揉着手臂，一边冷笑道：“有那个小童跟着，谁敢对她不客气？” 看来，常胜有几把刷子嘛，长乐帮的人都不敢招惹他。 “他们在哪里？” “跟我来。” 落英带着他穿过人群，来到一处墙壁处，张扬正要发问，墙壁被人从内推开，门里面，装潢奢华，布置雅致，客人寥寥数几，被招呼得殷勤备至。 不远处的荣祥公主冲他兴奋得直挥手，“快来，快来，我赢了。”面前堆着一大把铜钱。 张扬有些意外，没想到荣祥公主会玩赌大小。简单粗暴，一经下注，立判输赢，没有什么花头，也没有任何可供转圜的余地。 “怎么玩这个？” “简单，痛快。” 庄家骰子落定，吆喝道：“买定离手。” “买大。”荣祥公主不动声色地把身前的铜钱尽数押到大上面。 张扬一怔，不愧为公主，财大气粗，赌博都格外豪横。 庄家开出来，大。赔了双倍。 运气不错。 接下来，荣祥公主买小，又赢。赔了四倍。 直到这时，张扬不得不承认，自己低估了荣祥公主的实力。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拥有绝对实力。 来来回回，买大开大，买小开小，就跟财神爷蹲在她肩膀上似的，怎么买都能赢。 眼瞧着铜钱多到快拿不下，荣祥公主示意常胜把铜钱都收起来：“够了，走吧。” 张扬意外，“不玩了？还能赢。”以她的水平，再玩下去，赢个五千贯都不是问题。 荣祥公主伸了个懒腰，说道：“再玩下去，就耽误正事了。”所谓正事，就是抓住那个毛贼，为常威报仇。 小小年纪，就懂得控制欲望，真是小觑她了。 四人想走，有人却舍不得他们走。 落英手里把玩着一把湘妃扇，挡在荣祥公主前面，阴阳怪气地说道：“这么快就要走啊！” 荣祥公主轻飘飘地说道：“赢了钱不走，什么时候走？” “来，陪姐姐玩几把再走。”落英亲昵地伸手去拉公主，却被常胜出手打开。 打起来，打起来，张扬心里有个小人在欢呼，恨不得双方操凳子打起来。 落英攻克不了荣祥公主，转而把缥缈的眼神落到张扬身上，身子一软，就要往他身上靠，“二小公爷，今儿运气这么好，不翻本就走？”话里话外暗示他：你可是欠着我们五千贯呢。 荣祥公主的视线在落英和张扬二人身上来回穿梭，不知怎的，脸色就垮了下来，看张扬的眼神里透着不屑和鄙视。 张扬不傻，躲落英远远的，尽量跟她撇开关系，“今儿我是陪客。” 落英斜着眼看着张扬，娇笑几声，“二小公爷，莫不是输怕了？” 张扬忽然觉得这女人好不知趣，很想拿抹布堵住她的嘴。 不仅仅是他，连荣祥公主也烦了，想要把她的脸踩在地上摩擦，“姐姐要赌，我陪你。二小公爷是做大事的人，不玩这些玩意。” “好。” 落英亲自坐庄，摇起骰子来，动作娴熟，行云流水，一看就是练家子。 “大还是小？” 荣祥公主想都没想，随意说道：“小。” 开出来果然是小。落英不再出声。 荣祥公主示意，“继续。” 两个女人对阵，屋子里的赌客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眼珠子黏在身姿婀娜，姿卓越的落英身上，移都移不开。 张扬真心佩服，有的女人天生就是妖精，容貌出色，还深韵如何利用这份姿色。落英就是个妖精，一边专注地摇着色子，一边还不忘给这群男人暗送秋波。 很快，荣祥公主成为众人的焦点。小姑娘进赌坊赌钱本就少见，更何况她屡买屡胜，仿佛是财神爷的亲女儿。 赌注越买越大，一翻翻到三十六倍，这一局买对，荣祥公主将赢得上万贯钱。 公主气定神闲地说道：“大。” 赌客们也跟风买大，赌注还不小。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唯有荣祥公主神色自若，不太在意这些。 落英嘴角浮起一抹胜利在握的笑容，让张扬心里一沉，预感到有些不妙。 果不其然，开出来，小。 刹那间，跟风的赌客们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都碎了。前面赢了那么多次，怎么会输？ 众人回过神来，议论纷纷。 有说，好可惜，赢了那么多，一局买错，全盘皆输。 有说，太贪心了，赢了早该收手。 “你输了。”落英笑得甚是肆意。 凭着本能，张扬看向落英，冷冷地说道：“你出老千。” 荣祥公主没想到张扬会帮自己出头，抬头探究了看了他一眼。 第24章 一个比一个不讲武德 第24章一个比一个不讲武德 落英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双臂抱在胸前，语带讥讽道：“二小公爷，别赢得起，输不起啊。前面这位姑娘赢了那么多次，你没开口，现在输了，就开始找由头想赖账啊？！” 张扬朝着众人一拱手，说道：“诸位看得清清楚楚，我妹子听力惊人，从上船起，赌大小就没有输过。刚才那一次会输，只有一个可能性，庄家出老千。” 众人都跟着下了注，有人出头，纷纷附和道： “那姑娘确实厉害，就拿了一个铜板出来，赢了上千贯。” “对啊，赢了那么多次，怎么最后一次就输了，肯定有问题。” “我就说赌来赌去一直输，原来是庄家出老千啊！” 闻言，落英脸色十分难看，精致的五官有些扭曲变形，“输了钱，想在我们长乐帮的地盘闹事，休想！” “你们长乐帮出老千，还不许我们说？” “怎么，被我们发现庄家出老千，恼羞成怒了？” 局势失控，赌坊的管事出场了，黑着脸，重重一拍桌子，怒斥道：“休得胡说！在我们长乐帮的地盘，从来就没人敢出老千。”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身材魁梧，茂密的络腮胡遮住了半张脸，浓眉下一双深陷在眼窝的眼睛里射出阴鹫的目光来。 众人被他盯着，心头冒出一片寒意，下意识后退一步，缩了缩脖子，噤若寒蝉。 从常胜跃跃欲试的表情，张扬判断出，常胜打得过这男人，当即梗着脖子说道：“对，我们不敢抽老千，只有庄家敢出老千。有本事，让我们检查骰子，自证清白。” 张扬不顾络腮胡凶狠恶煞的眼神，表现得像个慷慨赴义的勇士。 荣祥公主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行，我可以让你检查骰子。”络腮胡死死地盯着张扬的脸，阴森森地说道：“如果检查不出问题，就请二小公爷给我们长乐帮一个交代。” “怎么交代？” “看在英国公的面子上，我们不要你一只手。”络腮胡竖起三根手指头，悠悠说道：“留下三根手指头就行。”他倒要看看这公子哥有没有这个胆子。 张扬有备而来，笃定地说道：“一言为定！” 络腮胡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这公子哥有点意思。 不等张扬伸手过来拿骰子，络腮胡直接一掌拍碎了台上的两颗骰子，“检查吧！”骰子都碎成粉了，一目了然，有什么可查的？ 张扬小心脏一颤，背后直冒冷汗。出发前，他特意在袖子里藏了两颗有问题的骰子，本想在检查时偷梁换柱，没成想络腮胡比他更狠。 他视线漂移，开始谋划怎么搅乱局面，乘机逃跑。 络腮胡就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定定地看着他，笃定的眼神就像是在说：你，逃不掉的。 这下，落英得意地狐狸尾巴都快翘起来了，“检查清楚了吗？可有我出老千的证据？” 就在旺财为主子捏一把冷汗的时候，张扬脑子里灵光一闪，手指着落英，“我要搜你的身。” 闻言，落英脸色赫然大变，血色全无，双臂护在胸前，后退了一步，怒斥道：“你这个浪荡子，休得占我便宜！”说得好像张扬趁机占她便宜似的。 张扬笑了，他本来打的小算盘是，借搜身的时候，把自己藏的骰子拿出来。落英这般抗拒，反倒让张扬有了个大胆的猜测，搞不好，落英身上有惊喜。 “同为女子，可由我为落英姑娘搜身。”荣祥公主看出了落英的猫腻。 落英轻蔑地扫了公主一样，冷冷道：“你这么丑，我可受不了。” 装什么装，难道长得丑摸她一下，会传染给她？ 荣祥公主何曾受过这种气，当时就沉了脸，递给常胜一个眼色。 收到信号的常胜笑得天真无邪，下一秒，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神奇地出现在他手中。 络腮胡暗道不好，掠身想要阻挠。 寒剑化作千万道光影，铺天盖地朝着落英罩去。不待她反应过来，全身的衣裳已被削成碎片落下。两粒骰子掉落在地，骨碌碌滚到了常胜脚边，被他捡起。 始料未及的一幕让众人呆呆地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啊！”落英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双手捂着脸，身体缩成一团，藏到了桌底。机灵的下人赶紧找了黑斗篷，盖在她身上。 常胜用两根手指头夹着骰子，不费吹灰之力将其捏碎，碎末里淌出的水银，让众人看得一清二楚。 搞了全天，常胜小朋友才是全场p啊！ 张扬长长舒了一口气，劳资的三根指头可算保住了。 旺财悄悄凑到张扬耳边，不合时宜地来了句：“爷，您的嘴怕是找高僧开过光吧！” 什么意思？ 张扬愣了愣，猛地想起自己曾说过，要剥了菊花精的皮，看看她是人是妖？刚才白花花的身体，他看得清清楚楚，是人，女人，前凸后翘的女人。 “落英，怎么回事？”络腮胡的脸都被她丢光了，更别提长乐帮的信誉。此刻，他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气。 落英裹着块布，在桌子底下抖个不停，可怜兮兮地说道：“陈爷，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的冤枉啊……” 手下人在自个眼皮子底下吃了大亏，络腮胡心下极怒，额头的青筋像虫子一般跳动。不过是需要一个由头，为自己挽回颜面。 “陈爷，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小的。” “谁敢陷害我长乐帮的人，我看他是找死！”他目露杀意，挥着拳头冲着张扬而去。 卧槽，干脏活的明明是常胜，你怎么对我下手？还讲不讲武德啊？ 出于本能，张扬连连后退。一个四肢不勤的公子哥，怎么敌得过练家子的速度？ 眼见着络腮胡要一手捏碎他的喉咙，张扬的小心脏都快蹦出来。 冷不防，常胜这小子闪身在其背后，一剑直刺络腮胡的心窝。 一个比一个不讲武德。 为了保命，络腮胡放弃目标，身体扭到极致，堪堪躲过常胜的那一剑。 莫非这络腮胡跟阿三练过瑜伽？不然真的很难解释他刚刚怎么能把身体凹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第25章 毛贼输得裤子都没了，今晚没上船 第25章毛贼输得裤子都没了，今晚没上船 两人缠斗在一起，打得眼花缭乱。 张扬不懂格斗，都能看出常胜手持长剑占了上风。单凭一双铁掌走江湖的络腮胡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全场在逃。 关键时刻，络腮胡也不知从来掏出一块白帕子，一边挥舞，一边循循善导道：“小兄弟，冤家宜解不宜结。点到即止就好了。” 常胜专心致志，压根没听进去他的废话。 络腮胡继续，“小侠，我们近日无仇，往日无怨；即非杀父仇人，又无夺妻之恨，靠拳脚功夫讨口饭吃而已，何必，真刀真枪要人命！” 呸！刚才若不是常胜出剑，你还不是出手扭断了我的脖子。想到这里，张扬对着常胜喊了一嗓子：“常胜，你要旗开得胜啊！” 一听这话，常胜跟打了满满的鸡血似的，手上的攻势越发凌厉，剑剑刺向络腮胡的要害，不是心窝，就是裆下。 没办法，络腮胡咣当一声跪倒在地，双手举过头顶，“我投降，你胜了！” 听到“你胜了”三字，常胜气势一顿，收了攻势，振臂高呼道：“必胜！必胜！必胜！” 众人都尴尬得脚指头扣地，快扣出三室一厅来。 络腮胡也是个人物，从地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神色从容地将张扬四人请到后面的密室，又是泡茶，又是递点心，好不热情。 能屈能伸真英雄啊！张扬默默在心里为他点了个赞。 突然想到了什么，张扬拍了拍络腮胡的肩膀，熟络地说道：“老陈啊，你要是被长乐帮开了，找不到工作，到英国公府来，小爷给你安排个工作。” 络腮胡脸上挤出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容，“开除倒不至于，我好歹也是管理层，最多调职。” 张扬接过络腮胡递过来的茶杯，“那就好。” 络腮胡眼睛的余光扫到常胜满嘴塞着点心，腮帮子鼓得老高，心里后悔不已，怎么就没想到给点心里下点毒，毒死这该死的小屁孩呢。 张扬端起茶杯闻了闻，徐徐问道：“老陈啊，今晚这事，你看怎么解决好？” 络腮胡看着荣祥公主，扯出一丝和蔼可亲的笑容，“要看这位姑娘想怎么解决。”以他的判断，小姑娘也不是个在乎钱财的人。 荣祥公主倒也干脆，直接把皮球传给了张扬，“二小公爷，你想怎么解决？” 一记妙传，正中张扬心坎啊。 “老陈，我算过了，最后一局，我们赢了一万六千三百四贯。我们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抹掉零头，就是一万六千三百贯。再减掉我欠的五千贯，还需要付给我们一万一千三百贯。” 张扬脑子里面算盘打得呱呱响，络腮胡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听到他说抹掉零头，心头一喜，结果自去掉了四贯钱。 “二小公爷，一时之间，你让我拿出一万多贯钱来，这不是为难我么？” 张扬笑了，“老陈，你放心，我们也是通情达理的人。长乐帮要是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可以给我们打个欠条。” 络腮胡想了想，一拍大腿，“行！那我给你打个欠条。” “记得盖上长乐帮的公章和你的手印。”张扬特意提醒道：“对了，把我的欠条还我。” 在常胜的潜在威胁和张扬虎视眈眈地注视下，络腮胡含着泪，写下了一张一千三百贯的欠条。 临走之前，张扬还不忘跟络腮胡客套：“都在京城混，将来有机会合作赚钱！” “那是那是。”络腮胡打着哈哈把四人送下船。 下了船，常胜不乐意了，“毛贼在哪里？我要剁了他的一双手。” 张扬随口糊弄道：“毛贼输得裤子都没了，今晚没上船。” “真的假的？”常胜一脸的不相信。 半大小子不好糊弄啊。 多亏了旺财在一旁补充道：“我们家二爷的嘴是经过得道高僧开过光的，说什么，就是什么，包准。” 张扬本来听着还有点得意，想着想着，就变了味，你这是骂我乌鸦嘴，是吧？他狠狠瞪旺财一眼，你小子，找抽是吧？ 旺财一脸无辜，二小公爷，我又怎么得罪你了？ 折腾了一整天，可算把长乐帮的债务给清掉了。 无债一身轻，那晚，张扬回府的时候，感觉自己像踩是在云朵上，有点飘。 只可惜飘乎乎的感觉在第二天早上就被打散了。 一大早，王郎中突然到药物研究所视察工作。 得知研制出的《清热解毒剂》才卖了一百瓶，赚了一百多贯钱，还不如自个出诊一次的收入，王郎中那张老脸刷得垮了下来，变得很是难看。 “张扬啊，你跟老夫说要研究中成药剂，普济天下老百姓。老夫信了你的话，把燕儿安排到你手下，又给了找了医道同行，折腾了大半个月，就卖出去一百瓶，你对得起老夫的一片苦心吗？” 说到底，还是嫌张扬折腾了半天，没赚到什么钱。 张扬腆着脸解释道：“师父，有句话要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清热解毒剂》不过是一道前菜，让京城里的人知道药物研究所。眼下，我和燕儿师姐正在开发的《伤寒冲剂》才是将来的主打商品。” 说的比唱的好听，王郎中冷着脸不接茬。 张扬只好发挥自己心算的本领，接着给王郎中画饼：“师父，我都算好了。《伤寒冲剂》到时候用瓷瓶包装，一瓶是三天的量，售价只要30文。” 听到一瓶售价30文，王郎中眼中闪过一抹嫌弃，“一瓶30文，你卖一万瓶，不过300贯，也就是师父我一次出诊的诊金。” 张扬眉毛一扬，“师父，你也太小看我了！” 王郎中不解地看向他，“此话怎讲？” 张扬对着空气，双臂一振，“我要卖一百万瓶，一千万瓶，一亿瓶！” “啥？”王郎中完全不懂他说的数量。 张扬解释道：“师父，你放心，《伤寒剂》一旦推出，打开销路，赚几万贯，几十万贯钱，不是问题。” 提到赚钱，王郎中听懂了，眼睛里冒出精光来。 刚好王燕端着泡好的茶过来，“爷爷，您喝口金桂茶润润喉咙。” 王郎中接过茶，脸一板，训斥道：“燕儿，你泡什么茶？泡茶这种事交给下人去做，你赶紧和张扬去研究《伤寒剂》去。” 第26章 瘟疫 第26章瘟疫 旁人不知晓，张扬心里却算得很清楚，《伤寒冲剂》绝对是个投资小，风险小，回报高，利国利民的大项目。 通过收购药材，制作《清热解毒剂》，张扬测算过成本，一副中成药成本不超过二十文，售价三十，净赚十文钱。大明王朝人口近两亿，有上千万人购药，那就会有十万贯钱进账，到时候在英国公府做个混吃等死的土豪，岂不快哉。 想到光明的前程，张扬觉得浑身打满了鸡血，恨不能拳打镇关西，脚踢洪七公，一口吃下个大胖子，眨眼的功夫就把《伤寒冲剂》整出来。 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上一世，张扬只是个普通人，虽然喝过好多次板蓝根，去从未留意过其中的配方，更别提其中的用量。 率先推出《清热解毒剂》，不过是他凑巧研究过蒲地蓝的成分，对蒲，地，蓝三味主要配方记得滚瓜烂熟。 再说了，蒲地蓝可是个实打实的硬通货，虽然不像感冒药那样，可以铺开了卖。但是一旦遇到重症需要消炎的症状，那就是可救人性命的神药。限量销售，也是为了将来一炮打响之时，可以当神药卖。 出于保密考虑，研制《伤寒冲剂》的工作由张扬亲自负责，可他对中药一窍不通，除了能跟王燕吹吹牛逼，讲讲板蓝根包治百病的神效，其它方面，并无更好的意见。研制的重担就落到了王燕身上。 诚然，王燕是个实打实的学霸，理论知识扎实，实操经验丰富。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个学霸太较真了，对于配方的取舍和用量，都到了要求苛刻的地步。拿着王郎中的药方改来改去，改得张扬头都大了，还没个确切的成果。 霜降过后，山海关的寒风刮来，京城一天比一天冷。一出门，张扬就被迎面扑来的冷空气逼得得连打了三个喷嚏。 小翠拿着早已准备好的夹棉长衫迎了上去，一边给主子穿衣，一边解释道：“昨儿夜里降温了，得多穿点。” 趁着亲近的机会，张扬往小翠的领口里瞅了瞅。 往日居高临下从领口望下去，多少能瞧见些绮丽风光。今日，小翠换上了夹袄，浑身裹得密不透风，风光全无。 张扬无奈，只好把手搭在小翠的小腰上摸了一把。腰真细，还软，手感真好。 小翠身体一僵，脸颊腾地一下烧得通红，脸色羞赧，不知如何是好。 纯真的模样就像一只无辜的小奶猫，被主人捧在手里，蹭了又蹭，不敢动弹。 张扬心下不忍，抓着她的纤纤素手，温柔地教育道：“将来遇到登徒浪子对你不规矩，你直接一巴掌呼上去就好。”说这话的时候，张扬自动把自己排除在登徒子以外，自认是个正派好人。 啊？ 小翠明显地楞了一下，抬头看了张扬好几眼，最后低着头，红着脸说了句：“小翠知道了。” 也不知道她是真懂了，还是假懂了，也没舍得甩开张扬的手。 此行为，让张扬得出了一个结论：小翠这小丫头怕是对自个动了心。红楼梦里丫鬟伺候少爷，伺候着就伺候上了床，做了通房丫鬟，莫非小翠她…… 呃，想远了。 男人嘛，还是当以事业为重，赚钱为大。 到了药物研究所，张扬转了一圈，都日上三竿了，却不见王燕的影子。 “小师姐今日怎么不在？” 平素跟在王燕后面打转的学徒陆尔兴回道：“王姑娘去了近郊的小杨庄。” 在场的医生学徒，一听到小杨庄，面露诡异，跟撞见了鬼似的，各自找了理由散开。 张扬察觉到有异，跟在陆尔兴后面，追问道：“小师姐去小杨庄干什么？” “给人治病。” “你怎么没跟去打下手？” 陆尔兴犹豫了半天，来了句：“尔兴是家中独子，上有老下有小。” 不是，谁问你这些？张扬对陆尔兴的家庭情况没有半分兴趣。 招财常年在外面走动，消息灵通。这会儿凑到主子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听说啊，小杨庄出了大事。” “什么事？”张扬一震，不知怎的，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你说清楚。” 招财朝陆尔兴努了努嘴，说道：“他应该比我更清楚。” 张扬下巴一抬，望向陆尔兴，“说，怎么回事？” 陆尔兴装傻，双手一摊：“二小公爷，尔兴一介学徒，哪里知道许多。” 张扬锐利的目光如利箭般朝着陆尔兴射去，惊得他后背发凉。 犹豫了一下，他冷静地说道：“二小公爷，散播谣言可是砍头的大罪。” 好家伙，敢威胁人啊。 不等张扬开口，招财大步上前，一把揪住陆尔兴的领口，拎小鸡似的将他拖到一偏僻处。 陆尔兴被他卡着脖子，直咳嗽，叫道：“放手！快放手！” 音量有些大，有人朝这边望了过来。招财手上一用力，“你再叫，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小命。” 还别说，招财歪着嘴，斜着眼的样子挺像个混黑社会的，长乐帮没把他收编进去了，可惜了。 陆尔兴一张脸憋得通红，气都喘不过来了，“二小公爷，饶命。” 张扬一抬眉头，招财就松了手。 陆尔兴挣脱开来，连连后退，双手护着脖子，一脸戒备盯着三人。 喊打喊杀不是张扬的风格。 他掏出两贯钱摔到陆尔兴面前，道：“放心，小爷不是多嘴多舌之人，绝不会向外人透露半个字。” 当学徒的一整年也挣不到两贯钱，不心动才怪。 在招财的威逼和张扬的利诱之下，陆尔兴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都交代了。 “小杨庄有户人家的男人得了伤寒，高烧不退，家人陆陆续续都病倒了。县里的大夫过去，路上听说了症状，隔着门帘远远只了一眼，没把脉诊断，就得出了结论，瘟疫，当场就逃了，回来跟县衙一告，官上就派人把村封了。” 张扬心头一沉，明代医疗条件低下，一旦发生瘟疫，家家有死者，户户能听到哀嚎之声。一旦封锁起来，里面的人相互传染，相继染病，没有医生愿意进村治疗，病情加重，最后全村乃至整个县死光死绝。 第27章 祖宗显灵了！ 第27章祖宗显灵了！ “小杨庄离京城五十里地，县令吓得要死，不敢怠慢，快马上报朝廷。圣上得知消息，当即派出了太医院的两位太医丞，二十多名医生，带着三马车的药材去了小杨村。同时派出了禁卫军，将小杨村附近的村庄都封锁了，严禁人员进出和消息流出。” 比瘟疫更可怕的是消息一旦传开造成的恐慌。 试想一下，小杨庄周边的人得知消息，深恐染上瘟疫，拖家带口往外跑。这其中或许就包含已染病未发病的人，他们将病毒传给他人，一传十，十传百，瘟疫大面积蔓延开，就会危害到江山社稷。 嘉靖皇帝得知疫情之后，能快速做出反应，算得上皇帝中的楷模。 不过，王燕和小杨庄应该扯不上关系。难不成她天生圣母病，拼着小命要去小杨村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领头的太医丞向圣上举荐了王郎中，说他医术精湛，治疗伤寒经验丰富。昨晚圣上下了圣旨，指名点姓让王郎中去小杨村。王郎中年过花甲，身体不比当年，哪敢去小杨村，当场晕倒过去。王姑娘体恤祖父，领了圣旨，连夜赶去了小杨村。” 听到这儿，张扬忍不住呸一声。 好个装蒜的老东西。 那王郎中平日里最热衷于保养身体，六十多岁，头上没有一丝白发，红光满面，走起路来身姿矫健，看着比游手好闲的公子哥还健壮，居然好意思装晕倒，逼着自个的亲孙女前往险境。 还有眼前陆尔兴，也不是个男人。平日跟前跟后地巴着王燕，关键时候，呵，掉链子了。 张扬心里这样想着，不禁从鼻子眼里冷哼了一声。 陆尔兴脸一红，尴尬地解释道：“王姑娘晓得我家三代单传，特意嘱咐我留下。” 得了吧，解释等于掩饰。 张扬脸色阴晴不定，沉吟了片刻，突然问道：“你可知患病之人都是何症状？” 听到这话，旺财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带着哭腔说道：“二小公爷，万万不可啊。如花似玉的姑娘多了去了，您可千万别为了一个王姑娘，脑子一热，往那小杨村跑啊。” 招财也误会了，以身体挡在前面，劝阻道：“瘟疫可不挑人，一旦染上，就生死有命了。二小公爷，您可不能冒这个险。” 你们想多了，我张扬最是惜命，我就问问而已。 张扬不耐烦地推开招财，“我是想知道具体病症，想想有没有可医治的方案。” “二小公爷，您有法子对付瘟疫？”陆尔兴一脸惊讶地望着张扬，他知道张扬是王郎中的关门弟子，却从未见他展露出真本领。 他不清楚，但是旺财招财二人对主子的本事却是一清二楚，论吃喝嫖赌，二小公爷若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除此之外，别无他长。 两人一左一右架着张扬的胳膊，抬着他就往外走，“二小公爷，得罪了。” “老爷夫人月底就回府了，您可千万好好的。” “你们造反了是吧？快把我放下来！”张扬拼命挣扎，就他那弱不禁风的身体，手无缚鸡之力，哪里会是这两人的对手。 “二小公爷，您要是乱来，我们可要绑了您去找王郎中了。” 提到王郎中，张扬瞬间老实了。他可不想再喝那苦得要命的中药，鬼知道王郎中都往里面放了些什么，会不会造成降低智商，不孕不育的后果。 那陆尔兴也是个机灵人儿，后面悄悄写了封信，托下人送到了张扬手上。 起先，张扬看着信封上娟秀的字体，还以为自己英俊的容貌，潇洒的身姿终于给某个慧眼识英雄的姑娘相中，朝思夜想之后，写了封情书托人送了进来。 繁体字本是张扬的死穴，但是情书的巨大魅力让他迸发出了非凡的毅力，硬着头皮把信读完。 姑娘的相思病挺严重，时而身子发热，时而四肢冰凉。跟林黛玉似的，头疼，脑热，咳嗽，夜里面辗转难寐，很快身体消瘦，难以进食。 张扬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想不到我张扬也有今日，有资本让一个陌生的姑娘相思入骨。 不行，怎么着也得去会会这位姑娘，若是生得千娇百媚，不妨抬进府里做个妾室。 他苦苦研究署名的三字，却不得其法。 刚好小翠送水果过来，张扬连忙招手：“小翠，帮我看看这三个字是什么？” 小翠识字不多，勉强认得两字：“这个是关，这个是兴。” 关什么兴？名字文气十足，看来姑娘出声书香门第啊。 张扬心里琢磨着，京城里没有姓关的大户人家啊。不对，这名字有点耳熟，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二小公爷，研究什么了？小的识字。”听小翠说少爷问她字，她认不全，招财兴冲冲地赶了过来。 瞧见招财的一瞬间，一道灵光闪过张扬的脑子：关尔兴，那个差点被招财掐死的学徒。 水落石出，张扬满腔的热情终究是错付了，满肚子怒火，把手里的信纸用力撕巴撕巴，摔倒了招财脸上。 主子怎么又生气了？ 招财装腔作势地撸起袖子，说道：“谁惹我们二爷生气了？我去扇他嘴巴子，让爷高兴。” 张扬也耍了个花枪，“不知廉耻的女子，竟厚着脸皮给男子送情书。我二小公爷岂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 真的？哪家女子有如此大胆，如此特别，如此有品位？ 招财的小眼睛里闪出八卦之星的光芒，恨不得立刻找人把地上的碎纸收集起来，拼出原样。 张扬岂能让他如愿，“小翠！把地上的碎纸收起来，给爷烧干净了。” 眼瞅着小翠把碎纸烧成灰，招财眼睛里的光芒消失殆尽。可惜了，不知道是哪位女子高风亮节看上了二小公爷。 招财脑瓜子一转，问问送信的人不就知道了，拔腿就往外走，却在院门口被二小公爷叫住。 “招财，过来。”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祖宗显灵了！ 夕阳悄无声息穿过窗户，照在檀木做的书桌上。英国公府的二小公爷，在余晖的映照下，静静地捧着一本古老发黄的书籍，专心致志的看着。 招财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差点流下两行清泪。 第28章 病毒是一种看不见的东西 第2八章病毒是一种看不见的东西 在此，张扬要郑重告诫正在读书的各位年轻人：珍惜青春时光，多读书。 要不然，有朝一日你穿越到了古代，遇到难题，就会眼前一抹黑。 靠着招财这个同步翻译，张扬花了三天的功夫，勉勉强强看完了《黄帝内经》的第一卷，做出了艰难的决定：放弃吧。 古代和现代的知识系统完全两样，强迫两者交融，只会导致脑细胞罢工，变成一堆无用的浆糊。与其这样，还不如保持头脑清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促成他放弃的主要原因是外面乱套了。 三天，仅仅三天，京城里已经翻了天。 瘟疫的消息传开，小杨村附近的村民拖家带口到处逃难，顺利地将病毒传播到了京城。京城有人家确诊，整条街道被禁卫封锁，民心动荡不安。 瘟疫当前，商人们无心经营，纷纷关门歇业。有门路的，没门路的，都带着妻儿老小开始往外跑，投奔外地的亲朋好友，导致疫病在各地落地开花。 比疫情更要命的是瘟疫引起的连锁反应。农民不再耕种，工坊停工，商铺关门，导致日常必需品紧俏，蔬果粮食价格飞涨。很多人失去赚钱的营生，为了活命，不得不去抢去偷。公序良德和律法开始失效，社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关键时刻，嘉靖皇帝颁布了禁足令，非常时期，禁止人员流动。所有人员须守在家里，自给自足。违令者，斩无赦。 形势严峻，京军七十二卫纷纷出动，维护各地次序，封锁发病地区，转移生病人员。 不幸的是，张扬的京西防卫营分到的任务就是将京城各处的发病人员，转移到城北一处与世隔绝的院落。 本来，旺财给张扬出了个馊点子，装病。 招财拿着病假条去军营时，听到消息，神机营有公子哥消极怠工，被兵马司拎出来当典型，当众杖刑一百下。 好家伙，结结实实地打了一百杖。招财在一旁看得真真切切，三棍子下去，皮开肉绽；十棍子下去，鲜血直淌；二十棍子下去，哭爹喊娘的声音就没了…… 看得招财头皮发麻，不等行刑结束，拿着病假条一溜烟跑回了府，一把张扬从软塌上拽了起来，“二小公爷，快，快去京西防卫营，快” 路上，听招财绘声绘色地讲述那公子哥如何被一棍子接一棍子打得没了气，张扬心里直发毛。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逼着他思索如何抗疫。 京西防卫营里早乱成了一团，接到卫镇抚的命令，众官兵就像是接到了阎王爷的令牌，即将走上黄泉路，人心惶惶。哭的，闹的，吵的，骂的，乱成了一锅粥。 张扬刚进营房大门，就与满脸愁容的吴勇撞了个正着。 吴勇连忙拱手见礼，“指挥大人，您总算来了，末将正要去英国公府找您，卫镇抚大人……” 张扬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当务之急，先令人收集抗疫必须的物质。” “啥？”吴勇一肚子雾水看着张扬。 张扬掰着手指头，开始安排工作，“首先，令人收集大量干净的棉布，用蒸笼蒸半个时辰，高温消毒。让裁缝裁成合适的大小，用于蒙面。营内官兵每人发一块，必须蒙住嘴鼻。” 吴勇大大咧咧地一挥手，道：“用不着这般讲究，咱们营的兵多是农民出生，平时挑粪种地，就不怕味儿，就是安排他们搬尸体也没事。” 张扬眼睛一横，“谁告诉你蒙面是为了防臭的？” 不防臭，干嘛拿棉布蒙面？吴勇看傻子似的看向张扬。 张扬视线扫过周围，找了箱子爬了上去，对着人心惶惶的官兵吼了一嗓子，“想活命的，就给我听好了！” 一听这话，刚才还吵吵闹闹的众人顿时安静了下去，鸦雀无声，一双双眼睛牢牢地盯着指挥大人，盼着他带着大家走上康庄大道。 张扬接着讲话，“给劳资听清楚了，蒙面是为了保命！你们一个个想要活着，就老老实实地用棉布遮住口鼻。没有劳资的命令，谁也不许摘。就是上厕所，睡觉，都给劳资带着。谁擅自摘掉蒙面的布，军法处置！” 众人一脸呆滞地望着张扬，总觉得眼前一脸严肃的指挥大人和往日嬉皮笑脸的那个人，不是同一人。 “立刻安排人去酒厂，收集度数高的白酒，最好用纱布过滤掉酒中的渣滓，分装到小瓶里，人手一瓶。” 一名千户满脸惊喜地问道：“白酒可以保命？”他就是个酒鬼，平日里没少喝酒。 “你们给劳资记住了，白酒是消毒的。什么叫消毒？就是杀死病毒。那些人之所以会得疫病，是因为病毒进入了他们的身体。为什么疫病会人传人，就是因为互相接触，互相触碰时，病毒会从一个人身上跑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张扬发现自己就像小学里生理卫生老师，站在讲台上，对着一群懵懂无知的小学生，苦口婆心地讲述卫生知识。 “病毒是一种看不见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不代表不存在。打个比方，我们眼睛看不见周围的空气，但是空气确实存在，我们被人捂住口鼻，就会因为失去空气憋死。我们感受到风，那是空气在流动。病毒和空气一样，看不见，但是真实存在。” 众人的眼睛瞪得老大，原来窒息是这个原因。 张扬接着忽悠，“记住了，高度的白酒可以杀死这些病毒！搬运患者之后，要用白酒擦一下接触过患者的部位，就可以杀死跑到我们身上的病毒……” 话说到这里，又有好奇宝宝提问了，“白酒可以杀死病毒，喝白酒不就可以治疫病了！” “对！直接喝酒！”不少人附和道。 张扬发现当老师真不是个简单的活儿，头脑得保持高速运转，“病毒可以通过皮肤，口鼻进入身体，融入细胞。白酒可以杀死病毒，也会杀死细胞。更何况，喝酒，白酒也进入不了细胞之中。” 忽悠到这里，又带出来个专业名词“细胞”。张扬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 管他娘的，忽略不计。 张扬没了耐心，不再解释，直接甩狠话：“丑话说在前面，谁要是把大家保命的白酒喝了，劳资就要他的小命！” 第29章 可以保命 第29章可以保命 张扬上学的时候，一道题老师罗里吧嗦讲半天，他就在直翻白眼。今儿，他站在箱子给兵营里这些半文盲科普卫生知识，终于理解了老师当年的良苦用心。 这群不靠谱的家伙，不多讲几遍，真的是不放心。万一染了疫病，传来传去，传给自个就完了。 值得庆幸的是，这群人一听张扬说可以保命，一个个都眼睛发光，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头来，听得聚精会神。 为了防止个别邋遢，懒散惯了的士兵不按他说得来，张扬直接出了军令状：违反规定者，杖刑一百。 接着让军队的文书，把他讲的那些细则，一条一条，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发放到千户长手中，每个千户长签字画押：凡手下士兵违反规定者，千户者连带受刑。 千户长也不含糊，把规定抄了数份，百户长人手一份，同样签字立下担保书：凡手下士兵违反规定，百户长负连带责任。 连坐制一出，整个京西防卫营的精神面貌立变，士官们在管理上尽职尽责，下面士兵也是小心翼翼，生怕出错连累上级。 整个京西防卫营人人以棉布蒙面，有讲究的，根据张扬的指导思想拓展了下思路，做了手套，头罩，整个人只露一双眼睛在外。 别致的造型很快引起了其他营的注意。 有士兵凑过去，好奇地问道：“你们这是——” 话还没说完，就见京西防卫营的人后退好几步，离得远远的，生怕对方身上的病毒跑到自己身上，“离我远点。” 嫌弃的目光让对方很是受伤，“有病吧你！” 京西防卫营的人躲在棉布后面微微一笑，也不解释。 手下的官兵在外面有条不紊的进行病患转移工作，张扬不敢去前线接触疫病患者，只好在营帐里躲清闲。 他手撑着头，靠在桌子前想着关尔兴信中描述的症状。 没有上吐下泻，排除痢疾。 没有浑身长痘痘，排除天花。 没有出血，咳血，排除鼠疫。 到底是什么病？难不成就是大号的流感？ 正想着，旺财不知从那里弄来一盘瓜子，献宝似放在桌子上，“二小公爷，今儿估计要忙到夜里才能回去，闲坐着，不如嗑瓜子。” 张扬伸手要取，半路上又把手缩了回来。 旺财以为张扬怕被人看到，解释道：“不怕，我都看过了，营部除了消毒的后勤士兵，其他人都出去了，不会有人看到。” “营帐里人员来往复杂，谁知道有没有带着病毒。”张扬一脸嫌弃，“还嗑瓜子，想的真美。” 一会儿旺财又泡了杯茶端进来，“我亲手泡的，您喝一口。” “茶杯消毒过吗？” 旺财不解，“杯子怎么消毒？” “拿沸水煮过，高温消毒。” 哈？招财傻眼了。 张扬不耐烦地一扬手，“端走，都端走。你也走。别烦我。” 旺财讪讪端着瓜子，茶水出去了。 突然，四面八方传来打鼓敲钹的声响，紧接着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剧烈的响声，震得营帐都在微微颤动。 什么时候了，还有人有心情放炮竹？张扬的思绪被打断，心里很是恼火。 旺财兴冲冲地进来说道：“城里的四大寺庙正在举行驱疫祭典，祈求神明保佑，二小公爷，我们也去护国寺拜拜菩萨，讨点符水。” 张扬从鼻子眼里哼出来，“求神明有用，这世上还会有瘟疫？拜菩萨有效，还会有穷人？什么菩萨，佛祖，都是些摆设。” 没想到旺财竟是个深度迷信爱好者，当时就吓得脸色发白，连忙劝道：“二小公爷，千万不可出言亵渎神灵啊，不然神灵发怒了，会天降灾祸的。人在做，天在看。只要虔诚祈祷，菩萨肯定能听到。” 果然，跟这帮半文盲，讲科学，讲逻辑，都没用。 反正张扬是不会去庙里凑这个热闹。 非常时间，一大帮人聚在一起搞迷信活动，那简直就是帮病毒的大忙。 打死他，他也不会去。 突然，一股刺鼻难闻的浓烟蔓延进了营帐。 闻着像是头发烧焦了，又夹杂着辛辣味儿，呛得张扬直咳嗽。 着火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事儿都凑到一块了！ 他用棉布捂着口鼻就外跑，到了外面一看，后勤的士兵正架着火堆烧着一堆看不懂的东西，整个营地浓烟滚滚，臭气熏天。 张扬冲过去，大吼一声：“干什么呢！” 烧火的士兵被浓烟熏得满头是灰，眼泪水流个不停，眨着眼睛看了好半天，才瞅清楚是指挥大人，连忙行礼道：“回指挥大人，小的正是烧避瘟香！” “什么玩意儿，这么臭！赶紧给劳资灭了！” “大人，不能灭。根据兵部命令，每个营部都要用苍术与猪蹄甲烧烟，辟除恶气，赶走瘟疫。” 苍术加猪蹄甲，什么配方？靠这个就能解决瘟疫？他们怎么不干脆烧黑猪蹄子，再满地撒狗血？ 正想着，后面传来泼水声，回头一看，营帐门口被人泼了一地殷红刺眼的鲜血。 张扬颤抖着手，指着那一摊冒着血腥的鲜血，问道：“这又是什么？” “回指挥大人，黑狗血，驱邪的。” 张扬彻底投降了，跟这帮民智未开的古人，真的是没法沟通。 那边，旺财还在一旁期期艾艾地劝道：“二小公爷，我们去护国寺拜拜吧，诚心跪拜，菩萨肯定会听见，会保佑我们英国公府的。” 张扬突然觉得，去庙里看看热闹也行，总比待在狗血里，闻着猪蹄子烧焦的臭味好。 一路上，就听见旺财嘴里面嘟嘟囔囔，催个不停，“二小公爷，您走快点！晚了就来不及了！” “急什么？”张扬有些奇怪，难不成护国寺的那帮和尚善心大发，发钱赈灾，去晚了就没了？ 旺财急得不行，“护国寺的明净大师亲自画符，那符咒烧成灰，兑水喝，包治百病！去晚了就没了！” 包治百病？他当自个是板蓝根呢。我呸！这群和尚，平日里招摇撞骗，骗取无知民众的香火钱就算了，瘟疫当前，竟然也出来趁火打劫，真是可耻，可恶，可恨！ 第30章 一群装神弄鬼的妖孽 第30章一群装神弄鬼的妖孽 张扬心里这般想着，嘴上忍不住就冷冷道：“一群装神弄鬼的妖孽。” 被旺财听见，脸都吓白了，“二小公爷，你再这样亵渎神明，会给英国公府带来灾祸的。” 看他眼圈都红了，张扬摇摇头，没再多说。 隔着老远，就看见护国寺偌大的广场上跪满了人，密密麻麻地跟蚂蚁似的。一个个双手合十，满脸虔诚望着前面的高台，嘴唇蠕动，不停念叨着什么，默默祈求着神灵保佑。 护国寺的一百零八位僧人盘腿坐在天王殿前的高台上，一边敲打着手里面的木鱼，一边吟诵着佛经：“赞叹释迦牟尼佛。能於五浊恶世。现不可思议大智慧神通之力。调伏刚强众生。知苦乐法……”后面有和尚配合着奏乐。 张扬疑惑地问道：“圣上不是颁布了禁足令，严禁普通百姓出门吗？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在这？” 旺财压低声音说道：“今日京城四大寺庙举行驱疫祭典，圣上开恩，特赦了一天……”话说一半，他的视线扫到场中有个熟人。 “二小公爷，你看，那是不是招财！” 那一身魁梧的汉子，跪得笔直笔直的身子的可不就是招财。大半天没看到他了，没想到他在这里求神拜佛呢。 旺财拉着张扬挤到招财的身边，“招财，你什么时候来的？” 招财一脸木然地望着台上的僧人，看都没看张扬和旺财一眼，“诚心拜佛，佛祖才能听到。” 旺财倒也配合，扑通一声就跪下来。 张扬本不想跪，可是众人看他直直地杵在那里，恨不得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他简直怀疑，他若是死扛着不跪，会被众人当成瘟神，绑起来活活给烧死。 膝下一软，也就跪了。 没成想让他看了一场好戏。 突地，在诵经奏乐声中，大型宗教音乐舞剧上演了。 一白鬼，一黑鬼跳着出了场，随后，佛祖派遣神将前来伏魔驱祟。四大天王，八大金刚，十六位护法神，二十八星宿相继出场，观音菩萨和文殊菩萨手持法器，与象征魔王的梅花鹿展开殊死搏斗。 演到这里，大肚腩的弥勒佛祖上场了，与诸天神齐心合力将魔王擒获。金刚举起手中的利斧朝着魔王砍去。面人做的魔王脑袋落地，弥勒施法将魔王的灵魂送往佛祖处献俘。诸神将魔王残骸火化。 在这里，一僧人拿出厚厚一沓画好的符咒烧成了灰。邪祟彻底被消除，一切恢复正常，天下太平。 想不到护国寺里的僧人都是专业的演员，演起来驱邪散祟来，生动形象，看得张扬兴冲冲要鼓掌，却被招财拉住胳膊，“二小公爷，佛门圣地不可造次啊。” 演员退场之后，随着一道浑厚的钟声，台上的僧人开始磕头，台下跪着的众人跟提线木偶似的跟着磕头。和尚抬头，跟着抬头。和尚又磕，跟着又磕。 在这种氛围下，张扬也不敢太过自我，跟着糊弄。不知道磕了多少下，头都晕了，和尚总算停了下来，随着一声佛号，一切停止。 好几个人托着盖着红绸缎的托盘下来收钱，台下的民众也是大方，金子银子都往上面放。轮到张扬的时候，他假装没看见。招财急慌慌从怀里掏出三贯钱来，要往上面放。 被张扬一把抓住，“你疯了？” 招财已经成家，平时里发了月钱都拿回家，身上从来不超过十文钱，再热的天气都舍不得买杯茶喝，今儿倒是大方了，直接拿出三贯钱来。 “二小公爷，你别拦着。”招财掰开张扬的手把钱放进了托盘，却被张扬一把从托盘上抢了回来。 收钱的人火了，怒道：“佛祖的钱，你也敢抢！” “我自个的钱为什么不能拿。”张扬冷哼一声，直接把钱收入怀中。 招财急得不行，却不敢跟他硬抢，“二小公爷，这是买符水的钱！” “那符水有个屁用，喝了只会拉肚子……”眼见着张扬当着菩萨的面要闹事，招财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主子拖到了一边。 “混账东西！竟敢对小爷我下手！”招财一松手，张扬就抬脚将他踹倒了地上。 旺财在一旁陪着笑说道：“招财他就是刚才看戏看糊涂了，二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不知怎的，招财眼圈一红，突然对着张扬碰碰碰磕起头来，“二小公爷，求求你，你就让我去买点符水吧。今儿早上我媳妇咳个不停，我担心她染上了疫病。” 原来如此。 “她除了咳嗽还有别的症状吗？” “暂时没有。” “快，拿《清热解毒剂》给她服下。” “那个有效？”招财一把拽住张扬的胳膊，手上很是用力，像铁钳紧紧夹住胳膊，痛得张扬直咧嘴，“你放手。” 招财反应过来，赶紧放开，“二小公爷别生气，小的刚才太激动了。那药真的有用？” “多多少少有些药效。”张扬也不敢把话说满。 有效就行，招财皱成一团的心，总算松了一些。 旺财拍拍招财的肩膀，提议：“走，我们去药物研究所拿药。” 三人绕过跪拜的人群往外走，却被人在后面叫住，“你们有药能治疫病？” 张扬回头瞥了一眼，是个眼睛又红又肿的中年男人，显然，他听到了张扬三人的那番话，此刻满脸惊讶地盯着张扬。 张扬假装没听见他的话，径直往前走。 那人不折不挠，小跑着追了过来，“你真的能治疫病？” 却被旺财狠狠瞪了一眼，高声斥责道：“关你屁事！给劳资滚！” 见男子一直跟着，旺财不耐烦地举起拳头，做一个威胁的姿势。 那男人带着哭腔跟他求饶，说道：“大人，我陆文本来五个孩子，死得只剩一个小女儿，你要是能救我女儿一命，就是我一辈子的恩人。” 听到这话，张扬心里叹了口气，停住了脚步，“你刚才应该听到了，我也不确定药效。” 陆文死脑筋，“公子说了，多多少少有点效。只要有药效就好。” 张扬斜一眼他，不带感情色彩地说道：“事先说好了，30文一副药，治得好治不好，我不能打包票。”他是时时刻刻不忘赚钱。 “公子，就是三十贯钱也没问题。” “成！跟我走。”有钱赚，张扬走起路来，格外快。 第31章 二小公爷，可真会抢钱 第31章二小公爷，可真会抢钱 路上，陆文盯着三人脸上的棉布口罩瞅了好几眼，终于忍不住问道：“公子，你们脸上戴的是？” 旺财得意洋洋地说道：“口罩。” 根据张扬画的图稿，吴勇找人赶制了一大批双层棉布的口罩，京西防卫营的官兵人手一个，走在人群中，蒙住大半边脸，很是与众不同。 “做什么用？” 旺财斜着眼睛撇他一眼，故作高深地把张扬教的专业词汇甩了出来，“防止病毒从口鼻进入身体。” 也不知道陆文听懂了没有，点了点头，赞道：“好东西。” 犹豫了片刻，陆文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这个，卖不卖？” 张扬头也不回地说道：“卖！高温消毒过，价钱要贵一点，50文一个。” 就这么一小块布头做的口罩，成本不超过5文钱，二小公爷居然开口要价50文，旺财撞了撞招财的胳膊，悄声说道：“二小公爷，可真会抢钱。” 招财心事重重，根本没心情和旺财八卦。 贵吗？张扬一点不觉得，50文已经是良心价格了，一条命难道值不了50文？ 那陆文也是个爽快人，当即掏出一贯钱来，“先给我来二十个。” 不还价，不抱怨，够大方啊。 张扬回头打量了一番陆文，只见他一身苍蓝色菱锦绸衫，衣着得体，举止低调又从容，看样子应该是个生意人。 “旺财，先给他一个，其余的找人给他送到府上去。” “好勒！” 陆文得了口罩，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研究了一番。 旺财看着他心里偷笑，后悔了吧，就是拿两块棉布缝在一起做的，根本就不值什么钱。 陆文带在脸上，在脑后系好绳子，来了句：“在下的仓库里有大量的纱布，轻薄又透气，公子若是需要，在下可以全部赠予公子执着口罩。” 白送？世上还有这等好事？ “纱布制作口罩再好不过了。”张扬眼睛亮了，“无功不受禄，小爷也不能白收你的纱布。” 他眼珠子一转，笑吟吟地说道：“看陆兄也是生意人，你有材料，我有思路，不如一起赚钱，一起发财？” 陆文纵横商场二十多年，瞬间知道张扬想拉他一起做口罩卖钱，当即正色拒绝道：“此事万万不可。纱布赠予公子，是陆文我心甘情愿。但是瘟疫当前，高价售卖口罩，恐怕会触怒民意，遭到朝廷重责。” 旺财也凑到张扬身边，低声提醒道：“二小公爷，发不义之财，可是会砍头的。” 一句话惊得张扬背后直冒冷汗，亏得两人提醒，他本来想着，若是《清热解毒剂》对疫病有效，他就借机大赚一笔，同时也把他屯在府里，占用了三间库房的蒲地蓝药材消耗一空。 想想也是，瘟疫期间，柴米油盐等生活物由朝廷把控，不得随意涨价。禁卫军把控了京城方方面面的资源，岂容张扬卖药赚钱？ 药物研究所大门紧闭，京城的医生大夫都被征召去了北郊的疠迁所，里面空无一人。 和平日里一样，旺财抬脚就要踹门，被张扬用眼神制止，“踹坏了，你赔？” 旺财一怔，不就是一扇门么？何时起，二小公爷变得这般小气了。 “二小公爷，你们在这里等着，我爬墙进去，给你们开门。”招财跑到院侧，一个助跑冲上了院墙，很快过来给三人开了门。 “这里是？”陆文跟在后面，好奇地打量着满屋的中药材和各种瓶瓶罐罐。 “药物研究所，专门研究常见疾病的药物。”张扬说着从架子上取下包好的药物，一份丢给招财，一份丢给陆文，“里面是药粉，一日三次，一次一小包，冲水服用。” 招财一怔，“这不是《清热解毒剂》吗？它对疫病有效？” 坦白说，张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根据症状，这次的疫病可以排除痢疾，天花，鼠疫，但具体是什么引起的，坦白说，小爷我也不太清楚，没办法做到对症用药。但是有发烧的症状，服用《清热解毒剂》肯定有用。至于效果多大，小爷我也不敢夸下海口。” 见招财眼圈发红，意志消沉，张扬心里泛起同情，安慰道：“回去，家里打扫干净，通风透气，床褥都洗洗晒晒。服了药，让英娘多休息。若是烧得太厉害，拿热水给她擦身体降温，免得温度过高，把脑子，内脏给烧坏了。咳嗽就煮点川贝枇杷水。” “放心，我们自身具有免疫系统，疫病也不是绝症，有一定的存活率。你好生照顾，有机会活下来。” 听到这里，招财抬起头来，望着张扬苦笑一声，道：“二小公爷，您这话跟护国寺里的明净大师说的有什么差别？都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蠢货，苦口婆心说了半天，听不进去也就算了，竟然拿自己跟那招摇撞骗的和尚相提并论。 张扬顿时不乐意了，脸拉得老长，“别拿我和招摇撞骗的和尚相提并论！你真以为喝了和尚的香灰，就能恢复健康？和尚要是有那个本事，早在皇宫的太医署当差了！” “爷一开始就说的清清楚楚，多多少少有点效果，试一试才知道行不行。你不信我，尽可以去找那和尚，只要愿意出钱，岂有买不到的香灰！”说着，张扬掏出招财的三贯钱，愤然地摔在他身上。 一番话说得招财灰头土面，耷拉着脑袋，垂着眼，沉默地盯着自己脚尖。 陆文一直在旁边静静地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两人吵了起来，他反倒挺身而出，当即拱手道谢：“多谢公子的药。疫病如此严重，太医署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有药试一试也是好的，总比什么符水有用。”他当时去护国寺，也就是病急乱投医，去寺庙找点心里安慰，从未信过和尚能治病。 张扬想起了什么，走到一处立柜前，隔着手帕拉开抽屉，找出一瓶药，一分为二，分给两人。 “这是新研发的《伤寒冲剂》，对伤寒引起的咳嗽，发热都有效，你们回去试试。有些人天生免疫力要比别人强，同样的感染疫病，有的严重，有的轻，有的死了，有的就像是得了一场感冒……” 话说到这里，张扬猛地想起了什么，一脸怀疑地盯着陆文，“陆兄，你们五个儿女染病，你没染病？” 第32章 小菜一碟 第32章小菜一碟 听到张扬的话，旺财赶紧退后一步，离陆文远远的。 嫌弃的眼神让陆文有些尴尬，他斟酌了一番，轻描淡写地说道：“在下今年三十有二，正值壮年，向来很少生病，前几日确实感冒流涕了两天，但并无发烧，咳嗽的症状，应该没有染病。” 闻言，张扬眼睛一亮，一脸激动地围着陆文转了一圈，眼神跟看吉祥物似的，“陆兄，你可是个宝啊。” 陆文被张扬看得全身的汗毛蠢蠢欲动，浑身不自在，不解地问道：“公子，什么意思？” 张扬走了过去，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陆兄，就是我刚才说的那种，天生免疫力要比别人强，病毒进入了你身体，直接被你身体内的正常细胞干趴下了。对别人致命的病毒，在你这里，就是小菜一碟。” “简而言之，”他对陆文竖起大拇指，“陆兄，你的身体和厉害。” 一旁的旺财眨了眨眼睛，对主子的举动很是不解。自从瘟疫蔓延开来，二小公爷就跟得了洁癖似的，跟身边的随从都隔得一丈之远，更别提陌生人，那更是时刻保持戒备。此刻，怎么和陆文这般亲昵。 听主子这语气，这陆文像是什么天选之子，疫病都不是他的对手。难不成，主子对陆文有什么企图？ 确实，现在张扬的脑海里有个宏图大计。问题是如何将其转化为银子。 陆文虽然听不懂张扬嘴里的那些词儿，却能感受到张扬脑子里正在打他的主意。 他苦笑着说道：“公子莫要拿我说笑，我要是厉害，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是个儿女相继离世。”药已到手，他一拱手，说道：“公子，小女病在旦夕，在下手里既然有药，当回府给她试一试，容在下先行告辞。”说着就要走。 张扬也不阻拦，递了个眼色给旺财，叮嘱道：“旺财，你把剩下的口罩给陆兄送到府上去。”后面半句话没说，顺便把仓库里的纱布都给我拉回来。 旺财是个有眼色的，秒懂主子的意思，跟着陆文回府了。 很快回来了，空着手。 把张扬气得不行，这点事都办不好？ 不等他开口，旺财主动说道：“二小公爷，纱布太多了，上百匹，营地的库房根本放不下，小的跟那边管事的说好了，寄放在陆老板的仓库里，需要的时候，派人去拉就好。” 上百匹纱布那可是上千贯钱，陆文出手可真豪爽。 张扬一怔，“那陆文什么来头？” “二小公爷，听说过浙江府的陆家吗？” 陆家世代经商，产业遍布江南，富甲一方。有传言说，陆府里的夫人用的剪刀都是金子做的。 “有所耳闻。” “陆文就是陆家的三公子，上月带着家眷到京城来开辟新生意，刚安家不久，就遇到了疫病，一大家子十几号人现在就剩他和一个小女儿。我去的时候，刚好碰到京西防卫营的人到府，要带那小女儿去北郊的疠迁所，被我拦了下来。” 张扬斜着眼冷冷地瞥他一眼，狗东西，你行啊，打着小爷的旗号在外面卖人情？ 旺财左右看了下，没有外人在，拿出一袋鼓鼓囊囊的东西奉到张扬面前，“陆老板说了，将来指挥大人有什么事，只要吩咐一声，他陆文做牛做马也会做到。” 张扬用手指拨开袋口，朝里面扫了一眼，哗，金光闪闪的，里面竟是货真价值的金元宝。 江南陆府当真是富得流油啊。 张扬心中泛起一阵酸楚，不知何时，我才能有陆文这样的实力。 “对了，二小公爷，口罩还做吗？”旺财没有人找人用车把纱布拖回来，还存了份小心思。纱布拖到营地，就成了公家的东西。纱布拖到英国公府，半路遇到禁卫军盘查，那么多货物，不好交代。 “做。”张扬的语气里没有半分犹豫。 旺财瘪瘪嘴，“又不能卖。” 张扬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神秘兮兮地说道：“谁说不能卖？” 旺财右手在脖子那里划拉了一下，示意倒卖防疫物资是砍头的大罪。 张扬也不解释，吩咐道：“叫吴勇过来。” 吴勇在前线负责病患排查工作，忙得不可开交。得到消息，以为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 “大人，有何吩咐？” “我要呈交卫镇抚大人一份文书。由我口述，你来写。”平时里呈给上级的文书工作都由副指挥吴勇一力承担。张扬需要他把自己的话翻译成文绉绉的官话。 吴勇听到这话，一时间哭笑不得，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指挥大人还真是不成器的纨绔子弟，瘟疫当前，自己替他在前线干活也就算了，他还忙着在上呈文书邀功。 写着写着，吴勇发现自己误会了张扬。 平日里除了吃喝嫖赌，肚子里没半点墨水的张扬对防治疫病还真的颇有见解。 人人戴口罩，防治瘟疫蔓延。 制定严格的接触，消毒程序。 排除病患，按照病情分区隔离。 轻症患者集中在大型建筑，如寺庙之中，由亲人照顾。 一条一条，有理有据。 写到一半，吴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地望向张扬：“大人，你有药可治疗疫病？” 张扬不悦，“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 “大人，小的不敢分心。” “把我方才说的重复一遍。” “大人说，有药物让患者病情减轻。”在吴勇的概念里，病情减轻，不就是病好了么。 不仅仅是他这样想，文书呈上去，很快有太医院的院使召见张扬。 那是一名满头白发，身形干瘦的老者，一双锐利的眼睛宛如老鹰一般，在张扬身上霍霍地打着转。 “听说指挥大人上个月刚刚拜了惠人馆的王显明为师？”王显明就是王郎中。杨太医早已将张扬的底细打听得仔仔细细。 张扬行了个礼，老老实实回道：“正是，小将现在是王郎中的关门弟子。” “那你手中的药可是王显明的方子？他有方子可治疫病，为何不亲自呈上，反而要假借徒弟之手。莫非，他怕方子不灵，怕担上责任？”说到这里，杨太医嘴角扯出一缕讥讽的笑容。 第33章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一圈 第33章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一圈 从杨太医不屑的语气中，张扬不难察觉到他对王郎中甚是瞧不上，两人之间怕是有些过节。 这就有些难办了，王郎中他都看不上，怎么会信张扬的话。 张扬心中一横，决定抛出点真货来，“非也，是小将自创的方子。” “哦？”杨太医笑得更冷了，阴阳怪气地说道：“指挥大人还有这般本事？” 瞧不起人，是吧，自己好歹也是英国公的次子，虽然将来不能继承国公爵位，可英国公一门忠烈深得皇帝恩宠，嘉靖皇帝登基后特意封了他一个城西指挥，正六品。 你一个太医院的院使，正五品，就比我高一级，拽什么拽？ 张扬也不客气，学对方的样儿，把脸拉得老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一圈不就得了。杨太医若是不信，试一下不就清楚了。” 杨太医被他激得额头的青筋直跳，从鼻腔里冷哼一声，冷冷道：“谁知道你的药会不会毒死人。” 好好的药，被他说得跟毒药似的。 “杨太医可以问问荣祥公主，她服过小将送的药。有没有毒，一问即知。”张扬直接把荣祥公主这尊大佛抬了出来镇场子。 提到荣祥公主，杨太医的脸色变了又变。 前段时间，皇帝最宠爱的亲妹妹荣祥公主病了，他亲自前去问诊看病，一般而言，倒了嗓子需要一个多月才能养好。不曾想，荣祥公主不出十天就恢复了嗓子，一打听，却是服用了宫外送来的药。 为这事杨太医憋了一肚子火，想不到竟是张扬送的药，顿时眼睛里直冒火，恨不得一把烧死张扬。 刚想开口斥责，脑子一转，听张扬这语气，好像跟荣祥公主颇为熟悉，难不成荣祥公主对他有意？以嘉靖皇帝急着笼络将门的心思，将来把荣祥公主嫁到英国公府，也不是不可能。 思来想去，杨太医觉得他没必要跟张扬太过计较，尤其对方将来说不定会飞黄腾达，飞上枝头做驸马。 “既然指挥大人对自己的药方信心十足。”杨太医脑子里闪过一道光，笑眯眯地盯着张扬，“老生就安心把部分患者交由指挥大人负责了。” 防疫总指挥听从张扬的意见，将轻症患者和重症患者分开医治，重症患者依旧送到北郊的疠迁所，而轻症患者却留在京城之中，由家属照顾。 护国寺被征用，集中收治轻症病人进行隔离治疗。而张扬被任命为该病坊的负责人。 这么大的摊子铺在面前，张扬一个头有两个大，赶紧把吴勇给找了来，给自己当副手。吴勇也没推脱，把京西防卫营的工作交到了李成龙手里，跟着张扬去了护国寺。 护国寺的那帮僧人眼瞅着吴勇带着大批的病人进入护国寺，住进他们的禅房，面色惨淡，一个个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原本是安排护国寺的僧人去别的寺庙借住一段时间，可是张扬瞧见僧人们遇到病人，躲得远远的，一脸嫌弃地时，他改变了主意。 “明净大师，贵寺前几日举行驱疫祭典，本指挥也在现场，当场就被众僧人普度众生的决心所感动。如今寺里正是缺人手，还希望贵寺的僧人秉持着慈悲心肠，留下来帮忙。” 明净大师原本那张红光满面的脸瞬间失了血色，变得煞白，顿了顿，讪笑着说道：“我们一帮和尚出了念佛诵经，能帮什么忙。不如——” 话未说完，就被张扬挥手打断，“简单，你们就帮着打扫庭院，洗洗衣服，做做饭。空闲时间再给病人们表演个节目，那就再好不过了。” “表演节目？”明净大师傻眼了。 “驱疫祭典时表演的跳大神就很有趣，空下来，给病人们看看，也能鼓舞大家的士气。”他真心觉得跳大神的大型歌舞剧挺有趣的。 隆重而庄严的驱邪斩魔的仪式被他说成了是跳大神！ 明净大师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青了，心里千百遍诅咒张扬早点染病早点死。 半日下来，明净大师又腆着脸来找张扬了，小脸儿笑成一朵菊花，“张大人，你们脸上带的面罩能否分我们一些？” 张扬一早颁布明令：面罩可以隔绝病毒，保命，护国寺内所有人都需佩戴口罩，即使睡觉也要带着。吴勇带着人给所有病人和家属都发放了口罩，唯独没有给僧人们发放口罩。 护国寺的僧人左等右等没等到口罩，只好由明净大师出面问张扬。 张扬故作惊讶地瞥了他一眼，道：“你们护国寺的高僧有佛祖保佑，还怕这些？” 明净大师讪笑一声，说道：“佛祖每天忙着拯救苍生，管不过来。” 张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佛祖管不到？那肯定是你们心不诚，你们要不眠不休，诚心诚意向佛祖祈祷，佛祖听见一定显灵的。对了，你们不是会画符么？多画一些，烧成灰服下，肯定有效果。” 不软不硬的一番话，噎得明净大师脸皮发红，却不好发作。 张扬叹了口气，为难地说道：“明净大师，我不怕给你交个底，这口罩由上等的双层纱布制成，看着简简单单的，实际上高温消毒的工艺特别复杂，一个口罩成本就要50文。朝廷发给我的费用有限，管几百号人吃吃喝喝，还要买药材，实在是捉襟见肘啊。” 说完苦衷，他一脸真诚地说道：“只能辛苦各位僧人，日常多诵几遍经，求佛祖保佑了。” 明净大师是个人精儿，岂会不懂张扬的意思，当即一咬牙，说道：“张大人，我们护国寺有钱，可以自己出钱购买口罩。” “那样最好不过。”张扬笑得格外肆意。 明净大师跟着赔笑，心里却想着：小子，你最好求神拜佛，一辈子别落到我手里。 打发走明净大师，张扬想起了一桩心事，伸手找来了旺财，“见到招财和英娘没？” 旺财摇头，“没。倒是看见了陆文和他的小女儿。” 张扬心里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催促道，“你赶紧回去，去瞧瞧英娘怎么样了。” 不多时，旺财带回来了坏消息：英娘病情加重，被送到北郊的疠迁所。招财跟着过去了。 第34章 清热解毒剂 第34章清热解毒剂 送到疠迁所的病人，基本就是病入膏骨，无药可医，等死了。 没想到招财平日里大大咧咧，十足的糙汉子，会为了照顾英娘，跟去疠迁所。根据防疫规定，疠迁所被禁卫军管得严严实实的，只需进，不准出。一入疠迁所，生离死别已是定局。 平日里旺财和招财关系最铁，此刻急得不行，在张扬身边搓着手转来转去，支支吾吾地开了口：“二小公爷，您能不能找个法子，通通关系，让守卫把招财给放出来……” 张扬阴沉着脸，抬眼瞥了他眼，“你当禁卫军是我英国公府的？我让放人，他们就能放人？” “小的明白。”旺财眼眶微微发红，“可是，招财他……呆在疠迁所，算是完了。” 张扬重重地叹了口气，“那也是他自找的。”活了两世，不代表他是神仙，脑瓜子一转，随便甩几滴甘露就能让人起死回生。 他从来不是慈悲心泛滥的大好人，也没胆子去作奸犯科。和大多数人一样，他庸俗，自私，贪财。在不伤害自身利益的情况下，他愿意给身边人一些好处。和招财相处了一个多月，他不是没有感情，但是那一丝怜悯不足以支撑他去以身犯险。 来到明朝，他的梦想就是好好赚钱，享受人生。 当务之急，他只想做好手上的事，把护国寺的两百多名病人看护好，让他们不必送到疠迁所去等死。 幸运的是，陆文他的小女儿服下《清热解毒剂》后症状减轻了许多，体温恢复正常，不再咳嗽不止。 他激动地赶过来向张扬道谢：“多亏了张大人的药，小女身体好了许多。”说着，他脸色庄重地对着张扬行了大礼，“感谢张大人医术高明，请受陆某一拜。” 明朝的人不曾服用过抗菌药，对消炎类药物格外敏感，这让才普普通通的蒲地蓝有机会大放异彩。 一样服药，陆文的小女儿好了，英娘却病情加重，连同招财一起进了疠迁所。这究竟是药效不够，还是个人身体体质有异？ 张扬脑子里高速地运转着，敷衍地点了点头。 陆文拜访过明净大师，听他抱怨过张扬借着钱款紧张，问僧人索要口罩钱。此时见张扬脸色阴沉，误会他是在为钱财发愁，便主动说道：“陆某不才，没什么本事，唯独还有些钱财。张大人若是有什么难处，陆某愿意献出全部身家，助大人渡过难关。” 陆文到京城数月，还未找到稳妥的靠山，此刻若能搭上英国公府的线，那是再好不过。更何况张扬的药，确实救了小女儿的性命。 “此话当真？”张扬眼前一亮。俗话说得好，有钱能让鬼推磨，有钱，他就能大干一番。 “陆某乃生意人，向来言而有信。” 由陆文出钱出力，张扬的药物研究所开始重新运作，连夜生产《清热解毒剂》。 大批量的药运到护国寺，张扬根据每人的病情和身体状况，对服药剂量做出了小小的调整。 三日不到，护国寺轻症病人的病情被控制住，不少人症状明显减轻。 紫禁城的太和殿中，金碧辉煌，灯火通明。 一名身着明黄袍服的年轻男子坐在金丝楠木的龙椅上，虽面容俊秀，眉眼之间却透着身居高位才有的威严。 他就是登基还不满一年的嘉靖皇帝朱厚熜，世上最幸运的皇帝。 历史上为争夺皇位，父子刀枪相见，兄弟骨肉相残，并不少见，通往至高皇权的路上斑斑血迹。唯有嘉靖皇帝，称得上是天选之子。 明武宗朱厚照因病驾崩，因其无子嗣，内阁首辅杨庭禾根据“皇明祖训”寻找皇位继承人，十四岁的朱厚熜被选为嗣。 在杨庭禾的扶持之下，朱厚熜登基为帝，改年号为嘉靖。 年轻的嘉靖皇帝翻阅着案牍上的奏折，心头像是压上了一块重重的石头，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来势汹汹的瘟疫，不出三天已经席卷了整个京城。仅仅六天时间，顺天府内就有数千人感染，九百多人因瘟疫而亡。根据禁卫军统领上报，城内有五百多人感染疫病，三百多人被送到了城北的疠迁所等死。 太医院那群吃干饭的玩意儿，至今给不出了准确的诊断，更拿不出有效的治疗方案，成日里就拿些老方子来糊弄人。 今日朝堂之上，内阁首辅杨庭禾当着众朝臣的面，声称：天子欲追尊生父佑杬为皇帝，有违天理人伦，故天降瘟疫于京城，以警世人。 朱厚熜瞬间脸色铁青。 登基之时，朱厚熜被内阁要求尊先帝朱厚照为父，他照做，但是提出将亲父朱祐杬的牌位请入宗庙，与先帝一起被后人供奉，却被杨庭禾以“不合礼仪”为由，一口否定。 那一刻，十四岁的嘉靖皇帝发现自己不过是内阁推到人前的傀儡而已。即便如此，他也要为生父争得名誉，为了追尊生父，朱厚熜和杨庭禾的矛盾被摆到了明面上。 可恨的是，一众文臣纷纷附和杨庭禾，按祖宗礼法，天子当尊明武宗为父，不然就没有继承大统的权力。 杨庭禾在朝廷里的权势，从此可见一斑 想到这，朱厚熜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墨来，一把将面前的文书统统扫落在地。 他杨庭禾什么意思？当了几十年的首辅当糊涂了吧，以为当今的明朝跟他姓杨呢，动不动就带领着一般文臣跟朕作对。 一旁伺候的宦官知道皇帝心里窝着火，不敢出声，默默上前将地上的文书捡了起来。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殿外响起。 不用说，又有麻烦来了，朱厚熜眉头皱得紧紧的。 “启奏陛下，太医院杨太医有急事求见。” 太医院的一群废物，瘟疫当前，一点办法都没有，深更半夜的又来干什么？ “准！”朱厚熜无力地说道。 杨太医一进殿，扑通一下跪下，急匆匆地汇报了喜讯，“陛下，老臣找到了能克制瘟疫的药方。” 一扫方才的阴霾，朱厚熜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眼睛里发出光来，“杨太医，此时当真？” “老臣已经命人在护国寺里验证过，服完药的患者病症减轻。”杨太医不声不响地把张扬的功劳揽到自己身上。 第35章 太医院有不少秘方 第35章太医院有不少秘方 朱厚熜不加掩饰地赞赏道：“杨太医不亏为太医院的院使，为朕解决了大难题啊！” 杨太医顿了顿，不敢太过贪功，“多亏了京西防卫营的张扬指挥提供的药方。” “英国公的次子张扬？”嘉靖皇帝的眉头微微蹙起，他记得这个人，京城里出了名的败家子，成日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吃喝嫖赌无一不精。 嘉靖皇帝刚刚登基时，一没有前任帝王为自己铺路，二没有自己的班底，三从未接受过正统的帝王教育，内府的存在让嘉靖皇帝就像个傀儡，没有太多的权力。 为了笼络将门，他不顾内阁的反对，将英国公的次子封为京西防卫营的指挥长。不想那张扬烂泥扶不墙，任职京西防卫营指挥后，非但未加收敛，反倒肆无忌惮，玩得越发厉害。 内阁那帮人明里暗里没少拿这事讽刺小皇帝。如今若是张扬能立下大功，相当于甩了内阁那帮人一个大耳光。 杨太医正色道：“正是英国公的次子张扬，京西防卫营的指挥，老臣命他在护国寺看护轻症患者。” 一个败家子哪来的药方？ 管他那么多！ 对于被杨庭禾挤兑到快要落水的嘉靖皇帝而言，张扬就是根救命稻草，不管那根稻草是何德行，靠不靠得住，他都要紧紧拽住这根稻草，想方设法地站住脚跟。 “此等大功，当论功行赏。”嘉靖皇帝大手一挥：“传朕的旨意，太医院院使杨致，以老迈之躯，解万民于水火，加封为三等承远伯，赐万金，帛百匹。擢升张扬为京卫指挥使司镇抚，赐万金。” “谢主隆恩。” 张扬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在明朝赚的第一桶金，居然是嘉靖皇帝给的奖金，足足十万两黄金，光想想都要笑出声来。 皇帝的银子不好拿。太医院的杨太医打着皇帝的旗号，直接让张扬交出《清热解毒剂》的配方，供朝廷制药，发放到各州府，应对舆情。 失算啊，《清热解毒剂》作为一味消炎的神药，长长久久卖下去，赚个几万贯，几十万贯都不是问题。收了皇帝一万贯，不得不交出去。 算来算去，都是亏本生意，张扬肉疼得不行。更让他郁闷的是，杨太医还给他下达了新任务，让他接管北郊的疠迁所。 开什么玩笑，张扬想都没想，一口回绝掉：“小将能力有限，恕难从命。” 杨太医从未见过连皇帝面子都不给的人，老脸垮得老长，装腔作势地说道：“这可是当真圣上的旨意。” 狐假虎威是吧？呸！ 张扬暗暗撇嘴，少来这一套，圣旨上压根没提这一茬。 见张扬木着一张脸，压根不买他的账。小老头眉头微蹙望着远方，重重叹了口气，作忧国忧民状：“这场瘟疫已经死了九百多人，不知北郊的疠迁所还会死多少人。小老二的两位徒儿现在就在疠迁所中，不知能否安然无恙地回来。” 一道雷打进张扬的脑子里，“杨太医，你可认得我师父的孙女王燕？” “当然认得，王燕是个好姑娘，和那贪生怕死，爱慕虚荣的王显明完全两样。” “王燕现在身在何处？” “她就在北郊的疠迁所中。”杨太医从张扬的眉眼中看出了一些门道，故意说道：“可怜那王燕一个姑娘家，在疠迁所中，只能把自个当男人使，什么累活脏活都得干……” 杨太医东扯西拉忽悠了一大堆，最后就差骗张扬，王燕快不行了，你赶紧去疠迁所见她最后一面。 当张扬傻子？他顺着杨太医的话，“小师姐真是可怜，太医院这么多青壮男子，怎么偏偏派一个女子去疠迁所？难道说，太医院的医生都不如我小师姐？” 一句话噎得杨太医半天说不出话来，突然，抬腿不轻不重地踹了他一脚，“你这小子，怎么软硬不吃！” 不等张扬反驳，杨太医斜眼瞥了他一眼，“听说你小子开了个药物研究，上月开张，就卖了一百多瓶药。” 张扬一怔，他什么意思？ 杨太医接着说道：“太医院有不少秘方，要不要老朽给你一两张？” 比起太医院的秘方，张扬更想太医院的院使为药物研究所站台打广告。试想一下，专门为皇帝看病的御医说这药靠谱，普通老百姓还不趋之若鹜！ 想到这里，张扬腆着脸对小老头说道：“太医院的秘方就算了，将来杨太医能为药物研究所美言几句，就再好不过了。” 瞧不起太医院的秘方是吗？杨太医暗暗骂道：小子，将来有你后悔，求爷爷的时候。 心里骂着，嘴巴上寒暄着：“小事一桩。疠迁所那边……” 张扬一咬牙说道：“行，我去。” 张扬全部武装，把自己捂得只看得见两只眼睛，进到疠迁所，看到一身男装的王燕，差点没认出来。 几日不见，王燕瘦了一大圈，一张小脸上，似乎只剩了一双大眼睛。 不等两人寒暄，就有人过来禀告：“王姑娘，后排的女人不行了！” 王燕拔腿就往后面跑，张扬跟着追过去，到了地方一瞧，竟是熟人——招财。 招财双眼通红，肩膀上靠着一个瘦弱的女子，带着哭腔喊道：“快看看我娘子！我娘子不行了！” 英娘面色灰败，喘着粗气，身体颤栗不止，一看就是命不久矣。 看脸色，就知道英娘命不久矣。 王燕伸手把脉，犹豫片刻，声音悲恸地说道：“英娘不行了。” 招财眼眶中的泪水如洪水般涌出，嘶哑着声音说道：“王姑娘，麻烦你给英娘扎个针，让她舒服点。” “好。”王燕拿出随身携带的包裹，给英娘头上扎了几针。 片刻，英娘就软软地躺在招财的怀中，不再动弹。 四周响起轻轻的抽泣声。 很快，专门的收尸人员要将英娘抬走，却遭到招财拼命阻拦，使出全身的力气和对方扭打在一起，口中嘶吼着：“谁都不许带走我的英娘。” 张扬怒了，一脚上去，将招财踢得一个趔趄：“旺财，把他给我绑了！” 第36章 二小公爷不必当真 第36章二小公爷不必当真 旺财也知道此时不宜让招财继续胡闹下去，忍着泪，将招财死死抱住，其他人看到招财还要挣扎，急忙上去伙同旺财一起把招财押了出去。 听着渐行渐远的嘶吼声，王燕不由垂泪。 “好了，我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张扬伸手拦住王燕的肩头，让王燕靠在自己的肩头。 王燕这几天见了太多人死亡，本来以为自己麻木了，可是当有一个宽厚的肩膀离她那么近的时候，他心中的防线瞬间崩溃，伏在张扬的肩头无声的抽泣起来。 轻轻的把王燕揽进怀里，拍打着王燕的后背，张扬感受不出多少分量，心中竟然也跟着一阵心酸。 哭泣声越来越小，张扬怀里的身子也忽然变的有些沉重，张扬扭头心中又是一阵心疼。 王燕竟然伏在他的肩头睡着了。 张扬不知道这几天王燕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这一刻他明白，王燕一定是累极了。 “还好我来了，不然你还不把自己累死？” 张扬又好气又好笑的轻轻放倒王燕的身子，艰难的把王燕抱起，向疠迁所的休息区走去。 安顿好王燕，张扬重新去病人休息区查看病人的情况。 看着病人一个个痛苦的模样，张扬人性本善一面被彻底激发出来，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艰难抉择后，张扬最终还是决定兵行险着，疫情严重，已经来不及慢慢试探药量了。 “大家都先不要难过了，听我说。” 张扬话音刚落，刚好旺财回来了，看到张扬在那儿喊，急忙跟着喊。 “哭的别哭了，叫的别叫了，我家小公爷有话要说。” 不得不说张扬缺的就是旺财这副声嘶力竭的嗓子，经过旺财这么一喊，大多数人还真就不哭不闹了，看着包的像粽子一样的张扬，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似乎觉得但凡和公爷粘上边儿的应该是个大人物。 “咳咳……” 张扬咳嗽了两声，好让自己的嗓门洪亮一些。 “大家伙听我说，现在的情况，大家也都看到了，瘟疫已经严重到很多人扛不住了，我现在只问你们一句话，要是我有办法能救你们，你们愿不愿意试一试？” 张扬说这话还是有点儿心虚的，他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把自己研制的冲剂加大剂量，但是这个药的副作用也很明显，那就是身体弱的，很有可能喝了就直接一命呜呼了。 结合后世的医闹，张扬实在是不愿意使用这个办法，但是此时他真的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了。 “真的？” 其中一个妇人，眼前一亮，用力的咳嗽了两声，眼神中却多了几分神采。 “我们愿意试，小公爷，来到这儿我们就没打算活，你有什么药就尽管拿出来吧。” “是啊，小公爷，我们命贱，您只管试就是了，就是死了，我们也不怪你。” “小公爷，你就是我们的活菩萨啊，有什么药你就赶紧拿出来吧，我家男人不行了啊。” 看到众人期盼的目光，张扬觉得自己有必要把丑话说在前头。 “但是我也要提前说好了，这个药吃下去，的确很有可能会死的更快，而且我也不敢保证药效会很好，还有人要试试吗？” 张扬话一出口，热闹的人群一瞬间沉默下来。 但是很快就有一个剧烈咳嗽的人站了起来。 “我愿意试试，躺在这里也是死，如果能给我个痛快，我也认了。” 有人带头，很快又有几个人站了起来。 “我也是，我愿意试试，小公爷，我死了谁都不怪，我现在也求个痛快。” “我也试试，小公爷，你就快点儿吧，我家小儿不行了啊。” 看着有人站出来，张扬点了点头。 “好，想要试试的跟我来，先给我把军令状签了，就可以用药了。” 张扬不是傻子，这玩意儿还是要有的，万一有人闹起来，自己也好有个说辞，而且古代人对这个还是很看中的，只要自己有了这道护身符，就不怕人死了来找自己闹事儿。 看到张扬出去，很快就有十几个人跟着张扬出去了。 让人吴勇写了一张军令状，空下一大块地方，那边开始按手印，这边张扬已经开始指挥旺财熬药。 看到张扬把好几包的药倒进大锅中，旺财心疼的直跺脚。 “二小公爷，这些可都是钱啊，用这么多？” “废话，我这还怕少呢。” “那这也太多了，我都见了其他负责熬药的一大锅才放一包，你这么点儿水就放了五大包了，太浪费了。” 张扬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惊讶的看着旺财。 旺财被吓坏了以为自己又说错什么话了，很自觉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我该死，我该死，我不该乱说话。” 张扬瞪着旺财。 “你刚才说什么？一大锅水放一包药？” 旺财脸部肌肉狠狠的抖动了一下。 “二小公爷，我……我也是听他们说的，我也没看到啊。” “听谁说的？”张扬继续问。 “就听那边的人说的。” 旺财指了指那边。 张扬深深吸了口气，他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自己在寺庙那边用的也是一样的方子却控制住了病情，这边虽然说是重灾区，但是有王燕这个研制配方的真正研制者在，也不至于没几个人好转的呀？ 合着问题都出在这儿了，一大锅水按照张扬少剂量的剂量来算也要规定五到十大包才行，而这些家伙竟然只放一包？那和喝白开水有什么不同？ 看到张扬露出的眼睛里满是愤怒，旺财吓坏了。 “二小公爷，也许他们只是谣传呢，你不必当真。” “不必当真？我今儿还就当真了，你在这儿给我好好儿熬药，记住了，一会儿每人一大碗，谁的都不能少了，但是也不能多喝听到没？” 旺财只觉得从刚才开始张扬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忙不迭的点头，蹲下身子看着火，生怕火灭了张扬找自己算账。 旺财看着熬药，张扬自然是放心的，看到吴勇这边也都让那十几个人按了手印，张扬把吴勇喊了过来。 第37章 我见一个打死一个 第37章我见一个打死一个 “大人，有什么吩咐？” “给我把所有负责熬药的士卒都给我喊过来。” 张扬的命令，让吴勇一愣，面露难色。 “大人，过一个时辰就是放粥的时间了，按照王姑娘的吩咐，现在正好是熬药的时间，把人喊来恐怕不合适吧？” 张扬心中正带着火，狠狠的踢了吴勇一脚。 “合不合适用的着你提醒？给我去喊，谁敢不来，杖责五十军棍。” 听到五十军棍，吴勇只觉得屁股一疼，忙不迭的喊人去了。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负责熬药的几十个士卒就都到了张扬面前，而此时张扬的手中已经拿着一根鞭子。 啪…… 张扬把鞭子丢在吴勇面前。 “先给我每人抽一鞭子，让他们知道小爷我是来干什么的？” 这还没问话呢就先抽一鞭子？众人顿时不乐意。 “小公爷，我们在这儿可是冒着丢掉性命的风险干活的，你这样不明所以的就要打我们，总得给个说法吧？” “就是，我们正熬药呢，你就让人把我们喊来，什么都不说就要打人？就算你是新来的瘟疫指挥使，你也不能无故打人啊。” “没错，我们已经在拿命干活了，还无故打人，我不干了。” 张扬冷哼一声，伸手指着刚才说话的几个人。 “吴勇，这几个人每人给我抽十鞭子，不知道为什么是吧？挨完了我再告诉你们，另外可告诉你们，这疠迁所的指挥使那可是皇上亲封的，我有先斩后奏的权利，我看谁敢反抗，我砍了他不算，我还诛他三族，不信就给我试试，防疫不当的帽子我看谁担得起。” 张扬一通话把众人震慑住了，看到这些人一个个噤若寒蝉，吴勇也不客气，拿着鞭子从头抽到尾。 啪啪啪…… 军营里下手可不会留情，一鞭子的被抽的龇牙咧嘴，而十鞭子的那几个人已经被抽的衣衫破裂，后背上满是伤痕。 “大人，抽完了。” 吴勇回到张扬身边，邀功道。 张扬摆摆手示意吴勇站到一边儿，对着众人冷哼一声。 “不明白是吧？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我问你们一桶水五包药，你们谁做到了？” 张扬话音一落，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不说话是吧？那我问你们，给锅里放一包药的给我站出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从人群中走出来二十多人。 张扬看的牙根痒痒，对着吴勇一挥手。 “给我喊二十个人来，给我抽，狠狠的抽，每人五十鞭子。” 吴勇大概也明白了事情的缘由，急忙找来二三十人，对着地上的人就是一顿猛抽。 看着地上被抽的哭爹喊娘的二十多个士卒，还站在人群中的众人，忍不住瑟瑟发抖。 终于有一个人害怕了，直接上前两步，跪在张扬面前使劲儿磕起头来。 “指挥使大人，我是猪油蒙了心，求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饶了你？你给锅里放了多少药？” 张扬今天不打算放过任何人，这些人可是害死了不少人啊，但是他也要酌情处理，如果对方放两包，那就少打一些，就打三十鞭子就好了。 可是对方一开口张扬气的直接跳了起来。 “指挥使大人，小的该死，我不该把烂树叶当药材来煮，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你……你没给锅里放一丁点儿药材？” 张扬看着对方磕头如捣蒜，这一刻全明白了，抬头看向剩下的众人。 “你们，是不是也没有给锅里放草药？” 张扬这么一问，剩下的人纷纷跪地求饶，说不敢了。 可是张扬怎么肯放过他们？ “来人，给我每人打一百军棍，生死不论。” 军营中处罚，一百军棍生死不论，那就是判了死刑，一时间众人更是头都磕出血来。 “你们也有脸求饶？你们也有脸求饶，这些天，疠迁所有多少人因为你们而死，你们有为他们考虑过吗？” 吴勇又喊来更多的人，把地上磕头的一群人，纷纷按在地上，粗大的军棍毫不留情的砸在他们的屁股上。 啪啪啪…… 打人的也是毫不留情，有人三十多棍，就已经晕了过去，可是没人怜悯他们，用冷水泼醒了继续打，很快就有人直接被打死了。 “指挥使大人，这个死了。” 张扬看都不看一眼，恨恨的摆了摆手。 “给我拖出去。” 二十多人，打死了十几个，张扬也总算把事情搞明白了。 这药他当时卖的是一小包三十文，如今疫情严重，这些士卒偷偷带出去，能卖出三百文的高价，这种诱惑谁能经受的住？一大包可就是几两银子。 这些人几乎没怎么商量，就达成了一项秘密协议，纷纷偷拿药材出去卖。 给大锅里放一包的还算良心的，有些人干脆用纸包包一些树叶草根丢进去煮，把最后一包药都给偷走了。 其实也是王燕太单纯，以为自己吩咐下去，那些人就会照办，殊不知张扬来之前，疠迁所的指挥使都拿着大头，甚至偷偷把王燕带去的药拿出去呢，这病他怎么可能控制的住？ 一群人杖责完毕，吴勇看张扬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同了。 以前在他的眼里自己这个小公爷，这个顶头上司，绝对是不学无术的主儿，别人的死活他是绝对不会看在眼里。 而就在张扬刚来的时候，他也是那么认为的，可是此时他觉得张扬变了，变得似乎有了以前不曾有过的东西，它叫做善良。 “大人，打完了。” 张扬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熬药的事儿，你给我亲自派人去，记住了，如果谁再敢偷拿药材，这些人就是他们的下场，不对，我见一个打死一个，听到了没？” “听到了，我一定完成大人的命令。” 说完吴勇扭头看向新召集过来的一群士卒。 “你们都听到大人的话了吗？如果敢有贪赃枉法，偷拿药材出去售卖着，杀无赦。” 吴勇话音一落，前面几十个士卒同时跟着大喊。 “杀无赦。” “杀无赦。” 第38章 果然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 第3八章果然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 张扬的雷霆手段威慑住了所有士卒，疠迁所足份足量的药材熬下去，一时间整个营地都弥漫着一股药材的香味。 张扬从外面回到帐篷这才发现王燕已经醒了。 “今天的药味儿怎么这么大？又有很多人送过来了吗？” 在王燕看来，熬煮药物的味道越浓，就代表着有越多的人生病。 张扬笑着坐在简易的床榻上，把王燕重新压躺在床上。 “你放心有我在，就是来再多的人，我也都给她们治好了，所以啊，你就别操心了，你看看你才睡了一个时辰，这怎么够呢？” “一个时辰？” 王燕大惊失色，就要坐起来。 张扬撇撇嘴，再次把王燕用被子按下去。 “才一个时辰，你着什么急？我都说了有我在的。” 王燕给张扬一个白眼。 “你？我可指望不上你，最近瘟疫横行，随时都有人死去，我怎么能在这里偷懒睡觉？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冷血吗？” 张扬还王燕一个白眼。 “那我问你，你来疠迁所也好几天了，我那边的病人治愈了大半已经解除了危机，你这边可有好转？” 张扬的话让王燕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张扬。 “护国寺那边是你负责的？” 张扬忍不住哀叹，这个师姐到底忙成什么样了，难道连这种大事儿都不知道？ “当然了，就是本少，这下你总信我了吧？” 王燕虽然还有很多疑惑，不过看张扬那得意的神情，忍不住就想反驳。 “就算你那边有所好转也是正常的，毕竟那边收治的是轻症病人，怎么能和这里相比？” 张扬看王燕还在嘴硬，摆出一副认真的态度，但是他这认真的态度反而让王燕变得有些紧张，生怕张扬要干什么不轨之事。 还好，张扬只是清了清嗓子。 “好吧，既然这样我就让你明白明白，我问你，你可知道你这边的病人为何迟迟没有治愈的迹象？” 王燕茫然的摇了摇头，她是真的不明白。 “那你可知我在护国寺给人用的什么药？” 王燕再次摇头。 “就是用的咱们的伤寒冲剂，和你这边的用药是一样的。” 王燕一听瞬间露出了不信的神色。 “哼，你以为我会信？如果有用我这边的病人早就好了很多了，那药根本就没用。” 张扬想起那些贪污之人，此时仍然有些气愤。 “不是没用而且那些家伙偷工减料，甚至用树叶子草根来替代草药，我们的剂量本来就压的很低了，他们三分之一，五分之一的用药，岂能有效果？更何况用树叶草根替代？那些东西要是能有用，我们还做什么药材？大家去吃树叶不更好吗？” 王燕本来因为消瘦而变大的眼睛，此时更是瞪的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张扬。 “怎么可能？” 张扬撇撇嘴。 “怎么不可能？你庆幸吧，幸亏我来的早，否则还没人发现呢。” 张扬说完刚好看到旺财进来了。 旺财看到张扬坐在床榻边，而床上躺着王燕，急忙捂住了眼睛。 “我什么都没看到。” 张扬气不打一处来。 “滚进来。” 王燕很不好意思，急忙拉着被子盖的只剩下两只眼睛在外面露着，似乎这样能缓解自己的尴尬。 “你告诉我师姐，今天上午我干什么了？” 旺财一听问这个，顿时来了兴趣。 “王姑娘，我告诉你，今天上午二小公爷可威风了，一群人敢偷拿咱们的药材出去卖，你说这种人不是和咱们抢生意吗？抢咱们的钱吗？二小公爷怎么能够放过他们，最少的抽了三十鞭子，那最厉害的，直接用棍子给打死了……” 眼看旺财说的绘声绘色，王燕的脸色都变了，张扬后悔不该让旺财来说，抬起脚一脚把旺财踹翻在地。 “给我滚……” “嘿嘿，我滚，我滚……” 说完旺财一溜烟的跑了，只留张扬在屋里一肚子郁闷，急忙给王燕解释。 “你别听他胡说，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王燕起初还不想听，但是听张扬说完了，而且有理有据这才相信张扬不是出于私心。 “怪不得病人的情况迟迟得不到好转，我还和李大人提过，我说既然没有效就换其他的药物试试，结果那李大人还不同意，说再多试几天，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药材都被他们偷偷拿去卖了？” 这一刻王燕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吃药的时候要排队，而且那些人还背着自己了，那些病人根本就没吃药，一直靠着自己的免疫力在抗。 “这些该死的官差，这种事儿他们怎么做的出来？果然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 听到王燕连自己也骂了，张扬咳嗽了一声。 “咳咳，不能以偏概全，还是好人多，比如我，第一时间发现，第一时间出手，如果药物起效，估计很快就能听到好消息了。” 王燕也有些尴尬，虽然张扬风评不好，但是在这件事儿上却也算得上分辨了大是大非，哪怕他真有私心，至少结果是好的。 “好吧，这件事儿就算是你做对了。” 张扬以前绝对不是一个顺杆往上爬的人，至少上一世不是，但是此时一句话却是脱口而出，甚至眼神里也露出了男女间交流，特有的神采。 “那你打算怎么奖励我啊？” 虽然这一刻只能看到张扬的眼珠子，但是神体前倾的姿势让王燕还是感觉到了冒犯。 “滚……你张扬要是能变成好人，天下就没有好人了。” 张扬没想到王燕说翻脸就翻脸，急忙解释。 “师姐，你误会了，我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说的奖励不是你想的那样。” 王燕更加局促，狠狠的瞪着张扬。 “我想什么了？我什么都没想，你不要用你龌龊的思想去度量别人。” 看到王燕怒睁的双眼，张扬急忙站了起来。 “你好好儿休息，我还有事儿要忙，记住不许起来啊。” 看着张扬匆忙离去的背影，王燕把被子盖严了一些，心中有些后悔，是不是自己错怪张扬了？ 第39章 救死扶伤乃是我毕生的心愿 第39章救死扶伤乃是我毕生的心愿 张扬走出帐篷，忍不住哀叹一声。 “哎，女人的脸六月的天，这是说变就变啊。” “二小公爷，你出来了？” 张扬听到身后传来旺财的声音，一扭头，刚好看到旺财蹲在帐篷旁边，顿时大怒。 “狗一样的东西，你竟然敢偷听我们说话？” 旺财习惯的抱住头。 “二小公爷，别打脸。” 张扬可不管旺财怎么想，上去就是一顿拳脚，打完了心里痛快多了，这才拍拍手打算离开。 “下次再敢这么做，我扒了你的皮。” “二小公爷，我也是为你好啊，你想想我在旁边守着不就是为了怕别人偷听吗？我旺财耳朵背，不可能听到什么的。” 张扬撇了撇嘴，旺财这话倒是也对，他听到了是肯定不会出去胡说的，别人听到了那可就不一定了。 可是这家伙就这么守着，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可是张扬不能真和旺财生气，因为他知道这些家伙那是习惯了，而且自己的名声，连他自己都要呵呵了。 看到张扬要走，旺财又喊住了张扬。 “二小公爷。” “又有什么事儿？” 张扬有些不耐烦，忽然想起旺财没事儿不可能找自己，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他。 “说，你是不是又惹祸了？” 旺财急忙摇头，自己整天给张扬擦屁股都擦不过来，哪有功夫惹事儿？ “是这样的，您不是让我熬了一锅药吗？还规定每人一大碗？” 张扬一听，顿时明白了，自己以前的推论没有错，是因为药效不够，但那是因为下面的人贪赃枉法私自减量到了一个发指的地步。 而自己可是按照正常剂量的五倍下的药，虽然这个五倍按照王郎中的剂量算只是两倍，但是这些人从不喝到直接双倍剂量，要说不会出什么问题，他张扬自己都不信。 “是不是出事儿了？人死了吗？” 旺财摇了摇头。 “暂时还没死，那喝了药的十几个人，本来就虚的不行，现在更是大小便失禁，拉稀拉的起不来了，我把他们集中在了一处地方，你快过去看看吧，如果晚了，保不齐就真的拉肚子拉死了。” 张扬懂个屁的医术，去了肯定也是白去，想到此急忙重新钻进了帐篷。 王燕在里面把外面的话听的明明白白，一听张扬因为加大了剂量很有可能导致病人死亡，也不休息了，急忙爬了起来。 “人在哪儿？快带我去。” 在旺财的带领下，三人很快就去了一个偏僻的位置，老远就闻到了一股恶臭。 按理说在疠迁所喝的都是稀饭，不可能这么臭，但是这些人吃什么拉什么，那味道可就不太一样了，哪怕是张扬带着简易口罩，此时都觉得那股难闻的气味直往脑子里蹿。 一个病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可能是没有家人照顾，干脆把裤子脱了，挡在私密部位，而一滩滩不知道是屎还是尿液体就那么从双腿之间往外流，在身子下面流了一摊。 噗噗噗……又有病人熬不住了，直接给张扬演示了一下什么叫拉了一裤子。 旺财用手捂着脸上的口罩，满脸嫌恶。 “二小公爷，要不咱还是走吧，现在这里更臭了，不是人待的地方。” 张扬是真有走的心，可是看到王燕认真询问病人的情况，反手给了旺财一个耳光。 “狗东西，救死扶伤乃是我毕生的心愿，这么一点儿小挫折怎么能够打的倒我？” “是，是，二小公爷说的对。” 有个病人听到张扬来了，急忙看了过来。 “二小公爷，你来了？我烧退了，就是这肚子不听使唤了，一个劲儿的窜稀，这样下去我没得瘟疫死，恐怕就要窜稀窜死了，二小公爷，你还有什么办法没？试试吧，我还抗的住。” “我也抗的住，二小公爷有什么药你只管试吧，我觉得我命不久矣。” 这些人过了一个多时辰，正是药劲儿足的时候，还别说都退烧了，虽然拉肚子拉到虚脱，说话反而有了点儿底气。 “师姐咋样？”张扬急忙问。 “病人的情况有所好转，很不错。”王燕竟然笑了，长长舒了口气。 “很不错？” 看着躺在地上站不起来的一群人，张扬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 “这瘟疫最难的就是退烧，现在烧退了，最大的难题就解决了，至于拉肚子，不打紧的，多喝水就行了。” “多喝热水对吧？” 张扬眼前一亮，这个包治百病的偏方，自己怎么就忘了？ 而且如果是药物中毒，那自然是尽快排出体外最好不过，而多喝热水起到的不就是这个作用吗？ “热水？” 王燕疑惑的问。 “难道喝冷水吗？” 张扬有些不解。 王燕笑了。 “看来你回去还是好好儿看过书的，病至而治之汤液，黄帝内经里这句话说的就是热水，不过就是不知道对现在的病有没有作用，姑且一试吧。” 张扬有些哭笑不得，但是转而他就明白了，后世热水是很方便的，但是在这个时代，一捆柴的价格能换半斗米，这种情况大户人家倒是能够喝茶，也喝的起热水，而热水对于穷人简直就是奢侈品。 张扬赶紧吩咐旺财喊人把锅架过来，亲自监督几个士卒倒了半锅水，然后又吩咐旺财去拿点儿盐来。 人拉肚子最容易的就是虚脱，而盐分的流失更是会让身体机能失去活力，所以这盐自然是要加的。 看着张扬把一把盐巴丢进锅里，旺财心疼啊，这盐巴可是二分银子一斤呢，张扬这一把下去好几个大钱又搭进去了。 看到张扬给锅里加了那么多盐，一群病人的眼睛亮了许多，看看人家这加盐的动作，不愧是公爷，一点儿都不心疼。 “是不是加多了?” 张扬刚才明显就是手抖的严重了一点。 “不多，不多，盐是好东西，多了好，多了好啊。” “对，多了好。” 张扬一愣，不由苦笑。 “行，只要你们喝的下去，我再多加一把都没问题。” 说完张扬又给锅里加了一把。 第40章 太医院外院院使是个什么鬼？ 第40章太医院外院院使是个什么鬼？ 有了热盐水，一群人拉肚子拉的更痛快了，只是身上却慢慢恢复了力气。 到了晚上旺财又来汇报，满脸喜色。 “二小公爷，二小公爷。” “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八荒的？” “十四个人，有八个不拉肚子了，有八个又开始发烧了，还有六个吐了，还有……” 张扬听的一个头两个大。 “你这混账，你说的这是十四个人吗？这都二十多个了。” 王燕示意张扬别发火，仔细的拿出一份单子来。 “张大狗的情况怎么样？” “张大狗？哪个？”旺财一头雾水。 “就是那个最高的男人，没人照顾的那个。” “哦，他啊，他不拉肚子了，也不烧了。” “那就好，王氏的情况呢？” “哪个？” 张扬看到王燕认真的模样，还有旺财不着调只会给自己丢脸的模样，恨不得把旺财踹出去，这么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好。 不过还幸亏王燕足够耐心，很快就把十四个人的情况整理明白了。 “大致情况不错，你的推断是对的，我们的伤寒冲剂的确能够控制和资料瘟疫，你看这几个人虽然又发烧了，但是症状减轻了，只是因为药效过去了，所以才又有了症状，不过药量可不能再像你那么用力，咱就减半吧。” 有王燕在，这种事情，张扬也懒得提什么意见，直接把王燕的意见采纳，宣布了下去。 七天后，疠迁所的人数由三千人骤减到了一千人，而张扬的帐篷门口，道谢的人群络绎不绝。 “谢谢……多谢小公爷救命之恩。” “小公爷就是活菩萨，我等给小公爷磕头了。” “小公爷乃活佛在世，请受我们三拜。” 一开始张扬还能享受这种待遇，可是人多了，张扬就不胜其烦了。 “好了，好了，大家回去好好儿养病，不要大意，可以走了。” “小公爷说了让你们走，就赶紧走，别在这里烦小公爷。” 虽然张扬的态度冷淡，旺财的态度更是恶劣，可是人们却一点儿不觉得受了委屈，反而再次磕头，然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想想这几天疠迁所也死了几百人，有一半是拉肚子拉死的，硬是没有一个闹事儿的，张扬就忍不住感叹，还是古人讲诚信，说生死不论就是生死不论。 皇宫内，嘉靖皇帝朱厚熜正在批阅奏章，一个小太监低着头，快步走入朝堂。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厚熜抬头揉揉太阳穴。 “起来吧，疠迁所那边情况如何？” 太监再拜。 “回皇上，臣见那疠迁所内，一片祥和，百姓已无一人病，纷纷称赞吾皇有三皇之贤能，五帝之韬略，张扬张指挥使，回禀皇上，疠迁所危机已经解除，已无再发之可能，不出三日即可撤销了。” 朱厚熜看着小太监，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此话当真？” “臣不敢欺瞒皇上。” “那可有张扬之奏章？” “张指挥使说了，皇上龙体重要，那瘟疫无形无色恐会通过奏章传染给皇上，故不肯表写奏章。” 朱厚熜想了想，让旁边太监宣杨庭禾觐见。 不一会儿杨庭禾就来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王太监说疠迁所内已经无一人病，三日内即可撤销，此事你可知晓？” 杨庭禾是个人精，虽然觉得这不太可能，但是倒地就拜。 “吾皇天恩浩荡，感天动地，天降恩泽救我民于水火之中，如今瘟疫已去，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皇上，还请您即刻昭告天下百姓，以安民心。” 朱厚熜顿时就明白了，这病好不好似乎不太重要了，现在京城里人心惶惶，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份安民心的昭告，随即点头拟旨。 张扬还在疠迁所里待着，作为指挥使，现在他清闲的很，哪怕是王燕都没那么忙了，抽空也能回来休息会儿。 忽然隐隐听到有锣鼓声响起，张扬疑惑的侧耳倾听，确认自己没听错看向旁边的旺财。 “什么情况？这又闹哪一出？” “小公爷，我出去看看。” 旺财，风也是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儿，高高兴兴的跑回来了。 “小公爷，圣旨，圣旨……” “圣旨？皇上要干什么？” 张扬不解，自从自己来了疠迁所就和外面断了联系，除了自己带来的大头兵以外，其他人避之唯恐不及怎么忽然就来了圣旨了？ “不知道啊，你快出去看吧，他们就在对面山头等着您呢。” 张扬出了帐篷，果然看到远处的小山包上，站着一群人，正敲锣打鼓的等着张扬过去呢。 张扬忍不住骂道。 “这些贪生怕死的蠢货，躲的倒是够远。” 话虽这么说，既然是圣旨，他肯定得去接，出了疠迁所，张扬带着旺财和吴勇直奔远处的小山包。 看到张扬跑过来，太监让手下急忙把张扬拦在了十米开外。 “张指挥使，不必拘礼，就站那里就行，不必过于靠近。” 张扬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本想冲过去对着那太监吹两口气，但是看了看对方手上的圣旨，硬生生的忍下了这个念头。 “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使张扬接旨。” “臣接旨。” 入乡随俗张扬还是知道的，所以很自觉的跪下，毕竟他可不想被人扣上一个抗旨不遵的帽子。 “京卫指挥使，疠迁所总指挥张扬，对抗瘟疫有功……特封太医院外院院使，赏万金。吴勇作为副指挥，赏千金。” 看到那太监让人把圣旨送了过来，张扬还是在一头雾水中，竟然不去接圣旨。 太监有些着急了，催促道。 “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使张扬还不快快谢恩？” 吴勇急忙碰了碰张扬，张扬这才急忙学着吴勇的样子谢恩。 “谢主隆恩。” 看到张扬接过圣旨，小太监带着一群人，急匆匆的跑了，显然怕多留一会儿就会染上瘟疫。 张扬拿着圣旨一头雾水问旁边的吴勇。 “吴勇。” “臣在。” “这太医院外院院使是个什么鬼？” 不怪张扬好奇，太医院他从来都不知道还有个外院。 第41章 还能这么玩儿？ 第41章还能这么玩儿？ 吴勇笑着给张扬解释。 “您不知道也正常，通常情况设置的外院就是个虚职，只是您多拿一份俸禄而已，应该是没什么实权。” “也就是说这个外院就只有我一个人？” 张扬震惊的看着吴勇，还能这么玩儿？ 吴勇点了点头。 “应该是的，太医的选拔十分严格，大人的医术恐怕也没得到太医院的认可，但是大人却驱逐了瘟疫立了大功，从这点来说，您比那些太医院的人可强多了，所以必须要赏，赏什么呢？肯定不能让您去伺候皇上，所以就给您这么一个头衔，让您一个月多领一份俸禄。” 不得不说当官方面，吴勇比张扬在行多了，虽然没看到皇上和杨庭禾怎么操作的，却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样啊？” 张扬倒是没有失望，他也不想去伺候皇上，毕竟伴君如伴虎嘛。 “嗯，就是这么回事儿。” “那这个院使一个月拿多少钱？” 张扬不在乎什么名头，他就想知道自己一个月能多拿多少钱。 “年俸二十五担。” “这么少？” 张扬忽然觉得这个名头也没那么诱人了。 吴勇干笑两声，这个数儿对比张扬的花销的确是九牛一毛，还真不多。 张扬叹了口气。 “还好还有钱拿，否则可就真的亏大了，两万两黄金，哈哈……” 看到张扬笑的开心，吴勇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大人，这万金不是您那么算的。” 张扬一愣。 “不是那么算的？什么意思？” “是这么回事儿，这个万金只是告诉您钱很多，至于到底给多少？最后皇上还要和大臣们商量一下，给多少合适，最后才会发到您的手上，不是真的有万两黄金。” 张扬瞬间感觉自己被骗了。 “什么？不是黄金？” 吴勇点了点头。 “的确不是，要是真有万两黄金，国库都早被搬空了，怎么可能？” 张扬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这些天他一直觉得自己发了大财了，可是到头来竟然是一场空？ “那一般这个钱能给多少？” 吴勇思索一番。 “按照大人的功劳来看，百两黄金肯定是有的。” 张扬无语望天，万两和百两的差距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钱还是要自己赚才行，指望皇帝赏赐发财看来是行不通的。 又是一个七天，疠迁所终于没什么人了，最后剩下百人，张扬给了他们草药让他们回去自己吃药静养，直接解散了疠迁所。 虽然瘟疫过去了，可张扬心里一直不太舒服，这七天来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 “吴勇，我问你，小爷我的功劳大不大？” 吴勇忙不迭的点头。 “当然大了，要不是大人雷厉风行及时控制住了疫情，京都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张扬点了点头。 “那我问你，我既然救了这么多人，我到底得到了什么？一个太医院外院的虚职？” 吴勇很想说，您这种虚职不要可以给我啊，我不嫌弃，但是到嘴里却陪着笑恭维道。 “大人所得的确是少了点儿，不过您不是说救死扶伤是您的职责所在吗？而且现在大家都十分爱戴你，这就够了啊。” “全京都百万人，几千个人爱戴我，有个屁用，主要是我穷啊，我不想要这些有的没的，我现在就想找皇帝要点儿实际的好处。” 吴勇吓的急忙摆手。 “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 张扬一本正经的看着吴勇。 “我还真没乱说，我就问你，现在我去见皇帝，你说能不能见到？” 吴勇沉思了一会儿，等待着张扬改变主意，可是最终只看到张扬一脸认真的等着自己的下文，只好叹息一声。 “大人是京卫指挥使司西司的指挥使是正三品，随时都可以进宫觐见，不过臣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张扬摆了摆手。 “不当讲就别讲了，现在你就随我去皇宫见皇上，要是有什么错的地方，记得提醒我。” 吴勇本来以为张扬会自己去，却不想还要拉上自己，顿时做出一副无力状。 “哎呀，大人，我忽然感觉头很疼。” 张扬冷哼一声。 “旺财，把我的刀拿过来，治疗头疼我是最拿手的。” 吴勇一听刀，再联想到张扬的为人，已经猜出了张扬想干什么，急忙露出一副茫然的神色。 “哎？不疼了，好了。” 张扬冷哼一声。 “你这些都是我玩儿剩下的，不过你要是真的头疼，一刀下去，这头只要不在身上安着，就不疼了。” 张扬吓的一身冷汗，只得唯唯诺诺的跟在张扬身后，向皇宫的方向走去。 路上张扬问了一些注意事项，吴勇自然是知无不尽，毕竟张扬要是出了什么岔子，自己作为同知自然是逃脱不了干系的。 三人到了皇宫门口，士兵把旺财拦了下来，张扬和吴勇可以进去，但是旺财却没这个资格。 朝堂之上，嘉靖皇帝的脸色并不好看，朝堂上君臣僵持下，竟然陷入了一阵沉默。 至于原因依旧是老调重弹，为的是兴献王封号的问题。 忽然一个太监小跑着进来，将话小声传给了传话太监，传话太监又往上传，就这样传了三道，嘉靖皇帝身边的太监才把张扬觐见的事儿，传到了嘉靖皇帝的耳朵里。 看着僵持着的朝堂，嘉靖倒是觉得这个消息来的正是时候，轻咳一声。 “各位爱卿，京卫指挥使司西司指挥使张扬觐见，你们说我是见？还是不见啊？” 嘉靖的话无疑是给了众人一个台阶，众大臣同时松了口气。 “回禀皇上，指挥使张扬，刚刚从疠迁所卸职，不便上朝，皇上还应以龙体为重。” “张大人此言差矣，如今瘟疫已过，而且指挥使张扬并不曾染病，故我觉得应当接见。” “王大人这话却是不对，那张扬虽然担任指挥使一年余，却从未上过朝堂，尝闻张扬纨绔风流，这样的人上朝恐贻笑大方。” “李大人此话恕我不敢苟同？张指挥使为了抗议在疠迁所夜以继日，救民于灾难之中，倘若皇上连见都不见，岂不让人寒心？” “……” 第42章 赏过了，那我怎么什么都没捞着？ 第42章赏过了，那我怎么什么都没捞着？ 张扬和吴勇在大殿外，只听到里面隐约有人不停的说话，却迟迟都没人出来通报，这让张扬心中老大的不乐意。 脚站的麻了，张扬就想蹲下继续等。 “大人，使不得。” 吴勇急忙扶住张扬。 “怎么使不得？他不让我进去，我还不能蹲会儿吗？我还就不信他能因为这个杀了我的头。” 张扬站不住了，后世的他，身体强健站上一两个钟头并没什么大碍，毕竟又不是没有被罚站过？ 可是这张扬的身子骨也太弱了，之前还害了一场大病，这一个多钟头站的他只觉得腿脚发软，脑袋晕沉，如果再站一会儿，恐怕晕倒的可能都有。 “大人，为臣者自然要遵守规矩。” 张扬不管了，把吴勇扒拉开，一屁股坐在台阶上，顿时觉得舒服了很多。 “规矩？屁的规矩，我有病你不知道？就算是皇上也应该体恤下属不能让下属晕倒在大殿外吧？” 看到张扬滚刀肉一般的坐在地上不肯起来，吴勇也只能一脸幽怨的站在一旁，同时已经开始想一会儿怎么帮张扬开脱。 大殿上的嘉靖皇帝，听下面大臣已经扯到了礼义廉耻，又有旧事重提的意思，不胜其烦，忽然看到传话太监跑了进来，然后直接摆摆手示意他直接大声说出来，也省的这些家伙说自己截听了外面的消息。 “回皇上，那张扬在外面等的不耐烦了，正坐在台阶上发牢骚呢。” 噗…… 嘉靖皇帝今年十五岁，算起来也就和张扬同岁，此时听说张扬竟然坐在了台阶上，一时间没忍住竟然笑了。 笑完觉得不合礼仪，急忙忍住。 “众爱卿，对此可有什么看法？” 本来还在为张扬说话的一群大臣，脸都绿了。 合着我们在这儿给你说好话，你自己在外面拆台？算了不管你了，你爱怎么滴怎么滴吧，管你是不是英国公的儿子，我们扶不起你这尊大佛。 一开始就诋毁张扬的，此时纷纷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皇上，我早就说这张扬不过是一介纨绔，上不得朝堂，现在看来我的推断没有错，也幸亏不是坐在这朝堂上，那样的话，岂不是贻笑大方？” “没错，皇上，这张扬虽然有功，却性子顽劣，还是不要让他上朝的好，不过他既然来了，肯定是有什么事儿的，不如听听他为何而来。” 嘉靖皇帝点了点头。 “李厂臣传朕的口谕，张扬身体虚弱，特准他坐在大殿外回话，却因他刚从疠迁所回来，不便上朝，特由你来传话。” “遵旨。” 太监领旨后小跑了出去。 “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使张扬听旨。” 一听来圣旨了，张扬也不敢继续坐着，一转身跪向朝堂。 “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使张扬身体虚弱，特准坐在大殿外回话，因刚从疠迁所回来，不便上朝，特由内臣李松代为传话，钦此。” 张扬一愣，回过神来，怒视太监，合着这么大阵仗就是同意自己在外面坐着？ 李太监看到张扬态度似乎不好，也不予理会，这家伙出名的纨绔，自己没必要和他较劲儿。 “张扬，张大人，起来吧，有什么话要我代传的，赶紧说，皇上可是还等着呐。” 张扬一听干脆坐在台阶上，背对太监。 “我今天来没别的事儿，就是向皇上要赏来了。” “要赏？皇上不是赏赐过你了吗？”李太监可是知道的，不但赏了，还赏了两次。 “赏过了，那我怎么什么都没捞着？那个外院院使的事儿就不要提了，一年没几个子儿，我现在就问一下，给我的两万两黄金什么时候给我，最近我没钱了。” “你……” 李太监正要反驳，张扬回头瞪了他一眼。 “你难道要抗旨不遵？我可是听的清清楚楚，你刚才说你不过是个传话的，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了？” “你这话我怎么传？皇上生气了，你和我都得掉脑袋，两万两黄金？亏你张扬说的出来，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说完李太监看向吴勇。 “吴勇，你好歹也是京卫指挥使司的同知，作为张扬的下属，他不懂，你也不懂吗？” 吴勇急忙抱拳行礼，这李太监是皇上的心腹，张扬敢得罪，他可不敢。 “李大人，我们最近实在是太忙了，这些我还真的没来得及给张大人解释。” 张扬见太监这么磨蹭，站起身冷哼一声。 “李大人是吧？你就直接进去，说是我说的，和你没有一个铜子儿的关系这总行了吧？” 李太监还想和张扬争辩里面又来了个太监，凑到耳边低声催促。 “皇上让咱来问李大人，怎么这么久还没传回话去？” 李太监恨恨的看张扬一眼，转身回了大殿。 看到李太监跑进来，嘉靖皇帝忍不住催促。 “李厂臣，那张扬为何而来。” 李太监张了张嘴。 “皇上，臣说不出口。” 嘉靖一听反而来了兴趣。 “那张扬说什么了，把你为难成这样？你只管转述即可，朕不与你论罪。” 听说不责怪自己，李太监这才唯唯诺诺的回答。 “皇上，那张扬说他来要赏来了。” 嘉靖皇帝一愣。 “要赏？朕不是赏过了吗？” 李太监回道。 “是啊，臣也是这么说的，可是那张扬却说，太医院外院的院使不值一提，他也不在乎，他要的是那两万两黄金。” 朝堂上一瞬间炸了锅。 “这个张扬太放肆了。” “要钱要到皇上身上了，这个张扬，果真是纨绔成性，难道他不知道万金只是一个虚数吗？我们可还没商量给他多少呢？” “是啊，疠迁所的资料还没有完全上报，给多少钱，还没有个定数，就算有了定数，他一个京卫指挥使司的指挥使，也不能跑到朝堂上要钱啊，简直是太无理了。” 英国公在朝堂上自然是有人的，此时眼看着张扬要万劫不复，急忙站出来给张扬说话。 “皇上，张扬从小不知理法，纨绔成性，如今已经确定了，但也就是这样才有了一身的市侩气息，既然他是来要赏的，那咱们现在商量出个结果，打发了便是。” 第43章 就是给，我也不稀罕 第43章就是给，我也不稀罕 张扬在外面哈欠连天，一句话传进去，这都过了两炷香的时间了，那可是半个钟头啊，难道这些家伙连话都听不懂吗？还让自己等这么久？ 这一刻张扬下定了决心，以后绝不当官，就是当也绝对不能当皇帝身边的官儿，就这办事效率，还不把人累死？ “吴勇，你说他们是不是说别的事儿，把咱们给忘了？” 吴勇正竖着耳朵听呢，摇了摇头。 “没有，刚才我还听到大人的名字，应该是在商量给多少钱呢。” “给个屁，谁在乎他的钱啊？” 张扬的话让吴勇一愣。 “大人，咱不就是来要钱的吗？” 张扬瞪吴勇一眼。 “先不说皇上到底给不给我两万两，就是给，我也不稀罕，我……” 张扬说了一半儿，李太监跑了出来，手里还拖着一个盘子。 “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使张扬听旨。” 张扬看了看那个盘子，显然不可能有两万两，几百两顶天了，想了想干脆不跪了，露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来。 “皇上日夜劳累，我今天来要赏，实属无知，这钱我绝不能收，否则岂不是对不起皇上？对不起天下百姓？” “张大人，你这是何故？你来要赏，皇上答应了，这就是赏你的，你现在又不要了，你这样戏耍我等，难道是要……” 张扬不等他话说完，抬手打断。 “李大人，我刚才的话你传回去即可，我倒要看看皇上是不是真的会给我扣一顶大帽子，而且我可告诉你，说话可是要负责的。” 李太监无奈，只能回去传话，听说张扬拒绝了封赏，一群大臣顿时义愤填膺，觉得张扬太不懂事儿了。 可是讨论了好一会儿，却觉得没任何意义，因为如果张扬在朝堂上当众拒绝封赏的话，的确是没什么问题，毕竟这种事儿先例多的数不胜数。 嘉靖若有所思，问李太监。 “那张扬可是走了？” 李太监急忙回道。 “回皇上，还不曾离开，又坐下了。” 嘉靖笑了。 “这张扬此次前来怕是别有目的，不是为钱而来，也不是为名而来，不如你去问他，到底想要什么？只要朕能够答应的，绝不推辞。” 李太监出去问了，很快就回来了，脸上十分尴尬。 “怎么了？”嘉靖问。 “回皇上，张扬张大人，说这样传话太累，和臣要笔墨纸砚，说要上书一封。” 嘉靖摆摆手，让太监去拿，自己的肯定是不能给张扬的。 很快李太监领着两个太监就出来了，将笔墨纸砚交给了张扬。 张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口述意思，让吴勇来写，很快一份悲天悯人的奏章就写好了。 李太监看了看，拿起来跑了回去。 因为是张扬过手的东西，所以不能接触嘉靖，由李太监来读给大伙儿听。 “臣张扬，历经疠迁所半月余，亲历百姓之疾苦，甚是悲痛……” 奏疏过于繁杂，这里故用张扬原话来处理。 “我张扬，在疠迁所待了半个月，看见百姓死了那么多人，我心里十分难过，虽然这次瘟疫过去了，可是谁又能保证没有下一次呢？有句话说的好，预防好于治疗，要是我们之前能够预防，那么也就不会有这次瘟疫的发生了。” “皇上是英明的，这种浅显的道理肯定懂，所以我请求皇上允许我以太医院外院院使的身份，开一个专门为老百姓服务的研究所，研究出来的药物，如果能够得到百姓的肯定，到时候也是可以供给太医院的嘛，这简直就是个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儿啊。” “当然鉴于皇上忧国忧民无法分心，这太医院外院的事儿，就交给我张扬就可以了，用于研究的资金我来出，不花国家一个铜板。看在张扬如此忧国忧民的份儿上，恳请皇上批准。” “最后我祝愿皇上身体安康，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太监读完，嘉靖露出玩味的笑容。 众大臣，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张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众爱卿，张指挥使的奏疏写的有理有据，对此你们可有什么意见？” “皇上，这外院本就是个虚职，他这样搞岂不成了实权的部门？历朝历代还没有太医院外院的说法。” “王大人这话可就不对了，张指挥使一没要钱，二没要人，不过是一个外院的头衔而已，怎么会成为实权部门呢？你不要杞人忧天了。” “李大人，你这话却也不对，这张扬这是打着太医院的名头在外面挂着羊头卖狗肉，要是他真弄出什么事儿来，人家知道的是他一个人胡搞，不知道的肯定会觉得太医院都是骗子。” “王大人的话不无道理，皇上不能答应张扬，倘若真搞出什么事儿来，不但辱没了英国公的名声，却也影响皇家的声誉啊。” 嘉靖揉揉额头，这些家伙倒是想的周到，可是他却有不一样的看法，倘若张扬真的能像奏疏里说的那样，这件事儿一旦成了，不但利民，而且太医院也能得到经过认证的偏方，这简直就是大好事儿。 可是众大臣的观点也有道理，张扬风评不好，万一捅出什么篓子，到时候恐怕太医院要背锅。 思来想去，嘉靖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众爱卿的话，不无道理，他张扬不是想干点儿利国利民的实事儿吗？那他还要什么回报？不如免去张扬太医院外院院使的头衔，朕准许他搞那个什么研究所，但是名字绝对不可与朝堂有任何关系，至于人和钱嘛……” 看到众大臣紧张的看着自己，嘉靖干脆道。 “人和钱，他不是说他自己想办法吗？那就由他自己筹办，但是他毕竟有官爵在身，所以为了不影响皇家形象，太医院对他那什么研究所有监督的权利，他的那些配方也必须要和太医院共享，大家看这样如何？” 众大臣纷纷点头，好处没有丢下，出了事儿那是张扬的锅，这个可以有。 君臣达成了一致，很快一道圣旨就发了下去。 第44章 好茶，好茶啊…… 第44章好茶，好茶啊…… 张扬接完圣旨，美滋滋的把圣旨收了起来，嘴里哼着小曲儿带着吴勇出了皇宫。 到了外面吴勇是真的忍不住了。 “大人，咱们折腾了半天，一道圣旨下来，咱啥都没捞着，你怎么反而高兴了？” 张扬嘿嘿一笑。 “我想要的得到了，我当然高兴了。” “您如今连个虚职都没啦。” 吴勇是真的不解，封赏没了，头衔没了，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张扬笑着站定。 “吴勇，我问你，想要过上好日子，需要什么？” “当大官？” 张扬白了吴勇一眼。 “那朝堂上那么多大官，比你我官职高的十之八九，你觉得他们过的是好日子？” “还行啊，威风。” “威风顶个屁，我要的是富甲天下，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儿什么，懂？” “可是您这是赔钱买卖啊。” 张扬觉得和吴勇说简直是浪费口舌。 “滚回京西防卫去吧，好好儿给我盯着点儿，我的事儿就不用你操心了，有用人的地方我自然会让旺财去找你。” 打发了吴勇，张扬开开心心的回了家，亲自把圣旨收了起来，这个东西可是个好东西，现阶段或许还没什么大用。 等自己赚了钱，有人眼红的时候，这就是把屠龙刀，谁敢和自己作对，一刀下去，让他屁滚尿流。 第二天日上三竿，惠人堂中王郎中坐在药台前，美美的喝着花茶，忍不住舒坦的呼出一口气。 “好茶，好茶啊……” 王燕帮王郎中续上茶盏，忍不住问。 “爷爷，瘟疫已经过去了，咱为何还不开门？” 王郎中抬手示意王燕加水够量了，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这你就不懂了，当初瘟疫出现的时候，我病了，这病哪儿那么容易好？所以再待七天，再待七天咱再开门问诊。” “这是为何？” 王燕不解的问，她回来后，就查看过王郎中的情况，什么病都没有，身子骨好着呢。 要是说当时瘟疫横行的时候，王郎中躲清静也就罢了，现在疫情明明已经过去了，却为何还要待在家里，闭门不出呢？ “这你就不懂了，虽然你和张扬那小混蛋，把疫情治好了，给爷爷我大大的增了光，可是这事儿还远没有结束呢，要是瘟疫一来我就病了，瘟疫一走我好了，那别人怎么看？怎么想？所以病不能那么容易好，这是明哲保身之道，日后你行医救人，这些事情你要记得，否则哪天就要被人陷害的。” 王燕觉得王郎中说的过于严重了，可是她毕竟是女儿身，在这个时代，开门问诊多有不便，也只能眼巴巴的等着王郎中，赶快‘好’起来。 忽然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王郎中以为是有人来看病的，直接对王燕摆了摆手。 “不必理他，如不肯走，就告诉他我卧病在床，不能问诊便是。” “好吧。” 王燕快步走去药堂，可是很快就跑回来了，而门口的砸门声依旧不绝于耳。 “怎么了？” 王郎中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爷爷，张扬来了。” “这个小兔崽子？你没告诉他我病了？” “告诉了，他说就是来给您看病的，而且还说带来了灵丹妙药。” 王郎中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他有个屁的灵丹妙药，我先回去躺着，你慢些给他开门。” 王燕点了点头，整理一下装束，这才重新走去药堂，将门板打开一块，让张扬进来。 “师姐，你怎么这么磨磨蹭蹭的？” 张扬带着旺财挤了进来。 “爷爷病了，我去请示他了，他说念在你一份孝心的份儿上，这才让你开门过去看一眼。” “看什么看？我有几把刷子，你还不知道吗？” 王燕白了张扬一眼。 “那你说什么灵丹妙药？难道是哄骗我？” 张扬嘿嘿一笑。 “师父有没有病，咱们比谁都清楚，所以他这病想要治好，再简单不过了。” 王燕瞪着大眼睛显然不信。 “爷爷已经很久都没有问诊了，今天上午还来了三个人，都让我打发了，这样下去怎么行？救死扶伤乃是医生的职责。” 张扬嘿嘿一笑。 “那师姐想不想让师父好起来？” “我劝过了。” 说着王燕把自己的大道理又讲了一遍，还把王郎中的话也说了。 不知道怎的，王燕说完才有些后悔，自己怎么能和张扬说这些呢？这些可都是家事儿。 “那是你用的方法不对，你听我说。” 感觉到张扬凑到自己耳朵边温热的气息，王燕直接僵在原地，发现张扬真的没有其他心思后，这才把攥着的拳头松开了。 “听懂了吧？” 说完悄悄话，张扬问王燕。 “听懂了，不过这样真的能让爷爷好起来？” “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完张扬大喊起来。 “失火啦，失火啦。” 王燕也一边嚷一边出了后院。 “失火啦，失火啦。” 看到张扬喊的高亢，旺财也跟着往后院走，一边走一边跟着喊。 “哎呀，着了大火啦，快救火啊。” 王郎中在屋里躺着，他本就觉得张扬来了总没好事儿，此时一听着火了，第一个反应就是张扬纵火，急急忙忙的从屋里跑了出来。 “张扬你这混小子……” 从屋里跑出来，王郎中看着站在院子里的三个人站在原地干喊，顿觉上当，可是此时回去，还怎么好意思？ “师父，你这好的挺快啊，连衣服都换好了？” 王郎中看看自己一身华贵的出门用的绸缎长衫，知道骗不下去了，只能哈哈一笑。 “张扬啊？你怎么来了？” “听说师父身体欠安，我特来看看，不过现在看来没什么问题了，我这就去开门，好让师父的医术得到更多人的传颂。” 听说张扬要去开门，王郎中急忙拉住他。 “张扬，你师姐不明事理，你怎么也不明事理？我现在出去了，要是传到太医院，以后岂不是要给我穿小鞋？所以现在绝对不能开门，你不能害为师啊。” 张扬点了点头，一副认同的模样，可是嘴里的话却明显带着敲诈的成分。 第45章 来点儿实际的 第45章来点儿实际的 “师父，这事儿我可以不出去宣扬，不过嘛，徒弟我最近手头有点儿紧，你也知道瘟疫的时候，太医院坑了我不少药，最后我啥啥没捞着，如今我是穷的叮当响，要不你借我点儿钱？” 王郎中听到张扬提钱，心疼的恨不得昏过去，但是他明白就算是真的昏过去，恐怕张扬这小子也不会放过自己。 “借钱啊？” “对，借钱。” “哎呀，你也知道，我也没什么钱，少了还行，这多了，我也拿不出来啊。” 张扬嘿嘿笑了，笑的不怀好意。 “没事儿，我也借不了多少。” 听到张扬说借不了多少，王郎中松了口气，可是张扬一开口，气的王郎中差点儿真的晕过去。 “先给我来一千两吧。” 一千两，那就是一千贯，如果按照现在情况来讲，那就是一开口就借一百多万，而且还是和一个郎中。 就算王郎中在京城很出名，经常出入各大豪门贵族的府邸，但是一开口就是百万，这也实在是太过分了点儿，更何况张扬算是他什么人？ 徒弟？这家伙不过就是挂个名而已，连把脉都不会，收这么个徒弟，他王郎中已经愧对祖先了。 “没有？不会吧？上次我也没从你这儿拿多少钱啊。” “张扬，算是我怕了你了成了吧？你上次已经把我收你的诊金都拿走了，这次你还想怎么着？一千两？亏你说的出口，你把我这药铺卖了吧。” “此话当真？” 张扬上上下下打量着药铺，让王郎中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儿，这家伙还真敢打他药铺的主意啊。 “张扬，你就不要信口胡说了，爷爷平时穷人的诊金是不收的，我们其实并没有多少钱。” 王燕的话张扬还是信的，不过既然来了，他就没打算空手回去，那也不是他的风格。 “好吧，那师父能借给徒儿多少？不出三个月，徒弟我双倍奉还。” 王郎中气的吹胡子瞪眼，无奈也只能带张扬和王燕去了后院。 忍着眼泪从床下抽出一个大箱子，无奈的打开锁，王郎中从箱子里拿出纹银一百两还有两贯铜钱。 “我呢，留一百两备用，我也得收药材，不然没法儿给人治病，你呢愿意借，这一百两就拿走，不愿意借呢？” 王郎中话没说完，张扬低头把另外一百两也拿了出来。 “师父，你的人品我是不太相信的，我就算拿走这二百两，你肯定也有私藏，所以我就不客气了。” 看着张扬把银子直接揣进兜里，王郎中的心都在滴血，指着门口。 “你给我走，这钱我也不指望你还，只要你以后别来烦我就行了。” 张扬嘿嘿一笑，对王燕道。 “师姐，研究所重新开门，下午你过去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说完张扬带着银子和旺财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王郎中看着张扬离开的背影，悲痛万分。 “唉，收徒不慎，收徒不慎呐。” 王燕看到王郎中这幅模样，反而像是真的病了，急忙安慰。 “爷爷，你也别把张扬想的太坏了，其实他还是有底线的，当时在疠迁所如果不是他很多人都会死掉的。” 王郎中摆了摆手。 “这事儿你都和我说了不下三遍了，我已经知道了，所以你不用再说了。哎呀，你要是想去那个研究所你就去吧，走的时候记得把门板给我挡上。” 说完王郎中想到了自己的两百两纹银，顿时心疼的要命。 “算了，开门问诊，我要把那二百两赚回来。” 王郎中开门的事儿，很快传开，而来看病的人看着他苍白的脸色都十分感动，纷纷夸赞王郎中有医德，本人病的那么厉害，还坚持给人看病。 王郎中也只能心中郁闷，啥时候不赚回来两百两，他这病怕是好不了了。 王燕不忍心离开，帮王郎中一同问诊，到了下午，该抓的药都抓了，这才和王郎中告别去了研究所。 研究所内并没有人，这让王燕很是郁闷，急忙去问负责看守的士卒。 “大哥，你知道张扬去哪儿了吗？” “指挥使大人？”士卒问。 “对，你知道吗。” “哦，中午的时候是来了，不过下午走了，说是去听音阁听曲儿去了。” 士卒的话说完，就看到王燕的脸色变了，对士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转身离去，一边走还一边骂。 “混蛋张扬，竟然拿了钱去听音阁消遣，亏我还和爷爷给他说好话，登徒子，冥顽不灵，以后我再也不来帮你忙了。” 看着王燕远去，另外一个士卒凑了过来。 “王姑娘问你啥了？你就把指挥使大人出卖了？” “没啥啊，我就说指挥使大人去听音阁听曲儿了，有问题吗？” 另外一个士卒露出疑惑的表情。 “没问题啊，那为什么王姑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谁知道呢？也许王姑娘喜欢指挥使大人吧，不然去那种地方关她什么事儿？” “也对，等指挥使大人回来这个情况一定汇报说不好能赏咱们一顿酒钱。” 听音阁门口张扬揣着两贯钱，走进了听音阁的大门。 没错，张扬把二百两银子放在了研究所，那是他的启动资金，自然不能乱用，至于这两贯钱，自然是来开路的。 “呦……这不是张公子吗？可有阵子没看到您了，您如今可是咱京城的名人了，谁不知道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使张大人，成为疠迁所的指挥使后，不出半个月就救了几千人的性命？” 张扬嘿嘿一笑，这老鸨说话就是好听，你听听把自己夸的多么的舒坦。 “好话，你就不要说了，既然我在你心里这么好，那你不给来点儿实际的吗？比如酒水给我免了。” 老鸨也就和张扬客气客气，谁知道这家伙如今和以前截然不同，动不动就顺杆儿上爬？ 干笑两声，老鸨扭动着腰肢，手帕在张扬面前那么一晃。 “张大人说笑了，谁不知道英国公有万贯家财，来听音阁听个曲儿而已，如果我真给您免了，岂不是看不起你？” 第46章 绕了一大圈儿合着是来借钱的？ 第46章绕了一大圈儿合着是来借钱的？ 张扬忍不住给对方一个白眼，暗道，我呸，我用得着你看的起我吗？那才是我的耻辱。 “还是王妈妈会说话，行吧，我这就上楼去见青鸾姑娘。” 老鸨抬手拦住了张扬。 “不巧的很，青鸾姑娘屋里有客人，要不我给张大人换一个？” 换一个？那自己的目的可就完不成了，想了想张扬拿出一贯钱，直接丢给了老鸨。 “给小爷我整点儿茶水来，今儿我就等青鸾姑娘了。” “成，张大人不来点儿酒菜吗？” 张扬摆了摆手。 “酒菜就免了，喝茶就好。” 旺财舔了舔嘴唇，本来以为能混顿好的，看来是泡汤了。 或许是知道张扬来了，很快一个年轻的公子哥一脸不甘的从青鸾房里走了出来，而身后的房间里一个侍女轻轻的扶上了二楼的楼梯。 “张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来了。” 张扬，急忙站了起来，让旺财在楼下喝茶，而他直接进了青鸾的房间。 张扬在场，青鸾让侍女退下。 “张公子今儿打算听什么曲儿？” 张扬没说话重重的叹了口气。 青鸾有些诧异，还是第一次看到张扬这个样子，手从古琴上拿下来，满脸担忧。 “张公子，何故叹息？” 张扬露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不瞒公主……” “咳咳……” 常威警告的轻咳了两声。 张扬有些郁闷。 “不瞒姑娘，我不来听音阁，并不是不想来，而是我如今经济上面临巨大困难。” 张扬的话让青鸾一愣。 “公子有如此远大抱负？不过您能为国为民，如此深忧，乃大明之幸也。” 张扬的意思是自己没钱了，可是他却忘了在明朝经济指的可不是钱，而是治国平天下的意思，而张扬说经济上面临巨大困难，青鸾自然会认为张扬实在忧国忧民了。 张扬一愣，尴尬的咳了两声。 “青鸾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在疠迁所的事儿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听张扬说起这个，青鸾顿时笑颜如花。 “张公子大善，不畏生死，救民于水火之中，实属……” 张扬受不了了，以前的他或许听这些话很是舒坦，但是现在听只觉得拗口，不如大白话来的痛快。 “公主，你还是按平常人说话就好，你这样我的知识水平怕是跟不上，你就说你知道还是不知道就行了。” 青鸾给张扬一个白眼。 “知道，你是治疗瘟疫的大功臣。” 张扬点头。 “公主既然知道那就好办了，你是不知道啊，我之前攒了点儿家私，都被皇上给搜刮去了，我去了疠迁所是又出钱又出力，最后皇上不但不给钱，而且还给了我一个大使命，唉，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如今愁的头发都白了。” 青鸾公主听着张扬诉苦，竟然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不会吧？皇帝哥哥还是很明事理的，对抗瘟疫这种事儿，怎么可能让你又出钱又出力呢？” 张扬等的就是这句话，急忙把圣旨拿了出来递给旁边的常威。 常威皱眉，听到青鸾让递进去，这才不情愿的从张扬手里，接过圣旨，交给了青鸾。 青鸾把圣旨看完，顿觉生气。 “皇帝哥哥怎么会这么抠门？” 张扬咳嗽了一声，这话荣祥公主说得，他可说不得，旁边可是有常威这么个眼线呢。 “皇上或许有什么苦衷吧，我能谅解，但是公主，我实在是没钱启动研究所，所以心中苦闷，特来找你诉诉苦，当然如果你有什么好办法，或者是借我点儿钱，那张某自然是感激不尽。” “张公子，你大概需要多少银子？” 常威看不过去了，这家伙绕了一大圈儿合着是来借钱的？ “咳咳……张扬，过分了啊。” 青鸾看到常威竟然打断她和张扬说话，柳眉倒竖。 “常威，我的事儿不用你插嘴，张公子这是为国为民的事儿，我荣……我青鸾作为一介女流，不能抛头露面尽微薄之力，拿些钱来帮忙，有何不妥？” 张扬给青鸾竖起大拇指。 “公主大爱，如果全天下百姓知道公主这么为他们着想一定感动的痛哭流涕。” 青鸾被张扬夸的很是受用，虽然以前别人也夸过类似的话，但是那一听就是假的，因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可是张扬这夸赞虽然是大白话，却听的出真诚，而自己的确也出了力，该得这份夸赞。 “那你到底需要多少钱？我让王婆婆给你去拿。” 知音阁就是个销金窟，这里每天的流水都不下千两银子，张扬自然不会客气，憨厚的一笑。 “这个研究所花费巨大，自然是多多益善，不过公主咱们事先可要说好，这钱是我借的，一旦研究所盈利，我分离不差，连本带息的还回来。” 青鸾一愣。 “你不是要服务百姓吗？怎么还能赚钱呢？” 张扬急忙给青鸾解释。 “公主，首先研究所必须运转起来，才能研发更多的药，如果只靠咱们往里填，固然是把国库搬空了，也堵不上这个窟窿啊，而且如果免费发放，百姓纷纷来白拿，到时候造成很大浪费不说，研究所的压力也不是我等能够承受的，所以嘛，这钱必须是要收的，我把卖药的钱用来研发，服务更多的人，这不是赚钱，这叫良性循环。” 张扬一番话让青鸾恍然大悟。 “哦，倒是我想的片面了，这样吧，我先问问王妈妈现在有多少钱，我让她全拿给你。” 张扬大喜，头点的像是小鸡啄米。 “要得，要得。” 别人去青鸾不放心，直接打发常威去问。 不一会儿，常威冷着个脸就回来了。 “公主，明天刚好是月底，是听音阁结余的日子，现在账上有两万三千两，不过这钱要是给了他，恐怕不好交差。” 青鸾此时正被张扬画的大饼迷的东倒西歪，怎么能听的进去？直接就给了张扬一张纸。 “这样吧，你就先打个两万两的欠条吧，至于利息一分都不要，这样行吗？” 张扬忙不迭的点头。 “行，行，太行了，多谢公主，那你来写吧，写完我按个手印就行了。” 第47章 新曲儿 第47章新曲儿 张扬的字歪歪扭扭，他实在是拿不出手，等荣祥公主写完了，张扬看了一眼，有些字不认得，但是贰万两还是认得的，直接按上了自己的手印，把借据递给了荣祥公主。 荣祥公主看了看张扬的手印，将借据收了起来，明天结余后天报账，这次她得亲自去一趟了，不然的确是交不了差。 “张公子，钱你走的时候，我让常威帮你送去，今晚夜色不错，想听什么曲儿？只管说来。” 张扬倒不怕荣祥公主不给钱，想了想道。 “公主，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梦里听到有人唱曲儿，那曲儿悠扬动听，和公主的曲儿虽然不同，却有异曲同工之妙，听来让人甚是舒坦。” 荣祥的双颊飞起一抹绯红，古代女子脸皮薄，张扬说在梦中听到曲子，和她的同样好听，荣祥自然会觉得这是张扬对自己有意思却不敢多说。 “梦中之事，怎能当真？” 张扬本想抛砖引玉，却不想荣祥公主竟然想岔开话题，顿觉不妙，干脆直来直往。 “公主，那曲子实在是太好听了，到现在还犹如在耳边一样，要不我给你哼两句听听？” 荣祥公主本以为张扬是在向自己表露心迹，正想着要不要和嘉靖皇帝谈及一下，招驸马的事儿，却听张扬忽然说要唱曲儿，一时间这个念头压了下去，心中的好奇却是上来了。 “倘若你记得，还请唱来。” 张扬清了清嗓子，琢磨了一下，直接选了一首老歌儿，毕竟得到了大众认可的音乐，肯定是经久不衰的嘛。 “徐徐回望，曾属于彼此的晚上……” 张扬刚唱了两句，常威的刀已经拔出来，直接搁在了张扬的脖子上，一瞬间张扬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公主……” 荣祥公主此时虽然隔着帘子，张扬却也能听的出荣祥公主语气中的怒意。 “哼，你这张扬，竟然弄些淫词艳曲来污本公主的耳朵，该杀……” 刀就架在自己脖子上，这句该杀，差点儿把张扬吓的尿了裤子。 “公主，听我一言，万不可铸成大错啊，天下百姓还等着我给他们谋福利呢啊。” 荣祥公主显然没有消气，冷声道。 “你这登徒子，在我这里闹事儿不是一次两次了，真以为本公主是好糊弄的吗？” 张扬是真的急了，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一点儿都不好受啊。 “公主，其实我梦里只有曲子没有词，这词……这词是今天早上我哼给旺财，旺财帮我做的啊，本来不是淫词艳曲，却被这狗奴才填了词，这才变得低俗了，还请公主明查啊。” 荣祥公主不会真的杀了张扬，只是张扬唱什么属于彼此的晚上，荣祥公主如果不给他点儿颜色，那岂不是太不庄重了吗？ 此时看到张扬被吓的脸色苍白的模样，荣祥公主心软了，不过这事儿必须得有个人背锅才行，想了想荣祥让常威把旺财喊来。 旺财正在楼下喝茶，王妈妈看旺财的眼神都有二十分幽怨，倒不是旺财如何，而是张扬，本来以为来了个财神爷，却不想来了个吸血鬼，两万两啊，他们一个月的盈利啊，就要被张扬拿走了。 而且王妈妈认为，张扬借了钱，那还能还？要是张扬还钱，太阳还不打从西边出来？ 就在两人之间暗潮涌动时，楼上负责青鸾房间的丫鬟喊旺财上去，旺财急忙站起身，茶也不喝了，匆匆忙忙上了楼。 进屋后，还来不及看清楚周围的情况，就听到张扬一声暴喝。 “旺财，你个奴才，今天早上我让你填词，你却填些淫词来骗我，你可知错？” 旺财可不管张扬说什么？反正张扬说自己错了，那自己就是错了，直接跪地求饶。 “二小公爷，奴才错了，奴才万不该诓骗于您，还请二小公爷责罚。” “知错就行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滚吧。” “那小的滚了。” 旺财干净利索，爬起来就走了。 这一出来的快去的也快，荣祥公主还没来得及细问，旺财已经被打发走了，不过看旺财那样子似乎是真的，于是问。 “刚才那词真的是旺财所做？” 张扬急忙点头。 “没错，除了这等奴才，谁做的出这种淫词来，太粗俗了，本来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幸亏没有唱出去，被公主提早发现，不然我张扬恐怕要铸成大错。” 高帽子能扣多少扣多少，只要荣祥公主能消气，以后张扬再也不想来了，伴君如伴虎，公主也很危险啊。 荣祥公主看张扬认错态度良好，点了点头。 “好吧，看在知错的份儿上，就暂且饶你，不过你既然说本来就只有曲子没有词，那不如你哼一下调子，我来填词，这样你出去传唱，也不至于污了人的耳朵，堕了你的名声” 说实话张扬已经不太想唱了，可是既然荣祥公主要求了，他也只好哼哼唧唧的把千千阙歌哼了一遍，字他是一个都不敢唱出来了，谁知道会不会再次变成淫词艳曲。 荣祥公主听的很认真，脸上竟然浮现出淡淡的哀伤。 “此曲颇有离别之伤感，想必是一首离别的曲子。” 张扬急忙点头。 “没错，我当时在梦中就是想到了父亲的离去，这才听到了这首曲子。” 荣祥皱眉。 “不过这个曲子长短不一，却是不好填词，我还是比较习惯于上下阕工整的曲子，比如木兰辞，孔雀东南飞，这些曲子比较容易填词，不过对比于你这个曲儿，那些曲调似乎过于单调了一些。” 张扬只顾点头，反正你是公主你说什么都对。 看到张扬不停的点头，荣祥公主觉得和他说这些有些为难他了，笑道。 “你这曲子倒是颇美，我这两天研习一下，看能不能用半白话填词，或者是拉长字的长音试试，今天你就先离开吧，过几日你回来我定能把词写好。” 张扬心道，废话当然不够工整了，这本来就是用白话唱的歌儿，你按照律诗去填当然不容易了，不过这些话他倒是不敢说，只是笑着满口答应。 第48章 两万两 第4八章两万两 张扬出了荣祥公主的房间，长长松了口气，这钱借的心惊胆战，以后还需多注意才好。 想到两万两，张扬顿时浑身充满了力气，急匆匆下楼。 “王妈妈，钱呢？” 王妈妈撇一眼张扬，脸上的冰霜挂了有三寸厚。 “已经差人准备好了，两万两可不是个小数，张公子真要自己带走？” 张扬干咳两声，笑道。 “算了，晚点儿让人送去我的府上就行了，那这厢别过了。” 看到张扬离开，王妈妈对着张扬的鼻孔冷哼一声。 “最好以后别再来了，来了总没好事儿。” 张扬带旺财出了门，旺财好奇的跟着问。 “二小公爷，啥两万两？” “当然是白银了，你以为是黄金啊？我哪有那么有钱？” “两万两？” 旺财的眼睛瞪的老大，自己的主子太牛了，别人都是去听音阁花钱，张扬竟然能借钱，而且一借就是两万两。 “怎么？觉得很多吗？以后好好儿的给小爷我伺候舒服了，有你的好处，区区两万两而已，看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旺财狠狠咽了口唾沫，噗通跪下了，急忙给张扬擦鞋。 “二小公爷，你可是有钱有身份的人，鞋子可不能脏了。” 回到家下人正在做饭，张扬让旺财把王燕喊来。 “二小公爷，如果王姑娘不来怎么办？” “你就直接说我借了两万两白银，就等她这个研究所最高博士了，如果她不来，我就只好把钱送回去，研究所的事儿就只能泡汤了。” “好，小的知道了。” 对于王燕张扬是佩服的，那才是真正心怀天下的人，自己还有私心，而王燕是真的医者父母心，所以只要提到研究所的事儿，王燕不可能不来。 果然很快王燕就跟着旺财回来了，只是脸色还依旧不太好看。 “我听旺财说你下去去听音阁是借钱去了？” 张扬哈哈一笑，站起来，亲自把凳子给王燕放好。 “师姐，你别急，钱等会儿就送过来，两万两的启动资金，有了这些钱，咱们就能大干一场了，这冬天眼瞅就要来了，这也是发财，不……是咱们为百姓谋福利的时候了。” 王燕毕竟是小丫头，被张扬这么一说，虽然还是有些芥蒂，却已经相信了张扬的话。 “既然你能借两万两，那何必又借爷爷的两百两呢？我爷爷快要被气死了，今天开药也有些过分。” 王燕不好意思说，王郎中给人多开药的事儿，以前王郎中是只要差不多就行了，嘱咐人好好儿养，现在王郎中恨不得人吃药吃好了，再来两副。 “噗……行，等会儿钱来了我就让旺财送回去，至于为什么去师父那儿拿钱，当然是因为没钱我去不了听音阁，去不了听音阁就借不来这两万两了。” “哦，原来你拿钱是为了去听音阁啊。”王燕恍然大悟，忽然觉得那个听音阁也不是什么坏的地方了，否则怎么肯借给张扬钱呢？ 晚饭吃了一半儿，常威带着两个人过来了，两万两白银，好几个大箱子。 “常兄一起小酌几杯？” 张扬笑着招呼常威。 “喝酒就不必了，这些是你借的钱，记住了，快点儿还。” 张扬哈哈一笑。 “最多三个月，一定如数奉还，还请你回……回去告诉青鸾姑娘。” 看到常威离去，张扬让旺财把箱子打开，看着里面白花花的银子，张扬同样是两眼放光。 三千万现金给人的冲击力很大，但是两万两白银给人的视觉冲击绝对不比三千万小。 “二小公爷，都是真的，真的。” 旺财看着银子，开心的要哭了。 “这么多钱。” 王燕看着这么多银子，惊讶的不敢上前。 “行了，给我抬到账房去，记住了，这是我的钱，谁都不许挪用，听到了吗？” 说着话，张扬从一个大箱子，直接拿出一锭塞进了王燕的手里。 “师姐，辛苦了，这是提前给你发的工资。” 看着张扬把一百两银子往自己手里塞，王燕急忙摆手。 “不不不……我们现在到处都需要钱，我不能拿。” “收着，这是你该得的，以后你每月的工钱就是一百两，够不够大气？” 王燕这种人才一定要哄好了，研究所运转需要自己，但是王燕却是研究所的核心人才，绝对不能流失了，一百两这还是因为这些钱是借来的，否则对于王燕张扬只会更大方。 王燕拗不过最终也只能收下，同时收下的还有王郎中那里拿来的二百两。 等王燕走了，旺财满脸心疼。 “二小公爷，王姑娘啥都没做，你就给了那么多钱。” 啪…… 张扬拍了旺财一巴掌。 “你懂个屁，以后王燕会给小爷我赚更多的钱，你能和她比吗？算了，你这两天也累了，必须赏，你从库房支一百个铜子买酒去吧。” 人比人气死人，自己干的比王燕多多了，人家是一百两，而他却是一百个铜子，差了一千倍。 不过旺财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整天跟着张扬吃吃喝喝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够享受到的。 第二天一大早，张扬起床，从账房取了五百两银子，直奔研究所。 到了研究所门口，张扬停住了。 “二小公爷，怎么了？” 张扬看着面前的房子，思索了一会儿。 “旺财，你看这研究所是不是小了点儿？” “不小啊，怎么了？” “那我问你，这里比京西防卫营如何？” 旺财不明所以回答道。 “那肯定是大多了，京西防卫营能住上万人呢。” 张扬点了点头。 “没错，作为京卫指挥使司的指挥使，我觉得我有必要履行自己的职责，从今天开始我要好好儿的整顿军务。” “啊？二小公爷，你不是说那边一点儿都不好玩吗？怎么忽然要过去住啊？” 张扬恨恨的看一眼旺财。 “你这种奴才，只知道享受，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我既然是指挥使，当然要做好我分内的事儿了，你现在就去给我通知师姐，就说从今天开始研究所也要搬过去，就搬到京西防卫营旁边的小杨庄，知道了吗？” 第49章 啥时候能多吃几顿肉？ 第49章啥时候能多吃几顿肉？ 虽然旺财不知道张扬又发什么疯？不过既然是张扬的命令那就绝对服从。 很快旺财就把王燕喊来了，不过听说张扬要住到城外去，王燕还是多少有些顾虑的，毕竟离家可就远了。 “师姐，我们是要为天下人谋福利的人，怎能因为一己之私而放弃呢？我可是英国公府的小公爷，我都不怕苦不怕累，你怕啥呢？” 王燕想想也对，自己不过一个郎中，张扬人家是小公爷都不怕出城，自己又怕什么呢？ 被张扬这么一忽悠，王燕就回家收拾东西去了，不长时间，就带着一个小包回来了。 张扬让旺财和招财备上车马，将借来的银子也全部都搬上车，一路风风火火的向京西防卫营而去。 将研究所迁到了小杨庄，张扬开始大兴土木，盖房子修仓库，收药材，两万两银子如同流水一般的往外流。 也幸亏京西防卫营的小杨庄是英国公的地产，否则光是地皮他那点儿钱也不够霍霍的。 而旺财手里拿着鞭子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张扬要把研究所迁到了京西防卫营。 张扬表面说是整顿军务，实际上这是抓便宜壮丁来了，京西防卫营的六千人，分三波给他干活，而工钱低的可怜，却没人敢说什么，毕竟张扬是这里的顶头上司，而他又是打着练兵的名头让他们干活的，能说什么？ 当然张扬的大饼还是画的很美好的。 “大家都给我听着，这几栋房子盖好了，一百只鸡炖一百锅大白菜，敞开了吃，敞开了喝，酒小爷我管够，当然，等我的研究所盈利了，我不会忘了大家，作为我手底下的兵，别人吃糠，你们必须给我吃米吃面，别人吃米，你们就得给我吃肉，吃鸡蛋，懂了吗？” “大人，你这整天的说盈利，啥时候盈利啊？” “是啊，啥时候咱能多吃几顿肉啊？” “行了，都别嚷了，这一片盖好了，小公爷不是说再吃一顿酒吗？知足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看到众人散了去干活了，吴勇和张扬告辞又跑去监工了。 皇宫内，嘉靖皇帝的寝宫，荣祥公主坐在他的对面，兄妹俩很久没见，甚是亲近。 “鸾儿，有心事？” “皇兄，我私自借给张扬钱的事儿。您真的不怪我？” 嘉靖忽然笑了。 “这个张扬，亏他想的出来，竟然跑去你那儿借钱，不过拿走了就拿走了，他要是不还，朕自然会找他算账。” 荣祥公主有些紧张。 “皇兄，他也是想给大家做点儿好事儿，如果真还不上，就不要治他得罪了吧？？” 看到荣祥公主竟然替张扬求情，嘉靖的表情里多了一丝玩味，不过这种表情一闪即逝，并没有被荣祥发觉。 “不治罪，就不治罪，钱总要拿回来的，想必英国公也不会欠朕的银子，唉，说起来这两天倒是有人给我汇报了张扬的事儿。” 荣祥公主显得有些紧张。 “他不会是又犯什么错了吧？” 嘉靖皇帝竟然忍不住笑了。 “看来你也知道他好惹麻烦，不过这次他倒是没有惹事儿，不过是把京西防卫营的人抓去盖房子了，这小子精明的很啊，说是不要朕出人出力，结果钱和人还不是朕给他出的？他干什么了？空手套白狼他倒是玩儿的娴熟，不过我猜他手里的银子恐怕花的差不多了，恐怕又会去找你。” “那我还要不要借给他？”荣祥公主担心的问。 嘉靖又笑了。 “借，为什么不借？拿回来也是放着，在他那儿还能给些利息，不过他要是再借的话，这利息可就要多收一些才行，他给的太低了。” “哦，好吧，我知道了。” 京西防卫营的张扬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丫谁又惦记小爷我的钱呢？” 旺财急忙给张扬递上一块手帕。 “二小公爷，咱的钱可不多了。” “嗯？这才半个多月，钱就没了？你是不是贪污了？” 旺财吓的急忙摇头。 “二小公爷，钱一笔一笔的您都记着呢，我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啊。” 张扬横眉倒竖。 “什么？你还真敢惦记我的钱？” 旺财吓哭了，噗通跪下。 “二小公爷，小的我忠心耿耿，绝对没有贪污之心啊。” 张扬当然知道钱快见底了，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是真的没想到盖房子花销这么大，半个多月，两万两银子就剩下五百两了。 其实也不是花销大，看着一大片建筑拔地而起，这些都是自己的产业，张扬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大人，有个叫陆文的人求见。” 张扬本来躺在椅子上晒太阳，听到陆文，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说谁？” “陆文，看上去是一个商贾，好像还挺有钱的。” 张扬哈哈一笑。 “真是瞌睡送来枕头，这个陆文来的可太是时候了，快快有请。” 士卒下去，很快就把陆文带了过来。 古代商人身份低微，见到张扬，急忙行跪拜礼。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陆兄不必客气，不必客气哈哈。” 张扬对钱的执著，注定了他不歧视商人，不过旁边的士卒还有旺财他们看到张扬对陆文如此客气，却对陆文怒目相向，吓的陆文站起身却依然深深低着头。 “陆兄，别这样，大家都是平等滴，来坐。旺财还不赶紧给我陆兄看座？” 旺财老大的不情愿，从远处搬了一块石头，放在陆文身后。 嘭…… “坐吧。” 陆文受宠若惊，虽然明朝中期商人地位有一定提高，但是这种待遇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多谢大人。” 张扬越看陆文越顺眼。 “不知道陆兄找我何事啊？” “是这样的，前些时承蒙大人关照，小女才能保住一命，一直无法报答，深感内疚，这次来是专门道谢来的。” 说话间陆文把身后的一个包裹拿了出来。 “大人，这是黄金百两，不成敬意。” 张扬伸手把包裹盖好，摆了摆手。 “举手之劳，何必客气，更何况你的药也是买的，有买有卖，诚信为本嘛，这钱我可不能收啊。” 第50章 你就没提我的名字？ 第50章你就没提我的名字？ 张扬说不收，陆文额头上瞬间就见了汗。 “大人，我初到京城，盘缠所剩不多，这百两黄金已经是我全部家私，这……” 张扬此时算是看到了这陆文精明的一面，陆家能成为江浙富甲一方的大家族，果然有点儿刷子，这家伙到现在还不肯说实话。 其实张扬已经知道陆文是有求于他了，不过这陆文顾虑太多，还想慢慢儿来，但是他张扬能慢慢儿来吗？眼看要入冬了，古代建筑条件有限，到时候自己的工程可就搁浅了。 “陆兄，我对你如何？” 陆文听到张扬不说钱多钱少，问这么一句，吓的急忙行礼。 “大人待我身同再造。” 张扬点了点头。 “我既然在你心里有这么高的位置，那你为何还给我藏着掖着呢？” 旺财一听，冷哼一声。 “陆文，我家大人看的起你，你就拿这点儿钱糊弄我们家大人？真是吃了狼心豹子胆了。” 张扬瞪旺财一眼。 “给我闭嘴，我和陆兄说话，有你什么事儿？” 陆文擦擦额头上的汗，他有点儿后悔过来了，如果自己要是死在这儿，可怜自己的女儿也活不成了。想到女儿孤苦伶仃在京城流浪，陆文一颗心疼的要命，噗通就给张扬跪下了。 “大人，我并没有欺瞒你的意思，这百两黄金的确是我如今的全部家私了，倘若您觉得不够，过一阵我江南的货物到了，只要拿到钱，我一定再送一千两过来。” 千两黄金那就一万两银子，这手笔可不小了。 结果张扬却是摇了摇头。 “陆兄，你理会错我的意思了，我把你当兄弟看，你却不停的和我谈钱，你这不是看不起我吗？” 陆文快哭了，他就是一个商人，他哪儿敢和张扬谈什么感情？他只会送钱啊。 “大人，小人身份低微，不敢和大人攀交情，还请大人明示。” 张扬见再和对方打哑谜，陆文都要吓的尿裤子了，干脆挑明了。 “陆兄，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陆文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张扬两手一摊。 “你看你有事儿说事儿就可以了嘛，给钱干什么？我是缺钱的人吗？” 旺财很想说咱们现在的确很缺钱，不过他却不敢违背张扬的意思，只能好奇的听着。 陆文摇了摇头。 “大人身居要职，又是英国公的二公子，应该不缺钱。” 张扬点了点头。 “错了，不是应该不缺钱，而是我就是不缺钱，这么和你说吧，你看看面前这片建筑，穷人家谁盖的起？我就问你，如果你来盖需要花多少钱？” 陆文扭头看过去，一排排的房子延伸出很远，细算了一下。 “怎么也得十万两白银。” 张扬很是得意。 “没错，十万两我都拿的出，在乎你这区区百两黄金吗？所以，陆兄有什么难处只管说，钱不钱的小爷我真不在乎。” 陆文抬头看看张扬总觉得事情不简单，不过话到这个份儿上了，自己也不能继续藏着掖着了，干脆把自己货物被截压的事儿说了。 “什么？竟然敢截留我陆兄的货物，我看他们是活的不耐烦了，旺财，陆兄说的这个张掌柜你可认识？” 旺财急忙小跑过来，点点头。 “二小公爷，这个张掌柜咱还真不陌生，他们是做丝绸生意的，而且有一处库房租的就是咱英国公府的房子。 张扬眼前一亮。 “当真？” “当真，二小公爷，不过这个张掌柜，并不曾欠咱的租金，咱也不好插手吧？” 张扬露出气愤的模样。 “不好插手？他惹了我陆兄，那就是打我张扬的脸，你赶紧回去喊二十个家丁来，今儿我就要给陆兄讨个说法。” 军营里士卒有不少，张扬自然是不敢让他们离开京西防卫营的范围的，毕竟那可是杀头的大罪，不过借两匹马，还是可以的。 旺财骑马回去叫人，而张扬则是叫来一辆马车向城内而去。 本来张扬让陆文也上车的，可是陆文死活不敢，也只好让他在后面跟着。 半个多时辰，张扬坐着马车到了张掌柜的布匹店门口，一挥手，二十多个家丁呼啦啦就把张掌柜的布匹店围了起来。 “二小公爷？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张居山满脸赔笑的走了出来，看到张扬身后跟着陆文，顿觉不妙。 “张居山对吧？” 张居山笑着行礼。 “张居山见过二小公爷，您今天来……” 张扬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忽然抬起脚，一脚就把张居山给踹翻了。 “还给我装傻？说，是不是你想吞了陆兄的货？” 张居山被踹翻在地，却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悦，只能继续赔笑。 “二小公爷，不是您想的那样，是这陆文租了我的库房，存放布匹，最后却交不出租金来，咱得讲道理不是？他不给我钱，我怎么能让他把货拿走？” 张扬扭头看向陆文。 “陆兄，他说的可是实话？” 陆文表现的很是气愤。 “一开始他要的租金是一个库房一天一两银子，可是今天我要取货的时候，他忽然告诉我租金涨了，应该是十两一天，三个库房本来一百多两就够了，现在竟然要一千多两银子，这不是抢钱吗？我说我先取一些卖掉，然后再补上，这张掌柜说什么也不肯，就是让我先拿钱，还说凑不齐钱，就拿布匹抵债。” 张扬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陆文。 “那你就没提我的名字？” 陆文本想说实话，可是看到张扬给自己使眼色，干脆也瞪着眼睛说瞎话，反正这张居山也不是好东西。 “说了，可是这张掌柜，还是不肯放我进去拿货。” 张扬一听大怒。 “张居山，我的名头就这么不好使吗？陆兄已经说了是我的朋友，你竟然还敢执意扣押货物，你这简直就是打我张扬的脸。” 旺财已经明白了什么意思。 “好狗张居山，竟然不给二小公爷面子，给我打。” 可怜张居山还来不及辩解，就被一群人围在了地上，一顿拳打脚踢，疼的哭爹喊娘。 第51章 给我再打 第51章给我再打 英国公府的家丁那可都是被张扬训练出来的，打人很有经验，经常把人打的爬不起来，但是过半个月却能够养好。 而此时这些人把这种技能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地上的张居山和两个伙计就被打的鼻青脸肿，可哭喊声却没有半分减弱。 “住手……” 随着张扬抬起手，一众家丁纷纷停手回到张扬身后。 “张居山，你可知道你哪儿错了？” 张居山磕头如捣蒜。 “二小公爷，小的千不该万不该扣了陆文陆兄弟的货物，可是这也不是张某的意思啊。” 眼看张居山要说出其他人的名字来，张扬直接做了个挥手劈砍的姿势。 “好狗张居山，竟然还不知错，给我打。” 看着一群人又上去打，陆文有些不解，低声问。 “大人，他很明显想说出幕后主使，您为何直接打断了呢？” 张扬谆谆善诱道。 “这你就不懂了，我问你我为何打他？” 陆文总觉得张扬有些不太正常，不过张扬的好自己是必须要赞颂而且记住的，于是道。 “张居山扣了我的货，而我又是大人的人，大人自然要给他点儿颜色看看。” 张扬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这话对了，也错了，咱关上门自然说的是家里的话，那在外面那就不一样了，我打他那是他不给我张扬面子，不给我张扬面子的人，我自然不会给他面子，就要狠狠的打，但是他要是说出幕后主使这事儿就不好办了，万一说一个大员出来，如今我爹又不在，你的货咱们是拿还是不拿？” “拿？得罪了人，不拿，咱不吃大亏了吗？所以，万不能让他把后面的人说出来，打到他把东西交出来就行了，还能给你剩下租库房的钱，何乐而不为？” 张扬这一通理论让陆文很是无语，心道这京城果然和地方不一样，地方上只要喂饱了最大的官员，一切都好办，而这京城，随便拉出一个来就有可能牵扯着盘根错节的势力，自己以后需多加小心才是。 不过想了想陆文又释然了，看张扬似乎有意拉拢自己，虽然张扬风评不好，但是如果自己有他撑腰，反而很多人都不敢得罪自己。 正琢磨的时候，张扬手下一群家丁又在张扬的授意下停了手。 “张居山，你可知道你错哪儿了？” “二小公爷，你就饶了小的吧，我看几位爷打的也累了，我这里有纹银一百两，二小公爷带大家吃点儿茶水，不要再打了。” 张扬猛吸了一口气，猛的抬手。 “不知错，就给我再打。” 看着张居山三人这次可能真的被打出了内伤，陆文心有不忍。 “大人，这张居山死活不肯松口，不如我取一部分货物出来先卖了把租金给他们吧。” 张扬也觉得这事儿有点儿不简单，这家伙眼看要被自己打死了，愣是不松口，难道那人连自己都得罪不起不成？ 要真是那样这事儿可就有点儿不好办了呀，可是都到这个份儿上了，如果自己带人离开，那岂不是太不符合自己的风格了吗？ 思来想去，张扬还是决定问问到底是谁，如果对方真的很有背景，那这事儿自己还真就不管了。 “停手。” 旺财一抬手。 “别打了，二小公爷要训话。” 张居山，鼻青脸肿，急忙双手托起银子。 “二小公爷，我……这是给您的茶水钱。” 张扬冷哼一声。 “哎……你这钱我可不能要，我张扬是什么人？绝不拿百姓一针一线，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这货仓的老板到底是不是你张居山。” 张居山点头，又急忙摇头。 “回二小公爷话，这铺子的确是小人的，可是我却是租给了别人，当时是我猪油蒙了心，想着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就又租给了陆文，谁知道这事儿被王老爷知道了，他要收我十两银子一天，我琢磨着反正是陆文的货，干脆就从他身上要，所以这才涨了租金，二小公爷，求求你看在小人可怜的份儿上，饶了小的这一次吧。” 求完了，张居山又急忙对着陆文跪拜。 “陆老板，你是大生意人，我也不求你每个库房十两银子，你就给我五两就行，成吗？我是真的凑不出这么多钱，这才想出了馊主意啊。” 说完张居山啪啪打脸以求同情。 张扬眉头一挑，心道这货还真是活该，一个仓库租给两个人，也不怪别人讹他。 “陆兄这银子你可愿意出？” 如果是五两一天，陆文还真拿的出来，看看张居山可怜的样子，再想想自己初到京城不宜得罪人，于是点了点头。 “我愿意出。” 张扬啪踹了张居山一脚。 “你听听，啊？人家陆兄这样的侠义心肠，你竟然有心害他，真是猪油蒙了心，今儿我做主，陆兄借给你百两黄金，你拿去抵还王老板的租金，其余的自己想办法，这货物，我们今天就拿走了，听到没？” 张居山忙不迭的磕头。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了。” “明白了还不赶紧写字据？还跪着干什么？等着我扶你起来吗？” 张居山急忙回屋拿笔墨纸砚，写好百两黄金的借据，将银子收起来，这才拿出了仓库的钥匙。 “行了，都别愣着了，帮陆兄把货物搬到车上去。” 看到一群家丁直接进屋搬东西，陆文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他的库房还没找到，张扬这是要搬到什么地方去？ 如果张扬都搬回他家去，那他陆文还能要的回来？ 陆文这一刻想的很多，但是他却也不敢说一个字，生怕张扬生气，那样他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张扬让人把车装好，将一千两银子的借条交给陆文，这才让家丁们赶着大车又往京西防卫营走去。 陆文一时间不知道是跟上的好，还是灰溜溜的离开好，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张扬带着人远去。 不一会儿旺财跑回来了。 “陆文，你愣着干什么呢？我家二小公爷走了很远和你说话才发现你人不见了。” 第52章 你这贱骨头 第52章你这贱骨头 “啊？我也跟着去吗？”陆文问。 没有张扬在，旺财比张扬还要牛气，冷哼一声。 “要是我，你还真不用去了，东西拉走还能是你的？” 看到陆文脸色一变，旺财又冷哼一声。 “行了，二小公爷说了，你这些货再放到别人的库房他可不放心，所以就给你拉去京西防卫营的小杨庄的新房子里去了，以后你拿货就过去拿，我说你还愣着干什么？跟着啊。” 陆文忙小跑跟上。 “旺财兄弟，你说大人要把他的新房子租给我？” “二小公爷是这么说的。” “哦，那租金几何？” 旺财不耐烦了。 “你问我干什么？那是二小公爷的房子，你去问他啊。” 陆文急忙行礼。 “多谢旺财兄弟了。” “别和我称兄道弟的，二小公爷喊你兄弟，那你就直接喊我旺财，不然这话让别人听了去，岂不是我家二小公爷很没面子?” 陆文心道，这都是什么理论？我和你客气怎么还牵扯到张扬了？ 两人很快跟上了队伍，张扬从车里探出头示意陆文上车。 陆文哪儿敢？跟在车旁边。 “大人，有什么话你说就是。” “陆兄，你呢？也别想太多了，我既然出头给你把货物拿回来，就绝对不会要你一匹布，所以不要那么忧心忡忡的嘛，不知道还以为我抢了你的布呢。” 陆文急忙鞠躬。 “小人不敢，就算是大人借去用，我陆文也是要支持的。” 张扬有些郁闷，这陆文明显是被别人剥削的怕了，这一句话少说在脑子里转三圈儿才敢回答，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影响自己的大计啊。 思来想去张扬很快想明白了，问题似乎出在自己对待陆文态度太好了，所以这家伙总害怕自己憋着坏。 没错，以前的‘自己’是个混蛋，俗话说的话，哭久了笑那是能吓死人的，陆文现在恐怕就是这种心理，想了想张扬再次探出脑袋去。 “陆文。” “小的在。” 听到张扬口气变了不喊自己陆兄改叫名字了，陆文心里一个哆嗦急忙跟了上去。 “我问你，我把你的货拉走，你是不是觉得很委屈？” 陆文心道终于来了，忙不迭的摆手。 “大人明鉴啊，您就是拿走我陆文绝对不说半个不字。” “停车。” 随着张扬喊了一句停车，马车停下，马车夫撩起帘子，张扬下了车。 陆文吓的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现在已经出城，张扬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 “大人，小的句句属实，还请大人饶小的一命。” 张扬气的抬脚就给了陆文一脚。 “你这贱骨头，我和你好好儿说话还不听了？是我的话不好使？还是你脑子有问题？” 陆文急忙求饶，可是张扬打算好好儿给这家伙一个教训，一抬手。 “旺财，给我打，让他知道他哪儿错了？” 旺财顿时来了精神，一招手四五个家丁就上去了，对着陆文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暴揍。 陆文哪儿挨过这种打，不过几十下就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好了。” 看到旺财等人散去，张扬这才蹲在陆文面前。 “陆文，你可知道错了？” “大人，我错了。”陆文声音颤抖。 “错哪儿了？”张扬问。 “我不该怀疑大人，大人乃青天在世，岂会把我这几车布放在眼里？” 张扬心道，古人诚不欺我，果然是不打不成才，你看这不就打明白了吗？ “知道就好，给我上车。” 陆文此时哪儿敢违背张扬的命令，战战兢兢的上了马车。 张扬也上了车，这才又让车队前行。 坐在马车里陆文摸着被打肿的脸，这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一时间摸不透张扬的心思。 抢东西？似乎不是，不然为何还让自己上了马车呢？ 可是不抢东西，那干嘛打自己啊？ 看到陆文又进入了自我批评模式，张扬气的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想什么呢？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脑子给你凿开？” 陆文想跪下，车里空间太小一时间满脸为难。 “大人，有什么话您直说就是。” 张扬点头。 “你只需记住一句话，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记住了？” 陆文心道，你和别人口是心非的时候那么多，你让我如何相信？你打那张居山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可是陆文心理那么想，却不敢说出来，只好点头。 “好，那我现在告诉你一件事儿，这件事儿呢，你必须给我做好了，听到了吧？以后有你的好处。” 陆文忙点头。 “听到了。” “嗯，听到就好，我盖了几排房子，你也看到了，如今呢，总共盖好了八十间，这八十间以后可都是铺子啊，铺子，你懂吧？” 陆文一时间脑子转不过来。 “懂，卖东西的，不对啊，大人，你那儿不是做药的吗？” 张扬瞪陆文一眼。 “卖药只是一部分，以后吃的喝的，玩儿的都要有，我要把小杨庄变成经济开发区，你可懂？” 陆文一脸茫然。 “经济开发区是什么？” 张扬思索了一下。 “反正就是你想买什么我那儿都要有，懂了吧？” 陆文看向张扬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直说，再给我藏着掖着，我让人把你拎下去再打一顿。” 陆文一听又要挨打，急忙开口。 “大人我说了您可别生气。” “放心我生的哪门子气，你只管说。” “小杨庄距离内城有三十里，外城穷人居多，您在那边盖很多铺子，是赚不到钱的呀。” 张扬点了点头，陆文松了口气，可是张扬一开口，陆文就觉得自己白说了。 “赚不赚钱那不是你说了算的，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了，我和你商量的是另外一件事儿。” “大人请讲。” 陆文心道，反正房子也不是我盖，您爱折腾就折腾吧。 “你看啊，我房子盖了不少了，你作为第一个入驻的商户，是不是给搞搞宣传什么的？比如你家里有什么亲戚想来京城发展的？可以来我这里嘛，我承诺三个月内免租。” 第53章 我要和陆兄借点儿钱 第53章我要和陆兄借点儿钱 陆文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就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让他陆文拉人过来？这小杨庄鸟不拉屎的地方，附近五里地就没多少人，来这里开铺子除非脑子有病。 他如今算是被张扬套上了，货物拉过去，他也不指望能够换地方，至于去京城找新铺子？那还不让张扬把他打死？ 思来想去陆文要哭了，自己干嘛来京城啊？还好巧不巧遇到了张扬这个二世祖，如今自己搭进来不算还要牵连家族。 如果自己真把家里人也坑来小杨庄，那岂不成了家族的罪人了吗？ “我说你一个大男人的怎么这幅表情？我可告诉你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儿了，三个月免租，新房子，你哪儿找这种好事儿去？” “大人，我陆文如今尚未站稳脚跟，有何脸面邀请家族的人过来？我如此落魄愧对祖先呐。” 说着话陆文哭了，可是心里哭的却是自己走投无路。 张扬板起脸来。 “陆文，我给你脸了是吧？要不是我缺钱，我还真不愿意拉拢你，我告诉你以后我那些铺子可都是寸土寸金的地界儿，你这是碰上了，以后想进来可就难了，你竟然说你还没站稳脚跟？你这是在说我张扬不行呗？” 陆文吓的瞬间不哭了，却是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大人，你想让小的做什么？你就直说吧，但是让我喊家里人来，我是万万不敢啊，还求您看在我陆文如今只剩下一个女儿孤苦伶仃的份儿上，饶了我吧。” 张扬很是郁闷，直接伸出头去。 “旺财。” “二小公爷，在呢。” “给我打一张欠条，我要和陆兄借点儿钱。” 陆文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心道，这张扬果然纨绔无理，让自己骗家人过来，自己不肯这是打算要赎金了。 旺财不管这些，直接让人拿了纸笔，他们在外经常用这些东西倒是常备。 “二小公爷咱借多少？” “五万两白银，写吧。” “反正也是借，咱借十万两不好吗？”旺财问。 张扬看向陆文。 “十万两有难度吗？” 陆文要哭了，如果按后世来算，张扬绑了他的票这是要一个亿的赎金啊。 “大人十万两着实多了些，而我又是家中老幺，怕是家中不肯出啊。” “那五万两呢？”张扬问。 “应该差不多吧？大概能给。” “行，旺财就写五万两吧。” 旺财写完了，张扬把欠条交给陆文。 “看好了字据，一个月之内把钱送来，不然我去江浙地区直接去找你。” 先写借条，再拿钱，也就张扬有这个底气。 车子到了小杨庄，张扬让人直接给陆文安排了个铺子，直接去找吴勇了。 “大人，你可回来了，大伙儿吵着要吃肉呢，说房子盖好了。” “你从箱子里拿一百两银子，你去买些酒肉回来，务必让大伙儿吃好。” 吴勇尴尬的看着张扬，没动地方。 “怎么了？你小子不会把钱贪污了吧？我可告诉你敢贪我张扬的银子，我砍了你。” 吴勇急忙摆手。 “大人，我哪儿敢啊？是王姑娘下午把药农的药材钱结了，几百两银子还没够，王姑娘说不打紧让他们明天来拿，现在别说卖肉的钱了，就是明天上工的饭钱都还没有着落呢？而且明天药农来了，咱拿不出钱恐怕收药材的事儿也要搁浅了。” 张扬无语望天，两万两银子，那可是几千万啊，半个月就没了？ “你身上有钱吗？要不先垫上？” 看到张扬打自己的主意，吴勇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 “大人，我一家十几口人呢，上次皇上赏我的钱，我都拿去还债了。” “吴勇，你够能花的呀？五百两银子，这才半个月你就花完了？那你以前是怎么过的？怪不得军营里怨声载道。” 吴勇哭了。 “大人，我垫，我垫还不行吗？” 张扬拍了拍吴勇的肩膀。 “就是，我又不是不给你，只是先垫上而已，行了买肉去吧。” 看到吴勇一脸生无可恋的带着十几个士卒离开，张扬松了口气。 “二小公爷，那陆文安排好了，他闺女也接来了。” 张扬拍拍旺财的肩膀。 “干的不错，不过陆文的钱估计要一个月远水解不了近渴，在他的钱来之前咱们得弄点儿钱来才行啊。” “二小公爷，咱还去听音阁借吗？” 张扬想了想，摇了摇头。 “我是不太想去，我当时说的是尽快还，但是我现在没还又去借了，你猜她会不会借给我？” 旺财摇了摇头。 “应该不会。” 张扬点了点头。 “你这种蠢货都觉得不会，那么他们就更不会了，我现在倒有一个法子，不过不太好实施啊。” “二小公爷只管说，只要咱旺财能够办到的绝不推辞。” 张扬很满意，拍了拍旺财的肩膀。 “我问你，英国公府的地契是不是在老管家手里？” 旺财摇了摇头。 “应该不在，应该是老爷藏起来了，老管家手里只有外面租出去的地的地契，二小公爷，你不会是想打这些地的主意吧？这你别想了，老管家就听公爷的话，他不会给你的。” 张扬嘿嘿一笑。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给我，但是咱们可以给他偷出来嘛。” 旺财眼前一亮，随即暗淡下来。 “二小公爷，这不妥吧？万一老爷回来了，还不扒了我的皮？而且你肯定也会挨揍的。” 英国公置办了不少地产，可见英国公对土地还是很有感情的，如果张扬拿去卖了，回来他旺财还不被打死？ “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不过是拿去抵押借些钱来，又不是真的卖了，大不了他回来我还没赚到钱的话，他自己再赎回来嘛，你说对吧？而且你看看小爷我这片铺子，以后可都是钱啊。” 旺财干咳两声。 “二小公爷，其实吧，我觉得在这么远的地方盖房子，应该赚不到什么钱吧？” “懂个屁，开发区懂不？行了我不和你说这些，我就问你帮不帮忙？不帮你就可以滚出英国公府了。” 第54章 我肯定会被打死的 第54章我肯定会被打死的 旺财也就提提意见，反抗张扬？那是不可能的。 既然决定了，两人快马加鞭回了英国公府。 账房里老管家正在算账，一边算一边叹息，张扬花钱似乎更厉害了，这家里没什么进项，他这管家更是为难。 “王管家，算账呢？” 看到张扬进来，王管家吓了一大跳，警惕的看着张扬。 “二小公爷？你怎么回来了？你最近不是在搞那个研究院吗？” “嘿嘿，我来看看咱家账上还有多少钱了？” 老管家叹息一声。 “过秋了，今年的租子老爷置办了新的地产，又带走了大部分，如今府里就靠着老爷和您的俸禄支撑，每月别说盈余，还要贴进去不少，本来还有几百贯，如今就剩下两百贯了，所以二小公爷你这花钱的毛病得改改了，府里上下百来口人，总不能喝西北风不是？” 张扬露出一副无奈地样子。 “好吧，看来咱是真的揭不开锅了，不过钱花的这么快？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劲，我看看我钱都花哪儿了？” 王管家不疑有他，把账簿递给了张扬。 “嗯，你瞅瞅，很多钱其实都是……哎……小兔崽子你干什么？” 王管家在张扬的爷爷在的时候就是英国公府的管家，所以就连张扬的父亲见了他都得喊声王叔，此时看到张扬竟然拿了账本就跑，气的直接开骂追了出去。 账本可不能丢，如果丢了那府里的钱可就说不清楚了，虽然英国公不会真的怪他，但是作为管家这种失误他怎么能犯？ 张扬一边跑还一边嘲讽。 “你不是说我花钱多吗？只要我撕了他，我爹回来就不知道我花了多少。” “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被我抓住，看我不把你捆起来，送到老爷跟前去？” “呵呵，你追住我再说吧。” 张扬带着老管家跑到了后院，旺财则是偷偷摸摸溜进了账房。 可能是老管家在整理东西，走的又匆忙，所以箱子还真就没锁，旺财很快就找到了一摞摞的地契。 想着张扬说的拿的越多越好，旺财撩开衣领，使劲儿往里塞。 塞了几把听着张扬的声音似乎近了，毕竟做贼心虚，慌的也不敢再拿，扣上箱子就跑了出去。 跑出去后，发觉声音又远了，可是害怕又不敢重新回去，只好按照张扬的暗号，对着天空。 嗷…… 听到旺财的喊声，张扬大喜，心道这旺财办事儿靠谱的很，这么快就得手了？ “还给你，别追了，我不跑了。” 张扬把账簿丢给老管家扭头向大门口跑去。 老管家捡起账簿，发现没坏，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可是当他回到账房，看着箱子似乎有人动过，打开箱子的那一刻差点儿没气的脑梗当场。 “这个同书，（同书乃是张扬的字）简直是太没有规矩了，竟然拿走了这么多地契，老爷回来我可如何交代呀？” 老管家气的在账房里大哭，仆人们闻言都过来看热闹，得知张扬偷走了不少地契，众人纷纷满脸担忧。 遇到这么个主子，迟早有一天跟着家破人亡。 张扬带着旺财并没有跑出多远，发现老管家没有追来，张扬忙让旺财把地契拿出来。 看着密密麻麻的字张扬不由皱眉。 “旺财，这个是多少亩地？” “十亩，少爷这个去当铺能当一百五十两。” “那要是卖呢？” 张扬的问题把旺财吓了一大跳，这玩意儿可是他偷出来的，虽然张扬是主使，但要是卖了，他旺财还活不活了？ “少爷，咱不能卖啊。” 张扬瞪旺财一眼。 “我当然知道不能卖，我的意思是我知道原价好拿去借钱啊。” 旺财拍拍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吓死我了，不卖就好，不卖就好，这地分好坏，好的二十五两银子一亩，差一些的呢就二十两，一般不低于二十两，不过当铺价格肯定低，所以一般一亩能当十五两算是不错的了。” 张扬点了点头。 “那要是我三个月以后赎当的话，大概需要多少钱？” “这个看当票吧？有高有低。” “哦？”张扬眼前一亮，“高的多少？低的多少？” “高的一个月一分，低的一个月三厘。” 古代银子分两，分，厘。所以这里的三厘可不是千分之三，而是百分之三。 “什么意思？”张扬好奇宝宝般的问。 “就是借一百两银子，一个月后，高的需要一百一十两赎回来，低的也要一百零三两赎回来，而且只要放进去拿出来也算一个月。” 张扬一想，够黑的呀，高的利息利滚利一年估计要百分之两百了，东西都成当铺的了，还赎个屁啊。 就算三厘这也不少，借一万两，一个月就是三百两的利息，一年就是三千六百两，百分之三十六似乎还可以接受，当然利滚利恐怕比这个要高一些百分之四十多是有的。 “那小爷我要去的话，利息能不能再低？” 旺财摇了摇头。 “应该不能了，至少我没听过，除非是熟人可以不要利息。” 张扬眼前一亮。 “咱们和哪个典当行熟？” 张扬带着旺财去了英国公府最近的一家典当行，因为旺财说这家典当行的老板曾经还是英国公的手下，有这层关系，那借钱就简单的多了。 两人刚走到典当行门口，就听到屋里有人在哭，而且声音还挺熟悉。 “王忠啊，二小公爷要是来了，要当老爷的地契，你可要记住了，千万不能让二小公爷跑了。” “老管家，你放心吧，我一定给你把人拿下，这事儿不小，咱可不能看着英国公府让二小公爷给败了。” 张扬和旺财对视一眼，屁股领路向后退去，听到老管家似乎要出来了，扭头就跑。 呼……呼…… “好险，幸亏没进去，不然被抓住可就完了。” 张扬大口喘气。 “不行，不能找太熟的人，这些家伙看在我爹的份上，肯定不敢收，遇到王忠这样的，恐怕还得给我抓回去。” 旺财也拍着胸口大呼好险。 “二小公爷，要不咱还是送回去吧，这要是被老爷知道，我肯定会被打死的。” 第55章 地契 第55章地契 “呸，乌鸦嘴，我爹回来的时候，我早就家财万贯了，他舍得打我？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走，咱们走远一点儿。” 旺财心中忐忑，看到张扬又往城里走，只好跟上。 很快两人又找了一家典当行，这家按照旺财所说和英国公府应该是没什么关系。 “当……什……么……” 当铺师父看到有人来，大声唱道。 “当地契，咋收？” 当铺师父低头一看，竟然是张扬。 “二小公爷，你别开玩笑了，你这不是来砸招牌吗？” 张扬一本正经的看着里面的人。 “谁和你开玩笑了，看清楚了，地契。” “二小公爷，您的地契谁敢收啊？不要命啦？刚才有个人已经过来打过招呼了，说谁敢收英国公家的地契，等英国公回来了，找谁算账。” “谁说的？” 张扬大怒。 “你家的洪大壮啊，骑着个马刚跑过去不久。” 洪大壮张扬自然认识，那是家里武夫们的头子，也是自己父亲当年出征带的随从，这家伙和老管家穿一条裤子，要是被他抓住，肯定也是抓回去的结局。 人家不收，张扬也没办法，只能带着旺财出了门。 “郁闷啊，想我也是英国公的二公子，这算哪门子二公子，当自家的地契都不成。” 旺财心道，谁家的公子会干出这种事儿来？也就是您吧？ “二小公爷，我倒是知道有个地方，应该不怕老爷，敢收你这地契。” “谁啊？”张扬顿时眼前一亮。 “朝廷开的当铺，那儿啥都收，就是这利息高点儿。” “多少？”张扬问。 “您有官职在身，应该能低点，月息二厘差不多。” 张扬眼前一亮。 “有这等好事儿，你怎么不早说？” 旺财嘴角抽搐了一下。 “二小公爷，虽然说官当谁都可以去，而官员还能低息借款，但是当官的要是真的去了，影响不好。” “什么影响？会影响仕途？” 张扬停住了脚步，如果真的影响仕途，自己似乎还真的需要考虑一下。 旺财摇了摇头。 “仕途倒是不影响，不过您可能就出名了，毕竟当官的沦落到去当铺借钱，说出来好说不好听。” 张扬一听是这个，嘿嘿一笑。 “旺财，你觉得我还能影响不好到哪儿去？” 旺财一瞬间转过弯来，尴尬的笑了。 “也对哈，那咱就去官当吧。” 不得不说朝廷开的当铺还真就不鸟洪大壮。 “呦……我就琢磨着，二小公爷咋还不来？” 张扬也笑了。 “我家家臣给您添麻烦了，他是不是跑过来说我坏话了？” 当铺老板笑着点了点头。 “是啊，跑过来说不让我收二小公爷的地契，当时我就知道生意来了，他这么吵吵嚷嚷，别人收不得，你不就得来我这儿吗？” 张扬给对方竖起一根大拇指。 “高。” “二小公爷谬赞了，还请拿地契来。我好给你估个价。” 张扬把地契都拿出来，厚厚一摞，把典当铺的老板都吓坏了，狠狠的咽了口唾沫，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英国公府的人几十个人疯了似的在全城警告各个当铺了。 这英国公的二公子这是不过了？拿这么多地产出来典当？ “二小公爷，你打算当多少？” “那就看你这儿有多少钱了？多的话都典一下，我省的跑别的地方了。” “你稍等我看看我这里有没有那么多钱。” 说话间典当行老板和张扬一起开始计算地契的数量。 “三亩二分。” “八分。” “十二亩。” “一亩三分。” 算完了，老板脸色十分尴尬。 “二小公爷，总共是一千二百三十六亩地，我来算一下。” 老板啪啪啪把算盘打的啪啪响。 “您看好了，总共是一万八千五百四十两银子，这么多，我就不分好地坏地了，一律按照一亩十五两典当，你看，你还当吗？” 张扬看向旺财。 “旺财，咱家就这么点儿地？” 旺财很是尴尬。 “二小公爷，当时我就抓了几把，我以为你们回来了，就没抓了，应该不止这么多。” 张扬气的抬腿就是一脚。 “你能干啥？还不到两万两，我能花几天？” 老板看着张扬下巴差点儿没掉地上，那可是一万八千两银子，花不了几天？这英国公的二公子果然是纨绔成性，这就是一锭十两往外丢也要好久吧？ 旺财急忙求饶。 “二小公爷，我也是怕啊，下次多拿，下次多拿就是了。” 张扬一脚把旺财踹翻。 “下次？老管家还能再上当？算了，气死我了，老板当你这儿了，给我拿钱吧。” 老板直接给张扬开了一张收据，只要凭借这个收据张扬随时都能来取现银。 先取了五百里让旺财背着，两人这才往听音阁的方向走去，而张扬刚离开，一个消息如同风一般吹向整个京城。 “喂，你听说了吗？英国公的二公子把自家的地当了。” “咋没听说，当了一千多亩，两万两银子啊。” “多少钱也不够这么造的呀，听说从典当行出来，拿钱就去听音阁听曲儿去了，败家呀。” “谁说不是呢？英国公一世英名，全毁他身上了。” 惠人堂，王郎中，唉声叹气，他面前是刚从研究所抽空回来看他的王燕。 “你听到了？这小子把自家的地契都给当了，我这药铺要不先卖了？” “爷爷，这些人都是以讹传讹，张扬怎么可能干出那种事儿来？” 张扬每天都给王燕灌输，救死扶伤不问回报的思想，王燕才不相信张扬能够干出卖自家财产的事儿来呢。 王郎中撇王燕一眼，叹了口气。 “你呀，就是被那小子给骗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这事儿出来，我一点儿都不意外，今儿卖地契，明儿还不知道要卖什么？说不得我这药铺哪天就被他卖了，他说这话不是一次两次了吧？” 王郎中对张扬的误解这辈子都解不开，毕竟张扬不止一次想把他的药铺卖了。 第56章 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第56章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此时张扬自然不知道，自己又在京城大大的漏了一回脸，因为他正在和荣祥公主，也就是青鸾相对而坐呢。 “你看这词填的可好？” 荣祥公主问。 “嗯……哎呀……吸……” 看到张扬不开口，一个劲儿的在哪儿叹息吸气的，荣祥公主嗔怪的看着张扬。 “到底是好是坏？你倒是说句话啊？一个劲儿的在那儿吸气干什么？” 张扬看着手里的纸干咳两声。 “这个……公主啊，不是我不说好坏，是这上面的很多字我根本就不认识呀。” 这些繁体字和后来张扬见过的繁体字还有很大不同，虽然荣祥公主写的是最通用的官方台阁体，可是张扬依旧有些不认识，靠猜？ 那还是算了，万一猜错了，惹得荣祥公主生气，还不如直接说自己不认识来的保险。 “噗……你既然不认识，还拿着看了半天？不过你这人也是怪了，难道生一场大病，连字都不认得了吗？” 以前的那个张扬虽然纨绔，但是还不到不认识字的地步吧？毕竟也是京西防卫营的指挥使，那可是正三品的官，不认识字？说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张扬很是尴尬。 “公主有所不知，我上次生病，伤到了头，如今我看这些字，个个都很熟悉，却个个都不认得，就说第一个吧，这个我觉得它又像是思，又像是忠，还像别的，要是别人也就罢了，在公主您面前，我瞎猜，岂不是对您的不敬吗？” “算了，看你的确生过病的份儿上，不与你为难，我来读给你听吧。” “那最好不过了。” 张扬急忙把纸张递了回去。 可能是两人熟悉了，也可能是荣祥公主交代了，常威已经不再替两人传纸条了，当然中间那道屏风还是不会挪开的。 收回纸张，荣祥公主清脆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 “思似海深，泪滴千千万万行……” “好……” 荣祥公主刚读了一句，张扬迫不及待的鼓掌。 “太棒了，写的真好。” 荣祥公主对着屏风白了一眼。 “我才读了一句，你就说好？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张扬很郁闷，女人的心思果然难猜。 “公主，我万万不敢啊，我是真的觉得好。”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直接唱来你听听吧，曲儿我是大概记得的，如果错了，你也记得更正。” 不得不说荣祥公主的记忆力是真好，张扬不过瞎哼哼了一遍，荣祥公主竟然能够完全记住，一首改过词儿的千千阙歌，悠然响起。 听着熟悉的旋律，张扬内心的思乡之情油然而生，想想后世的便利，而自己只能活在这落后的明朝，不由潸然泪下，泪水溢满眼眶。 一曲唱罢，荣祥公主也从自己的歌声中回过味来，透过半透明的屏风竟然发现张扬在擦眼睛，顿时心中感动。 张扬这一哭比什么夸奖都有用，你看看这一曲离别的曲子，这不就唱到张扬心里去了吗？ 常威在一旁也听的入迷，他算是荣祥公主最忠实的观众，当然不忠实也不行，毕竟是贴身侍卫嘛，可是他听惯了以前的曲儿，再听如今的，只觉得耳目一新。 以前那些人唱曲儿，先要说词美不美，所以你经常看到一群文人墨客，不过听了半段就打起来了，那一定是对词的意思有所分歧，至于调子，翻来覆去的也就那么几个。 而此时不一样，这种新鲜的歌儿，就连他都听出了其中的离别之意，把一个小女儿期盼郎君回家的意思表达的淋漓尽致。 “公主，真好听。” 常威忍不住夸奖了一句。 “哼，粗人……” 荣祥公主白了常威一眼。 常威平时还真的很少夸人，哪怕是荣祥公主，他也是吝啬于自己的赞美的，却不想今天头一次发自内心的赞美，竟然遭来了荣祥公主的白眼？一时间满脸尴尬的树立旁边，把仰慕完全遮掩下去。 看完常威再看张扬，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张扬，好了，虽然这首曲子，能够打动人心，你也不要过于难过了。” 张扬摆了摆手，点了点头。 “公主的歌声如黄莺初啼，如……如……” “想不出词儿就算了，你刚才的表现就是对我歌声最好的肯定。” 张扬点了点头。 “是啊，听完让人止不住泪流满面。” “好了，不要过于悲伤了，你今天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荣祥公主怕张扬本来就有病的身子再哭伤了，急忙改变话题。 张扬又擦了一下眼角，点点头。 “公主，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又没钱了。” 荣祥公主笑了。 “借多少？” 张扬的眼泪瞬间干涸了，他想不到荣祥公主竟然这么大气？一开口就是借多少？ “那个……听音阁有多少？” 常威话很少，但是不包括张扬在的时候，此时他就又忍不住了。 “张扬别太过分了，这听音阁可不是你家的。” “常威闭嘴，张扬做的是大事儿，我已经听人说了，张扬盖了很多房子，花销自然很大，对了张扬你盖那么多房子干什么？” 张扬思考起来，想找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因为他还真的不知道自己盖房子的事儿荣祥公主竟然知道了，这和自己搞研究似乎不太沾边儿啊。 看到张扬不回答，荣祥公主有些疑惑。 “怎么了？不方便说吗？” 张扬急忙摆手。 “不是不方便说，而是这个……唉，我就实话实说了吧，其实那些房子大多数都是给人住的，我给您打个比方，假如常威要娶媳妇……” “嗯？” 常威瞬间把手放在刀柄上，作势就要拔刀。 荣祥公主等常威一眼。 “你不用理他，他脾气就这样，你说吧，假如常威要娶媳妇怎么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张扬咳嗽一声继续道。 “比如常威要娶媳妇，而家里又没有房子，他就可以去我那儿买房子嘛，而且如果他钱不够的话，可以先付一部分，剩下的我可以让他慢慢儿还，比如五年还清就行，利息也不用多给，正常价格就行。” “噗……”荣祥公主忍不住笑了。 第57章 先借了再说 第57章先借了再说 “你这家伙，真是逗死人了，你在小杨庄盖房子，哪有人肯去嘛，要不我和皇兄商量一下，给你从皇城附近找块地？” 张扬急忙摇头。 “那不行，皇城附近太贵了，我还是在自家的地产上盖吧。” 自家的地，愿意用多少用多少，如果是皇城附近，一所宅子就是上万两，自己还怎么搞规模？ “好吧，你愿意盖就盖吧，不过你可是说过的你借了钱是去搞药物研究的，这个盖房子和研究药物没什么关系吧？” 张扬露出郑重的神色。 “公主，这你就错了，其实我是这么想的，之所以盖房子是为了吸引各种各样的人，比如卖布的，打铁的，做饭店的……” 荣祥公主再次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那你这么说的话，你到底还要不要研究药物了？如果不是为民谋福利，我可告诉不但今天不借给你，你之前借的也得给我拿回来。” “公主，你别急啊，你听我细说，这样吧，我问你，如果一个人病了，他需不需要吃东西？” “当然要吃了，不吃不就饿死了吗？” “是啊，所以就要有餐馆，餐馆的锅碗瓢盆坏了，总得有人打铁吧？所以打铁的也有，打铁的要穿衣服，所以卖布的，裁缝都得有……” 看到荣祥公主露出不悦的神情，张扬急忙改口。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我打算每天都会让人在研究所外给人免费看病，这一免费看病，去的人肯定就多了，所以这些都得跟上才行，我总不能让去看病的人，衣不蔽体，饿死在外面吧？公主，你说呢？我这也是未雨绸缪啊。” 荣祥公主彻底被张扬饶蒙了，张扬的话似乎有点儿道理，可是就是几个病人的事儿，真的需要做的这么全吗？ 张扬说的都是后世的城市体系，学区房就是最典型的例子，给荣祥公主一阵白活，她自然不会那么快明白的，被绕迷糊了也很正常。 荣祥公主想不通，干脆不想了。 “算了，只要是为民做好事儿，就可以，不过你这次借钱可不能免利息了，要加利息的。” “没关系，很快就还。” 张扬心道，先借了再说，至于什么时候回本，就看这个冬天的运作了。 “好吧，那再借你两万两够不够？” 张扬当了自家的地，差不多两万两，就是觉得不够才过来碰碰运气的，没想到荣祥公主竟然这么大气，一开口竟然就是两万两。 看到张扬张嘴不说话，荣祥公主皱眉。 “好吧，我私自做主借给你三万两不能再多了，不过利息你可要记清楚了，一年之内还，要给相当于本金五分之一的利息。” “一年之内？” 张扬心道，还是荣祥公主够大气，这个利息比后世的利息都高不了多少。 “当然，时间不短了，你休想再加。” “够了，够了，一年之内必定连本带利归还，公主，那我先走了，赶明儿你让常威帮我把钱送去小杨庄。” “喂，你这就要走了？” 荣祥公主竟然感觉有些舍不得。 “嗯，要走了，本来我是没打算该学堂的，公主给我的钱足够多，所以我得告诉他们，南边的地方可以开工了。” “你这呆子，怎么又要盖学堂了？早知道不借给你了。” 张扬站在门口笑了。 “公主，不是为国为民吗？所以免费学堂自然是要盖的。” “免费的学堂？” 看到张扬走了，荣祥公主，喃喃自语，嘴角弯起一抹漂亮的弧度，扭头看向旁边的常威。 “常威，你去告诉王婆婆，从今以后别让别人来烦我，除了张扬我谁都不见。” 常威的身体猛的颤抖了一下。 “公主，你不弹琴唱曲儿了？” 荣祥公主摇了摇头。 “给那些酸秀才弹曲儿？他们不配，时间得一知音足以，有张扬懂我就够了。” 张扬还不知道自己在荣祥公主心目中的地位越发高大了，匆匆下楼，带着旺财就走。 “哎……二小公爷，你还没给钱呢。” 王婆婆追了出来。 “让公主从我借的钱里扣吧，我有急事儿先走了。” 张扬丢下一句话，直接上了门口的马车，扬长而去。 听到张扬说从借的钱里面扣，王婆婆的三寸金莲差点直接崴掉，急匆匆的回了听音阁，刚好看到常威从楼上下来。 “常侍卫，刚才那张扬没给钱就跑了，还说从借的钱里扣，他一来我就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儿，他说的可是真的？” 常威叹了口气。 “没错，是真的，这次借了三万两，而且公主说了，以后除了张扬谁都不见，你还是和那些公子哥说一声吧。” “啊？除了张扬谁都不见？这张扬到底给公主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常威看王婆婆一眼，如果不是这家伙是荣祥的乳娘，他都想要开口训斥了。 “好了，这是公主的意思，你只管传达就好，至于其他的不该问的别问。” “可是这该怎么传达啊？今晚东林苑的李公子要来，咱都收了定金的。” “那就是你的事儿了。” 说完常威进了屋，不一会儿后院的小门打开，一辆马车疾驰而去。 青鸾生病的消息，再次传了出来，京城中的很多纨绔不由扼腕惋惜，只觉得少了一项好的娱乐项目，至于听音阁的生意，自然也下降了很多。 不过这种情况很显然不会持续太久，很快听音阁就多了一位叫李仙儿的姑娘，喉咙婉转动听，丝毫不属于青鸾，于是听音阁再次大火了起来。 当然这些张扬并不知道，因为他已经偷偷回到家里，呼呼大睡起来，并没有像和荣祥公主说的那样，去规划什么小杨庄。 第二天一早张扬带着旺财去了京西防卫营附近的小杨庄，直接把五百两银子丢给了吴勇。 “上次垫了多少钱，自己取出来，剩下的，都给我买肉买菜，把六千将士都给我喊过来，我今天要犒劳三军。” 看着五百两银子，吴勇感动的泪流满面。 “大人，亲人呐，您就是我的亲人啊。” 第58章 二小公爷，你真的把地卖啦？ 第5八章二小公爷，你真的把地卖啦？ 吴勇垫钱的那一刻就没打算这钱能够回来，实在是张扬以前借的钱就没还过，可是这次太阳竟然从西边出来了。 “看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没见过钱似的，我告诉你明天会有人送来三万两银子，你都给我收好了，还有你让旺财带着你，去官方的当铺，把我当地的钱也取回来。” 张扬的话让吴勇一愣，睁大眼睛看着张扬。 “二小公爷，你真的把地卖啦？” 吴勇的称呼都改变了，自己说白了算是英国公府的家臣，不然这副指挥的位置也轮不到自己，但是在军营里他还是习惯称呼张扬为大人，毕竟这是上下属关系。 此时称呼张扬为二小公爷，显然又把自己的位置摆放回了，英国公府的位置上。 张扬危险的看着吴勇。 “怎么？你也想把我抓起来送给王管家？” 吴勇急忙摆手。 “大人，我哪儿敢啊，我……我就是问问。” “这还差不多，不该问的别问，以后跟着我发财就行了，现在马上给我滚去买肉买菜，今天我要和大家不醉不归。” 看到吴勇拿着钱跑了，张扬又喊来一个人。 “有没有看到陆文？” “回大人，陆文一大早就出门去了。” “哦？他的铺子安排好了吗？” 张扬有些意外，自己来的够早的了，陆文竟然已经出门了，而且听样子比自己来的早多了？ “回大人话，已经安排好了，他家闺女看铺子呢。” “嗯？他闺女？” 张扬很是意外，这个年代可是很少有女人抛头露面卖东西的，果然还是商人的脑子活泛。 “是啊，好像叫陆紫兰。” “行，你去忙吧。” 打发士卒继续干活，张扬向给陆文安排的铺子走去，给陆文的铺子当然是他认为最好的，当然陆文肯定不这么想，看看一排房子的街道一个人都没有，就知道了，谁会在这种地方开铺子？除非脑子被驴踢了。 “张大人好。” 陆紫兰今年九岁，乖巧可爱，小脸透着精明对张扬倒是不陌生，两人还有过几面之缘，对于这个救活了自己的叔叔，陆紫兰本能的带着亲近。 “嗯，紫兰好，你爹呢？” “我爹爹去京城联系商户了，他让我看着铺子。” “哦，今天不用开门，你关了铺子去玩儿吧。” 张扬的计划还没开始，当然不会有什么人，现在开门纯属浪费时间。 陆紫兰摇了摇头。 “不可以，我爹爹说了，哪怕是没人来买也一定要开门，万一有人路过，记住了我们店，以后也许会来的。” “呦，说的还挺有道理，那好吧，我就买你一匹布，给你开个张好了。” 陆紫兰似乎得到了陆文的交代，听说张扬要买，急忙摆手。 “不不不……我爹爹交代过了，张大人来了，想要什么拿什么便是。” “噗……” 这一刻张扬觉得陆紫兰是小白兔，而自己就是那匹邪恶的大灰狼。 以为张扬不信，陆紫兰指了指架子上的丝绸布匹。 “真的，你想要什么就拿吧。” 张扬摆摆手，摆出一副正经的样子。 “紫兰啊，你记住了，在小杨庄不会有任何人敢白拿别人的东西，必须给钱，包括我在内，你懂了吗？如果有人不给钱，你就报我的名号，我打断他的腿。” 陆紫兰对着张扬吐了吐舌头，显然不太相信。 “好了，我问你这布多少钱一匹？” “不一样的，您问哪一种？” “这个灰色的。” “这个二两五分银子一匹。” 看到紫兰回答的痛快，张扬有心考考这个小丫头。 “那一丈呢？” “一丈就是两百五十文呀。” “一尺呢？” “一尺就是二十五文，不过二十五文可做不了一件衣服，最低也要三尺。” “不错，你这算术学的不错，那就给我来一匹吧。” 看到张扬拿出钱递给陆紫兰，旺财有些意外。 “大人，咱买布干啥？” “干啥？等会儿你给我拿回去，这布是奖励给干活好的人的，有奖励才有动力嘛，不能总让大家干活儿没点儿表示吧？” 张扬觉得自己的场面扑的太大了，如果不给驴子前面绑一根萝卜，这驴子怕是迟早有一天要怠工所以必要的奖励制度还是要有的。 当然他也是真心想替陆文开个张，免得这家伙背地里对自己有怨气。 买了布，张扬去了研究所，里面还是王燕一个人在忙活。 “师姐啊，我给你雇俩人吧？你这什么都是亲力亲为，现在还好些，以后人多了，你肯定忙不过来，而且你看到那边那片房子了吗？一百间，以后就是咱的医馆加研究所了，你一个人住不觉得太空旷吗？” 王燕一听一百间，忍不住抬起头来。 “张扬，你疯啦？医馆？一百间？哪有那么多病人？” “你看，这就是你想的不周到了吧？我们可是要办大事儿的人，大明百姓千千万万，总有那么些个人是顽疾，一时半会的好不了，咱要为他们考虑一下嘛，环境要好，态度要端正，一百间还不够呢，等钱稍微回来一些，还得扩建。” 见张扬说的有模有样，王燕犹豫了，如果真那么大的话，自己一个人就是累死都不成啊。 “行吧，不过要雇几个手脚麻利的。” 张扬点了点头，正打算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师姐，孩子行吗？” “小孩的话，倒是可以，而且小孩的学习能力也强，我最近因为磨药的事儿的确是有点儿烦，本来也喊你的人来帮忙的，结果一个个笨死了。” 张扬心道，你让大头兵给你磨药？那不是找不自在吗？ “好了，知道了，我这就去给你物色几个回来，以后咱再慢慢招人。” “对了，有件事儿我忘了告诉你了，伤寒的药物存了三个仓库了，咱啥时候开始做？你不是说要多做一些吗？” “三个仓库了？不着急，你先研究吧。” 张扬看着王燕忙里忙外的样子，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咽回去了。 第59章 我是那么庸俗的人吗？ 第59章我是那么庸俗的人吗？ “二小公爷，咱们现在去哪儿？”看到张扬去了马车旁边，旺财忍不住问。 “去找我那便宜师父，这么下去，钱不太好赚，而且不等陆文的钱来，这五万两恐怕又花完了，所以咱们得想着先赚点儿回来。” 旺财心中有些打鼓，张扬折腾了快一个月了，钱流水一样的花，一个子儿都没看到回来，不知道这是又想到什么损招儿了。 “二小公爷，要不咱就省着点儿呗，反正陆文的钱很快就到了，不行我让人去催催。” “借的钱毕竟是借的，还是赚点儿的，我问你这京城花销最大的地方是哪儿？” “听音阁吧。” 张扬摇了摇头。 “错。” “那……客栈？” “错。” “不会是赌场吧？” 张扬想了想不太肯定，想到长乐帮倒是觉得有可能。 “除了赌场呢？” 旺财的思维被打开了。 “青楼？” 张扬给旺财一个赞许的眼神。 “对喽，有钱人爱去什么地方，哪儿就赚钱，这青楼肯定是好地方嘛。” 旺财不解。 “二小公爷，难道咱们也要开青楼？” 张扬瞪旺财一眼。 “我是那么庸俗的人吗？我只是找我师父去借个赚钱的法子而已。” 很快两人就到了惠人堂，看到张扬，王郎中扭头就想跑，可是张扬跑的比他都快，直接拦住了他的去路。 “师父，你这是要去哪儿？” “张扬，我没你这个徒弟，你有事儿也最好别找我。” “师父，你看看你这就见外了吧？咱们可是一家人。” 听到一家人，王郎中就头痛。 “我和你可不是一家人，你也别打我惠人堂的主意，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让你惠人堂卖了的，抵押给当铺也不行。” 听到王郎中害怕的是这个，张扬哈哈一笑，丢给王郎中十两银子。 “师父，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王郎中差点儿没气笑了，不缺钱你把自家的地都当了？ “有话你就直说，反正借钱是没有，而且你上次还我的钱，我花了，一个子儿都没剩下。” 张扬笑了笑。 “师父，你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这次来不为钱，我就是想问你讨个方子。” 听到张扬不是要钱，只是要方子，王郎中松了口气。 “此话当真？” “真的不能再真。” “好吧，药方我倒是可以给你，不过这剂量你可记住了，千万不能超过方子的剂量，你下药没个深浅，毕竟你连把脉都不会啊。” 张扬爽朗一笑，表示无所谓。 “行了，师父您就不要说这些了，你过来。” “干什么？”王郎中瞬间变得警惕。 “方子嘛，自然要小声的说，大声万一被人听到呢？算了，旺财去门口看着别让任何人进来。” 见旺财守好门了，张扬这才小声问。 “师父，我想和你要的方子是床笫之间的时候用来助兴的方子。” 王郎中顿时一脸怒气的看着张扬。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燕儿做什么出格的事儿，我……” 张扬急忙摆手。 “师父，你这是什么话？我能对师姐做什么事儿？是我最近穷，所以想弄些药卖给那些公子哥儿，你想想，我要是去青楼门口卖这药，那得多赚钱啊？” 王郎中气的胡子乱颤。 “你……你……你……你……” 张扬一本正经的看着王郎中。 “你看看你，男人嘛，有什么话不好说的？这又不是什么隐私的事儿，你说呢？” “你……你去青楼门口卖药？你张扬不要脸，我王显明还要脸呢。” 眼看着王郎中到了暴走的边缘，张扬觉得自己再求下去这老头儿怕是要上天。 啪…… 张扬猛的一拍桌子。 “我说你有完没完？我又没让你去卖药，你着急什么？而且这方子怎么了？你有方子就说明你不正经，你只顾自己去青楼的时候自己吃，你不愿意分享。” 王郎中气的浑身颤抖，指着张扬一个字都骂不出来，他王显明一辈子清白，从来没去过那种地方，这混蛋竟然如此污蔑他。 “呵呵，被我说到软肋了吧？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旺财，把我师父的英雄事迹宣扬给全世界。” 眼看着旺财真的要出去喊了，王郎中服软了，急忙喊道。 “停，我给，我给你还不行吗？” 张扬喊住旺财。 “这就对了嘛，你早点给我多好？” 王郎中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不过我可告诉你，这方子我可以给你，但是赚不赚钱就不归我管了。” “成，拿来。” 王郎中写完气哼哼的给了张扬，张扬拿去给旺财念，念第一味药，张扬就觉得腮帮子疼。 “人参？卧槽，这什么狗屁方子？” 王郎中撇张扬一眼。 “哼，人参不过是其中一味而已，你慢慢儿看吧。” “二小公爷，这里还有鹿茸和虎鞭。” 张扬几乎暴走。 “师父，你这不行啊，成本太高了啊。” 王郎中得意的看着张扬。 “废话这可是和宫里用的方子差不多，能便宜的了？所以我说赚不赚钱我就不知道了。” 张扬想打死王郎中，拿皇上用的方子给自己，那不是让自己破产吗？这玩意儿别说量产，就是一味也贵的吓人吧？ 想到后世几块钱一颗的某哥，张扬郁闷的看向王郎中，直接把方子拍在了桌子上。 “师父，你这么玩儿我可就没意思了，这东西不可能量产，给我都换成便宜的。” “换不了。” 王郎中是要面子的，之所以给张扬这个皇家配方就是让张扬知难而退，毕竟张扬去青楼门口卖这种药，别说他王显明脸上挂不住，就算他老脸不要了，等英国公回来还不弄死他？英国公不要面子的吗？ “旺财，咱是不是穷疯了？” “二小公爷，咱的确很穷。” 旺财点头，到处借钱不是穷疯了是什么？ “那你帮我给这个药铺估个价。” “地处皇城附近，还是大街道的铺子，怎么不得三千两银子？” 王郎中恨的牙根痒痒。 “张扬，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60章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第60章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张扬无奈叹了口气。 “父债子偿，子债父偿，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没钱了，当然得把你这房子卖了还钱，不然还能怎样？” “你……” 王郎中看着张扬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算了，我给你个普通的方子，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咱们断绝师徒关系，你也再也别来找我了，否则我是不会给你的。” “这要求简单我答应。” 虽然觉得张扬的保证是放屁，但是王郎中还是无奈的又拿出一个方子。 这次听上去顺耳多了。 “嗯，不错，这个方子没有人身虎鞭这些，应该不贵吧？” 王郎中冷哼一声。 “不贵？和那个方子比，是不贵，不过也不是一般人能够买的起的，这么和你说吧，成本是半两银子，你看着去卖，不关我的事儿。” 张扬一听心凉了半截儿，成本五百文这可不低啊？那自己卖多少合适？这也太高端了点儿吧？ 毕竟半两银子，遇到省钱的主儿都能在青楼过夜了。 “你这方子不行，把贵的药给我换成便宜的。” 王郎中胡子都气歪了。 “这方子都是经过改良过的，也是经过验证的，哪有随便更改的道理？” “你这太贵了，根本就不划算嘛，必须改。” 看王郎中不肯改，张扬看向旺财。 “旺财，去当铺问问，这间药店能借多少钱？” “站住……我改，我给你改。” “你看，这不就可以了嘛。” 王郎中气的要吐血，只能倾尽毕生所学，开始改良配方。 不得不说人都是逼出来的，很快一个药方就出来了，几味贵的药全部给换成了便宜的，而成本也降低到了五十文。 “还是有点儿贵啊，看看还有什么能换掉的？” 王郎中把毛笔丢到一边儿。 “改不了了，再改就没效果了，而且我告诉你，这个方子只是按照我的经验配的，具体效果如何，你自己拿去试，别来烦我。” “行吧，改不了就改不了吧，你先给我做一份我拿去试试。” “哼，记住了，不许动燕儿的主意。” 张扬不耐烦的摆摆手。 “知道了，我师姐可是我们研究所的顶梁柱，我哪儿敢欺负她？” 王郎中亲自称药，做好配方，张扬急忙让旺财去后院把药材捣碎了，磨成粉，毕竟他们总不能熬一锅去青楼门口卖，粉末最好。 磨好了，磨匀了，张扬按照王郎中所说分成九份。 “记住了，我这是给你准备的三次的分量，记住了慢慢儿来，有什么副作用早点儿告诉我，免得吃出人命来。” “不可能吧？师父你不是著名的大夫吗？这点儿把握都没有？” “我是怕你瞎吃，吃多了，是药三分毒。” “行，我记住了，走旺财，咱们去试试，如今最近的青楼在哪儿？” “飘香阁。”旺财急忙回答。 “那就去飘香阁。” 看到张扬带着旺财走了，王郎中叹了口气。 “哎，晚节不保，晚节不保啊。” 飘香阁距离惠人堂不过几百米远，王郎中有心提醒张扬远点儿，可是现在出去，他又怕别人说他和张扬是师徒也只能忍住不出门，暗自生着闷气。 张扬带旺财到了飘香阁门口，虽然是下午两点多，飘香阁门口已经是人来人往，而二楼的栅栏上，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看到他们则是用力的抛着媚眼。 “二小公爷，你看那个？” 旺财每次路过青楼门口，都要过足眼瘾，此时自然是喜笑颜开。 张扬撇了一眼，直接向飘香阁对面的茶铺走去，同时让旺财坐在自己对门，这让旺财受宠若惊。 “老板，给我们来壶茶，不要茶叶。” 这种要求老板还是第一次听说，急忙给小二使个眼色。 伙计跑到张扬旁边，满脸赔笑。 “二小公爷，您刚才说的啥？小的一时忙没听真切，还劳烦您再说一遍。” 这话多少听着像是威胁，不过看脸色却不像，张扬重复道。 “我就是想喝点儿热水，因为生病要吃药，所以不能和茶水。” 张扬这么一解释，自然就说的通了，小二急忙去提水。 很快两只茶杯和一壶茶就拿了上来。 “二位爷慢用。” 小二熟练的给张扬和旺财倒了水，这才离去。 旺财正要喝，张扬就把他的杯子给拿了过去。 “二小公爷，你这是干啥？不是赏小的的吗？” “别着急，等会儿有你美的时候，今儿便宜你了。” 说完张扬拿出一包药，倒进了旺财的水杯里。 “喝吧。” 旺财脸色尴尬的看着张扬。 “二小公爷，我……我还没干过那事儿呢，而且我的钱得存着娶媳妇，不能进去玩儿啊。” 张扬冷哼一声，把十两银子丢给了旺财。 “今儿你的钱小爷我给你出了，跟我这么久了，这点儿福利都没有吗？去吧，但是记住了，回来给我说说这药的效果。” 旺财急忙把银子拿起来，一口把水喝完，就打算过去。 “等等……” 听到张扬喊住了自己，旺财疑惑的停住了脚步。 “二小公爷，还有什么事儿吗？” “药劲儿还没上来呢，你着什么急？你这也是实验阶段，坐下啥时候有反应了，啥时候再进去。” “二小公爷，我没喝药的时候就有反应了。” 旺财说着站到桌子旁，用力压下衣摆，张扬果然看到旺财裤裆里鼓鼓囊囊的，顿时一阵无语，他还以为就他定力差呢，合着这旺财比他还差。 不过即便这样张扬还是让旺财坐下等会儿，看有没有其他反应。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旺财的脸就变得红扑扑的。 “二小公爷，我有点儿扛不住了。” “去吧，对了，办完事儿马上给我出来，我需要知道具体时间。” “行。” 旺财说完小跑着去了飘香阁，到了门口，似乎饥不择食，随便拉着一个就进去了。 一炷香不到，旺财就跑出来了。 “完了？” 张扬有些诧异。 “二小公爷，我是来给你回报的，十两银子，我能住到明天，里面还有酒肉，我琢磨你在外面没什么吃的，给你拿了个苹果。” 第61章 二小公爷，我才十六岁啊 第61章二小公爷，我才十六岁啊 张扬看看旺财没洗的手，撇了撇嘴。 “我就不吃了，喝水就行，你说事儿吧，从开始到结束大概多长时间？” “二小公爷，差不多半柱香吧，不过里面那个美人儿说了，第一次时间短正常的很，说我以后肯定会一展雄风。” 张扬想了想又给旺财下了一包，盯着旺财喝完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行了，去吧。” 这次时间稍长，一炷香过后，旺财脚步虚浮的跑了出来。 “二小公爷，完了。” 张扬懒得问，直接两包药下了进去。 看着旺财进去，张扬忍不住嘀咕。 “哎呀，这老头儿莫不是把我给骗了？不然效果怎么这么差呢？” 这次旺财进去后似乎没了动静，直到天黑都没有出来，这让张扬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华灯初上，张扬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尤其是想到旺财在里面干的事情，张扬这心里颇不是滋味儿。 奴才在里面逍遥快活，主子却在外面等着，天下哪有这种道理？ 不过想想这具身体不过才十五岁，张扬硬生生的忍住了。 “二小公爷，天黑很久了，小店要关门了，您看……要不您也进去玩会儿？对面的人可是招呼您老半天了。” 张扬站起来伸了个拦腰。 “行，你们收摊吧，我去门口等等。” 听说张扬要去门口等，小二和老板吓坏了，他们可不敢的得罪这位二世祖。 “二小公爷哪里话，我们只是怕您冻着，如果你不介意，您坐着就行，哪怕到天亮，我们陪着就是。” 张扬摆了摆手。 “不等了，你们也该收拾东西了，我就不叨扰了。” 张扬刚从茶馆出来，就听到飘香阁里传出来一阵闹闹哄哄的声音，紧接着，旺财被人光着身子推了出来。 唰……旺财的衣服被丢在了身上。 飘香阁的两个小厮，瞪着旺财。 “对不住了这位爷，我们飘香阁实在是伺候不了您了，那是您的衣服，你要是真的还想玩儿，您去其他地方吧。” 旺财躺在地上一边穿衣服，一边骂。 “你们这些家伙怎能如此无礼，我是没给你们银子？还是坏了你们的什么规矩？你们可知道谁让我来的？我们小公爷给我的任务我还没完成呢，你们把我撵出来我如何交差？” 张扬本打算过去，听到旺财来了这么一句，急忙抬起袖子挡住脸，生怕别人把自己认出来，躲到了旁边一个屋檐的拐角处。 “对不起了旺财大爷，我们是真的伺候不了了，哪怕是二小公爷亲自前来，您这么个玩儿法咱也伺候不了你，所以您还是换个地方玩儿吧，钱我们分文不收，这是您的十两银子，还给您。” 说完屋里出来一个老鸨，直接把十两银子丢在了旺财脚边儿。 旺财是什么人?说不好听的就是张扬身边的一个狗腿子，吃喝玩乐一通看到钱又回来了，顿时把张扬交代的任务给抛到了脑后，直接把银子踹进了兜里。 “这可是你们还给我的，我旺财可没有白嫖啊。” “旺财大爷，只要您以后不来我们飘香阁我们就烧高香了，所以你绝对不是白嫖，赶紧回去吧您，天冷可别着了凉。” “我还热呢。” 说完旺财扎好腰绳扭头看向茶馆，看到茶馆关门了，旺财一脸郁闷。 “唉，说好的等着我汇报，结果二小公爷自己先走了。” 说完旺财选了一个方向，迈步离开。 其实张扬并没有离开，只是怕丢人而已，什么叫他派旺财去嫖的？虽然说这是事实，但是哪有这么大声宣扬的？他张扬不要脸吗？ 看到旺财走出很远，飘香阁的人也都回去了，张扬这才偷偷摸摸的追上了旺财。 到了旺财背后，张扬气的抬手给了旺财一巴掌。 “二小公爷？” 旺财一扭头看到张扬顿时大喜。 “你打算去哪儿？” 张扬气哼哼的问，这条路既不是回英国公府的也不是去京西防卫营的小杨庄的。 旺财一听来气了，恨恨道。 “二小公爷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这不是去继续你交给我的任务吗？我和你说这飘香阁太不识抬举了，竟然把我给撵了出来。” “行了，我知道了，我都看到了，对了，下次你再敢说我让你去的那种地方，我打死你，钱呢？” 既然钱拿回来了，张扬自然是要要回来的，可是旺财这次竟然没有听话的把钱交出来，而是退后一步，紧紧的捂住口袋。 “二小公爷，这钱可是你给我让我去玩的不能还给你。” 张扬一听大怒。 “什么？你还学会贪污了？我问你你进去玩没玩？” 旺财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二小公爷，我的确是吃了喝了也玩了，可是我不是纯心不还您银子，实在是不能还，您给我喝了药，我现在全身又热又难受，我正打算换个地方继续您交代的任务呢，要是没有了钱，我旺财怕是要难受死了。” 张扬看着旺财红扑扑的脸蛋，顿时明白了，这家伙这是药劲儿过大了呀。 想了想张扬一脚把旺财踹翻在地。 “钱交出来。” “不给。” 旺财看到张扬又要打，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二小公爷，这钱算是我借的总行了吧？你让我去玩儿，回家我就把我攒的钱还给你，不够的以后我再补行不？你看我真的是很难受啊。” 因为躺在地上，旺财两腿之间撑起一个小帐篷，异常明显。 张扬无语的看旺财一眼。 “蠢货，你以为我是心疼钱？只是十两银子我给你又何妨？但是你这样玩下去今晚你就交代了，懂不？” “不会吧？” 旺财看到张扬说的认真有些害怕了。 “不会？你以为飘香阁的人真伺候不了你了？那么多姑娘呢，那是怕你死里面，蠢货，赶紧的钱给我，我带你去找我师父，看看你还有没有救。” 张扬这么一说，旺财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儿，浑身冷汗都冒出来了。 “二小公爷，我才十六岁啊，我不想死啊。” 第62章 公子，我爷爷病的很重 第62章公子，我爷爷病的很重 “不想死，就赶紧给我滚起来，跟我去找我师父。” 说完张扬踢了旺财一脚向惠人堂的方向走去。 旺财脚步虚浮的跟在后面，被刚才张扬那么一吓，小帐篷都撑不起来了。 王郎中因为张扬还了钱的缘故，再次放松下来，天没黑就关门了，此时听到有人敲门，不耐烦的走了出来。 “谁啊？” “我，张扬，师父赶紧的出事儿了。” 张扬拍了拍门板大声喊道。 张扬不喊还好，这么一喊，把王郎中吓的不轻。 “张扬，我可是告诉你了，这个方子只是理论上的，出了事儿可不关我的事儿，当时你也答应了的，如今出了事儿了你又来找我，你还说话算话不？” 王郎中欲哭无泪，这家伙逼着自己做方子，而且再三保证出了事儿他自己担着，这才过去半天，这家伙就整出事儿来，跑回来找自己了，这样太没谱儿了吧？ “师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是旺财病了，麻溜的开门，不开门我放火了啊。” 王郎中气的胡子乱颤，却也没有一点儿办法，只能给张扬打开了门板。 开门的时候，王郎中往外看了看，挺黑什么都看不到，还不等他想看清楚旺财怎么了，张扬已经推门进来了。 “师父，别磨磨蹭蹭的了，我帮你掌灯，你赶紧的给旺财看看。” 说完张扬轻车熟路的过去点着了油灯。 随着屋里灯光亮起，王郎中端详着旺财，脸色苍白，浑身虚汗，这还真有点儿油尽灯枯的感觉。 看到王郎中摇头，旺财是真的吓坏了，噗通就给王郎中跪下了。 “王大夫，求求你了，救救我吧，我旺财才十六啊，我不想死啊，我还有救真的有救，你就试试吧。” 王郎中一愣，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你死不了，过去先坐着。” 听说死不了，旺财大喜过望，本来就累的不行，急忙过去坐下。 见旺财坐好，王郎中把张扬拉到一边儿。 “张扬，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没事儿他出事儿了？” 在王郎中看来，既然去烟花柳巷，那自然是张扬带着旺财一起去的。 “师父，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张扬可是洁身自好的人，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王郎中撇了撇嘴，整天往听音阁跑，你也有脸说出这种话？ 不过听音阁是卖曲儿的地方，卖艺不卖身这个王郎中还是有所耳闻的。 “好吧，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说说。” 张扬倒是也不隐瞒，把自己怎么给的旺财钱，旺财又怎么进去的，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其实我就是想看看效果怎么样，谁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 王郎中狠狠瞪张扬一眼。 “我再三叮嘱你，要循序渐进，你怎么就是不听？也幸亏那飘香阁的老鸨是明白人，不然旺财还不真死里面？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张扬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旺财，裤裆处又撑了起来，干咳了一声。 “师父，我开始不是看着没有效果吗？所以多加了一些，你先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咋办吧，别死你这药铺里。” 一听提到死，旺财再次给王郎中跪下了。 “王大夫，你可是高人啊，我们二小公爷都疯了，你都能治好，我这不过就是去玩了一趟，怎么也不至于死了吧？” 王郎中看着跪在地上的旺财，叹了口气。 “本来看他脸色很差还以为有其他原因在里面，如果只是你出言吓唬的，倒是没有大碍，我给你开一副方子，你让旺财回去多喝点儿水，睡一觉休息几天也就好了，不打紧的。” 听说不打紧，旺财才又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落回到了原处。 因为看旺财难受，王郎中这里东西又都是现成的，张扬干脆留下打算给旺财喝了药再回去，免得路上再出现点儿什么幺蛾子。 王郎中是不愿意让张扬留下的，不过张扬的顾虑倒是让他觉得张扬也不是想象的那么坏，于是两人让旺财自己留在那儿休息，而张扬则是跟着王郎中一起开始熬药。 看到张扬认真熬药，王郎中此时倒是觉得张扬其实也没传说中的那么没心没肺，毕竟一个家丁受了伤，虽然说是因张扬而起吧，但是亲自给旺财熬药，这还不是一般主人家能够做的出来的。 张扬此时倒是没想这个，既然旺财没事儿，那他就要考虑一下这个药如何批量生产了，毕竟在这个时代这玩意儿销路肯定不错。 张扬正一边看火一边琢磨呢，药堂内闯进一个脏兮兮的小丫头，小丫头十岁左右，面黄肌肉，眼睛里闪烁着害怕和坚强。 这两种表情本不该柔和在一起，可是张扬却总觉得她的眼神中同时拥有这两种情感。 “干什么的？” 旺财的口气不善，见到小丫头的那一刻，双眼迸射着欲望的光芒。 张扬看到旺财这没出息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训斥。 “我给你在那儿熬药，你这混账倒是舒坦的很，麻溜的去看着火去。” 看到旺财扶着椅子站起来，脚步虚浮，目光却在小丫头的脸上流连忘返，张扬气的不管旺财身体如何，一脚把旺财踹趴在了地上。 旺财被踹趴下，却不敢回嘴，急忙跑到熬药的汤锅旁边看着火去了，只是那双眼睛却依然往回瞅。 张扬也知道这家伙此时依旧处于精虫上脑的状态，干脆懒得理会他，看向门口的小丫头。 “小姑娘，你有什么事儿吗？” 小丫头看张扬的眼神充满了恐慌，不自觉的退后一步，深吸一口气，似乎在聚集勇气，足足过了好几秒，小姑娘这才开口。 “公子，我爷爷病的很重，您……您能赏些药给我吗？爷爷不能死，死了我们就回不了家了。” 张扬好奇的打量着和面前的小丫头，这口气可不像是穷人家的丫头啊，而且看刚才的态度，很明显是经受过家里的调教的。 当然古代的调教肯定没有如今这么广泛的意思，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教导一些繁缛礼节之类的，而眼前这个小丫头虽然全身脏兮兮的，身上也是布衣，可是这些神情举止却无不透露出她的真实身份。 第63章 还愣着干什么？ 第63章还愣着干什么？ 看到张扬盯着自己，想到刚才张扬一言不合一脚把旺财踹倒在地，和传说中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一般无二，小丫头浑身开始战栗，忍不住倒退一步，扭头就跑。 “哎……你给我站住。” 张扬急了，这小丫头的亲人可是病的很重，自己还没问清楚呢，她怎么就跑了？ 可是张扬喊的急，加上最近被旺财等人逼迫着转变了的口气，那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而是想要把小丫头强留下来的样子，结果小丫头跑的更快了。 很明显小丫头的亲人病的很重，否则她也不可能鼓足勇气来惠人堂讨药，想到如果让小丫头跑了，很有可能就会出人命，张扬快步追了出去。 可是张扬这具身体还没有调养好，竟然只能保持和小丫头相同的速度。 “你给我站住。” 张扬跑的气喘吁吁。 听到张扬的话，小姑娘吓的魂儿都飞了，老管家的忠告不停的在耳边响起。 “大小姐，如果你遇到那京城纨绔，和市井泼皮，千万不要被他们抓住，否则以我们如今的身份和地位，那将是灭顶之灾啊。” 想到被张扬抓住很有可能被卖去烟花柳巷，小丫头恨不得脚下生风拼了命的向城外跑去。 “站住，我没有恶意，你给我站住。” 张扬眼看着小丫头竟然有甩开自己的迹象，急的大声喊着。 就在小丫头眼看着要消失的时候，刚好一队巡逻士兵从附近经过，或许觉得这些士卒给自己的威胁更小，小丫头一边大喊一边跑向几个士卒。 “官兵老爷，救命，有人要抓我。” 这队官兵本来看到两人一追一逃就起了疑心，此时看到小丫头跑了过来，急忙把小丫头护在身后，对着远处跑来的张扬大声训斥。 “哪儿来的歹人？大街之上竟然敢无故抓人？” 张扬看到几个人把小丫头拦住了，反而松了口气。 “呼……” “呼……” 看到张扬停下大口喘气，一群官兵好奇的看着他，不过天色晚了，他们却看不真切到底是谁，只看到一身绫罗的衣服，倒像是富家子弟。 小丫头何其精明？看到这些人不去上前盘问张扬，站在原地等着张扬离去，就有种不太妙的感觉，扭头就想再逃，可是这些士卒可不是张扬那种花架子，同时也保持着警惕，看到小丫头又要逃，伸手就给抓住了。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小丫头惊呼着，只觉得双脚都离了地。 “放开你？事情弄明白再说。” 说完几人对视一眼，迎着张扬走了过去。 看到几人抓着小丫头过来，张扬松了口气，跑到一边扶着墙，大口喘气。 “二小公爷？” 当看到是张扬的时候，一群士卒，顿时脸色变的异常精彩，这大晚上敢在京城内这么跑的，没几个人，当然张扬肯定算是其中一个。 想到这个小丫头是被张扬追着的，领头的小队长顿时脸上露出了怒容。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这小丫头给我绑了？” 一群士卒当然知道张扬的不好惹，那可是京西防卫营的指挥使大人，虽然他们不是张扬手底下的兵，但是官官相护，如果得罪了张扬，人家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自己迟不了兜着走，响起刚才那句歹人，小队长额头上都要冒汗，急忙上前给张扬行礼。 “二小公爷，天色太暗，我们刚才没发现是你，不过还好这小丫头没有逃脱，我现在就让人给您绑了送到府上去。” 张扬气还没喘匀实就看到几个士卒不顾小丫头反对，抽出绳子捆了起来，顿时大怒，抬脚就给了小队长一脚。 “混账，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 小队长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急忙解释。 “二小公爷，你放心，一会儿我们就找个麻袋把她装进去，保证给您送过去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除了你我，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啪…… 张扬气不打一处来，抬手给了小队长一个耳光。 “滚，还不赶快给我放开？” “啊？放开？” 小队长不明所以，既然让我们放开，你追她干嘛？ “废话，你当我是什么人？你当她是什么人？她不过就是去药铺看病的，你们凭什么把人家五花大绑？” 小队长满脸疑惑，无数个念头在心中闪过，却不得要领，既然人家是去看病的，那你追人家干什么？ “二小公爷，是不是她没给钱？” 张扬白了小队长一眼，懒得解释，直接走到小丫头旁边。 看到张扬走到自己身边，想到刚才众人说要把自己绑去张扬的府上，小丫头满脸的视死如归，对着张扬就啐了一口。 “登徒子，今天就算是死我也不会从你的，哪怕是死了，我也要诅咒你全家不得好死。” 张扬愣住了，我没干什么对不起你们家的事儿吧？何必骂的这么难听？ “二小公爷，她骂你，要不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小队长替张扬愤愤不平，试探的问。 “瞧你个大头鬼，给我滚一边儿去。” 骂完了小队长张扬郁闷的擦擦脸上的唾沫。 “小丫头，我想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别想着迷惑我，你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张扬欲哭无泪，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你可知道我是谁？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追你？” 小丫头满脸的愤怒。 “你是谁我不知道，不过听他们的口气，你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至于追我？定是要做龌龊的事情。” 深吸一口气，张扬的口气变的无比认真。 “那的确是误会了，我现在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扬，是你去的惠人堂王郎中的亲传弟子，也是一名郎中，作为一个郎中，我当然不能见死不救，所以我追你其实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救人，救人你懂吧？” 小丫头看着张扬冷哼一声。 “我见过的郎中不下两手之数，何曾见过你这样的郎中，你休要拿这种话来骗我，而且我也告诉你，你就是把我抓回去，我也会宁死不从的。” 第64章 你就是叫破喉咙都没人理你的 第64章你就是叫破喉咙都没人理你的 张扬看着眼前这软硬不吃的小丫头，有种打死她的冲动，奋然起身指着小丫头道。 “你说说你，才多大个人？满口的龌龊，龌龊，是我思想龌龊？还是你思想龌龊？你也不看看你才多大？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我张扬就算再饥不择食，也不会要你这种毛都没长的小丫头吧？” 张扬一通话说的旁边一群士卒连连点头。 “不错，就算二小公爷要抓你回去，那也要养几年再说。” “二小公爷何必跟她客气，抓回去慢慢儿调教不怕她不听话。” 眼看着小丫头，神色有所缓和，可是众人一说，再次摆出视死如归的表情，张扬气的反手就给了小队长一个耳光。 “二小公爷，我没开口啊，你打我干什么？” “管好你手下的兵，再敢多嘴我扒了他的皮。” 可是张扬这么一来，小丫头看张扬的眼神就更不对了，那样子就像在说，被我说中了吧？这不就露出狐狸尾巴了吗？ 看到小丫头这幅表情，张扬干脆懒得和颜悦色了，直接露出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蹲在了小丫头的面前。 “小妮子，我也不和你多解释什么，你现在就告诉我你的那位爷爷在哪儿，是不是帮人治病，你看了自然就知道了。” 张扬想的很简单，我到时候直接把人给你救活，我看看你还能说什么？ 可是小丫头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张扬不怀好意，怎么可能带他去？何况那里还有自己的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呢？ “我呸……” 小丫头已经懒得和张扬多说一个字了。 张扬几乎暴走。 “嘛的……一看就有同党，给我去搜，一定要把这小丫头的同党给我搜出来。” 张扬话毕，小丫头急了。 “我没有同党，就我一个人，你们要杀要剐对着我一个人来就是。” 张扬冷哼一声。 “刚才你还说你爷爷病了，现在又说你一个人，你当我张扬会信？” 小队长看到张扬似乎真的生气了，急忙问。 “二小公爷，咱搜得有个名头啊，给他们定个什么罪呢？” 张扬现在也在气头上，想了想。 “偷盗，就说这丫头偷了我的东西，麻溜儿的，给我去搜。” “好嘞，都听清楚了吧？这小丫头的同党偷了二小公爷的东西，马上去搜。” 眼看一群士卒散了，小丫头拼命挣扎。 “我没有同党，我没有同党，我是一个人来京城的。” 张扬冷哼一声。 “你叫吧，你就是叫破喉咙都没人理你的。” 似乎是印证张扬的话，附近一户人家的门打开，一个家丁模样的人，出来查看情况，当看到张扬的时候，急忙把脑袋缩了回去。 小丫头面如死灰，这一刻她只希望自己的弟弟妹妹不要被抓住才好。 其实附近就那么几处能够容流浪的人容身的，而最近的就是附近一间年代久远的破庙，士卒们进去一问，很快就找到了线索。 “回二小公爷话，附近有个庙里的人说，可能认识这小丫头，人我带来了。” 看对方那破衣烂衫的样子，张扬点了点头，指了指地上的小丫头。 “你看看，你认不认识她。” 那人低头去看，却发现小丫头，把头埋的死死的，又不敢多嘴，只能趴在地上看，等看清楚了，急忙站了起来。 “回二小公爷话，这个小丫头我认识。” 张扬顿时大喜。 “哦？说来听听，和她同行的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其实这个人来的时候，小丫头就认出了对方，不然也不会使劲儿低头，此时听到对方要说破自己的身份，急忙大喊。 “我不认识他，他也不会认识我，而且我就是一个人来京城的。” 眼看乞丐面露犹豫之色，张扬冷哼一声。 “胆敢撒谎，我砍了你的脑袋。” 张扬的威胁瞬间起了作用，乞丐扑通一声跪下了。 “回二小公爷话，这丫头名叫莲香，她还有一个妹妹，叫莲蕊，还有个弟弟叫子义，十多天前，一个老头儿带着他们三个住进了破庙里，看身份应该是这三位的管家，三人喊那人为爷爷，虽然老头儿装的很像，可是对三人很客气，平时要到吃的自己舍不得吃，都给了这三个孩子。” “人不吃东西怎么行？前天吧，这老头儿就给饿病了，如今就在破庙里躺着，都快没气儿了，二小公爷，我知道的就这些了，我和他们的确不熟，还望您明鉴啊。” 听乞丐说完了，张扬看向小丫头，而此时小丫头犹如斗败了的公鸡一般，绝望的低着头。 “带我过去。” 随着张扬的命令，两个士卒架起莲香，跟在张扬身后，而张扬则是跟在乞丐身后。 破庙不远，众人很快就到了破庙里，进入破庙大门，看着满院子的乞丐，张扬心中不由嗟叹，这京城也不过是表面光鲜罢了。 看到莲香被士卒架进来，众乞丐很自觉的和莲蕊三人划清界限，不过一瞬间就让张扬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一个老头儿躺在地上，看向张扬和一群士卒，两个孩子似乎想要喊莲香，却被老头儿制止了，低着头一声不吭。 “她，你可认识？” 张扬很是无语，这老头儿看样子也不是个容易说话的主儿，戒心比莲香还重，当然最重要的是，虽然张扬也看得出这老头儿病的不轻，但是他却不会治疗啊，所以，还是打算直接抓去惠人堂再说，让王郎中好给瞧瞧。 老头儿眼神中带着浓浓的不舍，把手放在小男孩的脖颈上，艰难的扭头看向别处。 “老奴并不认得她。” 张扬翻了个白眼，这些家伙一个个的装腔作势，搞的自己好像要杀了他们似的。 “不认识是吧？好，把他们三个也给我抓回去。” 张扬的命令士卒们自然不会违抗，上去直接把莲蕊和子义也给抓了起来，至于地上的老头儿却没动纷纷看向张扬，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老家伙快死了，要不就算了吧。 “愣着干什么？去四个人给我把他抬上，小心点，要是人死了我拿你们是问。” 第65章 善待 第65章善待 看到张扬转身向外面走去，士卒们急忙走出五个人，架胳膊的架胳膊，抬腿的抬腿，把老头儿向外面抬去。 张扬头前带路，领着一群士卒向惠人堂的方向走，路上给了小队长一些钱，让他去找地方弄点吃的回来。 “二小公爷，你可回来了，怎么走了这么久？我正要出去找你呢。” 旺财看到张扬，急忙迎了上来。 “我师父呢？”张扬问。 “在屋里呢，说要关门，我等不到你怎么可能让他关门？”旺财邀功的说。 “行，干的不错。” 说完张扬让人把老头儿抬进惠人堂。 “张扬，你这又是要干什么？” 看到张扬带回来一大群士卒，还押着几个人，王郎中有些不解。 “别提了，抓了个病人回来，你赶紧给看看吧，晚了估计人就没救了。” 莲香的管家一路上心情忐忑，想到老爷的临终嘱托不由的老泪纵横，可是此时看到张扬竟然把他抓来了药铺，脸上却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王郎中不用看也知道病人是谁，让士卒把老头儿放下，认真的给对方把脉，把完脉王郎中不由眉头紧锁。 “怎么了？不会没救了吧？” 王郎中叹了口气，看着老头儿。 “老先生，你以前是不是有些顽疾？天冷的时候，或者是饿肚子的时候，总觉得腹部疼痛？” 老管家微微点了点头，口气虚弱。 “没错，老毛病了，大夫，我可是大限将至？” 王郎中又叹息了一声。 “你这病最需要静养，更不能饿着，可是我感觉你的脉象极其微弱，似是很久都未进食了，全身也有浮肿，现在你腹中积水，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是无能为力啊，准备后事吧。” 老管家听到王郎中的话，面露悲伤的神色，却是看向莲香三人，然后又恳求的看向张扬。 “这位公爷，看在老夫行将就木的份儿上，您大人有大量，饶过这三个孩子吧，不管大人丢了什么东西，只求您放他们一条生路，我唐忠在这里给大人磕头了。” 看到老头儿挣扎着要给自己下跪，张扬急忙抬手制止。 “你这老头儿，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不过就是想给你看个病而已，你还真以为我要对这几个毛孩子怎么着？” “难道莲香没有偷大人的东西？” “没有，只不过这小丫头误会了，以为我要把她怎么着似的，我迫于无奈这才让人帮忙抓住的，其实就是想知道你这个病人在哪儿，可是这小丫头死活不说，我这才让人把你搜了出来，不过既然你现在活不成了，那也就没必要留你们了，你们可以走了。” 说完张扬对士卒们摆了摆手。 “行了，没你们什么事儿了。” 众人一听没自己什么事儿了，纷纷散去。 看到真的把自己给放了，莲香仍然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不过想到老管家就要死了，眼圈儿一红扑到老管家身上大哭起来。 “爷爷，你不能死啊，你不能丢下我们。” 莲蕊和子义，看到姐姐哭了，也跪在了唐忠旁边。 “唐爷爷，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们怎么办？” 唐忠抬手轮流抚摸着三个孩子的脑袋，泪流满面。 “大小姐，二小姐，少爷，我唐忠无能，害得你们无家可归，我就是下去见了老爷，我也愧对与他啊……” 眼看四个人哭成一团，王郎中不由哀叹，可是他就是个郎中，而且在京城这种事儿，屡见不鲜，他就是想帮也帮不过来。 不过既然遇到了，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观，看了看张扬似乎又在考虑什么事儿，完全指望不上，于是回屋取了三贯钱出来，交到了莲香的手里。 “丫头，我能帮的也就这些了，到时候给这位老人家置办一口薄皮棺材也不至于曝尸荒野。”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莲香很是懂事，接过钱，伸手拉着自己的弟弟妹妹，就给王郎中磕头。 唐忠感激的看着王郎中。 “大夫，我唐忠死在哪儿都无所谓，我有一事相求，您看能不能把他们三个留下？只求一口饭就行。莲香虽然年幼，却懂得读书识字，在您药房帮忙是完全可以的。” 莲香一听，急忙再次给王郎中磕头。 子义今年应该也有七八岁，听到读书也急忙用稚嫩的声音说。 “大夫，我也会写字，不比姐姐少。” 看到王郎中有所意动，张扬站了出来。 “哎……？师父，这几个孩子你可不能抢，我收了。” 张扬的话，让王郎中一愣，而地上躺着的唐忠更是面如死灰，还好没当场就挂了。 “大人，莲香，莲蕊，子义，尚还年幼，您就是带回府上，也不过就是做些粗活儿，而且他们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就是您带回去，恐怕也不合您的心意啊。” 张扬撇撇嘴，懒得理会唐忠，而是看向王郎中。 “师父，我师姐那边缺几个人手，我觉得这几个孩子刚好合适，你呢？就别和我抢了。” 王郎中本来也想劝张扬放弃，一听是给王燕打下手，疑惑的看着张扬。 “此话当真？” 张扬心道，我的信誉就那么差吗？ “当然当真，你看他们会读书识字，到时候帮师姐写个单子什么的，不正合适吗？” 如果是给王燕打下手，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王郎中看向唐忠。 唐忠和莲香等人恳求的看着王郎中，在他们眼里，王郎中才是好人，至于张扬？总给他们不靠谱的感觉。 “几位别怕，我这徒弟虽然顽劣，但是我的孙女我却是了解的，如果这三个孩子只是过去给燕儿帮忙，她也不会亏待了他们，这个还请你放心。” 王郎中说这话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毕竟张扬的信誉在他这儿已经丢的一点儿都不剩了。 “可是……您这里不缺人吗？” 唐忠还是觉得把莲香几人托付给王郎中比较放心。 “我这里还真的不缺人，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既然王郎中不收，唐忠也只好看向张扬。 “大人，还请你善待他们。” 第66章 王金安 第66章王金安 唐忠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看到小队长拿着糕点走了回来，张扬急忙让他和旺财一起把唐忠抬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二小公爷，店铺都关门了，最后我去飘香阁才买了一些糕点回来，您看行吗？” 把人搬上车，小队长，急忙把糕点和剩下的钱都还给张扬。 “行了，没你什么事儿了，继续去巡逻吧。” 打发了小队长，张扬让莲香几人也上车，同时把手里的糕点分给三人。 莲蕊和子义狼吞虎咽起来，而莲香自己吃了一口，然后又掰下一小块塞到了唐忠的嘴里。 “大小姐，你吃吧，我吃了也是浪费。”唐忠虚弱道。 “爷爷，您吃一点儿吧，也许就好起来了。” 看到莲香倔强的不把手收回来，唐忠也只能张开嘴，慢慢的咀嚼起来，久违的食物让他嘴里的唾液增多，吃下去一些东西竟然感觉恢复了一些力气。 马车开始往小杨庄的方向走，而张扬因为车里没了地方，也只能跟着旺财跟在后面。 “二小公爷，要不我去再喊一辆车回来？” 喝了药的旺财此时虽然恢复了不少力气，但是依旧虚弱，比张扬好不了多少。 “叫个屁，等你喊过来，咱们赶过去，天都亮了，走吧。” 马车出了城，马车里忽然传来喊停的声音，莲香带着弟弟妹妹下了车。 “大人，爷爷说让您身份尊贵，让您上车，我们跟在后面就好。” 张扬是真的走累了，而且唐忠在车上，这三个孩子应该也不会离开，点点头，很不客气的上了车。 车子再次启动，车里光线很暗，不过张扬还是能够看到唐忠灰败的脸色。 “大人……” “嗯？怎么了？” “难道您就不好奇我们的身份吗？”唐忠问。 “哦，你们是干什么的？” 张扬口气平淡，就像是问你吃了没有一样，这让唐忠有些哭笑不得。 “起初我倒是对大人有所误解，不过现在我倒觉得您才是真正的性情中人，能遇到您也是我三生有幸。” 张扬其实最烦这些场面话，不说正事儿先恭维一番，不过还有半个钟头的路程，也就是半个时辰，倒是可以趁机了解一下这几个人的来历。 “行了，想说就说吧，不过我可告诉你，我能收留他们已经算是不错了，如果想要让我帮其他的忙，得看看我有没有那个心情。” 唐忠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其实没什么帮忙的，您能够收留他们已经是最好的了。” 接下来唐忠讲述了他们一行四人的来历。 原来莲香的爷爷曾经是贵州的布政使，作为一省专管民政的封疆大吏，是绝对的一省一把手。 当然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莲香的爷爷不过执政三年就染病去世了。莲香的爷爷死后，莲香的父亲并没能在仕途上有所发展，只是借着父亲的余荫在贵州一县做了个县太爷。 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不过五年光景，莲香的父亲也染病去世，只留下了一大家子老小。 家里没了顶梁柱，日子开始过的拮据，再加上莲香的母亲睹物思人，郁郁寡欢，大家都劝莲香的娘回京城的娘家。 于是莲香的娘变卖了家产，带着六千两银子，还有自己的三个孩子以及老管家唐忠，以及十几个家丁就上了返京的路。 可是连贵州都没出，就遇到了劫匪，家丁死的死逃的逃，莲香一家虽然逃了出来，可是藏在马车里的六千两银子却被抢了去。 想着回京的路还那么长，自己却已经身无分文，再看看三个孩子，莲香的娘终于承受不住，在路上病倒了，不过三天光景就一命呜呼。 唐忠欲哭无泪，变卖了身上值钱的东西，埋葬了莲香的娘，也只能带着三个孩子继续往京城走。 一路上四个人把能当的都当了，能卖的都卖了，这才来到了京城，可是到了京城才知道，莲香的外婆早已离世，而莲香的舅舅不成器早已经把家产败光不知去向。 “哎，这王金安我以前就觉得他是个纨绔，却不想区区七年就把家里的地卖光了，钱也输的精光，可怜当年王老太爷一世英名却毁在了他的身上。” “王金安？”张扬似乎觉得这名字有点儿耳熟。 唐忠嗯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 “是啊，大人听过他的名字吗？也对王金安纨绔成性，恐怕是恶名远播。” “倒是没什么印象。” 张扬思考一下，似乎以前那个张扬也对这个名字没有太多印象，只是耳熟而已。 可能是为了更清楚的表达，唐忠又开口道。 “那最近京城相传的有个叫张扬的大人应该听说过吧？” 张扬一愣，我本尊就在这儿呢，你问我听没听过？不过看看唐忠的表情张扬放弃了自我介绍。 “有所耳闻。” 唐忠叹了口气。 “我也是刚来京城听说的，据说这张扬把家里千亩良田拿去典当，虽然说那王金安还没有混蛋到这个地步，却也差不多了。” 张扬脸都黑了，他就觉得这唐忠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来。 就在张扬有些尴尬的时候，外面传来旺财的声音。 “二小公爷，到了。” 张扬懒得理会唐忠，直接下了车，军营里执勤的士卒看到张扬过来，急忙行礼。 “免了吧，帮我把人抬到研究所去。” 士卒上车把唐忠抬下来，一行人去了研究所。 看到研究所依旧亮着的灯光，张扬不好的心情一扫而空，有这样一个勤劳的师姐，自己何愁不能发大财？ “师姐……还忙呢？” “哦，今天我去小杨庄给人看病，前两天的那个病人对药物的反应很好，我这不是正在做笔录吗？” “也别太累了，对了，我给你找了几个帮手，你看看吧。” 说完张扬指了指身后架进来的唐忠和他身后的莲香三人。 王燕惊讶的看着几个人，最后目光落在唐忠的身上。 “这位是？” 既然要把人留下，张扬自然要交代清楚，于是剪短的把几个人的来历说了一遍。 第67章 心怀天下的人 第67章心怀天下的人 听到这是张扬救回来的人，王燕满意的点了点头，上前询问了莲香几个问题，看到小丫头十分聪明，而且也识字，王燕非常满意。 又给唐忠把了把脉，倒是和王郎中的意见差不多，活多长时间只能看唐忠自己的造化了。 “那你们就住下吧，吃的喝的都有张扬负责，伙食还是不错的。” 王燕笑着安慰道。 可是听到张扬的名字，唐忠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张扬？” 王燕忍不住笑了。 “你这老人也挺有意思，你们不就是张扬救回来的吗？难道你不知道他的名字？” 张扬看着唐忠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十分难看，撇了撇嘴。 “没错，我就是你口中那个把家里千亩良田拿去典当的张扬。” 唐忠差点儿没吓哭了，不顾几个人抬着自己，挣扎着就要给张扬下跪。 “大人，我……我不知道您就是……” 看到唐忠不知道说什么好，张扬摆了摆手。 “行了，我在外面的名声是有点儿不太好，不过时间久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自然知道，好了，不早了，你们也早点儿休息吧。” 说完张扬带着旺财转身离去。 等屋里就剩下五个人了，唐忠也被人安排到一间房子的床上，唐忠仍然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王燕大夫，这个张扬难道就是英国公府的次子张扬？” 王燕笑了。 “没错，他虽然看上去有点儿不靠谱，不过却是个心怀天下的人，这研究所就是他开的，我呢也算是他雇佣的，以后这三个孩子在我这里办事儿待遇什么的自然不会太差，只要他们三个肯学。” 子义一听还有待遇，好奇的问。 “姐姐，那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啊？” 王燕摸摸子义的头笑道。 “姐姐如今一个月一百两银子。” 王燕的话把唐忠吓了一大跳，一百两银子，这可比朝廷大员的俸禄都要高了。 如果朝廷大员不算其他封赏之类的，一个月也不过才几两银子，而张扬竟然给王燕一个月一百两？ “那么多？” 就连莲香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当年他们家变卖家产也不过才六千两，而王燕不过是一个大夫一个月就能拿一百两？ “是啊，我也说过不用给那么多，不过张扬说一百两还是初期价格，以后还给我涨钱呢，所以你们几个可要好好儿学才行。” 唐忠看着王燕认真的样子，仍然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 “王燕大夫，这个张扬真的是英国公的次子？” 王燕肯定的点了点头。 “当然了，不过他在外面的名声不太好，大家对他有所误会，你们对他有偏见倒也正常，时间久了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了，所以您呀还需要好好儿养着身子，你这病如果静养得当，再添几年阳寿是没问题的。” 王郎中给唐忠判了死刑，那是因为唐忠没钱，他也不想给唐忠身上花费。 而王燕就不一样了，张扬的药随便她用，虽然不能把唐忠完全治好，但是让他多活几年，甚至是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还是可以的。 当然最重要的，唐忠也是一个很好的研究对象嘛。 张扬这一觉睡的特别香甜，一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想到没有小翠叫自己起床，张扬这才回过味来，自己不在英国公府而是在小杨庄。 当然如今张扬也不好意思回去，毕竟见了老管家怪不好意思的。 “二小公爷，你醒啦？” 旺财听到屋里的动静，敲了敲门。 “嗯，进来吧。” 张扬起身穿衣，看到旺财和招财一起进来，点了点头。 “招财，旺财和你说了吗？” “说了，今天一大早我和旺财就把全京城您要的药都买回来了，不过二小公爷从药铺买药可贵的很，足足花了我们一千两银子。” 张扬算了算，一千两银子，按照当时王郎中给他的配方来看，能做大概两万份药物，如果一份卖一两银子的话，那自己就赚翻了。 想到一千两变成两万两，张扬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旺财和招财一愣，同时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二小公爷？” “啊？怎么了？” “您没事儿吧？要不要我们送你去惠人堂？” 张扬一听惠人堂还没回过神来，但是看到两人的表情顿时明白了，冷哼一声，一人送上一脚。 “瞎了你们的狗眼了，你们看我像是生病的人吗？” 出了房门，张扬出去检查两人的成果，果然看到有三辆马车，车上都是各种布包，里面自然就是各种药材。 听说让自己去检查药材的成色，王燕虽然有些不解，还是很快就赶到了张扬的门口。 “师姐，你帮忙检查一下，看看这些药材成色如何？” 王燕认真的检查了几味药，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张扬，你弄这几种药材干什么？” “啊？帮人收的怎么了？” 张扬本能的感觉到王燕可能发觉了什么，扯了个谎。 “替别人收的？你不会是替烟花柳巷的人收的吧？” 王燕的话直中要害，张扬都不由不赞叹，学霸就是学霸，自己都没给她看配方，就猜出了用途。 “不是啊，就是一个朋友，师姐，怎么了？这些药材是干什么的？” 张扬露出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王燕张了张嘴，把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就是很普通的药材，至于成色，倒是都不错。” “哦，不错就行，那您去忙你的吧，对了，那个蒲地蓝您让村民们做一些出来，过两天我打算用。” 看到王燕离开，张扬松了口气，让旺财和招财招呼人赶上马车，直奔军营。 费力气的活儿自然要让这些士卒去干，毕竟这也是操练的一种嘛。 得知给张扬捣药还有钱拿，一群士卒各个摩拳擦掌，等张扬交代清楚了，迫不急待的把药分开，开始研磨。 不过一个上午的功夫，各种药粉就都研磨好了，看着堆积的如同小山的药材，张扬又让旺财拿出称来开始做配比，而配好的药就这样一份又一份的被包了起来。 第68章 无情摧花散 第6八章无情摧花散 将所有的药物都分装完成，张扬让人找了间新盖好的房子存放进去，而他则让旺财和招财带着两百份直奔内城。 三人刚进城，就遇到了熟人，王平先。 王平先的父亲在翰林院做掌院，是从二品，也就是比张扬高半个等级而已。 当然纨绔如张扬从来不用身份压人，所以这些人一般见了他都称呼他张公子，至于原因则是当年那个张扬胸无点墨，还偏喜欢装文雅的缘故了。 “张公子。”王平先笑着给张扬行了个礼。 “王公子。”张扬也只能和对方打个哈哈。 “张公子，此去是要干什么啊？” 张扬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这王平先好歹也算书香门第，这半文不白的话，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哎呀算了，和你这么说话太累，我打算去万花楼看看，不知道王兄这是要去哪儿？” 王平先嘿嘿一笑。 “我倒是哪儿都不去，刚想出城找你呢。” “找我？找我干什么？” 张扬可记得清楚，自从自己得了‘疯病’这些家伙几乎和自己断了来往，如今竟然找自己？难道是听说自己好了？ 王平先左右看看没人，压低声音道。 “张公子，我听人说你搞了个研究所？” “是啊，怎么了？有问题吗?”张扬警惕的问。 “没问题，我这不就是问问吗？” “如果只是问问，那你可以滚了，我没工夫和你在这儿浪费时间，我还赶着去万花楼呢。” 王平先急忙拦住张扬，再次左右看看，对张扬挥挥手示意张扬把耳朵凑过去。 “有话直说，不要偷偷摸摸的。” 张扬才不会和这家伙咬耳朵呢。 看到张扬似乎变的和以前不一样了，王平先凑近一点儿压低声音道。 “我听说你真的研究出了无情摧花散？” 张扬一愣，只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儿听过。 见张扬露出一副茫然的神色，王平先压低声音提醒道。 “你忘了？当年咱们去听音阁听曲儿，你曾经说过，你要研究一种药取名为无情摧花散，只要吃了就能够一人独战整个听音阁，要让那青鸾欲仙欲死到升天？” 张扬吓的直接跳开。 “王平先，你可不要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这话虽然很耳熟，也很有可能是‘自己’说的，但是张扬是绝对不会承认的，青鸾是谁？那是荣祥公主，这话要传到她耳朵里，自己还焉能有命在？ 王平先嘿嘿一笑。 “你那天喝多了，不记得也情有可原。” “给我闭嘴，我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 王平先很不识趣的举起手。 “我对天发誓，刚才的话一个字都不差。” 张扬恨的牙根痒痒，一抬手。 “招财旺财，给我打这个混账东西。” 招财和旺财愣住了，这王平先可是张扬的好哥们，而且还是翰林院的掌院的独子，他们怎么好动手？ “养你们干什么吃的？给我打。” 说完张扬身先士卒，抬脚就给了王平先一脚。 王平先吓坏了，本来以为张扬和他开玩笑，却不想张扬真的动手，猝不及防被一脚踹翻在地。 旺财和招财一看张扬动手了，生怕张扬吃亏，冲上去和张扬一起，对着王平先就是一顿拳脚。 “二小公爷，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 不顾王平先的求饶又补上几脚。 “说，你哪儿错了？” “那话绝对不是你说的。” 听到王平先说出了最主要的，张扬这才停手。 “这还差不多，好了，别打了。” 收了手张扬就打算离开，而王平先爬起来竟然又追了上来。 “怎么？没挨够？” 张扬眼神不善的看着王平先。 王平先尴尬的笑了笑。 “二小公爷哪里话，哪有挨打挨不够的？其实我是来向你求药的。” “求药？” 张扬停住了脚步。 王平先嘿嘿一笑。 “是啊，我听人说你昨天带着旺财去了飘香阁，旺财进去大战数女，最后还被撵了出来，我当时就知道一定是你研究成功了，既然有这种好事儿，咱们自然要自己人先享用，您说对吧？” 张扬还真没想到飘香阁竟然给自己免费做了一波广告，而且这广告似乎传的还挺快，这不第一个顾客就上门了吗？ 既然是来买药的，那张扬就不能是刚才那个态度了，毕竟顾客是上帝嘛。 “哦，你早说嘛，何必绕这么大个圈子，刚才没打疼你吧？” 王平先摆了摆手。 “不打紧，我知道你是闹着玩儿的。” 张扬心道，要不是这具身体虚弱，我打死你的心都有。 “哦，没事儿就好，那你打算花多少钱买药？” 本来张扬还打算先把这两百份免费发放，到时候好让这些人给自己做个广告，现在既然知道广告已经打出去了，那就没必要白送了，有钱不赚是傻瓜。 王平先一愣。 “二小公爷，咱们谁和谁啊？还要钱？” 张扬一听是个想白蹭的，露出了一副无奈的样子。 “你是不知道啊，我开那个研究所搭进去多少钱？上万两啊，为了搞研究我把我家地都典当了，如果白送，你好意思拿？” 王平先尴尬的摇了摇头。 “这个倒是有所耳闻，的确不能白拿，那二小公爷打算怎么卖啊？” “一两银子一份，买不买？” 王平先一听，眼前顿时一亮。 “一两？” “嫌贵？我可告诉你这已经是成本价了，要不是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儿上，我怎么不得卖二两？” 王平先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 “不贵，当然不贵，一两而已，如果有那种效果，就是十两都值啊。” 说完王平先迫不及待的拿出一贯钱，递给张扬。 “先给我来一份试试，如果效果好，我再买几份。” 看王平先给钱给的这么痛快，张扬忽然觉得自己定的价格是不是有点儿低了？ 不过话已出口也不好反悔，把钱交给旺财，让招财给了王平先一包药。 “王兄，你可要记住了，热水或者是酒服下，一炷香后效果最好，切记切记。” “明白，哈哈，家里新纳了一房小妾，我这就回去试试。” 第69章 头前带路 第69章头前带路 看到王平先迫不及待的离开，张扬摇了摇头。 “哎，人比人气死人，这王平先也不过十九岁，都三个老婆了，我却还单身一人。” “二小公爷，你终于想通了？要娶媳妇了？” 古代十三岁就会娶妻，张扬十五岁了，按照旺财他们的理解，可不就到了结婚年龄了吗？ 张扬瞪旺财一眼。 “这就不是你们该操心的事儿了，对了，一会儿有人如果问你，你就把昨天的事儿添油加醋的说一遍，知道了吗？” 旺财急忙点头。 “明白了，不过二小公爷，咱还卖一两银子吗？我总觉得咱们卖的有点儿低了。” 招财比两人大好几岁，此时打断了旺财的话。 “其实也不便宜了，按照小公爷算的账目来看，成本不过五六十文，却卖一两银子，二十倍了，一两也赚好多钱了。” 张扬差点儿没忍住要加价，此时听招财提醒，点了点头。 “没错，既然一两也能赚大钱，那咱们就薄利多销，不过我倒是有其他一个办法，专门赚这些公子哥的钱。” “什么办法？” 旺财忍不住问。 “招财。” “在。” “你把你带的药给旺财，你回去问问我师姐，怎么能够做出药丸来，最好是又好吃又不破坏药性的药丸。” “好，我这就回去。” 招财说完把自己带的药递给了旺财，然后向小杨庄的方向跑去。 晚上十点，张扬和旺财郁闷的坐在了回小杨庄的马车上。 “二小公爷，卖了二十多份，二十两银子呢，这样下去一个月咱就能赚回本钱了。” 张扬瞪旺财一眼。 “瞧瞧你那出息，一个月六百两，完全不够我用度的。” 旺财嘿嘿一笑。 “我觉得还行，不少了，总比白送强吧？” 提起白送张扬又叹了口气，如果真白送或许还比赚这点儿钱强，毕竟如果有两百个人帮自己打广告，那速度可比这个快多了。 回到小杨庄，招财听说张扬回来了，急忙拿着一个药丸进了屋。 “二小公爷，你看。” “哦？这东西是什么做的？” 看着光溜溜的药丸张扬有些好奇的问。 “下午我问了王姑娘，他说用豆粉做药丸最好，豆子有通气内补的效果，而且不会破坏任何药性，本来我也不会我让她亲自演示了一遍，这个就是王姑娘做的药丸。” “哦？那这个药丸有什么用吗？”张扬越看越喜欢，王燕简直就是上天赐给他的宝，而且药丸被揉成这样，瞬间就高大上了。 “哦这个啊？这个就是豆粉和蜂蜜揉成的药丸，什么作用都没有。” 一听蜂蜜，张扬点了点头，把药放进了嘴里。 “别说，还挺好吃。” “嗯，蒸熟的豆粉会有糕点的味道，二小公爷，您看行吗？” 张扬想了想。 “如果一包药粉掺进这么一个药丸里，你帮算算成本是多少了？” “没多少钱，就是多了一些蜂蜜和豆粉而已，也就几文钱吧，成本不会上升多少。” 张扬眼前一亮。 “好，这个好，今天晚上你们连夜给我做一千颗出来。” 旺财和招财连夜做出来的时候，张扬已经睡了，第二天一大早，张扬又带着两人进了城，这次分别带了五百包药粉，还有那一百粒药丸，至于名字？张扬也懒得想了，就用王平先说的那个。 无情摧花散，无情摧花丸。 两人进城不久，王平先就来了，而且还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张扬看着面熟，如今却叫不上名字的朋友。 “二小公爷，你终于来了？我们就知道你去万花楼肯定要过这儿。” 张扬对着众人哈哈一笑，看向旺财。 “旺财，这些都是我张扬的好朋友，你把我们的喜讯告诉大家。” 旺财早就得到了张扬的授意，站出来，从一个小瓷瓶里，倒出一粒药丸，举到大家面前。 “这是什么？” “这药丸看着还不错啊。” “嗯，老远就能闻到香味，不知道二小公爷这药丸又有什么妙用？” 张扬看的大家很是热情，笑着回答。 “这个是更高级的无情摧花丸，至于药效和口感我就不说了，我只能告诉你们一句话，那就是这药丸就是身份的象征，你想想，别人吃的是粉末，你吃的可是仙丹啊。” 王平先舔了舔嘴唇，上前一步。 “二小公爷，昨天那无情摧花散的确好用，就是不知道这药丸效果几何？” “当然是效果更好了，那还用说？” “那价格呢？”有人问。 “是啊，肯定不便宜吧？” 张扬点了点头，伸出无根手指头。 “只需五两，你就可以拥有这颗效果更加强劲，更显身份的药丸。” “五两啊，有点儿贵啊。” “是有点儿贵了，其实无情摧花粉也不算便宜。” 一听这些家伙嫌贵，张扬态度瞬间变得不耐烦，对着大家摆摆手。 “嫌贵就不要挡着我赚钱了，我还要赶着去万花楼呢，让让……” 看到张扬要走，十几个人纷纷追了上来。 “二小公爷，别着急吗？那药丸我们不买，药粉先给我来一包啊。” “是啊，我也要一包无情摧花散。” 生意上门，自然不会往外推，张扬直接让旺财卖给众人。 看到众人拿着药，火急火燎的离开，张扬撇了撇嘴，摇了摇头。 “太不识货了。” 招财不由笑了。 “二小公爷，王平先的朋友，大多都是些书生，虽然说都不穷，但是五两银子对于他们来说还是贵了点儿，如果真要卖，咱得找真正有钱的人啊。” “哦，看来你有想法？” “张大人的公子，张俊宝二小公爷还记得吧？” 张扬思考一下，一个人的形象浮现在脑海中。 “就是那个爱斗蛐蛐，逛青楼的张俊宝？” “对，就是他，您已经很久都没去找他玩儿了，而且他旁边的朋友，都是一些不把钱当钱的主儿，您忘了，当时他为了赢你的那只蛐蛐，光买蛐蛐就总共花费了八百两银子。” “嗯，不错，头前带路，现在就去找那个张俊宝。” 第71章 二小公爷今儿有没有这个兴趣啊 第71章二小公爷今儿有没有这个兴趣啊 就算如今张扬不知道张俊宝住在哪儿，但是旺财肯定是知道的，很快就带着张扬轻车熟路的去了张俊宝家。 看到张府那丝毫不亚于英国公府的大匾，张扬这心里别提多痛快了，这样的主顾多来几个，自己何愁不发财？ 张府的人对张扬那自然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看到旺财带张扬过来，大老远的就跑过来迎接。 “二小公爷，你可是有阵子没来了，我们家少爷想你可想的紧呐。” 张扬哈哈一笑。 “我也想他啊，这不是病了吗？刚好，刚好哈哈。” 几个仆人满脸担忧的上上下下打量张扬。 “看二小公爷的面色，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吧？” “没什么大碍了，恢复的差不多了，对了，张俊宝人呢？” “就在后院呢，今儿俊宝少爷要选几个丫鬟，大伙儿都在后面呢，不知道二小公爷今儿有没有这个兴趣啊？” 张扬不明觉厉的看着那位仆人，旺财急忙在一旁解释。 “二小公爷，你生病了，很多事儿都忘了，您想想，选丫鬟。” 张扬努力回想，还真没这方面的记忆，只好尴尬的笑了笑。 “这病让我很多事儿都不记得了，不如你们再给我说一遍。” 旺财思考了一下，干脆摇了摇头。 “算了，二小公爷，咱们还是进去再说吧，反正咱们如今也有钱，玩儿呗。” 看到旺财那火急火燎的样子，张扬总觉得这事儿有点儿不太正常，不过想想自己还要过去推销自己的无情摧花丸，张扬还是忍了下来。 两人很快就跟着张府的仆人向后院走去，还没到后院就听到那边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好了没？买定离手了啊，买定离手了。” 张扬怎么听这都是在赌博吧？和选丫鬟有什么关系？ 等到了后院，张扬这才看到院子里的情况。 几个年纪和自己相仿的年轻人正围在一张桌子前，而不远处站着五个人，从头到脚被红布笼罩着只露出一对三寸金莲。 “少爷，二小公爷来了。” 家仆带着张扬到了后院，对着张俊宝大声喊了一句。 二小公爷在京城就那么一位，张俊宝等人听到是张扬急忙回头。 “张扬？你好了？” 张俊宝大喜，两人熟悉的很，倒是一直以名字相称。 “嗯，好了，不过我这记性出问题了，你们这是在玩什么？” 旺财指了指脑袋也急忙跟着解释。 “二小公爷病了一场，很多事儿都忘了。” 众人恍然大悟，张俊宝同情的拍了拍张扬的肩膀。 “没关系，我来给你重新解释一下，咱们这叫选丫鬟，这五个丫鬟中有一个叫添香，顾名思义嘿嘿嘿……” 看到张俊宝笑的不怀好意，张扬有种不太妙的感觉，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问。 “顾名思义怎么了？” 张俊宝一愣，摇头苦笑。 “看来你是真的忘了，当然是谁赢了就亲谁一口了，这不是你张扬定的规矩吗？” 被张俊宝这么一提醒，张扬倒是有了点儿印象。 “哦，对，我想起来了，我爹让我十六岁再成家，而且在那之前不要和女人有任何关系，因为管的严所以我一直都……”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不是没忘吗？” 张扬有些尴尬，这事儿让他有点儿不舒服，看向几个人的时候心中竟然有种羡慕的情绪油然而生，可见当初定这个规矩的时候，那个张扬是多么的郁闷。 被人鄙视了，不管是哪个张扬都不会舒服，张扬冷哼了一声。 “今儿这规矩得改一改了。” 听说要改规矩，几个二世祖同时看向张扬，不知道这家伙又有什么新花招，在张扬病了的这几天他们把以前的都玩儿腻了，早就希望张扬早点儿好起来了，可是问了几次都说病重，众人也是没有一点儿办法。 “张兄，难道你又有什么新点子？” “二小公爷，难道你又研究出了什么新玩儿法？” “张扬，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别卖关子了。”张俊宝也好奇的看着张扬。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张扬说完张俊宝几人顿时眼冒金光。 “二小公爷，你当真这么玩儿？” “是啊，你也没带丫鬟过来啊，难道你不参与？” 张扬摆了摆手。 “我改天再说，如今我爹不在，谁能管的了我？” 张俊宝很是义气的拍了拍张扬的肩膀。 “张扬，和我客气啥？不就是个丫鬟吗？我去给你找一个来，能伺候英国公府的二小公爷，那是他们的福气。” 张扬一听连连摆手，这里站着的几个虽然都是苦命的人，却都是几个二世祖从青楼买回来的，也是专门陪几个二世祖玩游戏的，但是从府里喊一个过来，那就不太一样了。 虽然在古代这种事儿司空见惯，可是张扬还真的狠不下心来做那种禽兽之事。 可是直接拒绝有些生硬，张扬只好叹息一声。 “其实不是我不想参与，实在是病还没好，我不敢来啊，而且你们以为以前我爹真的不想让我成家？那是因为早就知道我有病，不到十六岁不能成家罢了。当然我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参与，这是一百两银子，我放在这儿，谁赢了，谁就可以拿走，当然你们也可以参与一下，赢的越多越好玩嘛。” 看到张扬放下一百两银子，其他人也纷纷放钱，很快六个人六百两就放在了桌子上。 “张扬，你只出钱是不是亏了点儿？” 张俊宝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张扬大气的摆摆手。 “说的哪里话？我这不是重在参与嘛，好了，现在你们就可以进屋开始了。” 说完张扬偷偷给了张俊宝一个小药瓶。 “一会儿吃了它，我保你赢。” “真的？” “我能骗你？赶紧的去吧。” 张俊宝大喜，急忙过去拉起添香进了屋，而其他几人也把自己带来的丫鬟带进了其他房间，很快各个房间里传来让人遐想的声音。 想到自己竟然为了卖药唆使人大白天的淫乱，张扬心中内疚看着天忍不住祷告。 “阿门，请原谅我的罪过。” 第72章 档口 第72章档口 “二小公爷，你干什么呢” 看到张扬双手合十对天虔诚的嘟囔，旺财一边竖着耳朵听，一边好奇的问。 “没干什么，就是希望他们快点儿，太难受了。” 旺财猥琐的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裤裆。 张扬看了一眼顿时无语，抬脚给了旺财一记踢。 “混账，你看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不过一炷香，王公子就被丫鬟扶出来了。 “王兄，你这不行啊，这么快就出来了？” 张扬的话让王公子忍不住摇头。 “哎，不行了，昨天晚上喝多了，本来就很累，今天又来，我实在是扛不住了。” 张扬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走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表示理解，看来你该补补了。” “在补，最近二小公爷不在，我们也没什么新鲜的娱乐活动，这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 看到这家伙不过十七岁，就一副被掏空了的样子，张扬十分郁闷，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以前的自己竟然还有让这些家伙保持理智，强身健体的作用。 两人说着话又一个人出来了，看到已经有人在外面了，脸上的难堪才收敛了一些。 “李兄，你怎么也出来了？” 那人摆摆手。 “不行，最近有点儿过度了，撑不住了。” 不过二十分钟，除了张俊宝以外的人全都出来了，一边喝酒一边聊天，顺便等张俊宝出来，可是过了半个时辰过去了，屋里竟然还有动静。 “怪了啊，以前俊宝少爷和咱们差不多啊，今儿咋这么生猛？” “谁说不是呢？这个添香可是前天他刚买回来的，听说昨天他在家就没干别的事儿，今儿咱们还这么有精神？” 说着话几个人都同时看向张扬。 “二小公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过去带人进屋的时候，你是不是给了俊宝少爷什么东西？” “对，我也看到了，快说是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扬哈哈一笑，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不过现在还不到给谜底的时候。 “几位别着急嘛，等张俊宝出来，我一并给你们讲解一番，也免得浪费口舌。” 这话一点儿毛病都没有，毕竟张俊宝是阁老的儿子，张扬是英国公的儿子，地位都是顶级的，而他们就差很多，等张俊宝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今天这些人心里就像是有猫在挠一样。 “二小公爷，透露先透露一些呗？” “张兄，说说看，到时候我们再转述给俊宝少爷就行啊。” “别急嘛，再等等，应该快了。” 半个多时辰过去了，张俊宝的房门才打开，张俊宝脚步虚浮的走了出来，看到所有人都在，忍不住哈哈大笑。 “是不是我赢了？是不是我赢了？” 几个人同时恭维。 “俊宝少爷你这可是生猛的很啊，半个多时辰啊。” “俊宝少爷，你的肾是铁打的吗？” “添香呢？不会被你给折腾死了吧？” 张俊宝哈哈大笑。 “添香醉死过去了哈哈。” 说完张俊宝洋洋得意的把钱都收了起来，看向张扬。 “张扬，你这玩意儿哪儿弄来的？吃了他我感觉自己如虎添翼，如狼似狗，如……” 张扬算是知道为什么以前自己能和这几个家伙玩儿到一起了，合着这文化水平还很的差不了多少。 看到时机差不多成熟了，张扬一挥手，旁边早就按捺不住的旺财又拿出一瓶。 “无情摧花丸？” 几个人同时瞪大眼睛，露出羡慕的神情，如果一开始张扬拿出来他们可能还有所怀疑，此时亲自见证了张俊宝的蜕变，他们怎么能不心动？ 看到几人这幅模样，张扬笑了。 “没错，这东西是我用人参，鹿茸，虎鞭粉等制作而成的，年轻人吃了它让你更加威猛，老头子吃了它可以让你重振雄风。” 几人看着张扬手里的小瓶子，满眼渴望。 “这东西要不少钱吧？” 张扬急忙摆摆手。 “谈什么钱啊？咱们都是好朋友，旺财给每位少爷都来一瓶。” 旺财想到了张扬交代的话，急忙露出一副心疼的表情。 “少爷，咱这药成本那么大，你为了研究这个药，家里的地都当了，要只是俊宝少爷也行，咱还送的起，要是别人都来白拿，咱的钱什么时候才能还的上啊。” 旺财的话说的很是可怜，张俊宝等人自然也听说了张扬卖地的事儿，毕竟这种败家行为实在是太劲爆了，传的街头巷尾都是，想不知道都难啊。 “旺财说的不错，这么好的东西，收钱那是应该的，我们也不白拿，不能开这个先例，必须给钱。” “没错，必须给钱。” “一百两一瓶，二小公爷，给我来两瓶。” 听到一百两，张扬这小心肝顿时狂跳起来，这几个家伙还真不是缺钱的主儿，一百两一瓶？如果都是这样的大主顾，那自己可就真的发大财了。 不过张扬却明白这不是一锤子买卖，自己定价十两本来就属于高端了，再多那就真的会出事儿的。 “一百两可不行。” 听说不行几个人有些着急了，张俊宝有些迫不及待了。 “张扬，要不我把家里的人参什么的资助给你，你给咱多做一些？” “是啊，二小公爷，你说个数儿，要不两百两？” 张扬笑着摆摆手。 “几位多心了，不是一百两不够，是一百两太多了。十两，十两一瓶，怎么样？我不亏钱就行了。” 张俊宝等人恍然大悟，对着张扬竖起大拇指。 张俊宝更是直接把桌子上的六百两往张扬怀里一塞。 “这里有一百两是你的，其他的是我赢的，你的钱算是还你的，先给我来五十瓶。” 张扬本来还想一股脑的卖给他们，可是想了想拒绝了，拿出十瓶。 “几位这东西不能多吃，三天内最多用一次，多了伤身，所以不是我不卖给你们，我要对你们负责，而且我今天也没带那么多，要不先给你们每人两瓶留着，以后随用随派人去小杨庄，我那边会设立一个专门的档口，几位说呢？” 第73章 循序渐进 第73章循序渐进 从张府出来，张扬满脸笑容，想到那几个家伙连送都不送自己，火急火燎的拉着丫鬟进了屋，张扬不由嗟叹，色字头上一把刀。 “二小公爷，咱们可是带了两百瓶呢，为什么不都卖给他们？” 张扬撇旺财一眼。 “你懂什么？这叫循序渐进，如果我直接给他们一次够份，那谁还帮咱打广告？这几个家伙不死家里才怪呢，好了，咱们回去吧。这事儿得交给旺财来办了。” 回到小杨庄，张扬选了一间铺子，就打算开张，可是这牌匾总不能自己写，而旺财和招财等人虽然也会写字，但是写匾那肯定是不行。 一来字不够好看，二来没什么名气的牌匾，它起不到广告效应啊。 “旺财，这京城可有什么著名的书法家？” “当然有，还有不少呢，城里就有不少卖字，卖匾的，写的都很好看，也大气，二小公爷要不咱请一个来？” 张扬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如今是嘉靖二年，也就是说…… 忽然一个人名从张扬脑海中一闪而过。 “旺财，唐寅你可知道？” 旺财挠了挠头，满脸迷惑的摇了摇头。 “不认识，怎么了？二小公爷这个人是写字的吗？我可以去京城问问。” “你竟然连唐寅都不认识？” 张扬很是震惊，一代风流唐伯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混蛋竟然不认识？ 旺财很是尴尬。 “我的确不认识。” “对了，陆文呢？” 陆文就在江浙，他总不能不认识唐寅。 “我去看看他在不在。” 似乎害怕张扬生气，旺财火急火燎的跑向不远处陆文的铺子，不一会儿竟然还真的把陆文给喊来了。 “大人。” “这几天还行吧？” 看到陆文脸色还不错，张扬客套道。 陆文干咳了两声，不知道张扬又要打什么主意，只好硬着头皮回答。 “这两天我每天都在京城走动，倒是出了一些货物，大概赚了有一千两银子，如果大人需要的话，可先拿去用。” 看到陆文害怕的模样，张扬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合着自己找他就是要钱似的。 “算了，生意还行就好，我今天找你来是想问问唐寅你认不认识？” “唐伯虎？” 陆文一开口，张扬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认识了，毕竟唐伯虎的名字流传的更广一些，可是看看旺财还是一脸好奇，张扬就知道这家伙是真的不知道了。 不过想想也是，唐伯虎在京被冤枉的时候，旺财还没出生呢。 “对，你认识？” 陆文的脑袋瓜又开始快速转动起来，自己到底是说认识好？还是说不认识的好。 眼看陆文再次进入自我纠结模式，张扬气的抬手就是一巴掌。 “有事儿说事儿，你是不是找揍啊？” 陆文挨了一巴掌习惯的要跪下，想到张扬之前的告诫，硬生生忍住了。 “回大人，唐伯虎我倒是认识，我爹曾经请他画过画，人还行吧？以前也算是才子，不过我来京城的时候，听说他病了。” “病了？你怎么知道的？” 后世张扬还是无意中浏览过一些唐伯虎的资料的，嘉靖二年，也就是这个冬天的腊月初二，唐伯虎就会挂掉，算算日子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想到自己很有可能和这位后代著名画家擦肩而过，张扬只觉得心都在痛。 陆文咽了口唾沫，唐伯虎虽然当年是被冤枉的，可是谁知道朝廷是不是会翻旧账？自己如果和他有什么关系？那岂不是引火烧身？ 张扬的眼睛眯了起来。 “陆文，你以后最好把你的小心思给我收起来，否则我……” 陆文快哭了，和张扬在一起，让他亲身体会到了什么叫伴君如伴虎，这家伙动不动就要动手啊。 “回大人，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我只是想到来京城恐怕会很长时间，于是就让人去找唐伯虎想让他帮忙画一幅春宫图带上，却不曾想碰了钉子，那唐伯虎据说病重已经提不起笔来了，小的该死不该和唐伯虎有任何瓜葛。” 看到陆文被吓的瑟瑟发抖的模样，张扬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 “你要是有你闺女一半的胆子，我和你说话就不用这么费劲了，我不过就是想找唐伯虎画幅画，你害怕个屁啊你。” 张扬的话让陆文一愣，惊讶的抬头看着张扬。 “大人，您找唐伯虎画画？” “废话，不然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张扬白陆文一眼，内心很是郁闷，如果唐伯虎真的要挂了，自己亲自前去或许还能求一幅墨宝，这要是让人接来？恐怕唐伯虎还没到京城人就挂了，但是自己真的走不开啊。 看到张扬陷入沉思，陆文和旺财大气都不敢出，静静的等待着张扬的吩咐。 好一会儿，张扬才看向陆文。 “陆文，你给我说实话，去唐伯虎家是你亲自去的？还是让家仆去的？” 看到陆文犹豫，张扬沉声喝道。 “陆文，下次回答问题给我痛快点儿。” 陆文在脑子里很快把事情过了一遍，张扬既然是求画儿应该和自己是同道中人倒是没什么不好说的。 “回大人，是小的亲自去的，也是亲眼看到唐伯虎病重的。” “行，你随我来。” 张扬急忙招呼陆文跟上，向研究所的方向走去。 唐伯虎晚年贫困潦倒，以卖画为生，而且生意也不怎么好，经常挨饿，如果是一般的病，只是没钱买药，或许王燕还真的能有办法。 带着陆文去了研究所，王燕真在一旁督促莲香三人看书。 三人中莲香很是认真，而子义虽然也抱着医书在看，却显然没看进去，张扬这边刚有动静，小家伙就扭头看了过来。 看到是张扬，子义眼睛一亮，对于张扬的印象这两天经过王燕灌输也早就没有了一开始的畏惧。 “张扬哥哥。”子义笑着把书丢在桌子上，小跑过来。 “子义，不许无理，张大人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又是京西防卫营的指挥使大人，你怎么能喊哥哥？” 第74章 师姐，你误会我了 第74章师姐，你误会我了 看到莲香小大人一般的训斥自己的弟弟，张扬不由笑着摆摆手。 “不用客气，以后你们可就是咱们医馆的顶梁柱，你们继续看书，我找师姐有点儿事儿。” 王燕听说是找自己，让莲香带着弟弟妹妹继续看书，她却是走了出来。 “你先别说找我有什么事儿，我先问你一件事儿。” “啊？什么事儿？” 张扬装傻，其实他大概已经明白王燕想问的是什么了，果然王燕一开口问的就是张扬开新店的事儿。 “张扬，前两天你让我看的方子，你说是别人用的，现在你怎么解释？我们是要治病救人的，你搞这些龌龊的东西，你就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吗？” 张扬嘿嘿一笑。 “师姐，你误会我了。” “哼，误会你？店你都开了，你还想狡辩？” “你真的误会了，事情他是这样的，我不是因为钱发愁吗？我就去和师父诉苦，师父说他倒是有一条生钱的路子，于是就给了我这个方子，你想啊，我的水平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东西来？” 张扬说的振振有词，一开口就把王郎中扯进来了，这让王燕一肚子大道理瞬间没了用武之地。 “你说是爷爷给你的方子？” 张扬点了点头。 “他说给我这个生钱的道子，以后就不要打惠人堂的主意了，他呀就是杞人忧天，惠人堂能值多少钱？你说是不？” 张扬这样一说，王燕更加相信了，王郎中为了避免张扬找他借钱给张扬这个方子，那就再正常不过了，只不过她却不知道可不是王郎中心甘情愿给的，而是被张扬逼的。 不过这些事儿既然牵扯到了王郎中，王燕也就不好说什么了，而且这种方子，虽然不好听但是皇宫里皇上都在用，总不能说皇上龌龊吧？ 思虑良久，王燕叹了口气。 “算了，有时间你把方子给我，我再研究一下，别给人吃出毛病来。” 张扬简直想亲王燕两口，这才是真学霸啊，敢于突破封建思想的禁锢，作为一个女人说出这种话来，而且还是这个朝代，张扬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儿来形容王燕了。 就冲这个负责人的态度，王燕如果在后世，那绝对就是个女医学家啊。 “师姐，我爱死你了。” 张扬口无遮拦。 王燕狠狠瞪他一眼。 “要不是怕你整出事儿来，谁要帮你搞这种东西。” 张扬嘿嘿一笑。 “那就多谢师姐体谅了，再说了我这不也是太穷了嘛，想想咱的医馆，想想真正需要钱的病人，卖这些药给公子哥们不是挺好的嘛。” 王燕又叹一口气。 “算了，别油嘴滑舌的，你今天找我来应该有别的事儿吧？” 张扬一拍脑门。 “太高兴，把正事儿给忘了，是这样的，陆文有一个画画的朋友病了，因为人在江浙过不来，所以就想过来询问一下您这位在世华佗看还有没有救。” 陆文咽了口唾沫，心道，大人啊大人，不是您来问的吗？怎么变成我了？而且我和唐伯虎可不是朋友啊。 王燕倒是没有多想，皱了皱眉看向陆文。 “那你说一下他有什么症状吧？不过没有看到人只能给一些建议。” 陆文不是很熟悉，只是把自己看到的说了一遍。 “还有其他的吗？” 看到陆文闭嘴了，王燕追问道。 陆文摇了摇头。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王燕陷入沉思，好一会儿，刷刷刷写了一个方子。 “他这个病应该是长期饮食不规律造成的胃症，按照这个方子抓药，熬成药膳，每天分四次服用，一个月便可见好了。” 看到王燕把方子递给自己，陆文警惕的抬头去看张扬。 “愣着干什么？这可是师姐给你的方子，还不赶紧收着？” 陆文一听急忙接过药方，同时从怀里摸出十两银子。 “多谢王姑娘，这是十两纹银，还请您收下。” 既然给人看了病，这算是诊金，王燕不客气的收下，而张扬则是迫不及待的让陆文跟着自己离开了研究所。 “单子给我看看。” 陆文急忙把单子递给张扬，张扬借过来，横看竖看又还给了陆文。 “念给我听听都有什么东西？” 繁体字张扬都不认识，更别提繁体字的草书了，怎么看怎么像是鬼画符。 “人参三钱，桂圆一两，红枣三两……” 听到人参张扬就有点腮帮子疼，就看这个药方，这唐伯虎根本就不是病死的，这是穷死的吧？ 毕竟江浙那么大，不可能没有名医，如果那人给唐伯虎开这么个方子，以唐伯虎饥一顿饱一顿的状态看，别说是药了能吃饱就够不错了，哪儿有钱买药？ “你有没有和家里联系的最快办法？马上让人去看着唐伯虎，千万不能让他挂了，就用这个方子，多少钱我出。” 陆文心道，你出？五万两都是你借的，你真出这钱才怪了。 可是陆文也就敢这么想想，把药方收起来对张扬行了个礼。 “大人放心，我这就让人派专马把这个方子送回去，同时修书一封，让家里一定把事情办好。” 张扬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那太慢了，要不这样吧，反正他的病也就是因为没钱治耽搁了，你干脆让人把唐伯虎护送过来吧。” “就怕那唐伯虎不肯啊。”陆文有些犹豫。 张扬冷哼一声。 “那你就不会想想办法？” 陆文脖子一缩，连连点头。 “大人放心，我一定把唐伯虎给您弄来。” 张扬赞许的点了点头，这陆文有点儿旺财的样子了。 “嗯，去吧，记住了要活的，还是好的，路上别忘了让他喝药，别死路上，那样我和你没完。” 古代交通不方便，京城离江浙两千多里，就算是赶路也得半个月，毕竟就算是马车，一天平均走个百来里也很不错了。 陆文哪儿敢不从，忙不迭答应，回自己的铺子，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信，拿着二百两银子，去了驿站，不一会儿一封加急的书信就这样飞向了江浙方向。 第75章 缺钱啊 第75章缺钱啊 唐伯虎一时半会儿来不了，张扬的牌匾还是要做的，而且自己太想当然了，唐伯虎就算真的来了，自己挂他的牌匾恐怕也起不到什么广告效应，毕竟唐伯虎在此时的名声还远没有后世那么响。 思来想去，张扬也只能放弃，带着旺财打算去找个做牌匾的铺子，随便做一个牌匾就行了，毕竟自己的药可是靠疗效的。 进了内城，张扬正要去做牌匾的店，迎面走过来一个熟人，让张扬不由眼前一亮。 “杨院使。” “嗯，张大人？” 同为朝廷为官，见面自然是称呼官职。 “哈哈，好久不见啊，你这今天怎么没去上朝啊？” 太医院的院使，平时就得在宫里随时待命，这家伙怎么有空到处溜达了？ “我们两个是轮休的，今儿李院使值当，倒是你这是打算去哪儿？” “我不去哪儿啊，我就是专程来找您的。” 杨庭禾警惕的看着张扬。 “找我的？有什么事儿？难道你研究所出什么问题了？” 在杨庭禾看来张扬不捅出篓子肯定是不会想到自己的，而如今亲自找上门总没好事儿。 张扬哈哈一笑。 “您看您这话说的，我们最近免费给附近村民治病，附近人家对我们是交口称赞，怎么可能出什么问题？” 杨庭禾一听没什么问题，捋着胡子笑了。 “没问题就好，没问题就好啊，不过我听说你在小杨庄大兴土木，为此还把家里的地给当了？” 这事儿全京城都知道，张扬自然没什么好隐瞒的。 “没错，缺钱啊，不过我肯定和您借不着，您别紧张。” 杨庭禾呵呵一笑，倒是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张扬开口借钱，虽然自己不会给，但是大街上这种事儿传出去还是会跟着张扬丢脸的。 “你就算想借，我一个太医院的院使能有什么钱？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儿？” “是这样的，当时皇上下了圣旨，说是太医院有监督的权利，这都半个多月了，您各位架子太大，也不去看看，我这不是心里不踏实吗？所以就想请各位去观摩一番。” 杨庭禾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躲还来不及呢？观摩？观摩个屁啊，要是去了不就证明太医院和张扬有瓜葛了吗？万一出了事儿影响的可是太医院的名声。 “这个嘛……皇上既然委托张大人担此重任，我们太医院自然是一万个放心的，你放手去干就是，我们就不用去了，哎呀……你也知道这天儿渐渐凉了，皇宫里可放松不得啊。” 张扬才不信杨庭禾的话，放松不得你这老头儿还出来溜达？那你这可抓的真够紧的，不过既然求人帮忙还是要客气一些的。 “杨院使哪里话？既然你忙，不去就不去吧，不过我最近想给研究所做个牌匾，却愁没有好字，杨院使的字我是见过的，非常好，要不您给题个匾？” 杨庭禾的字还真是不错，而且给人题匾也不是一次两次，而且每次也能拿到些好处。 可是这话从张扬嘴里说出来，而且还是给研究所题字，他杨庭禾可就得掂量掂量了。 看到杨庭禾纠结，张扬假装板起脸来。 “杨院使，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吧？难道你也要拒绝？” 杨庭禾摇了摇头。 “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最近身体抱恙，这手拿不稳笔啊。” “当真？” “当然当真。” 看到杨庭禾说的笃定，张扬走上前，把杨庭禾的手拿起来上下翻看一番，忽然惊呼一声。 “哎呀，不得了啊，杨院使你这是瘟疫的症状啊。” 杨庭禾差点儿被张扬一句话吓出心脏病来，急忙抽回手。 “张扬，你可不要胡说，我哪有病？” 张扬冷哼一声。 “刚才杨院使可是亲口说的拿不稳笔，而现在经过我的检查，已经可以断定，你这就是新型瘟疫，而且还是传染很厉害的哪一种，哎……为了皇上和大家的安危，我这就去请奏皇上，恳请重新建立疠迁所，将你我隔离起来。” 张扬的话说的很大声，周围人一听瘟疫，顿时离两人远远儿的。 杨庭禾胡子都气歪了。 “张扬，你不要信口雌黄，我有没有病，我一个太医院的院使还轮不到你来说。” 张扬摊了摊手露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作为疠迁所的指挥使，我也有权向皇上上奏灾情，不知道也就罢了，我既然发现了，那肯定是要请奏皇上的，毕竟龙体要紧，您说呢？杨院使？” “你……你……你……” 杨庭禾说不出话来，如果张扬真的上了金銮殿，奏这么一本，哪怕只是怀疑，都够自己喝一壶的了，毕竟哪怕是小小的太医院，想要把自己推出去占据自己位置的人也是大有人在的。 “旺财，走，咱这就去皇宫请奏皇上。” 看到张扬真的要去皇宫，杨庭禾急了。 “张扬，你给我站住，你不就是要题字吗？我给你题总行了吧？” “你好了？” 张扬揶揄的看着杨庭禾。 杨庭禾像是斗败了的公鸡，叹了口气。 “对，我好了。” 张扬表情瞬间放松下来。 “你看，这不就对了吗？你好我好大家好，何必猜忌呢？不累吗？走那边就有一家做牌匾的，今儿就让我仰慕一番杨院使的好字。” 杨庭禾不甘心，一边跟着张扬走，一边做最后的抗争。 “张扬，我可告诉你，字我可以题，钱我一文都不要，但是我有个请求。” “说吧，只要我能答应。” “这匾我不能题我的名字。” 匾分很多种，门口的匾就不能题名字，即便是题也要很小很小，最好看不清才好，毕竟你一个穷写字的，总不能抢了主人家的风头。 而大家就不一样了，像杨庭禾这样的，如果给人题字就可以看对方的身份，把自己的名字写大或者写小。 至于张扬？杨庭禾就更干脆了，他根本就不想和张扬有任何瓜葛。 “没问题，我对你的名字也不太感兴趣，只要字好就行了。” 第76章 放心去吧 第76章放心去吧 杨庭禾就住在这附近，否则也不会被张扬撞见，而这家牌匾店的老板自然也是认识他的。 “扬大人，您来啦？” 杨庭禾不情愿的嗯了一声。 “我来给他题匾，你准备笔墨纸砚，对了张扬你要多大的？” “越大越好。”张扬对这个没什么概念，反正当广告牌的，肯定是越大越拉风。 还是第一次有人提出这种要求，牌匾店的老板看向张扬。 “这位公子，那需要多大呢？” “那你能做多大的？”张扬问。 “这个嘛，你想要多大的？” 杨庭禾见两人一问一答很是认真，忍不住道。 “张扬，你别胡闹，这东西哪有越大越好的？你要看研究所的门面有多大，然后才好定做。” 其实一开始张扬还是打算弄个像其他门面一样的牌匾的，而且既然卖药就写个什么济世救人，苍生天下之类的。 可是现如今杨庭禾被自己拿捏的死死地，张扬又有心捉弄他一下，这个牌匾自然就不能太正经了。 而且现在他已经不想用牌匾来当什么门面了，而是想让它变成活生生的广告效应，所以这个字不但要越大越好，而且还要拉风直观才好。 “反正就一个字，当然是越大越好。” 听到就一个字，牌匾店的老板疑惑的看着张扬。 “这位公子，如果是一个字的话，我们最多也就能做一人高一人宽，也就是长宽都是七尺吧。” “这么小？还能再大不？我看城墙上的字就很大。” 杨庭禾一听胡子抖了三抖。 “张扬，你不正经也要有个不正经的态度，你见谁家写匾写这么大的？就是牌匾店的老板也没做过吧？” 牌匾店的老板连连点头。 “没错，这个我们也是第一次，只要扬大人能够写出那么大的字，我们就能给你裱起来。” 杨庭禾有些不耐烦了。 “算了，一人高就一人高吧，我也就能写这么大了。” 商定了多大，牌匾店的老板把最大号毛笔拿了出来，亲自帮杨庭禾磨墨，等磨好了，又拿出绢布让张扬挑选。 张扬选了个纯白的底色，众人一起把布铺在平整的桌子上。 “写什么字？你想好了？” 杨庭禾深吸一口气，来到桌子前，扭头问张扬。 “硬，就写一个硬字。” 杨庭禾一愣，拿毛笔的手选在砚台上空满脸好奇的看着张扬。 “硬？哪个硬？” 张扬一副无语的样子。 “当然是软硬的硬，还有哪个硬？” “难道不是有求必应的应？” 杨庭禾一头雾水，这个硬和研究所有一文钱的关系？ “就是软硬的硬，赶紧写。” 张扬催促道。 杨庭禾有种不太妙的感觉，这个硬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放下笔，杨庭禾看着张扬。 “张扬，你必须给我说清楚，你这个字到底是挂在哪儿的？” “都说了研究院，研究院，我还能挂哪儿，麻溜的写。” 旺财自然是知道这个字是挂在卖无情摧花散的门面门口的，此时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二小公爷太逗了，这个字竟然也想的出来，不过真的太贴切了，尤其是作为第一个使用者，旺财觉得没有哪个字比这个更合适了。 杨庭禾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干脆把毛笔放下了。 “张扬今天你要是不说清楚，这个字我是不会给你写的。” “我问你，硬是什么意思？” 张扬一本正经的问。 杨庭禾想了想。 “这个意思可就多了，和不同的字搭配意思也不同。” “那你说几个反面例子我听听。” 张扬这个问题把杨庭禾难住了。 强硬？算是又不算是，坚硬？这样不是什么坏词儿吧？ 可是越想不通杨庭禾这心里越难受。 “张扬你就告诉我你为什么写这个字吧？” 张扬振振有词。 “我希望研究所的名号像铁一样硬，有没有毛病？” “没毛病。”旺财点头。 “合理。”牌匾店老板跟着点头。 “我希望研究所的研究成果经得住历史的考验，在历史的长河中流传下去，比铁还硬，有没有毛病？” “没毛病。” “合理。” “我希望我们研究所的人各个医术过硬，能够治好更多的人，有没有毛病？” “我希望……” 杨庭禾摆了摆手。 “行，我写，我写行了吧？” 杨庭禾受不了了，他现在只想写完赶紧离开，反正自己也不留名字，管他张扬做什么？ 大笔一挥，一个鬼画符出现在了绢布上。 牌匾店的老板忍不住鼓掌。 “好……好字。” 张扬左看看右看看。 “你这写的什么东西？” 杨庭禾脸都黑了，虽然说他有点儿情绪，但是刚好发泄在这个字上，那么这个字也就跟着锋芒毕露了，写出来的效果比平常还要好，结果张扬这个纨绔根本就不认识。 “这是硬，草书的硬，你不认识字，你要多看书，王显明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张扬干咳了一声，自己要的是直观，这家伙跑这里秀书法来了？ “不行，你重新写一个清楚点儿的，楷书吧，台阁体也行，那个能看明白一点儿。” 杨庭禾气的七窍生烟，却也无可奈何，和张扬这么个外行争辩，除非他的脑子被驴踢了。 不过气归气，既然张扬不要这个，那就再写一个好了，虽然作为太医他最拿手的就是草书。 很快杨庭禾认认真真的用台阁体写了一个硬字。 “你看，这不就好多了？” 牌匾店的老板干咳两声，心道你让杨庭禾写台阁体，还不如让我给你写呢。 杨庭禾也懒得和张扬理论了，放下毛笔松了口气，不管怎样，总算是写完了。 “好了吧？那我可就走了。” 张扬头也不回的对杨庭禾摆了摆手。 “放心去吧，我不会去皇上那儿奏你的。” 张扬的话让牌匾店的老板浑身打了个哆嗦，一开始他觉得张扬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最多就是个纨绔，怎么这家伙把杨庭禾气的不轻不说，竟然还能见到皇上？ 而且听意思，还是想见就见？那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第76章 好字，好字呀 第76章好字，好字呀 “那个……大人，敢问您……” 旺财直接打断了牌匾店老板的话。 “瞎了你的狗眼了，连二小公爷都不认识？” 牌匾店老板顿时瞪大眼睛，腰杆儿又弯了三分。 “原来是指挥使大人，小人眼拙，只是听过您的大名，却未尝得见，今日一见果然风度翩翩。” “马屁就不要拍了，把这两个字都给我裱起来，一面一个，有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就像是客栈的牌匾一样。” 张扬赞许的点了点头。 “嗯，孺子可教也，什么时候能够做好？” “如果大人不着急的话，明儿差人来拿，如果着急我这就给您做，不消一个时辰就能表装好。” “行，啥时候做好了，啥时候让人给我送去京西防卫营附近的小杨庄去，听到了吗？” “听到了，大人您慢走，一定尽快。” 张扬虽然没给对方规定时间，不过下午牌匾就送过来了，而此时张扬正指挥着几个士卒在做广告架子。 也幸亏明朝是屯兵制，这军营里的一群人干什么的都有，铁匠，木匠一应俱全，倒是省了张扬到处找人了。 “大人，您的牌匾。” “嗯，不错，不错，旺财赏。” 旺财扣扣搜搜的拿出十二文钱，递给送匾的四个人。 “一人三文，不许贪污。” 四人有些哭笑不得的借过钱，却是急忙对张扬行礼。 “多谢二小公爷赏，那我们就回去了。” 几人离开，陆文在不远处看到张扬这边送来了一个牌子，好奇走了过来，等看到旺财扶着的牌匾时，忍不住赞叹。 “好字，好字呀……大人，你这是托哪位名人写的？” “你认得？” 张扬看到陆文看着鬼画符的一面连连夸好，也走过去，可是怎么看都看不出哪里好来。 陆文点了点头。 “这个字是个硬，笔画也苍劲有力，是不可多得的好字呀，不过唯一遗憾的是要是这边这个台阁体也写草书，那就完美了。” 张扬被陆文夸的心里不是滋味，招了招手把不远处几个看热闹的士卒喊了过来。 “你们谁认得这个字？” 几人同时摇头。 “大人，我们不认得这个字。” 张扬得意的看一眼陆文，又让几个人走到台阁体的一边。 “那这个呢？” 几人中的大多数依旧摇头表示不认识，就在张扬有点儿郁闷的时候，其中一人开口道。 “大人，这个我认识的，这个是硬。” 张扬松了口气，看向陆文。 “懂了吧？这边是给你这种人看的，而这边就是给不太认识字的人看的。” 陆文恍然大悟。 “哦，还是大人想的周到，不过您这不是药店吗？为什么挂硬呢？难道不该挂药或者是医吗？” “边儿去，你今天卖出去布了吗？” “还不曾卖出去。” “那你不去卖布，跑我这里指手画脚，你是不是很闲？” 陆文不过是看到字好，过来瞧瞧，结果平白无故遭受了张扬一顿批评，讪讪一笑回自己的铺子去了。 张扬的牌子非常拉风，老远就能看到，加上接下来几天来的人越来越多，张扬的药也算是在京城有了很大的市场，不过七天，手里的药粉就销售一空，只剩下一千多份药丸还没卖出去。 毕竟这东西有点儿贵了一般人还是消费不起。 “二小公爷，就这么多了，最多做三千份药粉。” 招财背着一个口袋回来了，虽然说张扬需要的药不贵，但是古代药店可不像现在有大批存货，所以上次被买空之后，如今几乎就没什么补充了，毕竟都冬天了，谁还去挖药啊？ “就这么点儿？” 张扬如今净赚一万两，数钱正数的开心呢，这就要停止销售了？他还指望着靠着这个药直接发家致富呢，毕竟这玩意儿在如今市场很大呀。 “二小公爷，实在是买不到了，药店全看过了，就这些，要不咱涨价？” 张扬瞪了招财一眼。 “以后这药的事儿就归你管了，记住了，不许涨价，等以后降价的时候我再通知你，不过现在药不多了，就限量吧，一天卖一百份，你就可以关门休息了，这些人买了这么多，暂时应该用不完才是。” 张扬还是小看了这些人了，第二天招财一开门一百份就买空了，一群人在门口叫嚣着为什么要限量。 招财无奈，只能让人去找张扬。 大早上的被喊起来，张扬的火气可想而知。 “都嚷什么？都嚷什么？” 看到张扬带人气势汹汹的过来，一群人纷纷从药店门口散开。 “二小公爷，我家少爷让我来买药的，结果招财说每天就一百份，买不到我回去没法儿交差啊。” “是啊，昨天还不限量的，今天就限量了，怎么搞的嘛。” 张扬冷哼一声。 “以前那是有存货自然不用限量，如今供不上了，每天只能生产一百份，来晚了你们怪谁？敢来我的京西防卫营闹事儿？你们信不信我带人以袭击军营的罪状把你们砍了？” 张扬话一出口，众人噤若寒蝉顿时不敢说话了。 对啊这里可是张扬的地盘，一万士卒编制的大官，如果真给他们扣个袭击防卫营的罪名，那可是根本不用通报直接就可以砍头的。 张扬把家安在这京西防卫营旁边，怕的就是遇到这种情况，如今看来这一招还不是一般的好用。 不过这一群家仆显然不忍心就这样离开，其中一个忽然就跪下了。 “二小公爷，我们也不想闹事儿，可是我买不回去，我家少爷会打死我的。” “是啊，二小公爷，今天你就卖给我们一次吧，回去我们说明情况，下次也早做准备。” 看到众人纷纷求情，招财忍不住看向张扬。 张扬也不会真的杀人，摆了摆手。 “招财，看看这里多少人，每人卖一份给他们，但是下次记住了，来排队，否则晚了可就没了，回去也告诉别人，限量了，懂吗？” 看到一群人千恩万谢，远处的陆文满脸羡慕，如果自己的店能有那么热闹那该多好？ 第78章 表现的不错 第7八章表现的不错 经过这两天的事情，陆文对自己的前景也没那么悲观了，因为随着张扬药店开张，他这边也跟着卖出去一些布，虽然不多，但是至少让他看到了希望，这小杨庄并不是没人来，相反随着张扬的运作来的人恐怕只会越来越多。 左右看看自己店的位置，陆文忽然觉得张扬给自己的店铺位置还真的是不错。 想到此陆文让陆紫兰帮忙看店，而他则是去找张扬去了。 “大人。” “嗯？有什么事儿啊？” 张扬被叫起来脾气还没下去，说话也不怎么客气。 “我也想给我门口立个牌匾，我能不能雇佣一下您的木匠？” 张扬忽然笑了，拍了拍陆文的肩膀。 “这就对了嘛，留下来总有一天你会看到真正的好处，李三柱，张狗子，你们下午帮陆老板做个广告架子，就按照咱们的架子做。” “好嘞……” 陆文的广告牌子也架了起来，大大的帛字，同样扎眼。 而张扬这两天把六千人全部用上了，只为了加快工期，而房子也在快速的一栋栋拔地而起。 这天张扬正在工地上溜达，一匹马飞奔而来。 “卧槽……何人如此大胆，竟然赶在我们这里骑马乱闯？” 旺财别的没和张扬学会这句口头禅倒是学会了。 张扬回头看过去，也觉得意外，如果说是进入军营那还好说一点儿，毕竟军事紧急也是可能的，可是跑到自己小杨庄的工地算什么事儿？不知道这里是自己的地盘吗？ 可是等人近了，张扬忍不住笑了，马上坐着一个奶油小生，不是别人正是常胜。 骏马直接在张扬旁边停住，看到那抬起的马蹄，张扬忍不住躲到一边儿，生怕这畜生踢到自己。 “张扬。”常胜如今年幼，嗓子还偏向女声。 “原来是常胜啊，不知道你找我来干什么啊？” 对于常胜，张扬还是不敢得罪的，这小家伙武艺高强不说，还有公主撑腰，惹不得。 “我家主人问你，这几天为何不去听音阁听曲儿了？” “啊？听曲儿啊？” 张扬心道，这个荣祥公主找自己难道是又听到了自己什么坏名声？ 见张扬低着头一副沉思的样子，常胜轻哼一声。 “我家主人说了，今晚戌时在听音阁等你，如若不来，自己掂量着办。” 看到常胜调转马头要走，张扬急忙招手。 “常胜小兄弟，别急着走啊，你回去有急事儿吗？” 常胜再次勒住缰绳。 “没什么事儿，我家主人只是让我来通知你，如今话以带到我就没什么事儿了。” “那就是说时间由你来安排了？” “对。”常胜毕竟年幼，不知道张扬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哦，现在才上午，时间还早的很呢，你家主人既然让你来肯定还有其他的意思，不如你留下参观一番。” 常胜想了想似乎还真有这种可能，因为荣祥公主倒是交代他了，让他好生记住，回去也好把所见所闻说给她听，本来打算走马观花一番，如今既然张扬让他参观倒是正好。 “好。” 常胜翻身下马，直接把缰绳递给了旺财。 “你去帮忙把它牵去马厩，记住了他只吃上等饲料。” 旺财也知道常胜不好得罪，忙不迭答应，牵着马去了。 张扬带着常胜开始参观，而常胜也很快被张扬画的大饼给迷的神魂颠倒。 “看到这一片了吧？以后我打算盖个比武场，到时候就召集武林高手前来比武，赢了的我给他们发奖金。” “真的？”常胜眼前一亮。 张扬看到常胜这么快入套，点了点头。 “当然是真的，不过这属于娱乐设施，如果公主问起来，你可不要说漏嘴，等咱们建好了，生米煮成熟饭，再告诉她，不然她开口阻拦，你说我是建？还是不建？” 常胜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没错，如果公主知道咱们还没有帮助人就先想到了享乐，肯定不会同意的，不过你到时候真的会请高手来？” “当然，有奖金肯定有人会来的，到时候你就等着大展身手吧。” 常胜跃跃欲试。 “没错，我要对得起我的名字。” “厉害，天下第一非你莫属。” 指着一块荒地把常胜哄的开开心心后，张扬又带常胜去了研究所。 “莲香，莲蕊，子义，来给你们介绍一位朋友，这位是常胜，是很厉害的侠客。” 莲香小大人般的看着常胜，而子义则是看着常胜的佩刀眼神发亮。 “我叫常胜，是我家主人的侍卫。” 常胜看到莲香的那一刻，竟然有些想要表现的心态，因为莲香和别人不太一样，别人看他或者是害怕，或者是恭维，哪怕张扬也不例外。 可是这个莲香似乎比自己小，看自己的眼神竟然有些不屑的心态。 对方都介绍了，莲香也不好端着架子，施了一礼。 “小女莲香，是这研究所的学徒。” 张扬看到莲香竟然介绍完了，有些郁闷，他带常胜来可不是为了让他们成为好朋友的。 “莲香，你把你们的经历给常胜说一下吧，常胜可是很喜欢听故事的。” 莲香何等聪明，瞬间领会了张扬的意思，把自己的身世说的十分剪短，却把张扬如何救他们说的十分详细，直听的常胜不停的回头看张扬，眼神中的不屑竟然变成了崇拜。 故事讲完已经到了中午，张扬要留常胜吃饭，结果常胜说要回去吃，于是就离开了。 等常胜离开，张扬忍不住给莲香竖起一根大拇指。 “不错，表现的不错。” 莲香对于张扬的夸赞表现出了不符合她这个年龄的淡然。 “张大人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理应懂得感恩，不过是陈述了一下事实而已，不过莲香一直有个疑问，还请大人帮莲香解惑。” 张扬一愣，点了点头。 “行，有话你说就是。” 莲香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口道。 “大人贵为京西防卫营指挥使大人，又是英国公的二公子，身份尊崇，如今更是在为百姓谋福利，只要大人品行端正，本可以得到大家的仰慕，可是您为什么总是要做一些破坏自己名声的事儿呢，莲香想不通。” 第78章 凶起来好吓人 第7八章凶起来好吓人 张扬看着小大人一般的莲香，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这家伙这个态度，怎么看都像是在教训自己吧？ 看到张扬不开口，莲香倔强的看着他。 “就比如刚才，大人明明可以直接告诉他，我们在做的事情是什么，可是偏偏要让我们用我们的事情来告诉他，您干的是好事儿，这不是多此一举吗？而且救我们三人和救天下苍生比起来，如此渺小，大人此番作为，不就是因小失大吗？还有……” 张扬抬起手打断了莲香的话。 “你这小丫头懂什么？老老实实的学习就行了。” 看到莲蕊和子义被吓的低下了头，而莲香则是毫不畏惧的看着自己，张扬觉得自己的口气有点儿太差了，叹了口气，口气缓和了很多。 “莲香，有句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 “什么话？” “不以一时成败论英雄，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们三个就好好儿跟着我师姐学医救人，等以后我为什么会这么做，你们自然会懂。” “大人，如果你有心事可以和莲香说，苦闷憋在心里会造成心疾的。” 张扬哭笑不得，转身就走，和一个小孩子他有什么可讲的？虽然这小家伙有点儿心思缜密，可是一席话终究是逃不开小孩子的思维，自己和她讲她听得懂吗？ 看到张扬离开，莲蕊和子义长长松了口气。 “呼……姐姐，你胆子太大了，大人凶起来好吓人。” “是呀，姐姐，我们就听大人的话，好好儿当学徒就行了。” 莲香叹了口气。 “昨儿个我们和师父去给人看病，你们没听到别人怎么说大人吗？我只是气不过，你们看到大人很凶，平时也很不正经，可是我总觉得他一个人抗下了所有，不行，我必须要为大人分忧。” 王燕此时从屋里走了出来。 “莲香啊，你替我分忧就是替他分忧了，他的事儿你还是少打听吧，知道的太多不好，反而生气，你看我现在就不管他，只要他给钱让我们救人，这就可以了，对了昨天那个病人的行医文书你整理好了吗？” “好了。” “嗯，咱们做好分内的事儿就可以了，前天我听张扬说盐水按照千九的比例可以消毒，晚点咱们再试试。” 张扬从研究所出来，就跑去吃饭了，吃完饭美美的睡了个午觉，已经到了下午，想着晚上还要去听音阁，张扬带着旺财早早的去了内城，想着给荣祥公主带点礼物。 “二小公爷，咱到底买什么啊？” 旺财看到张扬东逛西逛，他们一个子儿都没花，有点儿郁闷。 “我也不知道啊，青鸾似乎什么也不缺呀。” “对了，二小公爷，上次青鸾不是把琴弄坏了吗？不如你再买个给她呗。” 张扬眼前一亮，用力拍了一下旺财的肩膀。 “没错，你这个提议不错。” 古琴行属于冷门产业，全京城就俩家，很快张扬和旺财就到了上次买琴的那一家。 看到是张扬，屋里的人并没有太热情，对于这种不懂音律的公子哥，温久向来不屑一顾，爱买不买，反正有张扬上次的五百两银子，也足够自己支撑生活很久很久了。 “这老板挺有脾气啊？都不鸟我？” 旺财尴尬的凑到张扬耳朵边儿。 “二小公爷，你忘了？你上次还把他给揍了？” “我为什么揍他？” 张扬一愣。 “他说你不懂音律，做个普通的就行，你就把他给揍了。” 张扬尴尬的咧了咧嘴，看来以前自己要混蛋的多啊？ “老板，买琴。” 温久头都没抬。 “还是定做？先交定金。” 张扬见这家伙一副别人欠他的模样笑了。 “交什么定金？我如今可是穷的很，我打算用一首曲子换你一把琴，而且我要最好的。” 张扬的话让温久终于抬起头来，表情满是不屑。 “二小公爷，我温久虽然是个做琴的，但是对音律还是略懂一二的，你竟然说要用曲子换我一把琴？你这玩笑开的可有点儿大了，我也不怕告诉你，皇宫里御用的古琴有十之八九出自我手，所以想要动手还是要考虑一下后果的。” 上次猝不及防就被张扬给揍了，这次他可不会吃同样的亏了。 张扬一愣，怪不得这家伙底气这么足，原来和皇宫里有关系，不过这个关系在张扬看来根本就不算什么？你不过就是一个做生意的，我要真动你，没人会真的帮你。 不过张扬并不是真的来闹事儿的，而是来买琴的，当然本来是想买，可是看到这老板这幅样子，他就不想买了，他想白拿一个。 “我今儿就想以德服人，我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我只要给你个曲子，你觉得他值得，那就给琴，如果你说不值得，那么我扭头就走。” 温久莞尔一笑。 “那二小公爷可以离开了，因为我对你的曲子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你还没听就说不感兴趣？” 张扬见过自大的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自大的，听都不听就要撵人了？ “对，上次二小公爷高歌一曲，至今仍在屋内绕梁，困扰我很久了，我不想再听第二遍。” “我上次唱了？” 张扬低声问旺财。 旺财点了点头。 “他不说你不懂音律吗？然后你就让我们按住他，在他的耳朵边唱了一曲青鸾那儿听来的曲子。” 张扬脸都绿了，青鸾的曲子，听的自己都能睡着，如果是自己唱？ 想想张扬自己都觉得恶寒。 如果是那样现在温久的反应倒是很正常了，可是张扬就这么放弃？他可不甘心，于是摆出一副诚心受教的样子。 “温琴师，上次的事儿呢？我先给你道个歉。” “不必。” 张扬眉头皱了起来，这家伙难道是贱骨头？非得逼自己动手？ 旺财看到张扬眼神中的不耐烦，刚打算动手，却被张扬给拦住了。 “温琴师，我知道上次我们有所误会，但是音乐嘛，讲究顿悟，不巧我前阵子生病就顿悟了音律，如果你不信的话，咱们可以比一比，随便从门口拉几个人进来，看看谁的表演更加讨人喜欢。” 第79章 想听你弹曲儿 第79章想听你弹曲儿 温久嘴角露出揶揄的笑容。 “你和我比？” “没错，我和你比。” “那输了如何？赢了又如何？” “我输了，我丢下五百两银子，什么都不要，如果我赢了，你这里最好的琴我要了。” 温久站起身走到旁边的货架前，把手放在一把古琴上，随着他轻轻撩拨，一道清新亮丽的音色从古琴上迸发出来，甚是悦耳。 “这把古琴，名为天籁，曾经有人出价三千两，我都没有卖，今天我就用它和你赌，如果你赢了，那么古琴送知己，有何不妥？如果你输了，不好意思钱我也就不客气收下了，而且你要承诺以后不许踏入我古琴行一步。” “温久，你算什么东西？我们二小公爷来是给你面子，你还上脸了你？” 温久揶揄的看着张扬。 “怎么？不敢吗？” 张扬笑了。 “好，我答应你，不过为了公平起见，我们不能用任何乐器，只能清唱如何？” 温久本来打算拒绝，可是想到上次张扬的鬼哭狼嚎，笑着点点头。 “可以，不如我们现在就去门口卖唱，以收到的铜钱做最后评判双方各以一炷香为时限如何？” “可以，让你先来。” 张扬做了个请的手势。 温久深吸一口气，自己已经多少年没有在街头卖唱了，没想到为了和张扬打赌，竟然还有走上街头的一天。 随着温久拿出毛笔写了一个清唱对比的牌子，很快古琴行门口就聚集了不少人。 “哇，温琴师这是要和谁一对一比试？” “不知道啊，我上次看到温琴师弹奏还是十年前了。” “那可不，如今温琴师都是只有参加皇宫的庆典才弹奏了，一般人也请不起啊。” 看到聚集了不少人，温久，轻咳一声，开始向大家讲述。 “各位父老乡亲，今天我温久要在这里和英国公府的二小公爷进行一场音律比试，我们各以一炷香为时限，为大家清唱词曲，大家觉得我唱的好，就打赏一文钱，如果觉得他唱的也好，也可以投一文钱，最终我们会以铜钱的多寡来判定胜负，那么现在由我来为大家清唱一曲念奴娇。” 温久话音一落众人纷纷吵闹起来。 “温琴师，都说你琴艺精湛，为何要清唱呢？” “是呀，你弹琴吧。” “我们想听你弹曲儿。” 温久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大家不要急，等胜负已分，我自然会弹奏一曲以表谢意，现在还请大家听我们清唱好吗？” 温久的话众人还是听的，很快众人安静下来。 “那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 看到众人安静下来，温久把香插好。 “嗯，可以了。” 张扬点了点头。 看到温久开始轻声朗诵，而周围百姓纷纷投钱，很快就投了一百多文，张扬这心里开始不停打鼓。 旺财也有些紧张。 “二小公爷，这家伙非常有名，我感觉咱们吃亏了呀。” “草率了，这家伙念课文念的很有感情嘛。” 旺财不知道什么叫课文，他此时只担心张扬的五百两银子，如今张扬几乎没什么太大花销，大多都花在小杨庄了，就因为这个，他旺财跟着张扬不说吃糠咽菜，但是伙食那是大不如前了，同时也学会帮着张扬省钱了。 如果这五百两输掉的话，别说张扬，旺财估计都要肉疼很久，毕竟英国公如果回来张扬还没有发家致富，他这个帮张扬偷地契的家仆，那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二小公爷，那咱怎么办？” 张扬肯定是不愿意输的，想了想凑到旺财耳边说了几句话。 旺财眼前顿时一亮，快步离开了。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温久已经朗诵了好几段，而温久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意境中无法自拔，直到这一段背完，这才意犹未尽的对着大伙儿作揖行礼。 啪啪啪…… 众人忍不住拍手鼓掌。 “多谢各位捧场，我们现在就来看看我收到了多少钱。” 温久一枚一枚当着大伙儿的面儿数，最后竟然有一千多枚。 “二小公爷，我总共收到一贯钱零三十七枚铜板，该你了。” “好，点香吧。” 温久看到张扬竟然没有怯意，心中有些好奇，不过这不是自己该关心的，于是帮张扬把香点燃。 “我呢？就不做自我介绍了，想必很多人也听过我的名号，现在呢，我就给大家演唱一首精忠报国。”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随着张扬慷慨激昂的歌声，所有人都被这种新奇的曲调给迷住了，这种曲调和以前听过的曲儿完全不同，和戏也不同，但是随着张扬大声的唱，他们的心也跟着幻想出自己驰骋沙场的场面，这一刻竟然有几个年轻人，有了要去当士卒的念头。 “堂堂大明要让四方……来贺……” 一曲唱完，张扬看向四周。 “记住了吗？记住的跟着我一起来唱，狼烟起……” 一遍，两遍，三遍…… 唱到第三遍的时候，就连旁边的温久都忍不住跟着哼了起来，而作为琴师的他对音律更加敏感，听完一遍，竟然已经能跟着张扬一同唱了。 一炷香马上就要烧完了，此时旺财还没有回来，看看大伙儿只顾跟着自己嗨，连投钱都忘了，张扬有些着急了，歌声戛然而止。 “大伙儿别跟着唱了，倒是给钱啊。”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都忘了，只顾着跟着唱了，太好玩了。” “不错，二小公爷这个曲儿唱的我全身都热。” 可是古时候带一两个钱儿出门很正常，一个不带更正常，温久是先开始唱的，所以很多人钱都给了温久，现在轮到张扬了，虽然大伙儿都很认可，可是投出来的钱明眼人一看就不如温久的多。 就在张扬暗骂旺财办事不利，自己运气太差的时候，温久直接把手放在钱堆旁边全部推到了张扬那边。 “我输了。” “卧槽，你给我了？” 张扬怎么都没想到温久竟然是个真君子，明明可以赢，却选择了输？ 第80章 愿赌服输 第八0章愿赌服输 温久忽然笑了。 “我信你那句话了，音律真的可以顿悟，如果一个月前你唱的是这个，我温久又怎么有脸说你不懂音律？” 张扬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嘿嘿，怪不好意思的。” 看到张扬这个表情，温久也是一愣。 “看来二小公爷也是性情中人，倒是以前我以讹传讹对你有所误会了。” 张扬虽然不知道这家伙说的性情中人是什么意思，不过想来是夸自己的话，欣然接受了。 “很正常，我以前名声是有些不太好。” 就在两人互相恭维的时候，旺财抱着一个包裹跑了回来，直接冲过人群，将几贯钱丢在了张扬面前。 “呼……呼……我家二小公爷的钱多，我们家二小公爷赢了。” 张扬的脸色瞬间变的十分难看，这货难道是没长眼睛吗？ “给我滚……” 张扬怒喝道。 旺财以为自己办事儿不利，急忙解释。 “二小公爷，附近兑不开，我想直接去钱庄兑，谁知道那边有人在忙，把我的事儿给耽误了，不过您放心，我就晚来了一会儿，咱这钱也算的，你看看十贯钱，他温久绝对赢不了咱了。” 温久此时的表情同样十分精彩，看向张扬用询问的口气道。 “二小公爷，我能收回刚才的话吗？” “琴得给我。” 张扬的话让温久一愣，苦笑道。 “二小公爷果然还是俗人，不过愿赌服输，琴你可以拿走，但是以后有什么好的曲子，还请您不吝赐教。” “可以。” 白拿人家一把三千两的古琴，给几首歌儿的事儿，张扬自然非常乐意。 得知张扬已经赢了，旺财长长松了口气，美滋滋的把递上的钱也收了起来。 张扬跟着温久进了房间，温久伸手摩挲着古琴，恋恋不舍，让张扬感觉是自己夺了别人所爱一般。 “要不换一把？” 温久摇了摇头。 “不必了愿赌服输，音随心，如果我反悔，以后会心难安恐怕做不出什么曲子了，不过在给你之前我能不能再弹一曲？毕竟我刚才答应了大家，表示答谢的。” “可以。” 这古琴一看就和温久有了感情，让一人一琴做个告别，也算是成人之美了。 温久的琴声说不出的哀伤，众人听的如痴如醉，这让张扬暗道好险，如果让温久弹琴，那么旺财再回来晚了，那自己必输无疑。 一曲弹罢，温久得到张扬的允许，又弹一曲，再弹一曲，再再弹一曲。 “二小公爷，最后一曲……” 张扬看看天色暗了下来，众人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忍不住白了温久一眼。 “你如果真舍不得，你就给我换一把别的，下一曲，下一曲，你还没完没了了，你知不知道我还有事儿要办呢？” 温久很是尴尬。 “真的是最后一曲了。” “保证？” “嗯，我保证。” 温久一曲弹完，依依不舍的把古琴递给了张扬。 张扬也不客气，直接递给了旺财。 “小心点儿，琴弦很脆弱的，碰松了还需要我亲自调试的。” “知道了，需要的时候喊你，再见。” 说完张扬带着旺财往听音阁的方向去了。 听音阁里荣祥公主坐在软塌上，心情不算太好，毕竟等人这种事儿，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种煎熬。 “常胜，你白天真的把话带到了?” 今天在听音阁陪着荣祥公主的不是常威而是他的弟弟常胜。 “回公主话，见过的二小公爷也说了，晚上一定来，可能是路上有什么事儿耽误了吧？” 荣祥公主叹了口气。 “可能是吧，他那么忙的人，我竟然让他过来听我说心事，你说我是不是太不懂事儿了？” 常胜白天被张扬一顿忽悠，现在满脑子还都是张扬建比武场的事儿，如果真让他说心里话，他还真的觉得荣祥公主有点儿不懂事儿，毕竟张扬那可是干大事儿的人。 但是他自然不能那么说。 “回公主话，张扬能够和公主见面，那是他的福分，一般人想见公主比登天还难呢。” 荣祥公主笑了。 “没想到你常胜也有拍马屁的时候？” “常胜只是实话实话而已，不过张扬的确很忙，想那小杨庄以前，不过几十户人家，住的还都是那些士卒的家眷，如今一眼看去，全是新房子颇为壮观，我听那张扬说……” 常胜一时间开心差点儿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想到张扬的交代，急忙闭嘴。 “嗯？怎么了？怎么忽然不说了？” 常胜急忙改口。 “我听张扬说以后那里还要盖一大片医馆，专门为病人治病用呢，据说要几百间。” 荣祥公主笑着问。 “你白天回去不是说是那个叫莲香的小姑娘说的吗？怎么现在又变成张扬说的了？” 常胜急忙行礼。 “公主，莲香只是转述张扬的话而已，所以这话还是张扬说的。” 看到常胜那么较真，荣祥公主本来也觉得无趣，于是逗他。 “照你这么说，那莲香救人的话也是张扬让她说的了？” “是的。” “既然这样，那会不会是张扬编了一个故事来哄骗我呢？” 听到荣祥公主怀疑，常胜急忙摆手。 “公主这个绝对不会的，我看人还是很准的，而且莲香那么漂亮，肯定不会撒谎的，再说了，以前研究所不是就王燕一个人吗？如果是撒谎他们的来历不就说不清了吗？” 看到常胜极力帮张扬说好话，荣祥公主倒是有些意外，毕竟常胜和张扬接触的并不多，两人在利益上也没什么交集，应该不会帮着张扬说话。 而既然他说了，那么久说明张扬真的是一个让人敬佩的人了。 这样一想荣祥公主的脸颊不由升起一抹绯红，又想到了嘉靖皇帝的话。 “如果不是张扬名声不太好，而且也对我现如今有很大帮助，召为驸马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了。” 就在荣祥公主想入非非，旁边的常胜松了一口气时，门口的侍女过来敲门。 “青鸾姑娘，英国公府的二小公爷求见。” “赶紧让他进来。” 听到是张扬来了，荣祥公主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 第81章 这古琴好生熟悉 第章这古琴好生熟悉 得到了许可，张扬从旺财手里接过琴，丢给旺财一两银子，让他在下面喝茶等着自己，抱着琴上了楼。 进入房间张扬不由一愣，中间的屏风竟然不见了，这可把张扬吓的不轻。 古代男女有别，更何况青鸾是公主？如果这要是说一句自己见了她必须娶她的话，那自己可就真的完了，毕竟自己那么大的志向可不想给皇帝做上门妹夫啊。 看到张扬进门的第一反应不是看自己而是瞬间低下了头，荣祥公主不由心中一阵赞叹。 都说这张扬纨绔成性，果然是谣言，想那三人成虎，把一个这样知书达理的纤纤君子说成了纨绔，荣祥公主的心里竟然对张扬生出了些许同情。 毕竟在她看来，自己唯一和张扬见面也不过是化了丑装，而如今没了屏风，张扬一定会急不可耐的看自己的真容，却不想张扬在没经过自己允许的情况下，头都不抬。 “好了，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不必这么拘礼，抬起头来吧。” “公主，这就不必了吧？今天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儿？您说就是了。” 张扬不肯抬头，万一荣祥公主来一句你看到我了，你必须娶我，那可如何是好？ 荣祥公主笑了。 “都说你张扬纨绔成性，你不会连看我的勇气都没有吧？” “您贵为公主，身份尊贵，哪怕是看，我也觉得是大不敬所以还是算了。” 荣祥公主是越发喜欢张扬，不由叹了口气。 “哎，你受委屈了，要不这样，我让皇兄赐婚于你，倘若你做了驸马……” 张扬猛的抬起头来，一脸郁闷的看着荣祥公主，这一刻两人四目相对，荣祥公主忘了后半截儿话，而张扬也忘了自己的牢骚。 都说公主丑的少，这话还真的不假，怎么说呢？荣祥公主的容貌像极了张扬曾经喜欢的一个明星。 不过也就是这一眼，张扬心中的邪念也没了，毕竟眼前这个女孩她才十四岁啊，豆蔻年华作为二十多岁的灵魂，张扬怎么可能生出亵渎的心理来。 荣祥公主也沉迷在了张扬的眼神中，那是充满了柔情的眼神，却又不掺杂一丝邪念，那种感觉就像是…… 嘉靖皇帝的眼光？ 这个想法让荣祥公主吓了一大跳，急忙低下了头。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不觉得无理了吗？” 张扬忽然笑了。 “公主生的好美，一时间我竟然忘记了这是冒犯公主，不过为了表示歉意，你看看我给你带什么礼物来了？” 听到张扬转移话题，荣祥公主跟着松了口气，这才看向张扬怀里的古琴。 “这古琴好生熟悉。” “公主见过？” 张扬倒是不意外，毕竟听当时围观的人说了，温久去宫中演奏，用的就是这把古琴。 “这把古琴倒是很像我一个朋友的琴。” 荣祥公主走了过来，当他看到古琴上的刻字时，忍不住惊讶的看着张扬。 “这……这是温琴师的那把天籁？” 张扬笑了，看来这个礼物自己算是送对了。 “没错，它的确就是那把天籁。” 荣祥公主好奇的看着张扬，忽然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张扬。 “张扬，你不会是威胁温琴师把这琴卖给你的吧？我可告诉你，君子不夺人所爱，这琴他可是说过的千金不卖。” “公主多虑了，既然你知道温久说过这琴千金不卖，你们你应该也知道下一句吧？” “下一句？什么意思？” “如果遇到知己就免费相送啊。” 看到张扬笑的得意，荣祥公主忍不住抬起袖口遮住嘴巴笑了。 “刚觉得你正经，你又不正经起来了，你算哪门子知己？我的琴艺十之八九都是温琴师所授，我都不能成为他的知己，就凭你？” “知己可不是看水平高低，而是能不能引起共鸣，而今儿不巧我和温久比试了一场，他输了，这琴就输给了我，不过他也说了，能够把琴送给知己，他也满足了。” 荣祥公主忽然想到了那首改编版的千千阙歌。 “你不会是给他唱了那首送君别吧？” 送君别自然就是荣祥公主重新填词过的那首歌。 张扬摇了摇头。 “当然不是，我这次唱的是另外一首。” 说完张扬觉得事情有些不太严谨，于是急忙露出一副疑惑的样子。 “对了公主，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总是梦到在一个大殿里参加宴会，而宴会上也会有人唱歌，有时候能够记得他们唱的什么，有时候就又不记得了，而今天和温久打赌的时候，唱的就是梦里听到的曲子。” 荣祥公主一听张扬又在梦里听到了曲子，忍不住问。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不然我怎么能够赢的了温久，你不知道我差点儿就输了。” 荣祥公主对输赢并不关心，急忙抱着琴坐下。 “什么曲子？你只管哼来。” 张扬也不隐瞒，反正温久都会了，在这儿给荣祥公主再唱一遍也没什么。 于是一首精忠报国在屋里再次响起，荣祥公主倒是没太多感触，而一旁的常胜听的热血沸腾，竟然忍不住抬脚打着拍子。 张扬一遍唱完，常胜啪的用力一跺脚。 “好曲儿，好曲儿，唱的我都想去边疆驻守了。” 荣祥公主兴趣不大，不过还是重复着张扬的调子，把曲调记了下来。 “你这曲儿虽然也不错，但是我还是喜欢温婉一点儿的曲子，如果你下次记住的话，一定要过来告诉我。” “公主，梦中的事儿很多都是记不住的，而且如果只是两句，我也不好意思过来说啊，您说呢？” 荣祥公主佯装不悦，白了张扬一眼。 “哪怕是只有一句，你也得告诉我，否则……哼……” 这个哼，又可爱，又有威慑力，谁让人家是公主呢？所以张扬急忙求饶。 “我知道了，我记住了，下次只要记住一句，我就马上来告诉公主。” “这还差不多，我和你说送君别我让人又改了一下词，你来听听是不是曲境更美了？” 第82章 下雪了 第八2章下雪了 从荣祥公主房间出来，张扬长长松了口气，和公主打交道太累，以后还是少来的好。 “二小公爷出来了？” 看到张扬从楼上下来，旺财急忙放下手里的酒杯，迎了上来。 “嗯，走打道回府。” 张扬一摆手，带着旺财出了门。 刚出门，一片冰冰凉凉的东西落在了脸上，让张扬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此时才不过农历十月而已，算算日子，按照阳历算也不过是十一月底，这雪怎么就来了呢？ 难道嘉靖年间小冰河时代就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二小公爷，你怎么了？” 旺财看到张扬忽然停下脚步，很是好奇。 “没怎么，你没发现下雪了吗？” 旺财点点了点头。 “很正常嘛，到下雪的日子了呀，去年第一场雪比今年还早点儿呢。” “哦，你觉得很正常？” 张扬很是好奇。 “是啊，我从出生感觉每年的秋天就没多长，怎么啦？二小公爷你不会又不舒服吧？” 张扬瞪了旺财一眼。 “滚……你才不舒服，我只是在想，这雪一下，我的工程恐怕是要搁浅了啊。” 旺财哈哈一笑。 “二小公爷多虑了，这雪明天太阳一出就化了，现在还早呢，而且咱们怕啥啊，该怕的是那些穷人，这一场雪下起来，肯定会有人冻病的，那时候咱的药还好卖了呢。” 听到旺财的话，张扬不由皱眉，狠狠的给了旺财一脚。 “混账，别人病了你很高兴吗？” “可是咱是卖药的啊，难道不是病的人越多越好吗？” 旺财很是委屈，他看着张扬每天贴钱也很难过，也很担心啊。 “和你这种混账我没法儿解释，我是要赚钱不假，但是我要赚的钱都是良心钱，懂了吗？” 看到张扬抬脚要踢自己，旺财急忙求饶。 “二小公爷，我懂了，懂了。” “懂了就好，赶紧的回去，明天有事情要忙了。” 这场雪并没有下的太大，就像是旺财所说，第二天太阳一出就化了。 但是张扬却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这雪一化恐怕就要有大风天气，要降温了，看看干活的自己手下这些兵，张扬忍不住心生怜悯。 明朝的军制其实是很害人的，尤其是这些世袭的军人，经过层层盘剥其实过的很是穷苦。 就拿张扬手底下这些人来说，去年闹了旱灾至今还有人欠着外债呢，所以别提吃饱穿暖了，大多人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这话说出去可能会让人笑话，但是事实就是这么回事儿，否则这些人真的有好的待遇，谁还会来给他张扬打便宜工啊？ “二小公爷，你看我就说太阳一出就化了，你还不信。” “信，当然信，不过天也快冷啦，我打算干点儿好事儿。” “嗯？什么好事儿？” 旺财眼睛不由亮了。 “我打算多买一些衣服，给咱们的将士们每人做一身衣服。” “那我有吗？” 旺财一听有新衣服眼前一亮。 张扬撇旺财一眼身上自己以前不穿的衣服，狠狠瞪了他一眼。 “怎么？你缺衣服穿？” “不不不……当然不缺，二小公爷给我的衣服够我穿好几年的。” “那不就是了，走跟我去陆文的店。” 听说是去陆文的店，旺财很开心的跟着去了，两人到了店附近，刚好有人来买布，陆文本来想过来打招呼，张扬却是对他摆摆手，示意他先忙。 等给那人拉好布，也发现了张扬，给张扬行了个礼，匆匆离去。 “大人，您怎么有空来啊？” “不欢迎?”张扬问。 “不不……当然欢迎，不知道大人有什么吩咐？” “我是来和你打听事儿的。” 张扬要打听事儿，陆文哪儿敢怠慢，一边让紫兰去泡茶，一边请张扬进屋。 “大人咱们屋里说。” 进屋坐下，张扬让旺财去外面帮忙看着铺子这才开口。 “陆兄，如果我让你给我军营的六千人做六千套新衣服得多少钱？” “这个？没什么具体数目吧？而且也要看面料的，好的麻布厚实，一匹也需要三两银子，如果按照大人的身材来看，做一件上衣加一件裤子，大概需要七尺到八尺布，打个折中七尺半的话也需要两百二十文。” 看到张扬低头算账，陆文急忙补充。 “当然也有便宜的麻布，一匹大概需要一两五，按七尺算就是七十五文了。” “麻布衣是不是不暖和？”张扬忍不住问。 “怎么说呢？麻布衣还是适合他们穿的，毕竟棉布的不结实，尤其是他们经常出汗，一件棉布做的衣服估计穿不了一年就坏了，当然丝绸的更不行，成本更高不说，也更容易坏。” 听陆文这么一算，张扬算是明白为什么很多古代人宁可奔了，按照这个价格算，一件衣服就是上百斤的粮食，一般穷人家谁舍得添置新衣服啊？ “看来要想让大家过上好日子，还是要提高生产力才行，一群整天为吃喝发愁的人，能有什么购买力？” 听到张扬嘟囔，陆文忍不住问。 “大人，您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那就用上好的麻布吧，我上次问紫兰买了一匹还在军营放着呢，你帮我算一下需要多少布，都从你这里拿吧，迟些我把钱给你。” 陆文狠狠咽了口唾沫。 “大人，我没那么多货啊。” “哦？那你这里有多少？咱们上次不是拉回来好几车吗？” “我主要做的是丝绸生意，麻布是路上经过开封的时候，看到价格合适顺便收了几十匹，但是六千人的衣服，几十匹哪儿够？” “哦，这样啊？那你算算大概需要多少布，你这儿不够的你就从城里买回来，这笔生意我就交给你了。” 听到张扬说把这笔生意交给自己，陆文哭的心都有了，张扬的生意哪儿是那么好接的？亏钱还算是事儿小，要是办不好在这小杨庄的一亩三分地，张扬就是杀了他都没人敢替他求情。 “大人，这活儿我可接不了啊，我初到京城，很多事情还不熟悉，更何况我也不认识几个裁缝，别说我布不够，就是够这活儿我也做不好啊。” 第83章 你是有什么异议？ 第八3章你是有什么异议？ 看到陆文瞬间露出一副悲伤到死的表情，张扬不由撇了撇嘴。 “钱我不会不给你，而且这活儿交给你还是有深意的，对你以后有好处，所以这趟差你必须给我办好。” 说完张扬像是想起了什么。 “对了，你的麻衣冬天穿不会冻死人吧？” 陆文摇了摇头。 “我当初收这些布的时候，看中的就是里面掺着羊毛，这衣服穷人家冬天穿是足够的。” “那要是加些棉花呢？” 张扬的问题让陆文差点儿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人，棉花可加不得啊，那成本就更高了，划不来啊。” “如果要是做一身棉衣的话多少钱？” 陆文要哭了，可是张扬的问题他也不能不回答。 “一套棉衣要分内外两层，布料就是双倍的，如今棉花五十文一斤，如果做薄一些，一身棉衣只用一斤棉花的话，一套衣服的成本也上升到了六百文了，如果是二斤那可就是六百五十文了。” 看到陆文这么算账，张扬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你是不是算错了？就算用最好的布也到不了那么多吧？” “大人，裁缝也得给钱啊，人家不会白干活啊。” 张扬恍然大悟。 “也对，六百五十文……” 看到张扬在那儿琢磨，陆文急忙点头。 “对，六百五十文一身衣服，六千人，大人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你现在手上是不是没钱了？”张扬直接忽略了陆文的问题。 “暂时手上只有八百两银子，其中三百两是城里出了几批货，另外五百两是上次那个张老板还的钱。” “哦？还了？” “是啊，还了。” 陆文心道如果不是您他能那么快还钱吗？而且还钱的时候还千交万代生怕自己回去张扬那儿说他的坏话。 “行，那你的钱留着你自己周转吧，我给你四千两银子的预算，这件事儿就全权交给你了，质量不能丢下，钱别省着，懂了？” “大人，你这是何苦呢？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人给下面的士卒做衣服的。” 张扬瞪陆文一眼。 “怎么？你是有什么异议？”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大人这事儿做的……” “我知道你想为我省钱，但是钱要用在刀刃上，天很快就冷了，我的工程很多都才做了一半，如果手下太冷还怎么干活？所以你的任务就是把棉衣给我做好，越快越好，钱不够随时去找旺财。” 张扬回了大营，让旺财带几个人亲自取四千两银子出来给陆文送去。 接下来的几天不出张扬的预料，北风来的迅速，气温一下子就降了下来，天气就像是后世真正的冬天一样。 “呼……旺财，咱除了生火就没其他的取暖办法了吗？” 赖在被窝里，张扬不想起来，古代人的生活，简直就不是人所能经历的，张扬怀念空调，怀念地暖，更怀念席梦思。 刚才他倒是把胳膊伸出去了一下，但是马上就被冻的缩了回来。 至于在屋里生火？张扬想都不会想，开着门不怎么管用，关上门那玩意儿可是会造成煤气中毒的，他可不想就这么挂了。 “二小公爷，咱以前就是这么干的，我把门给你关上，给您端来炭盆一会儿屋里就暖和了。” “打住，我还不想死。” “二小公爷，不会死人的，咱的炭可都是上好的炭，不可能呛死人。” “没知识真可怕，你懂个屁，算了，都快中午了，我还是起来吧，必须要搞一搞不然这个冬天我非得冻死不可。” 说完张扬挣扎着鼓足勇气，把胳膊伸了出去，不过一瞬间，又缩了回去。 看到张扬这个样子，旺财也无语了。 “二小公爷，要不我喊人过来在被窝里给你把衣服穿上？” 听到在被窝里穿衣服，张扬恍然大悟，这倒是个好办法。 “行了，你把衣服给我递进来，我自己穿，别人穿我不习惯。” 旺财把衣服放到张扬床头，退了出去。 在被窝里穿衣服肯定不怎么舒服，穿了一半儿，身上的热乎气也散光了，张扬干脆撩开被子，赶紧穿衣服。 衣服穿在身上顿时暖和了，这让张扬忍不住感叹，古代也是有好处的，这狐裘大衣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绝对是真皮做的。 “旺财。” 听到张扬喊自己，旺财急忙跑了进来，看到张扬换好了衣服，急忙又跑出去，不一会儿就端回来一个炭盆。 “二小公爷，烤烤。” “今天，陆文那边你去看了没？” “没去，我一直和二小公爷在一起，哪儿有空啊？” 张扬撇旺财一眼，忍不住骂道。 “你这懒货，我都躺倒中午了，你也不知道过去看看？这都六天了，他做了几件我都不知道，天这么冷，过两天我的工程岂不是要耽搁了？” 旺财一听急忙拍马屁。 “二小公爷，您可是这里的指挥使大人，谁敢耽误工程？砍了他的脑袋。” “滚，我把人征过来用皇上没责怪就不错了，我还敢杀人？我自己的脑袋不想要了？麻溜儿的去给我问问棉衣做了多少了？” 旺财看到张扬似乎有些生气了，急忙跑了出去，因为如今张扬就住在小杨庄避免和老管家碰面，所以他们距离陆文的店其实并不是很远，不过一会儿功夫旺财就回来了。 “二小公爷，那陆文这两天都看不到人影，不过紫兰那丫头在，我问她，她说他爹天没亮就去内城了。” “又没在？这家伙是不是躲着我呢？” 张扬很是郁闷，这两天问一次就是不在，问一次就是不在，如果不是陆紫兰在张扬都怀疑这家伙拿着钱跑路了。 “应该不会吧？毕竟他那么多货还在那儿放着呢。” 其实张扬也只是郁闷一下，并不是真的怀疑陆文跑了，既然陆文又不在，这天又这么冷，张扬决定去军营里问问情况，至于去工地？还是算了，自己的狐裘大衣还是别去那种土气哄哄的地方为好。 旺财跟着张扬去了军营里，刚好看到一个千户从大账里出来，而吴勇看到张扬来，推了对方一把示意对方离开，这才迎了上来。 第84章 大人这是要干啥？ 第八4章大人这是要干啥？ “大人，天这么冷，你咋来了？” 张扬并没有回答吴勇的问题，而是扭头看看离去的千户。 刚才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自己来了这家伙的眼神有些不对劲，那表情颇为哀怨，而且更重要的是这家伙竟然没和自己打招呼就走了，这绝对不正常。 “当然是来视察一下了，李千户来干什么来了？” 吴勇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 “他呀，就是过来汇报进度来了，这不是被我打发走了吗？大人您放心工地一切正常，有我盯着呢。” “有你盯着我才不放心，说吧，工地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吴勇一听急忙摆手。 “大人，没什么事儿，都好着呢，六千人一个都不少，都在抓紧干活儿呢。” 看到吴勇还在嘴硬，张扬一抬手，发现没有桌子可拍有些尴尬，可是下一刻旺财急忙端起一个凳子放在了张扬的手下边。 张扬有些哭笑不得，打凳子自己的手不疼？ “滚……我不拍。” “哦，我以为二小公爷想拍桌子呢。” 旺财有些失望的放下了凳子。 被旺财这么一搞，张扬的气却是消了一半。 “吴勇，你可要想清楚，如果我要是知道你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可是会军法处置的。” 吴勇咽了口唾沫最终还是决定扛下来。 “大人，真没事儿，我肯定给您盯好了，不会让工程落下的。” 吴勇刚说完，就听到外面有人骂骂咧咧的过来，脸色瞬间变了。 “吴大人，这活儿没法儿……” 大帐的帘子撩开，王千户看到张扬也在屋里，顿时把后半截儿话咽了回去，急忙行礼。 “大人。” 张扬玩味的看看吴勇，再看看王千户。 “王千户，出什么事儿了？这活儿不能干了？” 王千户紧张的低着头往吴勇那边瞟，结果吴勇的脸色比他还要难看。 “大……大人，没什么，挺好的。” 张扬看到都这个时候了，两人竟然还不说实话冷哼一声，直接坐到了将军案前，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的砸在桌子上。 当…… 古代的瓷杯很是厚重，发出巨大的响声竟然没有坏。 而吴勇和王千户却是急忙跪下了。 “大人息怒。” “息怒个屁，来人，把这两个欺上瞒下的混账给我拖出去重大一百军棍……” 一百军棍，就算那些是自己手下的兵，当着张扬的面儿也不敢徇私舞弊啊，如果真的揍一顿，那岂不是要被活活打死？ 王千户和吴勇庆幸所有的士卒都去干活儿了，此时门口没人，否则张扬这一句话，他们俩今天可就要皮开肉绽了。 当然这句话也让他们知道事情瞒不下去了。 “大人，属下办事儿不利，但是我们保证，明天，明天一定把所有不上工的人狠狠的修理一番，如果再有人敢不上工，就军法处置。” 吴勇发话了，王千户也急忙跟着附和。 “没错，这些人吃大人的喝大人的，如今不过是天冷了一点儿就开始有人逃避，装病，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我同意吴大人的办法，如果再有人不上工，那就军法处置。” 其实张扬在和陆文定做棉衣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今天这种情况，自己早上起床连被窝都不想钻出来，那些士卒一个个穿着麻布衣服可是还要干活的，而且自己给的工钱又不高，能不闹别扭吗？ 以前天气还好的时候，大伙儿或许抱着搂草打兔子的心态，反正不是给张扬干活儿就是训练，能有钱拿哪怕是少了点儿，那也是心甘情愿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啊，天这么冷，张扬不给涨工钱他们可不想干了。 “就这？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了？” 张扬的话让两人忍不住对视一眼，就这？难道还有比这更难办的事儿吗？ 张扬工期催的那么紧，如今人跑了，难道他们不用受责罚？ “大人，没其他的问题了，就这个问题已经让我们寝食难安了。” “军营里是不是还有人闹着涨工钱啊？”张扬问。 吴勇和王千户本来想要否认，但是看到张扬盯着他们凌厉的眼神，只好点头。 “有，说冬天了，怎么也得给涨件衣服的钱，不过大人这些家伙以前都是穿这些过冬的，不用惯他们的臭毛病。” “对，冷说明他们偷懒了，没干活儿，干起活儿来就不冷了。” 张扬看着这两个家伙考虑的还挺周全，直接把手里的茶杯丢到了吴勇身上。 这可把吴勇吓坏了。 “大人息怒，我这就去工地整顿一番。” “整顿个屁，你们下去给我通知，天太冷了，暂时放假，都回去休息吧。” “休息？” 吴勇和王千户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张扬催的那么紧忽然给大伙儿放假？难道这是生气了？ 想到生气，两人急忙求饶。 “大人息怒啊，我们已经有了实施方案，现在就去执行，下午……下午一定把所有人都抓回来干活。” “是啊，大人，给我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看到两人不停的求饶，张扬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两个是不是聋了？我说放假等消息，整顿个屁，如果敢整顿，我大耳瓜子扇死你们，去吧，通知大伙儿放假了。” 吴勇和王千户互相对视一眼，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人，真的放假？” “废话，去吧，我和旺财去城里溜达一圈儿，你们也别太往心里去了，记住了，不许留人一个都不许留，都给我撵回家去，懂了吗？” 张扬想的很简单，既然放假那就都放，免得自己到时候发棉衣，干活儿的人和今天偷懒的人觉得不公平了，与其这样不如一刀切都放假回家来的痛快。 看到张扬离开，吴勇和王千户深吸一口气，脸上满是不解。 “吴大人，大人这是要干啥？不是说工期很紧吗？怎么会放假呢？” 吴勇挠了挠头，满脸的疑惑。 “我也不知道啊，咱们之前抓的那么紧，大人都说进度不够快，现在给大伙儿放假，是不是生气了？” 第85章 王婆 第八5章王婆 “有可能，对了，你说会不会是欲擒故纵？” 王千户一拍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吴勇被王千户点醒只觉得这一刻醍醐灌顶。 “没错了，肯定是看这些家伙偷懒，干脆不用他们了，让他们滚回家去，以后这些穷鬼一文钱都赚不到了，更别提喝酒吃肉了。” “那咱们这就过去？那今天的工钱怎么算？” 吴勇冷哼一声。 “算个屁，干半天活儿，谁给他们工钱？没军棍伺候就已经很对得起他们了，你现在就去通知其他千户，算了我们还是直接去工地吧。” 两人到了工地，让人把其他几个千户喊来，吴勇把张扬的意思传达了一下。 “大人，这是闹的哪一出？不是说工期紧吗？” “是啊，放假？难道大人不打算盖房子了？” “我早就说大人就是一时头脑发热，而且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盖房子卖给谁？明摆着赔钱吗？大人这是明白了，所以给大伙放了假。” 吴勇一愣，他咋就没想到这一步，但是很快他的脸就垮了下来，如果张扬就这么撂担子不干的话，那他可就要完蛋了，英国公回来看到这么大一个烂摊子丢在这里，自己焉能有命在？ “都给我住口，大人只是听说这些家伙闹脾气很生气，让这些家伙回去好好儿反省，谁说不干了？谁再扰乱军心我军法处置，好了，现在就给我把所有人都喊过来。” 因为天太冷，今天上工的只有四千人，有两千人没来，吴勇把大家喊到校场，站在桌子上开始大声训话。 “都给我听着，如果你们要怪就怪那些偷懒不上工的，今儿大人听说跑了两千人，很是生气，非常生气，生气的后果很严重，大人说了，你们回去好好儿的反省一下，啥时候想通了，六千人打算都好好儿干活了，再回来。” 听说要他们回去反省，下面一群人不干了。 “大人，我们也没说不上工啊。” “是啊，他们不上工和我们没关系啊，我们愿意干就行了。” “反省个屁啊，天这么冷，其实我也不想干了。” 吴勇让几个千户盯着呢，看到有人说不想干了。示意大家停止喧哗，等安静下来，直接就把几个说不相干的拉了出来。 “你们几个刚才说什么？” “大人，天太冷了，这活儿的确是不好干了，大人既然说放假，那咱就放假呗。” “是啊，钱给的也少，要是每天多给点儿还有个干劲儿，一个铜子儿打发要饭的呢？” 吴勇冷哼一声。 “你们喝酒吃肉的时候怎么没嫌钱少呢？我可告诉你们，一个月有半个月是正常训练的，你们不干活儿是吧？从明天开始我就让你们好好儿在校场给我训练，一个铜子儿？我累死你们一个子都不给你们信不信？” “训练？其他营不训练凭什么我们训练啊？” “就是，真以为我们稀罕吃那一顿肉啊？” “吴大人，你们可不能太欺负人了啊。” “给钱，把今天的半个铜板给我，我也不干了。” “对，不是要放假吗？半个铜板也得给吧？” 看到众人纷纷起哄，吴勇冷哼一声。 “就你们这样的还想要钱？告诉你们要钱？一个子儿都没有，现在马上回去反省，啥时候都想通了，我……哪个混蛋打我？” 吴勇话没说完，整个营地骚动起来，后面的人推着前面的人如同潮水一般直接把吴勇和几个千户，淹没了。 张扬和旺财去了城里，刚好看到一辆马车上面拉着几百件棉衣和陆文给自己看的样品一模一样，于是忍不住拦住了对方。 见张扬一身狐裘大衣，后面还跟着旺财这么个狗腿子，马车夫忙不迭的下车行礼。 “这位爷，有什么事儿吗？” “你这棉衣从哪儿来的？” 张扬的问题让马车夫一愣，急忙作揖。 “这位爷，这批货可不简单，是给京西防卫营的指挥使大人定做的，京西防卫营指挥使张大人您听说过吧？” 马车夫说完看到张扬露出了古怪的表情，又急忙补充。 “这位爷，您如果不知道张大人的名号，那英国公的二小公爷您应该知道吧？这可是他的货，我劝您还是别打这车货的主意，那二小公爷可不好惹呀。” 旺财刚想开口训斥，张扬抬手制止了他。 “我并没有打这车货主意的意思，我只是看这棉衣款式不错，你是在哪个裁缝铺做的？” 听张扬只是问裁缝铺，马车夫急忙向身后指了指。 “就前面，张家裁缝，走两百步就到了。” “多谢。” 知道了位置，张扬侧身让开了路，马车夫急忙上车离开，而另外一个负责护送的人忍不住和车夫感叹。 “还是二小公爷的名号好用啊，一提，那人瞬间就怂了。” “是啊，这京城里还没几个人敢不给二小公爷面子的。” 听着声音渐渐远去，旺财忍不住回头啐了一口。 “这两个家伙竟然连二小公爷都不认识，还有脸提您的名字。” 张扬对于旺财这种随时为自己抱不平的态度已经习惯了，摆摆手。 “好了，不认识最好，省的他们说话拘谨。” 说着话张扬去了裁缝铺，裁缝铺的老板还是认识张扬的，看到张扬急忙走出来打招呼。 “二小公爷，您来了？” “嗯，陆文在不在？” 裁缝一听张扬找陆文，急忙回答。 “二小公爷，陆文刚才检查了货物，看装好了车，水都没喝一口就离开了。” “哦？那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这个……应该是去王婆家了。” “王婆？也是做衣服的？” 张扬有些奇怪，这附近他不算很熟，但是没记得有老妈子开裁缝铺的啊。 “不是，不是工期紧吗？陆老板各处找人做衣服，王婆是我介绍的，他认识一些妇人，于是组织了一群人帮忙做衣服，不过二小公爷我这次可没从中间提一文钱，知道是您要的东西，我店里的裁缝好几天没合眼了，这才赶制了这一百多套。” 看到对方战战兢兢的样子，张扬有些无奈，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就是解释这些家伙也这个德行，干脆只是嗯了一声，就让老板找人带他去找王婆。 第86章 保证让您满意 第八6章保证让您满意 进了裁缝铺子后面的巷子，还没看到人就听到里面陆文在和几个妇人争吵。 “陆老板，你是大财主何必和我们过不去呢？” “是啊，这棉衣的分量，来回倒腾他能不少吗？” “少？八十件棉衣，布料和棉花我交给你们的时候，总共三百五十斤，现在衣服做好了，变成了三百二十斤，少了足足三十斤，你们真当我陆文是傻子？这批棉衣我不但不会收，你们还得给我做一批合格的，实在不行拆开了，把棉花给我补上也行。” 陆文也很无奈，如果是自己的生意又是初来京城，出了这事儿他警告一番也就罢了，但是这可是张扬的差事，自己办不好很有可能丢掉性命的，所以这事儿绝对没得商量，毕竟小命要紧不是？ “你这人怎么这样？当时是你说的着急，我们好几天都没合眼了，现在你一句不要了？不要也行工钱给我们。” “就是的，我家孩子这两天都没人照顾，就为了你这几件衣服钱，结果你给我们来这么一出？” “陆老板，我们话放在这儿了，今儿这货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实在不行你和我家男人理论去。” 听到巷子里嚷的红火，张扬没急着出去，而是问旁边的裁缝铺伙计。 “做衣服钱还要称重？” 伙计点了点头。 “以前我们也没这么干过，不过陆老板很细心，毕竟妇人家偷拿东西是很正常的，所以陆老板提前说好了，不按布料算，而是按重量算，毕竟棉花他装进去看不出多少和布料是不一样的。” 张扬还是有些不解。 “那按你这么说做衣服的确是有损耗的对吧？” “当然了，布料裁剪后，总有些边角料，这些一般主顾是不会要的。” “那一般损耗是多少？”张扬问。 “这个没法儿说，不过咱这批棉衣陆文老板给了样板，损耗大概在十分之一吧。” “那也就是说三百五十斤可以减去三十五斤了？” 张扬忽然觉得这陆文也是个奸商啊，这不是纯心难为人吗？ 裁缝铺伙计急忙摇头。 “不，不能这么减，陆老板提前说过了，边角料要都留下，他最后称重后也不会要留给大伙儿分一下爱做什么做什么，目的就是怕有人偷拿棉花，这样分量是不会少的，也就是称的时候是多重，做好了也差不太多，最多少个三斤二斤的，绝对不会少出三十斤来，出现这种情况，肯定是那些妇人看咱的棉衣厚实，偷偷拿了一些。” “哦，这样。” 张扬点了点头，倒是他误会了。 旺财听着不远处有热闹看，张扬却在这拐角不肯出去，有些憋不住了。 “二小公爷，这些妇人竟然敢拿咱的棉花，定不能轻饶我这就出去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张扬忍不住瞪了旺财一眼。 “你这混蛋是不是觉得我名声太好了？要是真的和这些妇人撕扯起来，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啊？” 旺财眨巴着眼睛有些不解的看着张扬。 张扬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你啊什么啊？有问题吗？有问题就直说。” 旺财看着张扬似乎说的认真，脸色十分尴尬。 “有屁快放。”张扬催促。 旺财挠了挠头。 “看来二小公爷这件事儿也忘了，那我提醒你一下好了，您之前不是最爱给这些妇人做调解了吗？而且您还自封为妇人之友。” “什么？” 张扬的音调不由加大了六十个分贝。 旺财被吓了一大跳，急忙求饶。 “二小公爷，我这都是实话啊，这个称号可不是我给您取的，是您自封的，而且咱们给妇人断案不是一次两次了，您不是还说……” 眼看旺财要把自己的老底都抖落出来，而旁边的裁缝店伙计更是把头低的恨不得埋进衣服里不知道是不敢听还是在偷笑的样子，张扬直接打断了旺财的话。 “你给我闭嘴，以后这种事儿，你不许再提，记住了我以后没这个封号了。” 张扬这边声音大了，那边也有人听到了，几个妇人跑过来一看竟然有三个人在，张扬和旺财他们不认识，可是裁缝店的伙计他们却是认识的。 “王伙计，你怎么躲在这儿偷听？这俩人是谁啊？” 张扬一身狐裘大衣自然非常扎眼，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她们可不敢得罪。 不等伙计介绍，旺财直接报上了张扬的名号。 “哼，连我们二小公爷都不认识？” “英国公府的二公子？” 几个妇人一直以为陆文是借着张扬的名号出来做生意的，可是现在张扬本人却来了，难道这批货真的是张扬定做的？ 想到此几个妇人直接把三人丢下，跑了回去。 等张扬带着两人从墙后面出来，巷子里已经非常安静了，而陆文看到一群妇人忽然躲到一边儿窃窃私语，脸色也变得难看了，正奇怪着，一扭头也看到了张扬。 张扬自然也看到了陆文，看着陆文的黑眼圈儿，这一刻张扬觉得陆文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会，不就是做六千套衣服吗？至于这么拼命吗？ “二小公爷，你怎么来了？”陆文的声音里满是疲惫。 “我怎么来了？当然是找你来了？衣服做了多少了？” “今天大概能齐，我正验收货物呢，可是这一批的质量……” 陆文话没说完，其中一个年长的妇人站了出来，满脸堆笑。 “陆老板，您看您这话说的，质量有问题咱们可以商量嘛，分量不够对吧？我们拿回去重做就是了，保证让您满意。” “是啊，不合格提出来嘛，我们做到您满意就是了，不行陆老板您就亲自盯着，哪儿不合适您直接提好不好？”说着一个妇人还对陆文抛了个媚眼。 “既然是二小公爷的货，我们哪儿敢做不好？肯定是这称他出了毛病，明天您再来，我们都给您赶出来。” 看着一群人刚才还逼着自己收货，现在却一改常态，陆文忍不住叹了口气，至于原因他自然是明白的，这一切的改变不就是从张扬出现的那一刻开始的吗？ 第87章 炸营了 第八7章炸营了 众人的态度张扬自然也看在眼里，笑着摆摆手。 “好了，这批货我急用，这次我就不追究了，以后可能还要请你们帮忙做衣服，那时候你们别给我偷工减料就行了，车不是准备好了吗？装车吧。” 听到张扬这么痛快，一群人反而有些害怕，王婆给众人使个眼色，一群妇人叽叽喳喳的从棉衣堆上各自拿了几件就走。 “二小公爷的货哪儿能不合格？我们这就拿回去改，三天，三天内改好。” “是啊，不过就是改改的事儿，再急也不能急这几天，天还没那么冷呢。” “二小公爷，您放心一定改好，您就等着收厚厚的棉衣吧。” 看到一群妇人一眨眼的功夫就把棉衣抢了个干净一溜烟的四下散了，张扬有些欲哭无泪，自己都说不追究了，这些家伙是听不懂人话吗？ 陆文松了口气。 “还好二小公爷来的及时，不然这批货我还真的难办了。” 张扬很是郁闷。 “难办个屁，那几个车夫是你雇的吧？” “嗯。” “赶紧带他们把剩下做好的货全部给我运去小杨庄，也别验收了，我急着用。” “这么急？” 陆文紧张的看着张扬。 “废话，工地都停工了，能不急吗？至于质量你就不要把控的那么严了，我现在只要数量，忙完了你赶紧滚回家去睡觉，你看看眼圈儿都黑了，你死了紫兰谁照顾？” 其实给大伙儿放了假，张扬还真没那么着急，他是真心疼陆文。 这家伙虽然心思缜密，却也实在，这是为了完成自己的工作任务把命都搭里面了，这么好的帮手可不能这么没了，否则那可是自己的损失。 张扬的口气非常不好，但是陆文这一刻感动的忍不住要掉眼泪。 “多谢大人关爱。” “别客套了，赶紧去吧。” 陆文一回头似乎想起了什么，扭头问张扬。 “大人，这里的八十件棉衣怎么办？” “怎么办？随他们去吧，估计要回来也有点儿麻烦，三天后你再来。” 看到陆文离去，旁边的伙计在心里不由琢磨，都说这二小公爷不讲道理，也不尽然嘛，你看看人家多和善啊？ 看到伙计盯着自己发呆，张扬不由皱起了眉头。 “你看什么？” 这句话可就没那么客气了，把伙计吓的不轻。 “小的没看什么，只是觉得二小公爷和那庙里的关公有几分相似，所以刚才有些走神。” 伙计没多少墨水，估计也就只能这么夸自己了，张扬无奈的摆摆手，示意伙计可以回去了，而他则是带着旺财打算回小杨庄。 两人刚走到大路，侧面飞奔过来一匹马，马上的士卒看到张扬的穿着本能的拉住了缰绳，马蹄子就从张扬的鼻尖上扫了过去，吓的张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张扬恐怕没想到这个年代如此罕见的交通事故都能被自己遇到。 旺财本能的先逃了，此时看到张扬一屁股坐在地上，只是吓的脸色发白，急忙跑过来，一手拉扯张扬一手指着马上的士卒大骂。 “瞎了你的狗眼了？大街上骑马这么快不要命了？” 士卒也认出了张扬，嘉靖登基后有一次大验兵，当时张扬作为京西防卫营的指挥使当然会参加，所以此时士卒也慌了，一纵身从马上跳了下来。 “指挥使大人，您没事儿吧？” 张扬深吸一口气，缓过劲儿来，刚才的确是吓了他一大跳。 “我没事儿，不过你托马的没长眼睛吗？大马路上骑马这么快？” 士卒看到张扬似乎没什么损伤只是受到了惊吓，忽然想起什么来。 “大人，我这是有紧急军情要传给皇宫的，你的京西防卫营炸了。” 张扬一听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士卒。 “你说什么？什么炸了？” “您的京西防卫营炸营了，几千个士卒把六个千户，绑起来吊在了校场上，吴勇的随时侍卫跑了出来，向皇宫求援，我这是刚从城门口骑马过来，正要去皇宫呢？” 张扬有些懵逼，自己不是让吴勇给大伙儿放假的吗？怎么会炸营呢？难道这些家伙不愿意休息？所以把吴勇几个人给控制住了？ 不应该啊？人不应该贱到这种地步吧？ 旺财一听忍不住骂道。 “这些家伙也太不像话了，难道不知道吴勇代表的是二小公爷吗？竟然把吴勇给抓起来了，他们这是反了天了？” 听到旺财的口气，张扬本能感觉到这里面怕是有什么事儿，如果是旺财这个态度，炸营那就正常不过了，就好比当初自己给大伙儿发军饷的时候，如果发不出来，那些人可是真敢动手的。 想到此，张扬急忙拉住那名士卒的手。 “兄弟，你可不能去皇宫，京西防卫营是我的地盘出了事儿，我自己扛着，你呢？赶紧回你的城门口守着去。” 那士卒大概也明白张扬的意思，只是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二小公爷，这事儿怕是压不住了，炸营是大事儿，我们得知情况后，第一时间派了三匹马分三条路往皇宫去了，就怕半路出现什么问题，现在我是不用去了，其他两人说不得已经到皇宫门口了。” 张扬一听大惊失色，这事儿要是让皇上知道了，那还得了？ 罢了自己的官是小，砍了自己的脑袋那可就玩儿大了，毕竟这可是几千人的炸营啊，说不好听的这就是叛乱啊，而且还是皇上的禁卫军发生的叛乱。 “旺财，会骑马吗？” “二小公爷，我不会。” “混账，连马都不会骑？” “二小公爷，我会，你有什么差遣吗？”那士卒急忙问。 “能带我一起回小杨庄吗？我现在必须马上回去。” 士卒扭头看看单人马鞍，多少有些犹豫。 “二小公爷您应该会骑马吧？” 一个军营的指挥使大人不会骑马？这说出去可能有点儿丢份，但是张扬的确不会啊，不但他不会就看旺财那怂样，估计以前的张扬也不会。 “我会还问你干什么？就问你能不能驼我一起回去？” “能。” “那还愣着干什么？扶我上马。” 第88章 都做好了？ 第八八章都做好了？ 旺财和士卒急忙扶张扬上马，让张扬坐在马鞍上，自己坐在马鞍后面，士卒说一句得罪了，直接揽住了张扬的腰，一抖缰绳，骏马驮着两人向小杨庄飞奔而去。 士卒揽住自己腰的时候，张扬还有点儿别扭，可是等马跑起来，那种强烈的不安全感，和颠簸感，让张扬忐忑的生怕士卒顾忌两人的身份抓的不够结实。 第一次骑马，而且还是极速狂奔，张扬一颗心跳的比马蹄的频率还要快，还好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两人就冲入京西防卫营的大营，向着校场的方向而去。 随着骏马减速，张扬也看到了远处的情景，几千人乌泱泱的围着校场中间的台子，那台子本是平时处罚犯错的士卒的，而如今上面绑着七个人，正是吴勇和六个千户。 看到张扬一个人来了，后面并没有带人，吴勇和几个千户紧张的大喊起来。 “大人，你快走。” “大人，等援军来了再说，现在这里危险。” 可是几个人的提醒显然已经晚了，因为那些士卒也看到了张扬，呼啦啦几百人过来堵住了张扬的去路。 张扬后世只是一个普通人，此时被这么多人包围，而且一个个目光杀人，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可是他知道此刻如果露出害怕的样子，反而更危险。 从马上下来，张扬环顾一圈儿，强装镇定。 “怎么？你们是想对我动手了？我告诉你们京西防卫营以前小爷我最大，今天也是我最大，明天还是我最大，老子是朝廷命官，我看谁敢动我一根毫毛。” “不知道动我的后果是吧？那我可以告诉你们，杀了我不说诛你们九族，三族是肯定的，来……我张扬的脑袋就在这儿，谁过来砍一下试试？” 不得不说，张扬这几句话的威慑还是管用的，众人虽然围着他，但是气势俨然弱了不少。 看到众人不动手也不说话，张扬继续大声道。 “我知道大家肯定是有苦衷的，也有怨言，不然也不会把吴勇几个人捆起来，还等着我来主持公道，现在我就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事儿？让你们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举动来？说出来我今儿给大家做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有人率先说话了。 “大人，我们也不是纯心要闹事儿，这些天你让我们干活儿也认了。可是给我们放假是几个意思？” “是啊，别人不上工，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扣我们的钱？本来就不多，四千人加起来也不过才几十两银子，您是出不起这个钱吗？” “对，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今儿就是皇上来了，咱们也是这话，是你张大人做的不对。” “没错，你拖我们干活儿我们认了，但是也不能太欺负人了吧？” 看到众人又激动起来，张扬急忙抬手。 “都给我安静，谁说要扣钱的？啊？谁说要扣钱的？” “吴勇说的。” “对，吴勇还说让我们好好儿回去反省，啥时候都想通了，六千人同意上工了，再来找他。” “没错，还威胁我们以后每天都要训练，要比干活儿还累，还不给钱。” “我们要半天的钱，结果他说不给，我们气不过，这才把他们揍了。” 听到众人的讲述，张扬鼻子都气歪了，大踏步向校场中间的台子走去，众人看到张扬满脸杀气，纷纷让路。 啪…… 来到吴勇面前，张扬还没说话就先给了吴勇一个大耳光。 “大人，你打我作甚？” 吴勇十分委屈，自己被手下揍了不算完，现在又被张扬揍？这是什么道理？ “我打你？我弄死你的心都有，我不是让你给大伙儿放假吗？你怎么解释？” “大人，我是放假了啊，他们不肯啊。” 张扬气笑了。 “你放假就好好儿放假，谁让你威胁他们的？我什么时候说让他们回去反省了？放假和反省意思能一样吗？” 吴勇愣住了。 “大人，您不是说一个都不留全部放假吗？” “对啊，过两天上工的时候，免得有人觉得自己干多了心里不平衡，我这才让你给大伙儿集体放假的，你们这群混账能干什么？一句话都传达不明白吗？” 几个千户脸色变颜变色。 “大人，您说一个不留，我们以为您生气了，所以想给他们点儿颜色瞧瞧，工期那么紧咱不得让他们快点儿上工吗？” “是啊，我们也没想到您是真的要给大伙儿放假，咱的工地不得有人干活儿吗？” 看到几个千户委屈的跟小媳妇似的，张扬心也软了。 “算了，也是我没说清楚，你们几个先老老实实给我跪着，你们的事儿等会儿我再和你们算账。” 说完张扬转过身面对大伙儿。 “大家都听着，这中间是个误会，我的工程是需要赶的，但是我考虑到这几天天气凉了，所以才给大家放两天假先回家休息，毕竟人如果冻病了，工程才会真正的耽搁，所以我这几天一直都在忙一件事儿，那就是给大家做了棉衣。” “吃好，我承诺大家了，我也做到了，如今天冷了，我也不能让大家冻着，今儿就有第一批棉衣做好了，如果大家不信那就在这里等着，今儿我就先发一批，而且我承诺，在棉衣发放完之前，工程不会开工，也就是说只有六千人全部穿上了厚厚的棉衣，才能开始干活儿，在这之前，谁要是敢给我动一下手指头，我张扬第一个不答应，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人，今天就要发棉衣？” “不会这么快吧？都做好了？” “难道大人早就考虑到天气要冷了？” 张扬看到众人纷纷露出惭愧的神色，大声道。 “没错，天气情况我早就考虑好了，六千件棉衣这几天就能全部完工，今天是第一批，大家不信就稍等，最多两个时辰，我保证第一批棉衣最低一千套发放出去，而且不收大家一文钱，这是我张扬的心意，也是对大家的保障。” 第89章 王大人这话就不对了 第八9章王大人这话就不对了 听到张扬说的这么笃定，大家更加惭愧了，同时看吴勇几个人的眼神也更加不善起来。 这几个家伙，这么好的事儿硬是让他们说的那么难听，又是威胁，又是恐吓的，白白让他们误会了这么善良，对他们这么好的张大人，简直该死。 “大人，是我们误会你了，其实也不怪我们……” “是啊，吴勇他们说的和您说的完全不一样。” “没错，大人，我们知道错了，但是吴勇几个人我们打了就是打了，还请大人责罚。” 看到众人的愤怒平息下来，张扬摆了摆手。 “行了，既然是个误会，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先给他们几个松绑吧，他们的问题我稍后再说，但是今儿还有一件大事儿我要宣布。” “什么大事儿？” “上工吗？我们现在就去。” “对，不用棉衣我们也能干活儿，在这里站着才冷，干活儿反而不冷了。” 张扬对大家摆摆手。 “我说过棉衣发放完之前不会开工，而且这件事儿可比干活儿重要的多。就在你们闹起来的时候，皇上可能已经得到了误报，说咱们京西防卫营炸了营。” 众人一听有些急了。 虽然说炸营是事实，不过现在误会解开了，这就不算炸营了吧？而且炸营那可是大事儿，追究起来，免不了有人要掉脑袋的啊。 看到人群骚乱起来，有些人甚至开始往外挤，有逃跑的迹象，张扬举起手用力挥舞着。 “都别乱，听我说，我问你们，咱们炸营了吗？” “算吧？” “可能是炸了。” “大人，那咱怎么办？要不咱跑吧？” 张扬想要的答案可不是这个，眼看着这些家伙怕成这个样子，急忙点播。 “别慌，你们怕什么？咱根本就不是炸营啊，咱今儿聚集在一起，是要发棉衣啊，什么炸营？那不过是谣传，谣传懂吗？” 张扬这话一说，众人顿时明白了，想跑的人也停住了脚步。 “没错，什么炸营？没有的事儿嘛。” “对，谁说炸营我和谁急。” “今儿是发棉衣的日子，不存在炸营一说的。” 看到众人幡然醒悟，张扬松了口气，急忙差遣几个士卒赶紧去城里催催，今儿这棉衣必须要发的，不然事儿可就大了。 张扬那边紧锣密鼓的让士卒去城里拉棉衣，朝堂上也不太平，嘉靖皇帝本来都退朝了又让人半路把一群大臣喊了回来。 “众爱卿，情况大家也都明白了，我已经调动其他三部防卫营各抽调四千人，锦衣卫三百人，往小杨庄的方向集合了，此事事关重大，大家可还有其他意见？” 众大臣全部低着头，相近的就用眼神交流。 大明建朝百余年，他们就没想过京城的防卫军竟然会炸营，而且负责人还是张扬这个混账。 当然如果是别人可能也不会出这种事儿，但是这事儿实在是不好说，张扬毕竟是皇帝亲自提拔的，而且还有英国公那个爹。 此时任何一个建议都有可能牵动整个朝堂的神经，毕竟事关英国公，这事儿就不是小事，倘若英国公因为张扬的牵连倒台了，这朝堂上恐怕很多人都要跟着倒霉。 “皇上，老臣愚见，京西防卫营掌管京城西边防御，张扬自从接管后，虽然不说兢兢业业，却也尽职尽责，从来不曾出现过什么纰漏，如今炸营一说，难免有些危言耸听了。” 说话的是一名武将，而且还算是英国公的门生，其实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脸红，但是这个时候他也很无奈，英国公如果倒了，他是第一个跟着倒霉的。 看到有人为张扬说话，自然会有人出来反驳。 “王大人，这话说的未免有些过于圆滑了吧？这张扬是什么名声？想必大家都知道，最近他在干什么？大家也是心知肚明，先不说他大兴土木的事儿，就说他把英国公的地拿去当了，我就问问大家，这种事儿除了他张扬别人谁还干过？将近两千亩地啊，说当就当了。” “李大人这话是何意？咱们今天说的是京西防卫营的事儿，卖地那是英国公家的私事儿，这个咱们恐怕是管不着吧？”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这种事儿他张扬都做得出来，那么京西防卫营炸了营，那也就不意外了吧？各位说呢？” “唐大人这话我不敢苟同，就像各位所说张扬每天忙于玩乐，并没有过多的时间关注军营的事儿，就算炸了营，恐怕他也是不知，此时或许和吴勇有关系。” 看到实在是不好解释了，那人干脆把吴勇推出来，至于玩忽职守？还是先把张扬的小命保下来再说吧，毕竟只要张扬和炸营没关系，最多不过就是罢官而已。 “王大人这话就不对了，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呢？他张扬借着身份的缘故，雇佣士卒给他干活儿，工钱却低的令人发指，说不得就是因为这事儿才让大家产生了不满的。” “各位都有过雇佣士卒为家里干活儿的先例，这个价格也都是各自商定，那些士卒既然愿意接受，这事儿就没什么好说的吧？毕竟张扬也没有逼着他们去干？” 看到一群大臣吵吵嚷嚷，嘉靖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把这些家伙请回来，简直就是个错误，照这个样子下去，如果京西防卫营正的有反叛之心，估计打到皇宫门口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想到此嘉靖看向旁边的杨廷和。 “杨中堂，你为何一言不发？” 对于杨廷和，嘉靖的情绪是复杂的，是这位内阁首辅的功劳自己才坐上了如今的位置，但是自己登基后，也越来越烦他，故而在逐渐疏远他，至于原因很简单还是因为自己父亲称号的问题。 但是此时他还是想听听杨廷和的意见，毕竟很多事儿必须要经过杨廷和的同意才能顺利实施。 杨廷和自然明白嘉靖的疏远，不过作为内阁首辅，为皇帝排忧解难是自己分内的事儿，于是对嘉靖微微欠身，转身面对朝堂百官。 第90章 你们好呀！ 第90章你们好呀！ “其实这件事儿不必担忧，自古发生叛乱原因不过以下几种。” “第一种，乃是天灾，天将大祸，民不聊生，百姓为了生存揭竿而起，这种显然是不成立的，皇上即位后，国泰民安，百姓丰衣足食，故可以排除。” “第二种，人祸，朝廷无道，官员昏庸，欺压百姓，同样可以导致民不聊生，而这一点自然也是不存在的，那张扬虽然纨绔成性，不过大家也说了，他虽然雇佣大家干活儿工钱给的低，可是三五天一顿的伙食改善，这却也是不多见，故这第二条也不成立。” “第三种，人心，这个就不用说了，虽然英国公手握重兵，却知皇恩浩荡，并不曾有反叛之心，而张扬作为一介纨绔，更是不思进取，所以谋朝篡位的事儿他自然是做不出来的。” “既然所有的条件不成立，那么事情就很简单了，这不是叛乱，而所谓的炸营最多不过就是一群士卒不满吴勇几人的某些举措一时间头脑发热起了冲突而已，只需三营士兵一到，这些人冷静下来，估计也就没什么事儿了。” “不过皇上，此事却也需要我们反省，毕竟京西防卫营乃京城门户，张扬一介纨绔实在是难堪大用。” 嘉靖郁闷的无以复加，他就不该问这个杨廷和，这家伙什么建议都没给，还结结实实的给自己上了一课，这不就是在敲打自己，顺便想让张扬下台吗？ 当初让张扬做这个指挥使就是为了让朝堂上和英国公亲近的人，别给自己找麻烦，如今杨廷和却想让张扬下台，这不是明摆着又在和自己作对吗？ 什么国泰民安，帽子倒是扣的够高。 众臣看到嘉靖低头不语，翰林院一群人纷纷开始讨伐张扬。 “皇上，那张扬的确是不堪大用啊，如今虽然不会铸成大错，但是难保胡闹下去，闹出更多事儿来。” “臣也觉得张扬不适合指挥使的位置，毕竟京城门户，必须慎重呐。” “哪怕是内部的小矛盾，这也是大事儿了，如今尚且没有天灾人祸降临，已经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倘若真有什么事儿，岂能指望那张扬保护京城？” 此时就连和英国公亲近的人都不敢给张扬说话了，只要张扬不犯大错，真的从这指挥使的位置上下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省的他们一群人跟着担心。 嘉靖抬头看看左侧，又看看右侧，看到没人给张扬说话，也知道事不可为，但是想到罢免张扬，如果张扬失去了京西防卫营的保护，小杨庄的工程很可能耽搁下来的时候，嘉靖又犹豫了，而且还有一丝心疼。 我的五万两银子啊。 “好了，都不要说了，如今京西防卫营那边还没传回来消息，等消息传回来，再下定论吧，此时事情尚不明朗如果贸然定罪，万一是误会可就不好了。” 嘉靖这话说的没什么底气，毕竟误会又能误会到哪儿去？京西防卫营炸营那是不争的事实啊。 京西防卫营里，第一批棉衣八百套拉了回来，张扬赶紧让人排队开始发放棉衣。 其实大家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的，即便是相信张扬给他们做了棉衣，也没想到会这么厚。 其实张扬是没什么概念的，后世一套棉衣如果做薄点儿，一斤棉花也够了，而做的厚一些二斤也够了。 而他给这些人做的棉衣就是二斤的，那手感那厚度，可就是这些人想都不敢想的了，因为那时候棉花可是属于中上阶层才能享受的好东西，而他们竟然能够免费得一身，就冲这棉衣的面子，不给钱这活儿也得干啊，毕竟还有好吃好喝呢不是？ “这棉袄看着就暖和啊。” “谁说不是呢？我见过裁缝铺王掌柜的棉裤，看着都不如这个厚。” “大人果然体谅我们，这是把我们当亲人了啊。” “我现在有点儿期待大人说的开发区建起来了，到时候咱们肯定有更好的日子。” “就是，都怪吴勇那个几个夯货，要不是他们，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乌龙？” 对于众人的评价张扬自然是很满意的，看着走上前的第一个人问。 “叫什么名字？” “王大力。” “嗯，不错，发一件给他。” 王大力领了棉衣，伸手摸着厚实的棉花，笑的牙床子都露出来了。 “谢谢大人。” “别说没用的，赶紧去换衣服，到门口给我站岗去，等会儿来人了，马上通知我。” “是，大人。” 王大力急忙拿着棉衣跑了回去，不一会儿就换好了新衣服，领了武器到大营门口站岗去了。 一百套棉衣发放完，军营里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秩序，就看那些一个个穿着新衣服的士卒，哪儿还有一点儿炸营的意思？ 不过这个时候锦衣卫带着三个营的一万两千士卒也浩浩荡荡的来了。 至于锦衣卫为什么不自己先过来？答案很简单，军营里可是有四千多人呢，他们可不敢贸然行动，只能派探子不停的观察，此时等大军凑齐了，这才在前面领路浩浩荡荡的杀了过来。 可是走的近了，这些人就有些傻眼了。 大营门口站着两排穿着崭新棉服的士卒，而张扬更是一身狐裘大衣带着旺财在大营门口迎接他们。 旺财低声给张扬汇报。 “二小公爷，红色衣服的是锦衣卫指挥使，王兰松王大人，后面的三个大人从左到右是京南防卫营的李顺江李大人，京北防卫营东部和西部的张山张大人和刘仲刘大人。” 张扬点了点头，笑着迎了上去。 “王大人，李大人，唐大人，刘大人，你们好啊。” 咳咳…… 旺财咳嗽了两声急忙提醒。 “二小公爷，那个是张大人，不是唐大人。” “你说一遍我怎么记得住？闭嘴。” 张扬瞪旺财一眼，笑着又走了上去。 王兰松看到自己四人都穿着军服，而张扬这家伙穿着一件拉风的狐裘大衣，忍不住心中鄙夷，这家伙还真是和传言中一模一样啊。 第91章 老爷爷，给我来个糖葫芦 第91章老爷爷，给我来个糖葫芦 “张大人，听说京西防卫营有紧急军情，我受皇上旨意前来查看，还请张大人见谅。” “哦，紧急军情啊？没什么紧急军情啊，我这儿好的很，不信你们可以进来看看。” 王兰松没想到张扬这么痛快，想了想看向旁边的三位指挥使。 “几位大人，我看这军营中倒也没有乱想，不如我们四人进去看看？” 听说只进去四个人，张扬笑了。 “我这营地大的很，别说来这么万八千的人，就算再来几万也装的下，来了都是客，直接带进去参观参观吧。” 王兰松和其他几人对视一眼，心道难道这些人把张扬也控制了？ 这么一想王兰松点了点头。 “好吧，那既然这样，我就带大军进去看看了。” “请……” 说完张扬看向旁边的旺财。 “旺财，你去带一百个士卒过来，去买些酒肉回来，今儿就让大伙儿体验一下我们军营内的氛围。” 旺财早就被交代好了，而且买东西的人早就去了，此时旺财不过是做个样子。 “是，二小公爷，我这就去办，不过咱们买啥呢？” “就按平时的办，去吧。” 听到按平时的办，王兰松忍不住问。 “平时张大人的军营也有酒肉？” “也不是每顿都有，毕竟喝酒误事嘛，所以隔几天改善一次，今儿你们来的倒是巧了，正好赶上好日子，请……” 王兰松等人心中更加疑惑，这是闹的哪一出？这也不像是被挟持了啊？ 看到张扬在前面带路，刘仲忍不住低声问。 “王大人，你的人到底打听清楚没？到底什么事儿啊？这也不像炸营了啊？” “是啊，而且新衣服怎么回事儿？我的军营怎么没发？” 王兰松哪儿知道？ “不清楚，不过棉衣是今天中午拉回来的，至于炸营？第一波探子只看到很多人在校场，情况有点儿乱，所以没靠近却是不太清楚。” “算了，都来了，就进去看看吧，没炸营就好，不然其他营也要整顿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跟着张扬来到校场，看着排着整整齐齐队伍，领棉衣的士卒，王兰松等人彻底蒙了。 “张大人，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哦，这不是天冷了吗？我给大家发点儿福利，自掏腰包，为每人都做了一件棉衣，你是不知道今天上午发棉衣的时候一团糟，和炸了营似的，这把我气的，你看现在好多了吧？军营就要有秩序才行。” 张扬说的振振有词，听的王兰松几个人却直皱眉。 什么叫和炸了营似的？你这一似的，我们倒霉了，被皇上紧急召集过来跑了几十里地风风火火的跑了来，结果就过来看你给士卒发新衣服来了？ “张大人，你这……” 刘仲有些哭笑不得，听着身后士卒的窃窃私语，他后悔没听王兰松的话让人留在外面。 “怎么他们有新衣服啊？” “不知道啊，穿上人都胖了一圈儿，看着就暖和。” “唉，不知道咱们有没有。” “应该有吧？可能都发。” 王兰松看着张扬那嘚瑟的样子，心中也大概明白了张扬叫他们带着士卒进来的目的，这家伙这是在显摆他们军营待遇好吗？ 可是大家都吃一样的俸禄，他们又没地可卖，就算有他们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地当了给手下发这种福利吧？ “小意思，其实也不算白发，毕竟大伙儿还是给我干了活儿的嘛，对了，几位来有什么事儿来着？” 张扬这就是明知故问了。 王兰松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唉……没什么事儿了，我这就回去禀告皇上，告诉皇上这不过是一场误会。” “汇报这种事儿，交给手下就行了，王大人应该是没来过，今儿咱们不醉不归，你看旺财办事儿就是快，酒肉都买回来了。” 众人顺着张扬的手指看过去，果然看到旺财领着几辆车走了回来，前面几辆车上拉着的是酒，而后面车上则是拉着几头猪，猪的后面还跟着两个胖子，看那一身肥膘就知道是附近的屠户。 张扬手下的士卒对这种情况似乎很熟悉了，直接在几个千户的指引下，过去帮忙，把酒肉和菜都从车上卸下来，与此同时还有几个人把行军锅搬了出来，直接开始架锅。 看那娴熟的动作，就知道这不是一次两次了。 王兰松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看着军营里一片忙乱，很多士卒都换上了新衣服，竟然有种过年的架势。 猪的惨叫让很多士卒都忍不住流口水，甚至有人想要过去帮忙。 张扬把几个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哈哈一笑。 “几位大人，这些都是给他们准备的，走，今儿我请客，大家去味增居去吃酒。” 王兰松等人急忙拒绝。 “这就不必了，我们本就是带着士卒过来的，如果我们回了京城，这些人没人管束，恐生事端。” “不用害怕，不远就在前面的小杨庄，不回城里，这边有事儿喊一嗓子那边都能听到，走吧。” 说完张扬还让吴勇等人去招呼其他千户，至于士卒直接替几个大人下了命令自由活动，愿意帮忙帮忙，不帮忙的就等着吃酒就行了。 王兰松等人很是好奇的跟着张扬去了小杨庄，房子盖了不少了，而张扬带他们去的地方则是一栋小楼。 房子是新的，门口用纸贴着一张‘牌匾’味增居。 “张大人，这就是你说的味增居？” “当然，你别看新开的，味道可不错，几位请进吧。” 张扬让吴勇等人在一楼招待千户们，而他则是带着王兰松等人上了二楼。 饭店对面的布店，陆紫兰目送张扬带着人去了一个‘新开’的饭店，满脸好奇，不过当她看到一个卖糖葫芦的走过来时，急忙跑到门口。 “老爷爷，给我来个糖葫芦。” “来，二文钱。” “爷爷，你怎么来这里卖糖葫芦啊？这里人好少的。” 付了钱美滋滋的咬了一口糖葫芦，陆紫兰满脸好奇的问。 第92章 发放棉衣？发什么棉衣？ 第92章发放棉衣？发什么棉衣？ “这个啊？有个陆老板让我过来的，说来这儿卖糖葫芦，卖不完他都买了，反正在城里也不见得卖完我就过来看看，你看我的老伙计来了。” “哇……风车？我也要买一个。” 陆紫兰直接把自己的问题忘了，自从病好以后，她就成了这家店的掌柜，城里一次都没去过，此时看到这些自然要买买买……买个够，至于钱？她才不在乎。 很快陆紫兰就发现一个奇怪的事儿，那就是这条街忽然就热闹起来，卖糕点的，卖油的，应有尽有。 楼上的张扬此时正在和几个人闲聊，作为后世的苦逼乙方，酒桌文化张扬还是有的，和几个人谈天说地，很快就融入到了一起，而王兰松等人二两酒下肚，也忽然觉得张扬这个人虽然有些不着调，但是和传言却是有所不同。 “对了，张大人，听说你把地当了，就是在这边盖房子的？” “是啊，这事儿你办的可是惊天动地啊，如今京城里谁不知道二小公爷大手笔？” 张扬哈哈一笑。 “几位这就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你们看着我赔钱其实我赚大钱呢，你们看看这附近的房子，以后可都是我赚钱的东西，不瞒各位，这个店我租出去一个月就收他二十两银子。” “噗……” 王兰松忍不住笑了。 “二小公爷真会开玩笑，就是城里的客栈一月也不过收十两银子的租金，你这偏僻的地方收二十两？那这饭店怕是要赔死喽。” “那是他们的事儿，就不归我管了，反正我想说的是，别人以为我赔钱，但是我赚了就行了。” 刘仲是个人精，笑着打哈哈。 “好了，今儿咱不谈钱的事儿，就看张大人给手下做棉衣，这就是大手笔，我等自愧不如来张大人我敬你一杯。” “对，为张大人庆祝。” 因为是自由活动，军营里的人极力怂恿其他闲着的人过来逛街，很快一条街变得热闹非凡就像是赶庙会一样，而那些小贩更是开心的合不拢嘴，这可比在城里走街串巷强多了。 而陆紫兰竟然也忙了起来。 “小丫头，这布多少钱一尺？” “一百二十文，这是上好的丝绸料子，大哥送媳妇的吧？来五尺吧？做一套新衣服可有面子了。” “不买，太贵了，这棉布怎么卖？” “六十文一尺，这个呀可是上好的棉布，做贴身的袄子可暖和了。” “那这个带图案的呢？” “那个一百文一尺，花色可以搭配这个花色，特别好看。” “看着倒是不错，不过你这家店都什么时候开门啊？改天我带婆娘过来选一下。” “都开的，不关门。” “好吧，那我改天再来。” 旺财刚好路过，看到陆紫兰在卖布，忍不住对着看布的几个士卒嚷了一嗓子。 “陆紫兰可是我亲妹妹，都别欺负她啊。” “旺财大哥，你忙啥呢？”陆紫兰对旺财甜甜一笑。 “忙啥？” 旺财愣住了，猛的一拍脑门。 “坏了，二小公爷让我给他拿药来着。” 朝堂上嘉靖皇帝在批阅奏章，下面的群臣低着头闭着眼打瞌睡。 消息迟迟不来，这让大伙儿等的很是不耐烦。 “报……” 忽然一个声音，让所有人都看向朝堂外，嘉靖皇帝手里的笔也急忙放下。 “让人进来。” 看着一个锦衣卫匆匆忙忙跑进来，嘉靖皇帝迫不及待的抬了抬手。 “不必多礼，直接汇报军情。” “回禀皇上，京西防卫营不曾出现炸营的事情。” “嗯，具体情况快快说来。” “我等随指挥使王兰松王大人，以及其他三位大人到了京西防卫营时，张扬张大人正在让士卒排队发放棉衣，而上午的骚乱正是由此事而起。” “发放棉衣？发什么棉衣？” 嘉靖一愣，扭头看向户部侍郎。 “张大人京西防卫营发放棉衣是怎么回事儿？” 户部侍郎一头雾水。 “我不知道啊，户部所拨的钱粮都是要您和内阁过目才会增添的，近百年都没什么变化，没有增设这一项啊。” 杨廷和同样一头雾水，看向锦衣卫。 “你说一下，这发放棉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回阁老话，据说是张扬张大人体恤下属，自掏腰包发的，而上午的时候因为大家太开心了，所以出现了哄抢的情况，造成了炸营的错象，其实京西防卫营一直很正常，而且，士卒们的伙食很是不错。” 锦衣卫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想要赶快汇报完，那头可还等着自己吃酒呢。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朝堂上的大臣们，纷纷以奇怪的眼神看着这位锦衣卫，而杨廷和更是皱起了眉头。 “你叫什么名字？在锦衣卫身居何职？” “属下乃是一名小旗。” 听到这个锦衣卫是一个小旗，杨廷和的脸色更加难看。 “王兰松呢？他人在哪儿？既然京西防卫营并无军情，那么其他三营士卒以及三位指挥使何在？是否回营了？这么重要的情况为何只派你一个小旗回来汇报？” 锦衣卫吓坏了，杨廷和的语气咄咄逼人，让他瞬间额头上见了汗。 “回阁老，大人……大人他……他……” 嘉靖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猛的一拍龙案。 “还不快说？倘若再有欺瞒，拿你是问。” “皇上，不是小的不说，实在是没什么军情汇报啊。” 杨廷和看到这家伙这幅样子，岂能不知道这里面有事儿？ “既然没有军情那你就回答我的问题，派过去的一万二千士卒何在？王兰松何在？三位指挥使何在？” 这个锦衣卫不过就是个从七品的跑腿的，不然他就不会回来汇报而是跟着去吃酒了，此时听到杨廷和发怒，再也不敢隐瞒。 将如何去京西防卫营，张扬如何让大家参观，又是如何买酒犒劳大家，一五一十全说了。 杨廷和气的浑身颤抖，嘉靖皇帝有些哭笑不得，而众大臣则是表情各异，愤怒的有，哭笑不得的有，无语的最多。 第93章 拟旨 第93章拟旨 派人过去是平息叛乱的，结果却变成了一场四个军营的大联欢，不对，还得加上一个锦衣卫，这事儿说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尤其是嘉靖命令是自己下的，京城上万士卒的调动不可能是悄无声息的，如果这事儿传出去，如今丢人的可不是张扬而是他了，此时他的心里倒是宁可发生了炸营的现象，毕竟自己的面子和几个士卒的性命比起来，皇上的面子更为重要。 就在嘉靖郁闷的低着头用力思索的时候，有大臣站了出来。 “皇上，这锦衣卫和其他三营的人也太不像话了，哪怕没有发生炸营，四个头领也该第一时间回来禀告而不是随那张扬吃肉喝酒，这简直不成体统。” “是啊，皇上，锦衣卫和防卫营着实该整顿一番了。” “他们可是京城的四大门户，如此作为着实让人心痛。” 先开口的自然是翰林院的那帮读书人，此时另一边的武将们不干了，这事儿捅出来如果要罚那也是罚的他们这边的人，到时候丢脸也是他们跟着一起，更何况这些死读书的翰林院读书人本来就高他们一头让他们不爽，此时更是对他们落井下石，他们怎么能不反抗？ 先不说这事儿谁对谁错，对方矛头扫过来的时候，他们的本能就是维护自己的利益。 “皇上，此时万万不可啊，想那三营士卒共计万人，紧急集合去往小杨庄，当时还是上午，此时已经快要傍晚，午饭都没吃，一路奔波，如今要饿着肚子回营，那岂不是说我们不近人情吗？” “没错皇上，这件事儿其实是很正常的，这么多人一路劳累到了京西防卫营，作为东道主，于情于理也该请大家吃个饭才是。” 看到武官们开始反驳，一群文臣再次反唇相讥。 “几位大人，这包庇的也太明显了吧？京西防卫营炸营的事儿先放到一边儿，万人士卒去了京西防卫营难道不该先包围防卫营，查明真相，控制现场，及时回来报告情况的吗？” “没错，就算他们去查明了真相并没有炸营，可是吃饭也要得到皇上的恩准才能动身吧？私自上万人喝酒吃肉，这成何体统？” 武官们反驳。 “王大人此话难道不觉得太过于死板了吗？如果连吃饭的事儿都要皇上恩准，那边疆的士兵岂不都饿死了？” “就是，不过就是吃一顿饭的事儿，我觉得张扬做的很对，这样一来还帮忙平息了那些士卒的不满，他这是在为皇上着想啊。” 文官们反驳。 “那张扬是个什么人？大家都心里清楚，他这么做很明显就是在笼络人心，说不定炸营的事儿是真的。” “没错，请万人共饮，这得花多少钱？他张扬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显心里有鬼。” 武官们不干了。 “锦衣卫也跟着去了，他们是独立部门，难道连他们的汇报也是假的？都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京西防卫营根本就没有炸营一说。” “你们这是在质疑皇上……” 眼看着下面两排人开始指着鼻子不顾形象的对骂起来，嘉靖皇帝本来就郁闷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够了。” 朝堂上瞬间安静下来，都看向嘉靖皇帝。 嘉靖揉揉额头，看向旁边的杨廷和，发现杨廷和不但平息了怒气，反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开口。 “杨中堂，这事儿你觉得该如何处理？如今大军行动的事儿恐怕已经让京城有了一定程度的恐慌，如今又出了三军共饮的局面，这传出去岂不是一场笑话？” 杨廷和叹了口气。 “皇上，如今这事儿也只能嘉奖张扬了。” 杨廷和此话一出，朝堂上的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杨廷和，这件事儿说来说去都是因为张扬而起，就算京西防卫营没有炸营，也得给他个警告之类的吧？ 如今不但不追究他的责任还要嘉奖他？这是什么道理？ 嘉靖皇帝同样满脸好奇的看着杨廷和。 “杨中堂还请明示。” 杨廷和再次叹了口气，面对众臣。 “大家的话都有一定道理，但是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也不是划清界限的时候，而是我们作为臣子该为皇上分忧，这件事儿的确是个误会，但是我们动用了三营上万士卒，却是不争的事实。” “如今要想解决问题，我们要考虑三个方面。” “如今已经入冬，北方鞑靼和瓦剌频繁侵扰边疆，如今我们动用三营士兵定然会造成大面积恐慌，此其一。” “三营士兵到达京西防卫营不但没有任何作为，甚至和京西防卫营的人共饮，此时传出去有恐破坏防卫军的形象，此其二。” “我等一直在朝堂上等待消息，没能及时作出正确的指示，此时传将出去我等文臣武同样是徒增笑耳，此其三。” 杨廷和话没说完嘉靖皇帝的脸色可就不太好看了，这老家伙说什么都不忘敲打自己，自己桌子上的奏折有三分之一都是北方传来的，他难道还不知道北方如今又进入紧急备战状态了吗？还用他提醒？ “杨中堂，你这三点说出来，和嘉奖张扬有什么关系？” 杨廷和回过身继续道。 “皇上，如今想要解决上面三点，化忧为喜，就必须嘉奖张扬，我们只需派二十支小队从皇城去往京西防卫营，一路大声宣传此时演习圆满即可，到时候百姓恐慌自然消失，而三军共饮也可以看为是一场演习成功的庆祝，既然是一场庆祝，我们又何必阻止呢？” 杨廷和话说完，嘉靖皇帝顿时明悟，大喜过望。 而朝堂百官也瞬间明白了杨廷和的意思，纷纷点头。 如果这不是一场炸营事件而是一场演习的话，那么这不但不是一件坏事儿，这分明变成了一件喜事儿。 此时群臣不得不佩服杨廷和的办事能力，姜还是老的辣。 事情如果能够这样解决嘉靖皇帝自然是求之不得，急忙抬手。 “拟旨……” 第94章 演戏？ 第94章演戏？ 听说拟旨翰林官急忙蹲坐在案前，研磨提笔等待嘉靖皇帝开口，可是等了好几秒也没听到动静，偷眼去看这才发现嘉靖皇帝抬着头一脸茫然的样子。 “杨中堂，这张扬我该如何赏呢？” 既然这点子是杨廷和提出来的，嘉靖皇帝还是想问问他的意见，毕竟赏的重了轻了都有可能成为这老头儿的把柄，到时候少不了一通劝诫。 “这点子是张扬张大人提出来的，又在他的布局下圆满成功，当然是赏的越多越好。” 杨廷和的这话，让嘉靖更是有些迷糊，杨廷和这老家伙可是经常劝自己节俭的，上次赏赐张扬百金的时候，杨廷和还想往下压呢，怎么这次反而这么大方了？ “那我赏赐他百两黄金？” 在嘉靖皇帝看来百两黄金，那就是一千两银子，这可不少了，而且上次张扬疠迁所有功商量的也是赏赐这么多，而这次说起来没什么功劳这个数儿应该差不多了吧？ 这次不等杨廷和反对，翰林院一群学士站了出来。 “皇上百两黄金未免太小气了，张扬自掏腰包肯定花费了不少钱，怎么也得给他补上才行。” “没错，必须要多一些才行，不但能让张扬满意，也能让京城百姓安心。” 嘉靖皇帝很自然的看向一群武官，可是这些人哪儿懂得杨廷和的心思？在他们看来赏的越多，张扬越给他们长脸。 “皇上，的确不能让张大人吃亏，这万人共饮所需不小，倘若不多赏赐，恐怕让张大人寒心呐。” “是啊皇上，如果所需太大，造成冬天士卒吃喝缩减，唯恐酿成大祸啊。” 看到众人纷纷让多赏，嘉靖皇帝算了算，加上张扬的京西防卫营大概将近两万人，按两万人算，每人一百文足够吃好喝好了，也就是花费二千两银子，那么自己赏赐三百两黄金，张扬还能赚一百两呢。 “那就三百两黄金？” 看到嘉靖如此小气，杨廷和直接开口说出了自己的预期。 “皇上，就一千两黄金吧。” “什么？一千两？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嘉靖皇帝很心疼，按照自己算的，张扬这小子一下子就赚自己七千两银子，想到张扬吃好喝好自己不但要给他买单还得嘉奖他，这一刻嘉靖皇帝的心情可想而知。 “皇上，要以大局为重啊。” “皇上要以大局为重……” 文臣们想的很简单，只要自己不成为笑话就行了。 武将们想的也很简单，赏赐张扬一千两黄金，这几乎就是没有过的事儿，足够他们长脸很久的了。 杨廷和默默看着嘉靖，心中已经替嘉靖想好了下一步。 嘉靖皇帝虽然郁闷，可是看到众人都同意，也只好答应下来。 “拟旨……” 张扬正和王兰松等人在小杨庄喝的开心，忽然听到外面有马蹄声和呼喊声，喝的迷迷糊糊的几个人顿时有些不满。 “何人如此大胆，竟然再次骑马乱闯？”王兰松忍不住对自己身后的人训斥道。 “赶紧去看看，到底是何人？要是营里的士卒，我定不轻饶他。” 看到几个指挥使大人纷纷派人出去查看，张扬直接去了二楼窗口，看到那金黄色的圣旨，顿时酒醒了一半。 “几位大人，是圣旨。” 听说是圣旨几个人也慌了，纷纷从座位上起来，跟在张扬身后就下了楼。 到了楼下，刚好送圣旨的太监从马上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京西防卫营指挥使张扬，所提演习之策略，圆满成功，特封赏黄金一千两，锦衣卫指挥使，王兰松演习中表现优异，特赏赐黄金一百两，京北东营指挥使……他赏赐黄金一百两，京北西营指挥使……一百两，京南防卫营指挥使……一百两，钦此……” 张扬几个人跪在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头雾水，尤其是张扬，自己的京西防卫营可是炸了营，现在不但不追究责任，还赏赐黄金一千两？那可是一万两银子啊，嘉靖皇帝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锦衣卫的王兰松等人更是一头雾水，自己似乎也没干什么吧？就是陪张扬吃喝一顿，一千两银子就到手了？ 就在五个人满脸疑惑的时候，太监催促道。 “张扬，王兰松你等，还不快快接旨领赏？” “臣领旨……” 五个人同时回答，张扬上去亲自接过圣旨，可是这次不同随着太监一挥手，后面的人从车上拿下几个托盘。 “恭喜张大人，这是皇上的赏赐，几位大人请收下。” 看着黄橙橙的金子现在就兑了现，几个人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急忙把钱收了起来。 张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拿起一块就往嘴里放，都说这黄金是软的，他到今天才想起来咬一口试试。 看到张扬这个动作，太监眼神中多少带着些鄙夷，这纨绔就不能有一点儿正行吗？难道皇上还能用假的来糊弄他不成？ 王兰松等人更是高兴异常，吃吃喝喝就有百两黄金这种好事儿哪儿找去？ 看到太监离去，王兰松等人纷纷上前祝贺。 “恭喜张大人，贺喜张大人，再次得到皇上的肯定。” “恭喜张大人，原来是一场演习，我等竟然还被蒙在鼓里。” “张大人，你这就有点儿不地道了，如果不是有圣旨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这是演戏。” 张扬虽然疑惑，但是这种被一群大人捧着的感觉，着实不错，哈哈一笑。 “皇上交代过，要给大家一个惊喜，我当然不能提前透露了，那不是抗旨不尊吗？走走……咱继续喝酒去。” 几人正要上楼，远处又来了一个队伍，手中同样拿着圣旨。 “京西防卫营指挥使张扬接旨……” “什么情况？怎么又来一道？” 张扬一头雾水。 王兰松等人也好奇的看着张扬，那样子就像是在说，张大人，解释一下呗。 张扬自然不明白，第一道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此时只是满心疑惑的跪了下来。 第95章 张大人为国为民，一身英豪胆气 第95章张大人为国为民，一身英豪胆气 “奉……天承运，京城防卫演练圆满成功……” 圣旨太过于拗口，故以白话处之。 “皇上说大家举行的演练非常成功，张扬提出的演习策略朕也很喜欢，所以张扬主动提出率兵对抗瓦剌侵扰的意见朕也准了，现如今大军集结，直接封张扬为北征总指挥使，李顺江，张山，刘仲为副指挥使，王兰松为斥候营指挥使，明日就可以开拔了。” 一道圣旨下来，张扬五个人都要哭了，皇帝的钱果然不是那么好拿的，这才刚刚到手还没捂热乎呢，就把他们五个人发往边疆了。 这可是冬天啊，虽然后世张扬也算北方人，可是那可是塞外啊，小冰河时期的塞外，张扬想都不敢想，因为在京城他都冻的不想出被窝，这要是到了塞外还不死在那儿？ 王兰松等人现在的酒也彻底醒了，这是哪门子的事儿？本来得了赏以为是好事儿，结果转眼就让他们去鸟不拉屎危机重重的边疆？ “几位指挥使大人，还不快快接旨？” 王兰松等人同时看向张扬这个新领导，希望这家伙的纨绔本性能够显露出来，而张扬还真的没有让他们失望。 “这位大人，难道皇上不知道我有病吗？这大冬天的去宁夏那边？而且我们也不熟不是？而且我们可是京城的防卫力量，一下子抽调走这么多人，万一有人对京城图谋不轨怎么办？” 太监撇张扬一眼，显然早就有所预料，毕竟张扬可能出现的反应，已经被朝堂上一群人分析好几遍了。 “张大人，这个就不劳您操心了，皇上自有安排，而且皇上说了，英国公满门忠烈，如今张大人更是胸怀大志，定然不会反驳，所以还请快快接旨吧。” “如果我要是不接呢？” 张扬不想去，反正自己的名声也不好，干脆试着反抗一下。 结果他还没站起来，就被王兰松几个人给拉住了，他们可不希望张扬和皇上来硬的，那样他们也就跟着完了。 “大人，抗旨不遵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是啊，大人，这是圣旨，哪怕我们不愿意接，也是要接的，接了咱再请奏皇上就是了。” 看到几个人拉着张扬，太监得意的把圣旨递了过来。 “臣接旨。” 张扬接了圣旨，目送太监远去，这才回头看向王兰松等人。 “各位大人，你们可有什么好办法？这北方现在是要冻死人的，难道你们想去？” 王兰松几人同时摇了摇头。 “大人，我们当然不想去，但是想要留下来，现如今只能去面见皇上求皇上开恩了。” “是啊，我想皇上一定是听信了谗言，咱们可是知道的京城防卫营四个大营本该是五万人，如今只有一半，如果真的每个营地抽调四千人离开，那可就不到一万人了，就算是为了皇上安危，咱们也不能去啊。” 张扬点了点头。 “不错，有你们这些话，我也就放心了，走，一起去面见圣上。” 人多胆壮，为了自己的小命张扬这次也豁出去了，大不了装病就是了。 张扬不会骑马，但是事情又紧急只好让人再次充当司机，载着他往京城去了。 五个人很快到了皇城门口，看到五人前来，直接放行。 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朝堂外，有个太监正在那儿等着，看到张扬几个人过来，笑着迎了上来。 “张大人，王大人，李大人……” 张扬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行了，不必多礼，皇上在哪儿？” “皇上今晚设宴招待群臣，就差您几位了，如今正在麟德殿，几位大人请……” “招待群臣？有什么喜事儿？” 张扬有些蛋疼，他最烦这些大臣们了，上次因为赏赐的事儿就商量了那么久，而且他可不认为自己有舌战群儒的本事，被这些家伙缠住恐怕今晚自己的目的就要泡汤了。 太监一边领路一边笑着说。 “大人难道不知？如今全城的百姓都在夸您有当年英国公的风采呢，而今晚的宴席也正是为五位大人准备的呀。” 张扬一听差点儿没吐血，嘉靖皇帝这是要逼着自己去边疆啊，自己好像也没得罪他吧？而且自己欠他的钱他难道不想要了？ 满心狐疑的跟着太监很快到了麟德殿外，老远就听到里面歌舞升平，进了大门口张扬一看竟然还有个熟人，温久。 温久看到张扬的那一刻眼神中满是崇拜。 就是这位小公爷，昨天才给自己唱了一首精忠报国，明天就要开拔边疆了，果然是铁血真男儿。 想到张扬那铿锵有力的歌声，温久的眼圈儿湿润了，竟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他这一听其他乐师也跟着停了，嘉靖皇帝等人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门口，这才发现张扬来了。 小太监此时才刚刚步入大厅，和嘉靖报告。 “皇上，北征指挥使张扬张大人以及四位副指挥使求见。” “让他们进来吧，今天是给他们践行的宴席。” 看到小太监跑出去，带张扬几人，温久壮着胆子站了起来。 “皇上，草民恳请更换一下曲目。” “哦？温乐师又有什么新的曲子吗？” 温久抬手拭去眼角感动的泪水。 “皇上，温久无能并无新曲，这曲子乃是张扬张大人所创，正应此景，所以草民斗胆为张指挥使以此曲践行。” 看到温久表情郑重，嘉靖皇帝很是满意。 “准了。” 温久迫不及待的让一个宫女把鼓让给他，在张扬带着四个人踏进大厅的那一刻，慷慨的歌声和鼓点同时响起来。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张扬一进门刚好听到温久唱第一句，此时气的恨不得上去抽这家伙两个耳光。 可是群臣此时却被歌声所感染，竟然纷纷起立，就连嘉靖皇帝都觉得这首曲子配合张扬出征再适合不过了。 王兰松等人被歌声感染，想到边疆的夕阳，战场，一时间竟然忘了此行目的，热血沸腾。 一曲唱罢，温久直接面向张扬跪下，五体投地。 “张大人，为国为民，一身英豪胆气，草民佩服……” 第96章 记得多留点儿钱 第96章记得多留点儿钱 因为荣祥公主说过送君别的来历，所以此时嘉靖皇帝对温久的话倒是深信不疑，毕竟能作出送君别那样唯美曲子的人，做出这样一首铿锵的曲子来，再正常不过了。 “此曲深得朕心，铿锵有力，将边疆将士的一腔热血唱了出来，以后这首歌可以在军中传唱以励军心。” 群臣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看向张扬的目光已经没有了看纨绔的鄙夷，而是满脸的崇拜。 就连杨廷和也不由颔首，此时对张扬表示了认可，能够做出这样曲子的人，怎么可能是纨绔呢？定然是三人成虎将好好儿的一个大明好男儿传成了纨绔。 “大人，我等愿追随大人马革裹尸。” 王兰松双手抱拳，对张扬深深行礼。 “大人，我等愿追随您驱除鞑靼。” 张扬气的牙根痒痒，他不是不想稳固边疆，但是这不还没到时候呢吗？现在没枪没炮带着这些不堪一击的京城守卫军他去了焉能还有活路？ “滚……我不去……” 张扬看到几个人瞬间倒戈，弄死温久的心都有，一生气直接爆了粗口。 这一下所有人看张扬的眼神再次变了。 这样一个人是怎么做出这么铿锵的曲子来的？这家伙怎么看都像街头不讲道理的二世祖吧？ 看到众人都看向自己，张扬很是尴尬，顿时变了一副脸色，满脸悲痛的看着嘉靖。 “皇上，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大病未愈，不能去啊……哎呀……我头好晕……” 看到张扬直接往王兰松身上倒，嘉靖皇帝忍俊不禁。 “杨院使，去给张扬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俗话说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杨庭禾上次被张扬摆了一道，第二天就知道自己写的字被张扬挂在了无敌摧花散的门口，还挂起来五米多高，差点儿没气的吐血，此时看到张扬想要装病，想到报仇的机会来了，急忙上前去给张扬把脉。 看到杨庭禾过来，张扬就知道再装下去也是没戏了，干脆从王兰松身上站了起来。 “张大人这是好了？” 把这句话还给张扬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杨庭禾笑的脸上褶子都多了好几道。 “好了。” 张扬没好气的瞪了杨庭禾一眼，重新看向嘉靖。 “皇上，不是微臣不想去，实在是我连马都不会骑，打仗这种事儿我根本就做不来啊，不信你问王兰松王大人，是他载着我一起来的。” 嘉靖皇帝不等王兰松回话，就笑了。 “张扬，你好歹也是英国公之后，英国公如今就在西南戍守，难道你要堕了他的名声？” “皇上，我爹是我爹，我是我，他从小习武，自然是没问题的，但是大家应该都知道我从小体弱多病，我爹都没训练过我，怎么打仗？” 看到张扬竟然说英国公的不是，一群武将忍不住站出来维护。 “张大人，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作为英国公的二公子，你虽然没有训练体格，但是您却饱读兵书啊。” “没错，打仗讲究的是排兵布阵，您又是军中主将，不会骑马无所谓，体格差一点儿也没什么，只要指挥得当一样会打胜仗。” 嘉靖也点了点头。 “不错，上次大校兵的时候，有人出题抽查了几段孙子兵法，张扬你不都背出来了吗？所以朕相信你，而且倘若没有报国之心，你又岂能做出这么铿锵的曲子来呢？” 众人的话让张扬脑海中回忆起一些画面，大校兵的时候英国公严肃的站在皇帝旁边，而‘自己’战战兢兢的走了过去，背诵了几段孙子兵法。 到底是怎么背出来的？张扬就有些无语了，那是他提前把提问的考官给收买了，问的都是自己提前加班背过的几段。 可是这事儿他能说吗？他当然不能说，那可就真的是欺君之罪了。 杨廷和对张扬的印象再次跌落谷底，直接开口下了定论。 “张扬，作为京西防卫营的指挥使，保家卫国乃是你的职责，圣旨乃是天子的旨意，倘若你再胡闹下去，那可就是抗旨不遵了，你可知道抗旨的下场？” 杨廷和如今的在众臣心中的地位丝毫不亚于皇上，毕竟就是他带头把朱厚熜推上皇位的，他这一开口，众人纷纷看向张扬。 张扬感觉气氛在这一刻变了，就连嘉靖皇帝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同情和警告。 “好吧，我去……我去总行了吧？明儿我就出发……” 说完张扬扭头就走。 看到张扬离开，一群人纷纷摇头。 “这也太不懂事儿了。” “就是，脾气比英国公还坏。” “英国公至少讲道理，这张扬……哎，也罢纨绔嘛。” 其实大家有一点儿没说，那就是英国公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也不敢这么耍脾气啊？ 给你准备的践行宴席，你自己先跑了，这是什么道理？ 王兰松等人很是尴尬，但是张扬都走了，他们也不好离开，而且他们也吃饱喝足了，想到明天就要离开京城也和嘉靖告退离开了。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好了，大家不要浪费了，宴席继续。” 张扬从皇宫回到小杨庄一肚子的郁闷，但是却也无可奈何，哪怕自己顶着纨绔的头衔，却也不能为所欲为，既然皇帝让自己去，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可是张扬有点儿想不通，这好好儿的事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想不通归想不通，但是明天就要走，张扬还是要交代清楚的。 直接把旺财带到研究所，把几个小丫头也喊到了一起。 “有什么事儿？这么着急把我们召集到一起？” 王燕很是好奇的问。 张扬唉声叹气的把出征的事儿说了一遍，听说张扬要走，王燕有些着急。 “你要去多久？你要是走的时间太长可记得多留点儿钱，最近病人多，花销也大了。” 张扬很是无语。 “师姐，难道你不该关心一下我的安危吗？” 王燕一愣，笑了。 “谁能欺负你啊，你那么聪明，你欺负别人还差不多，倒是你不在研究所的事儿不停落下，所以钱你还是要多留一些的。” 第97章 大人加油 第97章大人加油 张扬欲哭无泪，难道自己在王燕心中只是个花钱的金主不成？什么叫自己欺负别人？那鞑靼人手里的刀可不管他是谁，没准儿知道他是英国公的儿子，恨不得多砍两刀呢。 莲香眼神灼热的看着张扬。 “大人，你真的要去边疆了吗？” “还是莲香知道心疼我，你是不是该给我一句祝福？” 看到张扬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莲香做出了一个握拳的手势，这个手势是张扬鼓励他们的时候用的。 “大人加油，我相信你一定会凯旋归来的，我就知道你是大英雄。” 噗…… 张扬险些吐血。 “算了，和你们说这些简直就是白扯，我这次走怕是要走好几个月，北边牧草啥时候长出来，估计鞑靼人才会停止侵扰，所以这次我会交代一下这个冬天的任务，旺财把今天皇帝赏的钱拿过来。” 旺财忙不迭的拿了钱过来。 “这是一千两黄金，也就是一万两银子，你们省着点儿花，但是进度不要落下，最好多研究几种好的药出来，如果人手不够和吴勇说，让他派人过来。” “吴勇不跟着你去吗？” 王燕很是好奇，吴勇可谓是张扬的左膀右臂。 “他当然不能去，他去了谁给我盯着工程进度？所以这次我谁都不带，一个人去。” 张扬很是郁闷，旺财他倒是想带上，可是这家伙不在军制里，带去了也多有不便，干脆让他留下充当临时管家了。 “旺财交给你的任务记住了吗？” 旺财点头。 “记住了。” “再说一遍。” “唐伯虎来了，第一时间安排好，陆文的五万两银子到了，放到钱庄随时取用，吴勇要的钱都要记清楚，但是不能克扣影响进度。” “行，知道就好。” 从研究所出来，张扬又去了一趟军营，让吴勇把干活的好手都留下，然后给他挑四千士卒出来。 “大人，我明白了，您去了那边可一定要保重啊。” “行了知道了，对了，后续的棉衣给我让出来，先给其他营的将士穿，钱我给你留下，剩下的两千人的衣服你托陆文重新去做。” “行，我知道了。” 张扬这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又买了一万多套棉衣，让人连夜拉了回来，以后那些兵就是自己的手下了，不能冻着他们，更何况塞北可比京城冷多了，这点保障一定是要有的。 至于等朝廷发衣服？张扬想想他们的速度还是算了，大不了这钱自己到时候再想办法就好。 第二天一大早王兰松等人就来了，加上张扬京西防卫营的四千人，一万六千人的方阵十分壮观。 其实对于忽然出征这些人还是颇有微词的，还好张扬的棉衣到的及时，让逃兵减少到了两位数，而这个数字在古代历来的出征中，比例都算是少的可怜了。 “大人，车准备好了……” 王兰松显然也没休息好。 张扬看看给自己准备的马车，点了点头。 “出发吧。” 一万六千士兵，三千匹马，浩浩荡荡远离京城，向着宁夏的方向开去。 京城的西城门上，嘉靖登基以来第一次登上了西城门，看着大军渐渐远去，嘉靖心中竟然有些失落。 “杨中堂，朕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分了？” “皇上，万事都是有因即有果，张扬此番也算是自食其果吧，不过皇上不必担忧，虽然北方多侵扰，却多是一些小股的鞑靼游牧部落，有这一万六千大军在，鞑靼人避之唯恐不及，张扬是不会出事儿的。” 嘉靖点了点头。 “没事儿便好，没事儿便好。” 对于嘉靖皇帝的城门相送，张扬自然是不知道的，此时他躺在车上睡的正香，毕竟他可是一个晚上都没有睡了。 行军是十分辛苦的，哪怕是张扬一路上有马车，尽量走大路，也把他颠簸的不轻，可能是路上太无聊了，张扬终于学会了骑马。 半个月后，张扬裹着自己的裘皮大衣，身下是一匹枣红骏马，望着塞外那红红的落日，沧桑之感油然而生。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好一个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王兰松在一旁忍不住赞叹。 “你不会以为这诗是我做的吧？” 张扬好奇的看着王兰松，这家伙作为锦衣卫的指挥使不可能连这首唐诗都不知道吧？ “噗，大人哪里话？这不是唐朝王维的诗吗？我就算拍马屁也不能拍的这么明显不是？” 张扬哈哈一笑，指着王兰松笑了。 “有长进，距离宁夏卫所还有多远了？” “大概还有一天半的路程。” 王兰松想了想回答。 “嗯，那就不着急了，原地扎营休息。” 张扬的话让王兰松不由一愣。 “大人，这里扎营不好吧？您看这里十分空旷，如果鞑靼人的骑兵来了，咱们是很难抵挡的。” 张扬不由笑了。 “我还就怕他不来，军营和粮草分开五百米留下，粮草辎重旁不得留一人看守，去吧，如果鞑靼人敢来，就让他们吃个教训。” 说完张扬翻身下马，招呼大家停下，张扬是军中主将，他说扎营当然就原地扎营了。 前面的人停下开始搭建帐篷，后面的人慢慢跟上开始扎营，而最后后面的人把粮草辎重放在一起后，又在周围洒了一大片的扎马钉，这才回营帐那边去了。 冬天的塞外，十分寒冷，张扬把该交代的交代完，就回自己的大账研究兵法去了。 其实张扬这么安排很简单，并不是说他有很高明的军事才能，而是因为他知道鞑靼人如果来了目的是什么？无外乎就是抢东西，抢粮草。 一边是无人看守的粮草，一边儿是一万六千大军，只要是傻子都知道怎么选，所以张扬完全不必为自己的生命担心。 至于粮草？一路上各地官员准备的都不算多，鞑靼人抢走就抢走，他的目的是不损失一兵一卒，那就行了，毕竟在后代的思维里，人命比什么都重要。 这边埋锅造饭，自然是很大一片浓烟，哪怕是塞外的大风也不能完全掩盖上万人埋锅造饭的痕迹，很快远在十里开外的一股鞑靼人就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第98章 鞑靼人来啦 第9八章鞑靼人来啦 “大汗……似乎有情况。” 一个鞑靼的斥候，着急的过去汇报。 “什么情况？这草原就是我们的天堂，能有什么情况？” “大汗，东南三十里都是荒原，绝对是没有人烟的，但是那边却升起了烟，而且烟雾均匀，不像是野火，更像是有人扎堆做饭，不会是咱们中间出了叛徒咱们的行踪暴露了吧？” 大汗一听瞬间瞪大眼睛，看上去异常愤怒。 “叛徒？我看哪个人敢当叛徒？我把他全家当山羊来杀。” “大汗，不必动怒，他们不过是乱讲，我们这几天，每天行军三百里，大前天才在大同外转悠了一圈儿，如今回来又袭击宁夏，绝对不可能有人猜到的，就算有叛徒，消息也传不了这么快，难道还有咱们这么快吗？不如咱们过去看看再说。” “没错，先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鞑靼人每一个都是好的骑手，既然有情况，呼拉拉都起来了，直接拔营上马，很快这一支三千人的队伍就向着张扬等人的方向奔去。 距离张扬等人还有六七里路，这边已经看到了那边影影绰绰的人影和一团团火光，随着大汗一抬手，众人纷纷停下。 三千匹马的动静可不小，王兰松的手下更不是瞎子，发觉有大批骑兵到来，急匆匆的跑回去汇报。 “鞑靼人来啦，鞑靼人来啦。” 他这一喊，整个军营瞬间紧张起来，埋锅造饭的人，纷纷寻找自己的武器，一时间军营里一片混乱。 张扬从帐篷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气的直接开骂。 “嚷什么嚷？来了就来了，你们乱跑有用？还不赶紧按照排好的阵型站好？” 王兰松急忙跑到张扬身边。 “大人，鞑靼人真来了，你快上马吧。” “滚，上马干什么？跑吗？” “嗯。” “嗯你个狗头，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张扬气的直接给了王兰松一脚，他是真的生气，这个时候跑，自己穿的这么拉风，对面的鞑靼人能让他跑了才怪，他才学会骑马几天？ 而且他是怎么都没想到王兰松竟然还真是个软包，还没开打就出这种馊主意。 “大人，从这里直着骑马过去，如果够快明天早上您就能够到达宁夏卫所，只要到了卫所有坚固的城墙，这些鞑靼人是不敢打进去的。我在这里顶着，到时候剩下多少人我都给您带过去。” 王兰松是真的急了，早知道就该劝张扬换个地方扎营的，这种地方扎营遇到鞑靼人简直就是噩梦。 “滚蛋，我要是跑了那才会真的炸营，再说了什么情况还没了解呢，跑什么跑？大明有你们这些人不完蛋才怪。” 张扬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向北边的营地入口走去，而那儿士卒们，已经布好了阵一个个凝重的看着北方。 因为是黄昏张扬只是影影绰绰的看到很多人和马，具体有多少？他也不知道，只知道一大片。 “托马的，难道我要死在这儿了吗？这看上去可比我的人多多了。” 其实这也是张扬‘没见过世面’，三千人骑着马铺开了，看着能不多吗？ “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张扬问王兰松。 “大人，大概有两到三千人。” 负责侦查的伺候，急忙回答。 “三千人？不可能吧？看上去这么多？” 张扬一愣。 “大人鞑靼人没什么纪律，所以骑着马进攻前一般都是摆开了，发动攻击的时候就是一窝蜂的冲上来，因为他们的奖励制度就是人头和粮草，而且冲在最前面的人，一般都会受人尊敬所以都喜欢往前凑，这才看着人很多，其实应该就是两千到三千人。” 张扬恍然大悟。 “这么点人，你们怕什么？咱不也有三千骑兵吗？” 王兰松尴尬的看着张扬。 “大人，咱们的骑兵不能和他们比啊，他们一个人能打咱们好几个呢，尤其在马上，那些鞑靼人跟杂耍一样，还能钻到马肚子下面，着实厉害的很，所以可不能小瞧他们啊，依我看不如让骑兵护送您离开……” “滚，再提让我跑的事儿我就以扰乱军心的名义先砍了你。” 张扬狠狠的瞪了王兰松一眼，这个时候是千万不能跑的，一跑那才是真的完了。 吩咐大伙儿保持队形，张扬招呼王兰松两人出了大营，至于为什么招呼王兰松也很简单，这家伙作为锦衣卫指挥使可是个不亚于常威的高手，如果对面的鞑靼人冲过来，他也好让王兰松把他带回来。 看到有人站了出来，这边的大汉更加好奇。 “这群明军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们看明白了没有？倘若不明白咱们杀过去就是了。” “大汉，万万不可，我们和明军也打过不少次了，您可曾见过如此排军布阵的？别人恨不得把粮草保护的好好儿的，您看看他们，粮草距离大营有二里路。” “既然他们距离粮草那么远，我们为何不过去劫掠一番？你看那些东西有不少，要是咱们全部拿回去，足够部落半月的口粮了。” “大汉万不可大意，除了粮草您再看看后面的骑兵？明军对抗咱们主要就是靠骑兵和咱们对抗，以前都是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可是您看看这群人，人数几万人不说，步兵在前，骑兵在后，如果咱们贸然冲入大营，步兵减缓了咱们进攻的脚步，骑兵再冲上来的话，那咱们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到时候敌众我寡必定大败啊。” 这个狗头军师分析的头头是道，众人听的纷纷点头。 “大汉，还是要慎重啊……” “大汉，还是要考虑周全再动手不迟。” 大汉不由皱眉。 “明军不过就是看上去光鲜，没什么战斗力，倘若你们害怕，不如先派百人队伍掠夺粮草看看再说，如果大营内的人有所动静，咱们再截断他们即可，你们可有什么意见？” 看到大汉如此鲁莽，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骑在马上，观察着这边的情况。 “阿布，对方那个穿袄子的年轻人出来了，好像在比划什么，不如我过去看看。” 第99章 这些鞑靼人果然不讲道理 第99章这些鞑靼人果然不讲道理 大汉看向自己这位二儿子，眼神中多有不满，自己这个二儿子不但不如大儿子练习刻苦，而且还对汉文化很有兴趣，这让他一直不怎么待见他。 “你要去看看？难道你就那么喜欢和汉人说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小心思，别忘了这里是战场。” “大汉，我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想把那少年的意思传达给您，顺便走近了也好看清楚明军的阵势，倘若我能够看出明军的破绽，不是更利于咱们进攻吗？” 狗头军师再次点头。 “不错，大汉我愿意陪台吉一同前往，探探那明军虚实。” 看到自己的狗头军师也愿意过去，大汉冷哼一声。 “让你们去，不如可汗亲自前去，你们两个带二十骑随我过去探探那明军虚实，其他人随我过去，二里开外待命。” 话毕可汗带着自己的二儿子和军事，又加二十骑兵向对面飞奔而去，而后面的三千骑兵也开始跟上。 张扬用力比划着，好半天看到对面没什么动静，就在他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对面忽然动了。 看着那三千人骑马靠近张扬有些慌了。 “卧槽，这些鞑靼人果然不讲道理，这就打过来了？” 王兰松拉住张扬。 “大人，好像不是。” “都冲过来了，还不是？” 张扬觉得王兰松的脑子是不是烧坏了？ “大人，鞑靼人进攻的时候会吹号角，喊号子以壮声势，如今他们没这么干，也许真的是过来谈判的，不过咱真的把粮草给他们？” 王兰松觉得张扬这个办法不太靠谱。 “废话，难道你还真想开战啊？我靠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今儿的事儿过了，到了宁夏必须好好练练，一个个见了鞑靼人跟见了鬼似的。” 张扬倒是松了口气，同时交代。 “你可记住了，对方要是想动手，你可得给我顶住喽。” 说完张扬算是信了王兰松客服着内心的恐惧开始等待。 很快大汉带着自己的二儿子和军师从队伍里脱离出来，跑向张扬，最终在张扬二十米外勒住了马的缰绳。 “你去和他说话，我们留下看看。” 大汗直接命令自己儿子过去和张扬废话，而他则是开始观察明军大营，看着那些一个个紧张的明军眼神中满是不屑。 看到出来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张扬有些疑惑不过还是不忘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张扬，是这支队伍的主帅。” 俺答走近了对着张扬竟然行了个礼。 “你好，我叫俺答，我代表大汗来向您提出一些要求，如果您能够答应，那么我们或许可以不用刀兵相见。”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可是这威胁张扬似乎根本就没听到耳朵里。 “俺答？” 张扬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少年，同时一个人模糊的资料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这个家伙后来可是统一了鞑靼一族的牛人，而且算算这家伙好像还真的和自己还有嘉靖年纪差不多大。 “你认识我？” 俺答看到自己的威胁没起作用，而对方却重复自己的名字，也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你是成吉思汗的第十七代孙子？小王子的亲孙子？” 张扬还想确认一下。 俺答点了点头，骄傲的看着张扬，无论是成吉思汗还是达延汗都是他的骄傲。 “没错，我就是成吉思汗的第十七代世孙，我的爷爷达延汗。” 张扬顿时大喜，伸出手去就要和俺答握手。 “幸会，幸会。” 俺答可没有这种礼仪，皱眉退后一步。 “我们现在并不是朋友，而且这里是战场，如果你们不能给我们所需要的，那么我们将会发动攻击。” 这次的威胁张扬听到耳朵里了，却是嘿嘿一笑。 “俺答，你不要红脸嘛，我敬重你就像是武宗敬佩小王子一样敬佩，我对小王子的仰慕如滔滔江水一般，当年他率领几万人在明军当中如入无人之境，他简直就是我的偶像啊。” 俺答听张扬夸赞小王子自然十分得意，毕竟他如今才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而且自己的哥哥还在，在蒙古长子继位的约束下，他是很难成继承汗位的，而张扬却把他和小王子相提并论他自然开心。 “是吗？那你是愿意交出你们的粮草了？” 俺答虽然开心但是也没忘了自己的正事儿。 张扬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遇到你，我自然是要和你们殊死一搏的，毕竟我也有几万大军嘛，但是……遇到了你那么我是绝对不会和你打的，但是我也有我的要求，只要你们能够答应，那么那边的粮草辎重随便你们取用，而且我还会让埋伏的士兵回来，那样才有诚意嘛，你说对吧？” “还有士兵埋伏？” 俺答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幸亏他们没有贸然攻击。 “当然，那我的条件你能不能答应？只要你留下给我讲讲小王子当年的丰功伟绩，我定会像武宗一样敬你是个英雄到时候你是去是留，都随便你，这笔买卖不亏吧？” 自己只需要留下给张扬讲小王子的事迹，就能换取大批粮草？俺答这一刻心动了，如果真打起来，就算他们兵强马壮但是张扬这边这么多人呢，他们定然也会损失很多人和马匹，如果真的自己留下就能够取得战果的话，那自己留下又有何不可？更何况张扬说到时候随便他去留？ “我要去问问大汗的意见。” 俺答心动了。 “去吧，祝你马到功成。” 张扬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俺答回去和大汗商量，张扬在这边仔细的看着，两人似乎发生了争吵，不过最终俺答满脸胜利微笑的走了回来。 “大汗同意了，不过我们也有我们的要求。” “请讲。”张扬笑的十分灿烂。 “你现在就让人过去把粮草往北挪动二里，我就可以留下了。” 张扬大喜，急忙招呼一个人过来。 “去，你带五千士兵把我们的所有粮食往北挪动二里，给鞑靼勇士们随意取用。” 第100章 我要你有大用 第100章我要你有大用 盯着明军真的把粮食往北搬了二里，大汗看了俺答一眼，一招手，三千鞑靼骑兵冲了过去，将一袋袋粮食放在马屁股上，呼喊着离去。 看着开开心心搬着粮食扬长而去的鞑靼骑兵，张扬笑的比对方还要灿烂，而俺答更是相信了张扬的真心，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张扬看到鞑靼军走远，直接给王兰松下了一道命令。 “把这货给我绑了。” 俺答顿时大惊失色，想要反抗，可是他哪儿是王兰松的对手？几下就被制服住了。 “张扬，你不讲道理，你不是说我给你讲故事就让我们搬走粮食吗？” “对啊，粮食不是给你们了吗？” 张扬笑的十分灿烂。 “那你为什么绑我？” 俺答愤怒的看着张扬。 “当然是因为怕你跑了啊，你可是我的偶像，而且我要你可是有大用。” “大人有什么大用？” 王兰松此时都不明白张扬这到底是一波什么操作，他们可是丢了几万斤的粮食，虽然今天晚上还有的吃，明天可就没有着落了。 “有大用就是有大用，说出来就不灵了，对了，口粮都让他们省着点儿吃，还有明天都给我走快点儿，否则就等着饿肚子吧。” 张扬让人把俺答看好，自己回营帐呼呼大睡去了，自己的粮食都被对方给拿走了，对方想必也不回来了吧？ 张扬一直睡到天亮，外面闹闹哄哄的把营帐都收起来，这才起床，塞外很冷，张扬又习惯了一会儿这才从被窝里出来，换上自己的狐裘大衣。 “俺答啊……” 看着旁边捆着上身坐在马背上就像是坐凳子一样的俺答，张扬喜笑颜开，同时心中赞叹不愧是马背上的民族，你看看这坐的多稳当。 “呸……汉人都讲究礼义廉耻，你竟然说翻脸就翻脸。” 张扬无所谓的指了指王兰松。 “你问问他，我在京城是什么名号？而且讲道理？你都来抢东西了，我还和你讲什么道理？” “你……” 俺答有苦说不出，主要是如果自己就这么死了也太窝囊了，还不如战死沙场来的痛快。 “你也别太悲观了，到了宁夏卫所，我请你喝酒。” 说完张扬哼着小曲儿，一抖缰绳，马儿小跑着向前去了。 因为知道今天只能吃个早饭，如果不到宁夏卫所就没得吃，一天半的路程大家压缩到了一天，傍晚时分还真的就到了宁夏卫所。 宁夏卫所的指挥使黎平，看到张扬带着大队人马过来，急忙开城门迎接。 “张大人，你可来了，皇上的诏书都到了十天了，您却一直都不见人影，最近鞑靼人频繁骚扰，我们是生怕您出什么事情啊。” 张扬哈哈一笑。 “黎大人，你别说我们半路还真的被鞑靼人给抢了。” “啊？损失几何？”黎平顿时担忧的问。 “丢了几万斤粮食，所以今天的晚饭您可得给大家多加点儿了，另外给你隆重介绍一下，麦力艮济农的弟弟，俺答。” “他是麦力艮济农的弟弟？” 黎平惊讶的看着俺答，忽然有些想不明白。 “大人，您既然被鞑靼人抢了，那他是怎么来的？” 张扬得意的笑着将自己换人的事儿说了一遍。 “大人英明，不费一兵一卒，只用三万斤粮食就能脱险，属下佩服。” “行了，别拍马屁了，皇上说了，你还是这里的指挥使，我带来的人虽然不归你管，但是你我也算是平级，不用客气，而且我有事儿还要和黎大人商量。” 听说有事儿，黎平急忙招呼人去设宴，等几人到了黎平所住的大房子，菜虽然还没上，酒已经摆放好了。 “张大人有什么吩咐只管说。” “是这样的，昨天你们是不是打退了鞑靼人的进攻？” 黎平郑重的点了点头。 “没错，而且不是别人，正是您说的那个麦力艮济农，这个人很是勇猛，想要袭击我们卫所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昨天事情的起因也很简单，因为大人要来，卫所的粮食肯定不宽裕，所以我们最近在从附近的城镇调粮。” “也不知道鞑靼人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就想要截获，还好我临时多派了四千人，发现事情不对后又全军出动这才赶跑了鞑靼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黎平说着叹了口气，好奇的看着张扬。 “大人，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又不是瞎子，那么多刚受伤的士兵，很明显的事儿嘛，不过黎大人如果是你说的这么回事儿，那么这件事儿可就容易多了，不过我要和你借一份功劳。” 听张扬和自己借功劳，黎平尴尬的低下头。 “大人，虽然您是英国公的公子，又是皇上亲派的指挥使，可是您一来就要抢功，这不太合适吧？而且我们还真的没有留下几个鞑靼人的尸体，他们有个习惯，人就算死了也要带走的，所以能留下的真不多，我们大概杀了两百多鞑靼人吧，只留下十几具尸体。” “而且我要是把功劳给了您，那我下面那么多兄弟的抚恤我也出不起啊。” 黎平很是为难，他就靠着这些人要钱给死了的手下家人发抚恤金呢，如果张扬把功劳夺走了，那他怎么办？ “哈哈，您多虑了，我不是要给我自己呀功劳，而是给俺答。” “什么意思？那俺答不是鞑靼人吗？” 黎平忽然懵了。 “对，他是鞑靼人，不过我想让您把您胜利的功劳归咎到他的身上，不但如此还要公之于众，最好搞的鞑靼人那边也知道才好。” “这有什么用吗？我连您说的这个俺答听都没听过就算他是麦力艮济农的弟弟这也没什么吧？” 张扬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只要你这么做，那么我保证今年冬天的侵扰比任何一年都要少。” “此话当真？” 黎平有些不信。 “当然，我只是让你这么宣扬，而且皇上那边我会如实禀告，到时候黎大人和士兵们该得的一文钱都不会少。” 第101章 新任指挥使 第101章新任指挥使 “可是这份功劳该如何给他呢？他又能怎么把功劳拿走呢？” 黎平好奇的看着张扬，把功劳给一个鞑靼人？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该怎么个给法儿。 “这个好办，咱们明天直接封俺答个官爵就行了，你不是这个卫所的指挥使吗？那你就封他个副指挥使。” 黎平一听急忙摆手。 “大人，这可不是儿戏，您来是指挥使大人，而且这官是朝廷亲自指派的，可是我黎平何德何能？能亲自任命一个官员呢？这要是传回去，我的官职不保是小事儿，掉脑袋可是大事儿啊。” 张扬还真的没想到这么严重，他只是想让俺答和鞑靼彻底决裂而已，只要俺答不回去，以如今鞑靼人的状况，不可能再出这么一个天才吧？ “大人，这件事儿是真的不行，哪怕你说让我给他金银珠宝这些都成，算是奖赏，可是这官我是万万不敢任命的，如果是个百户千户也好好说，这可是副指挥使啊，我绝对没有这个能力和权利。” “这样吗？” 张扬冥思苦想。 “对，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对了大人，你明明俘虏了他，为什么要给他功劳呢？” 张扬自然不会说自己知道这家伙以后会带领鞑靼人崛起，毕竟这种事儿说起来就太玄了，如果不是他知道这一段历史，恐怕他自己都会把说这种话的人当成是疯子。 “这个你就不懂了，这个人身份可不简单，他可是鞑靼人的贵族，相当于咱们这边的一个亲王，而且是很有可能继承王位的亲王，让他和鞑靼人决裂当然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了。” 说完张扬一拍手。 “要不这样吧，咱们也别给什么官职了，直接宣传他是咱们卫所的大英雄就行了，至于钱和官，这些以后再说。” “那要如何宣扬法儿？” 黎平不过是个在边疆戍边的将士，对朝廷那些手段自然是不清楚的，此时听张扬说这些，这心里自然是茫然一片。 “如此这般……” 张扬一边说，黎平一边点头，等张扬说完了，黎平虽然还有些不解，但还是按照张扬的吩咐去做了，谁让人家是英国公的二公子呢？ 很快一张张告示就贴到了卫所的各个出入口，而卫所城门口显眼的位置贴的几张更是大字体，而且还是满汉两种文字。 很快众人就围到了告示前面，好奇的看了起来，而张扬此时则是当着王兰松也混在了人群里。 “这到底是什么呀？谁认识给咱读一读？” “哼，真不知道卫所是怎么了，竟然说出这么荒谬的话来。” “嗯？怎么了？你能看懂？” “当然能看懂，这意思是说咱们昨天打的胜仗，全仰仗一个鞑靼人的通风报信，别说这事儿子虚乌有，就算是有，那也不能宣扬啊，咱大明打胜仗难道还需要宣扬一个鞑靼人吗？” “真的假的？不会吧？” “什么真的假的？当然是真的了，白纸黑字就在上面写着呢，能有假？” 王兰松看到众人愤愤不平，按照张扬的吩咐，站了出来。 “大家不要以讹传讹，都贴出来了，可见确有此事，我问你们昨天是不是指挥使大人临时抽调了四千人？后来还嫌不够又带着所有卫所剩下的近万人追了出去？如果不是有这位蒙古勇士的消息，指挥使大人怎么可能会将对方赶走。” 王兰松一席话，众人纷纷点头。 “没错，昨天指挥使大人直接就让我们过去了，当时鞑靼人可是有五千骑兵，那阵仗。” “是啊，当时那么多的粮食都是从西凉县城，拉过来的，差点儿就被抢走了。” 一开始那人忍不住再次站了出来，冷哼一声。 “你们怕是都被指挥使大人骗了吧？如果真的是这么回事儿，他瞒着还来不及呢，又何必到处宣扬呢，依我看这绝对是假消息无疑了。” “你这话倒是有点儿道理。” “说的也是，如果这人真的立了大功，我们不该这么办才对。” 王兰松和张扬对视一眼，王兰松心中不由惊讶，这一幕竟然和张扬预料的一模一样，在这卫所中竟然真的有人会质疑他们的告示？ 想到张扬的交代，这一刻王兰松直接大喊一声。 “白莲反贼，哪里走？看刀……” 王兰松喊的声音很大，其实就站在原地没有动。 可是刚才说话的那个年轻人却是慌了，猛的回头直接把自己身后的两人给撞倒，就要向远处逃跑。 可是刚迈出一步，他看看并没有什么刀，愣了一下。 也就是这一下，王兰松已经到了他跟前，双手搭在对方肩头用力往下一压，直接把他按跪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 年轻人愤怒的挣扎起来，抬头看向慢慢悠悠走过来的张扬，面前的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可是那嘴角的笑容却让他感觉出了不妙。 “干什么？难道还不够清楚吗？白莲教勾结鞑靼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儿，而你出现在这里你能告诉我你的目的吗？” 如果对方不是白莲教的，刚才他的反应就应该和其他人一样，茫然四顾，而不是扭头就跑。 “我不知道什么白莲教，你们不要血口喷人，这里很多人都认识我，我不过就是这城里老实本分的生意人，而且我爹还是军营里的百户，我怎么可能是白莲教的人？” 旁边有认识他的纷纷点头。 “你们肯定是认错人了，他的确是城里粮店的一个老板，他爹也是军营里管做饭的百户，不可能是白莲教的人。” “是啊，我和他爹还认识的，他爹也是老实本分的人，不可能和白莲教有勾结。” 张扬并不理会大家，直接拿出了自己的令牌。 “我也不用解释，我说他是白莲教的，他就是白莲教的，这块牌子，你们可认识？” “新任指挥使大人？” 这里可是卫所，对这样的牌子再熟悉不过，那不是和自己的指挥使大人差不多的牌子吗？ 第102章 你可认罪？ 第102章你可认罪？ “王副指挥使，把人带走，通知下面的人，把他爹也给我抓过来。” 说完张扬直接看向守城门的士卒。 “你们给我把大门看好了，从现在开始一只鸟都不能飞出去，小爷我今天要整顿军务。” 宁夏卫所两大忧患，一个是鞑靼人的侵扰，而另外一个就是白莲教的势力渗透了，如果不把这些人拔除，那么宁夏卫所就不可能安宁，而他们的作战也不会取得实质性的成果。 毕竟内奸那么多，还怎么打仗？ 王兰松此时对这个少年佩服的五体投地，直接抓着那个年轻人两人向着城中心的办公区走去。 知道了押送自己的是王兰松，年轻人一脸的灰败，虽然昨天他没能见到王兰松和张扬本人，可是也听说了这两位的来头。 一个是英国公的二公子，皇上亲派的指挥使大人，他到的那一刻宁夏卫所那就是这位爷说了算了，而另外一位王兰松？那就更加可怕了。 那可是堂堂锦衣卫的指挥使，而他作为一个白莲教的普通信徒，怎么可能打的过王兰松这个高手？ 可是就这样被带回去？那肯定是死亡的下场。 “大人……” “怎么了？是不是想将功补过？” 一路上张扬走的不紧不慢，等的就是对方这句话。 那年轻人狠狠咽了口唾沫。 “大人，那您能饶了我吗？” “只要你能够帮我们铲除城里白莲教的内奸，那就是大功一件，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不但如此，我还会给你荣华富贵，不亚于白莲教给你的一切。” “大人此话当真？” 年轻人眼神瞬间明亮起来。 “当然当真，但是如果你敢骗我们的话，那么后果你也懂的，只要你有白莲教的身份，那么千刀万剐我觉得都不过分吧？” 年轻人看着张扬，对方明明比自己小那么多，可是此时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孩童一般的轻蔑。 “大人，我……我其实知道的并不多，但是我……我爹知道的多。” “嗯，有你这句话，你的命算是保住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王二。” “王二？” 张扬笑的很是灿烂，看到王二有些发毛。 “大人，小的的确叫王二，不过在教内还有一个名字，叫王献忠。” “哈哈，好一个王献忠，就你了，只要你能立功，我定还你清白，一个去白莲教卧底的身份足以让你享受荣华富贵，你可愿意听从我的安排？” “小的愿意。” 不但能够保住性命，而且还能享受荣华这么好的事儿哪儿找去？ 张扬和王兰松带王二回去，王二的爹王大石也被喊到了给张扬准备的临时大账外，当他远远的看到张扬和王兰松带着自己的儿子时，脸色顿时变得十分不自然，不过下一刻王大石快步迎了上来，当着张扬的面儿狠狠的给了王二一个大耳光。 “逆子，我让你老老实实在家晒谷子，你不听，你这是怎么招惹了两位大人了？” 王二挨了一个耳光，脸上瞬间露出了不甘和愤怒的神色，转头对着张扬道。 “大人，我爹说让我为教献身，别把他说出去。” 王大石一下子懵了，他怎么都没想到王二才被抓了多久？而且还是被张扬和王兰松带过来的，这路上应该也没盘问什么吧？怎么这就把自己给招出来了？ “哦？把王大石给我拿下。” 张扬笑了，没想到这白莲教的隐喻这么多，如果不是王二亲自承认，恐怕他都听不出这话的破绽，毕竟王二在城里就是个卖粮食的，晒谷子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 看到旁边两个士卒直接抓住了自己的肩膀，王大石愤恨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逆子，你难道不懂得父为子纲的道理？我白白养了你这白眼狼了。” “爹……你也别怪孩儿不争气，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如果我死了那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吗？而且你拍拍良心，你真的对得起这里的上万士卒？现在有些话我就不说了，说出来我怕大伙儿当场打死你。” 王二也是豁出去了，既然打算跟着张扬了，那么自然不会心慈手软，万一张扬一个不高兴，那他们家可就不是死他老爹一个人了。 “好……好的很。” 王大石气极反笑，看看张扬再看看王兰松忽然开口。 “黄天将死苍天将生……” “拦住他……” 张扬后世看过不少电视，这些白莲教徒一旦说这句话，那么恐怕下一刻就会咬舌自尽之类的了。 看到张扬紧张王兰松反应也是够快，不等王大石做出什么反应，一脚踹在了王兰松的胸口。 噗…… 王大石口喷一口鲜血。 “卧槽……真的要咬舌自尽啊。” 张扬大惊失色，这些人还真的是爱殉教，自己还没定他的罪呢，这就要自尽了？ 王兰松很是不好意思。 “大人，不是的，是他刚才在说话，我那一脚踹的重了些。” 王兰松也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弱，而且情急之下自己正踹中胸口，这才造成了现在这种状况。 “你踹的？” 张扬诧异的看着王兰松，这家伙这一脚够狠的啊？ “嗯，我踹的，不过应该死不了。” 两人说话间，王大石缓过劲儿来，只不过那样子看上去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白莲不死，教主长存，你们如今抓住了我，正是教主考验我的时候，我是不会说出一个字来的。” 张扬看到王大石满脸的英勇神色，忍不住笑了。 “只要活着，我们自然会给你被考验的机会，不过在那之前嘛，我想你的那些家人总得说出点儿什么来才行，带走。” 话毕，张扬直接进了大账，不一会儿，王大石的老婆和两个年幼的女儿也被抓了过来，至于王二反而得到了优待，张扬让人准备了一把凳子，就坐在张扬旁边的位置，这让王二松了口气，心中发誓一定要把这件事儿办好。 “王大石，你可认罪？” 人都到齐了，那么就是该拔萝卜的时候了，张扬一拍醒木沉声问。 第103章 荼毒 第103章荼毒 “你们杀了我吧。” 王大石显然是没什么觉悟，冷哼一声低着头不去看自己的老婆和女儿，至于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他更是懒得看一眼。 “那就先把他给我带下去。” 说话间两个士卒进来直接就把王大石给拖了出去，而王大石的老婆和两个女儿，则是靠在一起瑟瑟发抖。 张扬一直看着三人的表情，正常人这种情况下一定吓的哭爹喊娘，最不济也要帮王大石求个情啥的，可是这娘仨脸上却是露出一副英勇就义的神情。 “看来这白莲教对教徒荼毒不轻啊。” 张扬忍不住感叹，历史上的白莲教一直都存在，而各个朝代所发挥的作用也不尽相同，但是有一点却是共通的，那就是对教徒的控制。 王兰松大概明白张扬的意思，小心翼翼的问。 “大人，那他们该怎么处置？” “怎么处置？当然是问了。” 王兰松顿时会意，转身看向下面的几个士卒。 “来人，给我上夹棍……” 张扬刚站起来，听王兰松一声上夹棍，外面两个士卒拿着夹棍进来，顿时大怒。 “给我滚出去，谁让你们言行逼供了？都给我记住了，以后谁再敢动不动言行逼供我先把刑具让他自己试试。” 看到张扬生气，王兰松露出不解的神情，同时急忙赔罪。 “大人，您消消气，不是我好这个，是我们以前也抓过白莲教的教徒，这些家伙嘴硬的很，如果不来点儿狠的是不会说的。” “滚……就算言行逼供问出来的也不一定对，你们之前抓住白莲教的人可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了？” 王兰松很是尴尬的笑了。 “大人，虽然说大多数人嘴都硬的很，但是偶尔还是能问出一些来的，而且你看看这两个丫头养的白白胖胖的，这军中正……” 张扬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抬脚就给了王兰松一脚。 可是王兰松是什么人？张扬怎么踹的动？结果王兰松站在原地一动没动，张扬差点儿摔倒。 “大人小心。” 王兰松急忙把张扬扶住。 张扬十分郁闷，这家伙还是不如旺财懂事儿。 “滚，给我一边儿待着去，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以德服人，你们锦衣卫也给我好好儿学着点儿。” 说完张扬从将军案后面走了出来，走到了妇人面前，蹲下身子，尽量让自己笑的人畜无害。 “大姐，你也听到了，我张扬不是个不讲理的人，这样，你把城中的白莲教教徒都说出来，我可以和你保证，绝对不会伤害他们一根毫毛。” 妇人抬头看张扬一眼，再次低下头将自己的小女儿紧紧的搂在怀里，显然没有搭理张扬的意思。 这让张扬很是尴尬。 “不信？我可以给你立个军令状，如果我敢反悔，你拿着军令状出去告诉别人，我张扬是个混蛋，怎么样？” 看到妇人还是没有吱声，张扬更加郁闷。 “王兰松纸笔伺候。” 看到张扬要纸笔，王兰松很是诧异。 “大人，您不会真的要给她立军令状吧？” “废话，我张扬是言而有信的人，既然这么说了，自然要这么做，怎么？你在质疑我吗？” “不敢，小的不敢。” 王兰松虽然觉得这多有不妥，不过还是按照张扬的吩咐取来了纸笔，在他看来张扬应该就是要诈这妇人的话，等会儿只要张扬不按手印，或者按了直接撕了就行了。 看到王兰松铺好纸张，张扬开始念。 “今儿我张扬在此立誓，只要王氏说出城中白莲教教徒，我既往不咎，如果我说话不算话，就军法处置。” 王兰松写完抬头看着张扬，显然是在等待下文。 张扬懒得认那些繁体字让王兰松读来听。 “宁夏卫所指挥使张扬张大人在此立誓，倘若王氏供出白莲同党，既往不咎，如违此令军法处置。” 张扬点点头，直接把手放在印泥上，在上面按下了手印。 “去，给我贴到城门门口去。” 王兰松吓坏了。 “大，大人，你来真的？” 张扬看到王兰松竟然敢拦自己，冷哼一声。 “废话，难道你以为我来假的？只要这些人改过自新，我张扬为什么不给他们一次机会？还是说你对我的命令有所质疑？” 王兰松咽了口唾沫。 “大人，这里您说了算，可是这事儿它……他们可是白莲教的啊。” 王兰松想不明白，这些人在京城抓住了，不说诛三族但也是杀头的罪名，可是张扬却要赦免他们？ 而且在宁夏卫所里，因为这些人的存在可是多次让鞑靼人袭击得手，就算张扬愿意放了他们，那么多失去亲人的卫所士卒又怎么可能愿意饶过他们？这里面牵扯的事儿可太多了。 “白莲教的怎么了？只要以后他们不是白莲教的不就是了，麻溜儿的赶紧去给我贴。” 王兰松真的急了，急忙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最后还不忘加一句。 “大人还望三思啊，这事儿处理不好，咱可就又炸营了。” 听到炸营张扬就头疼，要不是因为一次炸营事件自己怎么可能会被派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可是这事儿他不这么办，他就不能进行下一步，那他岂不是白来了？俺答也白抓了？那可是自己几万斤粮食换来的宝贝。 “说起炸营我倒是该多加一条，务必要保证他们的安全，麻溜儿的写上。” 王兰松无奈只能将这一条写上，做完这一切，王兰松再次询问张扬，得到了张扬的肯定，这才唉声叹气的出去了，在他看来张扬这么做无疑是得罪了以前宁夏卫所的所有士卒。 “你们派两个人带他们三个过去看看，要亲眼看到我贴好了，再带他们回来。” 张扬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取得对方的信任，只有让对方没有了后顾之忧，他们才有可能将宁夏卫所的白莲教势力连根拔起。 而没了白莲教内应，那么鞑靼人如果再敢来，那等待他们的可就是不确定的因素，也就没那么容易得手了。 第104章 你又错了 第104章你又错了 不过一袋烟的功夫，王兰松还没回来，黎平先到了，看到张扬在将军案前喝茶，唉声叹气的进来了。 “大人，你这又是要干啥？您第一张告示，已经让我的人很不满了，我好不容易安抚下去，如今您又贴了这么一张，您这不是让我为难吗？如今军营里怨声载道，都说您是被派来胡闹的，说要赶您走呢，我……” “胡闹？我就胡闹了，他们想怎么着？” 张扬正一肚子郁闷呢，结果这些家伙又来给自己添堵。 黎平忍不住皱眉。 “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都退下吧。” 张扬将自己的手下遣散，只留下黎平一人，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将军案。 “黎大人请坐，我的确是要和你商量呢，其实我贴这个告示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种情况，王兰松都和我说了。” 黎平有些不解。 “大人，既然您知道会惹众怒，您咋还这么做呢？您这不是故意给我出难题吗？” “你先别急，我既然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自然就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听到张扬有应对的办法，黎平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实话他是不太相信张扬了，一来就把宁夏卫所搅和的天翻地覆，他能有什么好办法？别把自己这边整的炸营，丢了脑袋就好。 “大人，您说，如果实在不行，您也只能去平凉县城驻扎了。” 张扬哈哈一笑。 “没错，我的应对办法就是我带人去平凉县城驻扎。” “您要走？” 黎平惊讶的看着张扬，其实空降这么一个顶头上司让他也很不舒服，如果张扬带人离开，他又是这里最大的，那样的日子可比看张扬脸色舒服多了。 “对，我给你的应对策略就是把我赶走，当然在那之前我给你最后一道命令，那就是在我把白莲教连根拔起后，你再带人把我赶走，记住了我需要时间，这个时间你得帮我控制好。” “大人，现在营里就闹开了，我只要从您这儿回去就得给兄弟们一个交代，我怎么控制的了啊？” 黎平的脸瞬间就像是吃了满嘴的苦瓜，他来之前告诉大家他一定会请示张扬的，让大家等他的好消息，可是现在张扬让他回去，他肯定是压制不住的。 “那你就在这儿待着，等我把人都抓来，你就可以回去带着人把我赶走了。” “大人，真的要把你赶走吗？这事儿传出去对您的名声可不太好啊。” 黎平是真的摸不透张扬的心思，当官的最看重的就是名声，结果张扬做的事儿一点儿都没考虑自己的名声。 “我还能有什么名声？你就在这里坐着等会儿吧，晚点儿我再交代你一些别的。” 说话间王兰松带着王二几个人回来了，而此时王氏看张扬的眼神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拒人千里之外，甚至有种迫不及待了。 “大人。” “嗯，我做的事儿你们都看到了，现在你是不是该说点儿什么？” “大人，我在说出话之前还需要问您几个问题，如果您不能回答，那么您还是把我们杀了吧。” “胡闹，你……” 看到黎平插嘴，张扬白了他一眼。 “给我闭嘴，没你什么事儿，老老实实听着，你问。” 王氏警惕的看着黎平，似乎不肯开口。 “你先出去。” 张扬直接对黎平摆摆手。 “对了，别跑啊。” 看到黎平出去，王氏又看看王兰松。 “你也出去。” 张扬对王兰松摆摆手。 “大人，这些白莲教的人很多都有功夫，我可不能走，万一他们要胁迫你呢？” “放心吧，不会的，出去吧，我相信他们。” 说完张扬对王兰松摆了摆手。 “这是命令。” 王兰松无奈只好出了大账。 看到屋里只剩下他们五个人，王氏直接给张扬跪下了。 “大人心胸宽广，王氏佩服，但是我们白莲教是要为天下百姓谋福利的，所以我想问一下大人，您能做到吗？” 张扬哈哈一笑。 “说起这个我倒是要先问你们几个问题，白莲教口口声声为天下百姓谋福利，他们存在了上千年了，你可见过白莲教真的为百姓谋到福利了？” 王氏低头再次抬头眼神坚定。 “大人，这也是我们坚持的目的，正因为百姓还没有得到好处所以我们才需要更加努力。” 张扬摆了摆手。 “怎么个努力？说来听听，放心我们的谈话绝对不会传出去。” 王氏点点头。 “大人，天下贪官众多，他们侵害百姓的权利，抢夺百姓的田地，让百姓无家可归，这样的人只要我们有机会就会杀之而后快，为百姓伸冤。” 张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白莲教百年来杀的贪官可有百人？” “不止……” 王氏骄傲的回答。 “那就是了，你们杀了那么多贪官这天下不还有那么多的贪官吗？你们杀的完吗？” “杀一个少一个。” 王氏回答。 “错，大错特错，我来告诉你错在哪儿，你们只顾看眼前利益，却从来没想过百姓为什么过的那么辛苦，你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已，当然你们下面的人也还罢了，尤其是白莲教的中高层，他们吃好的喝好的，我来问你他们的钱从哪儿来的呢？” 王氏想了想。 “是我们大家捐赠的，或者是杀贪官夺来的，但是我们也有救济穷人。” 张扬冷哼一声。 “错，你又错了，他们做的事儿和那些贪官是一样的，他们喝的是教徒的血，吃的是教徒的肉。” “不许你侮辱教主。” 王氏急了，作势就要动手。 张扬冷哼一声。 “你别这么激动，我不过是戳破你们的伪装而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的教主如今就住在鞑靼人的皇宫里吧？他干的什么事儿？让你们教徒搜集情报为他换取利益？那我问你，你丈夫王大石也是宁夏卫所的百户，难道这些士卒他们就不是穷人吗？”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王氏忽然觉得自己无法辩驳，因为在这个年代，穷人遍地都是，她同样无数次反思过，自己做的对或者是不对。 第105章 杀机 第105章杀机 张扬美美的喝了一口茶，看王氏的眼神很是轻蔑。 “我告诉你，我张扬干的事儿是让天下的穷人都有一口饭吃，至于贪官什么的？只要百姓富足了，才是收拾他们的时候，我问你为什么穷人吃不饱饭？” “因为赋税太高，否则地里的粮食足够果腹了。”王氏回答。 “你看你也说了足够果腹，如果遇到灾年还是要饿肚子的，这就是我和你们不同的地方，我张扬是做大事儿的人，我会想办法让地里多打粮食，如果一亩地一千斤粮食，哪怕交上去十斗，你还觉得多吗？” “那自然不多了，可是怎么可能？”王氏看着张扬满脸的疑惑，亩产一千斤？那不是开玩笑吗？ “有我就有可能，如果你相信我的话，那就跟着我好好儿看看，不出五年，我不敢说一千斤，五百斤的亩产我还是可以保证的，那时候穷人不但能够吃饱，还能有余粮换酒换肉，我就问你这样的日子你们希不希望看到？” 王氏虽然觉得张扬画的这个大饼很是遥远，但是这一刻她真的心动了。 如果她们是白莲教的中高层，或许不会有什么远大抱负，整天琢磨着怎么坑教徒就行了，但是作为底层的他们，被白莲教画的大饼迷惑太久了，所以她们宁可相信张扬的话。 “五年？”王氏松口了。 “对，五年，最低保证你们五百斤的亩产，如果推广开，最多十年，全国的穷人都能吃饱。” 王二噗通一身给张扬跪下了。 “张大人，您以后就是我们的新教主，我王二愿意跟随死而无憾。” 他这一带头，他两个妹妹也急忙跪下了。 “我们也愿意追随教主，只求天下安康。” 张扬看向王氏。 “王氏，你可愿意跟着我真正的给百姓做点儿好事儿？” 王氏看着张扬真诚的眼神，也跪下了。 “王氏，愿随教主，为天下谋福。” “行了，起来吧，现在你们要做的是尽快把城里的白莲教徒给我喊过来，为了保护你们我可是要被赶出宁夏卫所了。” 张扬的话让王氏很是感动，站起身，对张扬再次行了个礼。 “多谢大人，我们这就去把教徒带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当王氏带来一百多人的时候，就连张扬都惊呆了，这些人有士卒，有商人，更有很多士卒的家属，这样一群人足以将宁夏卫所的任何消息都传递出去了。 而此时王大石也被王氏说动了，松了绑，而他显然是这里最高的头目了。 “大家听我说，城门口的告示大家都看到了，张大人是真正胸怀天下的人，从今天开始我尊张大人为新教主，至于原因，夫人你来给大家讲一下。” 王氏站在王大石旁边，把自己和张扬的对话重新复述了一遍，顿时下面很多教徒纷纷表示愿意追随张扬。 王兰松看的直咋舌，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锦衣卫都办不到的事儿，张扬不过一个时辰就办到了，这可是一百多白莲教教徒啊，如果把这些人送去京城拿赏？ 当然王兰松也就是想想，毕竟自己如今不过就是张扬的副手，他是绝对不敢违背张扬的意愿的。 看到众人纷纷表示愿意追随，张扬很满意。 “大家也不必客气，只要跟着我张扬，看到外面那些穿新棉袄的士卒了吗，那不过就是我张扬体恤下属的一部分，我说话绝对算话，五年就让你们真正的看到希望，而不是像白莲教一样，千年了只能杀几个狗官，现在我要给大家第一个任务，有没有人愿意接受？” “我……” 王大石第一个站了出来。 “你不行，你地位特殊，换一个。” “我来。” 一个年轻人站了出来。 “好，再来几个。” 看到站出来五六个人，张扬满意的点点头。 “等会儿咱们会被黎大人赶出去，赶到平凉县城。” 张扬话没说完，几个白莲教徒摩拳擦掌。 “大人，我们这就去刺杀黎平，他就在账外。” “对，我愿意去刺杀。” 张扬很是无语。 “都给我闭嘴，这只是我计划的一部分，我要你们做的是传递一个消息出去，那就是咱们被黎平赶出来了，不但如此，咱们还运走了一万石粮食。” “大人，这不好吧？如果这样不等咱们到平凉城，鞑靼人就到了，咱们岂不是要遭殃？” “是啊，那些鞑靼骑兵很厉害的，咱们根本就抵抗不了啊，如果有城池守着还行，在城外咱们根本不是对手啊。” “我已经安排好了，这个就不用你们操心了，这是你们的任务，记住了最后大家去平凉城汇合，都给我记住了，如果这一战胜了，咱们就能够早点回京城，到时候我让你们瞅瞅什么叫亩产五百斤。” 派几个人离开，张扬询问王兰松准备好了没？ “准备好了，现在宁夏卫所的人还不敢惹咱，所有的大车都夺来了。” “火油也准备好了？” “嗯，都准备好了。现在就怕这城里还有白莲教的眼线，毕竟动静太大了，瞒不住啊。” 王大石听到了，急忙回答。 “大人放心，所有的白莲教徒都在这里了，而且鞑靼人很信任我们自己并没有探子在，所以鞑靼人绝对不会知道咱们要做什么？不过火攻的话成本是不是太大了点儿？” “只要能够打赢这场胜仗，成本大点儿怕什么？去喊黎平进来。” 很快黎平进来了，不过看到这么多白莲教徒，脸色肯定是十分难看的，他在这里当了八年的卫所指挥使，却没想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竟然有这么多眼线。 “好了，你回去组织人吧，我们这就打算走了，就等你赶我们走了。” 黎平很是无语，却是冷冷的看向人群中的王大石和另外一个百户。 “大人，我有个请求，能不能把这两个人交给我，他们可是军中的百户，我……” 黎平的确是动了杀机，这俩人不知道偷走了自己多少情报，就这么让他们走了，他不甘心啊。 第106章 混账 第106章混账 黎平的话让王大石两人顿时十分紧张，如果被黎平要了去，那还不千刀万剐？ “混账，我告示都贴出去了，既往不咎，你还想打我脸？是不是真想咱们俩先打一仗啊？” 张扬的口气十分强硬，可是黎平却不甘心。 “可是，他们……” “没什么可是的，要是你有能耐你当初把他们找出来啊，我如今把人找到了，你过来抢人了？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他们是我的人，懂吗？麻溜儿的去做你该做的，记住我的话……” 说完张燕不耐烦的对着黎平摆了摆手。 黎平一肚子郁闷，不过张扬的话也有道理，人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藏了八年，自己来之前人家就在这里了，自己没找出来怪得了谁？ 回到军营黎平按照张扬的意思，把众人纠集了起来。 “大家听我说，那张扬仗着自己是京城来的，根本就不给我面子，我现在同意大家的请求了，我们这就把他们赶出去，让他们去平凉县城驻扎。” “大人，这样朝廷不会怪罪您吧？” “是啊，大人，只要张大人能够把白莲教徒交出来，咱就同意他留下。” “没错，没了这些白莲教徒，咱以后也能打胜仗。” 黎平叹了口气。 “大家听我说，我已经和张大人要过人了，可是他根本就不同意，还把我给骂了一顿，所以我决定了，现在我们就把他们赶走，随我去。” 黎平带着众人一起往张扬驻扎的地方走去，一边走一边喊着反对的号子。 结果张扬这边的人也得到了命令，对着宁夏卫所之前的士卒就是一顿冷嘲热讽。 一时间双方十分激动的对峙着，眼看就要发生内乱，这时候张扬一脸‘懵懂’的跑了过来。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 黎平干咳一声。 “大人，您也看到了，今儿我可是带着兄弟们过来的，如果您不给我们一个说法的话，那么你们就不要在宁夏卫所待下去了。” “黎大人，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我当时告示贴出去的时候就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只要他们改过自新我就既往不咎，如今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黎平假装生气。 “那就不好意思了，如果张大人执意要保护这些白莲教的人，那我黎平也只好请张大人移居平凉县城驻扎了。” 王兰松入戏就要快的多了，怒视黎平。 “黎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都说军令如山，而且张大人可是我们的头领，难道你想谋反不成？” “哼，谋反？张大人做出来的事儿似乎也没把大家当兄弟吧？既然这样那我们何必要把你们当大爷一般的伺候着？” 王兰松扭头看向张扬，而张扬则是露出难色，重重叹了口气。 “也罢，既然我张扬要面子，那我就带人去平凉城驻扎好了，不过如果我们遇到了难处还请黎大人看在我父亲的面儿上，救我一马，王兰松传令下去，拔营趁着今天还不算晚，今晚最好到达平凉县城。” “传大人命令，全军集合，出发平凉县城。” 黎平这边的人还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顺利，就这样就把这个二世祖给撵走了？ “大人，他真走了？” 宁夏卫所的两个副指挥使好奇的问。 “废话，没看都拔营了吗？” “那万一朝廷怪罪下来，咱怎么说啊？” “说？张大人都引起众怒了，让他离开也是为他好，不然真的发生内部冲突，伤害到张大人，咱们岂不是更不好交代？” “也对，英国公的因素咱们还是要考虑一下的，要不咱们带人护送一下？别半路出了什么岔子。” “哎，那好吧，那就有劳李大人的五千骑兵了。” 人都赶走了，士兵们的怨气自然消了大半，听说护送张扬等人离开，这些人倒是也没露出不满，毕竟张扬的军队出了问题，他们也很有可能受到责罚，于是五千骑兵直接列队待命，只等张扬等人出了城，就在一旁护送。 只不过骑兵集结的时候，黎平却偷偷在李副指挥使耳边低语了几句。 李副指挥使听的嘴角忍不住抽搐，听完了满脸奇怪的看着黎平。 “大人，您这可不够意思了，怎么现在才说？” “是张大人交代的，所以你到时候照办就是。” “属下明白。” 因为已经到了下午，赶去平凉县城很有可能要到半夜了，所以张扬等人迫不及待的出发了。 而此时几个白莲教徒已经‘偷偷’离开了宁夏卫所，骑着马快速向北飞奔而去。 鞑靼人虽然经常移动，但是内部人员却是知道几个常用的休息点儿，几个人分头去找，很快其中一个白莲教徒就找到了鞑靼人的大部队。 这支部队足有万人，正是俺答的哥哥所领的部族精锐。 “我要求见麦力艮济农台吉。” 白莲教徒看到那些士兵纷纷拿出武器，急忙大喊。 “干什么的？” “白莲长存，天下苍生。” 白莲教徒说了一句口号，那些鞑靼士兵纷纷让行，同时引他去了麦力艮济农的大账。 “有什么新消息？” 麦力艮济农正在喝酒，昨天袭击失败，这让他感觉很是郁闷。 “麦力艮济农台吉，好消息，大好消息啊。” “什么好消息，难道说宁夏卫所的城墙坏了？” 麦力艮济农做梦都想宁夏卫所的城墙能够豁一个十米宽的大口子，那样自己的骑兵就可以直接冲进去了。 “麦力艮济农台吉，比这个还要好的大好消息，我告诉您，京城派来了一个指挥使，这人是个二世祖，平时跑马观花逛窑子，什么事儿他都干的出来，这不是吗……他在宁夏卫所和原来的黎平发生了冲突，被黎平赶出来了，现在正带人往平凉县城的方向走呢，估计到平凉县城得后半夜。” “他们带了多少粮草？” 麦力艮济农直接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在他看来，行走在路上的粮草几乎就等于是他们的，如果上次不是他带着一千先锋过去，而是这八千精锐，他绝对不可能输。 第一百零七章 呀……好酒 第一百零七章呀……好酒 “麦力艮济农台吉，一万石，一万石啊……” “这么多？” 麦力艮济农兴奋了，百万斤粮食，只要干了这一票他们就可以安心回草原过冬了，八千人每人可以抗一袋粮食回去，想想都兴奋。 “是的，而且这些人都是从京城调来的，根本就没什么战斗力，所以台吉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啊。” “来人，收帐篷，随我出征，探子马上去看看这群人到哪儿了？” 随着麦力艮济农的呼喊，鞑靼士兵纷纷收拾东西，而几个探子更是骑上马飞奔而去。 宁夏卫所往平凉城的方向，一辆马车上，坐着张扬和俺答，这两天俺答几乎被张扬遗忘了，这让俺答十分郁闷，这家伙说好的请自己喝酒呢？ “俺答受苦了，来喝一口。” 和张扬在一起王兰松自然不放心，山车之前就又把俺答给捆上了，看着递到嘴边的酒壶，俺答皱了皱眉，不过最终还是没能抵抗住诱惑，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 “啊……呀……好酒……” 张扬笑了，现在的俺答竟然这么容易满足。 “俺答啊，这两天我实在是太忙了，也没时间和你好好儿谈谈，其实我和你是一路人。” 俺答冷哼一声。 “你错了，我不可能和你这种阴险的人是一路人，我们鞑靼人光明磊落，而你……对了，你抓我到底干什么？” “哈哈，抓你没别的意思，其实就是讨论一下理想，我啊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咱们不应该互相提防，而是应该互通有无，你们把你们的牛羊卖给我们吃肉，而我们把我们的铁锅，盐巴，粮食卖给你们保证你们冬天也能吃饱穿暖，这样的日子你说该有多美好啊，可是咱们却偏偏刀兵相见，为了一点儿东西打来打去的。” 俺答眼前一亮。 “你当真如此想？” 张扬自然知道当年那场俺答发动的攻击直接打到了京城外，俺答提出的要求倒是也简单，那就是开放边市互通有无。 后世的学者都分析过，按照当时京城的防备力量看，如果俺答派兵攻城，那么历史都要重写了，可是俺答并没有那么做，而是得到嘉靖皇帝一些赔偿同时答应开放边市后，就那么退兵了。 所以可见这个人对双方的贸易看的比其他更重要的多，而张扬此时这话也算是投其所好了，当然最主要的是张扬也想和对方做点儿买卖，毕竟蒙古大草原那可是真正的宝地啊，牛羊无数，如果真的能够供给中原，难道不是大好事儿吗？ 当然张扬也有赌的意思，毕竟当年的俺答都将近四十岁了，而如今眼前这个还是个毛孩子，才十五岁而已，和自己嘉靖同岁。 “当然互通有无有什么不好？你说是吧？” 俺答点了点头。 “不对吧？那你抓我干什么？抓我也不能让双方多开几个边市吧？” 张扬嘿嘿一笑，看来自己押对了。 “我抓你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听闻你爱好中原文化，更好沟通而已，而且我今天就准备送你一份大礼。” 俺答笑着摇了摇头。 “你别逗我了，你送我大礼？你不杀我我就烧高香了。” “你不要？” 俺答看着张扬显然没把什么大礼当真。 “说来听听，如果是一壶酒，我倒是愿意喝个尽兴，对了，你能不能把我放开？我总感觉这样别扭的很。” “不行，现在还不能放开你，等等给你的大礼到了才能放开你，免得你自己把这份大礼搅和黄了。” 张扬摇了摇头，开玩笑如果把这家伙放开，等会儿鞑靼部队来了，俺答怎么能坐视不理？ 这家伙上马跑了事儿小，万一战斗中挂了，自己不是白忙活了？ “好吧，能透露一下吗？” “也没什么不能透露的，我希望……” 张扬话没说完，外面传来王兰松的话。 “大人，发现了鞑靼人的探子。” “嗯，知道了，传令下去收缩队形，放缓速度。” 看到张扬从容不迫的样子，俺答有些吃惊。 “张扬，难道你就不怕吗？” “怕？怕管用吗？” 俺答摇了摇头。 “我忽然发现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我现在倒是很好奇你要送给我什么大礼了。” “肯定是个惊喜就是了，对了咱们聊聊你们的事儿吧，如今鞑靼和瓦剌总共有几个部落？” 俺答这两天其实也够无聊的，而且这些不算什么秘密，张扬随便拉几个宁夏卫所的士卒估计都知道。 “瓦剌部和鞑靼部，总共有大大小小的部族四十多个，当中比较大的能够独立来边疆抢东西的，大概有十几个。” “哦？那你们的综合实力大概能排第几？” 张扬可是记得的，虽然这家伙最后不是大可汗，可是就连大可汗都不敢管他们部族的事儿。 “大概排第五到第八吧？我爷爷死后鞑靼部再次分裂，我的几个叔伯各领一部，如今我们部是我哥哥带领，能够出动的勇士大概有两万人。” “扯淡吧，最多不过万人。” 张扬直接戳破了俺答的谎言，这个时间段鞑靼部正乱着呢，最大的部族都不可能出动两万人。 “反正很多就是了。” 俺答自然不可能如实相告。 “好吧，那你猜现在想来攻击我们的是谁？” “麦力艮济农。” 俺答回答。 “不错，我就想问问，如果你哥哥挂了，你们这一部是不是要归你管？” “没错，我哥哥的儿子夭折了，否则应该是他，我们部族向来时长子顺位，所以如果不是我大侄子夭折是轮不到我的，当然以后我哥如果有了儿子还是归他继承的。” “好，那我今天就把你大哥留下，记住你的话为鞑靼和大明百姓谋福利。” “你不是被赶出来的？” 俺答惊讶的看着张扬，如果这一切都是针对他们部族的埋伏，那…… 看到俺答挣扎，张扬笑了。 “知道为什么捆住你了吧？就怕你小子不老实，所以……你还是给我乖乖的待着吧，等你大哥死后，回去别忘了我们共同的理想。” “你……” 俺答刚开口一团布塞进了嘴里，而张扬撩开帘子下了车。 第一百零八章 保佑张大人平安无事 第一百零八章保佑张大人平安无事 “大人，怎么不坐车了？” 王兰松将另外一匹马的缰绳递给张扬。 “车里怪闷的，出来透透气，对了，鞑靼人来了没？” “没呢，估计要晚上才来，和大人预料的差不多，刚才探子来报，西北方大概有骑兵万骑，应该就是麦力艮济农的队伍了。” “嗯，做好万全的准备，给我记住了，谁都可以放走，麦力艮济农必须留下，不计一切代价。” “大人，我觉得您还是去后面李大人的骑兵队伍里去，那儿安全一些，虽然咱们有万全的准备，但是刀剑无眼啊，而且鞑靼人到之前的第一轮齐射还是很猛的，万一伤着您，我回去没法儿和英国公和皇上交代啊。” “放心，不是给我准备了个大缸吗？到时候我躲进去，什么箭头能穿破那么厚的缸？” “好吧，那您要多注意才是。” 王兰松捏着一把汗，张扬死了他估计也得陪葬，就算不死自己这指挥使也当到头了。 天色渐晚，夕阳西下时，鞑靼铁骑已经出现在了远处的草原上，冬日里扬起大片的尘土看上去颇为壮观，而明军看到这个架势纷纷停下。 “鞑靼人来啦……鞑靼人来啦……布阵，布阵……” “左队……左队……” “盾牌手，盾牌手……阵型。” “保护粮草，保护粮草……” 看着将近两万人快速收缩，张扬也变得紧张起来，上次对方不过三千人，而且也没有动手，而这次却是近万人的角逐。 虽然他们这里是对方的两三倍，可是就看着这些人害怕的模样，张扬心里开始怀疑自己所做事情的正确性。 如果失败，那自己可就要真的跟着玩儿完了。 “大人，还请您去大缸里躲着吧。” 张扬从宁夏卫所找来一个大缸，拉在一辆牛车上，此时看到这个架势，张扬还真的是有点儿怕了，急忙点头。 王兰松带张扬到了牛车旁，让人把大缸抬下来，然后让张扬进去，然后又把一块石板盖在了大缸上面，至于缝隙的地方，则是在张扬的要求下，放了一把刀，这样张扬不会被憋死在里面，而且也能看到外面的一部分情况。 其实躲进大缸里张扬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毕竟自己也算主帅不临场指挥也就罢了，还躲起来，这事儿传出去多少有些不好听，可是张扬明白自己在外面也不顶什么事儿，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自己手下的士卒能够按照自己的吩咐完成就行了。 至于指挥？那也只能让王兰松等人代劳了，毕竟主意自己出了，自己就是真的在外面也没什么事儿。 麦力艮济农带着八千铁骑越来越近，本来他们是打算等晚上进攻的，可是探子传回来的消息却让他觉得这些明军不堪一击，于是乎直接发动了攻击。 宁夏卫所的五千骑兵看到这个架势也吓坏了，就在他们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指挥使大人等待和张扬合并的命令时，结果李副指挥使直接下了一个让所有人惊掉下巴的命令。 “撤……” “李大人，你说什么？” “撤……你们没听懂吗？” “大人，不能撤啊，那张扬虽然是个纨绔，可是他是英国公的儿子啊，而且面对鞑靼人我们怎么能丢下自己的同胞？” “这是命令，张大人的命令，暂时撤退。” 说完李大人直接调转马头，扭头就跑。 其他几个千户看到纷纷调转马头跟上，一时间五千骑兵直接让开了麦力艮济农攻击的方向想宁夏卫所的方向逃去。 麦力艮济农距离宁夏卫所的骑兵还有两千米，看到对方狼狈逃窜，看向旁边的白莲教徒不由哈哈大笑。 “不错，你的情报完全正确，这张扬一定是吧黎平得罪透了，看到咱们直接逃了。” 那白莲教徒一直在琢磨着怎么脱离队伍，此时听麦力艮济农一句话急忙点头。 “麦力艮济农台吉有上天保佑，这万石粮食是您的了。” “趁明军还没整理好队形杀过去……” 随着麦力艮济农一句话八千鞑靼勇士同时拍马，很快很多人超过了白莲教徒。 白莲教徒假装害怕并不催马，很快就看到八千鞑靼勇士冲向了明军队形，而此时白莲教徒双手举起向天祈祷。 “白莲盛开，保佑张大人平安无事。” 张扬从大缸的缝隙往外看，只看到密密麻麻的马匹以极快的速度冲杀过来，眼看着距离明军还有两百米，一个个鞑靼骑兵已经拉开了弓箭。 弓箭的拉力加上马匹的速度，纷纷飞了过来，看着漫天箭雨，张扬终于明白了战场的残酷，这样的场景绝对不是电视里的情景，那是真正的铺天盖地。 惨叫声传来，有明军中箭了，而旁边的士卒顾不得给对方包扎，急忙拖到一旁，用手里一切能挡的东西抵挡着漫天的箭雨。 第二轮箭雨如约而至，这次张扬看的更加清楚，只看到一大片黑色的箭矢向自己落下，扎在大缸上，和石板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两轮箭雨，哪怕张扬视野不大也亲眼看到有几十人受伤了，而此时鞑靼骑兵已经收起了弓箭拿出了手里的短刀向着第一排的盾牌手冲了过去。 “托马的，顶住啊。” 张扬狠狠咽了口唾沫，如果自己的军队败了，那自己这可就真是瓮中捉鳖了。 随着骑兵越来越近，明军这边的弓箭手也准备就绪，在对方进入五十米射程的时候，两人一组，一人点火，一人拉弓，一支支火箭飞向天空落入马群。 鞑靼人爱穿什么？当然是羊皮了，尤其是这些抹着火油的箭矢落在身上很难熄灭，瞬间骑兵队伍里冒起一大片黑烟。 鞑靼人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奢侈的明军，一轮下来都是火油箭，一时间上百人中招，身上的火越来越大。 动物都是怕火的，尤其是有人从马上坠落，看着那熊熊大火，受惊的马匹直接停住挡住了后面冲锋的脚步。 马和马撞在一起，把人甩飞了出去，不过是五十米的距离，鞑靼人就像是下锅的豆子，损失了上百人。 第一百零九章 滴水不漏 第一百零九章滴水不漏 可是五十米的距离，对于高速运动的马群来讲实在是太近了，损失百人后，最前面的马匹已经冲到了盾牌手的前面。 盾牌竖立起来，三个人把一个盾牌死死顶住。 嘭…… 第一匹马撞在了盾牌上，没能撞开缺口，但是惯性直接让人飞了进来。 后面的明军早有准备，一瞬间五六把长枪戳了上去，顿时把人戳成了马蜂窝。 第二匹，第三匹…… 明军的盾牌不可能抵挡住连番的撞击，很快就被冲出了缺口，而后面的马匹纷纷顺着缺口杀了进来。 张扬第一次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看着一个个人头落下，一个个人倒下，而骑在马上的鞑靼人虽然勇猛却也全身浴血被明军用绳子从马上套下来，戳成筛子，张扬不忍再看，静静的坐在大缸里等待结果。 可是这种情况人是害怕安静的，尤其是外面的冲杀更不可能让人安静下来，张扬向外看去，王兰松带着几个锦衣卫的高手冲向了一个方向，而那儿有一匹高头大马，马上的人衣着华丽应该就是麦力艮济农。 双方进入了胶着状态，当然鞑靼人自然是占据了上风，可是就在鞑靼人试图将明军彻底切割开时，远处的五千骑兵再次杀了回来，目标正是鞑靼人来时的方向。 “麦力艮济农台吉，我们中计了，快走。” “台吉……快撤吧。” 麦力艮济农看着远处五千骑兵正是刚才自己嘲笑的那群人，脸上露出了不甘心的神色，调转马头就想撤退，可是此时明军就像是疯了似的，直接放弃自己的对手向这边包抄。 车外面的冲杀声，让俺答急的直掉眼泪，虽然被捆住，嘴里塞着布条，却无法阻挡他出去的脚步，全身多次蜷缩伸直终于让他从停止的马车上掉了出来，同时嘴里的布条刚好被车辕上的凸起给挂掉了。 可是掉出马车的那一瞬间俺答急了，因为他亲眼看到王兰松拉满了弓瞄准了麦力艮济农。 “麦力艮济农，混蛋躲开啊。” 可是俺答还是喊晚了，王兰松作为锦衣卫指挥使个人武力在大明那绝对是排的上号的，这样近的距离射一个活靶子那还不是百发百中？ 嗖…… 麦力艮济农周围虽然有十几个鞑靼勇士护卫，却依然挡不住王兰松的箭头。 正中眉心，麦力艮济农直接从马上栽了下去。 俺答的喊声引起了几个鞑靼勇士的注意，看到麦力艮济农死了，又刚好看到俺答被捆着装在车上，直接冲过去，将俺答拉上马，调转马头向外冲去。 “大台吉已死，护送二台吉撤退。” 其他鞑靼勇士看到麦力艮济农死透了，又急忙向着俺答的方向靠拢，很快汇聚成一支新的骑兵，向远处逃去。 五千骑兵杀过来后，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打扫战场，当然主要原因就是他们即便追也追不上，就算追上了，多余他们的鞑靼骑兵他们也讨不到任何好处。 “大人，鞑靼人被打跑了。” 王兰松让人把石板挪开，示意张扬出来。 而其他指挥使此时喜笑颜开的来到大缸旁边，而宁夏卫所的副指挥李三河更是笑的满脸褶子。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本次清点尸体就有五百多，我们打了这么多次仗了，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没什么好恭喜的，大家赶紧清点一下我们自己的伤亡。” 张扬站起身笑的很是勉强，第一次看到战争的残酷，让他无法像那些明军一样开心起来，尤其是听着那些伤员痛苦的哭声，张扬更是心中揪一样的疼。 “大人，我们这边也统计好了，亡一千五百三十二人，伤两千六百人，粗略估计鞑靼人亡一千人左右，伤大概在六百人，缴获马匹三百匹，损失粮食三千石。” “这么多？” 张扬忍不住心疼，这可都是自己从京城带来的人啊。 李大人急忙笑道。 “大人，不多。平时我们的伤亡几乎都是鞑靼人的两到三倍，而且这样的战果我们戍边十多年了，想都不敢想啊。” “给我闭嘴，清点伤亡，回去上报，将我们这边的尸体收拢，继续往平凉县城进发。” 说完张扬径直向马车的方向走去，那边已经有人重新套好了马车。 张扬上了车只觉得心情郁闷，这才想到车上似乎缺了点儿什么？ “王兰松，俺答呢？” “哦，我听人说我们围攻麦力艮济农的时候，被鞑靼人救走了。” “嗯，知道了。” 张扬松了口气，俺答这样离开也算是好的结局了，自己让对方提前掌权好多年，最好俺答也别让他失望就好。 因为知道鞑靼人不可能去而复返，所以大家走的很快，半夜时分已经到了平凉县城外。 平凉县城不必宁夏卫所，张扬带人直接驻扎在了平凉县城的北门。 接下来的日子就平淡的多了，打退了鞑靼一部足以让边关安稳好久，而张扬这些时日骑马的技术是越来越好了。 “大人的马术越来越精湛了，我王兰平自愧不如。” 王兰平这个马屁拍的张扬很不舒服。 “王兰平，你好歹也是锦衣卫的头领，你这么拍我一个二小公爷的马匹不合适吧？” 王兰松哈哈一笑。 “大人哪里话，说实话我这辈子没佩服过谁，你算第一个。” “那皇上呢？” 张扬有意逗他。 “我对皇上那不是佩服，那是仰慕，不一样的。” “噗……怪不得能成为皇上身边的红人了，这话说的滴水不漏。” 王兰松忽然叹了口气。 “二小公爷，其实我也不瞒你，恐怕这次咱们回去已经有人顶替了我的位置了。” “什么意思？” 张扬有些不解。 “我是先皇的锦衣卫指挥使，我这个位置敏感的很，虽然直接服务于皇上，却最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位置，我知道先皇太多的事情，如今皇上问起先皇的事情，我答也不是，不答更不是。” “当年先皇在位，我这里也搜集了不少关于如今大臣们的资料，如今这些资料如今圣上也知道的差不多了，我也到了该下台的时候了，我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留在宁夏卫所，只有这样才能躲开朝廷的纷争。” 第一百一十章 参见大人 第一百一十章参见大人 树欲静而风不止的道理张扬自然明白，他作为后来人他自然清楚嘉靖皇帝慢慢了解了朝堂上的规则后，会慢慢的清除掉这些老人，换上自己信任的新人。 本来他当时还觉得这些人都是死忠，现在他才明白什么叫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就比如王兰松，他不是不想躲开，他是没有办法躲开。 “怎么和我说这些？难道你就不怕我回头告诉皇上？这可够你掉脑袋了。” 王兰松笑了。 “都说大人是纨绔成性，在我看来大人是大智若愚，边疆这么多年都没什么好的战果了，大人不过来了三五天，就收获了几十年来的大捷，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大人是个聪明人？所以聪明人是绝对不会搬弄是非的，那只会引火烧身。” 张扬笑了。 “说的好，好一个引火烧身，其实我还真不是什么大智若愚，我就想靠着自己的想法让自己做一个有钱人。” “有钱人？” 王兰松很是诧异。 “对，如今我也算是有点儿权利，不过我对权利没什么追求，其实怎么说呢？我就想过一个想洗澡有热水，大冬天不必蹲在北风里拉屎，想吃福建小吃就吃福建小吃，想吃胡辣汤就吃胡辣汤，想吃手抓饼就吃手抓饼的日子，你能懂吗？” 王兰松噗嗤一声笑了。 “二小公爷还真不是一般人，你这要求比皇上都要奢侈，古有千里荔枝，而您这可比荔枝还难弄到啊。” “你不懂，等以后如果我成功了你就会懂了。” 张扬知道自己说的这些不过就是后代一个上班族最基本的东西而已，而在现在说出来自然觉得是天方夜谈。 两人正说着话，远处奔来一骑，张扬和王兰松对视一眼结束了话题，同时掉马看向来人。 来的人不是明军也不是鞑靼人，而是张扬收拢的白莲教徒，这些人如今已经发展到了两百人，有很多都是从草原那边跑回来投靠张扬的。 “报，大人，急报。” “说来听听。” “俺答回到部族以后，想要继承部族汗位，遭到了其他百户千户的阻拦，俺答偷偷让我们来求援，希望大人能够帮助他。” 张扬一愣。 “这家伙也太没骨气了吧？这才几天？就跑来求援了？他不是他们部族的正统吗？” “大人，这事儿说起来话就长了，您当初用粮食换俺答的事儿您还记得吧？” “记得啊，怎么了？” “那人其实算是俺答和他哥哥的叔叔，就是他和俺答开始争夺汗位的，按照他的意思，既然长子都死光了，要从长辈开始理，那么就应该是他继承汗位，俺答说他哥哥是部族的小汗所以按照亲属关系应该是他继承才对，现在他们为这事儿闹的不可开交，很有可能会分道扬镳。俺答的意思是直接除掉他，这样对您对他都有好处。” 张扬忍不住撇了撇嘴。 “他要是要武器什么的还行，让我去支援？怎么可能？” “大人，俺答就是要东西，他想要三十桶火油。” “没其他的了？” 张扬好奇的看着面前的白莲教徒问。 “的确没有其他的了，俺答说了，只要借他三十桶火油，他就会成功，到时候会记得大人的恩情。” 张扬倒是没想其他的，上次用剩下的火油刚好还有三十多桶，于是直接带着白莲教徒回去，将这些火油都搬了出来。 搬出来后，张扬让白莲教徒假扮成走私的盐商，上了路。 看着这一队十几个人消失在夜幕中，王兰松若有所思的看着张扬。 “看我干什么？” 张扬笑着问。 “大人，这个俺答可不简单啊。” “此话怎讲？” “咱们现在都应该知道，鞑靼人都是分散居住，哪怕是一个部族也不会相距太远，而夏秋储存的粮草一般都在各个小团体的手里，比如我是个千户我的粮草是放在一起的，那边百户自然又有一片储存干草的地方，如今正值冬季，坝上整天都刮着大风，一旦用火油火攻，那么这些干草恐怕要烧个干净了，三十桶火油，这个俺答这是不给他叔叔活路啊。” 张扬还真的没想到这些，毕竟他可是个三好少年，怎么能想出这么恶毒的法子来？ 如果王兰松的判断正确，那么俺答恐怕是要烧掉所有反对他的人的干草，那样一来不赞同他的那些人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现在还没下雪，或许还好点儿，一旦下雪，对方的牛羊就只能挨饿，如果是大雪，牛羊三天不吃东西就会炸群，四散奔逃，你就算是天皇老子都管不住炸了群的牛羊。 但是你又不能都杀了，都杀了你这一冬天是能挨下来，可是开了春呢？鞑靼人可不种地，牛羊就是他们的全部资产，杀羊那也等于是杀鸡取卵，而到了那时候恐怕对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投降了。 想通了这些，张扬也忍不住点头。 “果然是个狠角色，怪不得了。” 王兰松看到张扬点头，心中多少有些诧异。 “大人，我现在好奇的并不是俺答能够想出这个点子，我好奇的是您怎么当初宁可丢掉几万斤粮食也要让俺答留下来？当时我还觉得是您觉得咱们打不过所以拱手相让，可是现在看来，好像您知道这个人，而且还故意扶持他一般。” 张扬自然不可能解释，直接拿出自己纨绔的一面。 “怎么？你有意见？我就是觉得这小伙子不错所以帮一把，哪有你想的那么多？” 王兰松一阵无语，看来说张扬是纨绔还真的没说错，自己这么正经的问题，他根本就不认真回答。 王兰松的预料并没有错，三天后，十几个白莲教徒带着百来号人回来了，而那些人都是支持俺答敌对势力的，而其中还包括如今的白莲教教主王圣一，以及圣女唐鸢儿。 “王圣一参见大人。” 王圣一的话带着无奈，毕竟此时骑在马上意气风发的是张扬，而被烧的灰头土脸的是他王圣一，更何况就是面前这个少年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抢走了自己一大半的教徒？ 第一百一十一章 教主？ 第一百一十一章教主？ “你就是白莲教的教主？” 张扬很是诧异，在他的印象里白莲教教主都是那种看上去斯斯文文的高手，甩手就能出飞镖的那种，而眼前这个老头儿看上去有六七十了吧？而且怎么看都是个书呆子吧？ “草民在大人面前不敢自称什么教主，而白莲教恐怕也要断在我的手里了。” 张扬冷哼了一声。 “你这话说的可就心不甘情不愿了，别说你如今是来投靠我的，就算你真的被我杀了，那白莲教也会有新的教主推举出来，所以你这些话就不用哄骗我了，咱们说点儿实在的，你这次来到底给我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唐鸢儿头发散乱，一大半都被烧的卷曲了，恨恨的瞪张扬一眼。 “你这人好生无礼，我们来投靠你，是听闻其他教徒说你人还不错，愿意为天下苍生着想，我们这才带人前来，倘若你是见钱眼开的人，那我们定然不会臣服于你，哪怕是今天丢了性命，我白莲教也绝对不会向你这种狗官低头。” 圣女的号召力还是有的，一群依然追随的白莲教教徒，纷纷怒视张扬。 “没错，如果你是贪图富贵之人，那么我们是绝对不会来投靠你的。” “杀了这狗官，我们重组白莲教。” 看着这百来号人叽叽喳喳，张扬忍不住撇了撇嘴。 “我说你们有没有脑子？杀了我？先不说你们真杀了我会给我陪葬，就算你们一起上也不可能近的了我旁边这位的身，真以为锦衣卫指挥使是吃干饭的？” “王兰松？他竟然真的是王兰松？” “这个狗官，杀我们众多教徒，我们……” 王圣一猛的抬起手。 “够了，都闭嘴。” “教主，这张扬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我们难道真的要投靠他不成？” “是啊教主，我们白莲教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臣服于这样一个人，我们怎能甘心？” 王圣一再次抬手示意众人不要说话，深深给张扬鞠了一躬。 “大人，我这次带来的可是一份大礼，如果火油是您送过去的，那这份大礼如果送给俺答，那么它将如虎添翼。” “说来听听？” 张扬很感兴趣的样子，人老奸马老滑，张扬可不觉得这老头儿好对付。 “我在草原上待了十几年，其实并不是因为中原风声太紧，而是因为我白莲教心怀天下，大漠上的势力一直是我中原的巨大威胁。” 眼看这老头儿又要笼络人心了，张扬忍不住皱了皱眉。 “给我来点儿实际的，你在大漠待了十几年我也没见你的教徒过的有多好，以后他们包括你，就跟着我看好就行了，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吧？” 张扬看向投靠自己的白莲教徒。 “大人说过，五年内让中原大地亩产五百斤。” 张扬满意的点了点头。 “听到了吧？这才叫为百姓谋福利，你那些空话就不要说了，我现在就问你给我带来了什么大礼？” 王圣一诧异的看着张扬，这家伙说话怎么一点不讲道理呢？比鞑靼部族那些粗人还不讲道理，而且这家伙说的亩产五百斤？那不是扯淡的吗？现如今就是最好的地，亩产也不过二三百斤而已，这种拙劣的骗术是怎么把自己的教徒忽悠过去的？ 其实他不明白也是正常的，张扬从一开始就给了那些教徒一个说话算话的印象。 就比如张扬说只要说出同党既往不咎，人家就既往不咎了，还因此和宁夏卫所的指挥使决裂，而且到了平凉城后，也给了大家选择，愿意离开的就离开，愿意留下来的就留下来。 他们本来以为张扬会反悔，可是走的人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而这让留下来的人也更加安心，觉得张扬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这才是那些教徒宁可相信张扬也不再相信他王圣一的主要原因。 “咳咳……” 王圣一干咳两声，看到张扬死死盯着自己继续开口。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鞑靼和瓦剌的一些首领资料，还有各个势力的布局，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各个部落之间游走，也着实了解了一些情况，如果这些情况被大人得知，想必以大人的韬略必定能够成就一番大事儿。” 张扬眼前一亮。 “此话当真？” 王圣一不解的看着张扬，他说出这话来，多少有吹牛的成分，如果他真的和各个部族的可汗关系很好，他大可以去投靠别人，而不是来投靠张扬，可是牛吹出来了，自然要接着。 “当真，不知道大人想知道那个部族的消息？” 张扬摆了摆手。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王圣一差点儿没一口老血喷出来，你不感兴趣表现的那么好奇？差点儿就要吓死老夫了。 “不过有一个人需要你的这些消息，我现在就修书一封，你呢？就可以带着这些人回去了，你们放心俺答一定会款待你们的。” 说完张扬直接看向王兰松。 “王兰松给我写一封书信，大致意思就是说是我让王圣一带着人去辅佐他的，让他一定要重视起来。” 王兰松同样不解的看着张扬，这王圣一如果带回京城，张扬可是大功一件，就这么把对方放回去？张扬到底是怎么想的？ “您要把我们送回去？” 王圣一同样惊讶的看着张扬。 “对啊，你有这么好的资源自然是要用在对的地方，留在我这儿干什么？你不会以为我会带着人去袭击蒙古人的部落吧？我张扬还没有脑抽到那种地步，我也没有朱厚照带军打仗的本事，所以你该做的就是回去辅佐俺答。” 看到王圣一嘴角不由的抽搐，张扬安慰道。 “你放心，我和俺答是好朋友，你去了他不会怪罪你的。” 王兰松看到张扬是认真的，也只好骑马回去，不一会儿就写好了一封书信，递给了张扬。 “我不认得字，你读给我听。” 张扬懒得学繁体字，太麻烦了。 王兰松郁闷的展开纸张读了起来，读完了交给了王圣一。 “你看看对不对。” 第一百一十二章 有什么话直说 第一百一十二章有什么话直说 王圣一接过来一看，一字不差，可是他的心中却掀起了滔天波澜。 “大人当真愿意为我等引荐？” 张扬挑了挑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这些古人就是多疑。 “废话如果不是为你引荐我给你写这封信干什么？你可看清楚了，可是还有我军中大印呢。” “可是，大人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王圣一不踏实，这种把军师往敌对阵营送的事儿，如果不是傻子谁能够做的出来？ “你说有什么好处？” 张扬反问。 “没有任何好处，倘若我辅佐俺答成功统一鞑靼部，甚至是重现大元辉煌那对大明可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 “鼠目寸光，你就去干好你的事儿就行了，以后的事儿不用你操心，我都给你们安排好了。” 王圣一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的看着张扬。 “还请大人明示，否则我不知道我该做到何种地步。” 看到王圣一竟然不肯走满脸好学生诚心请教的样子，张扬愣了一下，对着大伙儿摆了摆手。 “我看你们奔波了一路也饿了，既然让你们回去，也得吃饱了再走才行，都随我回去，吃饱喝足再给我滚回草原去。” 听说有吃的，走了一天路的众人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跟在张扬身后。 听说要款待这些白莲教徒，明军很是不满，不过还是按照张扬的要求，准备了饭菜，至于张扬的大账里则是按照张扬的规格翻了个倍，因为他的账内多了两个人，王圣一和唐鸢儿。 唐鸢儿从一开始说了两句话后，就再没开口，因为她同样摸不准张扬的性格，如果只看表面张扬绝对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将军，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普通人还知道客客气气的说话，而张扬就是一个街头纨绔的嘴脸。 “没什么好招待的，凑合吃点就行了，你不是好奇我的目的吗？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我要为大明百姓谋福利。” 王圣一看着张扬的眼神，发现张扬并没有说谎，因为张扬的眼神十分坚定。 “大人，还请明示，刚才我的话您应该还记得，扶持鞑靼部落对大明绝对没有好处，您别看我在鞑靼部族待了这么久，但是底线我还是有的，最多也就是给他们提一些小打小闹的意见，如果真的是进犯大明我白莲教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看到对方说的那么大义凛然，张扬再次撇了撇嘴，直接撕下一只羊腿咬了一口。 “我呢？可没有你那么大的口号，我想做的很简单，那就是让咱中原的百姓只要想吃酒能吃到草原上这肥美的羊肉，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王圣一点了点头。 “还有呢？” “没了。” “没了？” 王圣一差点儿气的站起来。 “大人，你这样戏耍我有意思吗？” 王兰松忍俊不禁一口酒吐回了酒杯里，急忙抬手擦嘴，生怕张扬看到自己的窘态。 “我没有戏耍你啊，这就是我想做的，让双方互通有无，如果你觉得我这话是在戏耍你，那我问你草原上除了牛羊还有什么？” 王圣一一愣。 “没了。” “那不就得了，他们有牛羊，我们有粮食大家互相换换口味嘛，多简单的事儿，你咋想的？” 王圣一用力的抓了抓头发。 “不对，肯定有哪里不对。” 唐鸢儿看到自己爷爷竟然揪头发，忽然觉得张扬有些好玩儿，还从来没有人能把王圣一为难成这个样子的。 “爷爷，事情很简单，大明不愿意和鞑靼人互市有两点原因，第一控制铁制品流入鞑靼人的手里，鞑靼人冶炼技术太差，他们很多武器都是用咱这边的铁锅拿过去重新熔铸的，所以大明害怕他们有了武器更加频繁的侵扰边疆。” “第二就是粮食，鞑靼人以放牧为生，吃的是牛羊肉，但是这也控制了他们的人口，丰满的草场就那么多，只要牛羊的数量不增加那么鞑靼人的人口也会控制在百万之下。” “结合两点来看我对大明控制互市是赞同的，毕竟鞑靼人天生勇猛，如今不过百万却已经威胁到边疆，如果他们也有了足够的粮食，人口飞涨，那么大明危矣。” 唐鸢儿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王圣一也回过神来，看向张扬。 “大人，鸢儿说的没错，我刚才没转过弯儿来。” 张扬笑着摇了摇头。 “妇人之见，鞑靼人之所以进犯边疆就是因为生活所迫罢了，这和你们白莲教是差不多的，想想如果你们没有盐巴，没有铁锅可用，你们怎么办？自己不能做当然就只能去抢了，所以互市只会让边疆安定，而且要让鞑靼人不来边疆进犯，很容易，改变他们的生活方式就行了，没有人愿意整天跑来跑去的不累吗？” “大人此言实在是太过儿戏了，鞑靼和瓦剌统一对中原的威胁绝对不是您想的那么简单。” 张扬懒得解释了，把手里的肉放下，怒视王圣一。 “你到底吃不吃？不吃你就可以滚回草原去了，和你说就不听呢？我给你讲全球经济你懂吗？” “什么叫全球经济？” 王圣一好奇的问。 “滚……你先去把我说的事儿办好了，再回来问我这个问题，我只是告诉你你所做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就够了。” 张扬懒得给对方解释，因为现阶段这个事儿也解释不清，毕竟现在可是农业社会，如果土地的产量上不去，大伙儿吃不饱说什么也是白搭。 王圣一看张扬犯了混，忍不住重新坐下，如果注定要回草原去，这顿饭他是必须要吃饱的。 唐鸢儿眼看自己爷爷吃瘪，反而笑了。 “大人，我有个请求不知道您能不能答应。” 张扬看向唐鸢儿，洗过脸的唐鸢儿看上去素面朝天，有一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如果说个大白话，那就是像个仙女，毕竟人家是圣女人不会难看，再加上后天的培养还真就像那么回事儿。 “有什么话直说。”张扬对美女还是没有太大的抵抗力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 你能打几个？ 第一百一十三章你能打几个？ “大人，我爷爷熟知蒙古形势，但是我却是不知的，回去也不能帮什么忙，倘若大人不弃，让鸢儿留下，帮你掌管营中教众如何？” 说完唐鸢儿还对张扬抛了个媚眼。 当一个仙女对你抛媚眼的时候，那么对方的形象就会发生质的转变，就比如张扬刚才觉得唐鸢儿像是仙女，而现在看唐鸢儿就像是妖精了。 “没兴趣，这些人跟着我也不过就是想看我如何亩产五百斤而已，至于你？我就问你会种地吗？” “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每月两节不变更，最多相差一两天。上半年来六廿一，下半年是八廿三。大人可否听过？” 张扬其实对二十四节气还真不熟悉，见唐鸢儿朗朗上口，自觉惭愧的低头吃肉。 “歌儿唱的还行，就是不知道地会不会种。” “大人，会不会不试试怎么知道？你说呢？” 王圣一看不下去了。 “鸢儿别胡闹，你难道就忍心让我一个人回去？” 唐鸢儿娇嗔一声。 “爷爷，我也是为教众考虑，这家伙凭空画了一个大饼就把那么多人忽悠过去了，我倒要看看他如何一亩地种出五百斤粮食来。” 王圣一其实也好奇，不过他好奇的不是唐鸢儿说的种出多少粮食来，而是他想不明白那个全球经济是什么东西？而且他也想不明白自己帮鞑靼人，大明又有什么好处？ “算了，那你就留下吧，我一个人回去就好。” 说完王圣一看向张扬。 “大人，鸢儿也算是名门之后，不知道大人可曾听说过唐陇。” 张扬摇了摇头，看向王兰松。 “你听过？” 王兰松惊讶的看着唐鸢儿。 “姑娘难道和云贵提督唐陇大人有关？” 唐鸢儿笑着点了点头。 “唐陇乃是我的爷爷，当年在云贵遭到不公待遇，全家被发配西北，爷爷和父亲相继死在路上，而那些官差看我娘病重于是将我娘和一岁的我丢在了路上，刚好被教主爷爷遇到收我做了干孙女，后来十二岁又尊为了白莲圣女。” 唐鸢儿说完，王兰松对张扬点了点头。 “大人，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儿，唐陇当年的确是被人陷害，只是先帝察觉时，他们一家老小已经死在了路上。” “是不是你们锦衣卫提供的假情报把人害了？” 张扬半开玩笑的问。 王兰松急忙摆手。 “大人，这话可说不得。” 王圣一叹了口气倒是替王兰松说了句公道话。 “大人这事儿的确和锦衣卫无关，云贵地区山高路远，锦衣卫还真的懒得查，当时的确是钦派的指挥使索贿不成故意诬告所致，本来我们也打算报仇的，结果那狗官被弘治皇帝给杀了，这事儿也就作罢了。” 王兰松再次点头。 “这事儿没错。” 看到连王兰松也撮合这件事儿，张扬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你想跟着我回中原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记住了，你回去是种地的，而且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什么白莲教的圣女了，你就是我跟前的一个丫鬟，能答应呢，你就留下，不能答应呢？跟着王圣一回草原去。” 张扬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够重了，那个年代丫鬟没什么地位，说起来就和卖身给张扬没什么区别。 可是唐鸢儿竟然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大人可要说话算话，那鸢儿这杯酒就干了。” 说完唐鸢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顿饭吃完张扬给王圣一找来几匹马，王圣一又选了几十个人，趁着夜色离开了平凉临时卫所，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而唐鸢儿则是不舍的一直目送他们离开。 “既然舍不得干嘛不跟上去？” 张扬总觉得自己是被狗皮糖黏上了。 “你又想赶我走？我偏不走，哪怕这辈子都给你当丫鬟，我也认了。” “这么泼辣？这和你圣女的性格可不一样啊。” 张扬有些意外，这家伙那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劲儿哪儿去了？ 唐鸢儿给张扬做个鬼脸。 “哼，那可是你说的从今往后我已经不是圣女了，所以我唐鸢儿从今天开始就是自由身了，不用再顾忌别人怎么看我，我做的对不对，因为我即便错了，也有人给我撑腰，因为我可是他的丫鬟。” “卧槽……王兰松，我是不是亏了？” 张扬郁闷的看着王兰松。 王兰松笑了。 “大人，唐鸢儿如此绝色，我倒是不觉得你亏了，反而担心如果新皇看到了会和你抢人呢。” 听到王兰松夸自己，唐鸢儿有些不好意思了。 “哼，只要张大人不同意，哪怕他是皇上我也让他血溅当场。” 张扬一听急忙抬手摇摆。 “这话你可别当着别人的面儿说，被人听了去我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说完张扬觉得有哪儿不对，好奇的看着唐鸢儿。 “你会功夫？” 唐鸢儿骄傲的点点头。 “当然，我从三岁开始习武，如今已经学了十三个年头，别说一般人，就算是五个鞑靼勇士都不能将我擒住。” 张扬好奇的看向王兰松。 “你能打几个？” “十几个吧，鞑靼人摔跤的本事其实很是不弱，如果十个人围住我也是很头疼的。” 张扬诧异的看着唐鸢儿。 “这么强？要不试试？” 张扬话音一落，只看到一道影子到了自己跟前，下一刻自己已经被按的对着王圣一离开的方向鞠躬，一只柔嫩的小手就按在自己的脖子上。 “还试吗？” “混账，你可是丫鬟。” 张扬顿时脸上挂不住怒骂一声。 “嘿嘿，只是给你看看我的实力，如果对我图谋不轨我可是会真的对你不客气。” 说完唐鸢儿松开了张扬，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你干嘛不帮忙？” 张扬站直了身子不满的看着王兰松，这家伙好歹和自己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这点儿忙都不帮？ “本来看到她过来是想帮忙了，可是看到她并没什么杀招只是纯粹展示身法，我自然没理由拦着，毕竟大人，这可是您的家事儿啊。” 第一百一十四章 矜持呢？ 第一百一十四章矜持呢？ 日子很快过去了半个多月，张扬到宁夏的第二十天，京城终于发来了圣旨。 听说圣旨来了，张扬王兰松以及四位指挥使，匆忙迎接。 “臣张扬携锦衣卫指挥使王兰松，京北东部指挥使……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平凉大捷深感欣慰，觉五位指挥使……” 原文繁絮故以白话处之。 “奉天的旨意，皇上代为传话，我听到平凉大捷的消息传来十分开心，五位指挥使果然是我大明的人才，保卫边疆乃是你们的重要职责，想到宁夏卫所一直碌碌无为，我十分心痛只好做出以下决定，张扬提升为京城防卫营总指挥使，从二品，王兰松为宁夏卫所指挥使，李顺江为新建平凉卫所指挥使，张山为宁夏卫所副指挥使，刘仲为平凉卫所副指挥使，钦此……” 听完圣旨张扬的心咯噔一下，看来王兰松预料的没错，嘉靖皇帝早就想把他们这一批人换了，而自己炸营的事儿不过刚好给了嘉靖皇帝一个借口罢了。 至于自己为什么能够回去，当然也好解释的通，毕竟自己可是嘉靖不顾反对一手提拔上来的，虽然说这里面有和英国公拉近关系的嫌疑，但是自己一个纨绔和翰林院那些书生相比那危险系数可就要低得多了。 “京城防卫营总指挥使张扬还不快快领旨？” 看到张扬不动弹，传令官急忙催促。 “臣领旨。” 张扬接过圣旨，传令官挨个儿的恭喜，张扬和王兰松等人自然少不得一番赏赐。 两人回到营中主账，张扬把圣旨卷起来放在桌子上忍不住叹了口气。 “大人，其实我们早有预料，所以您不必悲伤。” 张扬摇了摇头。 “我不是为你叹息，你别自作多情。” 王兰松感动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尴尬。 “那大人为何叹息？” 张扬又叹了口气。 “我只是觉得朝廷上的心思，我摸不透罢了，我以为我清楚，却还不如你知道的多，你前两天和我说，其实我死想说你杞人忧天了，没成想你说对了，这怎么能让我不郁闷。” 张扬其实郁闷的不是王兰松受到了不公正待遇，而是他的想法能不能如愿实施，一旦自己的行为触及到了这些朝廷大员的利益，甚至是皇帝的利益，他们到底会做什么？真的会看在英国公的份儿上饶了自己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想想当年被称为穿越人的王莽是皇帝都因为超前的思想被推翻了，而自己呢？不过就是英国公的二公子，连长子都不是，又怎能和王莽相比呢？ 看到张扬满面愁容，唐鸢儿递上一块手帕。 “大人，桥到船头自然直，你不是说还要带着咱亩产五百斤吗？我可还等着那一天呢，你可不能把自己给气坏了，我知道您和王大人兄弟情深，可是这……” “我都说了，不是因为他……” 说完张扬又叹了口气。 “他只是一小部分而已，算了，把李顺江他们喊来，今儿咱们不醉不归。” 张扬是真的郁闷，也是真的迷茫，这一顿酒喝的天翻地覆，张扬唱了很多别人都不理解的歌儿，而其中那首精忠报国再次燃起了王兰松等人的斗志。 在一旁陪侍的唐鸢儿看着张扬真情流露，一颗少女心此时砰砰跳个不停。 ‘张大人果然是热血男儿，只可惜一腔抱负得不到施展，也罢以后就让我来守护你，和你一同完成您的夙愿吧。’ 张扬还不知道自己一通发泄般的喝酒反而彻底俘虏了一位少女的高手的芳心。 第二天一大早，张扬缩在厚厚的羊绒被里不肯出来，因为昨天喝多的缘故，他有些头疼。 “大人，起床了，车马都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准备回京了。” “这么冷的天儿，晚点儿再走吧。” 张扬舍不得离开这温暖的被窝，在这寒冷的塞外他恨不得不出帐篷才好。 “大人，日上三竿了，您再这么睡下去，咱今儿可走不了了。” 张扬往外看了看，帐篷帘子的缝隙里，果然一道阳光射了进来。 心里埋怨唐鸢儿还不如旺财贴心，竟然把冷风给自己放进来，张扬无奈的伸出手去。 “行了，把我的衣服拿来，我在被窝里穿好了再出去。” 张扬话音刚落，就感觉被冷风包裹了，而唐鸢儿正一脸怒容的看着他。 “卧槽，你干嘛？” 张扬又惊又怒，这家伙难道不知道有多冷吗？ 看到张扬忙不迭的穿衣服，唐鸢儿撇了撇嘴。 “大人乃是有大抱负的人，区区起床怎能如此磨磨蹭蹭？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影响了您的形象？” 此时张扬已经把衣裤穿好，又急忙把自己的狐裘大衣披在身上裹紧，这才感觉不到冷了，满脸怒容的看着手里还拎着自己被子的唐鸢儿。 “放屁，谁和你说我有大抱负了？你也不回京城打听打听，我张扬的名声？我是那种迂腐的人吗？给我记住了，下次再敢撩我被子，信不信我把你给办了？” “只要大人严于律己，我唐鸢儿也不是迂腐的人，这清白的身子随时给大人留着。” “你……你的矜持呢？” 张扬十分郁闷，古代女子不是都很矜持的吗？这唐鸢儿怎么说出这话一点儿都不嫌丢人呢？ “对外人我自然要矜持，可是在大人面前我不过是您的丫鬟，我整个人都是你的，只是说出来而已，有什么好丢人的？” “算了，我懒得理你，但是你给我记住了，下次不许撩我被子，否则我打你屁股。” 说完张扬忍不住看向唐鸢儿的身材，这妮子漂亮是漂亮，就是不知道那厚厚的羊皮袄下面身材怎么样？ 看到张扬盯着自己看，唐鸢儿莲步轻移来到张扬面前，因为女孩发育早的缘故，此时竟然比张扬还高上一些，站在张扬面前大有俯视他的意味。 “只要大人睡懒觉，鸢儿第一个不答应，所以你想打的话，现在提前打打看？”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亩产五百斤 第一百一十五章亩产五百斤 看到唐鸢儿玩味的眼神，张扬明白恐怕自己真的敢轻薄这家伙，她就敢真的动手，想想没有了王兰松的庇护，旁边还带着这么个刺头，张扬顿时觉得唐鸢儿没那么漂亮了，哪怕是漂亮，也带着些可恶了。 “算了，反正你不要撩我被子就行了，塞外这么冷的天儿，如果伤了风寒，我这孱弱的身子可经不住折腾。” 硬的不行还是来软的吧，可是唐鸢儿显然软硬不吃。 “只要大人按时起床，我是绝对不会做任何伤害大人的事儿的，就比如今天，我不就喊了大人五次吗？以后我会喊三次，第三次如果还不起来，对不起我也只好以下犯上了。” 张扬是彻底无奈了，白了唐鸢儿一眼出了大账。 走出帐篷张扬才觉得自己的确有点儿过分了，外面不但准备好了车马，两百多白莲教徒等着自己，就连王兰松等人也在等着为自己送行。 “不好意思哈，昨天喝多了，头痛的厉害。” 张扬不好意思的解释了一句。 “无妨，我们巴不得大人多留几天呢。” 王兰松有些不舍的看着张扬。 “是啊大人，是你带着我们来的，如今我们算是踏实了，可是您回去要千万小心啊。” 刘仲对着张扬深深鞠了一躬，这一趟他们四个都不算无辜，恐怕最无辜的算是张扬了，而张扬筹划的这次大捷而是送了他们四个人一份大礼。 有这份功劳在，哪怕朝廷上发生巨变他们也有了安身立命的资本，不至于被重罚。 “各位哪里话，都是为大明百姓谋福利罢了，那……我就走了，各位也多保重。” “张大人保重……” 看到张扬上了车，王兰松等人心中一阵失落，虽然张扬看上去不太正经，其实对大家还是蛮不错的，在这寒冷的塞外这一身新棉衣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张大人是个好官啊。” “是啊，比我等可强多了，王大人你不说张大人还有任务吗？到底什么任务啊？” 王兰松笑着拿出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字有些他们还真就不认得。 “这是什么？” “大人说这叫新体字，我也不是很明白，所以问了大人的意思，大人其实也没留下什么特别的任务，只是告诉我如果俺答那边提出互市的要求，咱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尽量做到互通有无就行了。” “大人难道真的要我们帮助鞑靼人？” “我也不是很明白，既然大人要求了，你我的性命也算是因大人而留下来，帮大人做点儿事儿又有何不可呢？说完王兰松对着李顺江行了一礼，李大人那我这就去宁夏卫所上任了，这边就有劳各位了。” “王大人客气，以后你我可要互相多来往才是，我这平凉卫所还只是个摆设，如果鞑靼人来了，还请王大人不要作壁上观才好。” 王兰松哈哈一笑。 “你放心，别说鞑靼人不会来，就算是来了，我也会在第一时间支援的。” “那就多谢了，王大人保重。” 因为回去不用赶路，张扬这一路倒是走的不着急，来时用了半个月，回来足足多出了五天。 当大伙儿能够看到京西防卫营的大营时，已经是第二十一天头了。 “大人，就快到京西防卫营了。” 一个千户开心的汇报，不用留在边疆这让他们感慨张扬的能量，毕竟那儿可是真的会打仗死人的，比起来还是京城舒服，而且安全。 “哦？终于到了吗？” 张扬撩开帘子，想看一眼，结果冷的他直接缩了回来。 “大人，您也太虚了吧？这一路除了方便就不见您下车，您这样身体会垮掉的。” “那不是路上冷吗？而且这两天又风大，虽然这京城好了很多，但是你得明白力学的原理，你看我这边的窗口是北边，打开肯定会漏风，而你那边是南边，则是要强得多，至少背风不是？” “那我和大人换个位置。” 唐鸢儿蹲坐起来就要和张扬换位子，结果张扬把被子往上盖了盖。 “你这就又不对了。” “又怎么不对了？” 唐鸢儿生气的问。 “你是丫鬟，我是主子，你是教徒，我是教主，看路这种事儿，怎么着都应该是你代劳吧？我又何必换过去？” 唐鸢儿被张扬一通胡搅蛮缠气的不轻。 “张扬，如果你五年内不能让我看到亩产五百斤，小心你的脑袋。” 唐鸢儿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了，怎么就上了张扬的贼船，这家伙好吃懒做，虚皮狼嚎的，怕冷怕冻怕饿还怕死，这样一个人的话自己怎么就信了？ 如果不是要顾忌外面众多白莲教的情绪，唐鸢儿走的心都有了。 张扬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放心，我说出来的话还是算话的，你只要好好儿的帮我种地，我保你亩产五百斤。” 说完张扬打了个哈欠，再次裹紧被子，这一路上虽然每天都睡觉，但是他总觉得自己睡不够。 唐鸢儿越看张扬越生气，干脆出了马车，自己骑马跟着旁边。 京西防卫营很快到了，按照惯例张扬回来需要向皇上通报，于是派人去皇宫报信，而他则是将士卒原地遣散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事儿，至于几百的白莲教徒，张扬则是带他们去了小杨庄。 吴勇正在监督士卒继续盖房子，看到张扬领着一群人过来，顿时大喜过望，小跑过来。 “大人，您可回来了。” “嗯，怎么不高兴？” 张扬四下查看，看到又多了很多新房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高兴，当然高兴，我听大人不但打跑了鞑靼人，而且还成了京城防卫所总指挥使，我怎么能不高兴？” “高兴就好，这些人都是我带回来的，以后就是自己人了，你给安排一下住所，居住区的新房子，按照人数分配一下，最好把一家人放在一起。” “属下明白，你们跟我来……” 一群白莲教徒怎么都没想到刚到京城就有新房子住，顿时看张扬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