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明月开始的世界》 第49章秦国需要的人才 在战国时代的历史中,虽有七雄的说法,但韩国的存在感一直都是最弱的,无论是魏赵,还是齐楚,别看他们现在是如何的虚,但最起码曾经称雄了一段时期。哪怕是和韩国一样位列七国吊尾车的燕国,祖上可能阔过,当年燕昭王组织五国联军,一举崩掉了巅峰期的齐国。 虽然最后的结果只是便宜了秦国,让秦国当时最大的对手自此一蹶不振,但燕国最起码还有拿得出手的战绩。 只有韩国,是从头弱到尾,对于这个天下来说,他的存在感可想而知。而在韩国这暗淡无光的历史中,却仍有那么两三人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了自己的足迹。 张良暂且不说,另外两人,一是韩非,二为郑国。 如今的韩非成为韩国王族的漏之鱼,远在齐国随着荀况学习,而郑国却在这座新郑城之中。 作为这个时代最顶级的水利大师,对于基建有着别样兴趣的嬴政自然不会当过这样的人才,毕竟,诸子百家中研究什么的都有,但唯独基建水利方面却不成派别,墨家虽然最初还有这样的倾向,但如今已经被数代墨家巨子带歪了,朝着江湖帮派的歪路是一去不复返,哪还有当初墨子立学的科学精神。 自韩国灭国之后就一直心谨慎的呆在家中的郑国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嬴政惦记上了,此时正胆颤心惊的看着院门外的一队秦兵。 郑国的家境还算不错,有着祖传的手艺在身的他虽然不能在韩国的朝堂上谋得什么好的职位,但却也缺不得他这样的人,虽然作不得官,但当一个吏却是绰绰有余。 看着胆颤心惊的郑国,李信不由皱了皱眉头,哪有什么高人会是这样样子?就因为他的脸色够黑,皱纹够深吗? 这样的一个人也值得让大王特意派遣自己来接人? 虽然心里对郑国有些不以为然,但毕竟是大王要找的人,李信也就客客气气道:”郑国先生,大王有请。” “大王?”郑国疑惑了。 如今新郑能被称为大王的自然只有那一位,可秦王为什么要召见自己?自己活了几十年,连韩王都为见过,如今又怎么能让秦王召见呢? 郑国的表现让李信更加失望了,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大王亲自召见。 ”劳烦将军稍等一下,我先和家道个别。“郑国拱手道。 ”速去速回,莫让大王等久了。“李信挥了挥手道。 惊疑不定的郑国回到屋内与妻子儿女说明情况,又是引起一阵生死离别,心事重重的郑国登上李信带来的马车向着那座先前他根本就高攀不上的王宫所在而去。 王宫内,嬴政正在摆弄着一卷机关卷轴,轻轻的拨动着上面的齿轮,随着机括轻微的撞击声,卷轴应声而开。 嬴政看着面前这个即使在后世也算是尖端科技的卷轴,不由有些无语,这是世界有些甚至是在嬴政原本的那个时代都制造不出来的黑科技机关术,偏偏没有造纸术这般并不算太过高级的东西。 一想到这里,嬴政就有些懊恼,早知道会有今天,造纸术什么的他在就查了,想要收伏百家,造纸术无疑是最大的利器,可惜他不会。 而在嬴政不远处,还有一人站在那里,佝偻的身躯配合上阴森森的笑容,让他这个人显得格外阴森诡异,而其暴漏在外的机关手臂更是让这种阴森诡异上升到了恐怖的地步。 他正是当今公输家的掌门公输仇,一个与墨家评分机关术世界的人物。 这是他阴森森的笑容此时却有些凝固,因为嬴政并没有表现出他预想中的那样,反而从嬴政的神态中看到了一点点别样的东西。 难道秦王对这道机关所不满意?公输仇不由有些着急了,这可是他的晋身之阶,若是秦王不满意,那他后续的计划可就夭折了。 “公输先生的机关所确实是巧夺天工,秦少府会为公输先生留下一席之地。”嬴政抬起头道。 “臣拜见大王。”公输仇极度识时务的拜倒在地道。 “不过,再此之前,先生需要帮孤作一件事情。”嬴政说道。 “无论大王有什么吩咐,臣一定万死不辞。”公输仇诚恳道。 “没有那么夸张,再此之前,还请公输先生为孤教出一批懂得机关术的学生。”嬴政摆了摆手道。 “机关术本是易学难精之学,不知大王希望臣将那些学生教到那种程度”公输仇问道。 “不需要太过精通,只要掌握基础就就可以了。”嬴政说道。 他要的可不是什么机关术大师,只是为了培养出一批工程兵而已,这也算是未雨绸缪,毕竟,统一天下后,面对着庞大的基建人物,若只是一味的依靠人力,无疑会出现原本历史中那样耗尽民力以至于让天下怨声载道的情况。 而机关术让嬴政看到了希望,虽然机关术不可能做到后世机械那般,但总归能够节省很多民力。 至于具体的成效如何,接下来的郑国渠就是一个绝佳的实验场所,嬴政也想看看这个世界的机关术到底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公输仇这才放心了不少,他来秦国可不是为了教学生的,最起码现在不是。 很快郑国就被带到了。 郑国的惶恐很快就被嬴政安抚下去,对于公输仇与郑国这样的人才,嬴政并不介意多下些功夫,其实,这个时候本该还有一个人在这里。 在嬴政的计划中,活捉了六指黑侠,逼着墨家将班大师交出来。可如今六指黑侠被惊鲵一剑给杀了,如今只剩下一具尸体而已,用尸体和墨家作交易,那就不是交易若是结仇了。 如今也只能让公输仇顶上来了,虽然对于组建工程兵来说,班大师可能更为适合,毕竟,公输家只是地地道道的军火狂人而已,若论民用,墨家才是天下第一。 郑国带着胆颤心惊而来,有带着心满意足而去,当然,与他同行的还有那个让他极度不自在的公输仇。 第48章无关紧要的事 姗姗来迟的惊鲵有些困惑的打量了一下紫女,虽然说不上来,但以她杀手的直觉,总觉得紫女似乎有什么地方有些不一样了,不过,惊鲵对此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紫女只是紫女而已,若是嬴政,她或许还会多花些心思,探究一下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可将农家六老的大阵变化的路数摸清了?”嬴政看着怀中抱着一卷厚重的竹简的惊鲵问道。 之前惊鲵之所以出现在天牢之中,只是在与被废去功力的农家六老对战,以此来摸清农家大阵的变化路数。 毕竟,嬴政虽然可以得到农家六老的修炼功法,但涉及到阵法的演化方面,一两句口诀显然不如亲身验证中得到的实在,毕竟,阵法是死的,人是活的。 至于为什么要得到阵法,没事的时候让秦王宫的宫女演练一下武艺,想来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是事情。 前有兵圣孙武,如今有他秦王嬴政,如此前人的成就才能继承下去,甚至是发扬光大。 而若是让宫女操练军中的阵法,显然会大大影响美感,相反的,农家的地泽大阵就是更好的选择,威力够强,也够实用。 秦王宫的宫女虽说不是人人都适合练武,但练出三千粉色军团来想必是绰绰有余的。 “已经差不多了,但也不排除农家六老还有所保留。”惊鲵跪坐到嬴政跟前,将竹简摊开道。 “差不多就可以,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情,都是人老成精的老家伙,虽然用田光的性命拿捏住了他们,但想必他们也能意识到会有什么不妥。”嬴政查阅着竹简中的内容道。 恪守杀手信条的惊鲵自然不会再说什么。 嬴政若是想要听惊鲵说话,只能是事先给惊鲵定下人设,如此惊鲵才会变成另外一个人,而不仅仅只是冷血无情的罗杀手。可如今紫女还在这里,他却不能太过肆意妄为了。 如果说农家的事情还说的上是差强人意的话,那另外一件事情则是让很满意。 之前被他派遣去齐国稷下学宫聘请儒家宗师荀况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 嬴政用从周王室以及楚国旧都郢城所得到的书籍为诱饵,希望可以钓的荀况赴秦国主持整理编撰文书的事情,果然如同预料中的那样,这位当今儒家唯一的大宗师动心了。 想来也算正常,若是荀况能对可以说是当今天下最庞大的一批藏书都能够不动心的话,那才是稀奇的事情。 这样的人可以能不为功名利禄,但这并不代表他们真的无欲无求,只不过比起普通人来说,追求的东西更为高尚而已。 有荀况坐镇,嬴政以后在新郑的计划才能继续推动下去,秦剑虽利,但却不能什么事情都用剑去解决。 而荀况就是嬴政试图对秦国做出改变的利剑。 若儒家还能有什么人可以被秦国所用的话,那荀况就是最佳的人选,不是因为他的地位,只因为他一个儒家宗师却交出了两位法家高徒。他才是霸王道之术的先驱者。 这件事情想要得到预期的效果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但端木蓉倒是可以因此而沾光了,要不然他这一辈子都可能要泡在那书海之中了。 ”儒家大宗师荀况?”紫女从一旁探过脑袋看着嬴政手中的文书问道。 “你离我远一点。”嬴政皱着眉推开紫女道。 ”谁稀罕。”紫女傲娇道。 惊鲵则是疑惑的看了紫女几眼,果然,自己的直觉没错,紫女确实有什么不一样了,在此之前,她绝对不会用这样的方式与大王说话。 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给了紫女勇气可以这样了?百思不得其解的惊鲵悄悄地观察着紫女,向来对外事都不怎么在意的惊鲵突然间对紫女的变化产生了兴趣,这件事情本身也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而紫女似乎也也意识到了什么,不着痕迹的偷瞧了惊鲵一眼,见惊鲵并无异样,这才放心了不少,同时也在心里告诫自己莫要漏了什么马脚。 ······· 昔日繁华的新郑如今是满目疮痍,大约有将近五分之一的区域在乱兵火灾之中化为了废墟。 虽然三天以来秦军以及被阻止起来的新郑百姓已经开始清理废墟,但想要重新恢复到曾经的样子显然还需要不少时间。 在一处还未废墟下,田虎被烟火薰得黝黑得脸庞纠在一起,在其脚下,一支泛着冷光的箭头静静地躺在那里,箭头上挂着的一块血肉无疑在诉说着田猛此时糟糕的情况。 他们终究还是败了,虽然不知道潜进王宫刺杀秦王的六位长老的具体情况如何,但想必也是凶多吉少。 而自己又该做些什么呢?田虎不由捂住了虽然已经包扎好,但依旧还是渗血的伤口,因为疼痛脸色有些扭曲。 秦军的箭头竟然有倒钩,这让他在取出伤口处的箭头时可是遭了不少罪,而更麻烦的是,这样的伤口想要恢复,更是需要大量的时间。 有这样的箭伤的他别说做些什么,恐怕想要走出这座新郑城都是问题了。 箭伤,无疑是秦军重点盘查的对象,想到这里的田猛不由苦笑一声,如今还是先找到田虎,再想想如何度过眼前这一劫才是当务之急。 “谁在那里?”田猛不由握住插在地面的长剑,朝着废墟的另一侧喝道。 “我已经忘记我的名字了,不过,我的朋友将我唤作乾杀。”从废墟后传出一个声音道。 “乾杀?罗的人?”田虎沉吟道。 “罗杀字级。”乾杀补充道。 “区区杀字级也敢来送死吗”田虎拔出插在地上的长剑不屑道。 “杀字级自然不算什么,可若是这样的人有三个呢?”乾杀丝毫没有因为田虎的觑而有所羞恼。 三人?田虎的额头不由抽了抽,三个罗杀字级,他现在这样的状态,好像拿不下啊,但在气势上却是丝毫不露怯道:“蝼蚁再多,终归还是蝼蚁,在我眼中你们无论是一个,还是三个,其实并无多大区别。” “是吗?”一个苍老的身影出现在田虎身后。 “说的再多,还是要用手中剑见个真章,无需废话,你们上就是了。”田虎依旧傲然道。 “上啊,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人还会有这样的爱好,不过,既然你盛情相邀,我们也不能让你失望啊。”在田虎左侧出现了一个比乾杀更为年轻的身影。 真的有三人。田虎的心彻底沉下去了。 这个时候根本不用想什么逃跑的问题,那样只会引来秦军,到那时才是真的毫无希望。唯有在这里死拼了。 不久之后,从废墟中走出四个人,彼此间有说有笑的离开了,其中一人在胸口处仍有一处在不断地向外渗着鲜血,而方才废墟中的战斗似乎不曾发生一般。 第47章毒奶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曾经的韩国天牢中,一身枷锁的燕丹无视周围糟糕的环境,口中默念着。 他并没有死,不仅是他,农家六老以及田光都没有死,嬴政选择了活捉他们。 虽然不知道嬴政真正的目的是是什么,但还是让燕丹看到了希望,无论嬴政打的是什么目的,只要他有所求,那就有转圜的余地,自己才有活下去的可能,而只要活着,一切就都还有机会。 “如今你心志已经苦了,筋骨也劳了,不知可能上天那里接到了什么大任?” 一个熟悉的声音回荡在燕丹耳边。 嬴政?燕丹豁然睁开眼睛,只间嬴政正站在牢门之外,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 “对此孤很感兴趣,作为故友,燕丹你不该满足一下孤的好奇心吗?“嬴政继续道。 燕丹此时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幼年时期的故友,如今可以一言而决自己生死的秦王。 自己该怎么回答?又该用什么样的态度语气去回答?宁死不屈会不会真的要死?低头求饶会不会被看不起?这还不算关键,关键的是求饶能活吗? 嬴政虽然不知道燕丹在想些什么,但大致也能猜到,这位颇有勾践遗风的燕国太子还是想活,否则他早就自杀了,还用得到在这天牢中浪费秦国的粮食,总归不是想用自己的一张嘴一个肚子消耗些秦国的资源去抗秦吧。 “你的答案若是能让孤满意,孤可以考虑放了你。”嬴政从身后的侍卫手中接过一张凳子坐了下来,似乎很有兴趣与燕丹这位故友聊下去。 “抗秦。”燕丹最终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他实在没有自信可以用谎言欺骗到嬴政,于其弄巧成拙,反不如实话实话,倒也落得个坦坦荡荡。 “抗秦?孤没有攻打过燕国吧?相反,在之前的战事中,燕国反而因为与秦国合作,从赵国那里得到了七座城池,燕国有什么立场抗秦?”嬴政似乎有些纳闷。 “秦王难道真的不知道吗?”选择好人设的燕丹不卑不亢道。 ”孤知晓,但正因为知晓才疑惑,燕国与秦国相距甚远,最起码未来的一二十年内并不会发生什么大战,你所说的抗秦实在是太过多余,你现在最应该思考的应该是如何去壮大燕国,而不是陷于别国的争端之中。”嬴政慢条斯理道。 燕丹的思维在嬴政看来确实十分奇怪,你说他愚蠢吧,能被燕王立为太子,更能让墨家巨子认为传人,他的天姿应该是这个世界中最上层的那一批次的人,可就是这么一个聪明人,不想着如何壮大燕国的实力,却在他国之中搅风搅雨,说的好听点是智谋深远,算计天下,说的难听一点,完全就是搅屎棍一般的存在。 不见得有多大的杀伤力,但恶心起人来却是一绝。 ”燕国太弱,我无能为力,只能寻找其他手段了。”燕丹苦笑道。 送八八八现金红包关注v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八八八现金红包! 他也想让燕国强大起来,可燕国外有强敌,内有奸臣,再加上燕王本人昏聩,面对这样的基本盘,任凭他燕丹的本事再大,也无能为力。 突然间燕丹心中一动,自己是没有办法,可嬴政未必没有,从他之前的战绩来看,这是一个绝对不输任何一代秦王的存在,甚至论天赋之强,更是足有傲视天下的人物。自己何不试探一番,也许能够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燕国内有奸臣当道,外有强敌窥伺,再加上本就是苦寒之地,民穷国弱,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破局的机会,若秦王你是我,面对这样的局面,你又能如何呢?”有了盘算的燕丹继续道。 ”内有奸臣可以杀,外有强敌可以转移扩张的方向,夺狼族之地为己用,驭狼族之人为燕国兵。“嬴政回答道,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实在资敌。 ”可掌权的我父王。”燕丹不动声色道,实则心中已经暗喜不已。 “奸臣可杀,昏王可囚。“嬴政笑道。 “孤已经将答案告诉你了,但是,你敢吗?”嬴政话锋一转道,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更,但却有些不怀好意。 而燕丹此时完全愣住了,嬴政短短的几句话就已经将燕国的出路给指明了,但他能这样作吗? 嬴政的话看起来好像真的是燕国唯一的出路,可他会有那么好心? 燕丹只是想从嬴政这里得到一些建议而已,他的期待其实并不多,可嬴政的答案实在太完美了,完美到到燕丹自己都不敢相信了。 惊疑不定的燕丹呆楞在原处,嬴政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思才说的这些。 而嬴政此时似乎失去了谈话的兴致,站起身来朝着牢门外走去,临到门口时才轻飘飘地说出一句话:”若想活着出去,用墨家机关术来换。” 而在牢门之外,惊鲵已经等候在那里了,只不过此时的惊鲵额头间隐隐有些汗珠,呼吸也有些急促。 王宫大殿。 ”孤的眼睛要瞎了。“只间嬴政双手捂着眼睛道。 而在嬴政对面,紫女拖着胸前的重物如同雕塑般僵硬在原处,魅意十足的脸上凝固着懊恼的神情。 数秒钟之前,回到王宫的嬴政出于玩笑的心思,刻意放低了脚步声,以用来突击检查紫女是否有认真工作,可当他来到紫女身侧时,却被面前的景色镇住了,是真的镇住了。 而此时的紫女脑中更是一片空白,为什么会这样?紫女在心中哀嚎道。 她只不过是为了给三天前被磨破的地方上药而已,但嬴政怎么会突然出现,当察觉到嬴政的视线牢牢地被自己固定在某处时,紫女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好看吗?”已经熟悉了嬴政性格紫女索性松开了手,故作不在意道。 “需要帮忙吗?”嬴政的声音几乎是和紫女同时响起。 ”好啊。”紫女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几乎是鬼使神差道。 嬴政说完其实就后悔了,但见紫女都还能稳得住,自己也不能露了怯认输啊。 竭力稳住被眼前得风景晃乱的心神,嬴政走到了紫女的跟前,从桌案上拿起一个瓷瓶,往手心处到处些许药粉,抚在了眼前之物的青肿之处。 当接触到嬴政掌心的瞬间,紫女本能的浑身紧绷起来,身躯更是禁不住微微颤抖,但眼睛却仍然是死死的盯着嬴政的一举一动,似乎要用眼神打败身前的这个人。 而紫女显然是错估的嬴政,他初始的慌乱只是出于本能,而此时的他早已稳住了心神,少年面对眼前的情况或许还会局促,但嬴政可不能用简简单单的一个少年就能够形容的。 本以为嬴政会退缩的紫女如今更是骑虎难下,因为面前的嬴政实在太过平静,眼神太过专注,手中的动作又太过温柔。 良久之后,晕乎乎的紫女才反应过来,虽然竭力让自己镇定,可身前的触感却是那么清晰,声音更是颤颤巍巍:”可好了?” 嬴政这才意识道,时间似乎已经过去很长了,意识到这一点地嬴政连忙抬起头来,但因为实在离得太近了,在抬头得过程中,鼻尖与紫女身前至高处的一点嫣红蹭在了一起。 嬴政微微一顿,随后若无其事的将紫女的衣襟合拢,说道:”那天夜里的事情,谢谢你了。” 紫女神色莫名的看着面前这位身高还比自己低上少许的少年,轻声道:”大王可会娶我?” “那你想嫁吗?“嬴政没有回答紫女的问题,而是将问题再次抛给了紫女。 ”大王不要想的太美了。“紫女突然间笑道,心中已然知道,嬴政这是将选择权交给了自己。 嬴政则是不置可否地皱了下鼻子,似乎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没有散去。 “啊,我忘了,大王,那药中可是有一种药材虽然能治疗淤青,却对鼻腔来说却是有毒的。“紫女一惊一乍道。 ”有毒?那···“嬴政也是配合着紫女作出一副惊惧状。 紫女似乎很满意嬴政的配合,娇声笑了起来,笑得让嬴政再次有了打开她衣襟的冲动。 “那就是传说中的毒奶吗?” 嬴政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紫女的笑声截然而止。 第46章忠臣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新郑再次恢复了平静,似乎曾经的动乱并不曾发生,只不过大片的残垣断壁却在告诉着世人,那份痛苦的记忆并不是只发生在梦中。 蒙恬的援军是第一支赶到新郑的兵马,但却远远不是最后一支。虽然农家与信陵君的突然发难让上至嬴政,下到普通士卒的秦军上下措手不及,但也只不过是拖延了一些时间而已。 新郑的一场大火,让驻扎在数十里之外的秦军很快就清楚地意识到了新郑的乱局,虽然在召集兵马的过程中因为仓促而浪费了一些时间,但这些时间并不足以给农家以及乱军足够的机会。 一场大火,不仅烧掉了五分之一的新郑,同样也烧尽了韩国最后的一丝国运,因韩王安投降而得已保存下来的韩国权贵之族在一夜之间被灭族着多大半数之多,剩下的也只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再无任何反抗的勇气与底气。 王宫内被堆积的如同山般的竹简所淹没的嬴政正面色古怪的看着一卷新郑令呈上来的公文。 姬无夜,他竟然成忠臣了。 这位本已经被雪衣侯白亦非带偏的故韩国大将军初时完全是是被白亦非牵着鼻子走,可就在新郑城内的权贵选择反叛时,这位本该是盟主的姬无夜却突然间选择了跳反,谁也不知道他的动机是什么。 但他确实在第一时间选择的帮住秦军,甚至还是最早的一批赶往王宫前支援的众人之一。 人设变了?嬴政有些苦恼的看着姬无夜呈上来的奏章,满篇的溢美之词,让人很难想象的出姬无夜竟然也有不俗的文采。 在嬴政右侧是正在与竹简作战斗的紫女,这位紫兰轩的主人近几天的心情很不好,三天前的一场大火,紫兰轩很不幸的中招了,虽然人都安然无恙,但紫兰轩却只剩下了一块光秃秃的地皮。 这位呕心沥血倾尽家底才买下紫兰轩房产的紫女此时是真的破产了,甚至一度沦落到寄人篱下的窘境。 而嬴政这位上级显然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在紫女心情郁郁之中更是安排了大量的工作,负责在嬴政身边掌管文书。 “这两天你整理了多少文书了”嬴政对紫女问道。 “每天三百斤。”紫女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才六百斤啊,你还要继续努力,想要重修紫兰轩,可是需要十个六百斤。”嬴政舒了一个懒腰道。 “区区二十天的时间而已。”紫女咬着牙笑道,只觉得之前因为长途奔袭而磨破皮的地方又疼了。 ”十天后我就会离开新郑。“嬴政也在笑,只不过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紫女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算了,随大王你的意吧,反正大王你总是喜欢看我出丑。”紫女颓废的趴到桌子上,呻吟道。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 “我可以给你出个主意,应该能够让你将重建紫兰轩的钱凑齐。”嬴政道。 “算了,我不想知道了,大王总归不会让我占到便宜的。”紫女有气无力道。 “惊鲵有不少私房钱,你若是能从她那里借到钱财的话,想必足够补上你缺的那一部分了。”嬴政站起身道。 “惊鲵?”紫女喃喃道,涣散的眼神渐渐聚拢在一起,随后散发出两道精光,是了,作为罗最顶尖的杀手,惊鲵向来都是只进不出,这些年来可是存了不少私房钱。 ”惊鲵虽然很有钱,但你也要想好,如何才能让惊鲵把这些钱掏出来,想要说动惊鲵,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嬴政说着慢悠悠的朝着大殿外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紫女在他转过身时,那副想要吃的他的眼神。 冬日的天气是十分冷的,但冬日的阳光同样是最暖人的,地势极高的大殿更是让这份冬日的太阳将温暖发挥到了极致。 站在台阶上静静的感受着阳光的,而在台阶下是已经等候许久的魏国大司徒魏庸,他同样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也正是因为另外的那个身份,才使得他能够出现在这里。 新郑距离大梁的距离并不远,三天前夜间新郑的动乱在第二天就已经传到了魏王耳朵里,当时的魏王简直不要太高兴了。 看到自己的对手倒霉无疑是一件让人身心愉悦的事情,可他的高兴未能持续多久,因为很快他就接到了另外一个消息,与他关系微妙的那位亲弟弟落在了秦王手中,而新郑城动乱的源头正在信陵君那里。 当得到这个消息时,魏王的心情简直没法形容,他能说什么?十几年前他就已经被这位弟弟坑过一次了,这只不过是又来了一次而已,虽然这次可能被坑的更惨。 因为信陵君的擅自行动而上下动荡的魏国朝堂最终还是有忠臣的,在魏王几乎都要绝望的情况下,大司徒魏庸挺身而出,担负起出使秦国,平息祸端的使命。 在那么一刻,魏庸的忠诚无畏甚至让魏王产生了一种认下这位与自己同宗的远方堂叔的冲动。 肩负着重任的魏庸再次来到了新郑,之前与秦王的默契让这位老狐狸本能地认为此行化解秦魏两国的危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但当他来到新郑时,却被当头一棒,秦王拒绝召见。 揣揣不安的魏庸在王宫大殿前已经站了两个时辰了,虽说天气不错,但对于魏庸来说,两个时辰还是太长了,一双老腿更是微微发抖。 难道自己错判了?魏庸开始怀疑自己了。 “魏司徒,别来无恙?”嬴政走在台阶上问道。 “秦王···?”魏庸惊疑不定的看着走下台阶的嬴政,这算是难得的礼遇了,可之前的事情又算什么? “司徒对孤的这份礼物可曾满意?”嬴政和煦道。 礼物?魏庸迟疑了一下才恍然大悟,确实是一件难得的礼物,自己越是被秦王刁难,自己完成任务的价值才会越大,才会显得更加难得,才会在魏国上下产生更为强烈的影响力。 “多谢大王美意。”魏庸躬身施礼道。 “司徒的来意孤已经知晓,不过,虽说孤已经决定卖司徒这个面子,但却不能做的太过随便,以免让世人觉得其中有什么阴谋,同样也是为了司徒能够更好的在魏国朝堂立足。” “秦王为何如此帮我?”魏庸微微动容道。 嬴政没有回答魏庸的问题,而是和魏庸错身而过,同时说道:“还请司徒最近几日多受些苦了。” 原处只留下了留下了一头雾水的魏庸。 第45章心思 新郑依旧在喧嚣,而王宫已经恢复了平静,在面对拥有绝对优势的秦军时,披甲门的弟子终究还是崩溃了。 哪怕他们曾经说过什么样的豪言壮语,哪怕他们曾经多么的视死如归,但当真正面对死亡时,他们终究还是怕了,毕竟,刺杀秦王虽然危险,虽然会牺牲很多人,但收益同样巨大,更何况,牺牲的也未必是自己。 可当牺牲者注定是自己时,他们终归还是动摇了,虽然投降也未必能活,但是保不准万一呢?抱着如此的侥幸心态的披甲门残余弟子大多数在面对绝对优势的秦军时,选择了投降,只有典庆寥寥数人选择了反抗到底,可结局早已注定,除了典庆是在耗尽体力被活捉之外,其余者尽数命归黄泉。 随着披甲门弟子的被肃清,王宫算是彻底安全了,知道此时,嬴政算是才有世间去正视身边这位武力强悍且手段狠辣实用的惊鲵。 这位先是从新郑城外急速赶回,又穿过了纷乱混战的城内,才顺利赶回王宫的罗杀手,在看清局势之后,并没有选择立即出手,而是潜伏起来,直到朱亥离开信陵君使得信陵君身边出现武力空缺时,才悍然入手,一具废了曾经让秦国上下头痛不已的信陵君。 在对战朱亥的过程中,更是利用奇毒瓦解这位披甲门门主那近乎于无解的硬功,这两件事情之中,无一不透漏出,惊鲵的天分。 这显然是一位很有趣的杀手,她的智慧或许在别的地方还有所欠缺,但在杀人方面,她的智慧却是慢慢的,照着这样的情况,以后倒是可以将惊鲵往别的方向培养。 不过,此时的局势显然容不得嬴政与惊鲵说什么,与这位女杀手而言,平定城内的乱局才更来的重要。 若是一直让城内这么动乱下去,那能留给自己的东西可就真的不多的,兵灾火灾的合力所产生的巨大破坏力足以摧毁这座城池。 不过,好在王宫内的危险已经被彻底肃清,如此一来,用来负责王宫以备不测的兵马就能够彻底空出手来去支援陷入混战的秦军。 当王宫的侍卫加入到肃清叛军以及农家弟子的战斗后,虽然还不足以对敌人形成绝对的优势,智商还在线的人已经明白,他们真正的杀手锏已经失败了。 面对人数并不多的王宫禁军,田猛的心渐渐沉了下去,秦王能够在这个时候派出身边的护卫参战,显然是能够彻底保证自身的安全,而秦王的安全就以为六位长老以及行踪诡秘的信陵君的失败。 他们此行最大的目的已经不可能视线,如今再作什么牺牲显然已经不值得了。片刻间已经大定注意的田猛劈开向自己攻来的秦军士卒,顺势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了田虎身上。 农家的普通弟子无论任务的成败结局早已注定,但他们还有逃脱的机会。 已经有了计划的田猛朝着田虎的方向杀去,除了田虎之外,对于其他人的生死他并不在乎,普通弟子的生命太过低贱,而和他身份差不多的人又大多是他的竞争对手。 而在远处的一座被火光笼罩的废墟中,两道身着血红色长袍的人影正屹立于火光之中,在其周围是由冰晶结成的墙壁,如此诡异的一番情景,让深处于冰晶之中,烈火之下的两人显得更加妖异。 “王宫内的秦王侍卫已经参战,也就是说农家以及披甲门已经失败了。”当王宫侍卫冲出宫门支援陷入苦战的秦军时,血衣侯不由暗呼一声侥幸。 若不是母亲阻止了他,他此时必定也是乱军中的一员,而只要秦王不死,乱军会有什么样的下手,很容易就可以想象的到。 “如今你可想好了,如何在这场动乱中实现自己的最大利益吗?”真正的雪衣侯询问道。 “自然是出手帮住我们这未来的大王镇压叛军。”血衣侯刘亦非毫无负担道,似乎忘记了新郑的动乱他可是在其中出了大力。 “现在出手已经错过了绝佳的时机,不仅不会让秦王记住你的功劳,反而会让秦王对你的品行心存戒备。”雪衣侯淡淡道。 “母亲是说,现在不宜出手?可若不能立下功劳,如何在日后秦军的清洗中全身而退?”刘亦非不解道。 “我在秦王那里已经留有后路了,我这次带你来,不是为了让你做什么,只是为了让你看看,看清局势,看清秦王,以前你在韩王那里用的手段虽好不要用在秦王身上,那样只会死的很难看。”雪衣侯回道。 刘亦非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微微动容,他在姬无夜以及韩王安身上建立起来的自信霸气有了崩塌的趋势。 但同时也有一个疑问出现在刘亦非心中,母亲是如何在秦王那里留有后路的? 难道母亲前半夜气息紊乱的从外面回来就是为了留一条后路吗? 此时离新郑不足十里处,一支在昔日的韩国可以说是规模庞大的骑兵正火速朝着新郑赶来,只不过,这支令行禁止的秦军中却出现了一个不协调的身影,紫女。 这位面对危局做出了最合理选择的紫兰轩主人此时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为了尽快搬到这支援军,让她废了不少力气。 没钱看说?送你现金r点币,限时1天领取!关注公·众·号投资好文,免费领! 筋疲力竭耳朵浮在马背上的紫女直觉的胸口被挤压得隐隐发痛,但却无可奈何,现在是在是连直起腰的力气都没有了。 ”紫女姑娘若是太过疲惫,可以暂且留在原处,不必急着赶回新郑。”紫女身侧的一位少年骑士说道。 “多谢少将军好意,但我必须尽快赶回新郑。”紫女勉强道。 “镇压叛乱本就是我等秦国士卒该做的事情,紫女姑娘已经做的够多了。”少年劝解道。 虽然不知道面前的这位女子在大王身边到底是什么身份,但能在乱局之中,第一个赶往军营的她显然在大王那里的身份不一般,若是让这样的人出现什么意外,一心想着如何为大王尽忠的蒙恬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我要去帮大王,只有看到大王无恙,我才能安心。”紫女悄悄地在马背上侧动一下身子,让身体地重压转向左侧,让右侧暂时歇一会。 听到紫女有气无力的话,蒙恬稚嫩的脸上不由动容,多么忠诚的女子,也许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留在大王身边吧。 筋疲力竭的紫女丝毫没有注意到此时的蒙恬已经被她高尚的情操给折服了。 若是紫女能够知晓蒙恬心中所想,一定会笑出声来,忠诚?自己只是为了让嬴政相信自己的忠诚。 没能向惊鲵那样第一时间赶回新郑的她可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会给嬴政留下什么印象,虽然从理智上来说,她的选择是最合适的,但从一个女人的身份来说,在面对那样的情况还能那么理智,本身就说明了一种问题。 而嬴政会不会对自己生出不满,紫女并不敢保证,毕竟,对于嬴政那迥异于常人的脑回路,紫女已经深受其害了。 不过,我如今这个样子让你看到,你应该是来不及想到别的事情了。想到嬴政很有可能会被此时自己的狼狈所打动的样子。 紫女不由抿了抿嘴角,露出一丝浅笑,随后又侧了侧身子,将身体的重压换到右侧。 第44章失败 手起剑落间已让信陵君这位被誉为战国四公子之首的魏无忌彻底变成残废的惊鲵在嬴政看来,别有一番美感,这才是一个女杀手应该有的样子,而不是像那些女儿般只会嘤嘤嘤卖萌。 当然,惊鲵卖起萌来的功夫也不比她的剑术差上多少。 “烦人的家伙已经不能说话了,朱亥,朱将军,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了吧?”嬴政撑着廊桥的栏杆,看着气喘吁吁的惊鲵,慢悠悠道。 见到信陵君惨状的朱亥不由,信陵君是他什么人?那不仅仅只是他的上级,更是他的恩主,更是他的知己。 可就是这么一个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人被他眼睁睁的看着被敌人摧残,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痛苦与绝望让朱亥恨不得生吞了身在不远处但却如同隔了一个世界的秦王。 “秦王要谈什么?”朱亥示意手下众人停下攻势问道。 ”谈什么?“嬴政直起身子,接着道:”自然是如何让我们双门都能安全的活下去。” “到了如今的这个地步,秦王觉得我们双方还有转圜的余地?”朱亥问道,同时身体似乎有意无意的退到了典庆身边。 “自然有,你们不想死,而孤不想冒险,这就是转圜的前提。”嬴政回道。 “秦王真的愿意放过我们?”朱亥的态度似乎松动了。 “作为秦王,自然是言出必践,相对于你的性命而言,孤的诚信更为重要。”嬴政冷声道。 嬴政的话虽然气人,但朱亥却觉得嬴政的话是真的,的确,自己这些人的性命确实没有一国之主的诚信来的重要,当然,这也是在秦王重视自身诚信的情况下。 但秦王实在是有前科的,当年秦昭王诈计坑了楚怀王的事情过去的时间并不长,秦王值得相信吗? 想到这里的朱亥不由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秦昭王用操行换了楚怀王,自然是值得的自己这些人又如何与楚怀王相提并论。 秦王应该是可信的。 “好,若秦王能够信守承诺,我等愿降。”朱亥低下头道。 而当朱亥低下头的瞬间,一道隐隐约约的声音已经传到了典庆的耳朵中,只不过除去他之外再无第二个人听到。 典庆意外的看向胡亥,只不过他那早已练的真刀枪不入的脸皮上自然不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那是自然。”嬴政点了点头道。 “如此,多谢秦王了。”朱亥跪倒在地,同时示意披甲门众人放下武器。 王宫侍卫见此不由松了一口气,他们虽然无惧死亡,但却也不想死,更何况,再继续拼杀下去,他们败亡的结局是注定的,若只是他们自己的死亡也就罢了,但他们可从来就不是自己。如今大王能让这些人投降,显然是一件十分不错的事情。 就在一切似乎将要以圆满结局时,变故横生,只间典庆突然间暴起,伸手抓住身前的朱亥,像嬴政这边掷来。 朱亥那远比常人高大的身躯在典庆这早已是非人的大手中如同一个玩偶版被投掷而出,而朱亥的手中正死死抓着他那曾经锤杀晋鄙的大锤。 变故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当王宫侍卫作出反应时,被典庆抛飞的朱亥已经越过了他们的头顶,再想回援的他们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还真是壮烈啊。”嬴政赞叹道,似乎丝毫不在意,这个即将落在身前数十步的朱亥对他构成的威胁。 接触到地面的霎那间,朱亥几乎是压榨尽了全身的气力,奋力朝着嬴政掷出了贴出,十多年强,同样是这样的方式,他锤杀了当时的魏国大将军晋鄙,如今,他同样要用这种方式,让秦王未信陵君陪葬。 看着呼啸而来足有西瓜那般大的铁锤,嬴政丝毫没有任何的惊慌之色,拢于身后的宽大袖袍朝着呼啸而来的铁锤罩了上去。 朱亥不由露出一丝嘲弄,什么秦王,面对生死间的大恐怖也不不过是惊慌失措作出一副掩耳盗铃的动作而。 可朱亥的嘲讽瞬间就被凝固在脸上了,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秦王你那宽大的王袍袖口在和飞驰的铁锤相撞的瞬间,铁锤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是什么武功?还是说根本不是武功。 可此时也容不得朱亥思考太多,见刺杀失效的他不管不顾的朝着嬴政冲去,哪怕秦王身上有再多的秘密,此时的他也顾不得,只有杀了秦王才是他的目的。 而这个时间已经足以让已经调整好内息惊鲵从廊桥下方赶来支援了,在朱亥即将冲到嬴政面前时,惊鲵那河朱亥比起来如同幼童般的身躯挡在了嬴政身前,伴随着一道犀利的剑光刺向朱亥的双眼。 这位年龄虽然不大,但经验已经十分丰富的女杀手自然知道如何对付朱亥这种将横练功夫练到极致的高手,若说他们还有什么弱点的话,那眼睛的可能性无疑是极大的,至于其他部位,只会拖延自己的进攻,完全是无用功而已。 以攻为守的惊鲵剑光闪动,并无四散激射的剑气,只有快到难以辨清剑刃究竟刺向何处的速度。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r点币,还有iph1、sih等你抽!关注v公众号看文基地可领! 朱亥,这位披甲门的门主,用于遇到了自己的对手,即使他有心以伤换伤,但惊鲵显然不会给他机会,更何况,此时他手中并无武器,一时间倒有些相形见绌,别说是刺杀就在不远处的秦王,甚至想要战胜面前的女杀手都是一个问题了。 但一切还有机会。压制住躁动的朱亥暗自打气道。 可时间却不给他机会了,用以围杀农家六老的王宫侍卫已经赶来增援,而他们才是王宫侍卫的主力,披甲门毕竟不是人人都如典庆这般,面对人数即将占据绝对优势的王宫侍卫,他们面对的无疑只是败亡一途。 随着援军的到达,披甲门的弟子渐渐抵挡不住,一个个相继殒命在侍卫的剑下,而抱着同归于尽想法的朱亥却在惊鲵的进攻下根本找不到丝毫的机会。 更何况,那本是必杀一击的铁锤为什么会在秦王的袖袍中消失的事情,更是让朱亥惊惧不以,也许他们从来就没有机会。 耳边不时听到熟悉的惨叫声的朱亥只觉得身躯越来越重,连带着招式也变得迟缓下来。 毒?察觉到身体异常的朱亥猛然间醒悟过来,只是自己是在什么时候中毒的?奋力隔开再次刺向眼睛的利剑,却发现,本能防御对手剑刃的皮肤却如同平常的血肉般被利刃一刺而入,薄薄的剑刃刺透血肉,穿过骨头,从其手背破出,去势不减的刺向眼睛,行动已经迟缓的朱亥只来得及勉强测了一下脑袋,脸皮终究还是破防了。 没有典庆的披甲门左路人马很快在王宫侍卫的围剿下全军覆没,而此时的嬴政才算真正的安全,不至于非要用处那最后的手段。 自己终究还是太过贪婪了,为了扫平新郑城内的韩国遗留下来的权贵家族而放任农家,才有了今晚的措手不及。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自此,这座新郑当能彻底名正言顺的清扫干净,一场大火将所有的不臣全部吸引了出来,接下来就是抄家灭族了。 一切可都是你们自己选择的,,可就怪不得孤了。嬴政看着远处早已被火光映得通红的天空喃喃自语道。 在遥远的时空中,一个未知的世界中的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森林中,一只体型大到足以让猛兽汗颜的巨型粉红兔子正用满是委屈的红眼睛看着面前如同石块般大的暗器,短短的前肢揉弄着垂下来的耳朵。 它被偷袭了,而偷袭的人在哪? 第1章不该出现的人 “大王,大王。” 少年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只觉得头痛欲裂,想要看清面前的一切,但视线却难以越过眼前的障碍,很深,也很高。 “大王,你终于醒了。” 少年顺着声音终于将视线跨过了障碍,看到一张难掩惊喜之色的娃娃脸。 我没死啊?但好像有些脑震荡,这些都是幻觉吧。少年再次闭上了双眼,随后再次睁开,但眼前的障碍依然存在,扭动了一下脖子才重新看到了那张一秒钟之前才看到的娃娃脸。 “难道我是在做梦?”少年喃喃道。 不过,这梦?少年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右手,一探,二抓,三捏,三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这感觉是真的?如果是梦的话,在梦中自己绝对想象不出这样的触感,似是要进一步确认,五指间不自觉地活动了一下,应该是真的吧。 “大王,你要干什么?不可以啊。”娃娃脸上惊恐之色难以掩饰,双手更是紧紧地抱在胸前。 “你们在做什么?”从娃娃脸背后探出一个脑袋,好奇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嬴政终于搞明白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嗯,这是他现在的名字。 穿越了,至于原因是在不足为外人道哉,毕竟穿越的姿势是千奇百怪的比比皆是,他的也只能勉强挂上一个平平无奇,还真没什么可说的。 一想到这个名字,嬴政的脸上就露出一种极为纠结的神色。 秦王背后代表的是什么自然不用多说,毕竟绝大多数的人都知道,但摆在他面前的是什么却只有他自己知道,危险,极度的危险。 历史上的那个男人可以在这些危机中一步步走上权力的巅峰,但他却并不是那个男人,没有人敢说自己身处那个男人的处境可以做的比对方更好。 虽说他自身有着先知先觉的优势,但即使这样也不敢说自己可以做到那种程度。 毕竟,在那个世界他听过一句话,狼才能千里吃肉,而他显然不是什么狼。 而更糟糕的在于,因为穿越已经崩塌了几分的世界观在他真正了解了这个世界后,连带着整个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都崩塌了。 因为这是一个被称为秦时明月的世界,一个有着诸子百家,有着名剑与美人,有着苍龙七宿的世界,这是一个完全无法用科学形容的世界,因此他建在在科学基础上的三观彻底崩塌了。 这个世界对于自己此时的身份来说,实在太过不友好,在记忆中,他将来虽然拥有着一个帝国,但也仅仅只有这个,至于其他··· 自己的母亲背叛自己,心爱的女人心有别属,朋友更是没有一个,至于手下的臣子,不是叛徒就是卧底···· 凡此种种实在太多。 “大王,该喝药了。”一个年龄绝对不超过十岁,身上的衣服更是和秦王宫的风格格格不入的女孩捧着一只玉盏来到了嬴政近前。 “蓉儿姑娘,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大王。”嬴政接过少女手中的药盏一仰头尽数灌了下去。 “为什么?难道大王不是大王吗?”端木蓉疑问道。 “是大王,但你的发音总是让我听成大郎,而大朗该喝药了这句话会让我很不舒服。”嬴政郑重道。 “大朗,该喝药了。”端木蓉低下头重复了一下,皱着眉头细细地品味了一番后抬起头道:“这句话没什么奇怪的啊。” “不,不。”嬴政摇了摇头,随即将手腕放在了案几上。 “这句话的杀伤力以你的年龄是难言理解的,你听孤的就是。” 端木蓉坐到嬴政对面,十分老练的伸出手指搭在了嬴政的手腕上,同时说道:“那我要叫你什么?” “你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嬴政尽可能地柔声道。 但端木蓉地反应却远远超出嬴政的预料,因为端木蓉不是应允也不是拒绝,而是直接跳了起来,这还不算,连退数步,一脸的惊恐之色,更是将双手护在胸前, “你要做什么?”话中充满了警惕。 嬴政则是茫然地看着端木蓉的表演,实在是出乎意料,但更多的是不解,自己好像没做什么吧?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端木蓉的声音提高了许多。 “你知道什么?”嬴政更加疑惑了。 “你为什么让我直接称呼你的名字,大王不是应该很忌讳这一点的吗?而你却让我直接称呼你的名字,这就很反常了。”端木蓉的双眼中突然间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甚至让嬴政一时间有种见到了喜羊羊的错觉。 “你又不是秦国人,更不是秦国的臣子,这不算什么吧?”嬴政道。 “不,凡是看似反常的背后都隐藏着一丝正常。”端木蓉重新走到了嬴政的跟前,只是双手仍然护在胸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嬴政道: “而我已经看到了其中的真相。” “什么真相?”嬴政身体向前挪动了一下,双手更是撑在了案几上,以便让自己更能看清端木蓉细微的神态变化。 “真相就是你想摸我这里,就像三天前的那个时候。”端木蓉盯着嬴政的眼睛,将左手抬起指着自己的心口。 嬴政直接楞了,一时间竟然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反驳对方。 “大王,你以为我看不出你隐藏在背后的心思吗?你让我直接称呼你的名字,这样的殊荣在整个秦国恐怖也没有人能够享有吧,而你,却偏偏这样做了,你的目的是什么?就是拉近我们之间的关系,让我对你放松警惕,以便达到你那些阴暗的心思。” 端木蓉一副我已经看穿一切的自信的样子让嬴政在那么一瞬间甚至产生了一种信服的感觉。 嬴政的视线在端木蓉的脸上和心口处来来回回了数次才反应过来,这种荒谬的感觉···· “你的脑袋都在想些什么?”嬴政无语道。 “你师傅知道你这个样子吗?” “这些就是我师傅告诉我的。”端木蓉肯定道。 这人设崩了啊,嬴政叹了口气道:“你师傅都给你说了些什么?” “这是秘密。”端木蓉回道。 三天前的那一幕对端木蓉的冲击远在嬴政的想象之上,结果就是端木蓉将自己看到的全部告诉给了自己的师傅,此时被华阳太后请入宫中的医家当代掌门念端。 而念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告诉端木蓉,若是秦王讨好她的话,一定是有什么大阴谋,至于阴谋是什么?念端就举了一个端木蓉亲眼看到的例子。 “放心,你放心,我不喜欢摸骨头。”嬴政有些颓然地放下了双手,趴在了案几上。 “什么骨头?”端木蓉不解道。 “你的手现在保持不动,抓一下试试你就知道了。” 端木蓉顺着嬴政的话鬼使神差的将手指紧了紧,霎那间就明白了嬴政的意思,一时间脸色涨的通红,期期艾艾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什么话。 “你和你师傅为什么会在秦王宫?”嬴政整理了下被端木蓉完全带偏的思绪问道。 “是华阳太后找到了师傅,说是大王你病了,而恰好师傅欠着华阳太后的恩情,实在是拒绝不了,所以就答应了华阳太后。”端木蓉见嬴政转开了话题,不由松了口气,连忙回道。 华阳太后,自己这位祖母大人和自己的感情没这么好吧?若是生病的是成蟜倒还说得过去,至于自己,华阳太后应该巴不得自己重病不治,毕竟,自己可不是她心目中理想的秦王人选。 “祖母还真是关心我啊。” 嬴政的表情似是深受感动。 但端木蓉却十分同情的看着被感动所淹没的嬴政。 第2章 书海遗珠 “师傅,你觉得秦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端木蓉仰着脸对师傅念端问道。 “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呢?这几天你和秦王接触的更多吧。”念端抚摸着端木蓉的包裹着头发的头巾说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才要问师傅吗。”端木蓉晃了晃脑袋,见没能挣开师傅的手也就放弃了。 “把你心中所想说出来就是了,也让我看看你望闻问切的能力掌握的怎么样了。”念端和蔼道。 “我觉得秦王有些可怜。”端木蓉斟酌道。 “可怜?”念端对端木蓉的答案有些意外。 “对,就是可怜。”端木蓉想了想继续说道:“他身边的人好多都在算计他,甚至连他的祖母都要利用师傅你来算计他,他的身边似乎根本就没有真正关心他的人。” “所以,你就觉得他可怜吗?”念端问道。 端木蓉点了点头。 “你这话也就是说给我听了,要是让别人听到岂不是要笑死,要知道,我们医家可没有治疗笑病的方法。”念端玩笑道。 “是师傅你让我说的啊。”端木蓉有些委屈。 “哎,你可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想成为秦王这样的可怜人吗?数不胜数,你可知道有多少人为了成为秦王这样的人失去生命吗?还是数不胜数,秦王啊,他可是一点也不可怜。”念端说道。 “就因为这个吗?”端木蓉有些不解。 “在你看来没有了亲情的人是很可怜的人,因为你觉得亲情对一个人来说很重要,但你不知道,秦王这样的人是不需要亲情的,他只会为一种东西而活。” “为了什么?”端木蓉问道。 “权力。“ “权力?” “是啊,就是权力,为了权力他可以舍弃一切,即使是在你看来十分重要的亲情,所以,你以后一定要离这样的人远一些,权力可是时间最毒的毒药。” “你要收起你的同情心,最起码对秦王这样的人你是万万不能同情的。”念端嘱咐道。 “师傅不是说医者仁心吗?” “但秦王他并不是病人,而且,你的同情心会让你自己身处危险之中,同情往往是沉沦的第一步。” “我听不明白。”端木蓉摇头道。 “你还,再过几年你就明白了,不过,你要记着一点,除了平时为秦王送药之外,不可再和他有别的接触。” ······ 我应该听师傅的话,远离他。端木蓉跟在嬴政身后回忆着曾经和师傅念端的对话自语道。 但是,师傅,我真的做不到啊,他给的东西实在是拒绝不了。端木蓉的眉毛不由皱在了一起。 “文苑阁中的藏书是先前从洛邑的周王宫搬来的,周王八百多年的积累尽在此处,若说什么地方能够你们医家失传的经典,那文苑阁无疑是最佳的选择。”嬴政走在前面并不知道端木蓉的纠结,自顾自的说道。 “嗯。”端木蓉勉强应了一声。 自从当年吕不韦领兵攻灭东周之后,周王室的藏书尽数运到了咸阳,其数量之具,甚至还要超过齐国的稷下学宫,只不过当时秦国上下整日里想着打仗的事情,使得数目巨大的书简并没有得到整理,反而是杂乱的堆放在文苑阁内,而嬴政的目的则是希望能在其中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当端木蓉看到文苑阁内的情况时,脸直接拉了下去,多,多到让人绝望。 “这么多,该怎么找?”端木蓉问道。 “这个。”嬴政走进大殿,环顾了一下四周,转过身道,“也许可以试试玄学的方法。” “什么方法?”端木蓉感觉自己似乎是同错了。 “玄学。”嬴政重复道。 “那该如何作?”看着面前的书海,端木蓉觉得自己可以听从对方的意见。 “你的生辰是什么,按着这个从这里数步数位置,排数层级。”嬴政解释道。 “这样真的可以吗?”端木蓉怀疑道。 “行不行总归是要试试吧。”嬴政说罢已经走进了殿内。 端木蓉迟疑了一下,也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数着自己的生辰向殿内走去。 有的时候玄学似乎靠不住,当端木蓉来到自己的目的地时,将上下左右都翻遍了也没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并没有更好的办法的端木蓉无可奈何之下决定换上自己师傅的生辰试试,如此继续在大殿内漫无目的的走动着,翻阅着。 嬴政自身的情况却是和端木蓉,不同于端木蓉的漫无目的,嬴政的目的很明确,为了一个人的遗物。 道家始祖,老子。 老子背后代表着什么,嬴政自然很清楚,如今道家的天地人三宗,哪怕是阴阳家,他们的一切归根溯源都要归到老子身上。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曾经在这里翻阅过老子遗留的竹简。 这些竹简对当时的嬴政没什么用处,到对此时的嬴政却有着大用。 可能是因为他的灵魂穿越了时空的缘由,使得他的灵魂中奇迹般地拥有了一丝时空规则。 通过这一丝时空规则虽然极弱,但还是让嬴政拥有了几种在他看来十分有用的能力。 其中一项就是对武器进行时光回溯,从而得到武器曾经主人的功法。 现在嬴政想试试这种能力是否可以运用到武器之外的器物上,比如在这座文渊阁内保存着的老子手书。 老子意味着什么,嬴政太清楚了,那是道家之源,若是有什么发现,管他是天地人三宗还是阴阳家,通通都要往后站。 将自己和师傅的生成全部试过之后,端木蓉还是毫无收获,不甘心的她甚至在最后将师傅养的白猫的生辰都给试了,但还是空手入归。 垂头丧气的端木蓉无力的走出大殿,看到嬴政早已等候在殿外。 “大王可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端木蓉压下心头的失落,勉强问道。 “找到了,不过,你好像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嬴政看着端木蓉绞在一起的双手笑道。 嬴政的笑意让端木蓉更加丧气了,还有些不忿。 “大王所说的玄学也不是那么有用吗?”端木蓉觉得自己应该反击一下,毕竟,他的责任也不是没有。 “你可以试试我的生辰。”嬴政好像是在开玩笑。 “算了,我已经放弃了。”端木蓉觉得自己最好还是不要再相信对方的好。 “再多试一次对你也没什么影响,要不咱们一起?” 嬴政不等端木蓉应允直接向大殿内走去,端木蓉在原地纠结了片刻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玄学有的时候可能真的有那么一些作用,当端木蓉跟着嬴政停下脚步后,看着周围的竹简,闭上眼睛祈祷了片刻后才颤颤巍地将手伸向了竹简,慢慢展开。 黄帝内经?只是这卷目录似乎太长了一些吧?端木蓉看着书简上地文字,有些疑惑。 作为医家弟子,黄帝内经自然是必读的经典,但正因为太过熟悉所以才疑惑,这个目录足足比她曾经研习的多了三分之一。 难道?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端木蓉的脑海中,随即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连忙朝身边的书架上找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端木蓉彻底被惊喜所淹没,她找到了什么?一套比现在流传的黄帝内经多出了三分之一的版本,而这代表的涵义对医家来说实在太过重要,要知道黄帝内经对于医家来说是所有医术的总纲。 “大王,我找到了哎。”端木蓉气喘吁吁道。 “找到了什么?”嬴政问道。 “一套比此时相传的版本多出三分之一的黄帝内经,大王你知道这对我们医家一意味着什么吗?”端木蓉转过身对嬴政说道,难掩心中的笑意。 “那可要恭喜蓉儿姑娘了,估计不久的将来,医家又要多一个分支了,而你将会成为开宗立派的一代宗师了。”嬴政笑道。 端木蓉虔诚的抚摸着身前的竹简腼腆地笑了笑,不可抑制在心中产生了一个念头,为什么会因为秦王的生辰才找到这些东西? 难道这就是师傅所说的缘? 这个不过十岁的少女此时发现,自己的心中好像多了一种不曾有过的东西。 第3章难题 端木蓉的运气好像也只能到了这个地步,在又找出了几卷黄帝内经后,终归还是没能找到目录中的东西,但她却毫不失落,因为她已经看到了希望。 当端木蓉抱着自己找到的几卷竹简兴高采烈地回去找自己师傅时,嬴政这里也来了人,大秦相国吕不韦。 去世的襄王异人担心在秦国根基尚浅的吕不韦难以抗衡华阳太后一脉,未来增加吕不韦的名望,更是让嬴政拜对方为仲父,因为嬴政见了对方还不得不喊上一句相父。 吕不韦看着面前的嬴政,见其气色很好不由放心了不少,只是在嬴政的目光中总感觉有什么变化,但一时间却说不上来。 “大王,身体可曾痊愈?”吕不韦问道。 “没什么问题,仲父如此急冲冲而来,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吗?”嬴政问道。 “先王定下的计策失效了。”吕不韦沉声道。 先王定下的计策?嬴政沉吟了一下,他很清楚这句话背后的涵义。 襄王异人是在五月去世的,而在四月份,五国联军在信陵君的带领下在黄河南岸打败秦国大将蒙骜,之后更是直接攻到了函谷关下。 面对这样的局面,襄王异人以反间计离间魏王与信陵君的关系,以求不战而屈人之兵,如今已经是八月份了,却没有想到魏王竟然依旧信任信陵君。 “不算失效,毕竟之前的两个多月五国联军的攻势确实放缓了很多,说明父王的计策还是起到了作用,只不过没能达到预期的效果而已。”嬴政回道。 “如今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现在可以考虑全力应战的事情了。”吕不韦有些意外的看着嬴政,对方似乎成长了不少。 “迎战,若是迎战仲父觉得需要多少兵力才能击退敌人?”嬴政问道。 “非五十万不可。” “五十万?自武安君白起之后,我秦国根本没有什么人能够统筹如此庞大的军队,仲父觉得谁可以为帅?” 不是因为秦国的大将能力不行,只是因为军队也分派系,以如今秦国大将的情况,根本没有人能够统领如此庞大的秦军,若是强行征集五十万秦军,到时候不仅不能充分发挥五十万大军的战力,甚至还要大打折扣。 毕竟,军队并不是越多越强,还需要一位能力足够的大将,但秦国自白起之后还没有能够统领五十万大军的大将。 王翦算半个,他的能力在此时或许够了,但资历名望尚缺,蒙骜的资历名望倒是够了,但能力却却难以胜任。 如果非要在秦国找出一位这样的人的话,也许吕不韦勉强算一个,不是因为他有领兵之才,只是因为以他的地位能够很好的协调军队中的各个派系。 如果让吕不韦领兵,无疑会给对方插手军界的机会,而一旦权臣掌握了军权,那后果显然不是嬴政希望看到的结果。 况且,这一战在嬴政看来,秦国完全没有必要去打,五国联军的军力多达五六十万,若是和对方硬拼,即使胜了,也是损失惨重,反观五国,即使败了,损失也是平分在五国之中,对其中的任何一国一说,损失都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之前的离间计在嬴政看来应该是最好的办法,因为联军的统帅信陵君你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魏王,若没有魏王的支持,即使他的享誉山东六国,在赵国更是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力,但没了魏王的魏军,其余四国的军队让他指挥起来无疑会束手束脚。 而离间计似乎失效了,魏王真的能够打开心中的那团死结吗? 绝无可能,若魏王真的如此英明,魏国不可能是现在的样子。 当嬴政的目光放在吕不韦身上时,即使是以吕不韦的城府也不由有些激动,他如今名分地位都有了,唯独缺了一份军权,一旦有了军权,他才能成为秦国当之无愧的王下第一人。 可惜,嬴政注定要让吕不韦失望了。 “离间之策还是有用了,这不过是火候未到而已,况且五十万士卒的征召对我秦国来说,压力是在太大,不到最后,最好还是不要全面开展的好。” “大王,如今的情况是五国联军加强了对函谷关的攻势。”吕不韦劝道。 此时的嬴政手中确实没什么权力,但他毕竟是秦王,名分摆在那里,若没有他,有些事情吕不韦依靠自身的权力在加上太后赵姬确实也能做到,但无疑要麻烦上无数倍,而吕不韦更喜欢省事。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问题出现在不该出现的环节,现在的嬴政和他记忆中的嬴政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他不想是一个才刚刚十三岁的少年,反而像是吕不韦这样的眼光毒辣的政客。 正在嬴政想着如何说服吕不韦时,殿外侍卫的通传声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作为如今秦国军界第一人蒙骜最近的日子并不好过,准备来说是四个月以来他的日子都不好过。 今年三月份他奉命攻打魏国,初始时势如破竹,连下魏国七城,但在四月份形式却急转之下。 魏王召回客居赵国十年之久的信陵君,而信陵君更是带回了数万赵国精锐,再也上魏国自身的兵力,使得他在黄河南岸打败,紧接着山东五国见有机可乘,更是再一次发动了合纵。 而更让秦国雪上加霜的是在五月份,秦王异人突然间驾崩了,之后就是联军攻到了函谷关下。 而这一切,都源于他的战败,战败对他本就是一种耻辱,更何况这次战败更是引起了一系列连锁反应。 蒙骜就这样在两个月以来备受煎熬,但他还不能不认,直到昨日他听到在咸阳流传的一丝的关于新王的谣言,他彻底坐不住了。 在这位老将的心目中,先王对他的重用,以及对他战败后的宽容,对他蒙家上下的后代,都让他不能坐视那些谣言的传播,所以,他要请战,向新王请战,迎战五国联军,哪怕是死也不能让新王落下一个畏敌如虎的恶名。 所以他来了。 蒙骜的到来让嬴政更加头痛,因为他同样是请战了,嬴政知道,如果自己不能拿出一个更好的办法去应对五国联军却还要阻止秦军与敌人决战,那无疑会在他身上打下一个懦夫的烙印。 天下七国,其余六国的王都可以是懦夫,但唯独秦国不行,因为秦人好战的血液是容不得懦夫存在的,更何况这个懦夫还是他们的王。 而此时的嬴政出了名分之外什么都没有,所以他绝对当不起懦夫这个称谓,那会断了他的根基。 “大王,您可知如今在咸阳城内已经有许多不好的东西在流传了,若我们依旧闭关不占,无疑会坐实那些流言,那对大王您?”蒙骜苍老的脸庞显得更加阴沉。 “流言?是说孤怯懦怕了函谷关下的信陵君吗?”嬴政问道。 “是。”蒙骜点了点头说道:“大王,应对这样的留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出战,老臣愿用这条性命来捍卫大王而我秦国的尊严。” “即使要战,也要从长计议,孤现在更想知道的是,这些流言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嬴政不动声色道。 “根据罗的禀报,是一些楚人。”吕不韦回道。 “楚人?应该还有魏人吧?”嬴政追问道。 “魏人,那倒是未曾发现,目前抓到的散播流言的都是楚人。”吕不韦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嬴政会说到魏人。 “楚人也好,魏人也罢,散播这些流言对谁的好处最大,谁就是幕后的主使,相父,蒙老将军,你们觉得这人会是谁?” 蒙骜疑惑地看着嬴政,而吕不韦瞬间就想道了一个人,因为这个人也是他的怀疑对象,华阳太后,败坏嬴政的名声无疑是华阳太后最希望看到的,因为那样才对成蟜更有力。 “相父猜到了?”嬴政对吕不韦问道。 “大王,您是说?”吕不韦斟酌了一下,觉得直接说出华阳太后似乎不太好。 “自然是信陵君。” 嬴政的答案显然出乎吕不韦的预料,怎么会是信陵君?说好的华阳太后了,明明都是明摆着的事情了。 “当然是信陵君,如今五国联军受挫于函谷关下,自然是最希望我们出关迎战的人,而散播这些流言的目的,不就是未来逼迫我们出战吗。” “大王说的有理。”吕不韦回道,但心中却有了更多的疑惑,嬴政的真正想法到底是什么?他难道不知道那人就是华阳太后吗?还是说他故意将这些归咎到信陵君身上,若是后者的话,自己可能就真的要重新认识这位大王了。 “战场之上,如果行动受制于人,无疑是已经将战争输掉了一半了,所以我们绝对不能顺着对方的意思去行动,最起码目前不行。” “大王还是觉得避战才是上策吗?”蒙骜涩声道,因为他发现对方说的却是很在理,但他却不想接受。 “不,老将军误会孤的意思了,既然敌人想要战,那我们岂能不奉陪,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在开战之前孤也要给信陵君送些东西。”嬴政笑了,因为他想到了一些好东西,而这些东西无疑是一种很恶心的存在,若是能成,无疑会大大削弱联军的力量,那个时候,正是秦国痛击敌人的绝佳时机。 “大王,若是如此,就要尽快筹集粮草征召士卒了。”吕不韦放心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不急,到时候也许用不上五十万人了,二十万足以。”嬴政笑道。 ····· 当吕不韦和蒙骜二人离开咸阳宫临别之计,蒙骜对吕不韦郑重行了一礼,说道:”今日见到大王,才更加佩服相国大人了,没想到相国大人将大王教的如此得好,我秦国未来数十年无忧了。“ 吕不韦虽说一直想着如何拉近自己与秦国军界的关系,但此时却并没有因为蒙骜这位秦国军界第一人的恭维而高兴,反而笑得十分勉强。 “大王乃是天纵之姿,我又岂能鞠躬。” 吕不韦坐在回府的车中,面色古怪的想着之前嬴政所说的计策,无数的疑问在他的心间划动:这些是谁教他的?自己以后是不是需要重新定位一下自己的位置? 第4章 朋友 再次进入咸阳宫的端木蓉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与他同行的还有她的师傅念端,当端木蓉带回的几卷竹简让这位一心想着如何摆脱华安太后进而离开秦国的医家掌门再也顾不上那些心思了。 现在的她只有一个心思,按照端木蓉带回的那卷竹简中所记载的内容,补全医家的传承。 对于念端的急切端木蓉了解,但当她看到自己的师傅在嬴政面前那种极为忐忑的态度以及嬴政略显冷漠的神情时,一种难言的感觉弥漫在心头。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师傅永远是从容不迫的,她也一直觉得嬴政算是自己的朋友,可事实上却是自己的师傅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伟大,自己和嬴政的友情貌似也只是一厢情愿。 自己的师傅在恳求对方,对方则在和师傅谈着交易。 那就是大人的世界吗? 嬴政对念端的观感并不好,虽然之前她给自己看过病,但流传在咸阳中关于自己因惧战而病倒的流言虽然被自己巧妙地推到了信陵君身上,但他知道,真正地幕后主使是自己地那位祖母大人华阳太后,念端在其中同样发挥了重要地作用。 嬴政不知道自己那位祖母大人是如何让念端放弃自己的底线去做的这些事情,但这并不妨碍嬴政对念端观感不佳。 嬴政虽然有招揽医家为秦国效力的心思,但也没有将念端视为唯一的选择。 想要说服一个有着成熟思维的人并不容易,嬴政或许能够让念端为秦国效力,但其中必定充满了曲折,若是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为了收伏医家还值得嬴政去下这些功夫,但事实是念端并不是唯一的选择,因为还有端木蓉。 端木蓉现在是太了,她的医术远远没有学成,但正是因为端木蓉太了,才会给嬴政更好的机会,毕竟养成之类的东西不仅实用还极具趣味。 文苑阁内可能存在的医家先贤留下的经典正好是让念端不能离开的秦国的诱饵,在端木蓉成年之前,她们师徒是绝对离不开秦国的,当她们可以离开秦国时,嬴政可以给端木蓉另外一个留下的理由。 所以说,过程可能曲折,但结局定然很美妙。 种种原因造就的结果就是嬴政拒绝了念端进入文苑阁的请求。 被念端留下的端木蓉气恼地看着嬴政,在她并不复杂的心思中,对于嬴政这种背叛了他们两人之间友情的行为十分恼火。 “你生气了?”嬴政看着瞪着眼睛的端木蓉,忍不住在她鼓起的脸颊上戳了戳。 “我对大王你很失望。”端木蓉别过脑袋说道。 “因为我拒绝了你的师傅吗?”嬴政似是在明知故问。 “那是我师傅。”端木蓉的神情很严肃。 “但她不是我师傅。”嬴政回道。 端木蓉张了张嘴巴,愣是不知道该如何接上嬴政的这句话,最后只能说道:“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 “我们是朋友不错,但朋友的师傅和我有什么关系?况且,我这个朋友的师傅还做了一些对我很不好的事情。” “你,你都知道了?”端木蓉结巴道,而更多的则是心虚,华阳太后利用自己师傅的这件事确实是自己师徒二人对不起嬴政在先,这也是端木蓉之前对嬴政照顾的极为体贴的原因所在。 “想要知道这些很难吗?”嬴政反问道。 “想要找那些书,只能你自己去,好了,我有些事情需要去处理,你自己去找吧。”嬴政摆了摆手下来逐客令。 “我师傅是被逼迫的。”端木蓉声解释道。 “好了,我知道了。”嬴政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端木蓉满怀心事的来到文苑阁前,还没有进去又匆匆离开了,当她返回那个她已经熟悉的地方时,发现已经人去殿空了。 失落的姑娘垂头丧气地返回了自己与师傅的临时住处,再也没有心思找那份对医家来说比生命更重要的传承了。 嬴政的朋友不多,而很巧合的时,他不多的朋友中正好有一位来到了咸阳,燕国太子姬丹。 燕国在当今七国之中是一个很奇特的存在,同时也让六国最看不起的存在,即使是七国中最弱的韩国也对燕国不怎么看得上眼。 若依嬴政的眼光看的话,燕国何另外一个世界中的一个国家极为相似,意大呆利,被誉为军界笑林双子星的存在。 燕国比那个国家更强的一点就在于他是独领风骚。一个在赵国最虚弱时背刺盟国还败了的国家哪怕是韩国也有嘲笑他的资本。 不过,这些和嬴政没有什么关系,因为燕丹是他的朋友啊,年轻人就应该讲友情。 嬴政打量着面前的燕丹,面向不错,发型更是引领七国风尚的存在,那一缕斜斜垂落在眼前的头发很自然的让嬴政想到了一种动物。 不管是虚情还是假意,两个擅长演习的少年在共同回忆录一番当年在赵国时的悲惨时光后,因多年不见而产生的疏远竟然奇迹般地消失地,最起码两人都愿意这么认为。 与此同时,嬴政也知道了燕丹为什么会来拜会他这个刚刚继位手中无权的秦王。 燕国想和秦国将和,但此时他们还是五国联军中的成员,若是派遣大臣前来秦国,他们那十万燕军可能直接就被其余四国给生吞活剥。 而燕丹的身份却正好,因为他不仅是燕国太子,还是秦王的朋友,同时还是墨家巨子的传人,所以他来了,以墨家传人的身份来到了秦国,以秦王幼年好友的身份见到了秦王。 “这么说来,墨家巨子六指黑侠也在咸阳?”嬴政在燕丹的话中了解到一个自己很感兴趣的信息。 “我这一路上正是有巨子护送而来。”燕丹回道。 “额,要是这样的话,孤倒是有一件是需要燕兄帮下忙了。”嬴政期待道。 “大王这话实在太过客气了,有什么尽管说来,只要是丹能办到的,一定办到。”燕丹很是豪气的回道。 “孤听闻,墨家有传承之物名为墨眉,而孤一直对这些享誉天下的名剑很感兴趣,不知道燕兄能否将墨眉借来让孤观摩一番?”嬴政说道。 嗯?燕丹的眉头一皱,有些意外,也有些为难。 “若是不方便的话,孤可以去拜访巨子。”嬴政很体谅对方的难处。 “想来若是丹恳求巨子一番,应该没有问题。”燕丹答应的很快。 至于让嬴政拜访六指黑侠,燕丹是想都不敢想,六指黑侠本来在心里就有些偏向秦国,两人见了,说不定会发生什么,若有什么意外,让墨家倒向秦国,那燕丹自己还凭什么立足?燕国吗?可别闹了,燕丹自己都对燕国有些绝望,干啥啥不成,托后腿的功夫天下第一。 墨眉,在别人的眼光中它或许只是墨家的传承之物,但在嬴政这里却不一样,它还是嬴政一窥墨家传承剑术的钥匙,他能够肆意挥霍时间不务正业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因为有一件他不得不面对的事情需要去做,那就是上课。 没错,就是上课,秦王不仅需要上课,而且课程排的还很满,法儒墨兵道等等,诸子百家的都需要涉猎,不一定需要精通,但必须有所涉猎。 他的病假已经没有了,想到这里嬴政就有些头痛,没想到世界都换了,还是没能摆脱的了。 不一样的是此时的嬴政是由衷的喜欢去学习,因为前世学习不好顶多对生活造成麻烦,而此时却会对生命造成压力。 一个穿越者虽然有先知先觉的优势,但一位这样就可以无望而不利那就太过想当然了,每一个时代都有属于这个时代的知识,他掌握的知识有许多并不适用于这个时代,要想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首先要学会的就是去理解这个时代的规则,哪怕他此后可以创造规则,但也不能不尊重规则。 第5章赵姬 无论你是否喜欢燕丹这个人,但你都必须承认燕丹是一个人才,说话好听,为人豪爽,对待朋友更是肝胆相照。 当嬴政向他提出希望可以借墨眉一观时,燕丹十分痛快的答应了,丝毫没有因为墨眉最为墨家历代掌门的传承之物而有丝毫犹豫。 当他在中午离开秦王宫,傍晚已经带着墨眉再次来到了秦王宫,而从六指黑侠手中借出墨眉的过程中到底发生了多少曲折,燕丹更是丝毫不提。 这样的人,作为朋友,确实让人佩服的无话可说。 如果嬴政不是知道燕丹对待朋友的真诚丝毫不影响他坑朋友时的腹黑时,一定也会将燕丹当成自己的至交好友。 可惜,荆轲的事情虽是后车之鉴,但足以让嬴政警醒:当真就错了。 嬴政左手摩挲着横放于书案之上的墨眉,非铜非铁的剑神隐隐散发出一丝丝的凉意,剑深上复杂而神秘的纹路似乎记载着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 而在其右手下,一卷展开的素帛上一个个手持长剑长剑演练剑法的人跃然于上,也亏得嬴政前世还会几笔简笔画,虽只是儿涂鸦的水准,但也已经够用了,若是燕丹还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大吃已经,因为上面的正是墨家历代巨子相传的剑术,其中有一部分甚至连燕丹都不识得。 时间缓缓流逝,而嬴政的额头之上更是布满了汗珠,右手似乎越来越沉,书画的速度越来越慢,直至再也难有寸进。 “极限了,只能到禽滑厘了。”嬴政放下手中的笔,满意的看着已经铺满整个书案的素帛,虽然未必是全部,但想来也有个七七八八了。 正在嬴政志得意满之时,却察觉到身后不远处似是有什么人,近乎于本能般的将手按在了墨眉的剑柄之上。 突然间一道身影从身后扑来,嬴政本能般地挥剑斩向身后,随着一声尖叫让嬴政在最后关头勉强止住剑势。 “政儿可是要杀了娘亲我吗?”出现在嬴政面前的是一张极为妖艳的脸,妖艳到于她此时身穿的素衣格格不入。 赵姬。 嬴政不自然地将剑收回,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身前的母亲,该来的总归还是来了,原主虽然给他留下了一个国家,但也同样留下了不少亲人,虽说到了他的这种地位已经将亲情看的极淡了,可赵姬终归有所不同。 以嬴政的记忆,面前的赵姬是略迹斑斑,令人厌恶,但在原主的记忆中却是不一样的。 原主与自己的这位母亲的感情之深要远远超过他对父亲异人的感情,毕竟在他最悲惨的人生阶段中,是赵姬在他的身边,赵国的岁月固然让原主不想回忆,但他却不能淡忘他母亲当时与他的相依为命。 “母后,你没伤到吧?”嬴政虽然心理上极为别扭,但身体却近乎本能地走上前去,关切道。 “还好,还好。”赵姬笑吟吟地看着面前数日未见的嬴政,更是绕着嬴政走了几圈。 “政儿你看起来好多了,不过,你之前是在作什么?一惊一乍的,可是在看什么东西?” “没什么。” “不对,我刚才可是看到了,能让你反应这么大的东西肯定不会是什么平常的东西,难懂,你在看那个?”赵姬像是突然间想到什么,对嬴政挑了挑眉毛。 “哪个?”嬴政问道。 “就是那个见不得人的东西,哎,孩子年龄也大了,都到了这个年龄了。”赵姬故作哀婉道。 对于逗弄自就性格清冷的嬴政这件事情上,赵姬可是深有心得,毕竟,在赵国的那些年她就靠着逗弄嬴政来充实那段悲凉的人生岁月了。 “那东西确实不能让外人所见。”嬴政回答道,墨家的传承剑术自然是属于高度的机密。 “原来,传言是真的啊。”赵姬恍然大悟道。 “什么传言?”嬴政纳闷道,难道秦国的诽谤谣言罪是假的吗?怎么那么多传言? “四天前,就在这咸阳宫,听说你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非礼了那位前来探望你的楚国公主。”赵姬说道。 非礼?楚国公主?嬴政瞬间就想到了高深圆三个字,难道是她? 心中虽然疑惑,但嬴政还是不动声色道:“母后认为我会作那样的事情吗?” “政儿你这面不改色说谎的本领确实是深得我的真传,不过,这件事情好像你是抵赖不得的。”赵姬笑了笑。 嬴政并没有接话,她在等着赵姬说。 “你的力气倒是不,从华阳宫传出的消息说,那楚国的丫头可是被你抓肿了,你倒是会找地方,还留下了证据,看来,未来我秦国在添上一位楚国夫人是跑不了的事情了。”赵姬说道。 肿了,什么地方肿了,虽然赵姬没有说清楚,但嬴政还能不知道吗?一时间他的脸色变了又变,硬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嬴政脸色的变化在赵姬看来已经告诉了自己答案,传言是真的,不是什么华阳太后的阴谋。 “一晃眼政儿你都这么大了,竟然也到了这个年龄了,仔细一想实在太过可怕了,也许过不了几年我就要当祖母了,多么可怕的一个词啊。“赵姬捂着胸口,似是已经痛彻心扉。 当不知道该怎么说是,最好的办法就是学会听,所以嬴政依旧不说话,静静地看着赵姬地表演。 赵姬真的会因为祖母这个词而伤感时光不在吗?那根本不可能,真到了那时,她只会高兴,因为那个时候她儿子的王位会更加稳固。 嬴政的反应显然也在赵姬的预料之内,因此她丝毫没有因为冷场而有所失望,反而兴致勃勃地来到书案前拿起了那卷已经画满了人的素帛。 “内容倒是挺丰富的,质量可是比不上你父王收藏的那些,不过,这怎么会是简谱?”赵姬随意看来两眼,话却是说不下去了。 “本来就是剑谱,母后似乎很意外?”嬴政故作不解道。 “这就是你说的见不得人的东西?”赵姬攥着素帛道。 “独家秘笈,外人能见的吗??嬴政问道。 “见不得,见不得。”赵姬瞬间兴致缺缺,无力地摆了摆手。 嬴政从容地接过赵姬手中的剑谱,折好之后放在了桌案上,而赵姬也已经恢复过来。 “政儿你现在对剑术有兴趣?”赵姬打量着面前的黑色的勉强算是长剑的墨眉道。 “勉强算是兴趣吧,练一练就当作锻炼身体了。”嬴政回道。 “练习剑术最好找一位剑术名家指导,让我想想,我秦国可有什么好的剑术名家。” “相国府中好像有一个门客叫做嫪毐,据说剑术在相国府的数千门客中当属一句,倒是可以招进宫来。” 赵姬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应该不错,但她看到的却是嬴政瞬间发青的脸色。 嫪毐,这个名字对嬴政来说实在太毒了,毒到让嬴政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恶心的存在,可以说是毕生之耻,在既定的历史轨迹中,这个名字对嬴政造成的心里伤害甚至要远远超过一位名为丽姬的女子。 但赵姬怎么会想到嫪毐,这个时候他们应该不认识。 “我身边却是缺一个能够近身护卫的人,嫪毐若是愿意去势入宫的话,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嬴政不动声色道,同时也在观察着赵姬的反应。 赵姬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说道:“政儿你若是真有这个想法,我可以帮你将嫪毐从相国那里讨过来,至于嫪毐自己是否愿意,那就由不得他了。” “母后真的这么是这么想的吗?”嬴政问道。 “政儿觉得为娘会骗你吗?你这样实在太令为娘伤心了。”赵姬说着已经泫然欲泣了。 赵姬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透过指缝见到嬴政没有什么反应,不由大感无趣。 “不过,嫪毐的剑术虽然不错,但都是江湖人的拼杀手段,政儿不适合学这个,儒道两家的剑术倒是不错,政儿若是有心,可以多留意一下。” “我不是对剑术感兴趣,纯粹是喜欢名剑罢了。”嬴政觉得在这个话题上最好还是不要多说。 “名剑?政儿可知道惊鲵?”赵姬问道。 惊鲵?嬴政自然知道而且还知道惊鲵代表着两层涵义,人和剑,赵姬说的是剑,而嬴政想到的却是人,难道此时的惊鲵还在咸阳? 不过,罗此时已经被一分为二,以赵姬的语气来看,人此时正好属于她掌控的那部分罗。 不过信陵君大概死于四年之后,也就是说在三年后惊鲵应该就会接到刺杀信陵君的任务,此时的惊鲵未必就有剑主,罗的天字一等杀手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越王八剑之一。”嬴政压下心中的疑惑,回答道。 “晚上从华阳宫回来时,政儿可以绕道去我那里将惊鲵拿回来。”赵姬说道。 “华阳宫?” “是啊,就是华阳宫,政儿不会忘了之前自己做过什么吧?我这次算是被你害了,华阳太后以此为借口,要议亲,我们母子理亏在先,不得不认啊。”赵姬埋怨道。 “这个时候?”嬴政震惊了,要知道自己那父王异人去世也不过三个月而已。虽说所谓的礼乐早已崩坏,但多少也要注意一点。 “现在秦国需要这份婚约,哪怕只是形式。”赵姬说道,她人虽然不聪明,但也知道,此时若能和楚国结亲,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自家孩子的王位会稳上许多。 华阳太后虽然讨厌,但赵姬为了自家孩子也只能选择暂时低头,无论在未来赵姬是什么样的人,但在此时,她却是一位合格的母亲。 也许她一直都是合格的母亲,只不过未能成为合格的太后而已。 第6章华阳 华阳宫大殿前,一位身着黑色武士服看起来十来岁的少年正等候在宫门处,他那本该是天真无邪的眼眸此时却充斥着阴翳,他曾经差一点成为这个国家的主人,若是那样的话,此时在这里等待传唤的就不是他,而是他那的兄长秦王政。 他是长安君成蟜,当今秦王的唯一的弟弟,在秦王尚未成年有后的情况下,他还是秦国王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可是这个唯一好像也不能保持太久了。 宫门缓缓打开,从宫门内走出来一位身着宫装女子,这样的女子在华阳宫内有很多,大约有数百人,但这个女子终归是特殊的,不是因为魅力,而是因为丑陋,在这座王宫中,美丽的太过平常,反而是丑陋别具一格。 其实认真说起来,这位宫装女子也称不上丑陋,宫装之下的身躯玲珑有致,五官的组合更是恰到好处,但唯独在其右侧脸颊上的一道从眼角处知道下颚的疤痕让本该收获世人倾慕的她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成蟜不仅认得此人,而且十分熟悉,因为这位女子是自己祖母华阳太后的贴身女官,华阳宫的宫正,是一个地位不高却不能不让人重视的存在,即使是他自己也不能不郑重对待。 当女子的身影完全展现在成蟜身前时,他眼中的阴翳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一种少年才会有的纯真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 “大王请长安君入内。”女子的声音很清冷,让人绝难从中察觉出她任何的情绪。 成蟜有板有眼的拱手施礼,随后跟着女子进入大殿。 可成蟜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祖母华阳太后那张虽已是祖母辈但仍然年轻的脸,而是一个与他年纪想差不大的少年。 “王兄,你怎会自此?”成蟜有些意外,赵姬和华阳太后明争暗斗数年,关系极差,连带着彼此间对嬴政和成蟜都不太待见。 华阳太后会请赵姬嬴政母子,还是赵姬嬴政母子主动拜访华阳太后?这两种情况在成蟜看来都不太可能,但摆在面前的事实却在告诉他,一切皆有可能。 成蟜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笑意更是僵在了脸上,因为他想到,若是两边和解,那没了华阳太后的支持,他将再也没有可能问鼎那个位置。 “看来成蟜还是更在意王上这位王兄,这进了大殿,不问候哀家也不问侯赵姬你,就唯独看见自己的王兄了。”华阳太后乐呵呵地笑道。 赵姬陪着华阳太后笑了笑。 成蟜尴尬地笑了笑,也意识道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的问题。 “你快坐下吧。”华阳太后指了指殿内唯一一个空着的座位道。 嬴政则是全程旁观,至于和成蟜的兄弟情,成蟜自己听了都想笑,更何况是他。 况且今晚的两个主角是华阳太后和赵姬,至于嬴政自己,只是一个工具人罢了。 其实所谓的议亲根本就不用多说些什么,两方只要表明一个态度就行了。 华阳太后主动邀请赵姬,赵姬就已经明白了华阳太后的意思,而赵姬携带嬴政赴约,从这个行为本身,华阳太后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因此双方闭口不谈结亲的事情,但双方也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最近听闻,咸阳城内有一些关于王上的流言,不知王上可曾听说?”华阳太后见成蟜已经落座,对嬴政问道。 “倒也听到了一些,只不过是魏人的一些阴谋诡计而已,无伤大雅。”嬴政回道。 “王上可真这么认为?”华阳太后追问道。 “如今五国联军受挫于函谷关下两月有余而不得寸进,自然要想些办法或逼或引我秦国出关决战,这些流言只是一个开始,远远不是结束。”嬴政平静地回道。 华阳太后诧异地看着嬴政,少年不应该都是极重面子的吗?怎么到嬴政这里行不通了?还有,流言又怎么和五国联军联系在一起了?明明是我做的啊,难道其中还有别的曲折? “话虽如此,但我秦国的王岂能被如此欺辱,若我秦国对这些流言不作反击,未免让不明真相的人信以为真,有损我大秦的国威。”华阳太后压下心中的杂念说道。 “对待流言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嬴政解释道。 “这样一来未免也太被动。”赵姬插话道。 华阳太后听到这句话,不由为赵姬点了个赞,这话说的太及时了,而嬴政就有些无语了,赵姬这政治智慧也是没得说了,华阳太后这个流言的制造者如今却像是在为嬴政担心,这其中怎么可能没有猫腻,而赵姬竟然在无意间助攻了。 “对,必须有所应对,王上既然已经知道了流言背后的阴谋,设法避开陷阱就是,岂能因为这个陷阱而举步不前。”华阳太后复合道。 “话虽如此,但一时间却是难以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嬴政无奈道。 “我这里倒是有一个还过得去的主意,不知王上有没有兴趣知道?” 嬴政听到这里,不由挺直了脊梁,道:“还请祖母大人教我。” “为了破除这个流言,最好的办法就是派出一位王上的至亲之人前往函谷关,代表王上督战,如此一来,那些流言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 赵姬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什么至亲之人,在秦国除了长安君成蟜还能有谁?督战,那不是就是监军,一想到成蟜可能成为如今函谷关守军的监军,赵姬就疯狂地给嬴政使眼色,绝对不能让自家儿子上当。 “祖母大人是说?”嬴政迟疑了一下,说道:“这件事万万不可,怎能让成蟜涉险,他可是我唯一的兄弟,更何况他才十一岁,还是一个孩子。” “王兄,为了您,我觉得我可以。”成蟜连忙说道。 “成蟜也不算了,况且如今我秦国有难,成蟜作为王弟,哪能有不出力的说法,再说,只是代表王上监军,又不需要亲自上阵,虽说有危险,但也不至于有什么意外。”华阳太后解释道。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啊。”嬴政很担心,担心成蟜不死。 所有的坑在这个时候算是全明白了。 “王兄,我的武艺可是不差,父王在时,还长长夸我剑术了的,日后定能成为我秦国的名剑。”成蟜辩解道,他太清楚监军意味着什么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大人说话,孩子别插嘴。“嬴政冷冷道。 成蟜瞬间涨红了脖子,既羞又恼,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王上若是担心成蟜的安全,多派些侍卫就行了,我大秦王族,岂有怕血的道理。”华阳太后的声音提高了不少,显得有些强硬。 嬴政纠结了许久,故作勉为其难道:“那就依祖母的意思吧。” 成蟜相当监军而插手军界,自己就成全他,至于华阳太后如何与吕不韦交易,嬴政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吕不韦绝不会亏本。 而自己也不会亏本,因为成蟜的这个监军注定不会成为他期待中的那样,他的这个监军很快将会一钱不值。 华阳太后见两个目的均已经达到,自然是心满意足,连带着看赵姬也绝对亲切了不少,脸上的笑意更是久久不散,看的赵姬暗生闷气却无可奈何,只觉得自己上了大当,连带着儿子也被自己拖累了。 第7章两太后 夜色已深,华阳宫的客人已经离去,唯独成蟜留了下来,这位因为自己即将到手的监军之职所带来的兴奋显得丝毫没有困意,反而有些亢奋。 不同于成蟜的亢奋,华阳太后的脸上却多了一丝不应该属于她这个年龄的老态,要知道她虽然已经是祖母辈的人了,但事实上是她的年龄也不过三十多岁而已。 她十几岁时被楚国送到秦国,成为了当时已经快要五十岁的秦国太子,说是联姻其实只是为了好听一点而已,她自己很清楚,自己是被当作礼物送到秦国的,而她的任务却远远不是当一位太子的宠姬。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已经从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变成了如今的秦王祖母,在她的身边更是聚拢了一批天然个楚国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大臣,她是如今在秦国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太后,但她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父王在送自己来秦国前的嘱托,弱秦。 为此她选择支持当时在赵国为人质的异人作为安国君的继承人,因为在她看来,异人并没有什么大才,若是他成为秦王,对秦国而言未必是什么好事。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国家可以因为一个人而兴盛,比如秦孝公,赵武灵王以及齐威王,但国家也同样可以因为一个人而衰落,赵孝成王,齐闵王乃至魏惠王同样是青铜般的例证。 事实也确实如同她预料中的那样,异人继位之后,虽然对外屡屡征伐,但却没有什么长远的规划,今天攻占一城,明天又丢掉一城,知道今年四月在魏国大败,她在那时似乎已经看到了秦国将在异人的带领下盛极而衰。 但是,异人在那时时候偏偏驾崩了,而秦国又有了一位新王。 华阳太后不喜欢嬴政,而且是很不喜欢。 若她只是秦国的太后她应该喜欢嬴政,她知道,嬴政是一个天生的王者。可她永远不会忘记她还是楚国公主,嬴政越是优秀,秦国对楚国的威胁就越大。 因此她一直都在支持成蟜,希望成蟜可以成为秦王,可惜,还是失败了,可她只能支持成蟜。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在华阳太后的算计之中,监军的职位是以成蟜此时的年龄唯一一个能够接触军权的机会,而培养成蟜就是她余生的目的所在。 虽然她也知道,即使自己全力支持成蟜,成蟜等上那个位置的可能也是极,但为嬴政培养一个难缠的对手总归是没有错的。 只不过,这个任务好像有些难。 “成蟜你很高兴吗?”华阳太后收回跑远的思绪问道。 “当然高兴了,那可是监军的位置,如此一来,我便能在军中增加自己的威望,培植自己的势力,而且,看到王兄那满腹不情愿却无可奈何的样子,实在是太过瘾了。”成蟜咧着嘴笑道,至于平时学的礼仪在已经忘到了脚底下。 “你看到你那王兄低头你很高兴?你可知道该如何在军中养望养势?”华阳太后对成蟜的忘乎所以不满了。 成蟜的笑意一下子僵硬在脸上,思前想后不由急得满头大汗。 “你可明白你王兄低头的真正原因吗?”华阳太后重复道。 “因为祖母,不得不低头?”成蟜说道,但却有些不敢肯定,毕竟,那位胜利者给他的心理上留下了太多的阴影。 “他那只是以退为进,他是答应了,但也仅仅只是他自己答应了,可还有一个吕不韦,那才是一个更难对付的老狐狸。”华阳太后解释道。 “所以,祖母您说了那么多,甚至将姐姐扯进来,只是让王兄置身事外?”成蟜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什么。 “你还高兴吗?”华阳太后问道。 成蟜摇了摇头,若嬴政是被强迫才答应的话,他会兴奋,但华阳太后很明确地告诉他,自己这边付出了大代价只是让对让袖手旁观,这期间的支出与收获相比,他不觉得自己有丝毫可以高兴的理由。 “第二个问题呢?你告诉我你的答案?” “礼贤下士,折节相交。”成蟜老老实实道。 “多听,多看,少插手。”华阳太后平静道,对成蟜的答案则不做评价。 ····· “今天上了大当了,没想到那老妖婆还有如此算计。”已经回到自己宫中的赵姬气呼呼道。 在她的身旁是正在打量着手中长剑的嬴政,只见他将左手手指在惊鲵剑柄处轻轻一按,右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柄更短更薄的短剑。 “这惊鲵字母剑的设计确实是巧夺天工,而于其匹配的剑法也算是独树一帜了。”嬴政以手中的两剑相击,发出类似于环佩般的声音,极为悦耳。 “政儿,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啊。”赵姬伸手拍打着嬴政身前的案几,不满道。 “母后,说自己被算计了。”嬴政目不斜视道。 “不光是我,还有你。”赵姬更恼火了。 “母后觉得我不该答应吗?”嬴政放下手中的惊鲵问道。 “你当时没看到我给你使的眼色吗?那就是让你拒绝啊。” “我看到了,只不过答应对方其实也没什么,而且母后没发现,自从我答应后,我那祖母大人和你说话都好听上了许多了吗?”嬴政将瞪着自己,额头几乎都要撞到自己额头上的赵姬推开后,才解释道。 “怎么没关系?那可是监军,监军啊,你不知道让成蟜接触军权的后果吗?”赵姬拽开嬴政的手,对自家这个向来聪慧却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泛起了糊涂的儿子都快要绝望了。 “我虽然答应了,但还有一关呢。” “你是说吕不韦?”赵姬瞬间来了精身,“是了,还有吕不韦呢,他可是不好对付,华阳太后想在他那里讨到便宜可不容易。” “所以说,母后你还担心什么,自然有人去解决这个问题。”嬴政将惊鲵重新组合在一起,归入剑鞘,觉得自己应该走了。 “说的也是,不过,你这是要走?”赵姬看到嬴政的动作问道。 “已经很晚了。“嬴政站起身道。 “那可以留下来啊,难道我这里还住不下你吗?”赵姬拉着了嬴政的手腕。 “不了,明天我在来看望母后。” “那你走吧。“赵姬有些生气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好像与自己之间有什么隔阂,再也没有在赵国时的那种亲近了。 嬴政只当是没有看见,虽然在他的记忆中,嬴政与赵姬的感情很好很好,但他终究不是那个人了。 当嬴政走下台阶,心中莫名的有些堵,感情毕竟有很大的一部分是建立在记忆之上的,当嬴政继承了原主的记忆时,自然而然地也继承了对方地感情,他知道,在赵姬没有作出那些事情之前,赵姬还是那个在他心中占据着最重要地位的人。 嬴政在登上马车进入车厢前,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透过朦胧的月光看到赵姬正站在台阶的尽头看着自己。 嬴政一瞬间被属于原主的感情记忆所淹没,身体更是僵硬在远处,也许我不该让她失望,而且她的期望对自己来说很容易就可以做到。 赵姬似是若有所觉,连忙从殿前向下跑来数步,颤声道:“政儿为什么不走?” “天色太暗,而我却很怕黑。”嬴政淡淡道。 “是啊,这怕黑。”赵姬笑道。 两人似是根本没有看到挂在天空中的那轮明月。 第8章 母子 自嬴政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嬴政的帝国为什么会终结? 关于这个问题,最好的答案无疑是在三十多年年后的盖聂对卫庄说的那段话: 嬴政和他的帝国会失败。 因为他只是一个人却做了超越人的事情。 他只是一个人,这个庞大的帝国因为他一个人而存在,但也只有他能做到。 他会死去,因为他只是一个人,没有人可以不死。 他的帝国因他而生,也会因他而灭。 嬴政知道,在应有的轨迹中,始皇帝是没有对手的,他的对手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自己。 时间是对始皇帝来说最为致命的东西,若始皇帝能够多活二十年,哪怕是十年,他的帝国将会是不一样的结局,但上天却没有给他这个时间,在他建立自己的帝国后仅仅只活了十二年。 十二年的时间实在太短了,那只是三分之二代人的时间,这样的时间并不足以让他收伏六国的人心,十二年的时间让六国之人仍记得自己是六国人,他们的身体不曾苍老,国仇家恨不曾泯灭。 在这个充满神秘的世界中,始皇帝会因为什么而死?疾病?衰老?或者是命数? 如果只是疾病和衰老的话,嬴政并不担心,他有足够的能力去解决这个问题,但若是命数呢? 命数?很玄妙的一个词,若是前世,嬴政可以一笑置之,但在这个世界上,他却不得不郑重对待。 所以嬴政在尝试着改变,比如更早的掌控秦国,而不是一直等到十年之后才亲政,比如更早的发动灭亡七国的战争,如此他也有更多的时间去完成征服天下最后的一步。 但该如何打破既有的历史轨迹呢?嬴政在赵姬身上看到了希望。 因为嬴政已经看出,赵姬喜欢权力,但她只是喜欢权力给她带来的纸醉金迷,而不是其他。 这是一个喜欢享受且不太聪明更怕寂寞的女人,她还是一个掌握着如今秦国三分之一权力的人,秦王虎符在她手中,罗的一半还在她手中。 而从赵姬手中接过这些权力要远远比从吕不韦或是华阳太后手中收回权力要简单的多,因为赵姬的只求在嬴政看来实在太低了。 “政儿,事情好像有些不妙了。“赵姬急匆匆而来。 “是关于成蟜的事情吗?”嬴政扶住赵姬的手臂说道。 “你怎么知道?”赵姬愣了一下,要知道自己这般收到消息是因为有罗的暗线,但嬴政可是一直与自己呆在一起,并未见其他人。 “因为这件事情我之前已经和仲父说好了。”嬴政解释道。 “说好了?政儿你和吕不韦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赵姬有些恼了,若只是嬴政,她会怀疑嬴政被骗了,但还有吕不韦,那可是一个走一步看三步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厉害,而面前的情况是,好像只有自己不知道。 “监军之位之所以重要,是因为他代表着我这个秦王,如果我也在函谷关,母后你说,成蟜这个监军的滋味会如何?”嬴政扶着赵姬坐下,将殿内的宫女遣退后说道。 “政儿要去函谷关?那里可是战场,你莫非疯了?”赵姬急道。 “我没有疯,成蟜想插手军界的想法我能理解,因为我也是那么想的。”嬴政回道。 “不行,这件事绝对不行。”赵姬的态度极为坚决,她对秦王该去做什么没有丝毫的兴趣,她只知道什么事情是自己儿子不该去做的。 “政儿若是真的想尽早掌握军权,你父王留在我这里的虎符我现在就可以交给你,但函谷关的事情还是不要再提。”赵姬放缓了语气,希望能够打消儿子不应该存在的念头。 “如果我不去,那可就真的给了成蟜机会了。”嬴政将赵姬的变化看在眼中,心中有些触动,此时的赵姬确实是一位不错的母亲。 赵姬纠结了片刻,似是下了什么决心,气哼哼道:“那就权当便宜了狗了,这个亏我认了,政儿你也要认了。” 嬴政听到从赵姬口中说出的那个狗字,忍不住笑了,毕竟这种类似于泼妇骂街的行为发生在赵姬这种身份的人身上本就是反常,而这种反常会产长一种极强的反差感,会让人觉得很好笑。 所以嬴政就笑了。 嬴政的笑声让赵姬意识道了自己的失言,不由有些囧,随后就是恼羞成怒,“笑什么笑,很好笑吗?” “不,一点都不好笑。”嬴政否认道。 “那你还笑。” “母亲,我不是在笑你以为我在笑的地方,我只是想起了过去。”嬴政忍住笑意道。 “你想到了什么事情?”赵姬被嬴政一句母亲触及柔软的回忆,语气不由松了不少。 “十年前在邯郸时,有一次母亲你外出借钱留我一人在家,而我因为到邻居家玩耍,以至于被贼人偷了家中唯一一点粮食,那个时候我因为家中断粮着急,又因为害怕被母亲你责打,所以就一直哭,而母亲你为了让我不哭,就说了以及权当便宜了狗了。”嬴政回忆道。 赵姬被嬴政的话带回了久远的回忆,但在她的表面上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淡淡道:“那个时候你那么,竟然还记得这些事情。” “母亲,有些事情是很难忘记的,因为它们已经刻在了骨子里。”嬴政说道。 赵姬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很讨厌在邯郸的那几年的生活,但她却很喜欢那份回忆,因为那段生活很苦。 “你别以为你这样谁我就会同意你去函谷关,你若是真的担心成蟜的问题,大不了我反悔就是,没有我的虎符,无论是华阳太后还是吕不韦都休想调动十万之上的军队。”赵姬别过头不看嬴政了。 “母亲,我已经大了,而且,既然已经坐在了那个位置上,有些事情就逃避不了。”嬴政道。 “我可以帮你,你父王临终前将朝中大权三分不就是为了让我帮你。”赵姬劝解道。 “我知道,但我同样知道,其实母亲你并不喜欢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 “我知道你话中的意思,你不就是说我笨,斗不过华阳太后她们吗。”赵姬不由瞪大了眼睛。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母亲你可以永远开心,永远不去去想那些让你讨厌的东西。”嬴政似是没有听到赵姬的话继续说道。 “母亲你想保护我的心思我知道,但母亲也要知道,我同样也想保护你,况且,有些事情终归是要走出第一步的,而面前的事情就是一个绝佳的契机。” 赵姬看着嬴政,心中各种思绪相互碰撞,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可能真的长大了。赵姬暗暗想道。 “什么契机?” “收伏军心的契机,母亲,只有正真得到军心的秦国才是一国之王,而不仅仅只是一道冰冷的虎符。”嬴政解释道。 “但前线还是太危险了,你可知道,那是信陵君以及他麾下的五十万的五国联军,你想收伏军心我能理解,但你知道如何打败敌人吗?如果你去了,这场战争的输赢将会和你联系在一起,若是败了,你应该明白其中的厉害。”赵姬不放心道。 “我会在一个恰当的时机前往函谷关,为了营造这个时机,父王以及我已经在行动了。” “你父王的反间计,不是没起作用吗?”赵姬听到嬴政的话,哪能还不知道他说的意思。 “不是没起作用,只是火候未到而已,而我已经加上了最后一把,也是最烈的一道火,这道火烧下去,就差不多了。”嬴政说道。 “如果还是没能达到预期的目的呢?”赵姬问道。 “那我就再也不提前往函谷关的事情。” “好,我就暂且听你一次,若一切真的如你计划中的那样,我就将虎符交给你。”赵姬一拍桌子极为豪气。 “不,虎符还是在母亲你手里的比较好,在我手里,有很多人会睡不安稳的。”嬴政摆了摆手。 自己在尝试着攥取权力不假,但也不能显得太过,若是同时让华阳太后和吕不韦察觉到了危机,那自己很有可能会被集火。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总感觉话中有话似的。”赵姬想了想,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只好笑了笑。 ”绝无它意。“嬴政十分严肃地保证道。 第9章兄弟 随着秦国内部的相互妥协,这架当今天下最为恐怖的战争机器全力开动起来,整个关中平原中的兵卒朝着咸阳外的大营聚拢,甚至于连边境地区的上郡以及陇西的兵马也大部调往咸阳,短短半个月只见,在咸阳城外已经聚集了二十万兵马,整个渭水河畔都被一种肃杀的气氛所笼罩着。 在秦国调拨兵马的同时,一道来在秦国的书信出现在函谷关前联军大营的帅帐之中。 信陵君看着手中以锦帛书写而成的信,英气勃勃的两道剑眉不由皱在了一起,求亲? “秦王到底是什么意思?不,也许更准确的说是吕不韦到底是什么意思?”信陵君放下帛书开口问道。 “正如君上所看到的,外臣持王命求亲而来。”作为秦国使臣的茅焦说道。 “如今秦国政令皆出自吕不韦门下,所谓的王命不过一遮羞物而已,再说,据我所知秦王才十三岁吧,十三岁也知道什么是女人了。”信陵君无所谓地笑了笑。 “信陵君,你应该知道,王者不可辱,若你依旧如此,我秦国上下不介意与你魏国决一死战。”茅焦沉声道。 “是,是我失言了。”信陵君笑道,也觉得自己的话却是有失风度。 “不过,秦王在信中所说,因为仰慕我那幼女而来结亲,据我所知,秦王根本不可能见过我家幼女,仰慕一说就更是无稽之谈了,秦王书信中的话却是一句也信不得的。”信陵君点着放在案几上的帛书道。 “若是大王曾见过君上幼女呢?”茅焦问道。 “若真如秦王所说,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信陵君半真半假道。 “临行前,大王曾交与外臣一件物品,或许可以打消信陵君的疑惑。”茅焦从袖口内取出一个盒子。 信陵君接过盒子,从中取出一张素帛,展开后双手禁不住一抖,只见素帛之上是一道身着浅色襦裙的女童,对于话中人信陵君十分熟悉,因为那正是他的幼女数年前的样子。 “罗还真是无孔不入啊。”信陵君叹息道,“不过,这幅画是谁所作?“ “这件事情和罗没有关系,至于画,是大王所画,大王当时说,这是当年他在邯郸时见到的一贵族少女。”茅焦解释道。 “没想到秦王还有这样的画技,这么看来,我倒是不得不信了。”信陵君道。 “那么,求亲一事?”茅焦似乎已经看到了希望。 信陵君对茅焦笑了笑,下一刻已经将画像与书信重新封存起来,说道:“我家凤凰女岂能嫁与虎狼之子,秦使请回吧。” 茅焦还待说什么,已经被大帐内护卫的士兵推了出去。 “秦王,有趣的子,很有想法,不过也仅此而已。”信陵君摇头笑了笑。 离开联军大营的茅焦丝毫没有失望,因为在来此之前,他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又怎么会因为这些而失望。 他的马车朝着东方而去,那是他下一站的目标,魏国都城大梁,那里才是重头戏。 只不过,茅焦似乎离开的太过急迫了,以至于有些东西落在了地上而毫无察觉,白白便宜了恰巧从此经过的士卒。 不久之后茅焦来到了大梁,将同样的一番说辞说给了魏王,与信陵君的反应截然不同,魏王此时听到茅焦是为了求亲而来,则十分高兴,不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可以嫁出去了,只是因为他看到那个欺负他们魏国都快一百年的老冤家终于低头了,至于是否答应秦国的求亲,他可要好好考虑一下。 其实这位魏王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这边合纵联军能够攻破函谷关。 因为函谷关可并不仅仅只有一座,那座横绝关中山东只间的函谷关固然险要,却也不是没被攻破过,但秦人心中构建的那座函谷关却是从未被攻破过,哪怕是魏国最强盛之时,也不曾做到。 魏王深知,一旦将秦人逼急了,秦国会爆发出什么样的战力,那是一群冷血的战争魔鬼。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得到太多,他只想着能够将魏国者数十年来被秦王抢去的土地重新夺回来而已。 可是,他还没能将魏国丢失的土地夺回来,在大梁却有一个关于信陵君即将夺权篡位的消息渐渐流传开来。 惊疑不定的他迟疑了许久,还是勉强自己去相信自己那个十分讨厌却不得不亲近的弟弟,直到秦国使臣茅焦的到来。 魏王宫,近日以来一直因为秦国使臣的奉承而心情不错的魏王此时的笑意却僵硬在了脸上。 “大王,秦国使臣茅焦在醉后曾言,秦王其实是想求取信陵君的女儿,只是信陵君拒绝了,茅焦才来了大梁。”魏王身边的一个近侍说道。 “此话当真?”魏王心态有些崩了。 “应当属实,是茅焦醉后所说,当时秦国上下其实是希望秦王可以迎娶公主,只是秦王说真正能够影响我魏国的是信陵君,两国若要讲和,迎娶信陵君的女儿更为合适,后来吕不韦等人和秦王争执不下,才定下先向信陵君求亲,若不成,再来大梁。” 魏王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秦王一个十三岁少年知晓什么信陵君,但正因为秦王是少年,他得看法无疑是最朴实得,秦国人心中只知道信陵君而不知道他这个魏王。 魏王和自己得这位弟弟之间其实有一个死结,很多人都认为魏王是嫉妒自己弟弟的才能,但魏王知晓自己,他从不曾嫉妒自己弟弟的才能,因为信陵君的出身已经决定了他永远只能是臣。 他们之间真正的死结是十年前信陵君窃符救赵私杀大将瑨鄙的事情。 那一战固然救下了赵国,但却让魏王父子两代苦心经营的十万魏武卒损失惨重,而数万魏国将士的鲜血换来的是什么?仅仅只是信陵君个人被世人传颂的美名。 惨痛的损失被他这位魏王承担了,好处却全归了信陵君,无论是谁也不可能心里平衡。 更何况帮信陵君窃取虎符的还是他的枕边人,这更是犯了大忌,无论是以魏王的身份或是以男人的身份。 “这个秦王的心思确实够毒的,虽然知道其中很可能是假的,但孤这怒火却总也压不下去。”魏王无奈道。 “这些未必就是秦王地毒计,大王,今日听闻,信陵君和咸阳那边颇多书信来往,在军营的密探貌似偷出一封,还请大王过目。”近侍呈上一封帛书道。 魏王展开一看,只见其中的内容多是些无关痛痒的闲聊,在每到关紧之处,字迹总是被一团墨迹掩去,魏王看着这团墨迹直觉的分外刺眼,掩去的是什么? “大王,奴婢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近侍恭声道。 “什么话?” “如今信陵君攻秦,战死的都是大王的士兵,但名声却全落在了信陵君身上,而信陵君还为此沾沾自喜,丝毫不觉得是大王成全了他,他这样做,未免太····” “住口,有些话不是你该说的。”魏王恼了。 近侍的话触及了他很多不好的回忆。 陈年的老伤口再次被撕开的魏王觉得心里很不爽,不爽的他只能回去磨练一下车技,以此排解心中的烦闷,但紧接着他的心情更不好了。 心中已经有刺的魏王在得到越来越多关于信陵君的消息后,心情越加的沉闷,而随着秦国境内正在大规模聚拢兵马,甚至连南郡的兵马都在集结时,魏王彻底坐不住了。 因为这场战争无论成败,对他这位魏王而言都没有任何好处,败了,死的是他的士卒,胜了,成全的是信陵君,况且,秦王已经给出了让他满意却只需要付出一个女人就能达到的好处,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犹豫了。 第10章老将 在魏王的猜疑中,秦国积聚于咸阳的二十万兵马已经尽数开往函谷关,华阳太后对此很满意,因为成蟜顺利地坐上了监军的位置,吕不韦同样也很满意,因为向他靠拢的那些人在这二十万大军中都谋得了一个很好的位置。 而更令两人高兴的是,信陵君动了,魏王终究还是没能抗住猜疑,信陵君被召回了大梁,只不过为了稳住信陵君,魏王让信陵君最倚重的大将朱亥接替了他的位置。 但随着信陵君的离去,五国联军的军心彻底乱了,五个五国,同样有五位大将军,没有了信陵君,这五位大将军之间到底谁该听谁的就成了一个问题。 只不过联军幸运的一点在于,秦军来的时机是在太巧了,信陵君刚刚返回大梁,秦军就杀到了,这种外部危机很好的使联军内部的矛盾被搁置在一旁。 一时间围绕着函谷关,北起河东,南至洛邑间的数百里地方中,双方八十万大军犬牙交错,似乎要爆发一场继长平之战后规模最大的一场的战争。 远在咸阳的嬴政此时就要轻松上许多了,因为他筹划已久的时机终于到了,吕不韦以及成蟜为了能够奠定自己在军界的地位,几乎将有意靠向自己这边的中高级将领尽数安插进了二十万大军中,如此一来,就在咸阳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权力真空,而这个真空将会方便嬴政去作很多事情。 比如此时被他召进咸阳宫的两位秦国老将:蒙骜与桓齮。 当蒙骜在咸阳宫前见到桓齮时,很是诧异。 “桓将军什么时候回的咸阳?”蒙骜问道,在他的认知中,此时的桓齮应该是在晋阳,而大将若无军令是不能擅自离开驻地的,但此时的桓齮却出现在了这里,他奉的是谁的军令? 桓齮打量着蒙骜那比自己更加花白的头发,咧着嘴笑了笑,道:“自然是奉了大王的军令,难道当今秦国还有他人能够调动我等吗?还是说,在蒙将军的理解中,秦国有这样的人存在?” “你啊,这都多少年了,还是这么嘴上不饶人。”蒙骜无奈的笑了笑,桓齮曾经作为白起的副将,勇猛自然不缺,但论到尖刻更是一绝,对此他早已司空见惯了。 “哎,如今体力渐渐不济,也就这张嘴越发凌厉了。”桓齮自嘲道。 “我们边走边说,可不能让大王久等了。” “正当如此。” 于是很快出现了这样的一幕情况,一张桌案前,两个老头与一个少年相对而坐,有些古怪,但却又有种莫名的和谐。 “如今函谷关左右双方已经聚集了八十万人马,而信陵君也被魏王召回了大梁,两位老将军觉得我们此时是否可以出关决战了?”嬴政问道。 “大王,如今最好的办法是闭关不出,待联军自行溃去,若是逼的太急,反而会是联军上下一心,那是若想击败联军,可能要麻烦上很多。”蒙骜连忙出言劝道。 虽说大半个月前他曾想着与联军决一死战,但当时在嬴政面前被拒绝后,事后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此时听到嬴政想要出关决战,不由吃了一惊。 说完话的蒙骜连忙向身旁的桓齮使眼色,可惜欢喜注定让他失望了,桓齮只是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宛若石像。 “蒙将军说的在理。” 嬴政的话让蒙骜放心了不少,虽然说此时的嬴政刚刚继位,手中并无实权,但毕竟名位在那里,他对秦国的军政具有天然的影响力。 “不过···“ 蒙骜的心又提了起来。 “若只是让联军自行溃去,未免太过便宜了他们,但逼迫太紧,又有鱼死破的危险,孤思来想去,倒是想出来一个还不错的办法。”嬴政道。 “还请大王示下。”桓齮恭敬道。 蒙骜楞了一下,桓齮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可此时也顾不上,连忙随着桓齮附和道。 “燕魏楚三国可以让他们自行离去,吃下韩赵两国的军队,两位将军觉得能够做到吗?”嬴政问道。 正所谓隔行如隔山,战争并不是看几本书就能够胜任的,大致的方向嬴政可以看到,但涉及到具体操作,就只能看专业人士的了。 “大王,我平阳的十万重甲兵只需东出上党断了赵军的归路,将赵军聚歼于黄河南岸并不难做到。”桓齮回答的很痛快,因为这些事情他早已知晓。 如果使蒙骜受召而来是出于对嬴政这位秦王的尊重,那么他桓齮则是完完全全的倒向了嬴政这位新秦王。 要知道,根据法理,嬴政在未亲政之前是不能接触这些东西的。 而秦国的军政大臣此时也会很理智的不相秦王靠拢,因为那样会同时遭到如今摄政的两大派系的攻击,在秦王自身没有表现出足够的能力担当之前,他们会很明智的选择观望。 但他跟不不在乎,因为嬴政给出的东西足以让桓齮付出自己的生命,而嬴政能够一语道破他掩藏在内心深处的心思,足以证明他的能力,这两点综合起来,让桓齮作出一个判断:秦王能够兑现自己的诺言。 “蒙将军,你觉得呢?”嬴政道。 “战争瞬息万变,不到临阵之时,臣不敢说有什么万无一失的谋划。”蒙骜琢磨了一下道。 “蒙将军,据孤所知,你今天已经六十六岁吧?”嬴政对蒙骜的回答不置可否,而是问起了蒙骜的年龄。 “回禀大王,臣确实已经六十六岁了。”蒙骜虽然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 “可惜了。”嬴政惋惜道。 可惜什么?蒙骜很想问出这个问题,但终归还是忍住了。 “可惜老将军戎马一生,征战沙场将近五十年,破城立功无数,但终归少了一份灭国之威,难免会有些遗憾。”嬴政继续道。 灭国?蒙骜听到这个词,花白的胡须不由颤动起来,山东只有六个国家,也就代表着这样的军功只能有六个,而这样的军功谁不想要,那可是留名青史的机会,武将冒着生死之危拼杀,追求的除了荣华富贵,就是生前身后名了,若让两个相比较,后者的分量可要更重。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但青史之名却却是万世不衰。 “大王是说···”蒙骜凝重道,他隐隐间想到了什么。 “孤欲借此战于洛邑以东歼灭韩军,顺势灭了韩国,不知这个军功蒙将军敢领吗”至此嬴政才是真正的图穷匕见。 虽说心中已有猜测,但当真正从嬴政口中听到这个事情,蒙骜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果然如此。 灭韩,这件事情的意义是在太过重大,若蒙骜真的能够主导这场战争,他知道,那样自己的军旅生涯将会彻底圆满,哪怕是白起在世,可能也要羡慕自己。 “臣万死不辞。”蒙骜俯身拜道。 从此以后,他将彻底倒向这位秦王真正的心腹。 ”好。”嬴政将蒙骜扶起,一向清冷的脸庞是难掩的笑意,第一步已经走出,貌似还算顺利。 第11章 阴险吗? 华阳太后最近有些懵,因为嬴政的一系列骚操作。 蒙骜突然间接任了中尉之职,掌管了整座咸阳的虎贲军,紧接着就是蒙骜麾下的火骑兵入驻秦王宫,在一夜之间,整座咸阳似乎易主了,准确的来说是回到了他真正的主人手里。 “蒙骜为什么会突然倒向嬴政?还有嬴政他想干什么?难道三年他都等不了吗?”华阳太后用手帕捂着嘴道,最近她上火了。 “姑母,您现在说这些并没有什么用,我们现在想的应该是秦王他下一步会做什么。还有就是在这件事情中,是否有吕不韦的手笔。”昌平君熊启道。 他是华阳太后之侄,当今的楚王之子,因襄王去世而代表楚国前来吊唁而一直未归,留在咸阳后更是在不仅前在华阳太后于吕不韦的交易中出任了廷尉之职。 “这话怎么说?”华阳太后揉了揉嘴角道。 对于昌平君,她还是很满意,沉稳睿智,以他此时的年龄来说,当得上世间所有的赞美之词。 “虽然不知道秦王是如何做到让蒙氏一族如此迅速地向他效忠投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地是,得到蒙氏父子效忠的秦王绝对不会只满足于一个中尉职位的归属,他定还有其他的谋划,若仅是如此倒也罢了,怕就怕在吕不韦是否在其中起到了什么作用,若这件事情的背后还有吕不韦,那对我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十分糟糕的局面。”昌平君解释道。 “你是说,他们要动手?”华阳太后惊疑道。 “不,应该不会,吕不韦虽是相国,但想让蒙骜为他出力,他还做不到。”华阳太后摇了摇头道。 “所以还请姑母您前往咸阳宫一趟,看看这件事情背后是否有吕不韦的参与,若有吕不韦,那代表着秦王赵太后吕不韦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那对我们将会极为不利,若吕不韦并未参与,情况就会好上很多,最起码可以证明,秦王不会再有其他的行动,因为他要同时抚平这件事情造成的与我们以及吕不韦那边的隔阂。”昌平君分析道。 “看来是要去一趟了,没想到这子这么让人不省心,赵姬也是,孩子不懂得其中的厉害,难道她也不懂吗?”华阳太后不满道。 昌平君则是报以苦笑,因为有些话他没说,如果这件事情没有吕不韦的参与,虽说他们暂时无碍,但未来却会有更多的麻烦,因为那意味着是秦王以一己之力得到了蒙氏一族的效忠,若是那样的话,那个刚刚登上王位的秦王未免太过可怕了。 若是吕不韦谋划的这一切,虽然暂时会给他们这边带来大麻烦,但从长远考虑的话,倒是影响不大,因为吕不韦通过打击自己这边而扩大的权势只会慢慢将秦王推到自己这边。 相对于华阳太后的惊疑不定,赵姬的心情就要复杂上许多,因为她发现她似乎并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了。 比起华阳太后的猜测,赵姬得到的消息则更为准确,因为她是由嬴政自己亲自告诉她的。 咸阳宫。 ”也就是说,利用二十万大军将吕不韦与华阳太后那边的人尽数调往函谷关,造成目前咸阳的权力真空是你的早就谋划好的?“赵姬看着面前熟悉而陌生的儿子,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自豪还是别的什么。 “是这样,母亲你应该知道,若是那些人都在咸阳,我即使得到了蒙氏的效忠也很难真正地掌控咸阳,只有让那些人暂时离开,我才有机会下手。”嬴政回道。 “你还是冲动了,你可想过,你这样作,吕不韦那里会是什么反应?”赵姬抛开多余的思绪,问道。 “我自然知道,仲父会很恼怒。” “那你为何还要如此?你难道不知道,没有吕不韦你这个王位坐不稳,至于蒙氏的效忠,并不可靠,吕不韦才是我们真正的盟友。”赵姬的声音拔高了不少。 相比于秦国兵家大族历来只忠于秦王而对什么人成为秦王并不感兴趣的情况,吕不韦才是一个真正可靠的盟友,因为两者的利益息息相关。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会拿出足够的东西让仲父满意,而且,母亲你应该相信,相对于我们离不开仲父而言,仲父同样也离不开我们,我们并不是有求于他,而是合作。”嬴政平静道。 “你拿什么让吕不韦满意?”赵姬问道。 “秦国的朝政大权,母亲你觉得这些可以让仲父满意吗?”嬴政说道。 “你想扳倒华阳太后?”赵姬震惊了,她这个儿子到底是想干什么?华阳太后,那可是连先王都要礼让三分的存在。 “不是祖母大人,而是那些和楚国走的太近的人。”嬴政补充道。 “你父王···”赵姬觉得自己应该劝劝自己这个儿子,因为她知道,先王驾崩前构建的秦国三极格局中,华阳太后是必不可少的一极,若是没有了华阳太后,以她自己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制衡吕不韦,这也是她虽然十分讨厌华阳太后却有不能不笑脸相迎的原因所在。 “我知道,父王构建的权力格局是为了秦国的稳定,为了能在我成年之前保证我王位的安稳,可是,母亲,我并不想为了这份稳定而耽误十年的时间,这份稳定不值得我秦国用十年的光阴去维护。” 在原有的轨迹中,嬴政却是是顺着先王异人的勾画,高坐于王座之上,对秦国内部的纷争视而不见,他的目的也得到了,他用这样的手段度过了自己最虚弱的十年,最后更是利用华阳太后赵姬以及吕不韦之间的矛盾将三家尽数拿下而独掌秦国大权。 那个他无疑是一个最精明的猎手,坐视敌人斗得三败俱伤而唯独他自己得利。 这看似很好。 可他为此付出了什么? 嬴政扶住赵姬的肩膀,将想要起身的她暗回远处,只听嬴政又道: “若只是十年的时间也就罢了,但是母亲,我并不想母亲你卷入这些权力的争斗中,有些话我说了母亲你可能要生气,但我还是要说,母亲,你不是一个聪明人,最起码比起吕不韦与祖母大人你差的太远了,你斗不过他们。” 赵姬想要反驳,可是看到嬴政的眼神却没能说出口。 “你知道吗,母亲,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到一切都如父王涉及的那样,秦国朝政被母亲你和仲父祖母大人三分而斗得难解难分,而我作壁上观,我看到母亲你和仲父联手铲除成蟜而重创华阳太后一脉,我坐视仲父以阴谋让你身败名裂,而我最后则利用祖母大人与你留下的人铲除仲父,母亲,你觉得我应该这样作吗?“ 赵姬被嬴政一连串的话直接说楞了 “你在说什么?”赵姬期期艾艾道。 “我说的是梦。” “原来是梦啊。”赵姬喃喃重复道,似乎这样可以抚平心中的惊慌。 “但这个梦终将成为现实。”嬴政的声音很冷。 冷到让赵姬忍不住打了一个寒蝉。 “你说的是什么啊?”赵姬还是选择不相信,她也不敢相信。 “我说的只是我编造一个故事。” “我就说不应该是梦吗,不过,这样的故事倒也奇怪。”赵姬勉强笑道。 “母亲想听这个故事吗?”嬴政问道。 “数来听听,让我看看你编故事的能力怎么样?”赵姬作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嬴政则将那个原本应该存在的故事略作修改地慢慢道出,待嬴政讲完,赵姬已经面无血色,只是不停地说着,不该如此,不该如此。 但理智却告诉她,那些事情真的可能会发生,别人暂且不说,最起码以她对自己的了解,她会作出那样的事情。” 良久之后赵姬才对嬴政说道:“若这个故事是真的,对政儿你来说不是应该很好吗?你所有的对手都被你铲除了,应该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吧。” “母亲觉得那样的结局对我很好吗?“嬴政问道。 ”应该还不错吧。“赵姬笑了笑,笑得好像很开心。 “母亲,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们母子二人是如何在邯郸活下来得吗,我永远忘不了那些记忆,虽然那段记忆很不好,但每次回想起来,却让人心里很暖。” “邯郸啊。”赵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在邯郸时,我就曾发誓,若有机会,我一定让母亲你一生都可以快快乐乐地生活,再也不用受丝毫的悲伤苦楚。”嬴政说到这里时,眼眶微微发红。 “你作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吗?”赵姬看着嬴政,只觉得很暖很暖。 嬴政则是无声地点了点头。 赵姬猛然间站起身来,在大殿内来回走动了,面色时而欢喜时而忧伤时而狰狞。 “好,我帮你,政儿,你不是讨厌目前的政局吗,我帮你,你父王留给我的东西我现在就交给你。”赵姬突然走到嬴政跟前,瞪着眼睛盯着嬴政恶狠狠道。 心情波荡起伏的赵姬回到秦宫室,激荡的心情才平复下来,回忆起之前嬴政的话,不由痴痴地笑了起来。 但这个笑声并没有保持多久却同然间凝固了。 “这子说了这么多,不会是在骗我交出虎符和罗吧?”赵姬喃喃自语道。 不过很快赵姬又笑了。 “这子若真的是在骗我,那也不错,最起码你的这份阴险加上我交给你的东西以及蒙家父子的支持,即使吕不韦和华阳太后联合起来也休想动摇你的王位了。” 第12章 图谋 灰暗的灯光下,嬴政翻阅着卷轴,这东西是赵姬留下的东西,至于卷轴则是罗的人员名单以及基本情况。 无论嬴政对赵姬说的话是真是假,最起码赵姬是相信了,这个谈不上聪明且极易冲动的女人在感情攻势下,溃不成军。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嬴政自然是心满意足,只不过还有一个更难对付的人等待着他。 吕不韦不是赵姬,也不是蒙骜,赵姬容易被感情左右,蒙骜则太过重视功业,而吕不韦在乎的是什么?仅仅只是权势吗?对此嬴政不得而知。 不过,他此时已经不是毫无力量的秦王,得到蒙氏以及桓齮效忠的他,凭借手中的虎符,已经为自己立下了牢固的根基,虽然不至于真正的掌控秦国,但最起码再也不会出现将来他要孤注一掷冒险前往新郑的事情。 如今的他才真正有了和吕不韦他们谈判博弈的本钱。 当端木蓉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的心情更好了,因为端木蓉此时的样子实在太过好笑了,秀气的脸上满是灰尘,几道汗水划过的痕迹更是将她变成了一个花猫。 而原本本该是清冷中蕴含着淡淡愁绪的眼睛中此时却是神采奕奕。 嬴政曾经甚至怀疑过,面前的端木蓉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清冷的医家女子吗?这个怀疑很快就散去了,因为此时的端木蓉也不过八九岁而已,而她此时的样子虽然与她日后的人设有些不符,但也在情理之中。 “看来要恭喜你了,又有新发现了。”嬴政指着被端木蓉抱在怀中的几卷竹简笑道。 “今天运气很好,又被我找到了三卷。”端木蓉显得十分兴奋,因为前几日门牙脱落而不敢放声说话的她此时却顾不上那些羞涩了。 “看到你这么高兴,我就想说一些让你不高兴的事情,你说,这样好吗?”嬴政从端木蓉怀中接过竹简平铺在书案上。 “大王是骗我的吧?我才不上当嘞。”端木蓉乖巧的跪坐在嬴政身侧,开始磨墨。 认不得大篆的她若想知道竹简中的内容只能求嬴政将竹简中记载的文字转换成楚国文字,她的乖巧也正是因为如此。 “我说的是真的。”嬴政说道。 “真的?”端木蓉歪着脑袋尤自不信道。 “我要离开咸阳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中,这里你是来不了了。” 端木蓉愣住了。 “额,那大王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几天吗?” “说不好,但肯定不是几天,最起码也要几个月。” 嬴政从端木蓉手中接过一卷空白的竹简,开始在上面写字。 “大王是要去函谷关吗?”端木蓉的反应让嬴政有些意外,因为她平静的太快了。 “这些也是你师傅告诉你的吗?”嬴政不动声色道。 “是啊,不过,师傅也是从华阳太后那边听到了一些消息。”端木蓉回答道。 “可还听到了什么?” “这个还有什么呢?”端木蓉地下了头,假作沉思状,在嬴政注视不到的眼睛中充满了纠结。 “好了,不问你这个问题了。”端木蓉的心思自然瞒不过嬴政的眼睛,至于刚刚的问题也不过只是随口之言而已,他还不至于让端木蓉当一个卧底。 “还有燕国太子丹。”端木蓉抬起头道。 “燕丹?”难道这个时候燕丹就想着招揽念端的事情了?这倒也有可能,毕竟医家的用处很大而且无害,任何一方的势力都会希望医家可以为自己所用。 “之前曾听大王说过,您和燕丹是朋友。”端木蓉继续道。 “勉强算是朋友吧,至少曾经是朋友。”嬴政回道,此时的他对燕丹做的事情没有没什么兴趣,反而是对端木蓉此时这种明显违背了本心的神态觉得很有趣。 “大王的这位朋友想要招揽师傅,说什么天下苦秦久矣,天下人应该联合起来共抗秦国。” “还说了许多其他的话,虽然很多话我没能听懂,但秦国不就是大王吗,燕丹想要对付秦国不就是要对付大王吗?”端木蓉继续道。 燕丹啊,还真是不老实,你若想对抗秦国,更应该作的是尝试着掌控燕国再说其他吧,基本盘都不稳,还总想着招揽诸子百家为自己所用,也就是一江湖人的格局而已,比之书生意气的韩非可是要差远了,哪怕是昌平君也要远胜于你。 “差不多吧,不过,相比你师傅一定是拒绝了。”嬴政问道。 “大王怎么知道的?”端木蓉有些疑惑还有些崇拜。 “呵,这很难吗?你师傅若是答应了,你敢告诉我吗?” 别揭破心思的端木蓉面红耳赤的吭吭哧哧半天,也没能说出半个字来。 “如今天色已晚,你该回去了,至于这三卷书简,我帮你抄写完后会让人给你送去,你明天就不用来这边了。”嬴政看了一眼殿外已经难见光亮的天色对端木蓉说道。 ······ 回到住处的端木蓉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师傅念端近乎于阴沉的脸。 “你又去了咸阳宫?之前不是告诉过你,离那里远一些吗?”念端冷声道。 “我明天就不去了。”端木蓉面对师傅的质问,有些底气不足,今天却是是她趁着师傅为华阳太后诊病而偷偷溜出去的。 “只是明天?”念端的声音更冷了,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一向听话的端木蓉竟然会不听自己的嘱咐,自己对她三令五申离咸阳宫远一点,没想到一个不留神她又偷偷跑去了。 再想到燕丹之前的拜访,念端更加觉得这咸阳是不能再呆下去了,不仅是因为端木蓉,同样也是因为自己,一旦被卷进去,再想脱身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庙堂间的更显更甚于江湖。 “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也不去了。”端木蓉老老实实道,同时还在心底里补上一句:几个月内估计都去不了了。 “蓉儿,我之前告诉过你很多次,离那位秦王远一点,他是不可能成为你的朋友的,你为什么就一直认为他是你的朋友呢,你看看之前的燕丹,和秦王表面上关系多好,可再背地里却在算计对方,他们这种人所谓的人情只是他们经营的生意,无论他们表面上说的再动听,但在他们觉得必要的时候,他们会毫无负担的选择舍弃。”念端看着端木蓉,知晓自己这个徒弟并未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只能耐着心解释。 “那只是燕丹,而不是大王。”端木蓉反驳道,有些事情她可以听师傅的,但涉及到自己唯一的一位朋友,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也有责任去维护自己的朋友。 “他们是同一种人。”念端觉得自己的耐心都要被折磨疯了,最近这些日子一来,这些话她已经说了太多次了,但结果却总是让自己失望。 “我知道师傅你的意思,我也知道师傅你是怕我被骗了,可是,师傅,你觉得我有什么值得大王骗我的呢?”端木蓉直视着念端,毫好怯懦道。 念端愣住了,端木蓉有什么值得被骗的?好像还真的没有,医术吗?她才几岁,女色,就现在端木蓉还缺着门牙,哪有什么女色而言。 但若不是有所图,嬴政为什么对端木蓉格外宽容?难道真的如端木蓉虽说,是真的将端木蓉当作了朋友吗? 可,这怎么可能? 可惜,念端不知道一句话一切皆有可能,嬴政确实是将端木蓉当作朋友。 纯粹的好人与纯粹的坏人其实是很难划分的,因为不同的立场决定对人的评价是不一样。 但端木蓉却是一个例外,而在这个世界上,这样的例外并不多,盖聂也算一个,他们是真正纯粹的人。 如果嬴政需要朋友的话,端木蓉这样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单纯且无害。而嬴政需要朋友,毕竟主导他思维永远是他,而不是那个人。 第13章 鬼谷 正午,太阳正烈。 在咸阳通往函谷关的官道上,一大一两道身影缓缓移动着,若是有人再次并能够仔细一点的话,就会发现,这一大一的两人的步伐竟然完全一致,协调的近乎于鬼魅。 “师傅,好像有什么声音。”其中相对较矮的身影说道。 “你再仔细听听是什么声音。”相对较大的身影道。 少年停下脚步,驻足倾听,片刻后说道:“好像是马蹄声,而且越来越近了。” “你可能听出有多少人”较大的身影是一个老者。 “听不出来。”少年摇了摇头道。 “应该是三千骑,准确的说是三千零一骑。”老者说道。 “师傅连这也能听出来?”少年一脸惊讶之色,大致的数字或许能够听出来,但连零头都能听出来,就太过夸张了。 “不是听出来的,是分析出来的。”老者淡淡道。 “分析?” “是啊,分析,人身体的能力终究有个限度,哪怕是师傅我,也不可能真正的通过声音辨别出一支军队的具体人数,但脑子却可以帮我们分析出来。” “师傅是如何分析的?”少年问道。 “自咸阳而来的兵马,还尽是骑兵,除了蒙氏的火骑兵别无他家,而之前有三千火骑兵驻守咸阳宫,四千在数日之前被蒙骜带到了函谷关,剩下的能够自由行动的也只有三千了。” “那最后一个人呢?” “自然是能够指挥火骑兵的人,徒儿你觉得那人会是谁?”老者在回答问题的同时又提出了一个新问题。 “蒙骜现在在函谷关,蒙武如今在咸阳担任中尉,自然不可能是这两个人,剩下的能够指挥这支火骑兵还能让秦王放心的,好像只有秦王本人了,但会是他吗?”少年迟疑道。 “徒儿你可以把最后一句去掉,那就是秦王本人。”老者看着少年,尽是慈爱,对于这个徒弟,他是是太满意了。 “真的?可如今函谷关已经有了一位相国,后又去了一位上将军,如今竟然还要去一位秦王,五国联军真的这么可怕吗?”少年疑惑道。 “五国联军一点都不可怕,可怕的五国联军接下来的结局。” “额,不过,师傅,我们是不是要避一避,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了。”少年纠结道。 “不用,为师要见一见这位秦王,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是又一位秦武王或者是秦昭王式的人。”老者一位身长道,在他的眼睛中闪烁着光芒,光芒的名字是智慧。 在两人身后的数之处,一队骑兵护卫着一辆马车沿着官道疾驰而过,而前军的哨骑很自然的就发现了他们前方的一老一少。 前方的一场很快就落入了嬴政的耳中,在大军面前还能不紧不慢的赶路,这样的人要么是傻子,要么就是高人,至于傻子,一起出现两个傻子的可能性极低,倒是高人的可能性会更大一点,毕竟江湖曾言,老人孩子惹不得,而前方的两人恰好符合了这一点。 不过,高人吗?高人又能怎么样,故弄玄虚而已。 所以得到消息的嬴政并没有下令停止行军,而是朝着前方两人的方向速度不变的疾驰而去。 “师傅,我们再不多可能就要被装上了。”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少年有些慌了。 “不急,不急。”老者从容笑道,随机又道:“可是秦王,老夫鬼谷子拜见。” 虽然距离还很远,但鬼谷子的声音还是传到了嬴政的耳朵中,而更恐怖的是,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听到了。 鬼谷子?嬴政一愣,前方的是鬼谷子?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过,你给孤来这么一手,是想做什么?震慑吗?还是要我停车相迎?盖聂卫庄的骚操作原来还真有师承。 不过,今天我可不想配合啊。 嬴政拿起笔写下一道手书,递出车窗,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这转瞬间的时间已经使得火骑兵与鬼谷子师徒的距离更近了。 “师傅,我们要躲一下才行,快撞上了。”盖聂的脸上渗出道道冷汗。 “徒儿莫慌,撞不了。”鬼谷子的皱纹依旧舒展的很开。 “师傅,那些人好像加速了。”盖聂忍不住抓紧了剑柄。 鬼谷子此时也有些迟疑了,难道自己的预估错了? 盖聂看着越来越近的火骑兵,本能的感觉到阵阵威胁,下意识地抽出了短剑。 鬼谷子见状,连忙制止住盖聂。 而在其不远处的火骑兵此时已经端起了弓弩。 鬼谷子下意识地就想躲,但看到火骑兵弓弩中射出地东西,又放松了下来,还好,不是弩箭。 一张大王对着鬼谷子试图罩来,转眼间师徒二人已经成了中之鱼被四骑拉着大的四角向前奔去。 他们终于不用走路了。 盖聂的看着与自己一起被在渔中的师傅,满脸的幽怨。 鬼谷子看着徒弟的眼神也是十分尴尬,但还是故作轻松道:“我说的怎么样,撞不了的。” “可师傅你也没说会这样啊。“盖聂更加幽怨了。 “这不还是因为你吗,没事拔什么剑,让别人误以为咱们有威胁,幸好我及时让你把剑收了回去,要不然射向我们的就不是这张,而是弩箭了。”鬼谷子严肃道。 盖聂愣住了,想了片刻后,发现师傅说的好有道理,不由很是愧疚,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师傅。 “对不起,师傅。” ”记住,以后遇事不要这么冲动了。”鬼谷子教诲道。 “记住了,但是,师傅,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盖聂问道。 “没事,就这样,这可能只是秦王与为师开的一个玩笑,不当紧。”鬼谷子回答道。 函谷关离咸阳足有八百里之远,火骑兵的坐骑虽然都是良驹,但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进入函谷关,事实上是,嬴政这支火骑兵在前天已经离开咸阳了,一天半的时间也只不过才行军了五百里,要到明天才能感到函谷关,只是他倒是没想到,会在半途遇到鬼谷子师徒,而这对鬼谷子师徒好像还有些不正常。难道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在马车中假寐的嬴政暗暗想到。 随着天色渐暗,在盖聂就快要吐了的时候,火骑兵终于停下了行军,开始安营扎寨。 而嬴政也见到了这对师徒。 第14章 一代人 鬼谷子的尴尬并没有持续多久,在火骑兵暂时歇息以恢复马力的间歇,这位虽然从未履足七国朝堂,但却名满天下的纵横家当代鬼谷子与他走遍半个天下才寻得的徒弟盖聂出现在嬴政的马车中。 嬴政打量着面前的一老一少,差不多已经确定了对方的身份,鬼谷子他不认得,但少年时期的盖聂他却熟悉,虽然还不是未来的剑圣,但已有了三分的神韵。 在嬴政打量鬼谷子的同时,鬼谷子同样也在观察着嬴政。 最近秦国发生的事情自然逃不过鬼谷子的眼睛,也正因为如此,使他对面前这位少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此才有了之前的一番试探,只不过结果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使得他在徒弟面前丢了几分面子,也使得他体验了一番从未体验且难以形容的感觉。 一番寒暄之后,两个主角之间终于在配角的注视下切入了正题。 “大王可知,你的前方充满了危险。” 纵横家作为资深的谈判辩论门派,当代鬼谷子自然知晓如何才能先声夺人,使对方照着自己的思路去走。 “嗯。”嬴政淡淡地应了一声,再无他话。 鬼谷子稍微一愣神,嬴政的反应是在太过冷淡,冷淡到出乎他的意料,你因该配合我一下才是吧。 ”大王先前在咸阳的举措固然完美,但终究造成了难以避免的隐患。”鬼谷子继续道。 嬴政依旧是面无表情,似是根本就没有听到鬼谷子的话。 “若处理不当,大王或有生命危险。”鬼谷子抛出了一个在他看来嬴政不可能继续沉默的的一句话。 ”也就是说孤可能会死?”嬴政果然如鬼谷子预期的一般开口了。 “确实如此。”鬼谷子道,心底中也放松了不少,这次谈话应该可以回到自己想要的节奏中。 但嬴政接下来的话却让鬼谷子措手不及。 “昔年鬼谷传人张仪曾为我秦国相国,因此对于纵横家的一些事情在我秦国也多有记载,其中关于谈判中的先声夺人之法记载颇多,先生在这里用的可是此法?”嬴政反问道。 对于鬼谷子之前在官道上传音相拦的做法以及此的举动,嬴政并不喜欢,如果他真的是一个礼贤下士求贤若渴的君王也就罢了,但他总归不是,对于鬼谷子这种一切皆在我掌握之中的做法嬴政很讨厌,因此也就有了之前的渔事件以及此时的言语。 “大王也曾看过先辈张子所传的学说?”鬼谷子虽然对嬴政的话有些反应不及,但还是很快适应过来,并顺着对方的话将问题拉到的别的方向。 “张仪还曾说过,在两人谈话中,若想占据有力地位,最好的办法是自己提出问题让对方回答并不断提出问题,而不是顺着对方的问题去回答,那样只会让自己跟着对方的思路去走,最终往往会在不知不觉中掉入对方的语言陷阱以至于不可自拔。”嬴政自顾自的说道。 鬼谷子此时有些绷不住了,因为嬴政的话都是对的,也正说出来他此时心中的打算,而被人看破心思,而且还是一个少年看破了心思,即使是以鬼谷子的心态也觉得有些方了。 打破了鬼谷子逼格的嬴政心中满足了不少,也就不再咄咄逼人,话锋一转道:“先生所说,孤此行充满了危险,不知危险来自何处?还请先生教孤。” 鬼谷子愣了愣,不由大感丧气,但也明白,眼前的人并不能以普通少年的眼光去看待,对方的城府并不下于这天下间的任何一只老狐狸,也就收起了之前纵横家的常规打法,决定回归自然。 “相国吕不韦,太后华阳,大王之前在咸阳的举措固然是绝妙之极,但也正因为如此,才让这二人提高了警惕,之前他们因为大王年少而不将大王作为对手,在经蒙家一事,很可能让两家暂时放下隔阂,一致对付大王您。”鬼谷子缓缓道出。 “这些风险本就在预料之中,先生若只是说这些,未免太过老生常谈了,孤出手打破秦国内部的平衡时,怎么可能会想不到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嬴政回道。 “大王早就知晓了这些?”鬼谷子惊讶道。 根据他的判断,眼前的秦王应该是类似于秦武王那样勇猛精进的人,怎么现在看来成了类似于昭王那样精于算计的人了? “如若不知,孤此行为何要去函谷关,难不成孤还要亲自指挥大军吗” 此时的鬼谷子才算彻底明白过来,嬴政站的明显比自己预料中的要高上一层,想到这些,他不由看向了自己的盖聂,之前一直对于该将徒弟往哪一方面培养的犹豫此时差不多可以有决断了。 “没想到大王您颇有秦国先王昭王的遗风,对这一切都是洞若观火,刚刚是老朽献丑了。”鬼谷子不由苦笑道。 嬴政对此则是不置可否,秦昭王固然厉害,一生之中打破楚国,更是纠结五国联军打残当时和秦王并称东西二帝的齐国,长平之战更是奠定了秦王真正的第一强国的地位,权谋手段玩的很溜,但终归失了气魄,竟然容不下一个白起,结果自损大将,使得在其晚年的对外战争中败多胜少。 鬼谷子看着嬴政,从他的神态中已经看出来,嬴政对此并不在乎,至于说他像极了秦昭王,这应该是对秦王最好的赞誉了,但对方明显有些不以为然,他真的已经骄傲到这种地步了? ”一代秦王有一代秦王的任务,先祖昭王若是早生几十年,以当时的秦国而言,他未必能够成功而武王若是没有举鼎之事而多活上十数年,秦王未必不会步齐国闵王的后尘,至于孤,为什么要像别人,孤只要做好这一代秦国的任务就好了。“ 鬼谷子品味着嬴政的话,不由大感意外,但也极度认同,甚至生出一种知己的感觉,每一代秦王都有自己的任务,这句话对历代鬼谷而言同样如此。 当这些话从嬴政的口中说出来时,折磨了鬼谷子数十年的心病算是彻底解脱了。 纵横家传至他这一代,只有他没有出山履足七国,反而了深藏于深山之中研究剑法学问,这种行为甚至一度让天下人一位纵横家就此失传了,而他也经常因此而纠结,但当听到嬴政的这些话后,他才算真正释然了,自己何须与前人相比,做好自己应该做的就可以了。 大生知己之感的鬼谷子不由笑了起来,说道:“那不知大王您这一代秦王的任务是什么?” “先生,问题的答案还是自己找出来的比较好,若是让别人告诉自己,终归是少了许多乐趣。“嬴政意味深长道。 ”自己寻找答案?”鬼谷子沉吟了片刻之后郑重地施了一礼道:“大王所言不错,答案还是自己亲自寻找才更有趣,不过,如此一来,老朽师徒也要打扰大王您了。” “有朋自远方来,孤亦乐乎。”嬴政半真半假道。 实际上在心底确实另外一句话:最顶级的保镖算是暂时到手了。 第15章相国 函谷关虽然被誉为天下第一雄关,但却与高达宏伟之类的词汇注定无缘,它只胜在一个险字。 扼守于崇山峻岭间的函谷关关内,每一寸土地都被利用到了极致用以驻兵囤积军械粮草,因此使得即使是关内的将军府也也不过是一个二进的院子,面积之狭甚至不及一户家资殷实的农户。 但即使是这样的环境,吕不韦依旧觉得很舒心,这位早年就以经常而富甲邯郸的当今大秦相国,对于身体上的享受早已过了年轻时的那般冲动。 随着年龄渐长,身体中力量衰落更加刺激了他对权力的渴望,而就在不久前,随着秦王异人的驾崩,他的权势也达到了人生的巅峰,即使是继位的秦王也要尊称他一句仲父。 而随着五国联军的攻势越来越烈,更是让这位大秦相国看到了可以让自己的权势更是一层楼的希望:军权。 在一番操作下,伴随着算计与妥协,他很顺利的拿到了三十万大军的军权以对抗五国联军,为了尽快掌控这支足以让天下震怖的军队,在调兵遣将的同时,他将自己在秦国的这些年年经营的势力心腹全部调动起来,安插进这支军队之中,虽然不能完全掌控这支军队,但控制十万兵马却是绰绰有余。 计划的顺利推行,使得吕不韦最近的心情一直不错,但这个不错持续的时间却有些短暂,随着蒙骜的到来,吕不韦突然间发现,一切好像都在朝着自己不希望的方向发展。 随着蒙骜的到来,吕不韦虽然依旧是这支军队的最高统帅,但军事的指挥权却已经被蒙骜掌控了。 蒙骜是什么人?那是一个为秦国征战四十余年,战功卓著,即使是在秦国军界白起时代仍然有着自己一席之地的大将。 在失去指挥权的同时,更让吕不韦察觉到寒意的是,经此一事,他在秦国经营多年的势力竟然有半数曝光,而推动这件事情的正是他自己。 这一切都是算计吗?并不宽敞的大厅内,吕不韦慢慢放下书简,阴云满布的脸上突然间露出一丝笑容,看上去极为诡异。 大王,这次是我大意了,没来的及闪过你的算计,不过,现在你已经暴漏了,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这位以算计著称的相国在被摆了一道而短暂的失落之后,燃起了更加强烈的斗志。 只有这样才更有意思。 在吕不韦重新恢复斗志的同时,一个声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大厅中。 银色的面具遮挡着了她的容颜,好在一身鱼鳞皮甲下包裹着的身材告诉着他人一个信息:这是一个女人。 “魑魅魍魉,天杀地绝,你应该是罗最近二十年间最年轻的杀字级杀手了,而且更有可能成为五十年间最年轻的天字级杀手,老夫说的可对吗?惊鲵”吕不韦对这突然出现的女子一点都不意外,因为人正是他召来的。 “为拿到惊鲵剑之前,我还当不得惊鲵二字。”银色面具下传出的声音似是不带一丝感情。 “你对剑太过执着了,若不是如此,你在一年前就已经是天字级了。”吕不韦并不着急着下命令,而是闲聊了起来。 可惜此时银色的面具下未再传出丝毫的声音。 “剑如今在大王手中,你若想得到惊鲵,就去大王身边罢,只有如此,你才可能得到惊鲵,否则的话,哪怕你完成再多的任务也是枉然。” “我该如何接近大王?”面具下再次传出了声音。 “老夫会为你办好一切,接下来你只需要记住自己的任务就可以了。”吕不韦笑道。 ”什么任务”面具下再次传出声音。 “在不被大王察觉身份的前提下留在大王身边。” “遵命。” ······ 布置完一切后,吕不韦不慌不忙的赶往函谷关关门前,与成蟜蒙骜一起迎接即将到来的嬴政。 好在嬴政似乎知晓吕不韦等人在关门前迎候他,因此十分体贴的未让他们多等,不到半个时辰火骑兵的队伍已经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在履行完既定的仪程后,吕不韦等人将嬴政迎往将军府。 依旧是之前的大厅,只不过此时换了主人而已。 吕不韦打量着端坐于主座之上正与蒙骜侃侃而谈的嬴政,不由有些恍惚,这真的是那个嬴政?将他从邯郸接回秦国时的样子似乎还在眼前,但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 “仲父不会因为孤的到来而失望吧?”正在与蒙骜谈话的嬴政突然话锋一转,突然向吕不韦问道。 “大王这话从何说起?大王能够来此,函谷关内无人不振奋,哪有什么失望之说”吕不韦惊诧道。 “好笑而已。”嬴政笑了笑,随即又道:”孤知晓,之前因为咸阳的事情,或许会在仲父心中留下什么误会,孤此次前来,正是为了与仲父消除这个误会。“ ”大王你调整咸阳驻军的事情,臣知晓,但要说到误会,完全是无稽之谈,哪有臣子误会大王的说法,若真有这样的流言,臣还请大王诛杀散播流言之人。“吕不韦似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脸色有些苍白。 ”额,这么看来倒是孤短视了,竟然轻信了此等无稽之谈。”嬴政自责道,观其神态,更是羞愧难当。 “以后再有散播类似流言者,杀了就是,臣对大王的中心苍天可鉴,岂容别有用心之辈污蔑。”吕不韦恨声道。 “那这件事情就交与相父处理了。”嬴政回道。 “大王放心,臣一定揪出这个秦国的败类。” “有一件事情,孤想问一下仲父和蒙老将军,为什么此时关内以及周围的兵马分成了两部,彼此间泾渭分明?” 嬴政的问题显然问住了吕不韦以及蒙骜二人,不是因为问题的答案太难,只是因为这个答案实在太难以说出口了。 之一兵马为什么分开扎营,自然是因为此时关内有两位主事之人,蒙骜一到函谷关,借助王命以及自己的影响力迅速控制了函谷关周近的军队,而吕不韦对此也不是无动于衷,于是借机将遍布自己亲信的十万兵马与其余二十万兵马借故分立两营,以免被蒙骜尽数控制。 只是这些事情做了可以,但是不能说出来,哪怕双方都心知肚明,也只能默契的装作不知道。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嬴政的脸色冷了下来。 “回禀大王,分立两营事出有因,敌军虽然退去,但也需要防备敌人去而复返,而为了大王之前灭韩大计,臣特意将兵马分为两营,一营留驻函谷关,一营随臣攻打韩国。”蒙骜连忙解释道。 灭韩?吕不韦被这两个字震的不清,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怎么可能?哪怕韩国再若,可毕竟是天下七雄之一,岂能轻灭,要知道当年一个宋国就将齐国送入了万劫不复之地,那么韩国一旦被灭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简直不敢想象,更何况其余五国会坐视韩国被灭吗? 真到了那个时候,可能又是一个五国合纵攻秦的局面。 第16章 巨变 夜。 洛邑以东,巩县以西,距离韩国边界不足三十里处,韩军大营。 作为韩国百年以来的最强之将(自称)的姬无夜正值壮年,雄健的体魄之上可能是因为天赋异禀的原因使得他顶着一颗饱经沧桑的脑袋。 一直都在为额头上的皱纹而苦恼的韩国大将军此时却顾不得皱纹越加幽深的趋势,因为他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 自五国联军从函谷关退兵后,一直就有一支秦国骑兵紧坠在韩军身后,人数不多,一两千骑而以,起初姬无夜对此并无在意,但觉下来的事情就有些莫名其妙了,这支骑兵屡屡骚然韩军使其退兵的速度远慢于其余四国。 当姬无夜派出兵马拦截这支骑兵后,却发现对方不战而走,如此反反复复,使得此时燕赵大军已经到了韩赵边界,楚魏大军也已经进入魏国境内了,而韩军才将将感到韩国边境。 姬无夜不是没有察觉到其中的风险,但当他将秦军可能会有更大的行动告之四国统兵大将时,却被人嘲讽了一番,说是这次将秦国打的那么惨,秦军派出一股兵马恶心一下自己这边没什么可奇怪,顺带着还笑话自己胆怕事。 当时可能是被嘲讽的很了,被怒火冲昏了心智,也有可能当时确实认为自己是题大作了,因此也就将这事暂时搁置过去了。 但,一切都在一夜间发生了改变,那支只有一两千人的人马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万,至于那些人马从何而来,姬无夜也能猜测到,因此虽然意外但还不至于惊慌,可当秦国的一支晋阳兵出现在巩县北部时,姬无夜那种曾存在过后来慢慢消失的不祥预感再次强烈起来。 “秦军到底是想干什么?”姬无夜揉了揉额头,感觉到手感更加粗糙了。 “秦军的目的暂时不得而知,不过,我们现在距离边境不过三十余里,只要进了国境,无论秦军是什么目的,只要迎战就是了。”左司马刘如意回道。 “秦军会让我们顺利回到韩国吗?剩下的这三十里的路程,我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跟在我们身后的那支骑兵一路上的屡屡骚扰我军,如今更是兵力大增,难道是来送我们的吗?”姬无夜冷声道。 “管他是什么目的,只要我们够强,一力破之就是,明日若秦军来攻,那倒是正好,我十万大军在此,还能怕了屈屈一万秦军吗?”刘如意不以为然道。 “现在还在秦国境内,目前敌人是一万,明天就不一定了,况且北边还有一支数量不明的晋阳军。”血衣侯白亦菲一向从容的脸上此时也增添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慌乱。 “暂时顾不了那么多了,明日便知秦军的真正目的,到时候要战便战,还能怕了他们不成。”姬无夜站起身,透过大帐向西方望去,似是能够看到远处的秦军大营。 回到自己军营的血衣侯白亦非并没有休息,虽然姬无夜最后说的无惧秦军,但血衣侯他自己却总感觉明天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那支秦军真的只有一万?还有为什么秦军要在等到五国联军彻底分开后才突然增兵?其他四国好像并没有这样的待遇。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道理血衣侯很清楚,正因为清楚他才越发的忐忑?难道韩国将会是那断掉的一指? 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的血衣侯不由大惊,连忙向大帐外走去,走出不过数步又停了下来。 ···· 韩军大营内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答案,天色刚亮,秦军就发起了进攻,一万对十万自然不可能战胜,但一万对十万却可以让对方留在原处寸步难行,而且骑兵的速度更是让韩军只能被动防守。姬无夜血衣侯等人此时哪能还不明白秦军的真正意图,作为韩国如今屈指可数的大将,姬无夜两人很快就想出了应对的办法,留下一万兵马断后,其余兵马尽快赶往国境。 但办法虽好,内部却因为留谁断后的问题而未称达成一致,吵嚷了许久才定下以左司马刘如意为后军大将。 “血衣侯,念在同僚一场的份上,若我有什么不测,还请血衣侯多多照拂我的家人,勿让他们被外人欺负了去。”刘如意哭丧着脸对血衣侯恳求道。 “刘司马尽管放心,若你真有什么不测,汝妻子吾养之。”血衣侯冷漠的脸上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再吝惜自己的笑言,温声回道。 “如此,我就放心了。”刘如意勉强回了一个笑容,放心了不少。 至于他为什么不想权势更高的姬无夜恳请,原因倒也不复杂,因为那个时候也会被回上这么一句汝妻子吾养之,只不过姬无夜的养字就很有可能别有意味了。 果断断尾求生的姬无夜等人抛下刘如意之后全速向韩国边境奔去,但刚到边境就发现,秦军已经在清晨发起进攻,未到午时就已经攻下了巩县,堵住了他们的去路,原来那支晋阳兵根本不是股兵马,而是足有五万甲士的大军,而那股规模的兵马只不过是为了迷惑对手而已,真正的大部队一直都是昼伏夜行,竟然在韩军内部迟疑的空歇断了他们的前路。 而有着与韩军同样遭遇的还有赵军,在燕赵联军行至上党时,被桓齮挡住了去路,人数并不多,仅有五万而已,按理说五万兵马即使是阻截十万赵军都未必能够做到,更何况是二十万的燕赵的联军,但偏偏其中还有十万的燕国兵马,而这支规模庞大的燕军在关键时刻跳反了,一击背刺之下,使得赵军伤亡惨重,一下子变成了十万赵军对抗十五万秦燕联军。 好似命运的轮回,赵军再次被困到了长平,对赵国来说一个极度不祥的地方。 而更让赵国上下气愤的是,随着赵军被围困于长平后,燕国再次出兵,攻打赵国北境,一时间竟然让赵军抽调不出足够的兵力去解救长平被围的赵军。 秦襄王三年已经临近年末(此时通行的还是颛顼历,以十月为岁首),而这一年注定是让世人难忘的一年,前后五国合纵攻秦,后又秦军东出欲亡韩赵二国。 一时间风云激荡,江山变色。 第17章心思 秦赵韩三国边境发生的大战爆发的很突然,突然到作为主角韩赵练过甚至做不出反应,大军就已经陷入了包围。 刚刚继位的韩王安也顾不得其他,一边派出使者向魏楚两国求援,一边在全国征发十四岁之上六十岁以下的男性拼凑出一支十万人的大军急赴边境解救被拦截在秦赵边境的十万精锐。 随着韩国使臣来到大梁,因为信陵君的回归而风波不断的魏国朝廷更加诡异。 而自从来到大梁后便一直没有离开的秦国使臣茅焦也再次被魏王请进了王宫,名曰下棋。 “秦使之前所说秦王想与我魏国联姻,此事可能当真?”魏王心不在因的粘着棋子问道。 “此事乃大王亲口所说,岂能有假,不过,这一切还要看魏王您的态度。”茅焦盯着棋局,显得有些吃力。 “可是孤的女儿之中,要么已经嫁人,尚未嫁人的年纪又太,实在找不出合适的人选。”魏王随意的在棋盘上落下棋子,斟酌着说道。 “魏王您多虑了,我国大王的年龄也不大,总不至于现在就要成亲,若魏王有什么不放心的,两国可以先下婚书,等公主到了可以成亲的年龄在嫁往秦国就是了。”茅焦回道。 “如此也好。不过,孤还有一事不明,秦王将韩国大军围困于秦韩边境,是为了什么?秦王是想吞下这韩国唯一的精锐还是说有更大的图谋?”魏王试探道。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若秦国只是为了吞下那十万韩军,魏王觉得自己没必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去救援韩国,若秦国是想灭掉韩国,是否要出兵救援韩国,他就要好好斟酌一番了。 “自然是为了吞下那十万韩军,魏王应该知晓,宋国的事情可是没有过去多久,况且,我秦国灭韩虽然不难,但真到了那个时候,想必魏王您和赵王甚至是楚王都不会坐视不理吧?。”茅焦依旧盯着棋盘,似乎所有的心神已经投入其中。 “若真如此,韩国将再无翻身的希望了。”魏王对茅焦的话十分受用,秦国虽强,但之前不还是向自己低头了,压制住可能暴漏自己想法的笑意,随后惋惜道, “以韩国的国力,若是那十万大军全军覆没的话,十年内他们是休想在组建出十万的精锐人马了。” 魏王认定秦军的目的只是为了报复韩国,因此也就熄灭了援助韩国的想法,此时出兵只不过是为韩国消灾而已,至于再次合纵攻秦,那可算了吧。 之前的合纵受挫于函谷关下,魏王已经意识道:除非秦国内部发生动乱或是六国真的那你能够出尽全力攻打秦国,否则是休想打败秦国了。 可惜,魏王的惋惜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赵国使臣的到来,魏王才清醒的意识道,秦国的胃口似乎太大了一些,但是真的大到要吞下韩国吗? 在魏王的惊疑不定中,姬无夜大军已经被秦军围困了十天之久,随着时间进入十月下旬,韩国拼凑而成的十万新军终于赶到的巩县。 二十万韩军虽然有一半都是老弱之辈,但以是敌人两倍的兵力似乎已经可以解围了。 但事情往往与预想中的不一样,韩国的兵马刚刚到达边境,又有秦军出南郡攻打韩国的南阳,另有秦军从河东出兵,绕道上党从韩国北境直入韩国腹地,以轻骑为先锋,顷刻之间攻破早已没有什么兵力驻守的荥阳,一个的韩国霎那间被三十五万秦军分割称三部分,其中攻占荥阳的兵马兵分两路,一路向西,一路向东逼向韩国都城新郑。 韩王为了不失去大将姬无夜率领的十万精锐而尽征韩国境内可以出战的男性,他的这个决断不能说错,但事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击,当三十五万十万秦军如同海水般涌进韩国并不算大的国土时,其中更有一支五万人的部队杀向新郑时,韩国上下才意识道:如今不是能不能救回被围的十万韩军已经不是问题了,问题是新郑能否守住。 新郑能守住吗? 韩王安很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那就是守不住,如今韩国境内所有能够出战的兵马全部聚集在韩国边境,连王宫的侍卫都派出了一般,仅仅留下了用以维持城内治安的兵马。 难道韩国真的要亡了吗? 三十五万的秦军,除了当年的赵国有这样的待遇之外,没有哪一国能让秦国一下子出动三十万以上的兵马了吧? 孤是不是可以自豪了?韩王安略显发福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苦笑。 若韩国真的在此时被秦国攻灭,那么自己应该是最冤枉的韩王了,明明才登基不到一年啊。 韩王安扶着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父王,儿臣请求出使魏国。”在韩王安的苦恼时,一个少年来到了他的身边。 “四,你怎么来了?”韩王安看着面前的少年,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温声道。 ”父王,只有魏国那里才有我韩国的一丝生机。”来人正是韩王安第四子韩宇。 “魏国啊,之前已经派出使臣了,只不过至今还了无音信,这次应该是指望不上了。”韩王安苦笑道。 “同样一句话,用不同的方式说出来,效果也就不一样,儿臣想试一试,也许会有转机。”韩宇回道。 “孤会让你去魏国的,不过,不是现在,对了,红莲的病情怎么样了?”韩王安问道。 “妹妹一直有明珠夫人照顾,想来是无碍了吧。”韩宇皱了皱眉,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回答是否会给父王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明珠夫人?”韩王安沉吟了一下,“那想来是无碍了,血衣侯的这个表妹据闻精通医理,红莲在她那里,也好。” 此时两父子相谈中的主角却并没有两人想象中的那个好。 作为韩王安的幼女,红莲此时的状况并不好,只是感染风寒的她此时却在发着高烧,而负责照顾她的明珠夫人却并未显露出什么着急的神色。 红莲只是发烧而已,这位韩王安数天前才纳入王宫的妖姬想要治愈红莲很容易,但她却不想尽快治好红莲。 因为有红莲在,她才能够有一个很好的护身符,不管是现在以红莲为理由拒绝韩王安的传召,亦或者是未来新郑城破,秦军杀进来后,有一个公主在身边,即使是做俘虏,也会被秦军有待。 至于为什么不逃?为什么要逃?只有王宫才是最好的舞台,而秦王宫应该比韩王宫更加有趣吧。想到这里明珠夫人不由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犹如一只慵懒的妖猫。 不过,唯一可惜的是秦王还想太了。想到这里明珠夫人不由皱了皱鼻子,有些苦恼。 但这苦恼只是一闪而逝,她的视线再次落到了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红莲身上,伸出手捏了捏红莲圆滚滚的脸蛋,笑道:”亡国公主可是很有趣很有魅力的身份了,我该如何培养你呢?不过,现在说这些貌似还有些早,等西边那个招人恨的大王打进这王宫再说吧。“ 第18章 歪了 随着函谷关附近的秦军尽数涌进韩国,函谷关内倒是愈加的平静。 依旧是那座院,只不过此时换了主人而已,最近数日,函谷关无事,只不过其中发生了一段插曲。 在嬴政注意不到的地方,吕不韦再次召见了曾召见过的女杀手,只不过这一次不是为了布置任务,而是为了取消任务。 因为一个人的出现使得吕不韦不得不放弃这个计划,没有人能在鬼谷子的眼皮子底下隐藏自己武功,哪怕是已经站在了罗杀手中顶尖位置的女杀手。 而卧底存在的价值是建立在隐蔽性之上的,当这个隐秘性不复存在时,卧底也就没有了存在的价值。 并不知道因为鬼谷子的存在而坏了自己可能发生的好事的嬴政此时正惬意十足的看着正在演练剑术的盖聂,与嬴政年纪相仿的盖聂此时已经有了日后剑圣的影子,一招一式剑虽然没有什么剑气纵横杀气凌然的特效,但剑术招法转换之流畅如同形容流水,早已不拘泥于招法的演变路数,差不多已经做到了从心所欲。 这让嬴政看了不由有些羡慕,虽然在过去的几天中他早已将鬼谷子的纵横剑术尽数摹刻下来,但也知道,知晓与运用之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这个过程却没有什么可以取巧的手段,唯有滴水穿石而已。 在另一边,是正在对弈的吕不韦与鬼谷子两人,这两人一是大秦相国,一是纵横家当代掌门,无疑不是此时的人杰,而且都精于谋划,因此其棋局之激烈,更甚盖聂的剑术,只不过看两老者下棋,哪有少年舞剑来的好看。 “是老夫输了。”吕不韦放下手中的棋子,不由苦笑道。 最近今天闲来无事,同时又为了试探鬼谷子,他可是没少找鬼谷子对弈,只不过总是败多胜少,但也激起了好胜心,因此不知不觉间早已忘了其他,只想赢回自己的面子。 鬼谷子则是矜持的笑了笑,他的这个笑容若是让嬴政看到,嬴政定会嘲讽他一番,他那看似矜持实则骄傲的笑容早已被嬴政看透了,也就是吕不韦整天不是在琢磨棋局,就是在猜嬴政的心思,才没有看穿鬼谷子的本质而已。 毕竟盖聂卫庄的毛病可不是天生了,只是受了过多的熏陶而已。 “看来大王恨喜欢剑术啊?”吕不韦虽然未能看穿鬼谷子的秉性,但也知道不能在和对方在棋局上纠缠下去,于是借着嬴政很好的转移了话题。 “当年在赵国时,孤最大的梦想是习得一身的剑术,匹马仗剑走天下,想想就觉得潇洒。”嬴政笑着走到还未来得及收拾得棋局前,“仲父,你可是又输了?” 吕不韦老脸一红,有些尴尬,但也只是一闪而逝,道:“鬼谷先生棋艺了得,老夫比不了,比不了。” “相国的棋艺也很不错,论及天赋不在老夫之下,只不过是平时下的太少,在经验方面逊色于老夫而已。”鬼谷子乐呵呵道。 不在老夫之下?还真是一脉相承,嬴政默念了一句,随后说道:“所以说,相父你与鬼谷先生在棋局上争胜负,是选错战场了,倒是可以在治政上而鬼谷先生争一争胜负。” “大王为何不早说,若真如此,可能老夫也可以学学鬼谷先生这句话了。”吕不韦懊恼道。 “大王怎么知道老夫会输?”鬼谷子淡淡道。 “那不如就比试一场?”嬴政看着面前的两人说道。 “今日老夫尽是输了,不知鬼谷先生也远成全老夫一把”吕不韦道。 “相国此话,好像容不得老夫拒绝了?”鬼谷子故作无奈道,实则已经在心中下定了决心。 “既然如此,为了公平起见,可就由孤出题了。”嬴政坐到一旁空着的石凳上,慢悠悠的说道。 “为保公平,正当如此。” “既然仲父与先生无异议,那孤也要出题了。”嬴政顿了一下后继续道:“题目就是在攻下新郑后,如何真正的征服韩国。” 吕不韦和鬼谷子同时一愣,这个问题说难也不难,答案很容易就能想出来,但如何证明它是对的却很麻烦,纸上论政很难真正说服对方,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实践去证明。 “大王,你的这道题也就难了。”吕不韦苦笑道。 “秦王这道题,老朽总有一种可能要被坑了的感觉。”鬼谷子迟疑道,他已经隐隐感觉到若要在这个问题上分出胜负,该去如何操作,但正因为知道,他才迟疑了。 “攻下韩国之后,孤准备将韩国之地立为两郡,一为颍川,一为南阳,以两郡为书简,不知仲父和先生也愿在这两卷书简上写出自己的答案吗?” 此时迟疑的不仅仅是鬼谷子了,连吕不韦都要迟疑了,什么以两郡为书简,换一种说法就是两郡的郡守之位而已,鬼谷子对于自己是否要答应当这个郡守或许还会迟疑,但吕不韦就丝毫不用迟疑了,他疯了才会答应这样的赌约,秦国丞相才更香吧。 只是,大王到底是随口之言还是早有预谋?吕不韦不由在心底敲响了警钟。 嬴政看出了吕不韦的迟疑,对他心中的也想也是了然于胸,他自然不可能让吕不韦去做这个郡守,吕不韦也不可能答应。 嬴政的淡定让吕不韦很快打消了心中的疑虑,不由觉得自己也算是因为嬴政的逆风崛起而成了惊弓之鸟,以嬴政的智慧怎么可能会作出那种极度不智慧的事情。 想通关节的吕不韦再无顾虑,很是爽快的回道:“若是这样,老夫可是对这个比试更加期待了。” “如此一来,老夫若是不答应,是不是就算认输了?”鬼谷子苦笑道。 他觉得自己被算计了,可是如果认怂又是在太违心了。 帮秦国做事与自己认输两件事情之间到底哪一件更让自己难受,鬼谷子一时间难以分辨出来,也正因为如此,才更加的郁闷。 “以一年为期限,仲父可以自己任命一郡郡守,而鬼谷先生你,可以推荐人选,也可以自己出任,一年之后,看成效定输赢,不知仲父和先生觉得如何?”嬴政继续说道。 鬼谷子依旧在纠结,而吕不韦则是彻底放心了。 “为了公平起见,两郡的官员任命之权也可以交与两郡郡守。” “秦王可否容老夫想一想。”鬼谷子只觉得心都要被纠结得错位了。 “先生的时间还有很多,韩国还能坚持两三天,而为了善后,可能还要一个月,所以时间还是很充足的。” 第19章西线无战事 当新郑已经被秦军兵临城下时,另外一处本应该是最惨烈的交战之处的巩县却出奇的安静,但新郑以被恐惧所笼罩。 如果不是围绕着巩县周围绵延不绝的军营的存在,肯让让人想象到,这里竟然时一处关乎韩国生死存亡的战场。 被秦军重重包围的韩军大营。 在经历了恐慌之后的姬无夜此时已经镇定下来,毕竟敌人的目的自己已经清楚了,因为未知而存在的恐惧自然也就不存在了,至于他是否会被另外一种恐惧所支配,旁人就不得而知了,最起码从他此时的神态上来看,应该没有被兵败身死的恐惧所支配吧? 也许?大概?应该如此。 当血衣侯走进大帐后,姬无夜笑着迎了上去,血衣侯名义上是他的手下,但姬无夜却并不敢因此轻视对方,诡异而神秘的血衣侯总是让人充满了忌惮,更何况是在这个时候,他还有需对地方需要借重对方,尤其是接下来可要做的事情。 “大将军的胆色果然不一般,在这种审死关头竟然可以如此轻松自在。”血衣侯客套道。 “侯爷觉得此时是生死关头吗?”姬无夜笑道。 “应该没有什么比三十万秦军包围更危险的情况了吧?“血衣侯接过姬无夜递来的酒盏说道。 “侯爷这话说的也对,也不对,这个世上确实没有比被三十万秦军包围更危险的事情,但也正因为如此,才可是说是十死无生的关头,而不是生死关头。”姬无夜依旧在,同样依旧很丑。 和血衣侯站在一起,两人还都喜欢红衣,当丑陋与俊美搭配在一起时,会很容易让人想到一些故事,比如:美女与野兽。 好像邪恶了一些。 “但大将军却并无惧怕的神色,难道是想投降吗”血衣侯依旧不慌不忙,说话也是慢吞吞的。 “血衣侯为什么如此说?我受大王信重,岂能在此时投降,血衣侯未免把我想的太没骨气了,当年赵括长平被围,尚有战死的血勇,难道我连赵括都不如吗?”姬无夜恨声道。 “那大将军是要决议死战吗?若是如此,我甘当先锋。”血衣侯郑重道。 “不,现在说这些还太早,我在等,等一个时机的到来。”姬无夜晃荡着酒盏,惬意道。 “什么时机?” 秦军大营。 “姬无夜在等,等一个时机,等着韩王投降。”作为此时灭韩副将的王翦对着自己的儿子王贲说道。 “韩王投降?”王贲那比起王翦要粗狂许多的脸上此时满是诧异,两军对阵,关远在新郑的韩王什么事情? “我三十万大军今在此处,韩军虽说是二十万,其中一半都是老弱之辈,姬无夜不可能认为自己能胜?而且此时姬无夜战又不战,突围又不突围,你说他是在干什么?自然是在等韩王投降,要知道,韩军虽然被围,但并不是对外界丝毫不知,上将军此时已经兵临新郑城下的消息姬无夜应该知道了。”王翦解释道。 “若姬无夜知晓了这个消息,此时更应该决死突围才是吧?”王贲不解道。 “不要试着以你的思维去考虑别人做的事情,那是你的做法,而不是姬无夜。”王翦回道。 “姬无夜真的会投降?”王贲迟疑道。 ”自然会,而且是在韩王投降之后再投降,如此一来,他既不用担当投降的骂名,又不用冒着生命危险与我军决战,岂不是两全其美吗?“王翦不屑道,作为军人,姬无夜的这种做法实在令人不齿,但作为对手,王翦就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 ”还能如此,如此····“王贲只觉得自己可能要重新认识这个世界了。 ”不好。“王贲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什么不好?“王翦一下子被儿子拉回了注意力。 ”若姬无夜投降,我们的军功可就没了,要知道,士卒正等着歼灭这二十万韩军好赚取军功的。”王贲有些急了,若是敌人投降,二十万人头的军功也就要飞了。 王翦看着着急的儿子,近年来渐渐显露的额前纹隐隐有了更深的趋势。 “现在和之前的时代已经不一样了,武安君可以用人头铸就自己杀神的威名,但此时已经不是往日了。”王翦耐心的解释道。 “有什么不一样?两军对战,自然是人头当先。”王贲不解道。 “武安君的时代作战的目的是为了打败敌人,极限削弱敌国的战力,因为那个时候还不能吞下敌国,若是敌人退去,终会再来,而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大王有意灭六国,也已经走出了第一步,自然不会再赞同武安君的做法,灭韩之战,灭的是韩国的人心,而不是这二十万韩军的性命。” “所以,我们也要等,等韩王投降?可真要如此,此时灭韩之战,父亲岂不是无功而回?所有的功劳都要算在上将军身上了。“王贲懊恼道。 ”哈,天下这么大,岂只一个韩国,我们的机会还有很多,上将军的年龄毕竟大了,还能再征战几年,而为父正值壮年,大王又有一统天下的决心,如此的好时机,我们岂能不珍惜,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不是想着怎么建立军功,而是要考虑,如何让大王知晓我们的忠心。“王翦看着懊恼的王贲,被其迟钝是哭笑不得。 “父亲也要学上将军吗?”王贲问道。 ”学上将军不好吗?若非上将军及时倒向大王,这灭韩的大功又怎么会落到上将军头上,名将固然需要自身的兵法谋略与勇武,但若无明主成全,也是枉然。“ ”父亲之前不还说要观望一下吗?毕竟大王刚刚即位,朝堂政局不明。“王贲声道。 “那是之前,虽能想到大王能这么快得到蒙氏以及桓齮这个武安君遗脉的效忠,大秦的军权已经有一半在大王手中了,我们若再不行动,即使为父占着年龄的优势,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得到大王的重用了,毕竟,名将什么的,大王并不缺,而像我等这等武将却需要大王给与的机会。” 远在数百里之外的新郑此时却没有这两处的惬意,当蒙骜率领的秦军出现在新郑城下时,新郑城内所有的侥幸顷刻间荡然无存,新郑不是没有被围的,但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毫无防御能力的被围。 人们可以姑娘面对恶霸时恐惧,但很少人能够知晓不着寸缕的姑娘面对恶霸时会是什么心情。 韩王安算是这少数人中的一个。 第20章都满意了 新郑自春秋霸王建城以来,已有四百多年的历史,城池不可谓不坚固,但再坚固的城池终归还是要用人来守,当韩王安孤注一掷将能够征发的战力尽数派往秦韩边境时,当姬无夜已经有了自己的算计时,新郑的结局可想而知。 更何况韩王安既无决一死战的决心,又无可以退敌的良策,反而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楚魏两国的援军身上,这更加注定了韩国的败亡。 韩王安的这种做法固然愚蠢,但也在情理之中。 自申不害变法以来,崇尚术治玩弄权术的思维方式已经刻进了他们的骨子之中,但凡遇到问题,想的从来不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去解决问题,而是想着利用权术去采用取巧的解决。 而长平之战的爆发正是韩国将这种手段玩弄到巅峰的成果。 在姬无夜交集的等待中,韩王安果然没有让他失望,秦军围城不过三日就已经攻破了外无援兵,内无决死勇气的韩国都城。 而韩王安在王宫内象征的抵抗了片刻后十分明智的选择的投降,至于以身殉国,卧薪尝胆的故事也不过才过去了二百多年而已,韩王安自然是知晓的。 只不过像勾践那般的狠人注定只是少数,大部分的人都是忍着忍着就成了习惯。 攻打新郑的战争之顺利要远远好过蒙骜的想象,当秦军完全占领新郑清点伤亡时,阵亡人数才不到三百,而更具讽刺的是其中有一百人是被居住在新郑的百越遗民中的部分为了报答韩王安的恩情而替韩王安守城的人所杀,不得不说颇具讽刺意味。韩王安可能让韩国所有的人失望了,但唯独姬无夜很满意,因为他终于等到了韩王安发出的最后一道命令:投降。 当姬无夜接到诏书时沉默了许久,谁也不知道他当时想到了什么,只知道随后他就高高兴兴的像秦军大营递上了降书。 至此,这个屹立于战国时代两百年之久的韩国,就像一个被霸凌的姑娘版只是象征性的抵抗一番后就欲绝害羞的选择了投入那个恶霸的怀抱。 毕竟对于大多数的韩国人来说,他们也曾是郑国人,如今不当韩人了,当秦人也没有什么难以接受的,无非换一个大王而已,该交的税还是要交,他们只是希望对方别太很而已。 远在函谷关的嬴政几乎是同时得到了韩王安与姬无夜的降书,虽然本就在预料之中,但当真的看到降书时,那种激动自不必多提,虽然韩国的陷入并不代表自己真正收伏了韩国,但最起码已经走出了第一步,也只有如此,嬴政才可以走出第二步。 鬼谷子已经纠结了许久了,但当他知道韩国已经投降时,还是觉得太快了,嬴政提出的赌约实在太过刁钻,完全是针对他的弱点,而鬼谷子还知道,先对于赌约本身而言,固然是出于性格而言使得他想赢了吕不韦,但作为纵横家额当代鬼谷子,他虽然隐居深山大半生,看似对天下不感兴趣,但有历代鬼谷子的榜样在前,他又岂能真的甘于寂寞,只不过当他成为鬼谷子时,对于天下的局势已经看透了,也知道若是顺着先辈的路的他无论作的再好,在先辈的光芒下终归是要失色许多的。 心高气傲的鬼谷子自然不会喜欢那样的情况,所以他宁可选择隐居,去研究改进先辈传下的剑术。 但嬴政却让他看到了希望,不是因为韩国,而是因为这个天下,因为嬴政告诉他,这个天下不仅仅只有七国,还有北方的狼族,东胡,西方诸国,甚至在百越之南还有许多国家,在那一刻,鬼谷子看到了可以超越先辈的可能。 连横也好,合纵也罢,你们谋的只是七国而已,而我将谋整个天下。鬼谷子看着嬴政遣人送来的韩王降书,呢喃道。 当鬼谷子在嬴政面前应下了与吕不韦的赌约并愿意担任南阳郡守时,吕不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于之前嬴政所说的赌约,吕不韦其实并未但真,若只因为几句近似玩笑的赌约就能让纵横家掌门为秦国效力,那未免将纵横家想的太过廉价了。 可鬼谷子竟然真的答应了,吕不韦看着面前的鬼谷子,连因为手抖而扯断了几根胡须都没有注意到,只有浓浓的不信之感。 “既如此,我秦国又要增添一位南阳郡守,而日后的左丞相之位孤以为先生备下了。”对于鬼谷子的效忠,嬴政实则已经期待许久了,鬼谷子的才能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鬼谷子身家清白,和秦国朝堂没有任何牵连。 “臣有一件事情需要提前禀报大王一声,臣可以当一年的南阳太守,但一年后还请大王容臣归去数年,至多不超过十年。”既以下定了决心,鬼谷子自然知道君臣间的规矩。 嬴政迟疑了片刻,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这是要培养传人,同时也有可能是为了观察自己是否能在二十年中统一天下,而一年的南阳太守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 “好,那就暂且定下一年的赌约,之后先生自可离开,等先生了却心愿,再次归来也不迟,大秦的左丞相之位永远为先生留着。”嬴政笑道。 “恭喜大王,能有鬼谷先生之助,我秦国定能更上一层楼。”吕不韦在一旁乐呵呵道,至于他是否真的因为鬼谷子投效秦王而高兴,那有谁可以知道呢?谁也不知,甚至连吕不韦自己都不得而知。 “那是自然,不过可不仅仅只是更上一层楼而已,我秦军终将站在这天下之巅。”嬴政自信道,秦,他将会是一个帝国,始皇帝不曾实现的愿望孤终将达到。嬴政暗自想到。 “定当如此。”吕不韦与鬼谷子附和道。 “仲父,若真到那个时候。孤希望能在孤的身后看到你。”嬴政对着吕不韦神情严肃道。 嬴政的郑重让吕不韦心头一跳,这是保证还是威胁? 吕不韦还未想明白其中的真意,只听嬴政又道:”韩国虽然已经投降,但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后续的事情更麻烦,还请仲父先归咸阳,秦国还需仲父坐镇,如此,孤才能放心去捋平因韩国被灭而引起的波澜。” “大王不归咸阳?”吕不韦意外道。 “韩国被灭,影响的也不仅仅只是韩国,对于其他五国的震动同样不容觑,若因一个的韩国让其他五国再次合纵,孤虽不惧,但终归太过麻烦,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如何让五国心平气和的接受韩国被灭的事实。”嬴政回道。 当年齐闵王灭宋引得真个天下群起而攻之的前车之鉴才过去不久,毕竟当今的齐王田建还要称齐闵王一声祖父。 当年的事情固然有自己的先祖昭王与苏秦在其中的推波助澜,但如今的五国同样不缺高瞻远瞩之人。 要想让天下承认且接受韩国被灭的事实,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做。 好在燕国已经跳反,齐国不足为虑,赵国如今被自己拿到了痛楚,魏国还在左右迟疑,至于楚国,当真正搞定了赵魏两国后,谁还会在乎楚国。 “那也不与要大王亲赴险地啊,臣愿替大王····”吕不韦不知真假的劝解道。 “咸阳可以离了孤,却不能少了仲父。”嬴政真诚道。 吕不韦微微动容,哪怕他别有心思,哪怕他说的话是假的,在听到嬴政这句话时,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被震撼了。 “臣当不得大王如此赞誉。”吕不韦似是感动坏了。 “当不当得,孤自知晓。” 第21章 破产的紫女姑娘 韩国虽然亡了,新郑虽然被秦军占领了,但韩国的百姓却很平静。 什么?秦国有宵禁的规矩?好可怕,但关我什么什么事?我穷的哪有钱过夜生活。 什么?秦国不让带刀剑上街,见到了就抓人?好可怕,但关我什么事?我家里除了菜刀和农具是金属之外,就没带铁或是青铜的。 什么?秦王要掠夺韩国的美女?色魔啊。可这关我什么事呢?我妻子女儿又不漂亮,毕竟漂亮的都被贵族夺去了,秦王再好色也看不上我的妻女啊。要担心的应该是那些贵族吧?虽让他们的妻女漂亮,还不断的利用权势搜刮美人呢。 什么?秦国律法很严?这样会很过吧?有些烦人,不过,也没什么关系了,秦人都在遵循这样的法律,自己有什么可抱怨的,只要不去触犯就行了。 可若是秦国人要掠夺我们的土地呢?那就只能拼了。 这就是此时韩国大部分百姓的心态,他们的忍耐限度是很大,只要能让他们活下去,他们并不介意坐在王位上面的人是秦王还是韩王。 但在同一个时候,同一座城池,新郑城内地段最好之处的一座建筑内的一间屋子内,一个紫发紫衣女子正在对着梳妆台上的铜镜愁眉不展。 说是女子可能不太合适,因为她的年龄不过十五六岁,姣好的脸庞上点缀着一双颇为妖媚的眼睛,独有的紫发更为她增添了几丝贵气与神秘。 这无疑是一个漂亮的女孩。 ”姐姐自从秦军围城后就一直在担心什么,如今秦军进了城,姐姐好像更加忧愁了,是因为秦军吗?” 在紫发女孩身前的铜镜中出现了一张更为稚嫩的脸。 “是弄玉你啊,怎么这么晚还不休息,孩子睡不好会长不高的。”紫发女子勉强扯了扯嘴角笑道。 “我有些放心不下姐姐,姐姐,你最近是怎么了?好像一直有什么心事。”被叫做弄玉的女孩问道。 “我哪有什么心事,你年纪倒是操心的不好,都操心到姐姐我头上了。”紫发女子捏住弄玉婴儿肥尚未消去的脸笑道。 “姐姐,你觉得好很笨吗?”弄玉严肃道,只不过因为脸蛋被人扯住,说话有些变音。 “弄玉不都是一直笨笨的吗?”紫发女子将弄玉的脸捧在掌心揉弄了,似是一个不错的玩具。 “紫女姐姐···”弄玉不愿意了,声音不由拉长了,也大了不少。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真是无趣,这么就这么一本正经。”紫女摇着头哀叹道。 “姐姐,你别转移话题了,自从秦军入城之后,你就心事重重,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若是有什么事情,还请你告诉我们,我们不是一家人啊?”弄玉揉着有些许酸痛的脸道。 ”好吧,有些事情你们也应该知道了。“紫女无奈地叹息道。 “是什么?” “我们也能要破产了。”紫女说出了一个沉痛地事实。 “破产?”弄玉疑惑道,以她不到十岁的年龄对于这个问题还是难以理解。 ”是啊,破产。“说到这里的紫女只觉得自己的心好痛,连带着面容也在不自觉扭曲起来。 就在一个月前,她用尽几乎所有的继续买下这处房产,更名为紫兰轩,本想着以后以此处作为谋生的手段,也能养活这些年收留的女孩。 但是万万没想到,刚刚将紫兰轩整修好,紫兰轩门前牌匾刚刚挂上,秦军就打过来了,更糟糕的是新郑竟然被攻破了,韩国竟然亡了。 韩国是否亡国和紫女有关系吗?当然有关系,新郑作为韩国的都城,城内的每一处房产自然因为如此而价值不菲,可秦军破城,日后的新郑在秦国境内顶多不过一郡郡治所,那房价岂能和作为都城时相比。 因此,紫兰轩还未开张就已经面临着房产贬值的危机,这如何不让紫女心痛。 而更糟糕的是,她经营紫兰轩本意是走高端路线,不至于让身边的女子沦落到卖身的地步,但韩国被灭,这满城的权贵之家能剩下多少可就不知道了,所以她又要面对市场萎缩的危机。 若仅仅只是如此也就罢了,虽然难但也不至于克服不了。 可惜,事与愿违。 紫兰轩的原主因为反抗秦军而被诛杀满门,其家产自然是被秦军收缴了。 这本来也没什么,但坏就坏在,紫女因为还有最后一笔尾款未付而使房契还在原主手中,使得此处的放弃落到了秦军手中。 一想到这一点,紫女都要绝望了,真有一天秦军来此收回房产,她该怎么办?和对方说自己已经付过钱了? 秦军愿意相信吗?万一对方不信自己该怎么办?让原主作证?即使可行,但自己上哪里找原主啊,地狱吗?紫女觉得很忧伤。 ”破产是什么?是没有钱了吗?”弄玉犹豫道。 “是啊,没钱了,我们可能要流落街头了。”紫女捂着心口道。 “没钱,流落街头。”弄玉呢喃着,似是想到了自己曾经的遭遇,不由打了个寒颤。 “好难啊。”紫女哀叹道,随后又两眼无神地盯着镜子中的自己,丝毫没有注意到弄玉此时的纠结。 许久之后,就在紫女都要忘了弄玉还在自己的房间时。 “姐姐,把它卖了,应该可以卖不少钱吧?”紫女从怀中掏出一物,不舍得递给了发呆中的紫女。 紫女楞住了,眼前的东西是什么她知道,但也正因为如此才愣住了,“这可是关于你身世的唯一线索,你之前过的那么苦也没想过用它换取钱财,你。” “我之前舍不得卖掉它是因为它可能可以让我找到自己的父母,找到自己的亲人,但如今我已经有了自己的亲人了,为什么还要留着它呢?姐姐,它值钱吗?可能帮到姐姐?”弄玉偏过头不去看紫女手中的火雨玛瑙,她怕自己多看一眼而反悔。 看着面前弄玉的动作,紫女不由笑了,笑着笑着竟然流出来眼泪,“真是个招人疼的家伙,你这样,让姐姐我感动的都想哭了。” “姐姐你?”弄玉看着流泪的紫女,不知道紫女为什么会这样。 ”好了,好了,车道山前必有路,你就不要操心了,早点睡觉去吧,钱的问题姐姐我自己可以解决的。“紫女将火雨玛瑙重新放入弄玉的怀中,笑着扶着对方的脖子将她推出了房门。 重新回到房间的紫女一扫之前的愁苦,笑着跳到了床榻上,拉过裘被盖在了身上。 ”不就是钱吗?大不了做一回梁上君子吧。“ 第22章昏君 “茅焦,你骗了孤。”大梁城内的魏王宫内,魏王咆哮道。 韩国投降的消息此时已经传到了大梁,也正因为如此魏王才会愤怒,而在愤怒的掩饰之下,则是恐惧。 韩国确实很若,但却是挡在秦国东出的要道上,也正因为如是使得韩国明明居于四战之地却能够生存下来,因为赵魏楚三国三国需要韩国挡在自己身前以阻挡秦军的兵锋,但现在一切都变了,韩国被秦国占领后,魏国彻底失去了屏障,日后就要直面秦国的进攻,而且没有韩国的阻挡,日后秦军对魏国用兵的规模将会越来越大,魏国将沦为昔日韩国的境地。 这如何能让魏王不怒,又如何能让他不恐惧。 茅焦明明说好的,秦军只为报复,并未打算灭了韩国,愤怒,恐惧以及被戏耍后的羞恼此时完全支配了魏王的理智。 “大王何出此言?”面对魏王几乎可以将自己化为灰烬的怒火,茅焦依旧从容不迫道。 “你之前说过,秦王并未打算灭了韩国,可此时韩王已经降了,你是在戏耍孤吗?你难道不知道戏耍一国之君会是什么下场吗?”魏王指着茅焦,恨不得将对方烹了。 “外臣怎敢戏耍大王,大王不是也说了吗?韩王投降了,可韩王投降关我秦王何事?大王,秦王并未想过灭了韩国,可韩王竟然投降了,这该怎么说。”茅焦苦笑道,似乎韩国被灭根本不是秦国的原因。 ”孤听闻你出身儒家,但今番看来,你是出身纵横家才是,你觉得你的张仪吗?还是觉得孤是楚国的怀王?”魏王气极而笑,若是此时相信了对方的话,那他岂不是连楚怀王都不如了。 “外臣确实是出身儒家,不过张仪先生也确实是外臣十分敬仰的先贤,但外臣又岂敢将大王视为怀王之流。”茅焦不卑不亢道。 “若你今天没有张仪的本事,外面的那口大鼎孤就给你备下了,现在已经在烧火了,你应该知道,将水烧沸并不需要多少时间。”魏王突然间平静下来,又何必与一个死人计较呢? “以大王的意思,也就是说外臣最多还能活两刻钟。”茅焦似乎害怕了。 “其实两刻钟也不断了,可外臣想知道,外臣死后,大王要做什么?和我秦国开战吗?”茅焦问道。 ”开战又能如何,孤岂能坐视韩国被秦国所灭。“魏王冷声道。 ”大王可知道你若是与我秦国开战可要面对什么?”茅焦似乎不关心自己的生死,反而更关心魏王。 “秦军虽强,但在年初时不还是被打得龟缩在函谷关内。“ ”大王莫要说与这些意气之词,大王你要知道,此时魏国若要与我秦国开战,魏国要面对的可不仅仅只是此时驻扎在韩地的三十五万秦军,还有已经投降的二十万韩军,大王若觉得魏国可以再次发起合纵,以联众国之力,外臣还是希望大王放弃这样的想法。“茅焦依旧从容不迫,似乎真的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秦国虽强,但还没有想到可以一一国之力迎战天下的地步。”茅焦的从容让魏王暂时控住住了的怒火有了再次失控的迹象。 “大王,你错了,此时能与秦国开战的不是天下,而是只有魏国而已,燕国已经与我秦国结盟,而齐国向来是闭国自守,不问天下之事,如今大王能够联合的只有赵国和楚国而已,大王觉得自己能够说服两国此时出兵吗?” “唇亡齿寒的道理赵王和楚王难道会不知晓?至于燕国,墙头草而已,秦国势大,它帮秦国,联军势大,它帮联军,这种事情燕国很擅长”魏王道。 “他们或许知晓,但是大王你也应该知道,赵军如今有十万人被我秦军堵在上党长平,若秦王用这十万赵军换赵王承认韩国被灭的事实,你觉得赵王是否会心动?若没了赵国,大王可有自信说服楚王,是魏楚两国直面我秦国?楚王敢吗?”茅焦一改之前的和颜悦色,此时是一脸的狰狞之色。 “还是说,大王你敢?” 当茅焦弱势时,魏王强势,但当茅焦一改常态而杀机必现时,魏王却怂了。 他敢吗?他不敢。 魏王很想硬气一把,可在茅焦的注视下,却迟迟说不出硬气的话。 “大王的担心无非是韩国被灭,魏国将会直接与我秦国接壤,如此一来,魏国的安全就无从保障,但是,大王你也应该看到,我秦军虽然攻占了新郑,但新郑以东与魏国接壤的十二座城池我秦军可并未占领,大王应该不会是认为那是因为我秦军无力攻陷吧?” ”那是为何?“魏王问道,对于新郑以东的十二座城池未被秦军占领的事情,他可很奇怪。 “外臣之前已经说过,秦王有意与魏国联姻,而这十二座城池正是秦国下的聘礼,若大王应允,十二座城池将是大王的囊中之物。” “秦王还真的大方啊。”魏王嘲讽道,用韩国的城池换魏国的公主,这样的交易确实很恶心但也很诱人。 “大王是要与我秦国为敌,还是与我秦国为友,仅在大王一念之间,不过,大王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鼎中的水很快就要烧沸了。”茅焦玩笑道。 ”茅先生何出此言,孤戏言而已,何必当真。“魏王挣扎了片刻,再次露出来春风般的笑容。 ”难道是外臣误会了大王了?”茅焦故作疑惑道。 “误会了,误会了。”魏王连连道。 “看来外臣是真的误会大王了,还请大王恕罪。”茅焦躬身赔礼道。 “事而已,说这些就见外了,只是有一件事情使孤颇为为难。”魏王面有难色,似有难言之隐。 “不知大王未何事为难?若大王不嫌弃外臣智谋短浅,可以说与外臣听听,也许外臣能够帮到大王。”茅焦显然很识时务。 “孤虽然也想与秦国联姻,可是在孤的诸多女儿中,却无一人的年龄合适,对于这人选而言,孤颇为头疼,不知该如何座才能让秦王满意,先生身为秦王近臣,想必对秦王颇为了解,不知秦王是喜欢大的还是喜欢的?”魏王为难道。 大的,的?茅焦脸色古怪的看着面前的魏王,这个时候他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斟酌了许久,茅焦才在魏王的期待中,回答道:”秦王的喜好外臣岂敢打听,不过,大王,说句大不敬的话,秦王看重的是与魏王你缔结的姻亲关系,至于其他,相比秦王应该不会太过在意。“ ”话虽如此,但秦王以赤诚待孤,孤又岂能让秦王失望,还请先生多多参谋。”魏王真的很诚恳,诚恳到茅焦无话可说。 但,秦王嬴政到底是喜欢大的还是的呢? 第23章妖妃 一国之君看似高高在上不似凡人,但当他面临着生与死的抉择时,却已普通人并无两样,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享受过人间富贵的他对这个世界的眷恋要远远超过普通人,因此他会选择活着,即使活得苟且。 毕竟能有商纣王的暴烈与崇祯的执拗的人毕竟只是少数,多数不过是后主宋徽宗之流而已。 新政城外,秦军大营。 当韩王安肥胖的身躯跪倒在自己面前时,嬴政发现自己的心境竟然十分平静,无悲也无喜。 “韩王既然已经投降,孤自当善待于你,只不过韩国就让它随风而去了,当然,韩安你若是想学勾践,倒也可以试试,孤是否会是夫差。”嬴政看着匍匐在地的昔日韩王今日的韩安,嬴政淡淡道,而目光已经越过韩安看向了跪在他身后的众人,这些都是韩安的子女妻妾。 嬴政默默数了一下,心中已经了然,韩非不在此处,向来应该已经拜入了荀子门下,此时不是在稷下学宫就是在圣贤庄。 只不过韩国都已经不存在了,不知道天性九歌是否还能唱响? “降臣岂敢自比越王,又岂敢将夫差与大王相比。“韩安的身躯都在发抖,也许是真的被吓到了,也许是肾虚吧,此时更是汗如雨下。 看到韩安此时的样子,嬴政瞬间觉得素然无味,战胜这样的对手,可真是连丁点的自豪都激发不出来,成功灭韩的喜悦瞬间被打了不少折扣,这样的韩王,这样的韩国,被自己灭掉本就是平常,若这样的王,这样的国还能在这样的大争之世生存下去,那才是自己的失败。 男子最大的快乐在于到处追杀你的敌人,侵略他们的土地,掠夺他们的财富,然后听他们妻子儿女的痛苦。 成吉思汗的那句名言固然让男儿热血沸腾,但韩王这样的敌人实在难以激起嬴政的征服欲,至于女人,以嬴政此时的年龄还是省省吧,韩安的御姐爱好此时的他可带不动。 毫无乐趣可言的嬴政在程式化的安抚下韩安后,就懒得再在这样的人身上浪费时间,随手遣退韩安的一大家子让其迁往咸阳。 但一切终归有了意外。 在韩安退到大帐门口时,因为伤寒而身体虚弱的红莲直接晕倒了。 韩安此时恨不得早点逃离这座让他压抑的大帐,哪敢有丝毫的停留,至于红莲的生死,哪有自己的性命重要,似是的他想到的根本不是关心女儿的死活,而是偷偷看向嬴政,深怕这位可以一言决定自己的生死的秦王会因为红莲而发怒。 “大王,求你一定要帮帮公主,她就快要不行了。”一直跟在红莲身侧的明珠夫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荡起一阵波涛,晃到嬴政眼晕。 眼晕的嬴政并未做回答,而没有回答其实已经事回答了。 “大王,公主才八岁,数天以来,一直高烧不退,求你一定要救救公主。“明珠夫人如泣如诉道。 “你倒是很有勇气,韩安尚且不敢说什么,你一介女子···,这个女孩是你的女儿吗?”嬴政问道。 “回禀大王,公主并非妾身的女儿。”明珠夫人仰起脸道。 “那你为何如此关心她?”嬴政道。 ”公主虽非臣妾的女儿,但臣妾一直将公主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若公主有什么不测,臣妾可怎么活。”明珠夫人说话间已是泪流满面。 “你真的想救她?”嬴政明显来了兴趣,王宫之中还有这样的情谊?自己前世看的那些宫斗剧难道都是假的? “若大王能救公主,臣妾愿结草衔环。”明珠夫人哀婉道。 “若是让你去死了?”嬴政的声音很冷,冷到韩安此时想掐死这个多事的明珠夫人。 “若大王能救公主,臣妾愿意去死。”明珠夫人决绝道。 “好,这笔交易孤答应了,用你的命换这个公主的命,来人,未这位夫人备上白绫。”嬴政平静道。 “臣妾多谢大王。”明珠夫人俯首相拜。 只不过此时明珠夫人几乎已经贴在地面上的俏脸缺却是另外一种神色。 难道是老娘估计错了?秦王见到我能这样对待红莲,不是应该为我这高尚的情操而折服吗? 情报中明明说的是秦王自幼与其母在赵国相依为命,母子间的感情极深,自己此时表现的母子情深应该可以让秦王产生共鸣啊。 原来明珠夫人哪里是担心红莲的生死,有哪里有什么母子情深,只不过是以演技博取嬴政的同情心,如此才能在嬴政这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若嬴政是一个成年男子,她就会以用另外一个办法,但此时的嬴政也不过十三岁而已,她擅长的手段对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来说还真不好用。 因此在结合情报中的信息以及她的分析后,她为自己重新设计了一个人设,在她的计划中,此时的秦王应该已经被她给折服了才是,但为何会这样? 是哪里出错了? 不可能啊,以秦王此时的年龄和曾经的经历,不可能对此时自己这种荡漾着母爱的大姐姐有什么抵抗力的才是啊? 当两个甲兵带着一条白绫走进大帐,将白绫套进明珠夫人那修长白腻的脖子时,明珠夫人的心渐渐凉了。 难道自己打眼了? 恐惧懊悔的明珠夫人女子支撑着自己新的人设,依旧是视死如归的样子,脸上浮现着圣母般的光辉。 在嬴政的示意下,白绫渐渐拉紧。 韩安此时痛苦的看着即将赴黄泉的明珠夫人,只觉得心好痛,自己还没来得及享用的绝世美人就要死了,可自己又能做什么? 秦王啊,等你长大了,你才会明白今天你犯了多大的错,浪费了多好的资源。 想到这里的韩安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心不痛了,对啊,明珠夫人这样的美人已经不是自己的人了,韩王既然已经灭了,她应该已经属于秦王了。 想到这里的韩安瞬间觉得舒服了不少。 意识渐渐模糊,口水无意识地不断流出地明珠夫人此时充满了懊悔,没事做什么妖,终归还是翻船了。 可恶地子,我要马上求饶才行,要不然再有片刻,连求饶都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明珠夫人努力睁大了眼睛看向嬴政,就要奋力挣开白绫准备求饶的明珠夫人看到了嬴政眼中的戏谑。 也许还有戏?察觉到希望的明珠夫人迟疑了片刻,但就在这片刻之间,她已经失去了最好一丝可以挣扎求饶的力气,紧接着她的意识彻底陷入了黑暗。 ····· 明珠夫人悠悠睁开双眼,打量了一下四周,还是在秦军大营吗?自己应该已经死了吧? “嬴政,老娘操···”想起自己是怎么死去的明珠夫人不由骂出了声。 可还未骂出口,一缕阳光透过营帐的帐门照射进帐内。 “我没死?”明珠夫人喃喃道。 明珠夫人当然没死。 嬴政不得不承认,当时自己还真的被明珠夫人表现出的那种情怀给震惊了,若是没有什么意外,他可能真的如明珠夫人预想中的那样,对她另眼相待。 可惜,明珠夫人在怎么精明,也不可能知道嬴政早已知晓了她的人设,走怎么可能会上当。 第24章奸臣 韩国已灭,而魏王也应允与秦国联姻,承认韩国被灭的事实,作为秦国使臣的茅焦自然没有必要再在魏国再待下去。 当茅焦一行的车队进入新郑时,即使以茅焦的心境也忍不住激动起来,作为最早投效秦王且此时出使魏国立下大功的他很清楚自己接下来会的得到什么,从今往后秦国的朝堂将会有他茅焦的一席之地。 “新郑,韩国经营两百余年,昔年我魏国强盛之时,也在这座坚城下碰了个头破血流,以至于伤筋动骨,最后被齐国所趁,大将军庞涓在马陵兵败身亡,我魏国的衰落自此处而起,没想到这座坚城竟然会被秦王如此轻易拿下。”与茅焦同行的魏国司徒魏庸透过车窗看着新郑城内的风景感慨道。 “从秦王决定对韩国出兵时,韩国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司徒大人应该知道,我秦国为了灭亡韩国,投入精兵四十万,如此军力莫说韩国,即使是你魏国也未必挡的住吧。”茅焦笑了笑,国强则气盛,他虽然不是秦国人,但身为秦国臣,自然也会因为在自己身后有如此一个让天下侧目的强大国家而自豪。 “秦王于函谷关内隐忍数月,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是雷霆之击,莫说是我魏国,恐怕六国中没有一国能够受得了秦王这样的手段。”魏庸苦笑道。 “在来新郑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秦王真的只有十三岁?如此老辣的手段,将整个天下都能算计在其中的人,你说他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简直是太过匪夷所思。”魏庸接着道。 对于魏庸的问题茅焦也很好奇,一个人可以因为天赋的原因而在少年时期就拥有不凡的智慧,但眼界这样的东西却不是天赋能够塑造的,它需要的经历与沉淀,但这个道理在秦王身上好像并不成立。 “古之圣贤可生而知之,如今再有大王也不必太过惊奇。”茅焦自然不会将自己的疑惑说出来,作为秦国臣子,自然需要时刻维护自国君王的形象。 “这已经不是生而知之的问题了,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我们身后那个车队应该是赵国使臣的车队,茅大人,为什么此时赵国使臣会出现在我们身后,想必你应该知道吧?”魏庸似笑非笑道。 “他们比我们来的晚,跟在我们身后很奇怪吗?”茅焦不解道。 “茅大人这样的解释确实没什么问题,可是,我记得在大梁时,茅大人曾对魏王说过,秦王已经用被秦军围困在上党的十万赵军与赵国达成了交易,也正是因为如此,魏王才答应不过问韩国被灭的事情,可如今赵国使臣却出现在我们身后,茅大人不要告诉我,这其中没有什么猫腻。”魏庸依旧在笑,只不过这样的笑容配合着他的相貌总给人一种阴恻恻的感觉。 “额?还有什么猫腻?若是这样的话,还请司徒大人为在下解惑。”茅焦回道。 “我是绝不相信赵国使臣出现在我们身后是纯粹的巧合,若我猜的没错的话,这定时秦王事先安排好的。”魏庸从容道,似乎已经洞悉了其中的真相。 “大王应该不会这么无聊吧?不过,也有可能,大王毕竟还只是一个少年。”茅焦硬扛道,实则在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若是别人,我也许就信了,可他是秦王,这样的逻辑在秦王身上不可能成立,秦王又怎么可能会作这种看着就无聊的事情,依我看来,这一切都是秦王安排好的,至于目的,呵呵。”魏庸说到这里笑了起来。 “目的并不难猜测,茅大人先前以赵国来诈我国大王,使大王误以为赵国真的与秦国达成了协议,也正因为如此,大王才不得不承认韩国被灭,而事实上当时的赵国并未与秦国达成协议,所以才有了此时赵国使臣跟在我们身后的事情。” 魏庸顿了顿,继续道:“秦王是故意让赵国使臣看到我们,从而让赵国使臣发现我魏国已经与你秦国结盟的事情,如此一来,赵国一国之力难以对抗秦国,而又有十万赵军被秦王捏在手中,如此一来,他们也就不得不答应秦王的条件了。” “秦王的手段确实厉害啊,是真正的将魏赵两国大王玩弄于股掌之间。”魏庸赞叹道。 ”应该不至于吧。”茅焦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了。 “到了这个地步茅大人还要隐瞒吗?”魏庸冷声道。 “既然司徒大人已经知晓了其中的内幕,不知司徒大人接下来准备怎么作?是告诉赵国使臣和魏王吗如此一来,赵魏联盟,楚国自然会很愿意加入。”茅焦此时也反应过来,魏庸所说,必有其他的目的,要不然他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将这件事情说出来,那是自寻死路。 “我就喜欢和茅大人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这不,我还没说什么,茅大人已经猜到了我的心思。”魏庸呵呵笑道。 “司徒大人的条件呢”茅焦问道。 “我有已女,年方十六,正是婚配的年龄。”魏庸说到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事情。 “司徒你不会是想?”茅焦脸色古怪道,他隐隐猜到了魏庸想要说什么,这老匹夫是想作秦王的老丈人。 “我那女儿,生的貌美,更是知书达理,可为秦王良配。”魏庸道。 “可司徒大人的女儿要比大王大上三岁。况且,大王要纳的魏国的公主。”茅焦为难道。 “才三岁而已,况且,大三岁才是最好的年龄,茅大人你应该明白,已秦王这样的年龄来说,相对于同龄的女孩,他们更喜欢年长几岁更加贴心的姐姐。”魏庸自信道,似是掌握了什么了不得的发现。 “况且,我与大王同出一脉,都是文侯之后,我那女也算得上是魏宗室,至于公主的名号,只要秦王答应纳女为夫人,想来,大王会很大方的给与女一公主的名号。”魏庸道。 “司徒大人,你可真是打的好主意。”茅焦赞叹道,即使他一直自负才智,此时也不得不佩服面前的这个魏国司徒了。 “也是秦王的计策给了我灵感,怎么样?茅大人,这个交易是否可行?这样对秦王和茅大人都有利的交易,想来不会被拒绝吧?”魏庸虽然是在问,但对于答案实则已经可以肯定了。 “我可以帮司徒,但最终的决定权还在大王那里。”茅焦回答道。 “这些我自然知晓,如此,这项交易就当作成立了。” “那是自然,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拒绝呢?”茅焦笑道。 “如此,就有劳茅大人了。”魏庸此时算是彻底放心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还请司徒相告,你为什么会想将自己的女儿嫁与大王?这一点,我还真有点好奇。” “无他,后路而已。” “后路啊。”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昔日的韩王宫前,而其后的赵国使臣很快也就到了。 魏庸下车后,一眼就看到自此时守在韩王宫前的姬无夜,这位韩国昔日的大将军进来可能过的还不错,虽然国亡了。 “原来是魏司徒你啊,之前我还一直在猜,魏国的使臣会是谁呢。”赶上来的赵国使臣自来熟的凑到魏庸一行人跟前,笑着打招呼道。 “我之前也在好奇赵国使臣会是谁呢,没想到会是郭开郭大人你啊。”魏庸拉过郭开的手,热情道。 姬无夜,魏庸,郭开,这三个国家不同,年龄不同的三人凑到了,三大奸臣算是正式聚首了。 第25章 我是卧底 当燕国雁春君,赵国郭开,魏国魏庸,已经曾经属于韩国的姬无夜四人齐聚于昔日的韩王宫,如今的秦王行宫时,嬴政的脸上闪现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正所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而这四人无疑就是祸国殃民的最佳人选,其他三人的实力暂且不知,但姬无夜,这位曾经的韩国大将军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韩国之亡,要有不的功劳计在这位韩国百年来最强大将的身上。 以嬴政的身份,自然是不需要对这四人太过热情,可深知四人能力的嬴政有怎么放过给四人身上贴金的机会,为他们塑造的金身越是灿烂,日后这几人祸害起自己的国家才能越顺手,而秦王的礼遇无疑是天下间最贵重的金箔了。 因此无论四人是什么想法,此时他们感觉到的都是受宠若惊,宴是好宴,歌舞更是好歌舞,嬴政对四人的礼遇甚至让他们产生了一种错觉:难道自身也有经国之才?只是自己不曾发现,而被慧眼的秦王发现了。 知道晚宴步入尾声,四人还是有一种恍然若梦的感觉,但也忍不住得意,毕竟,身价这种的东西除了自身的实力这个因素之外,更多的还是被衬托出来的。 “郭先生虽然此时名声不显,但在罗的名单中,郭先生可是有一个很醒目的位置。”嬴政举着酒杯遥指向郭开道。 因为被秦王的高规格接待而有些醺醺然的郭开此时酒意直接醒了一半,勉强稳住心神,但回敬嬴政的酒杯却在不断颤动,酒水更是洒出了许多。 “秦王何出此言?听说能上罗名单的人,无疑不是声名赫赫之人,外臣我难道也有这样的殊荣?”郭开勉强稳住心神,以免得自己显得太过狼狈。 “郭先生虽然此时名声不显,但以你的才华,终将会煊赫整个赵国,毕竟,对赵国来说,你这样的人才应该算是百年来的第一人了。”嬴政放下酒杯,慢悠悠道。 “秦王缪赞了,百年来我赵国人才无数,远的不说,就现在的李牧于庞瑗将军,就当得上名将的称号,远的大将军廉颇,蔺相如更是名满七国,有珠玉在前,外臣岂敢与他们相提并论。”郭开此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了,被人夸奖固然让人高兴,更何况还是被秦王夸奖,可因此上了罗的必杀名单就让人胆战心惊了,那可是罗,天下间最可怕的杀手组织。 “廉颇,赵奢,李牧,自然称得上名将,史书之中也会有他们的一席之地,而蔺相如吗?才华固然是有,但为人刚烈,虽然维护了赵国的面子,但却也让当时的赵国与六国交恶,长平大战固然是因我秦国将士的勇猛博得的,但若没有当时赵国与周围邻居交恶,以至于他们袖手旁观,赵国也不见得被败的那么惨烈。” “因此说来,蔺相如名声虽大,也确实做成了许多事,但却当不得经国之才的赞誉,而郭先生也许可以填补赵国不出名相的传统,你说,你这样人物如何不上罗的名单。”嬴政恶趣味十足的看着郭开的反应。 “这,秦王如此说,外臣现在真的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哭了。”郭开虽然心里此时已经怕的半死,但勉强还能绷住,毕竟身为赵国太子身边的第一人,他人品固然有缺,但见识还是有的。 “先生暂时可以放心,因为你只要在我秦国境内,罗就不会对你下手,当然,若是你回到邯郸,那就不一定了,真到了那个时候,孤也只能祝先生好运了。” 嬴政少年的脸庞上的笑容很和煦,但落在郭开眼中却分外狰狞。 “若真的那时,希望我能够借大王的吉言而化险为夷吧。”郭开竭力镇定道。 嬴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随后将目光落在了魏庸身上,相对于郭开,嬴政其实对魏庸的嬴政更深。 相对于郭开只是在史书上留下陷害李牧以至于使赵国亡国的信息而言,魏庸在嬴政的记忆中形象无疑要丰满许多,这位当今的魏国司徒,以后的魏国大将军,利用黑白悬翦杀戮政敌,而最后自己贼喊捉贼的骚操作当时可是在嬴政那里留下了不的印象。 当然,此时的黑白悬翦应该还没有被魏庸的女人所救,若不然,魏庸又岂敢在这个时候想着将自己的女儿嫁来秦国。 在嬴政前世,对于黑白悬翦与魏庸的恩怨了解一点,但其中的内幕却多有不知,但此时嬴政结合着前世的记忆与此时他掌握的信息,也能推测中其中的大概经过。 黑白悬翦作为天字第一等级的杀手,剑术之高,能够以一己之力对抗刚刚成年的纵横二人,是什么人能让这样的人在执行任务是身受重伤以至于被魏庸之女所救,结合着当时是在魏国,以及日后惊鲵刺杀信陵君的事情,黑白悬翦刺杀目标的身份必定是何信陵君一般甚至还在信陵君之上的人,而整个魏国,有这样身份且值得罗下如此功夫更能让黑白悬翦重伤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信陵君本人,一个是魏王。 而黑白悬翦的目标是信陵君的可能最大。 而日后魏国发生的事情应该是这样的:黑白悬翦刺杀信陵君失败而身受重伤被魏庸之女所救,也就有了黑白悬翦日后的经历,而因为黑白悬翦的失败也让罗意识到用常规的刺杀手段不可能除掉信陵君,所哟才有的惊鲵的行动,毕竟,在罗之中,最为武力天花板的黑白玄翦既然完不成任务,那换一个颜值天花板的惊鲵以女色为武器继续刺杀信陵君的解释也能说的通。 拉回跑远的思维,嬴政重新将视线放在了魏庸身上,此时的魏庸在笑,依旧是那么阴恻恻的,嬴政已经有了决断,看在你这么坏的份上,你这个便宜老丈人我就认下了。 毕竟魏庸有多坏,他的女儿就有多善良,魏庸可是将他们家所有的恶都集中到自己身上了,况且,嬴政营建六国公主团的计划才刚刚起步,只有一个红莲到手了,再加一个魏国公主也算是又将计划完成了一步了。 “魏司徒,你之前与茅焦所谈的事情,孤应下了。”嬴政在魏庸的等待中给出了他最满意的答案。 一场宴会,主人有意,宾客也知晓配合,最后自然是主客尽欢。 姬无夜得到的新郑令的官职,算是彻底放心了,虽然不再是什么大将军,但能在秦国立足他也就心满意足了,魏庸的后路计划也成功了,雁春君得到了礼遇,回到燕国之后身价必定暴涨,自然也十分满意。 只有郭开半喜半忧。 当四人出了宫门相互告别后,郭开却在宫门前迟疑起来。 “还请茅先生通传一声,外臣有要事禀报秦王。”郭开忧心仲仲道。 准备离开的茅焦此时固然是满腹的疑惑,但也知晓自家大王的谋划有很大一部分要落在这位赵国使臣的身上,因此,既然对方要求见大王,他自己不会拒绝在其中通传一声,以免耽误了大王的大事。 在郭开的焦急等待中,他终于见到了自己想要见的人。 “大王,饶命。”当郭开再次见到嬴政时,直接拜倒在地,当头再次抬起时,已是泪流满面,满腔的幽怨。 第26章 紫兰轩 韩国故司马刘如意是一位颇具悲剧色彩的英雄,作为韩国唯一一位与秦军血战半日而力尽身亡的高品阶将军,在韩王轻易投降的衬托下,刘如意的牺牲显得更加可贵与悲壮。 因此之前在韩国名声并不怎么响亮的刘如意却在韩国亡国后在韩国百姓心目中的形象突然间高大起来。 而随着刘如意的家族被秦军尽数捉拿入狱,更有传闻刘如意夫人被秦军将领霸占,这些事情更为刘如意身上增添了许多悲壮的色彩,英雄已经让人敬佩了,而悲剧的英雄无疑更以让共鸣。 所以刘如意出名了。 而他那本该是正在被秦将日夜凌辱的夫人此时却决然不像韩国百姓想象中的那样,这位昔日的百越族中有数的美人的胡夫人,此时不仅能丝毫没有悲戚之色,相反,在其漂亮的脸上尽是明艳之色,此时正一脸激动的跟在一老一少身后,充当一个侍女的角色。 “公子留在新郑迟迟不归,难道就是为了今天这样的事情,寻花问柳吗?”鬼谷子无奈道。 今天在他的安排他本该收教导盖聂剑术的,却没想到被嬴政给召到了跟前,本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却没想到会被对方拉出王宫,至于目的,竟然只是为了寻找一家名气不显的风月场所。 若不是嬴政的年龄放在那里,且自从进入韩王宫后确实没什么过分举动,鬼谷子甚至都要认为嬴政真的是为那些事情而来。 可即使如此,鬼谷子仍然有怀疑,毕竟,从嬴政日常的行为来看,他本就不是什么常人,会作出超越常人逻辑范围的事情也只能算是稀松平常。 “我只寻花,至于问柳还是算了。”嬴政似是没有听出鬼谷子的讽刺,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公子身边所谓的名花无数,还需要到这种地方?”鬼谷子慢悠悠的走着,而精神却是高度集中,警惕的观察着周围,嬴政为什么带着他,他当然知道,肯定不是为了那啥。 “呵,先生根本就不识花,还说什么名花,你真的知道什么是名花吗?”嬴政不屑道,能教出两个两样的弟子的鬼谷子是什么样的人,嬴政在这些天走就看明白了,这个历代最宅的纵横家掌门高人人设下是什么性格嬴政一清二楚。 “公子,以老夫这个年龄来说,即使公子你见多识广,也不可能比得过老夫,毕竟,老夫走过的桥比公子你走过的路都要多。”鬼谷子从容不迫道。 “这一点我相信。不过,我还要告诉先生一句,正因为你过的桥是在太多了,所以你趟过的河绝对没有我的多。”嬴政似笑非笑道。 “河?公子过河不走桥吗?”鬼谷子有些难以理解,河,什么河?是真的河,还是别有所指? “我就说吗,先生根本不识花,却在这里说什么花啊,柳的,岂不是自曝其短。”嬴政嘲讽道。 “河与花有什么关系?”鬼谷子本能地似乎把握住了其中的关键。 “先生若是不知道河与花的关系,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有花的地方就有河。”嬴政意味深长道。 “公子说笑了吧。”鬼谷子有了不太妙的感觉,这种话题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局面往往是输的前兆。 ”先生若是不信,可以问问胡夫人,花与河确实是有关系的。”嬴政转过身继续道:“胡夫人,你说花与河有关系吗?” 胡夫人这位妙龄少妇此时意识满脸红霞,当嬴政问到她时,她本能的想否认自己知道其中的答案,可在嬴政的注视之下,撒谎的话却是迟迟说不出口。 ”还请夫人相告。”鬼谷子见胡夫人似乎真的知道其中的玄机,忍不住道。 “如果说女人是花,那么每一朵花确实都有一条河。”胡夫人此时都想要昏过去了,可在嬴政的注视下,却不敢,只能吭吭哧哧磨叽道。 “你应该告诉先生这条河在哪里。”嬴政在一旁补充道。 见嬴政如此说,胡夫人只能委委屈屈的将手指向身上一处。 这么一下子,脸红的不仅仅只是胡夫人,连带着鬼谷子也是张口结舌。 “公子出生高贵,岂能如此不正经,岂能···。”鬼谷子此时算是彻底反应过来,不由大感后悔,自己没事和秦王说那些做什么,这下又被带到坑里了,自己为何如此不吃教训,之前被坑的次数已经不少了。 此时的鬼谷子算是彻底放弃了口舌之争。 而此时嬴政见到鬼谷子羞愤难当的样子,心中的恶趣味算是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好在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目的地,鬼谷子的难堪算是勉强揭过去了。 紫兰轩此时是大门紧闭,秦军占领期间,紫岚轩是很难开业了,此时新郑城内能够出入紫岚轩这中地方的人都在为身家性命操心,如何还能顾得上到这种地方消遣。 不过,即使紫岚轩此时是大门紧闭,嬴政也不担心,因为他是带着鬼谷子来的。 “开门,有客人到了。”嬴政一拳砸在门上,高声道。 嬴政连续喊了几声,紧闭的大门才慢慢露出一道门缝,从中探出一个脑袋:”还请客人以后再来吧,我们这里还没开业呢。“ 说罢,脑袋的主人就准备缩回脑袋关上大门,但却被一支打手抵在了脑袋上,进退不得。 “我们还没开业呢。”女孩挣扎道。 “你是弄玉吗?”此时的胡夫人死死的盯着女孩的脖颈,在那里,有一件配饰。 “我是弄玉啊,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女孩奋力晃动了一下脑袋,见只是无用功,索性放弃了。 “我是你娘啊。”胡夫人纵身挤进门内,死死的抱住了弄玉。 ”你们是什么人?快放开弄玉。”此时正在大厅内聊天的紫岚轩众女见到胡夫人,纷纷出言呵斥着,人更是直接冲了上来,似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 “你们别误会,我是弄玉的母亲。”胡夫人连忙解释道。 “你是弄玉的母亲?我还是弄玉的祖母呢?”其中一人高声呵斥道。 “啊,说错话了,弄玉,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的。” “且慢动手。”在红粉军团即将包围胡夫人时,从大厅内的二楼出传来一个声音,众人这才止住了动手的驾驶。 胡夫人趁此机会,竭力解释一番,才让紫岚轩众人将信将疑地将嬴政一行请进了紫岚轩。 而嬴政此时才算看清了方才出言阻止紫岚轩众女的人,正是紫女无疑,只不过相比于记忆中的那位紫岚轩主人,此时的紫女无疑要单薄上许多。 在嬴政打量紫女的同时,紫女同样也在观察嬴政。 他是谁?来此什么目的?那个自称弄玉母亲的是谁? 相比于此时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弄玉与胡夫人身上的紫岚轩众女,紫女本能得感觉到,嬴政这点才能主角,只是不知道自己在其中被对方定下是什么角色。 在紫女无尽的疑惑中,嬴政突然笑了。 “紫女姑娘,你的事发了。” 一言之下,紫女本能的将手抚向腰间,下一刻则十分自然用那只手捋了捋头发,很是温柔的笑道:”公子你怎么会知道女子的名字?至于事发了,不知是什么事呢公子能帮女子解惑吗?” 说话间紫女笑吟吟地向嬴政走来,那样的笑容点缀在那样一张艳绝人寰的面容之上确实可以让任何男人不觉沉浸于其中,直到溺水身亡而不自知。 不知不觉间紫女已经走到了嬴政身前不远处,紫女若是再上前数步,嬴政伸手间就可以摸到对方了。 但也只能止步于此了,因为这里有一个鬼谷子。 “姑娘,请止步。”鬼谷子挡在了嬴政身前。 第27章弄玉 紫女惊疑不定地看着挡在身前的鬼谷子,直觉告诉她面前的这位老人不是她能够对付的人,但那一句事发了却让紫女不由胆颤心惊,嬴政或许只是无心之前,但她这个听着却是有意的。 紫女很清楚自己最近做了些什么事,因为缺钱她可是没少光顾此时都呆在府中战战兢兢过日子的韩国贵族,而这些人因为畏惧秦军,使得他们即使发现家中的财物丢失,也不敢声张,紫女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是得她在数天之中就已经筹集到了足以让自己以及众姐妹度过财政危机的钱财。 本以为是天衣无缝,但嬴政一句事发了,让紫女突然间意识到事情正在朝着不可预测之地发展。 秦军的恐怖在这短短数日之内已经得到了充分的证明,随着秦军占领新郑,一日之内剿灭在韩国声名赫赫的铁血盟之后,在韩国的江湖人才算彻底熄了王权不入江湖的念头,更是人人自危,老实得不能在老实了。 若是自己被秦军盯上,那会是什么样的一种结局,紫女简直不敢去想,若是男性的话无非一死而已,但自己这样的人,怕是到时候连死都是奢望。 “公子怎会认识女子我?难道我们之前见过吗?”紫女在鬼谷子的注视下勉强稳住心神,朝着嬴政说道。 “我们此时才算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我倒是确实认识你。”嬴政的目光落在了紫女的腰部,有些遗憾,此时的紫女还没有那个喜欢裸漏腰窝的习惯,不过,她的那柄剑到底是藏在哪里的? “这样说来,倒是女子我的荣幸了,竟然曾入了公子的眼睛。”紫女笑道,笑得很媚,但也很假,此时的她还未修炼出日后那种炉火纯净的御姐风范,此时只不过是故作成熟而已。 “紫女姑娘不用高兴,入眼这话无从说起,不过,你倒是入了秦军将要捉拿人员的名单,而且还是高居榜首的位置。”嬴政也在笑,笑得不怀好意,笑的有恃无恐。 紫女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公子说笑了,据说能入秦军名单的无一不是曾经有着赫赫威名的人物,女子如何能有那些大人物相比。” “紫女姑娘不必妄自菲薄,那些所谓的威名赫赫的人物不过是江湖人相互吹捧而已,江湖其实并不算大,哪有那么多大人物,真正威名赫赫的不过寥寥数人而已,而且,相比于那些大人物,紫女姑娘却有着自己的优势。” “我也能和那些大人物相提并论吗?”紫女的眼睛瞪得大大了,似乎很激动。 “漂亮的女飞贼,在这新郑应该算是独一份了吧,紫女姑娘,你说,你有这样的人设,如何能够名气不大呢?” “公子是秦军将领?”紫女冷声道,对方已经将话挑明,她也不必再虚与委蛇了。 嬴政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紫女,似乎在等待着紫女接下来的反应。 嬴政的沉默也间接告诉了紫女问题的答案,似乎,只能拼了。紫女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滑向腋下。 而鬼谷子也不由提起来精神。 “你是我的爹爹吗?”就在紫女就要动手的时刻,弄玉挤开将自己围在中间的众多姐姐,对嬴政问道。 在嬴政与紫女说话的时候,另外一边被紫兰轩众女包围在中央的胡夫人已经让弄玉相信了自己就是她的亲生母亲的事实。 被找到亲生母亲的喜悦而醺醺然的弄玉突然将想到了带着胡夫人来到紫兰轩的另外两人,一个大胆的猜测与期待驱使着弄玉挤开众人,凑到了嬴政跟前。 一句爹爹让嬴政瞬间破功,嬴政侧过身看着面前的弄玉,无意识的摸了摸脸颊,有看来一眼面前这个八九岁的弄玉,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让弄玉想到爹爹这个词汇。 诚然,自己的这副身躯身材不低,身上的衣服也是成年人的衣服,也略微改变了相貌,但自己此时的面相像是三十来岁的人吗?顶多二十多吧。 “弄玉,你别乱说话。”胡夫人此时的脸都吓白了,慌乱地捂住了弄玉的嘴。 “我没乱说了,娘亲你不是说他是你的主人吗?主人的意思我还是知道的,作为娘亲的主人,只能是爹爹啊。”弄玉扒开胡夫人的手辩解道。 “爹爹,你说我说的对吧,只有爹爹才能是娘亲的主人。”弄玉挣脱胡夫人,拽住了嬴政的衣袖摇晃着。 看着撒娇的弄玉,嬴政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自己是什么心情了, 经过弄玉这么一搅合,方才紫女与嬴政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算是荡然无存,此时的紫女也算是明白过来了,对方是秦军将领不假,但却不是来抓捕自己的,否则也不至于就带着两人前来,怪就怪在她被嬴政一句事发了而搅乱了心神,没能想明白其中的关键。 想到这里的紫女不由暗自庆幸,若没有弄玉的搅局,自己真的动手了,恐怕结局会很惨。 “恭喜公子了,今天收了一个女儿。”鬼谷子看到嬴政的窘迫,不由心情大好,之前被嬴政算计了数次的憋屈疏散了不少。 “呵。”嬴政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他自然不想附和鬼谷子的话,这个喜欢见别人出丑的老龄宅男的恶趣味他一清二楚,岂会如了他的愿。 “几年确实是一个好日子,弄玉寻得双亲,今天可是要好好庆祝一下。”紫女附和道。 嬴政哭笑不得地看着面前眼睛中全是希翼的弄玉,伸手抚在了她的头顶,弄玉接下来在嬴政手心处蹭脑袋动作更是彻底将嬴政萌化了。 果然,萝莉······ 并不明白真相的紫兰轩众女见此,更是在周围叽叽喳喳个不停,众口之下,假的也成了真的了。 许久之后,嬴政才从紫兰轩脱身,至于胡夫人自然是留了下来。 他带来胡夫人的目的本就是从紫女身边打开一个缺口而已,至于胡夫人本人,那还是算了,虽说胡夫人正是肥美多汁的年龄,但嬴政可是正经人,况且,论到少妇风情,胡夫人哪及的上明珠夫人。 连明珠夫人都被嬴政送到咸阳的赵姬身边,让这位日后搅乱韩王后宫的潮女妖帮着赵姬和华阳夫人玩宫斗了,嬴政又岂会让胡夫人留在身边。 他的目的本就是紫女,紫兰轩的这位主人虽然尚显稚嫩,但嬴政可是知晓对方的潜力的,未来的罗大头领之一的位置嬴政已经为这位紫女姑娘备下了。 “大王今次出行,就是为了认下一个女儿吗?若臣没有记错的话,大王虚岁也不过十四吧,以大王这样的年龄有这么大一个女儿,不知该是什么心情。”车厢中的鬼谷子笑呵呵道。 “很好,很期待。”嬴政似是没有听出鬼谷子的调侃,一本正经道。 嬴政的反应让鬼谷子有些遗憾,嬴政方才的窘迫可是让鬼谷子看的很爽,可惜,那样的机会终归不多。 ”大王今次出行是为了那位紫女姑娘?”鬼谷子抛开杂念问道。 嬴政点了点头,道:“这位紫女姑娘的天资不错,孤准备日后让她掌管一部分罗。” “被大王如此惦记,对那位紫女姑娘来说,还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鬼谷子叹息道,显然是想到了自己的遭遇。 “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但终归不会更糟糕吧。” 紫女原有的命运中会是什么结局嬴政即使是嬴政的前世也不知道,但若是紫女加入罗,肯定要比未来她参加那看似厉害实则搞笑的流沙要强。 紫兰轩。 “姐姐,我方才的表现怎么样?”弄玉此时窝在母亲的怀中对着紫女乐呵呵道。 紫女此时一副见了鬼的神色,显然是被什么吓到了。 第28章从未善良过 紫女的事情终归只能算是一件插曲,即使嬴政有意让紫女成为日后罗的统领之一,也不可能在她身上投入太多的精力。 韩国灭的太过容易,除了刘如意所部被王翦率兵歼灭之外,韩军并未伤筋动骨,而韩王的主动投降,更是让嬴政失去了清洗韩国贵族的绝佳借口。 而如何对待这些人无疑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 嬴政很清楚,在原有的历史轨迹中,秦国虽是亡于百姓的起义,但其中若没有六国遗族在其中推波助澜,秦国不见得会亡。 但若是因此杀尽这些人,无疑会让六国反抗到底,而一旦六国真的能够齐心协力且血战到底,那秦国也只能避其锋芒了。 因此,如何将韩国的这些贵族的危险性降到最低,同时还至于让其他五国贵族生出兔死狐悲之感,就成了嬴政处理这些贵族绕不开的难点。 而在此之前,还有一个更为麻烦的问题:投降的韩军该如何处理? 继续关押肯定不行,一二十万人每一天消耗的粮草都是一个十分庞大的数字,在加上此时驻扎在韩国境内的二三十万秦军,这样的消耗即使是在秦国已经拿下韩国的情况下,也难以弥补。 韩国数百年的经营自然是极富的,但韩国的富足是富在财货,而不是粮食,狭的国土与相对庞大的人口使得韩国的粮食从来就没有富裕过。 放还这些韩军自然不行,如此庞大的一支军队若是在秦军主力撤退后选择反叛,那秦国就悲剧了,可也不能像白起在长平时的做法,毕竟,这些人虽然心里未服,但在名义上已经是秦国的子民,自己的国家又怎么能对自己的百姓下杀手了。 思来想去,嬴政只想出了一个还看得过去的办法:让这些战俘去修路。 秦驰道在另外一个世界可是充满了传说,嬴政自然也是知晓的。 在嬴政看来,于其在未来一统天下后役使百姓去修建驰道,闹得天下人怨愤,还不如用这些战俘去做这件事情。 当嬴政将这个意向告诉鬼谷子时,这位纵横家的掌门一副见了鬼的神色,“大王是如何想到这些的?” “这些容后再说,先生觉得驰道的事情是否可行?”嬴政问道。 “应该可以,如此安排这些战俘,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修建驰道的时间足以让大王彻底征服韩国,到那时在放这些战俘回乡,其危险性已经可以降到最低了,而且即使此时他们有什么怨言,但大军尚在韩地,足以弹压一切隐患。”鬼谷子分析道。 听到鬼谷子的话,嬴政算是放心了不少。 “不过,大王有一件事还需注意,让这些战俘修建驰道时,不能苛待了他们,还有他们的家人,这些人多是家中的顶梁柱,缺了这些人,他们的家人的生活无疑会困难许多,大王应该注意到这一点。”鬼谷子告诫道,世上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办法,只有两相其害取其轻而已。 “这一点孤已经考虑到了,先生应该知道,现在韩国百姓普遍缺田,大多数人在耕作属于自己田地的同时,还要从权贵豪商地主那里租种一些田地,若是孤下令,让家中有参与修建驰道的百姓家上报自己现在耕种的田地数目,未他们立下秦国户籍,将他们租种的田地划入他们的名下,想来他们会很高兴吧。”嬴政沉吟道。 听到这里的鬼谷子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哪能不明白嬴政的意思,嬴政说了那么多,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夺贵族之田以济百姓,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胆颤心惊,田地是这个时代最重要的财产,这道诏令一旦下达,那些手中掌握大量田产的贵族岂会答应,而真到了那个时候,无疑是要杀一个血流成河了。 ”大王可想过这道诏令若是下达,会出现什么情况吗?”鬼谷子试探道。 “无非造反而已。”嬴政笑得有些无所谓。 “那样真个韩地将会不稳。”鬼谷子劝道。 ”那就杀到稳为止。”嬴政依旧在笑,笑得很和煦。 但鬼谷子却觉得很冷,那可并不仅仅只是几个字而已,而是一片尸山血海。 “大王似乎已经下定决心了?”鬼谷子绷直了身体。 “若是先生能有更好得办法,孤也愿意听一听。”嬴政直视着鬼谷子道。 “恕老夫才薄识浅,在这件事情上帮不到大王了。”鬼谷子只觉得心有些凉。 看走眼了,他本以为面前的只是一个天资聪颖,算计深沉而有些许腹黑的少年,哪里会想到嬴政的杀心竟然会如此之重,若是假以时日,只怕是比曾经的白起还要残暴上几分。 这样的人真的值得他辅佐吗?鬼谷子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说到以战俘修建驰道时也并未见先生有如此神色,怎么说道这些贵族了,先生竟变得如此?难道在先生看来,战俘可以死,贵族就死不得吗?”嬴政问道。 “大王,您应该知道,这是两码事,大王的统治根基不在黔首。”鬼谷子劝解道。 “但也不在那些贵族,先生你要知道,无论我如何善待那些贵族,也不可能让他们得到韩王还在时的待遇,或许孤能够让他们归心,但其中必定充满了麻烦,于其用尽了心思还未必得到忠心,孤为何不可以再造一批真正可以忠于孤的人,比起招揽那些贵族所要付出的代价,得到黔首的忠心要容易的多,况且,既然韩国都亡了,不应该有些人去陪伴韩国的社稷吗?” “容老夫好好想想。”鬼谷子纠结道。 嬴政的话虽然也有些到底,但却与鬼谷子自幼接受的教育所培养出的三观截然不同,历代君王拉拢贵族的有,重用士人的也有,但黔首?那还是算了吧,纵观数千年的历史,傅说这样的人毕竟只是凤毛麟角而已。 鬼谷子心事重重地在韩王宫前下了马车,嬴政回到王宫后也有些迟疑。 难道自己错了?成了领先一百年是疯子? 独自坐在大殿内的嬴政长长地叹息道,他本以为鬼谷子会支持他的做法,却没想得鬼谷子会是这样的一种的态度。 鬼谷子固然才学高远,但与他的先辈相比,终归少了以天下人为棋子的狠辣与气魄。 回到住所的鬼谷子同样也在发愁,他的感情上告诉他,嬴政的做法并没有错,但但理智却告诉他,嬴政一旦这么做了,将会后患无穷。 毕竟,相对于黔首的善忘,贵族可是更为记仇的,况且,在这个时代真正掌握力量的还是那些贵族。 已经准备好晚饭的盖聂将饭菜送到鬼谷子跟前时,看到鬼谷子神思不属的样子,不由大为好奇。 “师傅今天在秦王那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鬼谷子看着面前的徒儿,斟酌了一下还是将与嬴政之间的谈话说了出来,说到最后,鬼谷子问道:“徒儿你觉得秦王的做法对吗?” “师傅您尚且难以辨别对错,更何况是我,不过,师父,我有一个问题想问师父,你觉得这个天下是黔首多还是贵族多呢”盖聂一边将一只已经装满了饭菜的碗递送给鬼谷子,一边问道。 ”你认为秦王的做法是对的?“鬼谷子接过饭菜后问道。 “在没有看到最后的结果之前,谁也不知道对错,哪怕是师父你这样的智者,想来秦王也知晓这一点,所以他才找师父你来商议,所以他才会说只是将百姓租种的土地在他们修建驰道时划归到他们的名下,而不是尽夺贵族的田产,秦王也是在试探,也是为了将事情把握在一个可控的范围之内,到时候,即使是错了,秦王也有足够的能力去弥补,毕竟,韩国太了,而十多万战俘听起来很多,但对这个天下来说,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盖聂解释道。 鬼谷子打量着盖聂,良久之后才说道:”看来你很敬佩秦王啊。” “确实如此,秦王是一位值得敬佩的人。”盖聂认真道。 “为什么?因为他灭了韩国吗?”鬼谷子问道。 “不是,秦国灭韩,毕竟实力摆在那里,若是换成别人也未必做不到,但是秦王胸襟气魄却不是常人能够有的。”盖聂摇了摇头道。 “好了,先吃饭,至于秦王是对是错,就让时间来证明吧。” 第29章紫女 嬴政从未觑这个时代的人,他知道这个一个在历史长河中极度辉煌的时代,诸子百家中的每一派都足以照亮一个时代,更何况是百家齐聚于一个时代,这样辉煌的时代自然铸就了许多不凡的人才,而鬼谷子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嬴政知道以鬼谷子的才识学问,他说出的意见必须慎重对待,但嬴政终归还是想照着自己的想法一意孤行一次。 他要通过韩国来试探六国贵族的底线,哪怕此时会引起韩地的反叛也在所不惜。 毕竟,这个时候他还可以错,真到了一统天下后,他将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到那时,若是再错,想要弥补就很难了。 而韩地,这片秦国刚刚占领的国土,正是嬴政用来实验自己各种计划的绝佳场所,韩地实在太了,到嬴政可以轻易弹压任何风险的地步。 而随着嬴政下达彻查新郑城内权贵家族的家产的诏令下达后,整座新郑彻底躁动了。 “秦王还真是一个狠人,交出八成家产的权贵可以前往咸阳,七成的赴关中诸郡,六成的入蜀地,五成进边关,这可是要一打尽啊。”姬无夜拿着嬴政下达的诏令嘿嘿笑道。 “大将军已经清查了七家了吧,龙泉军更是因为财产账目作假被你投入了大牢,难道你就不担心自己吗?你就不怕等你将这件事情办完后,秦王将你推出来,用你的血来抚平那些被收了大半家产的权贵的怨恨?”血衣侯晃荡着酒杯悠悠道。 “怎么可能不担心,可惜,我是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形,若是我有丝毫的推脱之意,我可以很肯定地说,我走不出那座不久前还属于另外一个主人的王宫。”姬无夜无奈道。 投降的人是没有人权的,想着前几天还因为担任新郑令受到重用而高兴的他。此时剩下的只有苦涩了,谁会想到在这里还有一个大坑。 “大将军心里有数就好,不要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还毫无察觉。”相比于姬无夜的苦闷,血衣侯就要轻松许多了,自韩王姬无夜投降后,他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府中,也从未想着在秦国朝堂内谋得一官半职,至于此时秦王下达地征收家产地事情,交上去就是了,他血衣侯所有的财富都在于自身,只要他人还在,岂会在意那些东西,更何况,他还从中看到了一个机会。 “血衣侯你可有什么良策让我度过此劫吗?”姬无夜期待地看着血衣侯。 那么一张脸在配合上姬无夜此时的神情,直让血衣侯觉得杯中的酒也不香了,随手放下手中的酒盏后血衣侯才说道:“大将军莫急,秦王的这道命令可是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成的,在这期间,你还是安全的。” “希望如此吧。”姬无夜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辞别姬无夜回到府内的血衣侯惬意地斜靠在屏风上,姬无夜真的没有救了吗?当然有,只不过,他此时却不能告诉对方,如果不是把姬无夜逼急了,他又岂会听自己的,而逼急姬无夜最好的办法无疑是用他的命,谁让姬无夜最是怕死呢? 于姬无夜的焦急和血衣侯的惬意所不相同的是,此时的紫女很纠结,就接到愁眉不展肝肠寸断。 姬无夜查抄的七家权贵之中正好有一家是她曾经光顾过的,而那倒霉的一家人先是因为紫女而丢失了大量的钱财,接下来在姬无夜差点家产时正好发现了缺失的被紫女偷盗的一部分,如此一来,那家权贵一个伪造账目欺骗秦王的罪名就被罩了下来,任凭那家权贵的家主如何解释其中的原因,奈何姬无夜不信啊。 实则姬无夜也不敢相信,若是这一家开了一个头,其余诸家也有样学样,说自己府中遭了贼,他能怎么办?即使自己相信,但秦王未必信,而一旦在秦王那里被怀疑了,姬无夜很清楚那个时候自己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一个隐秘家产违抗秦王诏令的罪名安了下来,那可怜的一家子上下直接被投入昔日的韩国天牢,以秦律的严苛,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样的命运,紫女很清楚。 正因为如此,这位还很稚嫩的紫女姑娘发愁了,她并不善良,但也没有心黑到可以坐视那么多人因为自己而死,可是让她去自首以拯救那些无辜的人,她又做不到,一时间让这位刚刚过完十六岁生辰的紫兰轩主人愁肠百结。 而在另一边,不久前才寻到母亲的弄玉正认真的挑动着琴弦,指法虽然尚显青涩,但已颇具名家的气韵。 如同大人一般的弄玉在跳动的琴弦的同时,时不时的将目光投向身侧不远处,在那里有一位青年正在闭幕倾听着,看到对方似乎被自己的琴声所陶醉,弄玉只觉得更为振奋了,连带着指间也不自觉地用力了几分。 突然间发现琴音走调的弄玉连忙向身侧看去,见对方并未发现,不由吐了吐舌头,却是再也不敢分心了。 看到弄玉的动作的紫女不由瘪了瘪嘴,弄玉这丫头,可是越来越会卖萌了,她还真将那人当成自己的父亲不成,精通易容术的紫女哪里看不出这位不速之客只是一个少年而已,还是一个极度怕死的少年。 他那身前的桌案上的酒水食物,紫女可是清晰的看到对方是动了没动,而在紫兰轩外虎视眈眈的数百秦军精锐在紫女看来更是对方胆怯的表现。 可惜,也不知道胡夫人这些天到底给弄玉说了些什么,让这个早熟的丫头卖萌的功力突飞猛进,知晓弄玉真正性格的她,甚至一度怀疑这个弄玉是不是已经被什么人掉包了。 一曲终了,弄玉在紫女的视线中奔向那人,兴奋地凑到对方耳边说了什么,还时不时的看向紫女。 嬴政此时算是彻底明白为什么这第二次见到紫女,对方的脸色会那么臭了,紫女这样的人,坏得不够恶,好得又远远称不上善良,想来此时一定是懊恼的半死。 “爹爹,你就帮帮紫女姐姐吧,最近几天紫女姐姐都瘦了。”弄玉拽着嬴政的衣袖撒娇道。 “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嬴政不为所动。 “是真的瘦了啊,爹爹若是不信,我将紫女姐姐拉过来给你看看。”弄玉辩解道。 随后就跑到紫女身前,拉过满头雾水的紫女向嬴政这边走来。 看着越来越近的紫女,嬴政也顺着弄玉的意思上下打量着紫女。 “爹爹,你看,紫女姐姐是不是瘦了?”弄玉指着紫女身上的某一个部位说道。 紫女此时杀了弄玉的心都有了,嬴政的视线顺着弄玉指引的方向落在了那处,直将紫女看的个面红耳赤。 “好像还是一个样子吧?”嬴政面无表情地说道。 “明明瘦了不少,爹爹,你要看仔细了。”弄玉抗议道。 “弄玉,你适可而止吧,别以为现在有人罩着,就可以有恃无恐了。”紫女卡住弄玉地后颈咆哮道。 “爹爹,你看,姐姐果然因为自己那里瘦了而生气了。”弄玉使劲地挣扎着,同时还不忘煽风点火。 紫女此时彻底绝望了,之前的种种愁绪,在加上此时的尴尬,让这位初出江湖远远没有日后那般成熟大气的紫女放弃了反抗。 算了,随他们去吧,现在自己是谁都惹不起。 无力的紫女放开弄玉,耷拉着肩膀转身离开。 “弄玉告诉我,你的心事是因为赵家的人被抓。”嬴政对着紫女的背影说道。 “暂且算是吧。”紫女依旧背对着嬴政,懒得再说什么。 对于嬴政的身份,紫女不得而知,但知道对方是自己惹不起的人,况且自己的把柄还在对方手中,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在短短数天之中两次前来紫兰轩,但此时的她只想躲得远远的,要不是因为此时家大业大,这位紫兰轩的主人早就跑路了。 上次嬴政将紫女的老底抖了出来,可是把紫女吓得都想着鱼死破了。 “你就不好奇,我明明知道赵家缺失的那一部分钱财是你偷的,为什么还是抓了赵家的人吗?”嬴政安抚住想要说什么的弄玉后对紫女说道。 紫女的身躯么果然见颤动了一下,是啊,这个人虽然讨厌,但在秦国的身份必定不低,对方既然知道那些钱财是自己偷窃的,为什么秦军还是认定是赵家做了假账目? 对方放着自己不抓,偏偏将赵家上下投入了天牢,未免太过奇怪了。 “那是为什么?”紫女转过身来到嬴政跟前,双手撑在嬴政身前的案几上,居高临下的盯着嬴政。 ”因为赵家人倒霉而已。”嬴政不慌不忙道。 “只是因为如此?”紫女不相信道。 “杀鸡儆猴的故事,紫女姑娘可曾听说过?”嬴政挪开视线,以回避紫女的压迫。 “所以说,我只不过是在其中无意间帮了你们秦军一把?”紫女追问道。 “从这个角度看,是瘦了不少。”嬴政并没有直接回答紫女问题,而是说了一句看似不相干的话。 “你去···”紫女连忙直起身,差点骂出口,但一想到如今紫兰轩上下的性命全被对方捏在手中,硬生生的将接下来的话给吞了回去。 高冷的紫女固然漂亮,但又有谁能见识到气急败坏的紫女是什么样子呢?大概只有自己吧。 看着面前敢怒不敢言的紫女,嬴政不由笑了,果然,欺负人很不错,尤其是像紫女这样的人。 第30章凡尘 恢复理智的紫女与嬴政相对而坐,数天以来的患得患失此时也已经明白过来,对方在自己身上显然是别有所图,要不然此时的自己应该是在秦国的大牢中,而不是还可以在这里生闷气。 而既然对方在自己身上别有所图,最起码在对方还没有达到目的之前,自己与众姐妹还算安全。 “公子还是直说的吧,数天之中我这的紫兰轩能让公子这样的贵人两次屈尊降贵,想来不是为了看你这个好女儿的吧?”恢复了冷静的紫女目光灼灼地盯着嬴政道。 “你这话只能算是对了一半。”嬴政推开想要挤过来的弄玉,在弄玉委屈的目光中回答道。 “哪些是错?哪些是对?”紫女追问道。 “我却是不是为了弄玉而来,不过紫兰轩的主人可是另有其人。”嬴政从怀中掏出一张帛书平展在身前的案几上。 紫女的视线顺着嬴政的动作落在了案几上,大大的房契二字出现在紫女的眼睛中,“这么说来,公子你才是紫兰轩的主人了。” 至于这张房契为什么会在嬴政手中,紫女虽然意外但却并无怀疑,如今整座咸阳都是秦国的了,更何况是一座的紫兰轩,虽然不知道对方的具体身份是什么,但想来必定不低。 上次的那位深不可测的老先生,以及此次守卫在紫兰轩外的数百秦军精锐就是这位身份的最好证明。 若不是理智告诉她,那个猜测太过荒诞,她甚至一度以为面前的人就是如今居住在韩王宫的那位少年秦王。 只不过想到那位少年所作的事情,紫女很理智的抹去了那个猜测,虽然她不知道那位少年秦王是什么样的人,但从其能如此轻易的灭掉韩国这件事情看来,对方肯定不会无聊到到自己这紫兰轩来,看着弄玉母女的表演,顺便在欺负欺负自己。 “算不得,我拿出这张房契可不是为了证明我是紫兰轩的主人,而是为了将这张房契送给你。”嬴政将房契推到了紫女跟前。 “送给我?”紫女不由睁大了眼睛。吃惊,意外,以及惶恐,一起出现在她的心头。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自然不会白白送给你,接下来就是我的条件。”嬴政很满意紫女的反应,他来到这个世界虽然不久,但身为秦王却让他体验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乐趣,那就是掌控力。 这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成就感足以让每一个男儿热血沸腾。 “我可以拒绝吗?”紫女试探道。 虽然不知道那个条件到底是什么,但紫女都不想接受。 这座紫兰轩在新郑城内地段绝佳,在建造的过程中更是不惜代价。 即使因为韩国被灭,使得新郑的房产价值大幅度缩水,但没有万金也是绝难拿下来的,而对方在掌握自己把柄的情况下,还要送出这样贵重的礼物,对方想从这里得到的只会更多,那会是自己付不起的代价。 “不可以。”嬴政的回答很简单,但每一个字都如同刀剑半刺在了紫女心头。 “公子不会是看上我了吧?倒是没想到我竟然这么值钱,能让公子放弃追究我之前偷窃的罪名,如今还要送上这么贵重的礼物。”紫女无奈地苦笑道,自己这里能有什么可以让对方做到这种地步,想来也只有那个了。 “我确实是看上你了,要不然你此时应该是在秦国的天牢中。”嬴政慢悠悠道,似乎根本没有看到紫女此时已经已经变得惨白的脸色。 看上自己了,这话是什么意思?当然是字面的意思,难道还有别的吗?紫女自以为自己已经明白了对方真是的目的。 果然,这就是身为女子的悲哀吗?果然正是应了那么一句红颜祸水的话,只不过自己却是祸害了自己。 若真的是那样,自己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不答应会不会死?答应的话,有该用什么样的方式答应呢可若是答应了,会不会太不要脸了?可是要脸了,可能就要不了命了····· 一时间无数的念头在紫女的脑海中碰撞着,连带着脸色也如同变脸般变换着。 “你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嬴政看着紫女近乎魔幻般的变脸速度,故作疑问道。 “可以换一个条件吗?”紫女艰涩道,话间竟有了丝丝的颤意。 “生意讲究的是等价交换,紫女姑娘能拿出与我掌握的这些等价的东西?”嬴政的话打破了紫女最后的幻想。 “我可以为你效力,除了不在那个地方为你效力之外,其他的地方都可以”紫女此时已近乎于绝望了。 “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嬴政好奇道。 虽然很想撕烂面前这张可恶的脸,但紫女却只能认命道:”床榻之间。” “呵。”嬴政冷笑一声,道:”若是我对你只有这个要求呢” 紫女彻底绝望了,而一旁的弄玉见此,就像故技重施,可刚刚张开口,就被嬴政那近乎于冷漠的目光给生生止住了。 她不由想起了数天以来母亲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对于面前的人她更是照着母亲的意思竭力讨好对方,本以为自己的卖萌讨好会有效果,却不曾想到,对方只是看着自己闹着玩而已。 想到母亲的那些话,弄玉本能的生出一种畏惧,在嬴政的视线下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紫女艰难的张了张嘴,但却是发不出半个音节,她知道,自己应该拒绝的,但她的内心深处却有另外一个声音:我不想死。 原来我也只是俗人一个啊。真到了生死关头,也是如此怯懦。紫女自嘲的笑了笑,随后竟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波涛汹涌,笑得泪流满面。 看着近乎于癫狂的紫女,嬴政竟生出现些许不忍,虽然将紫女这样的人打破凡尘,狠狠的践踏她们的尊严,解开她们内心深处最阴暗的角落是一件很难满足身为男人征服欲的事情,但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变态了? “我····“紫女勉强发出了一个声音。至于接下来她会说出什么答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算了,不难为你了,你的要求我答应了,你为我效力,我不会勉强你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所以你的担忧就不必存在了,当然,若是你自己自愿的,我也会很欢迎。”嬴政终归还是没让紫女说出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答案。 紫女怔怔地看着嬴政,她真的怕了,她怕死,但她更怕从她最终说出让她生不如死的答案,而嬴政的话让她彻底解脱了,她不必再害怕从自己最终说出什么让自己难堪的答案。 “真的?”紫女想要确定一下,唯恐是自己听错了。 “当然,你应该可以看出,我的年龄并不大,以我刚刚十三的年龄,即使是有心但也无力啊。”嬴政玩笑道。 见紫女仍是将信将疑,嬴政继续说道:”而且我会在两个月内离开新郑返回咸阳,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来这里,所以说,你尽可以放心,你担心的那样事情并不会发生。” “那不知公子你想让我如何为你效力?”见自己似乎没有遭遇那最糟糕的局面,紫女紧绷的心弦放松了不少,这才心的试探道。 “今天你先跟我去一个地方,等到了地方你自然就知道了。”嬴政说道。 “现在吗”紫女问道,至于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紫女此时才不会操心那些,最危险的局面已经过去了,虽说此时心中还是没底,但起码不会太过糟糕。 “那就现在吧。” 第31章巾帼 少女时期的紫女姑娘尚显青涩,否则也不至于从始至终被嬴政拿捏的死死的,虽说嬴政是以势压人,但紫女也是完全被嬴政牵着思路走的。 如今更是老老实实的随嬴政离开紫兰轩,等上嬴政那辆停在紫兰轩外的马车。 因为秦军的占领,整座新郑都处于军事管制的状态,昔日繁华热闹的街道上此时冷冷清清,偶尔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路过,告诉着世人这座城池依旧活着。 已经冷静下来的紫女此时依旧觉得很不自在,虽然嬴政的这辆马车十分宽敞,但紫女还是觉得与嬴政离得太近了。 之前嬴政以近乎残忍的手段让她看到自己内心深处的阴暗面的她,即使在此时已经知道那只不过是对方的恶作剧而已,但依旧是心有余悸。 硬生生地被逼迫着直视心中的阴暗,让这位喜欢美的紫女姑娘神情很不美。 自己当时没有说出的答案到底是什么?自己当时是要拒绝吗?紫女很希望自己当时能够宁死不屈,但那个答案迟迟没有说出口其实就已经代表着她的回答了,她会屈服。 原来我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完美啊。紫女近乎于瘫软般的看在马车的厢壁上。 “一个人在面对生死抉择时,无论作出什么样的选择都不算过分,你不必为自己之前的迟疑而懊恼,那本就是一个人的正常的反应。”嬴政看着面前仿佛失去了精气神的紫女,真有些担心对方是不是被自己玩坏了,这样的紫女哪还有他记忆深处的那种明媚大气,意识到这些的嬴政觉得自己需要做些补救。 紫女依旧无动于衷,但她那明显颤抖了一下的身躯,让嬴政知道,对方已经将这些听进心中了。 “面对那样的抉择,你的迟疑其实已经可以证明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子了,毕竟,面对那些,世间绝大多数的女子都会选择屈服,而你当时却十分痛苦,这种痛苦是因难以选择而痛苦,而你之所以难以抉择的原因,我想我是知道的。”嬴政继续说道。 “什么原因?无非是贪生怕死而已。”紫女自嘲道。 “畏惧死亡本就是人之常情,怕死有算得了什么,更何况,你的生命可不仅仅只属于你一个人,你的生命还属于紫兰轩中你的那些姐妹,若你死了,她们怎么办,你当时的迟疑有多少是因此而起,你可想过吗?”嬴政见紫女终于有反应了,这才放心了不少,毕竟,却是失去了神韵的紫女,固然依旧是那张容颜,但魅力无疑是要大打折扣了。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紫女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似乎来了兴趣。 嬴政微微点了下头,算是告诉了对方答案。 “那你大可不必如此。”紫女突然间笑了,笑得很开心,笑得嬴政有些莫名其妙。 “人啊,还真是一种奇妙得生物,我之前一只以为我是一个还算完美的人,我也是一直这么要求自己的,可经过今天的这件事情,我才发现,原来我也只是俗人一个,这也许才是最真实的我吧。”紫女抿着嘴笑道。 在嬴政的视线下,紫女沉思了数息接着道:“其实这样也好,虽然你真的很过分,但最起码也让我认清了自己,我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在姐妹面前失了面子而一直那些心谨慎了,时时刻刻需要顾及自己的言行举止是否正确真的让人很累,还好,以后再也不用装了,我就是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好装的呢?” 紫女顿了一下,捋了捋垂落在眼前的头发,说道:”想到这里,我竟然觉得有些轻松哎。” “你真是如此想的?”嬴政好奇道,此时紫女的状态确实很怪,即使是他也不知道此时的紫女到底是在想写什么了。 “那是自然。”紫女平静的耸了耸肩,这种她之前从未做过的动作一时间竟然在她身上看到了一丝丝的娇憨。 “你要带我去哪里?”在嬴政的疑惑中,紫女问道。 “额,对了,不能说你了,以后你就是我的老板了,我是喊你大人好呢?还是叫老板好呢?”紫女向嬴政跟前凑了凑,瞪着那双重新恢复了神彩的眸子问道。 “不,暂且等一下,在此之前,我想知道一件事情,你到底是谁?”紫女又向前凑了凑,都快贴到嬴政脸上了。 “嬴政。”嬴政并未隐瞒,既然已经决定将紫女招入罗,她迟早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嬴政啊。”紫女笑吟吟地重复道,脸却是离得嬴政更近了,就在嬴政准备推开她时,这位笑眼盈盈得女子突然间低下头,一口咬在了嬴政的肩膀上,如此上觉得不满足,更是近乎于凶恶地磨动着牙齿。 嬴政近乎于本能地出手握住对方因为咬着自己肩膀而完全暴漏在自己视线下的脖颈。 这具自幼就练习剑术的身躯,在加上自他穿越至今以外挂的手段得到的墨家及纵横家的剑术,使得他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将武功练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虽说还不敢自称高手,但捏断紫女的脖颈却还是可以做到的。 而此时的紫女依旧不管不顾,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嬴政那只卡在自己后颈的手,随时可以要了她的性命。 最终嬴政还是放弃了,慢慢从紫女的后颈挪开了手掌。 许久之后,紫女才直起脑袋,伸手摸了摸因为咬的时间太长而流出的口水,笑道:”大人既然想让我为你效力,想来应该可以容忍我放肆这么一次吧?“ 嬴政活动了一下因为疼痛而略显发麻的肩膀,回道:”仅此一次。” “我就知道,大人用了这么多心思让我为你效力,总要给我一些优待。”紫女笑道,眼中的阴翳此时是真的无影无踪了。 “所以你现在是有恃无恐了?”见紫女重新恢复了神采,嬴政算是放心了,最起码还没有被玩坏。 紫女并没有回答嬴政的问题,因为此时的她并被另外一个更大的信息吸引住了全部的心神。 “大人的名讳是嬴政?可是那个嬴政”紫女迟疑道,刚刚她只想着报复一下对方,对那个名字并未细想,此时心情平复了下突然意识道那个名字到底意味着什么。 “秦国方圆数千里,想来没有人还会用这个名字吧?”嬴政反问道。 “秦王?”紫女喃喃道,今天的经历是真的在不断刷新着她的认知,今天的经历对来来说简直比过去的十几年都要精彩的多,怎么会是他?自己值得他如此这般吗? “别人或许可以这么叫,但你应该称呼孤为大王。”嬴政矜持道。 “那我可要拜见大王了。”紫女的震惊只是一闪而逝,此时更是玩笑般的挺着腰杆跪倒在嬴政近前。 嬴政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样的紫女固然有趣,但怎么感觉没有之前的那种楚楚可怜来的可爱呢?不过嬴政还是很配合的准备将手放在对方头顶,算是接受紫女的效忠。 可好巧不巧的是,紫女突然间俯首下拜,让嬴政本该是落在她头顶的手顺势落在了紫女裸漏在外的腰窝上。 在接触到紫女皮肤的刹那间,嬴政感觉到对方明显突然间紧绷的身体,但对方很快就松弛下来。 直到紫女直起身子,嬴政才略显不舍得挪开了手,而紫女犹如没有察觉般说道:”以后还请大王看在紫女只是一个弱女的份上,不要给我派太多难以完成的任务。” 紫女前后的变化之大,让嬴政一时间难以明白其中的关键,不由更加好奇了,问道:”你现在似乎不怕孤了?“ “怕?大王你是魔鬼吗?我为什么要怕你”紫女故作疑惑道。 见嬴政更疑惑了,紫女不由笑了,说道:”大王若是日后有哪一天想让我侍寝了,只需下一道命令就可以了,若是大王什么时候想要我的性命了,还请大王一定要隐藏好,要不然到时候我可是很可能想试一试是不是真的鱼死会破。” 见之前还因为这件事情而痛不欲生的紫女此时竟然能够如此轻松的说出侍寝二字,嬴政也算明白了紫女此时的心思。 你若是想要我的身体,我给你,但你若是想要我的命,即使是死了,我也要咬你一口。 这样的心思很简单,很单纯,但又有几个女子在面对这样的事情时能有这样的果决呢?这大概就是紫女吧,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成为日后嬴政记忆深处的紫兰轩主人。 “大王可是失望了?用了这么对的手段招揽了我这样的一个人?要知道大王之前给我的那张房契,在加上我之前从那几家权贵家借走的钱财,可是足有五万金之多。”无欲则刚的紫女笑问道。 而嬴政只是用一种连紫女都形容不出来的近乎于古怪的目光看着她,紫女只从其中看到了欣赏,至于其他却是毫无头绪。 他欣赏自己?并不是因为女色,而是其他,是什么? 在紫女的困惑中,嬴政也笑了,”不,孤不仅不失望,反而很满意。” “满意?” “对,很满意,只有如此大气的紫女才能称得上一句巾帼不让须眉,也只有如此大气的紫女才能让孤刮目相看。” “怪人。”紫女暗自嘀咕道,但在其内心深处却不得不承认,她对嬴政的话真的很受用。 第32章膨胀了 新郑城内的一处旅店十分特别,在军事管控下的新郑本该是商业萧条的时期,可旅店的主人却独辟蹊径地了酒肆的生意,这个时期的新郑没有外来的商人,但却有外来的秦军,数十万秦军驻扎在韩国各个要地,作为曾经的韩国的都城,驻扎在新郑的秦军足有二十万之众。 随着韩国的彻底平定,军营中的士卒也被允许轮流进入新郑,采买些军营中没有东西,或是三五个相熟的人找意见酒肆,点了几个菜,品几壶浊酒,喝醉自然是不敢喝醉的,但若只是过过酒瘾,但也并无大碍。 这座旅店的主人就十分明智的抓住了这个良机,数天以来,他这件的旅馆竟然转的比平时还多。 一想到这里,旅店的老板那矮胖的身躯上的肥肉就不自觉地振动起来,一时间竟能够看到明显地波浪。 这个老板是在太过隐忍瞩目了,因为他的矮胖超越常人,你能想象的出一个人矮到如同幼童,胖到几乎成了四方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的一个形象吗? 若是有谁看到这么一个人,一定会记忆终生,另类的事物总会那么让人难忘,虽然这个老板给他人留下的记忆未必是一件美好的回忆。 但当他出现在紫女的视线中时,紫女还是记住了他。 “大王就是为了让我见这么一个人?”紫女放下车窗的帘子,疑惑道。 “莫要看这个人,他可是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嬴政回答道。 “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想来也不值得大王如此对待吧?“紫女斜躺下来,伸展出一个动人的曲线。 “他自然不值得我如此,不过他身后的那些人却值得,这人是农家的人,而且还是在未来最有可能继承神农堂的人,以他这样的身份却要在这酒肆之中放弃自己的尊严,任凭他人以自身的缺陷逗乐,而只为了多卖些食物酒水,你觉得是什么样的事情值得他如此?“嬴政低下头,显然是在欣赏面前的峰峦起伏,波涛如怒的方寸山河图。 “是他?农家神农堂的朱家?”紫女吃惊道,自幼流浪在江湖上的紫女年龄虽,但对于江湖中的事情可知道的不少。 这个名为朱家的胖子可不仅仅只是可能继承神农堂堂主位置那么简单,因为堂主的候选人只有他一个,所以那个可能应该去掉。 “据魏国那里得到的消息,如今在韩魏边境地带,有一支三千人左右的人马匆匆自大泽山而来,随后更是乔装打扮,分作数路进入了韩地。”嬴政继续说道。 “三千人?都是农家的人?他们是要做什么?不会是想着攻击大王这三十万大军吧?那样的话,我可就真的佩服死他们了。”紫女不由直起了身子,问道。 “自上次农家发布神农令,扬言要刺杀武安君白起的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十一年了,依着农家额规矩,这个十年之期的神农令也该发布了,紫女你不妨猜猜这次他们的目标是谁。”嬴政玩笑道。 “当年武安君白起被农家六大长老伏杀的事情我也听说过,而如今农家竟然出动了比对付武安君白起还要豪华的阵容,这个目标的身份很好猜了,大王莫非是觉得我很笨?连这都看不出来?”紫女娇嗔道。 “你不是说农家除非疯了才会想着用着三千人对付孤的三十万大军吗?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嬴政反问道。 “也是啊,农家的大阵虽然厉害,但也就是在江湖上逞威风而已,遇到呈建制的军队就不行了,要不然也不会憋在大泽山中了,那他们是为了谁?”紫女疑惑道,农家应该不会想着把面前这个可恶的家伙当作目标,那是在自寻死路。 ”他们的目标还真的是孤。”嬴政笑了,笑得十分可恶,最起码在紫女看来是这样的。 ”难道他们真的疯了?“紫女顾不得被戏耍的羞恼,此时的她完全被这种看似自寻死路的行为所震惊了,是谁给了农家这样额自信了?老天爷吗? ”他们当然没有疯,只不过是认不清自己了而已,自从十一年前他们截杀了为真七国的武安君之后,就渐渐的在天下第一门派的虚荣中迷失自我了,真的以为只要自己出动,天下无人不能杀,不可杀了。”嬴政不屑的笑道。 农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这个传承甚至可以追溯到神话神代的的宗派随着时光的流逝已经渐渐忘记了自身的根本,甚至以及堕落到恬不知耻的境地了。 “武安君的事情难道还有什么隐情吗?”紫女意识道嬴政的不屑,好奇道。 “武安君之所以能够威震七国,除了他的兵法谋略之外,其自身的武功自然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要知道他可是从士卒一步一步杀到武安君的位置上的,武功若是低了,你觉得他能做到这些吗?”嬴政回忆道。 秦国史书一部分是为了给天下人看的,而有些只能给历代的秦王看,而白起之死就属于后者。 “难道那个传言有误?“紫女问道。 “半真半假而已,与其说是农家长老猎杀了武安君,不如说是他们将武安君熬死了。”嬴政说道。 “当时武安君已饮下先祖昭王赐下的毒酒,本身就已经时间无多了,而就在这个时候,农家的人杀到了,即使如此,他们也杀不了武安君,只能慢慢耗到武安君自己毒发身亡,你觉得武安君这样算是死在农家手中吗?“ ”原来还有这样的内幕。”紫女喃喃道。 “但还是有了此时流传甚广的那个故事。”紫女沉吟着。 ”那接下来的故事应该是这样的,农家需要名声,而大王先祖也不想在史书中留下一个擅杀功臣大将的骂名,因此当农家宣传自己时,大王先祖也就选择了顺水推舟,默认了农家的做法。”紫女笑吟吟地对着嬴政说道。 嬴政从她那紫色的眼眸中隐约间看大了一种期待,她想看到自己意外吃惊的样子?嬴政不动声色地压下了那一丝丝的意外,就这么和紫女对视着。 紫女盯了许久,也未从嬴政那里看到让自己满意的神色,反而是自己面色起了微微的红晕,下意识地错开了眼睛。 见紫女错开眼睛,嬴政这才松了一口气,差点没能稳住。 “大王既然已经知道了农家的打算,那大王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农家的人不比军队,想要一打尽可不容易。”良久之后,紫女才主动问道。 “既然来了,也就不要想着走了,况且,孤也准备让农家帮孤将这韩国仍不忘自己是忠臣义士的那些个韩国柱石给引出了,韩国既然亡了,若没有多少人殉国,韩国未免让后世人笑话,而孤就在这里帮他们一下吧。“嬴政半真半假道。 问完之后的紫女的就后悔了,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可未必是好事,只不过身为女子的天性让她一时间忘记了这一点,等她反应过来时,嬴政已经告诉了她答案,即使是想要反悔不听也晚了。 “后悔问这个问题了?”将紫女的神色变化看在眼中的嬴政问道。 “是后悔了,不过,好像也来不及了。”紫女无奈道。 “你若是因此而后悔,那大可不必,因为即使你不问,孤也会告诉了,因为接下来对付农家的任务你需要承担一部分。”嬴政回道。 “我?大王不怕我变节吗?”紫女有些意外,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不惜亲自出马招揽自己,但自己只是在对方的威逼利诱之下才答应为他效力的,他就这么相信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还会对他死心塌地地效忠? 是他太天真?还是自己太单纯?好像自己两人和这两个词都不沾边吧? “你变节是否对孤来说并不重要,因为农家的人自他们踏入的那一刻起,他们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而之所以让你参加,只不过是为了增添些履历功劳而已,当然,你若是选择背叛的话,孤当然也会失望。” “我哪敢啊。”紫女故作委屈道,似乎是在控诉嬴政之前的暴行。 “不过,这条路好像是回紫兰轩的路,大王不回王宫吗?”紫女眼角的余光看到了熟悉的建筑,忍不住问道。 “先将你送回紫兰轩,再回王宫。” 紫女怔了一下,后又抿了抿嘴,微微扬起的嘴角显示着她的心情应该不错。 很快就在此到达了紫兰轩。 “你将这柄剑交给今晚去找你的那个人。”嬴政将身侧的木匣推到紫女跟前说道。 “是什么人?”紫女抱过木匣问道。 “你的上级。”嬴政回道。 “女的?” “是。” “很厉害?” “嗯,差不多应该能打三个紫女。”嬴政严肃道。 “三个?”紫女的声音不由拉长了许多。 “也许是四个也说不定。”嬴政无视紫女睁得圆滚滚得杏眼,回道。 ”好吧。“紫女垂头丧气地下了马车,走进了此时才算真正属于她的紫兰轩。 第33章都很美 当别人出现在你的眼睛中时,你同样也出现在别人的视线之中。 在紫女在朱家所开的酒肆酒肆前放下车帘时,她并没有意识到,在酒肆的二楼那扇开着的窗户后同样也有两个人在看着她。 “没想到新郑还有这样的美人,可惜便宜了秦国的这些杂碎。”其中一个年龄稍,满脸桀骜的少年恨声道。 “整个韩国都是秦国的了,更何况只是一个女人,听说那位韩王刚刚纳进王宫的妃子都被秦王给收进后宫了,额,还有韩王的女儿,有这样一个秦王作榜样,他麾下的这些人还不有样学样。”较为年长的青年嘲讽道。 “嘿,可怜的韩王啊,据闻他后宫的美人可是不少,如今被秦王一股脑的全收了,这可要带多少顶绿帽子啊。”少年十分猥琐的朝着青年挤眉弄眼道。 “自作孽,不可活,韩王安在投降之前就应该想到这样的情况,但他还是投降了,帽子再重,总归重不过脑袋。 “大哥,你说,这次我们帮韩王复国后,向他讨要几个妃子他可会答应?”少年玩笑道。 “虎子,那毕竟是韩王,一国之君不好做的太过分了。”青年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对少年的轻狂有些不满。 “我也只是开开玩笑而已,大哥何必当真,这点分寸我还是晓得的。”田虎讨了个没趣,耸了耸肩,趴在桌子上无聊的把玩着茶杯。 见到少年如此惫懒,田猛也是无可奈何,说道:”在不妨碍大事的情况下,私藏几个美人想来也没什么大碍。” “大哥你说这个,我就有劲儿了,放心,大哥,当时候我一定也帮你留意几个,就刚刚过去的那个,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帮大哥你搞来。”田虎凑到田猛跟前,露出来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 “滚一边去吧,越说越不像话了。“田猛一脚将田虎踹开,免得他在说什么不着调的话。 田虎拍拍屁股上的脚印,在此趴在了桌子上,玩起了另外一支茶杯,这支是田猛的茶杯。 只不过田虎在摆弄茶杯的同时,眼神却是频频落在依旧凭窗而立的大哥田猛那里。 而田猛明显是在想着什么事情,丝毫没有注意到兄弟的窥视。 他在想什么? 田虎当然知道,无非就是在想刚才惊鸿一现的紫发女子,却是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最起码在农家的那么多女弟子中,还没有谁能有对方的八分颜色。 只是可惜了,不过,想来大哥你应该不会在乎这些,我可是知道,你是假正经。 田氏兄弟想的很美,血衣侯白亦非想的比他们还美,当然,他这个人也比田氏兄弟美的多。 秦军虽然占领了韩国所有的城池,但散布于韩国境内的乡村秦军却未能全部占领,那三千农家弟子正是以乡村为掩护才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间潜入到韩国境内,如今更是到了立新郑不足百里处的深山中。 三千农家弟子若是与同等规模的秦军精锐在旷野中决战,肯定是必败无疑,但在城内,那将是另外一种情形,这三千农家弟子足以给三万秦军带来麻烦。 而秦军就快要撤了,根据秦国那边传来的消息,秦军为了不耽误来年的春耕,会在十二月底撤回秦国,那是的新郑只会留下三万秦军。 而且,这三万人之中还会有一条大鱼,秦王嬴政会留在新郑,短时间内不会回咸阳,这简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农家为秦王而来,而在魏国同样有一批人为秦军而来,信陵君麾下的披甲门精锐尽出,那位被秦王摆了一道的信陵君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到时候,自己再对姬无夜软硬兼施一番,这个软骨头一定会很乐意将他的新主人给卖了。 还有自己隐藏在暗处的那股力量,秦王必死无疑。 屠城灭国的成就感与猎杀这天下第一的王相比,可是要差上很多的。 想到这里的血衣侯不由笑了,慵懒的晃着手中的酒杯,酒杯中的却非酒水,而是猩红的液体。 “你似乎在想什么美事”一个冰冷的女生从血衣侯身后传来。 那道女声虽然冰冷,但却极为悦耳,可血衣侯停在耳中,浑身竟然似乎是畏惧般的颤抖了几下,连带着掌中的酒杯也掉落在地上。 酒杯在血衣侯脚下滚动了几下,从中流出猩红的血液,古怪的的是这些血液丝毫没有血腥之气,反而散发出一种莫名的香气。 “姑母,你怎会离开雪衣堡。”血衣侯吃惊道。 —————— ”请叫我母亲。”阴影处走出一个红衣女子。 这是一个极为妖媚的女子,但也是一个美丽到让人心生恐惧的女子,她明明很美,但让人看到之后,却难以生出丝毫的欲念,她太冷,也太妖,不似凡人,尤若妖魔。 “母亲大人。”血衣侯略显畏惧地跪倒在女子身前。 ”说说吧,刚才是在想什么美事。”女子径直走到刚刚血衣侯坐着的位置,坐了下来。 “没有什么,只是想到以后可以常伴母亲左右,有些高兴而已。”血衣侯露出一脸的孺慕之色,熟悉血衣侯的人很难想象的出会有此时的血衣侯。 “你若是想死,我不介意让雪衣堡早几十年绝嗣。”女子不为所动,用最悦耳的声音说着最冷酷的话。 “若我做错了什么,还请母亲明示。”血衣侯俯首拜道,谁也没有注意到他此时几乎是贴在地板上的脸是哪一般的神情。 “屈屈农家加上披甲门,就想翻起什么风浪,而你还想着让你这艘船趁势而起,你难道忘了我之前交代你的任务了吗?”女子的声音更冷了。 ”儿从不敢忘记。”血衣侯沉声道。 “你若是再擅自掺和你不该掺和的事情,到时候就不要怪我无情了,雪衣堡到你这一代反正都要绝嗣了,我并不介意这个时间是多出几十年还是少了几十年。” 血衣侯的美事泡汤了,而嬴政的没事则刚刚开始。 寝宫内的烛光下,一身着鱼鳞皮甲的女子正站在那里,脸色微微翻红,额头间似有汗珠在反射着盈盈灯火。 “这么说来,你除了精通剑术以及暗杀之外,还十分擅长易容,能够扮演成任何角色?”嬴政把玩着手中的银质面具,问道。 “回禀大王,确实如此。“女子回道。 ”刚才扮演的是舞姬,确实看不出什么破绽,那现在扮演一番侍女来让孤看看,看看是否真的如你所言。”夜色已经很深了,而嬴政丝毫没有困意,眼前的这个女杀手对他来说,实在太有趣了。 这位吕不韦刚刚送来的罗女杀手,嬴政并不陌生,因为她在日后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惊鲵。 当然,她人也很漂亮,尤其是一双眼眸,是嬴政所见过的女子之中最深最亮的一双的眼眸,犹如深渊般幽静。 这个还未有名字,日后写作惊鲵的女子立即又换了一种神态,怯懦,温婉,委屈,心翼翼, 她只是调整了一下身姿,竟让让嬴政在一瞬间就从那张脸上读到了如此多的心思。 确实有趣。 “假如我是你父亲,你又该如何” 惊鲵立即又换上一副孺慕与敬仰的神态。 “丈夫呢?” 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丈夫死了呢?” 绝望而心如死灰。 “丈夫死了,留下来一个孩子。” 绝望中带着坚强。 ”那个孩子不是你亲生的。” 嫌弃,无奈,恨不得,爱不得。 惊鲵照着嬴政的要求,转换之快,哪怕是朱家来了也只能甘拜下风,毕竟朱家只是借助外物而已。 精神高度集中的惊鲵见嬴政迟迟没有说话,不由偷偷向嬴政望去。 “你还真是有趣,不过,孤也不能因此就把你留下来,想来那样你也不会太过甘心,去紫兰轩吧,那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调戏了一番女杀手的嬴政心满意足地挥了挥手,让自始至终都摸不着头脑的惊鲵带着满腹的疑惑离开了寝宫,消失在夜色之中。 环顾了一下空旷的大殿,嬴政不由叹了口气,后宫虽好,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只能望洋兴叹,徒呼奈何?。 第34章不走正道 嬴政之所以能够得到农家与信陵君麾下的披甲门已经潜伏进了韩地,自然是因为他在魏国有人。 有些事情只要谋划的周密,想要骗过敌人并不难,比如,农家弟子借助秦国并未完全将韩地上下梳理清晰,只是控制了韩地城池的情况,悄无声息间潜伏进距离新郑不远的大山之中,那里正是秦军控制范围的盲区。 但再精细的谋划想要骗过己方的人,则太难了。 信陵君为了此次行动的保密性,甚至连聚拢在门下的门客都为动用,只是借助披甲门的势力而已,即使是魏王也对此时毫无所知。 但在魏国却有一位有心人,他盯着披甲门门主朱亥已经许久了。 这位披甲门门主,曾经的信陵君麾下第一猛将,正是他当年锤杀魏国大将晋鄙,这才有了后来的信陵君窃符救赵的美谈。 而随着年前信陵君归国的东风,朱亥更是登上了魏国大将军的位置,而一直对这个位置抱着极大野心的魏庸自然是失望无比。 魏庸肯定算不得一个好人,但他绝对是这个天下间最聪明的那一拨人中的一个,这位有心人自然是对朱亥时刻注意着,因此,信陵君看似周密的谋划,还是被他察觉到了蛛丝马迹。 于是,这条消息自然而然地也就出现在嬴政的书案上。 嬴政是因为卧底知道了这件事情,而鬼谷子则完全是凭借自身的经验智慧发现了不寻常之处。 这位莫名其妙被嬴政套牢的纵横家掌门本已经准备带着盖聂前往南阳赴任了,以完成之前的赌约,但未出新郑地界,就再次折返回来。 农家的人或许可以瞒过秦军,但却瞒不过之位历代以来最为别具一格的当代鬼谷子,这位对江湖的了解要远远超过对七国政局的了解。 “大王早已知晓了农家的事情?”赶到王宫准备报信让嬴政有个预防的鬼谷子听到嬴政已经知晓了农家的布置,十分意外。 “略微知晓一点。”嬴政一边擦拭着手中的长剑,一边回答道。 ”看来是臣多虑了,大王已经知道,还能如此不动声色,想来是已经有了对策,如此臣当尽快赶往南阳。”鬼谷子回道,同时用眼睛的余光隐晦的向嬴政身后的演武场内看去。 在演武场中是不规则错落着的众多木柱,若是外行人见此,或许会真的以为如此。 但在鬼谷子这位当时可能是剑道第一人的他看来,那不规则错落的木柱却是呈现出一种阵法,而这种阵法鬼谷子甚至还见过。 正是墨家传承剑术中用来练习剑术步法的阵法,可秦王怎么会知晓这些?难道墨家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打算? “先生好像看出来了?”鬼谷子自以为隐晦的目光还是被嬴政收在了眼中,不过嬴政也并不意外,这位将天赋全部点在剑术上的鬼谷子若是连这都看不出来,那才叫奇怪。 “似乎此曾相识,但又不敢确定,只知道这应该是用来练习一种极为高明的剑法。”鬼谷子思索道。 —————— “先生还真是人老成精了,你真的看不出来?”嬴政半真半假地试探道。 “看不出来。”鬼谷子道,正是因为看出来才不能说的,虽然不知道墨家到底与这位秦王有什么关系,但肯定是不适合他知道的,有时候知道的太多本就是一种危险。 “看不出来就算了。”嬴政也没心思和这个装糊涂的老家伙打哑谜,在心里已经有了另外一番盘算,到时候将与纵横剑术配套的木桩做出来,倒是要看看他还会不会故作不知。 鬼谷子急匆匆的走了,而另外一个人急匆匆的来了。 六指黑侠,这位当代的墨家巨子,当他得到燕丹带领墨家弟子进入韩地时,他近乎于本能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妥,直到他在农家那里知晓农家的谋划后,他真的坐不住了。 燕丹此时带领墨家弟子潜伏进韩地,依照着六指黑侠得到的消息以及他对燕丹的了解,所谋者无非就是燕丹在月前还称之为好友的秦王嬴政。 一想到这些,六指黑侠就觉得头痛,他这一生当中最大的错误就是收了燕丹作为传人。 本意是借着燕丹的身份将墨家带入七国朝堂的他万万没有想到,燕丹完全是一个泥坑。这个本应该是堂堂正正的燕国太子,却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学会了许多阴晦的手段。 每日所思所想,从来不是想着怎么壮大燕国,总想着投机取巧,墨家历代先师的著作他没看多少,倒是对刺客列传深感兴趣。 每每想到这里,六指黑侠就觉得脑壳痛。 六指黑侠在责怪燕丹的时候,却是不知道,燕丹之所以从此正是因六指黑侠而起,是六指黑侠让燕丹见识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个不属于七国的黑暗世界。 “你到底要做什么?为师还在,你还不是墨家巨子。”不远千里而来奔赴新郑的六指黑侠见到燕丹的第一句话就是质问。 ”师父是在说什么?”燕丹看着怒气冲冲的六指黑侠,无辜道。 “在农家的谋划中你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你不要否认,若不是得到确切的消息,我也不会来新郑了。”六指黑侠沉声道。 “师父已经知道了?”燕丹意外道。 “我不管你在其中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但我墨家的人我必须带走,墨家不参合农家的事情,至于你,你想作什么就做什么吧。”六指黑侠的耐心此时差不多已经被耗尽了。 “师父,农家谋划的事情可不仅仅只是关乎农家的事情,更是关乎到整个天下的事情,是,农家准备刺杀秦王嬴政,而我也很乐意参与其中,可师父你真的认为这只是农家的事情吗?”燕丹激动道。 “呵,农家是想着拯救这个天下吗?”六指黑侠嘲讽道。 “难道不是吗?师父难道没有看到嬴政在这半年之中都做了些什么?退了五国联军,灭了韩国,让赵魏两国不得不忍气吞声,这只是他在数月间完成的事情,若假以时日,这个天下谁还能挡住住他,今天是韩国,明天就是赵国,是魏国,甚至是我燕国,是齐国。”燕丹说到这里不由激动起来。 “既然你有这样的志向,我也不拦着你,但是墨家弟子不参与此次的事情,你无论有什么样的谋划我都不管,只有一点,不要打着我墨家的名义去做事。”六指黑侠见燕丹已经打定了注意,也懒得再劝什么,徒弟大了,已经由不得他了。 “师父,难道你真的要眼看着嬴政日后肆虐整个天下,难道你真的想看着五国之民步韩国的后尘吗?”燕丹不由急了,若无墨家弟子的参与,想要成事无疑会增加许多不可控的因素,墨家弟子的战力虽然不是最强的,但在装备器械方面却是天下一绝,若无墨家的机关器械相助,那此次行动的力量无疑要大打折扣。 “这是底线。”六指黑侠警告道。 “是。”无可奈何的燕丹丧气道。 但他真的无可奈何了吗?这大概只有燕丹自己知道吧。 第35章信任的问题 新郑城的变化姬无夜并不知道,但他还是本能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之前为了执行秦王下达的命令,他这个新郑令可是没少费心,但不知从什么时候,他发现那些昔日的权贵竟然十分配合自己。 诺大的一个新郑,在短短数日之间,所有的权贵之家都被他拜访了一个遍,即使是他最没底的张开地那里,也是出奇的顺利。 那个曾经被他视为最大对手的故韩国丞相以姬无夜从未想象到的恭顺态度配合着姬无夜完成了清点家产的任务。 随着任务的日益完成,姬无夜心中越加不安了,先前血衣侯的告诫他一直记在心里,卸磨杀驴的事情他自己就经常作,只不过如今的他变成了拉磨的驴子,至于拉完磨之后,他是什么样的结局,姬无夜简直不敢去想。 自听到血衣侯告诉的他的那些话之后,那个可怕的猜想就在他的心底扎下了根,一直在折磨着他。 直到血衣侯再次出现他的面前,与血衣侯一同前来的还有翡翠虎,当血衣侯说明来意后,姬无夜彻底坐不住了。 “你们想要造反?”姬无夜震惊到直接将手中的酒杯纂裂了,但他此时却是丝毫顾不得酒杯的碎渣刺破了手掌。 “不,我们不是再造反,只是为给我们的大王尽忠而已。”血衣侯似乎很满意姬无夜的反应,微笑道。 “这些话说给别人听就可以了,在我这里就没必要说这些了,说罢,你们到底是在谋划什么?”姬无夜稳住心神后,再次恢复了平静。 “如今农家的人,魏国的人,甚至是墨家的人都已经潜伏进了新郑周围,甚至在秦国内部也有我们的人,只要时机一道,攻破王宫,击杀秦王,顷刻之间,赵魏楚三国的军队就能出兵,适时再有大将军登高一呼,拥立韩王复位,重铸韩国的第一功臣就非大将军莫属了,如此,还有谁能比得过大将军更对大王忠心吗?”血衣侯从容道。 “这么说来,最近新郑那些十分乖顺的权贵也已经被你们拉上船了?”能当上韩国大将军的姬无夜自然不笨,听到此时血衣侯所说的谋划,他哪能想不明白,那些人之所以那么心甘情愿的交出家产,无非就是因为以后还可以拿回来,更是为了让那位年少的秦王以为韩国人已经被驯服,而麻痹大意。 当秦王真正放松警惕了,就是他们最好的出手时机。 “大将军可有决断?”血衣侯问道。 ”我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更何况,你们的谋划成功的可能性还极大,只是有一点,如今大王一家尽数被送到了秦国,我们打着大王的名号如何让人相信?若不能迅速发动韩国的百姓,即使我们能够顺利攻入王宫,但面对秦军的反扑,我能又能挡的了多久?”姬无夜一点擦拭着手掌,一边问道。 “四公子此时就在新郑,大将军觉得以四公子的身份可能号召韩王上下?” “四公子?他怎么离开秦国的?”姬无夜惊讶道,韩王那一大家子除了一个九公子韩非在齐国求学之外,是被秦国一打尽的,哪怕是韩王那六十多岁的老母亲都未能逃脱,而四公子韩宇怎么可能会逃脱秦军的监控。 诚然四公子韩宇的城府智慧都是不俗,但可从未听说过韩宇还要那么厉害的身手。 “自然是因为有秦国人相助而已,大将军可能不知道,除了我们希望那位秦王身死之外,秦国内部有这样想法的人也大有人在,若无那些人的配合,四公子有如何能在神不知鬼不觉间逃离秦国。”血衣侯回答道。 “你们既然都已经谋划好了,为何还要找我,岂不是多此一举,还多了泄密的风险。” 虽然血衣侯说的很好,似乎万无一失,但姬无夜还是有些不安,他看似是一个粗人,实则心思极为细腻,要不然也不会在壮年之时就当上了韩国的大将军,更是在暗处经营下夜幕的庞大势力。 血衣侯他们将一切都谋划好了,才来拉自己入伙,谁能保证他们不是在利用自己,昔日的荣耀固然重要,但眼下能够苟且地活着才是当务之急。 “以大将军在韩国士卒中的威望,想要对付秦军,你是不可替代的人。”血衣侯恭维道。 姬无夜的反应看起来有些冷淡,但在内心深处其实已经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同样天人交战的还有紫女,这位不久前才被嬴政招入罗,将其划入惊鲵门下的紫兰轩老板正无力的看着一卷竹简,上边的是一列列名字,而这些名字无论哪一个都是曾经在韩国煊赫一时的人物。 可就是这些人的名字,却同时出现在一卷竹简中,一卷可以被通知为死亡通知书的竹简。 “这些人都要杀吗?”与嬴政隔着书案相对而坐的紫女涩声道,一想到这每一个名字的背后还是一个个家族,紫女就能想象出到时候会是一片什么样的景象,尸山血海也不过如此。 “自然。”正在俯首查看着盒子的嬴政回答道。 “我能不参加吗?”紫女迟疑道,虽然直到对方答应的可能性极,但紫女还是想试一试,万一对方答应了呢? “你不参加也可以,但为了保密性,就只好···”嬴政头也没抬得回答道。 “我参加。”紫女连忙道,让嬴政没能说出接下来得话,紫女实在是对那个词怕了。 “这就对了,这些人呵你非亲非故,你就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要知道,即使孤不杀这些人,他们也想着对孤出手,本就是敌人,那些没有必要的怜悯还是收起来的为好。”嬴政放下手中的盒子,抬起头说道。 “我现在真的怀疑我当时的怯懦到底是对还是错了。”紫女苦笑道。 “这一点孤可以想你保证,你当时的选择并没有错,错的只是他们,怪只能怪他们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嬴政安慰道。 “可他们的家人未免太过无辜。”紫女惆怅道。 “既然已经身在局中了,哪还有什么无辜不无辜的说法,那些人要是也能像你这么想的话,或许他们就不会作出那样的选择了。” “道理虽是如此,但一想到那些人会死在我的手中,终归还是····”紫女一时间说不下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良心,自己若是在这么说岂不是就在在说这家这大王没有良心了吗?这话她可不敢说。 “良心未泯?”嬴政看着纠结的紫女,笑问道。 “没有,我可没这个意思。”紫女连忙否认道。 “你不用否认,孤也不会怪你,至于此事,孤也是想看看你的反应而已,看来你终归还是做不到那个地步,如此一来,对你日后的安排孤可能要做些调整了。”嬴政道。 ————— “我还有第二个选择吗?”紫女急切道。 “自然有,罗之中,负责情报方面的人手上沾染的鲜血最少,但这个部门也是最重要的,你若是不想杀人,日后可以负责情报,但是有一点,你如何让孤对你完全信任你?”直到此时嬴政才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他从来都没有想着将紫女培养成另外一个惊鲵,情报才是更为适合紫女的东西,但紫女值得自己绝对信任吗? 那完全只是玩笑,紫女虽然已经答应加入罗,但她的忠心到底有多少,嬴政却是不敢确定,也不想去确定,因为他也担心若是自己得到的是一个自己不想得到的答案,那样只会让他很难做。 ”绝对信任?“紫女自语道。 我该如何作? 第36章闲 紫女值得信任吗?嬴政不得而知,他不可能只因为数日以来紫女变现的顺服就对她产生信任。 毕竟,未来的赵高李斯在这一方面的表现更为更值得称道,但在关键的时刻,他们的背叛可是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所谓的忠诚永远都是有条件的,于其思考紫女是否值得信任,嬴政更愿意去思考,自己身上是否有什么东西可以交换到紫女的忠诚,这才更来的实际。 如果真的以为自己的地位或是自己的穿越者的身份就能如此收获一个人的忠诚,让嬴政就真的需要好好清醒一下了。 相对于紫女的玲珑心思,惊鲵的心思就要简单的多,这位自幼就被罗培养的女杀手,可谓根正苗红,这是一个纯粹的杀手,除了她对惊鲵剑的执着之外,很难在她的身上看到其他的东西。 “你可知道孤为什么将你留在身边吗?”当紫女在大殿的角落中查阅罗的相关情报时,嬴政对侍奉在身侧的惊鲵问道。 惊鲵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好自己到底应该用哪一种角色回答嬴政的问题,她到新郑已有数日之久,在嬴政的古怪爱好下,惊鲵只觉得自己短短数日间的伪装能力的提升甚至要超过过去的几年。 但也正因为最近数日在嬴政的要求下扮演的角色太多了,一时间竟然想不出此时自己该以什么样的角色,哪一种方式回答对方的问题了。 惊鲵短暂的愣神被嬴政看在眼底,不由会心一笑,当真正接触到了这个女杀手时,嬴政才知道此时还只是一个三无少女的惊鲵是一个何等有趣的人。 嬴政之前让紫女将惊鲵剑转交给这位女杀手,本以也是为了拉拢对方,却没想到她竟然又将惊鲵剑还回来。 当时还振振有词,说道:不是天字一等杀手不配拥有惊鲵。 只是一个不能用好人或是坏人去界定的一个人,若真的要找出一词来形容她的话,就只有纯粹二字了。 罗的训练使得她的人生一片空白了,除了任务之外她不会对任何东西产生兴趣,她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更无所谓的人际关系,除了对她师父所留下的佩剑惊鲵之外,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动摇她的心神。 这一点嬴政可以确定,因为他已经实验过了。 结合着记忆与现实中的接触,嬴政可以很轻松的断定,她的忠诚会十分纯粹,因为没有人能够拿出那个值得他背叛的东西。 “你是一个仲父试探孤的工具,通过你,仲父才能看出孤对他的信任是限度。”嬴政继续说道。 “若孤对仲父足够信任,孤就会将你留在身边,若孤对仲父的信任很有限,那么孤就会找借口将你调离身边,毕竟,留一个不知根底的女杀手在身边,实在太过危险。” “所以大王会将我留在身边。”惊鲵回答道。 “是,孤会将你留在身边,不过,原因却不是你想的那般是为了让仲父知晓,孤对他是绝对信任,而是另外一个原因。” “是什么原因?”惊鲵问道,以她今日对嬴政的观察,此时已经很清楚,嬴政这样说自然是要自己去问的,最佳女配角的她自然而然地就接了上去。 “因为孤有把握,得到你绝对的忠心,如此一来,你就不是一个危险的杀手,而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帮手了。”嬴政见惊鲵如此配合,也笑了。 “大王如何知晓惊鲵姐姐是否对你绝对忠诚呢?要知道,忠诚这种东西可是请不起检测的。”已经将罗情报整理完毕的紫女适时地出现了。 与紫女这样的女子说话无疑是一件十分舒心的事情,此时就是最好的证明,因为相对于惊鲵的沉默,只有紫女才能让嬴政将话题进行下去。 “只要掌握了惊鲵最在乎的东西,她的忠诚就可以得到保证。”嬴政回道。 “最在乎的东西?惊鲵姐姐最在乎什么?惊鲵剑吗?”紫女好奇道。 这次不是为了配合嬴政了,而是她自己真的感兴趣了,数日以来与惊鲵的接触中,紫女已经发现这是一个纯粹的杀手,除了来自上级的命令之外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动摇她的心神,如果非要说有的话,惊鲵剑勉为其难也许能够格,至于其他,连紫女自己都想象不出了。 “惊鲵剑虽然重要,但还远远不够。”嬴政否认道。 “那会是什么?惊鲵姐姐,你还有什么在乎的东西吗?”紫女转过头跪坐在嬴政身侧的惊鲵问道。 “没有。”惊鲵摇了摇头道,此时连她自己都有些好奇了,看着嬴政从容自信的样子,连惊鲵自己都在怀疑,难道自己还有什么自己都不知道却对自己无比重要的东西吗?可既然自己不知道,大王又是如何知晓的? “不可说,不可说。”嬴政笑道。 让紫女惊鲵二人陷入困惑好奇之中,欣赏着两人此时的神态,对于嬴政来说,应该是每一天最好的风景了。 至于惊鲵最在乎的是什么,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知道,而嬴政只是一个例外,谁让他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呢。 嬴政的故作神秘在紫女看来无非就是想让自己求他而已,而聪明的紫女又怎么可能会上当,所以她很适时的说出了另外一件事情。 “我刚刚在整理情报时,发现了一个很不寻常的消息,墨家巨子六指黑侠出现在新郑附近,但自他进城后却失去了踪影,如今新郑管控的如此严格,六指黑侠却一头扎进新郑之中,肯定是有什么谋划,也许会是农家的事情,大王应该将墨家与农家合作的事情考虑进接下来的计划。”紫女慵懒得用手支着下巴说道。 “六指黑侠不足为虑,孤应该可以猜到他要做什么。” 嬴政的平静让紫女有些失望,她不仅没能激起嬴政的好奇心,反而让嬴政把自己的八卦属性给激发了出来。 “大王知道?” “六指黑侠是为了阻止燕丹而来,墨家有些人想要参与到农家的谋划之中,而六指黑侠本人却只想着能躲我秦国多远就多远。”嬴政道。 “为何会这样?”紫女更加好奇了,对于诸子百家间的隐秘她可是十分好奇,毕竟那些是她从未接触过的东西。 “答案还是要自己去探寻才会更有意思,而从了了数句情报中中尽可能地了解到更多地信息是一合格的罗人应该具备的能力,希望你不要让孤失望,否则,你就只能去从事体力活动了。”嬴政站起身,略微活动了些有着僵直地身体。 “大王应该也不知道答案吧?”紫女看着来回踱步的嬴政,耍了一个聪明。 “孤确实不知道这个答案。”嬴政承认了。 说话间嬴政已经绕道了紫女的身后,顺着嬴政的目光看去,只间紫女那细腻的后颈间的皮肤微微泛起细的颗粒。 “原来你并没有像你表现的这么从容了,你对孤的畏惧依然存在。”嬴政伸手抚向紫女的后颈,感受中掌心的滑腻道。 紫女紧绷的身体只是尴尬的笑了笑,随即装作若无其事道:”那这个答案就让我来为大王书写吧。” “孤觉得还是自己问六指黑侠的比较好。”嬴政说道。 ”如何问?”紫女顺势向靠在了嬴政身上,仰起脸看着嬴政问道。 “自然是有人将六指黑侠带到孤的面前。” “所以自六只黑侠啊进入新郑,就已经落入了大王的口袋中,但会是什么人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跟踪六指黑侠这样的高手并将六指黑侠带到大王跟前?“紫女惊疑道。 六指黑侠已经算得上是诸子百家中掌门一级的高手了,即使是惊鲵想要也未必能够胜过对方,更何况是活捉,除非是出动大批的人手,可此时若出动太多的人,无疑会打草惊蛇,所以只能是尽可能地隐秘才行,可谁能做到这一点? “今晚你就可以知道了。“嬴政神秘道。 至于是谁能够有这样地实力,鬼谷子肯定算是一个,只可惜这个倔强的老头在发现了什么后就十分果断地带着徒弟去南阳上任了,而以罗中人的实力,却根本做不到这一点,毕竟活捉于击杀是两个概念。 不过,嬴政很幸运,因为他在不久前得到了一个人的效忠,而那人正好可以做到这一点。 第37章悲剧 今晚已经是六指黑侠为燕丹下达的最后期限了,虽然之前燕丹已经答应让墨家弟子离开新郑这个风暴中心,但六指黑侠还是隐隐间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墨家的一个紧密据点中,接着昏暗的灯光,六指黑侠查看着一根竹简,上面是来自机关城的消息。 白虎被燕丹带出来了。 六指黑侠来来回回已经将竹简看了好多遍了,非但没有想清楚其中的关键,反而越来越疑惑了。 之前燕丹为什么对自己隐瞒了他带出白虎的消息?他似乎另有打算,可若是真的那样的话,他又会准备如何对付自己?他真的会对自己下手吗? 就在六指黑侠惊疑不定之际,房门却被叩响了。 “有人在吗?”屋外的人极为礼貌,在叩响房门的同时,声喊道。 会是谁?六指黑侠在疑问中还是打开了房门,当来人映现在他眼前时,六指黑侠的瞳孔不禁微缩。 来人是秦军士卒的打扮,若真是如此,也不值得六指黑侠有这样的表现,可他还看到了另外一件东西,被来人握在手中的剑,一柄样式非同寻常的剑。 六指黑侠知道这柄剑的名字,也正因为如此,他才震惊。 这柄剑有一个很有寓意的名字:掩日。 六指黑侠慢慢将房门合拢,问道:“罗,掩日?” “正是,没有想到堂堂墨家巨子竟然会隐身于如此一间破败的屋中,不知巨子此次来新郑所谓何事?”掩日依旧彬彬有礼,很难让人理解,这样的人是如何成为罗中赫赫有名的杀手的。 “你若是不知,此时就不该出现在这里了。”六指黑侠淡淡一笑,杀手找上门来,还能是为了什么,总归不可能是为了叙旧。 “巨子,有请了。”掩日横剑于身前,拱手道。 “请。”六指黑侠还礼道。 前一刻还如同故友般的两人,下一秒已经是兵戈相见,掩日宽阔的剑刃与墨眉厚重的剑身相撞在一起,两人都直接选择了最为普通的一招。 随着两剑碰撞在一起,六指黑侠借着对方的攻势,飞身撞向房门,并不宽厚的后背直接将房门撞出一个人形大洞,只间六指黑侠脚下清点,几个呼吸间已经跃上了街道对面的屋脊之上。‘而掩日似乎也在就预料到六只黑侠会有这样的举动,在对方撞开房门的同时,已经欺身而上,六指黑侠的速度固然极快,但掩日的速度也是不慢,仅仅地咬在六指黑侠身后,在寂静地夜色下于新郑的上空上演着一场追逐大战。 一个是故意逃跑,另外一个也有心放水,当二人追逐至新郑的东城门时,六指黑侠已经将掩日遥遥地摔在了身后,从城墙上跃下的六指黑侠头也不会的朝着旷野中逃去,一口气跑出数十里这才停下。 微微气喘得六指黑侠接着月光发现掩日并未追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并不是怕自己不是掩日得对手,作为墨家当代巨子,这个江湖上能让他不战而逃得也不过数人而已,其中肯定不包括掩日。 可他不得不逃,一旦在新郑城内交手,其动静必定引来大批的秦军,到那时,再想着逃跑,就要问问秦军的弓弩是否锋利了。 可是他真的逃脱了吗? 城墙下的阴影角落处,掩日闲适的擦拭了长剑,丝毫没有因为目标的逃脱而沮丧,似乎这本来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一样。 “墨家巨子逃了吗?”从掩日身后转出一人。 这人实在太过普通,普通的如同一位农夫,无论是衣着还是相貌,但若是谁因此而轻视他,那么必定会付出沉痛的代价,因为在他的平平无奇之下还隐藏着一个可以让天下人侧目的身份:农家当代侠魁。 虽然世人对农家是否是诸子百家中的第一门派颇有争论,但若是说到诸子百家中哪一派的人数最多,则天人人会很一致的认为那时农家。 无论是在什么方面,只要占了一个一字,其必不可觑。 “逃得很快,想来不会在想着返回新郑了。”掩日将剑收回剑鞘,转过身道,作为半个杀手。对于别人站在自己身后的这件事,总归有些不自在。 “如此一来,墨家的问题算是解决了。”田光松了一口气道。 “你们太过优柔寡断了,在我看来,杀了六指黑侠才是一劳永逸之道,何必如此多事。”掩日微微不屑道。 燕丹,明明就是一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人,却还想着留个好名声,这种十足伪君子的行为让掩日极为不迟,行大事而惜名,如此想将好处都占尽的行为,最后往往都是什么也得不到。 “那毕竟是太子丹的师父,作徒弟的哪能真的对自己的师父下死手呢。”田光叹息道。 他能理解燕丹的痛苦,一边是大业,一边是师父,两者间有岂能那么轻松的分出轻重,在田光看来,燕丹的做法无疑是最好的,既顾念了师徒之情,有不影响计划的顺利实施。 “虚伪。”掩日冷笑道。 “或许吧。”田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对一个杀手解释过多实在没有什么必要。 ”呵。我对这些不关心,不过,明晚的事情你们真的谋划妥当了吗?一旦让秦王逃脱,即使是我,也很有可能被牵连进去。”掩日最终还是问出了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 “先生若是不放心,大可亲自参加,想来有了先生的假如,成功的可能性会更加大。”田光回道。 “秦王可以死在任何人手中,唯独不能死在我手中。”掩日冷声道。 “既然如此,先生旁观成败即可。”田光思索着掩日的话,话虽短,但却隐藏着关于掩日身份的重要信息。 在夜色中没有睡下的除了这几人之外,还有紫女。以及带着她出了新郑的惊鲵,一路上困惑不解的紫女直到看到在明月下闪烁着淡淡月光的冰雕时,才明白过来,嬴政白天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冰雕中人紫女没有见过,但冰雕中人那怪异的六指却已经告诉了紫女答案,这正是嬴政与她曾经讨论过的墨家巨子六指黑侠。 可,他怎么会被冻成了冰雕?谁能有这样的实力?难道是血衣侯?不可能,先不说血衣侯是否已经投效了大王,单单就是实力方面,血衣侯就不见得是六指黑侠的对手。 可除了血衣侯之外,还有谁能在冰寒内力方面得到如此高的造诣? 总归不会是那个人吧?若真是如此,那恐怕比血衣侯更加离谱的事情。 惊疑不定的紫女偷偷地看着惊鲵,想从惊鲵那波澜不惊的脸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可惊鲵实在太平静了。 ”你不用看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出的手。”察觉到紫女视线的惊鲵淡淡道。 “但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发现对惊鲵发现了,紫女索性大大方方地问道。 ”师父曾经告诉过我,好奇心对于一个杀手比善良更致命。”惊鲵思索了片刻,还是选择了回答紫女的问题。 “你真的对任何事情都不好奇吗?”紫女问道。 这次惊鲵没有回答紫女的问题,而是将被封在冰雕中的装入停靠在一旁的囚车中。 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紫女微微憋了下嘴,赶上前去帮忙。 第38章变故 当紫女与惊鲵在当着搬运工时,沉静在夜色中的新郑渐渐发出阵阵诡异的身影,一道道身影划破夜色,纵横跳跃间齐齐朝着同一个方向冲去:王宫。 巡城的士兵甚至还来不及作出反应,就在这些身手出众,尤擅夜战与巷战的农家精英给抹杀在夜色中。 但农家终归还是暴漏了,秦军的凶悍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他们的恐怖战力,同样还有他们视死如归的勇气,当一支农家的人马解决掉一支巡城的士卒时,那些本以被农家尽数击杀的士卒中却有一人勉强还吊着最后一口气。 这位生命无多甚至不知道性命的秦兵拼着最后一口气,点燃了临街一户人家堆放在屋前用来过冬的干柴。 “谁放的火?”领着一队人马向目标奔去的田猛看到远处的火光时,忍不住骂出声道。 此时农家看似十分轻松的解决掉了许多负责巡城的秦兵队,但田猛却是知道,此时己方不过是取巧而已,一旦让秦军反应过来,完成集结,不说太多,哪怕是一支百人队,自己这边的人若在想那么容易解决掉对方,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可这一把火彻底暴漏了农家的行动,田猛又如何能够不怒? 遥遥向韩王宫的方向望去,田猛再也顾不得其他,带领着属下全速向王宫奔去,至于保存体力以便应对接下来的战斗的想法是再也顾不得了。 此时的他只希望能够在秦军完成大规模的集结之前,能够攻入王宫,否则别说是否能够达到目的,自己这些人能够全身而退还是一个问题。 而在火光处,率领着一队秦兵赶来的李信脸色难看的看着街道中在火光的照耀下横七竖八的尸体,到底是什么人? “找,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些人找出来,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人竟敢袭击秦国的士卒。”麾下士卒的血腥味点燃了李信心中的怒火,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遵命。”李信麾下的士卒齐声喝到。 “停下。”跑出不远的李信突然勒住了坐骑的缰绳。 ”有问题,传令,全速向王宫方向行军。“李信调转方向,纵马向王宫的方向奔去,他隐隐想到了一种可能。 而无论那种可能是否是真,他都必须这么做,因为他承受不起那样的代价,哪怕是错,那怕是因此放过了那些凶手,他也顾不得了。 察觉到异常的不仅仅只有李信,在火光的照耀下,驻扎的新郑城内的秦兵迅速行动起来,只可惜大部分的人马只是在追击暴漏在视线中的农家弟子,只有极少数的将领丝毫不在意隐藏在黑暗中的农家弟子,朝着王宫的方向不顾一切的冲去。 一时间整座新郑彻底躁动起来,人马嘶鸣声,喊杀声,绝望的哭喊声如同海浪般席卷开来。 城内的躁动很快传到了嬴政的耳朵中,透过窗户看着在越来越大的火势下映的半边通红的天空,嬴政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大意了。 他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敌人竟然提前发动了,仅仅只是一天的差别,但情况却截然不同,惊鲵已经被他派了出去,此时留在他身边的侍卫虽然依旧不少,但想要对付可能用任何一种方式出现的农家高手,显然还是力有不足,这不是两军的拼杀,而是江湖间的厮杀,对付这样的局面,用罗的人才更为顺手。 可面对现在发生的一切,嬴政却不敢相信罗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谋划到底是在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每一个环节都有可能有问题,也许是罗,也许是军中,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他都不敢赌。 绝大多数的农家弟子都被秦军发现并咬住了,可终归还是有一部分人马从秦军的搜捕中逃脱开来,虽然最终能够赶到王宫前的农家弟子不过六百多人,但这六百多人无疑是整个农家中战力最强的存在。 而秦军因为新郑的变动,大多数的注意都被吸引到了别处,虽然也有数人察觉到了不妥而带领兵马朝着王宫的方向奔去,但人终归还是太少了。 当李信的人马与农家弟子在王宫前迎头相撞时,李信的心彻底沉了下来,果然,事情在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将弓弩手尽数调拨过来,注意观察天空,刺客很有可能会从天上过来。”经历了最初的震惊后,嬴政恢复了理智,这个时候,再思考那些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想好应对的措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不,不能来这里。“嬴政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将弓弩手调往倚兰殿。“ 侍卫领的命令后,迅速消失再夜色下,开始聚拢人手,而嬴政依旧留在原先的寝宫中。 在这种诡异莫测的情况下,做的越多,错的可能就越多,这座寝宫虽然有可能已经暴露了,但危险最起码都在明处,若是这个时候离开这里,很有可能将自己陷入未知的危险之中,而未知的危险往往才是危险系数最高的危险,因为你无从应对。 “我们何时行动?”在距离王宫不远的一处院落中,田光忍不住对一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的人问道。 “还不是时候。”黑袍人回道。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如今城内已经彻底乱了,若让秦军发现了我们真正的目的,而而不惜代价救援王宫的话,我们就没有机会了。”田光还是急了。 “王宫那么大,你可知道今夜的嬴政是睡在那座宫殿,若此时冲进去,一时间不能找到嬴政,只会浪费更多的时间,变数也会更多。”黑袍人解释道。 “可等就能让我们发现嬴政的位置吗?”田光疑惑道。 “对,等,现在嬴政比我们更着急,面对未知的危险,嬴政下意识地选择就是尽可能将足够多的护卫力量聚拢在身边,以此来保护自己,而一旦嬴政这么作了,他的位置也就随着王宫侍卫移动的方向而暴漏了,那个时候才是最佳的出手时机。”相比于田光的焦躁与急切,黑袍人的就要理智的多,丝毫不因外界的局势变化而影响自身的判断。 “徒儿,你听昌平君的就是,在这个时候,昌平君的智慧比我们的武力更为重要。”就在田光还要说什么时,围绕在一座巨大机关兽周围七人中的一个出声道。 “是。”田光无奈的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七人之中还有一个空位是属于他的。 他们八人才是今晚的杀手锏,至于如今已经让整座新郑陷入火海的三千农家弟子,只不过是为了配合他们而已。 第39章生死抉择 农家引起的动乱迅速反馈到了由信陵君负责串联的昔日韩国的权贵之家,或是早已与信陵君达成了协议,或是觉得有机可乘,或是因为秦王的王命太过严苛,一时间整座新郑将近八成的八成的权贵家族开始聚拢家丁,利用一切能够可以攻击的武器开始袭击秦军。 以开始秦军对于出现在街上的人还心存顾忌,未下杀手,当被袭击的次数越来越多之后,再也顾不得是否是错杀无辜的秦军选择杀进看到的所有的活人,即使对方很可能只是因为家中着火而不得不逃出家门的无辜百姓。 张府,这座昔日韩国相国张开地的府邸,一个个家丁被聚集在前院之中,随时等候着家主下达的命令。 “你要做什么?”只来得及披上外套的张开地顾不得严寒,急匆匆地从后宅奔来,面对迎上来的儿子,顾不得其他,直接呵斥道。 “如今新郑的动乱已生,正是我们出手的时机,韩王是否光复就看今夜了,父亲难道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吗?”搀扶住因为跑的太快而气喘吁吁的父亲的张平出言解释道。 “局势未明,不可妄动,稍有不慎就是灭族之祸啊。”扶着张平肩膀气喘嘘嘘的张开地连忙阻止道。 ”父亲,你多虑了,有信陵君从中牵头,还会有什么闪失,秦王也只能坐困于王宫之中,只待杀了秦王,我韩国不仅可以复国,甚至可以趁此良机杀进函谷关以雪灭国之耻。”张平解下身上的大氅,披在了因为寒冷而发抖的父亲身上。 “秦王岂是那么好杀的,能将我韩国反手覆灭的人岂能觑,我们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坐观成败,而不是此时出手,再说,就我们的这些人,也影响不了信陵君他们的成败。”张开地苦心劝道。 若他能够年轻二十岁,他也会像此时的张平一样,聚拢家丁与秦军殊死一战,可他终归不在年轻,年轻时的热血已经被家族的眷恋而取代,现在他只想着让自己的家族,自己的后人能够生存下去,而不是为了虚无缥缈的理想而失去生命。 “我们这些人是少,但父亲你要知道,压死马的往往是最后的一根稻草,父亲,若是正巧因为少了我们这些人,而让秦军得胜了,那我们就是韩国得千古罪人。”张平压抑着心中得愤怒说道。 “你没有那么重要。”见儿子执迷不悟,张开地的语气不由重了几分。 “若是每一个都这么想,觉得自己是否出力并不影响大局的成败,那么,此时的新郑应该依旧是风平浪静,而不是此时的样子。” 张平轻轻推开张开地,在父亲绝望的目光中带领着家丁朝着大门走去。 “你若是出了这个门,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张开地近乎于绝望地咆哮道。 背对着张开地的张平的身躯微微一颤,还是没有选择回头。 ”总归还是躲不过吗?”看着走出大门的儿子,张开地喃喃自语道。 “祖父,让父亲去吧。”一个稚嫩的身影出现在张开地的身后,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张开地的手臂。 “良儿,你怎么来了?”张开地涩声道。 “外面的喊杀声实在太大了。”张良解释道。 “今夜过后,不知新郑又要增添多少亡魂了。”张开地无奈道。 “一个国家的灭亡,总归是要有足够多的生命去陪葬的。”张良低着头冷声道。 ”你说什么?”听到孙儿近乎于冷漠的话,张开地觉得自己也许是听错了。 “无论韩国在未来能否存在,但在现在,必须有人用生命去献祭这个国家,或是因为韩国的灭亡,或是因为韩国的重生。”张良稚嫩的声音此时有了颤意。 他如何不知道自己父亲的行为是在用生命在作赌注,可他又能如何? 面对今晚的局面,无论是祖父还是父亲,包括自己,哪一个不知道静观其变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他们姓张啊,世代为韩国高官显贵,以他们的身份,如何能在此时的局势下选择静观其变,那样,虽然能够保全了性命,可又该如何面对世人的议论。 难道他们张家的人在国家的生死存亡之际,只会苟且偷生吗? 张家的人当不得这样的名声。 所以无论信陵君与农家的谋划是否成功,张家的人必须参与。 但父亲又不想以全族的性命去搏这个名声,所以只能他亲自出手,所以他只带了一般的家丁,这样的话,若是成功了,一切都好说,若是失败了,父亲用自己的死亡既可以让家族的名声得以保全,又能够有足够的理由让秦王放过自己的家族。 毕竟,父亲只是带走了一半的家丁,而不是全部,若秦王追究,张家完全可以将所有的责任推到那时可能已经死去的父亲身上。 至于如何让秦王相信,那就是另外一番操作了, “你知道了什么?”察觉到张良的异常,张开地忍不住问道。 “为了韩国,为了家族,我们张家必须有人流血,而父亲就是这个流血之人。”张良平静道。 张开地作为昔日的韩国相国,是一个何等聪明的人,听到孙儿张良这话,很快就想清楚了话中的隐意。 “你何苦啊。”张开地颓废地靠在了椅子上,已经显露老态的面容瞬间变得彻底彻底苍老。 张良默默不语的眺望着远方,火已经彻底照亮了新郑。 新郑城外,当城内的大火燃烧起来时,惊鲵与紫女二人才刚刚将被冰封的六指黑侠装入囚车。 惊鲵看着微微泛红的新郑,幽寂冰冷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丝惊容:新郑怎么了? “看来大王失算了。”看着新郑的方向,紫女喃喃自语道。 这个时候紫女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心了。聪慧如她,看到新郑的大火,很容易就像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信陵君以及农家之人显然也意识道了计划有可能已经被秦王察觉的可能,所以选择了提前一天发难,而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秦王此时显然还没有做好准备,要不然,此时的惊鲵与自己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而是在王宫之中了。 面对这突然间的变故,大王,你该如何作呢?紫女在心中自问道。 第40章杀心太重 此时的紫女很困惑,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用哪一种心态去对待嬴政。 他明明强迫自己在先,自己应该恨他才是,一想到当时自己被嬴政折磨的欲仙欲死的情景,紫女就恨不得用剑在嬴政身上戳出几个窟窿。 可当发现嬴政的计划出现了纰漏,此时很有可能已经身处于危险之中她却发现自己在担心对方。 紫女只觉得荒谬,她应该高兴才是,那个喜欢玩弄人心的秦王如今自食恶果,还有比这更让人爽快的事情吗? 可紫女却发现自己根本高兴不起来,难道只是因为他那看似无意的纵容吗?回忆着数日间与嬴政的相处,紫女不得不承认,对于嬴政的放纵她很喜欢,那时一种朋友间的玩笑,让人很舒心,而再想到嬴政的身份,更是在很大的程度上满足了紫女那掩藏的很好的虚荣心。 试问天下间的女子,能有几人可以让秦国的大王如此相待? 虽然一直在心中告诫自己,自己只是被逼无奈才屈从于嬴政,自己应该恨不得他死。但当嬴政真的面对危险时,紫女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终归还是希望他能安全无恙。 原来我也只是一个庸俗的女人。紫女忍不住自嘲道。 一道凌厉的剑光打断了紫女的自我反省,当紫女将视线落在剑光的主人身上时,不由睁大了眼睛,她看到了什么? 被嬴政以玩笑的形式塞到惊鲵手中的惊鲵剑此时正透过冰层,插进了六指黑侠的胸膛中。 “你在做什么?”看着平静的惊鲵,紫女忍不住问道。 —————— “我们现在必须尽快赶回王宫,至于这人,只会妨碍我们的速度,所以只能杀了。”因为数日间的相处,惊鲵还是对紫女解释道。 “那也没必要杀啊,他可是墨家的巨子。”紫女像是重新认识了这位罗的女杀手。 今日以来,她没少看到惊鲵在嬴政的古怪要求下变得窘迫不堪的样子,一时间甚至忘记了她的身份,直到此时才明白,她的窘迫只会因嬴政而起,她的本质依旧是那个没有感情的罗杀字级女杀手。 “他只会影响我们的速度。”惊鲵收剑入鞘,向着新郑的方向奔去。 惊鲵的武功要比紫女高出一个层次,心急如焚的惊鲵自然不会顾及身后的紫女,好在紫女本就以轻功见长,倒也勉强能够跟的上。 ”你有没有想过,大王要的是活着的六指黑侠,而你却杀了他,你可想好了如何对大王交代?”遥遥跟在惊鲵身后的紫女问道。 从紫女的角度看去明显可以看到惊鲵的身躯颤动了一下,原来你也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啊。 惊鲵依旧闷声向新郑的方向奔去,许久之后,直到紫女都以为惊鲵不可能回答自己的问题时,才听到从前方传来的声音。 “若大王要责罚,我认了就是,但现在,大王才是最重要的。” 紫女不由笑了笑,似乎对惊鲵的答案很满意。 “不对,惊鲵姐姐,你先停下来。”紫女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高声喊道。 “为什么?”惊鲵的身影依旧不停,只是问道。 ”我们现在不应该回新郑。”紫女解释道。 “你想作什么?”惊鲵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紫女道。 “我们现在最好的选择不是回新郑。”紫女微微气喘道。 “你想背叛大王?” 惊鲵平静的声音传来,紫女却感觉到了丝丝寒意,”你想杀我?“紫女本能道。 惊鲵没有回答紫女的问题,而是平静的看着紫女,而紫女却察觉到了惊鲵那握剑的左手微微紧了紧。 “你的杀心怎么如此之重。”紫女看着虽是都有可能爆发出必杀一击的惊鲵,不由苦笑道。 “现在新郑城内大乱,在结合着大王曾经所说的心思,此时新郑城内的那些权贵显然也会出手,而我们两人现在却在城外,于其将体力耗个大半,赶到大王身边不过只是让大王对了一个护卫,我们不如趁着我们尚在城外,尽快前往驻扎在新郑周近的秦军大营,以便军中将领尽快得到确切的消息后快速出兵,如此才能更好的帮大王解决面前的困局。” “你去,我回新郑。”惊鲵思索了一下说道。 “秦军如何能认得我,想要搬来救兵,只能时惊鲵姐姐你。”紫女连忙劝阻道。 惊鲵以罗的身份或许还能取信秦军将领,至于自己,那是想都不用想。 ”搬兵用不着两个人,我将剑和罗的身份令牌留给你,他们会相信你的身份的,东北方向顺着官道,有一处用来防备魏国的大营,你可到那你搬兵。“惊鲵将剑插在远处,于剑柄处挂上独属于她的身份令牌,头也不回的朝着新郑奔去。 紫女拔出惊鲵剑,再向惊鲵离开的方向看去时,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了,算了,算是我欠你们的。 紫女苦笑一声朝着东北方奔去。 新郑城内,血衣侯侯府。 ”母亲,我们那位秦王失算了。”一直留在府中作壁上观的血衣侯对着隐藏在屏风后的女子说道。 “所以呢?”一个女子清冷而妖异的声音传出。 “所以母亲还要帮秦王吗?”血衣侯笑问道。 想到母亲选择的效忠对象就要面对一场可怕的失败时,自幼生活在母亲的阴影之下的血衣侯就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之感,有什么能比看到高高在上的母亲被打落凡尘的样子更让人激动呢。 “不到最后,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是。”血衣侯定下来头颅回答道。 田光处。 “可曾发现秦王的踪迹?”田光终归还是难以忍受时间的折磨。 “没有。”昌平君罕见的迟疑道。 如今新郑城内早已杀的血流成河了,甚至王宫前农家弟子都与一支数百人的秦军厮杀在一起了,而王宫内竟然毫无动静。 嬴政真的就能如此沉得住气?他难道真的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不可能,面对此时的局势,没有人能够毫无反应,即使他是秦王,在真正面对生死之时,都不可能会如此平静。 “发现嬴政踪迹了,王宫内有一个百十人的弓弩手正朝着倚兰殿的方向聚集而去。”燕丹闯入院落兴奋道。 “好,成功与否,就看这最后一击了。”农家六老齐齐起身,苍老的面容是闪烁着红光。 他们即将完成一件足以彪炳史书的壮举,这是自围杀白起之后,农家更为辉煌的时刻。 第41章螳螂捕蝉 新郑城内的乱局愈演愈烈,因为韩王降得太快,而保存了大量实力的韩国权贵在嬴政看似压迫实则放纵的情况下,反的很坚决,正如同张平那样,在发动护卫家丁之后,新郑城内迅速形成了一支万余人的规模。 有些比较有见识的权贵知晓自己的这些兵力并不足以对抗秦军,他们只能尽可能的拖住秦军,只有这样才能给农家那些人创造出更好的机会。 但知晓这个消息的人毕竟只是少数,既然是密谋,又岂能让太多的人知道。 因此更多的人选择了进攻王宫,那里有以为他们最为痛恨的对象,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些人虽然顺利的到达了王宫前,似乎随时都可以攻进去,但也造成了另外一番结果,同样也有许多摆脱纠缠的秦军反应过来,如同涓涓细流般向王宫方向集结。 而在王宫前抵挡农家的李信以及王宫侍卫随着叛军的加入本来已是岌岌可危,而随着向王宫方向集结的秦军的到来,农家以及叛军反而陷入了包围。 可这只是尽头吗?当然不是,越来越多的叛军用来,再次将秦军包围,而随后又有秦军赶来,完成了反包围,如此循环往复,在短短的时间内,秦军叛军一层叠着一层,混战在一起,在并不算太过宽阔的王宫前混战在一起。 秦军一时间难以剿灭叛军,叛军同样也攻不进王城。 但随着时间的推进,一旦秦军不能及时剿灭叛军,就会有越来越多心因为看到了希望而选择假如叛军,一旦真的出现了那样的情况,及时秦军的战力再强,也不可能抵挡得住,新郑作为韩国都城,人口足有三四十万,即使之前城内的青壮多数已被韩王征召入军,以至于尽数成了秦国战俘,但仍然是一支不可觑的力量。 更何况,叛军的杀手锏可不是他们这些人,而是担任斩首任务的农家六老,而混战于王宫前的农家弟子与叛军的目的只不过是引起动乱,只有动乱才会打乱秦军的部署,只有动乱才能让秦王判断失误,而只有利用了秦王的判断失误,他们才能抓住那一闪而逝的机会,完成千古难有的壮举。 为了这个目的,哪怕王宫前的人尽数战死也是值得,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王宫的侍卫最终还是动了,大部在支援王宫前的秦军之外,还有一部开始朝着王宫内的一处集结,而那里无疑就是秦王的所居之地。 已经知晓了秦王所在的农家六老将会一所以人都想不到的方式突然出现在秦王面前。 当机关白虎巨大的羽翼划破天空,出现在倚兰殿的上空时,农家六老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希望,至于围笼在大殿周围的数百秦军,他们自有办法对付。 可惜,农家六老毕竟不是老天的儿子,当他们觉得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时,一道道弓弩的破空声打破了他们的美梦,顷刻间巨大的机关白虎上已经插满了弩箭,操控着机关白虎的燕丹不得不将机关白虎拔高几分,以减缓弩箭的穿透性。 “太子,可有应对之法?”拔下手臂上插着的一支弩箭的田光忍着疼痛问道。 “有,不过,可能要让大家冒些风险。”燕丹沉声道。 下方出现如此多的弓弩手,显然对方已经料到自己这边会从上空发动突袭,如此一来,无疑增大了许多难度,但好在,最起码可以证明,秦王确实是在下方。 “无妨,既然已经决定刺杀嬴政,就没有想过全身而退的事情。”农家六老中的一位开口道。 燕丹点了点头,说道:”随后我会操控机关白虎俯冲而下,从这个高度俯冲到地面的时间只需要五个呼吸,在这个时间中,以方才秦军的弓弩的发射速度和规模看,方才那样的攻击他们只能发动两拨,而在第四个呼吸时,还请诸位以轻功离开机关白虎,跳到大殿之上,机关白虎会落入秦军阵中引爆,那时引发的动乱就是诸位杀进大殿的绝佳时机,切记,时机只是一瞬之际。” “好,不愧是墨家巨子看重的人,燕国与墨家算是后继有人了。“ 燕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道:“诸位,最好准备了。” 机关白虎的飞行速度本就是极快,更何况此时更是俯冲而来,下方的弓弩手只来及完成连段齐射,甚至来不及第三段,巨大的机关白虎就已经砸入了弓弩手阵中。随着未来的是剧烈的爆炸。 即使弓弩手不需要密集的阵型,但在这么剧烈的爆炸中也是伤亡惨重,机关白虎四处飞溅的碎片让这些只着皮甲的弓弩手非死即伤,而爆炸中的火光与巨响更是让并未死去弓弩手的视觉和听力受到了严重的损伤。 而就在这一瞬间,农家六老,田光燕丹已经落在了大殿殿顶,在其敏捷的身法下,几个纵横跳跃,已经撞破紧闭的大殿窗户,闪身进入殿内。 “嬴政,别来无恙?“进入大殿的燕丹看着空旷的大殿,不由笑了,能将这个在不久前曾让整个天下惊惧的秦王踩在脚下,无疑是时间最让人舒爽的事情,胜过一切。 —————— 农家六老以及田光也是快速的扫视着四周,希望能够尽快找到目标,以免徒生变故。 可大殿内依旧寂静,除了燕丹几人的呼吸声外,再无其他声音。 ”老朋友,都到这个时候了,又何必玩什么躲迷藏,今夜,你已是必死无疑,又何必在临死之前如此这般,作常人之态,损了你秦王的身份。”燕丹观察着四周,同时不忘激将道。 可依旧没有人回答燕丹。 时间静悄悄的过去,每一个呼吸的流逝都让燕丹的心往下沉上一分,似乎出现了计划之外的变化。 上当了。燕丹只觉得不可能,明明一切都如同自己这边谋划的那样,为什么会在这最后的环节出现这样的变故? 难道一切都在嬴政的预料之中吗?不可能,若是那样,此时混在于王宫前的秦军不会那样手忙脚乱,岌岌可危,自己这边的突然发动确实打了一个嬴政措手不及。 可为什么会出现现在的情况?难道嬴政真的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迅速理清局势,并完成这样的部署吗? 未免太快了。 “大王有令,焚烧倚兰殿,但凡有一个活物从倚兰殿出来,就地射杀。” 殿外一句秦军的大喝声彻底终结了燕丹的侥幸。 “冲出去。”农家六老迅速结成阵势朝着大殿外冲去。 可殿门虽然宽大,但却远远不足以分散秦军弓弩的密度,一波齐射,即使农家六老的武功很高,即使他们的阵法号称天下第一,但也只能再次败退回殿内。 随着火起,燕丹众人依旧毫无对策,如今不是被射成刺猬,就是化为灰烬,这两种情况似乎都不是以恶好选择。 第42章 黄雀在后 就在农家六老与燕丹田光两人生死两难之际,信陵君却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作为此次行动的最初谋划者,在今晚的动乱中一直不曾显露身影的他终于出现了,出现在一个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地方。 曾经的郑国王宫奉先殿,如今韩王宫内最荒凉的一处废弃的宫殿。 信陵君正值中年,王族的出身以及他曾经的辉煌让信陵君在这个年龄不仅没有随着身体的衰老而减轻魅力分毫,反而随着时间的沉淀,更有了一番别样的气度。 “农家六老似乎陷入危险之中了。”信陵君观察着一幅王宫构建图,用手指测算着图间的距离。 “君上已经知道了?”从外急匆匆赶来的披甲门女弟子梅三娘惊诧道。 “大致能够猜到,那位秦王的若是不同凡人,应变的速度竟然能够如此之外,在察觉到危险的同时,不是想着如何保护自己,反而想着给对手挖陷阱,确实有趣。”信陵君笑道。 “但任凭秦王那子如何奸诈,一切不还都是在君上的算计之中。”朱亥扶着锤柄说道。 “不,我并没有想到秦王竟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样的部署,我只不过是做了最坏的打算而已。”信陵君摇了摇头道。 他确实没有料到嬴政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能够对农家六老实行反杀,他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最坏的打算,但没想到他为了这个最坏的打算所谋划的准备竟然真的用上了。 “话虽如此,但天命终归还是在君上身上。”朱亥恭维道。 “当然,趁着此时天命依旧在我,当奋发图进,诛杀秦王,如此才能给六国以喘息之机,再谋大业。”信陵君收起地图道。 “君上这是发现了秦王的踪迹?”朱亥见此,不由握紧了锤柄,激动道。 “秦王应该在那里,只有那里才够高,才能让秦王尽可能的看清局势,同样,那里离倚兰殿也足够近,可以让秦王更方便部署围杀农家六老的布局。” 所谓管中窥豹见微知著在此时的信陵君身上的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他通过一张地图结合自己的分析,就已经找到了曾经让田光等人等的心急如焚的答案。 ”典庆,由你开路,杀向廊桥,秦王定然在那里。“信陵君随着身边一位体型要远远超过常人数倍的巨汉命令道。 ”诺。”典庆嗡声道。 一众披甲门精英弟子在典庆的带领下,顺着信陵君之引的方向杀向韩王宫的廊桥,谁会想到,那本是韩王为了欣赏风景在两座阁楼间修建的廊桥会是嬴政所在的位置。 王宫的侍卫大部分已经被嬴政派出支援混战与王宫外的秦军,另有数百人被派出伏杀农家六老,此时留在他身边的侍卫不过百余人而已,而披甲门的弟子也有百余人,可两方的百余人却不可相提并论,单单朱亥与典庆二人,就足以对付百余人的侍卫,毕竟,披甲门虽然只是江湖门派,但战力却是在两军对战时才能发挥到最大。 刀枪不入,力大无穷,这是所有士卒都希望拥有的能力,而披甲门正是这样的人。 王宫内的秦军兵力到底还是不足,披甲门一众人一路上既然畅通无阻,知道快接近了廊桥时,才遇到了负责警戒的侍卫。 而这些侍卫的出现更加证实了信陵君的推测,秦王正是在此处。 在典庆的带领下,披甲门弟子一路势如破竹,不过片刻的功夫已经杀到了廊桥之下。 “今晚的意外还真是多。”站在廊桥上的嬴政不由扶着额头苦笑道。 这个时候他也没想着转移的事情了,麾下兵力有限,再想着转移的事情,就有些不合时宜了,毕竟,此时的地形优势在自己这边,哪怕对方战力更强,但想要攻上来,也非易事。 一众侍卫分别把手廊桥两端与披甲门弟子对峙,而嬴政则在看似轻松的俯瞰着在朱亥的护卫下姗姗来迟的信陵君。 走到廊桥下的信陵君不由抬起头看向高处的嬴政,笑道;”秦王,别来无恙。”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 “没想到,孤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与信陵君相见。”嬴政居高临下道。 “秦王很意外吗?”胜券在握的信陵君此时并不介意和这位之前让自己狼狈不堪的秦王说上几句,哪怕对方可能是为了拖延时间。 “有些意外,但也能想的通,王宫内留有几条暗道本就是常事,只是没想到信陵君竟然能顾如此隐忍,坐视盟友赴死而不妄动。”嬴政回道。 看来自己还是太过贪心了,哪有十全十美的谋划,自己想着反杀的同时,别人也在暗中窥伺着自己。 “为了秦王你,想来农家六老也会很乐意赴死的。”信陵君依旧风淡云清,当然,此时的他也有这样的底气。 “呵。”嬴政冷笑一声道:”果然是作大事的人,你还等什么,不该动手了吗?” “即为王者,岂能死在敌人的刀斧之下,那时对秦王您的侮辱,所以还请秦王自裁。”信陵君徐徐说道。 “若只因为你这几句话,就要了孤的性命,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所以,你若是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还是要手下见个真章。”嬴政看起来倒是丝毫没有被披甲门这百十位大汉所包围的恐惧。 ”我只不过为了不让秦王面对那样的难堪而已,既然秦王不领情,可就别怪我方得罪了,杀。”信陵君冷声道。 这些每一个都可以以一当十,甚至以一挡百的披甲门弟子在典庆的带领下杀向守卫在廊桥两端入口处的王宫侍卫,即使王位侍卫每一位都是秦军中的精英,即使他们同样也可以以一当十,可狭的入口处只能让他们选择与披甲门弟子用最愚蠢的方式和对方硬碰硬,他们的技巧被严重束缚,而披甲门弟子的优势则得到了无限的放大,渐渐的王宫侍卫落入下风,倒下的人数要远远超过披甲门的弟子。 此消彼长之下,王宫侍卫的落败也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而一旦他们被击溃,那嬴政将要面对什么? 信陵君能够赢吗? 不,他永远都赢不了,因为他并不知道他所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嬴政又岂会真的将自己置于绝境之中,他自然有着让自己脱身的手段。 第43章反杀 披甲门的弟子确实够猛,哪怕只是身着皮甲,哪怕面对的是秦王宫中最为精锐的侍卫,也能不落下风,甚至将对方压制的不断相后退去,而其右路更是在典庆的冲锋下,隐隐有凿穿对手的阵势的可能。 但披甲门弟子毕竟不是人人都如典庆这般,几乎已经将披甲门的功夫练到了百战无伤的层度,没有典庆左路想要在短时间内冲开对方的阵势显然是不可能的。 好在,根本不需要有太多的人冲破对手的阵势,只需要一人冲开对手的防护就行,因为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此时站在廊桥之上的秦王而已。 居高临下的将两处的战斗尽收眼底,对于典庆的强悍嬴政也不得不叹为观止,不得不说,典庆这样的人若是在江湖中或许还不属于最顶尖的那一波人,但在军中确实实打实的万人敌层次的猛将,这身刀枪不入的硬功实在太过赖皮,没有人想面对这样的对手。 “秦王,如今你败局已定,又何必作垂死挣扎之状,白白损了你秦王的气度。”信陵君高声道。 相对于从肉体上毁灭敌人,信陵君更喜欢在精神上摧毁敌人,因为后者更能彰显他的智慧,而智慧才是他最为自傲的东西。 ”所以呢?”嬴政俯瞰着下方的信陵君,冷声道。 “请秦王上路。”信陵君回道。 “孤似乎别无选择了。”嬴政自语道。 “王者当有王者的地方,若秦王自己上路,我保证,绝不作有辱没秦王遗体的事情。”见秦王似乎迟疑了,信陵君不由更加振奋。 若能以三言两语逼死秦王,那他信陵君的名望将得到一个让天下人仰望的高度,而名望本就是他最为看重的东西。 这个出身高贵,智慧胸襟都远在他那无能平庸的魏王兄长给的信陵君,一直被那样一个人压在身下,若说没有怨言,自然不可能,可他即为臣又能如何? 造反他是不会去做的,不是怕失败,只是怕在史书上留下骂名,唯一能让他在心灵上得到安慰的就是名望,只有名望才能填补他那空虚寂寞的灵魂。 领现金红包看书即可领现金!关注微信公众号书粉基地,现金点币等你拿! ”请秦王上路。”在信陵君的试示意下,披甲门弟子齐声喝道。 还真有一番逼杀一国之主的气势。 而嬴政的迟疑在信陵君看来,胜利已经在朝着他招手了。 “虽然很想与你多说上几句,以此拖延些时间,但看到信陵君你这样一副人得志的样子,孤实在是倒胃口,所以还是算了吧。”刚刚还在迟疑的嬴政突然间话锋一转,出言嘲讽道。 听到此话,信陵君面色不由一涨,他竟然被嘲笑了,还是在自己最为得意之时,勉强压制住心中怒火的他冷声道:”朱亥,你去送秦王上路。” “诺。”朱亥狰狞一笑道。 他手中的大锤可是早就保养好了,就为了可以锤杀高处的秦王,自十数年前锤杀晋鄙之后,他的这柄大锤可是早就想着可以锤杀更为强大的敌人。 朱亥甚至想到,此事成功后,就将大锤作为披甲门的传承之物供奉起来,在写上一句锤杀秦王锤,想想就觉得那应该是一副多么美妙的景象。 想到得意之处的朱亥怪叫一声,冲向已经将王宫侍卫阵势将要凿穿的典庆那里,至于为什么不是此事渐渐有败落之势的左路,自然是力要用在一处了。 有了朱亥的加入,本就因为典庆这个近乎于军阵间无敌的存在而只能勉励支撑的王宫侍卫彻底抵挡不住,被披甲门弟子逼得一步一步向身后退去。 王宫侍卫虽然拼死抵抗,但终究没有人能够牵制住朱亥典庆二人,在留下一句句变形的尸体后,渐渐退到了廊桥之上。 王宫侍卫每退一步,典庆众人就前进一步,随着时间的流逝,典庆众人已经到了嬴政身前五十步处。 “秦王,你若是此时能够作出抉择,仍然为时未晚,如若不然,朱将军的大锤可会让秦王你死得很难看,当年的晋鄙可是连一个全尸都没有。”信陵君依旧不放弃道。 “呵,你似乎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可你不要忘了,最接近成功之时,往往是最危险的时刻,孤此时看似危险,但身边上有十数名侍卫护卫在侧,而你呢?派出朱亥的你身边似乎没人了吧?”嬴政面对渐渐逼近的披甲门弟子,依旧不慌不忙道。 “我用的着吗?信陵君淡定道。 “你用的着。”嬴政突然笑了。 信陵君见此,本能地察觉到一丝不安,还没等他细究这一丝不安来自何处,只举得背后一道冷风袭来,脖颈上更是发凉,一道细细的剑刃出现在他的脖颈右侧。 来人正是惊鲵,这位只提着惊鲵子剑的罗女杀手在近乎于不惜一切地情况下,还是赶回了王宫,只不过,这位作为罗之花的女杀手此时却太过狼狈,白腻的脸颊脖子上尽是汗水,身上的皮甲更有数处破损,显然在穿过混乱不堪的新郑时,并非毫无代价。 看着将短剑架在信陵君脖子上的惊鲵,嬴政不由笑了,他的笑不是因为信陵君落在了己方手中,自己可以与对方谈判以此来保证自己的安全。 因为信陵君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那个机会。 他的笑只在于惊鲵本身,狼狈不堪的惊鲵在嬴政看来却是比它任何适合时候都要来的漂亮,这个有些一根筋,冷血到近乎单纯的女杀手确实是越来越有趣了。 “信陵君,你的激动可能冷却下来?”嬴政笑声道。 另一边进攻的披甲门弟子也齐齐停下了进攻了,一时间手足无措。 “这就是秦王的后手吗?”信陵君的额头不由留下一丝丝冷汗。 “不是。”嬴政摇了摇头道。 “秦王想怎么样?”信陵君问道。 ”不是孤想怎么样,而是信陵君你想怎么样,如今你落入孤的手中,而孤也即将被披甲门的弟子包围,我们二人都要面对着同样一种情况,信陵君可有胆量与孤赌一把,用你的命赌孤的命。” 信陵君迟疑了,他是为了完成一件历史上不曾有过的壮举而来,他还要享受事成之后的荣光,而不是只在史书上留下一幅篇章。 可面前的局势他该如何?一旦不能击杀秦王,即使他安全了,但那只是暂时的,更何况还有需对不可预料的情况,可以毕竟是秦王的主场,自己虽然出其不意暂时占据了上风,但等到秦军稳住乱局,其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怎么,用信陵君你这条命与孤的命相换,信陵君觉得亏了?”嬴政出言讽刺道。 他在激我?信陵君没有回答嬴政的话,而是在思索,不,也许他只是在虚张声势,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谁先露怯谁就先输掉了单局。 似乎把握住了其中的关键的信陵君不由大笑道:”有秦王黄泉相伴,想来也不至于太过寂寞,秦王既然有胆,我又岂能不奉陪。” “好。” 嬴政的反映显然出乎与信陵君的预料,因为他心中更倾向于嬴政只是在虚张声势,可嬴政接下来的话却让信陵君的心拔凉拔凉的。 “断了信陵君五肢。” 只听嬴政冷声吩咐道,下一刻信陵君只觉得一阵刺骨的疼痛传来,四道剑光闪过,信陵君只觉得失去了去全身的力气,整个人瘫倒在地,其四肢处一道道殷红的血液流出。 下一刻就是信陵君的惨嚎声。 惊鲵清冷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五肢?人怎么会有五肢?可大王的命令明明就是如此。俄而像是想到了什么的惊鲵毫不犹豫地向信陵君地胯下刺去,如此算是完成了大王地命令了吧。 ”君上?”朱亥见此,愤怒地咆哮道。 “杀。”昏死之前的信陵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咆哮道。 第44章失败 手起剑落间已让信陵君这位被誉为战国四公子之首的魏无忌彻底变成残废的惊鲵在嬴政看来,别有一番美感,这才是一个女杀手应该有的样子,而不是像那些女儿般只会嘤嘤嘤卖萌。 当然,惊鲵卖起萌来的功夫也不比她的剑术差上多少。 “烦人的家伙已经不能说话了,朱亥,朱将军,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了吧?”嬴政撑着廊桥的栏杆,看着气喘吁吁的惊鲵,慢悠悠道。 见到信陵君惨状的朱亥不由,信陵君是他什么人?那不仅仅只是他的上级,更是他的恩主,更是他的知己。 可就是这么一个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人被他眼睁睁的看着被敌人摧残,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痛苦与绝望让朱亥恨不得生吞了身在不远处但却如同隔了一个世界的秦王。 “秦王要谈什么?”朱亥示意手下众人停下攻势问道。 ”谈什么?“嬴政直起身子,接着道:”自然是如何让我们双门都能安全的活下去。” “到了如今的这个地步,秦王觉得我们双方还有转圜的余地?”朱亥问道,同时身体似乎有意无意的退到了典庆身边。 “自然有,你们不想死,而孤不想冒险,这就是转圜的前提。”嬴政回道。 “秦王真的愿意放过我们?”朱亥的态度似乎松动了。 “作为秦王,自然是言出必践,相对于你的性命而言,孤的诚信更为重要。”嬴政冷声道。 嬴政的话虽然气人,但朱亥却觉得嬴政的话是真的,的确,自己这些人的性命确实没有一国之主的诚信来的重要,当然,这也是在秦王重视自身诚信的情况下。 但秦王实在是有前科的,当年秦昭王诈计坑了楚怀王的事情过去的时间并不长,秦王值得相信吗? 想到这里的朱亥不由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秦昭王用操行换了楚怀王,自然是值得的自己这些人又如何与楚怀王相提并论。 秦王应该是可信的。 “好,若秦王能够信守承诺,我等愿降。”朱亥低下头道。 而当朱亥低下头的瞬间,一道隐隐约约的声音已经传到了典庆的耳朵中,只不过除去他之外再无第二个人听到。 典庆意外的看向胡亥,只不过他那早已练的真刀枪不入的脸皮上自然不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那是自然。”嬴政点了点头道。 “如此,多谢秦王了。”朱亥跪倒在地,同时示意披甲门众人放下武器。 王宫侍卫见此不由松了一口气,他们虽然无惧死亡,但却也不想死,更何况,再继续拼杀下去,他们败亡的结局是注定的,若只是他们自己的死亡也就罢了,但他们可从来就不是自己。如今大王能让这些人投降,显然是一件十分不错的事情。 就在一切似乎将要以圆满结局时,变故横生,只间典庆突然间暴起,伸手抓住身前的朱亥,像嬴政这边掷来。 朱亥那远比常人高大的身躯在典庆这早已是非人的大手中如同一个玩偶版被投掷而出,而朱亥的手中正死死抓着他那曾经锤杀晋鄙的大锤。 变故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当王宫侍卫作出反应时,被典庆抛飞的朱亥已经越过了他们的头顶,再想回援的他们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还真是壮烈啊。”嬴政赞叹道,似乎丝毫不在意,这个即将落在身前数十步的朱亥对他构成的威胁。 接触到地面的霎那间,朱亥几乎是压榨尽了全身的气力,奋力朝着嬴政掷出了贴出,十多年强,同样是这样的方式,他锤杀了当时的魏国大将军晋鄙,如今,他同样要用这种方式,让秦王未信陵君陪葬。 看着呼啸而来足有西瓜那般大的铁锤,嬴政丝毫没有任何的惊慌之色,拢于身后的宽大袖袍朝着呼啸而来的铁锤罩了上去。 朱亥不由露出一丝嘲弄,什么秦王,面对生死间的大恐怖也不不过是惊慌失措作出一副掩耳盗铃的动作而。 可朱亥的嘲讽瞬间就被凝固在脸上了,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秦王你那宽大的王袍袖口在和飞驰的铁锤相撞的瞬间,铁锤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是什么武功?还是说根本不是武功。 可此时也容不得朱亥思考太多,见刺杀失效的他不管不顾的朝着嬴政冲去,哪怕秦王身上有再多的秘密,此时的他也顾不得,只有杀了秦王才是他的目的。 而这个时间已经足以让已经调整好内息惊鲵从廊桥下方赶来支援了,在朱亥即将冲到嬴政面前时,惊鲵那河朱亥比起来如同幼童般的身躯挡在了嬴政身前,伴随着一道犀利的剑光刺向朱亥的双眼。 这位年龄虽然不大,但经验已经十分丰富的女杀手自然知道如何对付朱亥这种将横练功夫练到极致的高手,若说他们还有什么弱点的话,那眼睛的可能性无疑是极大的,至于其他部位,只会拖延自己的进攻,完全是无用功而已。 以攻为守的惊鲵剑光闪动,并无四散激射的剑气,只有快到难以辨清剑刃究竟刺向何处的速度。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r点币,还有iph1、sih等你抽!关注v公众号看文基地可领! 朱亥,这位披甲门的门主,用于遇到了自己的对手,即使他有心以伤换伤,但惊鲵显然不会给他机会,更何况,此时他手中并无武器,一时间倒有些相形见绌,别说是刺杀就在不远处的秦王,甚至想要战胜面前的女杀手都是一个问题了。 但一切还有机会。压制住躁动的朱亥暗自打气道。 可时间却不给他机会了,用以围杀农家六老的王宫侍卫已经赶来增援,而他们才是王宫侍卫的主力,披甲门毕竟不是人人都如典庆这般,面对人数即将占据绝对优势的王宫侍卫,他们面对的无疑只是败亡一途。 随着援军的到达,披甲门的弟子渐渐抵挡不住,一个个相继殒命在侍卫的剑下,而抱着同归于尽想法的朱亥却在惊鲵的进攻下根本找不到丝毫的机会。 更何况,那本是必杀一击的铁锤为什么会在秦王的袖袍中消失的事情,更是让朱亥惊惧不以,也许他们从来就没有机会。 耳边不时听到熟悉的惨叫声的朱亥只觉得身躯越来越重,连带着招式也变得迟缓下来。 毒?察觉到身体异常的朱亥猛然间醒悟过来,只是自己是在什么时候中毒的?奋力隔开再次刺向眼睛的利剑,却发现,本能防御对手剑刃的皮肤却如同平常的血肉般被利刃一刺而入,薄薄的剑刃刺透血肉,穿过骨头,从其手背破出,去势不减的刺向眼睛,行动已经迟缓的朱亥只来得及勉强测了一下脑袋,脸皮终究还是破防了。 没有典庆的披甲门左路人马很快在王宫侍卫的围剿下全军覆没,而此时的嬴政才算真正的安全,不至于非要用处那最后的手段。 自己终究还是太过贪婪了,为了扫平新郑城内的韩国遗留下来的权贵家族而放任农家,才有了今晚的措手不及。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自此,这座新郑当能彻底名正言顺的清扫干净,一场大火将所有的不臣全部吸引了出来,接下来就是抄家灭族了。 一切可都是你们自己选择的,,可就怪不得孤了。嬴政看着远处早已被火光映得通红的天空喃喃自语道。 在遥远的时空中,一个未知的世界中的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森林中,一只体型大到足以让猛兽汗颜的巨型粉红兔子正用满是委屈的红眼睛看着面前如同石块般大的暗器,短短的前肢揉弄着垂下来的耳朵。 它被偷袭了,而偷袭的人在哪? 第45章心思 新郑依旧在喧嚣,而王宫已经恢复了平静,在面对拥有绝对优势的秦军时,披甲门的弟子终究还是崩溃了。 哪怕他们曾经说过什么样的豪言壮语,哪怕他们曾经多么的视死如归,但当真正面对死亡时,他们终究还是怕了,毕竟,刺杀秦王虽然危险,虽然会牺牲很多人,但收益同样巨大,更何况,牺牲的也未必是自己。 可当牺牲者注定是自己时,他们终归还是动摇了,虽然投降也未必能活,但是保不准万一呢?抱着如此的侥幸心态的披甲门残余弟子大多数在面对绝对优势的秦军时,选择了投降,只有典庆寥寥数人选择了反抗到底,可结局早已注定,除了典庆是在耗尽体力被活捉之外,其余者尽数命归黄泉。 随着披甲门弟子的被肃清,王宫算是彻底安全了,知道此时,嬴政算是才有世间去正视身边这位武力强悍且手段狠辣实用的惊鲵。 这位先是从新郑城外急速赶回,又穿过了纷乱混战的城内,才顺利赶回王宫的罗杀手,在看清局势之后,并没有选择立即出手,而是潜伏起来,直到朱亥离开信陵君使得信陵君身边出现武力空缺时,才悍然入手,一具废了曾经让秦国上下头痛不已的信陵君。 在对战朱亥的过程中,更是利用奇毒瓦解这位披甲门门主那近乎于无解的硬功,这两件事情之中,无一不透漏出,惊鲵的天分。 这显然是一位很有趣的杀手,她的智慧或许在别的地方还有所欠缺,但在杀人方面,她的智慧却是慢慢的,照着这样的情况,以后倒是可以将惊鲵往别的方向培养。 不过,此时的局势显然容不得嬴政与惊鲵说什么,与这位女杀手而言,平定城内的乱局才更来的重要。 若是一直让城内这么动乱下去,那能留给自己的东西可就真的不多的,兵灾火灾的合力所产生的巨大破坏力足以摧毁这座城池。 不过,好在王宫内的危险已经被彻底肃清,如此一来,用来负责王宫以备不测的兵马就能够彻底空出手来去支援陷入混战的秦军。 当王宫的侍卫加入到肃清叛军以及农家弟子的战斗后,虽然还不足以对敌人形成绝对的优势,智商还在线的人已经明白,他们真正的杀手锏已经失败了。 面对人数并不多的王宫禁军,田猛的心渐渐沉了下去,秦王能够在这个时候派出身边的护卫参战,显然是能够彻底保证自身的安全,而秦王的安全就以为六位长老以及行踪诡秘的信陵君的失败。 他们此行最大的目的已经不可能视线,如今再作什么牺牲显然已经不值得了。片刻间已经大定注意的田猛劈开向自己攻来的秦军士卒,顺势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了田虎身上。 农家的普通弟子无论任务的成败结局早已注定,但他们还有逃脱的机会。 已经有了计划的田猛朝着田虎的方向杀去,除了田虎之外,对于其他人的生死他并不在乎,普通弟子的生命太过低贱,而和他身份差不多的人又大多是他的竞争对手。 而在远处的一座被火光笼罩的废墟中,两道身着血红色长袍的人影正屹立于火光之中,在其周围是由冰晶结成的墙壁,如此诡异的一番情景,让深处于冰晶之中,烈火之下的两人显得更加妖异。 “王宫内的秦王侍卫已经参战,也就是说农家以及披甲门已经失败了。”当王宫侍卫冲出宫门支援陷入苦战的秦军时,血衣侯不由暗呼一声侥幸。 若不是母亲阻止了他,他此时必定也是乱军中的一员,而只要秦王不死,乱军会有什么样的下手,很容易就可以想象的到。 “如今你可想好了,如何在这场动乱中实现自己的最大利益吗?”真正的雪衣侯询问道。 “自然是出手帮住我们这未来的大王镇压叛军。”血衣侯刘亦非毫无负担道,似乎忘记了新郑的动乱他可是在其中出了大力。 “现在出手已经错过了绝佳的时机,不仅不会让秦王记住你的功劳,反而会让秦王对你的品行心存戒备。”雪衣侯淡淡道。 “母亲是说,现在不宜出手?可若不能立下功劳,如何在日后秦军的清洗中全身而退?”刘亦非不解道。 “我在秦王那里已经留有后路了,我这次带你来,不是为了让你做什么,只是为了让你看看,看清局势,看清秦王,以前你在韩王那里用的手段虽好不要用在秦王身上,那样只会死的很难看。”雪衣侯回道。 刘亦非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微微动容,他在姬无夜以及韩王安身上建立起来的自信霸气有了崩塌的趋势。 但同时也有一个疑问出现在刘亦非心中,母亲是如何在秦王那里留有后路的? 难道母亲前半夜气息紊乱的从外面回来就是为了留一条后路吗? 此时离新郑不足十里处,一支在昔日的韩国可以说是规模庞大的骑兵正火速朝着新郑赶来,只不过,这支令行禁止的秦军中却出现了一个不协调的身影,紫女。 这位面对危局做出了最合理选择的紫兰轩主人此时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为了尽快搬到这支援军,让她废了不少力气。 没钱看说?送你现金r点币,限时1天领取!关注公·众·号投资好文,免费领! 筋疲力竭耳朵浮在马背上的紫女直觉的胸口被挤压得隐隐发痛,但却无可奈何,现在是在是连直起腰的力气都没有了。 ”紫女姑娘若是太过疲惫,可以暂且留在原处,不必急着赶回新郑。”紫女身侧的一位少年骑士说道。 “多谢少将军好意,但我必须尽快赶回新郑。”紫女勉强道。 “镇压叛乱本就是我等秦国士卒该做的事情,紫女姑娘已经做的够多了。”少年劝解道。 虽然不知道面前的这位女子在大王身边到底是什么身份,但能在乱局之中,第一个赶往军营的她显然在大王那里的身份不一般,若是让这样的人出现什么意外,一心想着如何为大王尽忠的蒙恬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我要去帮大王,只有看到大王无恙,我才能安心。”紫女悄悄地在马背上侧动一下身子,让身体地重压转向左侧,让右侧暂时歇一会。 听到紫女有气无力的话,蒙恬稚嫩的脸上不由动容,多么忠诚的女子,也许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留在大王身边吧。 筋疲力竭的紫女丝毫没有注意到此时的蒙恬已经被她高尚的情操给折服了。 若是紫女能够知晓蒙恬心中所想,一定会笑出声来,忠诚?自己只是为了让嬴政相信自己的忠诚。 没能向惊鲵那样第一时间赶回新郑的她可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会给嬴政留下什么印象,虽然从理智上来说,她的选择是最合适的,但从一个女人的身份来说,在面对那样的情况还能那么理智,本身就说明了一种问题。 而嬴政会不会对自己生出不满,紫女并不敢保证,毕竟,对于嬴政那迥异于常人的脑回路,紫女已经深受其害了。 不过,我如今这个样子让你看到,你应该是来不及想到别的事情了。想到嬴政很有可能会被此时自己的狼狈所打动的样子。 紫女不由抿了抿嘴角,露出一丝浅笑,随后又侧了侧身子,将身体的重压换到右侧。 第46章忠臣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新郑再次恢复了平静,似乎曾经的动乱并不曾发生,只不过大片的残垣断壁却在告诉着世人,那份痛苦的记忆并不是只发生在梦中。 蒙恬的援军是第一支赶到新郑的兵马,但却远远不是最后一支。虽然农家与信陵君的突然发难让上至嬴政,下到普通士卒的秦军上下措手不及,但也只不过是拖延了一些时间而已。 新郑的一场大火,让驻扎在数十里之外的秦军很快就清楚地意识到了新郑的乱局,虽然在召集兵马的过程中因为仓促而浪费了一些时间,但这些时间并不足以给农家以及乱军足够的机会。 一场大火,不仅烧掉了五分之一的新郑,同样也烧尽了韩国最后的一丝国运,因韩王安投降而得已保存下来的韩国权贵之族在一夜之间被灭族着多大半数之多,剩下的也只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再无任何反抗的勇气与底气。 王宫内被堆积的如同山般的竹简所淹没的嬴政正面色古怪的看着一卷新郑令呈上来的公文。 姬无夜,他竟然成忠臣了。 这位本已经被雪衣侯白亦非带偏的故韩国大将军初时完全是是被白亦非牵着鼻子走,可就在新郑城内的权贵选择反叛时,这位本该是盟主的姬无夜却突然间选择了跳反,谁也不知道他的动机是什么。 但他确实在第一时间选择的帮住秦军,甚至还是最早的一批赶往王宫前支援的众人之一。 人设变了?嬴政有些苦恼的看着姬无夜呈上来的奏章,满篇的溢美之词,让人很难想象的出姬无夜竟然也有不俗的文采。 在嬴政右侧是正在与竹简作战斗的紫女,这位紫兰轩的主人近几天的心情很不好,三天前的一场大火,紫兰轩很不幸的中招了,虽然人都安然无恙,但紫兰轩却只剩下了一块光秃秃的地皮。 这位呕心沥血倾尽家底才买下紫兰轩房产的紫女此时是真的破产了,甚至一度沦落到寄人篱下的窘境。 而嬴政这位上级显然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在紫女心情郁郁之中更是安排了大量的工作,负责在嬴政身边掌管文书。 “这两天你整理了多少文书了”嬴政对紫女问道。 “每天三百斤。”紫女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才六百斤啊,你还要继续努力,想要重修紫兰轩,可是需要十个六百斤。”嬴政舒了一个懒腰道。 “区区二十天的时间而已。”紫女咬着牙笑道,只觉得之前因为长途奔袭而磨破皮的地方又疼了。 ”十天后我就会离开新郑。“嬴政也在笑,只不过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紫女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算了,随大王你的意吧,反正大王你总是喜欢看我出丑。”紫女颓废的趴到桌子上,呻吟道。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 “我可以给你出个主意,应该能够让你将重建紫兰轩的钱凑齐。”嬴政道。 “算了,我不想知道了,大王总归不会让我占到便宜的。”紫女有气无力道。 “惊鲵有不少私房钱,你若是能从她那里借到钱财的话,想必足够补上你缺的那一部分了。”嬴政站起身道。 “惊鲵?”紫女喃喃道,涣散的眼神渐渐聚拢在一起,随后散发出两道精光,是了,作为罗最顶尖的杀手,惊鲵向来都是只进不出,这些年来可是存了不少私房钱。 ”惊鲵虽然很有钱,但你也要想好,如何才能让惊鲵把这些钱掏出来,想要说动惊鲵,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嬴政说着慢悠悠的朝着大殿外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紫女在他转过身时,那副想要吃的他的眼神。 冬日的天气是十分冷的,但冬日的阳光同样是最暖人的,地势极高的大殿更是让这份冬日的太阳将温暖发挥到了极致。 站在台阶上静静的感受着阳光的,而在台阶下是已经等候许久的魏国大司徒魏庸,他同样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也正是因为另外的那个身份,才使得他能够出现在这里。 新郑距离大梁的距离并不远,三天前夜间新郑的动乱在第二天就已经传到了魏王耳朵里,当时的魏王简直不要太高兴了。 看到自己的对手倒霉无疑是一件让人身心愉悦的事情,可他的高兴未能持续多久,因为很快他就接到了另外一个消息,与他关系微妙的那位亲弟弟落在了秦王手中,而新郑城动乱的源头正在信陵君那里。 当得到这个消息时,魏王的心情简直没法形容,他能说什么?十几年前他就已经被这位弟弟坑过一次了,这只不过是又来了一次而已,虽然这次可能被坑的更惨。 因为信陵君的擅自行动而上下动荡的魏国朝堂最终还是有忠臣的,在魏王几乎都要绝望的情况下,大司徒魏庸挺身而出,担负起出使秦国,平息祸端的使命。 在那么一刻,魏庸的忠诚无畏甚至让魏王产生了一种认下这位与自己同宗的远方堂叔的冲动。 肩负着重任的魏庸再次来到了新郑,之前与秦王的默契让这位老狐狸本能地认为此行化解秦魏两国的危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但当他来到新郑时,却被当头一棒,秦王拒绝召见。 揣揣不安的魏庸在王宫大殿前已经站了两个时辰了,虽说天气不错,但对于魏庸来说,两个时辰还是太长了,一双老腿更是微微发抖。 难道自己错判了?魏庸开始怀疑自己了。 “魏司徒,别来无恙?”嬴政走在台阶上问道。 “秦王···?”魏庸惊疑不定的看着走下台阶的嬴政,这算是难得的礼遇了,可之前的事情又算什么? “司徒对孤的这份礼物可曾满意?”嬴政和煦道。 礼物?魏庸迟疑了一下才恍然大悟,确实是一件难得的礼物,自己越是被秦王刁难,自己完成任务的价值才会越大,才会显得更加难得,才会在魏国上下产生更为强烈的影响力。 “多谢大王美意。”魏庸躬身施礼道。 “司徒的来意孤已经知晓,不过,虽说孤已经决定卖司徒这个面子,但却不能做的太过随便,以免让世人觉得其中有什么阴谋,同样也是为了司徒能够更好的在魏国朝堂立足。” “秦王为何如此帮我?”魏庸微微动容道。 嬴政没有回答魏庸的问题,而是和魏庸错身而过,同时说道:“还请司徒最近几日多受些苦了。” 原处只留下了留下了一头雾水的魏庸。 第47章毒奶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曾经的韩国天牢中,一身枷锁的燕丹无视周围糟糕的环境,口中默念着。 他并没有死,不仅是他,农家六老以及田光都没有死,嬴政选择了活捉他们。 虽然不知道嬴政真正的目的是是什么,但还是让燕丹看到了希望,无论嬴政打的是什么目的,只要他有所求,那就有转圜的余地,自己才有活下去的可能,而只要活着,一切就都还有机会。 “如今你心志已经苦了,筋骨也劳了,不知可能上天那里接到了什么大任?” 一个熟悉的声音回荡在燕丹耳边。 嬴政?燕丹豁然睁开眼睛,只间嬴政正站在牢门之外,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 “对此孤很感兴趣,作为故友,燕丹你不该满足一下孤的好奇心吗?“嬴政继续道。 燕丹此时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幼年时期的故友,如今可以一言而决自己生死的秦王。 自己该怎么回答?又该用什么样的态度语气去回答?宁死不屈会不会真的要死?低头求饶会不会被看不起?这还不算关键,关键的是求饶能活吗? 嬴政虽然不知道燕丹在想些什么,但大致也能猜到,这位颇有勾践遗风的燕国太子还是想活,否则他早就自杀了,还用得到在这天牢中浪费秦国的粮食,总归不是想用自己的一张嘴一个肚子消耗些秦国的资源去抗秦吧。 “你的答案若是能让孤满意,孤可以考虑放了你。”嬴政从身后的侍卫手中接过一张凳子坐了下来,似乎很有兴趣与燕丹这位故友聊下去。 “抗秦。”燕丹最终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他实在没有自信可以用谎言欺骗到嬴政,于其弄巧成拙,反不如实话实话,倒也落得个坦坦荡荡。 “抗秦?孤没有攻打过燕国吧?相反,在之前的战事中,燕国反而因为与秦国合作,从赵国那里得到了七座城池,燕国有什么立场抗秦?”嬴政似乎有些纳闷。 “秦王难道真的不知道吗?”选择好人设的燕丹不卑不亢道。 ”孤知晓,但正因为知晓才疑惑,燕国与秦国相距甚远,最起码未来的一二十年内并不会发生什么大战,你所说的抗秦实在是太过多余,你现在最应该思考的应该是如何去壮大燕国,而不是陷于别国的争端之中。”嬴政慢条斯理道。 燕丹的思维在嬴政看来确实十分奇怪,你说他愚蠢吧,能被燕王立为太子,更能让墨家巨子认为传人,他的天姿应该是这个世界中最上层的那一批次的人,可就是这么一个聪明人,不想着如何壮大燕国的实力,却在他国之中搅风搅雨,说的好听点是智谋深远,算计天下,说的难听一点,完全就是搅屎棍一般的存在。 不见得有多大的杀伤力,但恶心起人来却是一绝。 ”燕国太弱,我无能为力,只能寻找其他手段了。”燕丹苦笑道。 送八八八现金红包关注v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八八八现金红包! 他也想让燕国强大起来,可燕国外有强敌,内有奸臣,再加上燕王本人昏聩,面对这样的基本盘,任凭他燕丹的本事再大,也无能为力。 突然间燕丹心中一动,自己是没有办法,可嬴政未必没有,从他之前的战绩来看,这是一个绝对不输任何一代秦王的存在,甚至论天赋之强,更是足有傲视天下的人物。自己何不试探一番,也许能够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燕国内有奸臣当道,外有强敌窥伺,再加上本就是苦寒之地,民穷国弱,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破局的机会,若秦王你是我,面对这样的局面,你又能如何呢?”有了盘算的燕丹继续道。 ”内有奸臣可以杀,外有强敌可以转移扩张的方向,夺狼族之地为己用,驭狼族之人为燕国兵。“嬴政回答道,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实在资敌。 ”可掌权的我父王。”燕丹不动声色道,实则心中已经暗喜不已。 “奸臣可杀,昏王可囚。“嬴政笑道。 “孤已经将答案告诉你了,但是,你敢吗?”嬴政话锋一转道,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更,但却有些不怀好意。 而燕丹此时完全愣住了,嬴政短短的几句话就已经将燕国的出路给指明了,但他能这样作吗? 嬴政的话看起来好像真的是燕国唯一的出路,可他会有那么好心? 燕丹只是想从嬴政这里得到一些建议而已,他的期待其实并不多,可嬴政的答案实在太完美了,完美到到燕丹自己都不敢相信了。 惊疑不定的燕丹呆楞在原处,嬴政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思才说的这些。 而嬴政此时似乎失去了谈话的兴致,站起身来朝着牢门外走去,临到门口时才轻飘飘地说出一句话:”若想活着出去,用墨家机关术来换。” 而在牢门之外,惊鲵已经等候在那里了,只不过此时的惊鲵额头间隐隐有些汗珠,呼吸也有些急促。 王宫大殿。 ”孤的眼睛要瞎了。“只间嬴政双手捂着眼睛道。 而在嬴政对面,紫女拖着胸前的重物如同雕塑般僵硬在原处,魅意十足的脸上凝固着懊恼的神情。 数秒钟之前,回到王宫的嬴政出于玩笑的心思,刻意放低了脚步声,以用来突击检查紫女是否有认真工作,可当他来到紫女身侧时,却被面前的景色镇住了,是真的镇住了。 而此时的紫女脑中更是一片空白,为什么会这样?紫女在心中哀嚎道。 她只不过是为了给三天前被磨破的地方上药而已,但嬴政怎么会突然出现,当察觉到嬴政的视线牢牢地被自己固定在某处时,紫女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好看吗?”已经熟悉了嬴政性格紫女索性松开了手,故作不在意道。 “需要帮忙吗?”嬴政的声音几乎是和紫女同时响起。 ”好啊。”紫女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几乎是鬼使神差道。 嬴政说完其实就后悔了,但见紫女都还能稳得住,自己也不能露了怯认输啊。 竭力稳住被眼前得风景晃乱的心神,嬴政走到了紫女的跟前,从桌案上拿起一个瓷瓶,往手心处到处些许药粉,抚在了眼前之物的青肿之处。 当接触到嬴政掌心的瞬间,紫女本能的浑身紧绷起来,身躯更是禁不住微微颤抖,但眼睛却仍然是死死的盯着嬴政的一举一动,似乎要用眼神打败身前的这个人。 而紫女显然是错估的嬴政,他初始的慌乱只是出于本能,而此时的他早已稳住了心神,少年面对眼前的情况或许还会局促,但嬴政可不能用简简单单的一个少年就能够形容的。 本以为嬴政会退缩的紫女如今更是骑虎难下,因为面前的嬴政实在太过平静,眼神太过专注,手中的动作又太过温柔。 良久之后,晕乎乎的紫女才反应过来,虽然竭力让自己镇定,可身前的触感却是那么清晰,声音更是颤颤巍巍:”可好了?” 嬴政这才意识道,时间似乎已经过去很长了,意识到这一点地嬴政连忙抬起头来,但因为实在离得太近了,在抬头得过程中,鼻尖与紫女身前至高处的一点嫣红蹭在了一起。 嬴政微微一顿,随后若无其事的将紫女的衣襟合拢,说道:”那天夜里的事情,谢谢你了。” 紫女神色莫名的看着面前这位身高还比自己低上少许的少年,轻声道:”大王可会娶我?” “那你想嫁吗?“嬴政没有回答紫女的问题,而是将问题再次抛给了紫女。 ”大王不要想的太美了。“紫女突然间笑道,心中已然知道,嬴政这是将选择权交给了自己。 嬴政则是不置可否地皱了下鼻子,似乎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没有散去。 “啊,我忘了,大王,那药中可是有一种药材虽然能治疗淤青,却对鼻腔来说却是有毒的。“紫女一惊一乍道。 ”有毒?那···“嬴政也是配合着紫女作出一副惊惧状。 紫女似乎很满意嬴政的配合,娇声笑了起来,笑得让嬴政再次有了打开她衣襟的冲动。 “那就是传说中的毒奶吗?” 嬴政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紫女的笑声截然而止。 第48章无关紧要的事 姗姗来迟的惊鲵有些困惑的打量了一下紫女,虽然说不上来,但以她杀手的直觉,总觉得紫女似乎有什么地方有些不一样了,不过,惊鲵对此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紫女只是紫女而已,若是嬴政,她或许还会多花些心思,探究一下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可将农家六老的大阵变化的路数摸清了?”嬴政看着怀中抱着一卷厚重的竹简的惊鲵问道。 之前惊鲵之所以出现在天牢之中,只是在与被废去功力的农家六老对战,以此来摸清农家大阵的变化路数。 毕竟,嬴政虽然可以得到农家六老的修炼功法,但涉及到阵法的演化方面,一两句口诀显然不如亲身验证中得到的实在,毕竟,阵法是死的,人是活的。 至于为什么要得到阵法,没事的时候让秦王宫的宫女演练一下武艺,想来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是事情。 前有兵圣孙武,如今有他秦王嬴政,如此前人的成就才能继承下去,甚至是发扬光大。 而若是让宫女操练军中的阵法,显然会大大影响美感,相反的,农家的地泽大阵就是更好的选择,威力够强,也够实用。 秦王宫的宫女虽说不是人人都适合练武,但练出三千粉色军团来想必是绰绰有余的。 “已经差不多了,但也不排除农家六老还有所保留。”惊鲵跪坐到嬴政跟前,将竹简摊开道。 “差不多就可以,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情,都是人老成精的老家伙,虽然用田光的性命拿捏住了他们,但想必他们也能意识到会有什么不妥。”嬴政查阅着竹简中的内容道。 恪守杀手信条的惊鲵自然不会再说什么。 嬴政若是想要听惊鲵说话,只能是事先给惊鲵定下人设,如此惊鲵才会变成另外一个人,而不仅仅只是冷血无情的罗杀手。可如今紫女还在这里,他却不能太过肆意妄为了。 如果说农家的事情还说的上是差强人意的话,那另外一件事情则是让很满意。 之前被他派遣去齐国稷下学宫聘请儒家宗师荀况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 嬴政用从周王室以及楚国旧都郢城所得到的书籍为诱饵,希望可以钓的荀况赴秦国主持整理编撰文书的事情,果然如同预料中的那样,这位当今儒家唯一的大宗师动心了。 想来也算正常,若是荀况能对可以说是当今天下最庞大的一批藏书都能够不动心的话,那才是稀奇的事情。 这样的人可以能不为功名利禄,但这并不代表他们真的无欲无求,只不过比起普通人来说,追求的东西更为高尚而已。 有荀况坐镇,嬴政以后在新郑的计划才能继续推动下去,秦剑虽利,但却不能什么事情都用剑去解决。 而荀况就是嬴政试图对秦国做出改变的利剑。 若儒家还能有什么人可以被秦国所用的话,那荀况就是最佳的人选,不是因为他的地位,只因为他一个儒家宗师却交出了两位法家高徒。他才是霸王道之术的先驱者。 这件事情想要得到预期的效果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但端木蓉倒是可以因此而沾光了,要不然他这一辈子都可能要泡在那书海之中了。 ”儒家大宗师荀况?”紫女从一旁探过脑袋看着嬴政手中的文书问道。 “你离我远一点。”嬴政皱着眉推开紫女道。 ”谁稀罕。”紫女傲娇道。 惊鲵则是疑惑的看了紫女几眼,果然,自己的直觉没错,紫女确实有什么不一样了,在此之前,她绝对不会用这样的方式与大王说话。 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给了紫女勇气可以这样了?百思不得其解的惊鲵悄悄地观察着紫女,向来对外事都不怎么在意的惊鲵突然间对紫女的变化产生了兴趣,这件事情本身也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而紫女似乎也也意识到了什么,不着痕迹的偷瞧了惊鲵一眼,见惊鲵并无异样,这才放心了不少,同时也在心里告诫自己莫要漏了什么马脚。 ······· 昔日繁华的新郑如今是满目疮痍,大约有将近五分之一的区域在乱兵火灾之中化为了废墟。 虽然三天以来秦军以及被阻止起来的新郑百姓已经开始清理废墟,但想要重新恢复到曾经的样子显然还需要不少时间。 在一处还未废墟下,田虎被烟火薰得黝黑得脸庞纠在一起,在其脚下,一支泛着冷光的箭头静静地躺在那里,箭头上挂着的一块血肉无疑在诉说着田猛此时糟糕的情况。 他们终究还是败了,虽然不知道潜进王宫刺杀秦王的六位长老的具体情况如何,但想必也是凶多吉少。 而自己又该做些什么呢?田虎不由捂住了虽然已经包扎好,但依旧还是渗血的伤口,因为疼痛脸色有些扭曲。 秦军的箭头竟然有倒钩,这让他在取出伤口处的箭头时可是遭了不少罪,而更麻烦的是,这样的伤口想要恢复,更是需要大量的时间。 有这样的箭伤的他别说做些什么,恐怕想要走出这座新郑城都是问题了。 箭伤,无疑是秦军重点盘查的对象,想到这里的田猛不由苦笑一声,如今还是先找到田虎,再想想如何度过眼前这一劫才是当务之急。 “谁在那里?”田猛不由握住插在地面的长剑,朝着废墟的另一侧喝道。 “我已经忘记我的名字了,不过,我的朋友将我唤作乾杀。”从废墟后传出一个声音道。 “乾杀?罗的人?”田虎沉吟道。 “罗杀字级。”乾杀补充道。 “区区杀字级也敢来送死吗”田虎拔出插在地上的长剑不屑道。 “杀字级自然不算什么,可若是这样的人有三个呢?”乾杀丝毫没有因为田虎的觑而有所羞恼。 三人?田虎的额头不由抽了抽,三个罗杀字级,他现在这样的状态,好像拿不下啊,但在气势上却是丝毫不露怯道:“蝼蚁再多,终归还是蝼蚁,在我眼中你们无论是一个,还是三个,其实并无多大区别。” “是吗?”一个苍老的身影出现在田虎身后。 “说的再多,还是要用手中剑见个真章,无需废话,你们上就是了。”田虎依旧傲然道。 “上啊,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人还会有这样的爱好,不过,既然你盛情相邀,我们也不能让你失望啊。”在田虎左侧出现了一个比乾杀更为年轻的身影。 真的有三人。田虎的心彻底沉下去了。 这个时候根本不用想什么逃跑的问题,那样只会引来秦军,到那时才是真的毫无希望。唯有在这里死拼了。 不久之后,从废墟中走出四个人,彼此间有说有笑的离开了,其中一人在胸口处仍有一处在不断地向外渗着鲜血,而方才废墟中的战斗似乎不曾发生一般。 第49章秦国需要的人才 在战国时代的历史中,虽有七雄的说法,但韩国的存在感一直都是最弱的,无论是魏赵,还是齐楚,别看他们现在是如何的虚,但最起码曾经称雄了一段时期。哪怕是和韩国一样位列七国吊尾车的燕国,祖上可能阔过,当年燕昭王组织五国联军,一举崩掉了巅峰期的齐国。 虽然最后的结果只是便宜了秦国,让秦国当时最大的对手自此一蹶不振,但燕国最起码还有拿得出手的战绩。 只有韩国,是从头弱到尾,对于这个天下来说,他的存在感可想而知。而在韩国这暗淡无光的历史中,却仍有那么两三人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了自己的足迹。 张良暂且不说,另外两人,一是韩非,二为郑国。 如今的韩非成为韩国王族的漏之鱼,远在齐国随着荀况学习,而郑国却在这座新郑城之中。 作为这个时代最顶级的水利大师,对于基建有着别样兴趣的嬴政自然不会当过这样的人才,毕竟,诸子百家中研究什么的都有,但唯独基建水利方面却不成派别,墨家虽然最初还有这样的倾向,但如今已经被数代墨家巨子带歪了,朝着江湖帮派的歪路是一去不复返,哪还有当初墨子立学的科学精神。 自韩国灭国之后就一直心谨慎的呆在家中的郑国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嬴政惦记上了,此时正胆颤心惊的看着院门外的一队秦兵。 郑国的家境还算不错,有着祖传的手艺在身的他虽然不能在韩国的朝堂上谋得什么好的职位,但却也缺不得他这样的人,虽然作不得官,但当一个吏却是绰绰有余。 看着胆颤心惊的郑国,李信不由皱了皱眉头,哪有什么高人会是这样样子?就因为他的脸色够黑,皱纹够深吗? 这样的一个人也值得让大王特意派遣自己来接人? 虽然心里对郑国有些不以为然,但毕竟是大王要找的人,李信也就客客气气道:”郑国先生,大王有请。” “大王?”郑国疑惑了。 如今新郑能被称为大王的自然只有那一位,可秦王为什么要召见自己?自己活了几十年,连韩王都为见过,如今又怎么能让秦王召见呢? 郑国的表现让李信更加失望了,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大王亲自召见。 ”劳烦将军稍等一下,我先和家道个别。“郑国拱手道。 ”速去速回,莫让大王等久了。“李信挥了挥手道。 惊疑不定的郑国回到屋内与妻子儿女说明情况,又是引起一阵生死离别,心事重重的郑国登上李信带来的马车向着那座先前他根本就高攀不上的王宫所在而去。 王宫内,嬴政正在摆弄着一卷机关卷轴,轻轻的拨动着上面的齿轮,随着机括轻微的撞击声,卷轴应声而开。 嬴政看着面前这个即使在后世也算是尖端科技的卷轴,不由有些无语,这是世界有些甚至是在嬴政原本的那个时代都制造不出来的黑科技机关术,偏偏没有造纸术这般并不算太过高级的东西。 一想到这里,嬴政就有些懊恼,早知道会有今天,造纸术什么的他在就查了,想要收伏百家,造纸术无疑是最大的利器,可惜他不会。 而在嬴政不远处,还有一人站在那里,佝偻的身躯配合上阴森森的笑容,让他这个人显得格外阴森诡异,而其暴漏在外的机关手臂更是让这种阴森诡异上升到了恐怖的地步。 他正是当今公输家的掌门公输仇,一个与墨家评分机关术世界的人物。 这是他阴森森的笑容此时却有些凝固,因为嬴政并没有表现出他预想中的那样,反而从嬴政的神态中看到了一点点别样的东西。 难道秦王对这道机关所不满意?公输仇不由有些着急了,这可是他的晋身之阶,若是秦王不满意,那他后续的计划可就夭折了。 “公输先生的机关所确实是巧夺天工,秦少府会为公输先生留下一席之地。”嬴政抬起头道。 “臣拜见大王。”公输仇极度识时务的拜倒在地道。 “不过,再此之前,先生需要帮孤作一件事情。”嬴政说道。 “无论大王有什么吩咐,臣一定万死不辞。”公输仇诚恳道。 “没有那么夸张,再此之前,还请公输先生为孤教出一批懂得机关术的学生。”嬴政摆了摆手道。 “机关术本是易学难精之学,不知大王希望臣将那些学生教到那种程度”公输仇问道。 “不需要太过精通,只要掌握基础就就可以了。”嬴政说道。 他要的可不是什么机关术大师,只是为了培养出一批工程兵而已,这也算是未雨绸缪,毕竟,统一天下后,面对着庞大的基建人物,若只是一味的依靠人力,无疑会出现原本历史中那样耗尽民力以至于让天下怨声载道的情况。 而机关术让嬴政看到了希望,虽然机关术不可能做到后世机械那般,但总归能够节省很多民力。 至于具体的成效如何,接下来的郑国渠就是一个绝佳的实验场所,嬴政也想看看这个世界的机关术到底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公输仇这才放心了不少,他来秦国可不是为了教学生的,最起码现在不是。 很快郑国就被带到了。 郑国的惶恐很快就被嬴政安抚下去,对于公输仇与郑国这样的人才,嬴政并不介意多下些功夫,其实,这个时候本该还有一个人在这里。 在嬴政的计划中,活捉了六指黑侠,逼着墨家将班大师交出来。可如今六指黑侠被惊鲵一剑给杀了,如今只剩下一具尸体而已,用尸体和墨家作交易,那就不是交易若是结仇了。 如今也只能让公输仇顶上来了,虽然对于组建工程兵来说,班大师可能更为适合,毕竟,公输家只是地地道道的军火狂人而已,若论民用,墨家才是天下第一。 郑国带着胆颤心惊而来,有带着心满意足而去,当然,与他同行的还有那个让他极度不自在的公输仇。 第50章人设 在原紫兰轩的位置,数百人的一支队伍正在热火朝天地工作着,因为大火而被损毁的紫兰轩在数百人的努力下,迅速搭建起来,而且与之前相比,如今的紫兰轩更是几近囊括了半条街道的面积,单一规模论,即将建成的紫兰轩的规模是之前紫兰轩的十倍往上。 在紫兰轩所在长街的拐角处,停靠着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透过被微微掀起的窗帘,可以看到在眼角处点缀着紫色纹饰娇媚怜人的俏脸。 “大王,这可算是假公济私?”紫女放下车帘,在满足中调侃道。 正在闭目养神的嬴政闻言睁开了眼睛,问道:”假公济私?你确定你没有用错词吗?” 紫女这才反应过来,脸色不由微微一红,但很快就掩饰过去,似是根本没有听出嬴政的话语间还有其他什么意思。 ”以现在看来,紫兰轩建成之后,规模要远远超过原先的紫兰轩,大王这是要做什么?我与众多姐妹并不需要这样的紫兰轩。” “在你的规划中,紫兰轩应该是什么样子?”嬴政没有回答紫女的问题,而是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紫兰轩应该是什么样子?大王难道不知那不就是一座风月场所吗?”紫女落落大方道,丝毫没有因此而有什么难堪之色。 相反,她觉得自己能够帮住那么多命运凄惨的姐妹们在这乱世中谋得一条生路,本就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更何况,她还知道,嬴政并不会因为这些而对她产生什么偏见,这才是最为重要的一点。 ”更何况,我现在可是罗的人,要想收集情报,风月之地无疑是绝佳的场所,三教九流之客多汇聚于此,没有什么地方比这更适合了。“紫女补充道。 “风月啊。”嬴政沉吟道,”即使是风月场所,也要分出了三六九等,你可知道,这风月之地是如何划分等级的?” “嗯?这其中还有什么说法不成?无非就是论场所豪华是否,以及女人的颜色才艺而已。”紫女好奇道。 “卖身与卖艺,无论是什么样的风月场所,都跑不了这两点,至于这两者间哪一个更加高明,想要弄清楚并不容易,但这些都比不上最后一点,那就是人设,最顶级的风月所卖的,永远是人设。”嬴政解释道。 人设,这个词对这个世界来说还十分陌生,但在属于嬴政的另外一个世界中,人设可是一个很流行的东西,毕竟,在那个世界上,同样有些与紫兰轩类似且更为高级的地方,在那里,人设可是一个价值千金的东西。 而紫女显然也听懂了,这些天以来,和嬴政朝夕相处的她对于嬴政的说话方式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对于是不是出现的看似怪异,却别有深意的一些话也能够理解。 “那我该如何做?“此时的紫女是真的来了兴趣,毕竟,紫兰轩可是属于她的东西,她当然想让紫兰轩变得更好。 ”这种事情说起来很麻烦,日后再慢慢说。“嬴政此时却是卖起了官司。 看着假装高深莫测的嬴政,暗自瘪了瘪嘴,随即又挑起车帘兴致勃勃地看起即将属于自己的地盘。 ”关于紫兰轩如何定位自己的位置,首先你要明白,未来的新郑是什么样。“嬴政一手之下下颌,一手在紫女那弧度明显的腰肢上轻轻画着什么。 “新郑?大王不是聘请了荀子来此编书吗?未来新郑是什么样子,在很大程度上应该会与此相关吧,那么多书籍,荀子一个人肯定完成不了,无论到时候是大王自己招揽七国士子还是荀子在大王的授权下招揽弟子,到时候新郑定会成为一个属于文化的圣地,紫兰轩要围绕这一点做文章?” “可以给你一个提示,紫兰轩可是朝着儒家圣贤庄的方向发展,成为属于天下女性的圣贤庄,到那个时候,紫兰轩才是真的有了属于自己的至高定位,那时,或许天下人都将会以聘娶紫兰轩出身的女子为妻为妾而自豪。而你,将会成为天下女子心目中的英雄。” 嬴政停顿了一下又道;”当然,也许用英雌来形容更为合适。” “哈。”紫女听到这里,不由笑了,显然被嬴政所勾画出的美好未来打动了,但下一刻,却听紫女幽幽道:”那个时候,让整个天下女子都敬佩的紫女,却只能委曲求全的为秦王做牛做马,别人眼中的高不可攀,却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主人,大王觉得,秦王可会因此而高兴?” “应该会高兴吧,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喜欢的事情莫过于此,因征服而产生的成就感对男人来说有着致命的诱惑力。”嬴政厚着脸皮道。 对于紫女的问题,若是表现出丁点的心虚,就只会让这个智慧足以匹配美貌的女子趁胜追击,完成一个的报复。 “是吗?”紫女拉长声音道。 ”不过,我同样认为,这个道理对于女人来说同样成立,每一个女人的心中都潜伏着一头猛兽,都有着亲自驯服一个看起来不可能被征服的男人,以此来表现自己的特殊性,而秦王,莫说将来,即使是现在,就已经是天下第一人,你说,那个叫紫女的姑娘可会对当一位龙骑士产生兴趣?”嬴政逼问道。 紫女的神色一慌,似乎是因为意外,也有可能是因为心思别揭破了才会如此,但良好的心理素质让她至少在表面上还能绷得住。 “大王说的那个紫女,可是在说我吗?” 嬴政则以沉默而对,其答案不言而喻。 ”那大王可愿意让紫女得些好处吗?”紫女追问道。 嬴政似乎有所意动,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其紫女身前的峰峦起伏之处。 看到这里,紫女的嘴角不由露出浅浅的笑意,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肢,使得身前是峰峦愈加凶险了几分。 “算了,有毒的。”嬴政十分干脆地拒绝道,但在其神情中却有着难以掩饰地遗憾之色。 紫女的脸色不由黑上了几分。 “现在这种情况,若真发生了什么,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到底是谁吃亏了,所以,等你真正成为天下第一时,再想这些事情吧。”嬴政无视紫女那几近化作实质的怨气道。 ”那大王就等到天荒地老吧,天下第一?谁敢当?又有谁会认?”紫女恶声道。 “只需要三年。”嬴政淡淡道。 ”什么三年?”紫女追问道。 “我只需要三年就能让你成为天下所有女子羡慕的对象,让你成为天下第一的奇女子。”嬴政回道。 “大王准备怎么做?”紫女明显来了兴趣,不是因为她自己,而只是纯粹好奇嬴政的计划,她很想知道,在嬴政的脑子中,正在酝酿什么奇思妙想。 “第一步,先让你成为天下第一的才女,为了这个目的,要让荀况收你为徒,有荀况这道金牌在身,你的名气会在第一时间内响彻六国。” “这不可能,那可是荀子,儒家当代唯一的宗师,即使是大王可不能让他违背自己的本心做这样的事情。”紫女震惊之中带着怀疑道。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至于荀况,你只看到王权难以约束他,但你没有看到世间的规矩同样也约束不到他,他是最不像儒家弟子的儒家宗师,你觉得不可能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却很有可能。”嬴政解释道。 “那第二步呢?” “让紫兰轩成为女子中的稷下学宫,而你就是这座学宫的掌门,有这两点,你觉得,你可能担得起天下第一之名?” “想来,即使可能有所不足,但争议可会是微乎其微了。”紫女复杂道。 这个时候的她算是彻底明白了,嬴政说的人设,说的其他那许许多多的东西,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造神。 只是,嬴政的这次造神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让自己可以配的上他?或许还有什么自己没有看到的其他目的? 第51章荀况与韩非 齐国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国家,在当今这个普遍以强弱定义一个国家的时代,齐国却是一个很难可以用强弱这个概念来形容的国家。 若说齐国弱吧,但它却是天下间最为富足的国家,可若是因此就认为齐国是一个强国,那你会很悲哀的发现,在这个富足的国家中人心已经残了,国家的脊梁也被抽断了。 它就像一个家境富裕的地主,只想着关起门来过着自己的日子,对于门外的风云变幻漠不关心。 如此一个奇怪的齐国也因此造就了当世的文化圣地:稷下学宫。 在这里,无论你出自诸子百家中的何门何派,只要你有真才实学,就一定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 这里有着来自天下的老师教习,也有着来自天下的求学士子,当然,秦国除外,秦国的人对于战争更感兴趣。但无论他们来自哪里,他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属于这个时代的精英之类,而在这些人之中却有一颗璀璨的明星,在他面前,无论你是什么出身,无论你有何种的成就,在他面前都会黯淡失色,他就是荀子。 这个早年研习百家思想,后又归入儒家,最终超越儒家束缚的当代儒家唯一的一位宗师荀况。 如今的荀况刚刚步入花甲之年,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这已经是一个很大的年龄了,但对荀况来说,此时却正是他的人生巅峰,此时的他精力还未衰退,而学识的积累也已经达到了顶峰。 若之前他被世人誉为儒家宗师还有几分水分的话,那么此时的他则是当之无愧。而且,他即将去做一件可以超越前人的事情,编撰整理于这个世间来说可能是最大规模的一批藏书。 秦国得周国与楚国数百年的藏书,在加上本国的积累,论到藏书的规模自然是冠绝天下,但也正因为多,而显得杂乱无章,而整理这些书籍将其编撰成册就成了当务之急。 而对荀况来说,若还有什么能够引诱他的话,那些他未能见识过的典籍就是最诱人的饵料。 秦王的邀请他拒绝不了,虽然知道秦王可能是在利用他,但比起诱惑而言,那些只是无关紧要的末节,毕竟,人,不可能将所有的好处都占尽了。 为了那个可能实现的目标,即使被利用了又有何妨。 所以自从儒家弟子茅焦那里收到秦王的手书后,这位在茅焦看起来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打动他的荀况十分爽快的应允了这份邀请。 为此荀况开始在众多的稷下学宫弟子中开始物色帮手,在他的心目中其实有一个最为合适的人选,他众多学生中的一个他有意收为弟子的人:韩非。 对于韩非的才情荀况十分喜爱,当然,若仅仅只是如此,还不值得荀况对韩非另眼相看,稷下学宫唯独不缺少天才。 韩非真正让荀况喜爱的是他自身的品行。 韩非与荀况年轻时品行极其相似,性格开朗,为人诙谐,且又重情重义,当然,最为重要的一点是韩非和荀况一样的聪明。 可那是韩国,一个刚刚被秦国所灭,王族出了两三人外尽数被拘押与咸阳的国家,而韩非的出身又怎么可能可以再回那个地方去,也许终有一天他会回去,但绝不是现在,绝不是以一个弟子的身份回去。 虽然荀况很想将韩非带在身边,但考虑到韩非的出身立场,荀况还是在心中否决了这个意向,知道自韩国被灭后就消沉起来的韩非再次出现在荀况的书房中并说明了来意。 “你想与我一起去新郑?”对于韩非的突然拜访,荀况十分意外。 “是的,老师,请你带上学生。”韩非消瘦了不少的脸上露出一丝祈求。 “你要做什么?若你只是向着复仇,我只能决绝,因为那样是害了你。”荀况说道。 “复仇?” 闻言韩非不由苦笑道:”韩国上下百姓数百万,精兵一二十万,尚且被秦国所灭,我一介书生,拿什么复仇?到时候一个秦国的士卒就能杀了我。” “那你是问什么?”荀况问道。 “我想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而且也只有老师你才能帮我做到这一点。”韩非直言道。 “然后呢?”荀况追问道。 “然后看着秦王如何一步一步扫平这个天下,看着秦王他会如何治理这个天下。”韩非回答道。 “嗯?听你这么说,似乎很确信秦王可以统一天下。” “秦国太强了,六代秦王打下的根基已经让秦国有了一统天下的实力,再加上如今的秦王更是丝毫不弱于那六代秦王的人物,这样的秦国,不是六国可以抗衡的,韩国的灭亡只是一个开始。” “但你不想就此而放弃的人物,韩非,我了解你,你可以不在乎韩国,但你不可能不在乎你的亲人,如今你的亲人都被秦王所囚,你能坐视不理?” ”又怎么可能不在乎,可正因为如此,才需要忍耐,四哥就因为不知道这一点,才引来了杀身之祸。”韩非苦笑道。 “忍耐,既有忍耐,当然也有爆发的时刻,那是时刻是什么时候?” “果然,一切都瞒不过老师的眼睛,我坚信,秦国的一统之势难以阻挡,但治天下比打天下更难,秦国用了六代秦王再加上嬴政方能完成打天下的大业,而治天下的所要耗用的时间虽然不至于也需要用这么多,但也不是一代秦王可以完成的事情,而秦国已经已经连续出了七代雄主了,我不信秦国还会出现第八代,甚至第九代的雄主,上天不可能如此钟爱秦国,一旦秦国内部出现了问题,韩国才有机会。”韩非解释道。 ”你若是想要看到那一天,前提是要活得够长,若是这样的话,我劝你最好还是拜入道家的为好,那样,你才能活得够久。“荀况戏虐道。 ”道家只修身,难以谋国,虽可长寿,但也不可取。“韩非摇头道。 ”你能保证自己能够比秦王活得时间更长吗?”荀况直指要害。 “我不知道自己可以活多久,但却知道秦王难以长寿,他太聪明,也太贪婪。” “还请老师答应我的请求。”说罢韩非已是拜道在地。 ”当你知晓忍耐时,我就已经决定答应你了。”荀况扶起韩非道。 “还有一事需要麻烦老师您。” “我已经知道了,关于你的身份问题,你可知道,先前齐王曾有意将你送给秦国,但秦王拒绝了。” ”还有这样的事情?”韩非意外道。 “虽说有些出乎预料,但对秦王这样的来说,却不可能的事情越有可能发生在他身上,所以,你说的那些,只需要记住一点就可以了,忍耐,至于其他,暂且忘记吧。”荀况道。 韩非说的确实有道理,灭六国对秦国而言,虽然难但却可以办到,但治理天下比打天下更难,上天可还会给秦国这样一个连续一百多年中未出一代昏君的机会吗? 有太多的国家因一人而兴,也因一人而衰亡了,秦国也不可能逃脱的了这样的宿命。更何况,秦王想要建立的那个国虽然是前所未有的强大,但想要驾驭这样的历史上不曾出现的庞大的国家,只能是嬴政自己,莫说是昏君,即使是一位明君,也未必能够驾驭得住那样得国家。 巅峰之后永远是下坡的路,这是天地间的规律。当秦国强盛到顶峰时,衰落也就不可避免了。 嬴政可能打破这样的宿命? 第52章惊恐的兔子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r点币,还有iph1、sih等你抽!关注v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可领! 嬴政面色古怪的看着摆放在身前的一只材质莫名的方形盒子,若非上面的纹饰实在太过神秘,这只盒子很可能会被人们误以为只是无用之物而被扔进某一个角落。 但它确实整座韩国最为紧要的宝物,苍龙七宿中的一件物品。 这个世界最大的秘密就是苍龙七宿,作为秦王,秦国世代相传的那一部分此时就在他的手中,可那份属于秦国的苍龙七宿中的秘密嬴政还未能解开,倒是从韩王手中夺得的这一部分的秘密被他解开了。 一个毫不起眼的盒子,在他用自己那颗可以窥破时间的能力的催动下,竟然从盒子中发现了另外一个世界,这竟然是一个与另外一个世界相连的钥匙。 至于嬴政为什么知道,盒子可以与另外一个世界链接,原因很简单,自通过这个盒子将朱亥的那柄大锤转移到另外一个世界之前,嬴政已经做过好多次的实验了,从砚台,到匕首,各种各样的东西丢被他丢过,为无一例外的,所有的东西都砸中了同一个目标。 一只在嬴政看来完全可以称之为怪兽的分红兔子,若非那个世界是一片原始森林的话,嬴政甚至一度会一位,那个地方会突然间跳出来一种名为奥特曼的生物。 真的很难想象,一只兔子还会刨坑娃厕所,简直是成了精,若起初嬴政只是怀疑的话,那么当另外一只兔子出现却还有一只有着岩浆纹路的巨猿出现时,嬴政已经差不多可以确定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了。 嬴政透过盒子看着正在刨坑的兔子,通过这些天的观察,他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视线也就移开了,一只兔子解决生理问题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即使这只兔子可能十分特别。 若自己没有计错的话,若没有自己的话,这个盒子会落在韩非手中,而他在最终似乎解开了这个盒子的秘密,虽然他也因此而死,但他解开的这个盒子的秘密时,看到的世界可是这一个世界?还有,就是他的死亡可是真的死亡了,而不是通过这个盒子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无数的猜想的在嬴政的脑海中闪现着。 苍龙七宿啊,实在太过神秘,其中的一件就已经有着可以跨越世界的能力,那么完整的苍龙七宿会是什么样子? 那个世界可以给自己带来什么?嬴政无思索着,无论苍龙七宿最终的面目是什么? 另一个世界,那只将坑重新填上的兔子惊慌失措的朝着森林的另一边跑去,似乎身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的在追逐着她。 直到另外一只兔子的出现,这只兔子才安静下来。 “舞,你有这么害怕吗?”体型相对较大的一只兔子好笑道。 “娘,谁知道今天又会出现什么古怪的东西,上次的那个锤子可是那我砸的好痛。“名为舞的兔子委屈道。 ”最近几天不是以及已经消停了吗?”大兔子安慰道,但在其红色的眼睛中却露出一丝丝焦虑。 这些天以来那是不是从高空中凭空出现且总是砸在舞头顶的那些来自人类世界的物品虽说没有给舞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在这件事情背后的人却让她不得不担心,那些凭空出现的东西来自什么地方?是否是有人在暗中做的这些事情,若真是那样,自己和女儿就危险了,能够做到这些事情且让自己丝毫没有察觉的人,绝对不是自己能够匹敌的。 而若是这个人是存在的,那他的目的是什么?等待着自己成为十万年的魂兽吗?可如果他的目的真的是这样,那他更不该如此恶作剧般的对待舞,那不是搂草惊兔子吗? 正在这时,一张巨大的书案凭空出现,朝着舞的脑袋就砸了上来,甚至让这只已经极度接近十万年的魂兽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桌案砸在了头顶。 那张调皮的书案甚至还在舞的头顶弹动了属下才落在地面。 “娘,你看,越来越过分,先前最大的意不过一个锤子,这次就是桌子了,下一次或许更夸张,我们还是去找大明二明他们帮忙吧。”舞粉红色的唇瓣蠕动着。 ”不行,那个可能存在的敌人对我们的威胁实在太大,即使有大明二明他们两个,也未必时这个人的对手,若是让大明二明也暴漏在这人的眼睛中,那就更糟了。”大兔子拒绝道。 这个时候寻找帮手,很可能会被一打尽,虽然她也担心自己母女的安全,可若因此将危险带给大明二明,她并不愿意这么做。 “可是···”舞迟疑了一下,也就不再说什么,她也知道母亲在担心什么。 “放心,我们暂时还是安全的,在我们没有成为十万年的魂兽之前,即使这个人真的存在,也不可能对我们出手。毕竟,即使九千九百九十九的魂兽,和十万年的魂兽虽只是一年只差,但对人类的魂师来说,效果确实天差地别。”大兔子安慰道。 “可娘你再有三年就要十万岁了啊。”舞忧心仲仲道。 “这不还有三年了,在这三年中,足以做很多事情了。”大兔子勉强裂开了分成三片的唇瓣,看起来是在笑。 ········ 王宫。 嬴政看着面前已经消失的书案,露出一副古怪的笑意,这个盒子到底可能容纳多大的东西? 方才为了验证这一点,他亲手将书案投向盒子的入口处,更是亲眼看着巨大的书案在盒子入口处迅速缩,知道出现在另外一个世界。 活物是否也能进入哪一个世界?到了哪一个世界可还能回来?嬴政思索道。 想要得到答案,只能通过实验,可活物的问题倒是容易解决,人呢?这需要找出一个可以让自己绝对信任的人,可既然可以绝对信任,让自己面对那人可能出现的意外,似乎又有些不妥。 嬴政不由皱了皱眉头,已经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的嬴政显然不可能轻易放弃从那个世界。 那个世界对他而言有着不容拒绝的东西。 苦恼的嬴政再次从角落中提过一个关着鹦鹉的笼子,再次向盒子内扔去。 那只鹦鹉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大叫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嬴政迟疑了一下,这只鹦鹉是最近紫女调教出的一只的鹦鹉,好像喜欢的很,但这迟疑只是一转而逝。 鹦鹉扑腾着翅膀只能在一句句饶命中跌进盒子,知道砸在一个巨大的兔头上。 ”娘,又来了。”舞瞪着关在笼子中的鹦鹉委屈道。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我不行了,我不行了。“鹦鹉看着对自己来说犹如怪兽般的兔子惊恐道。 “咦,会说话的鸟?”舞瞪着红眼睛道。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鹦鹉直接选择了挺尸。 ”奇怪,一只没有顶点魂力的怎么会说话?有这样的魂兽吗?”大兔子惊疑道。 如此,两只兔子与一只鹦鹉对峙起来,可惜那鹦鹉从始至终只会说两句话。 第53章男男女女 蒙恬最近十分苦恼,倒不是因为在之前的新郑动乱中他私自利用蒙家在军中的影响力,以一个伍长的身份调动数千士卒支援新郑的事情犯了军中的大忌以至于只落得个功过相抵。 对于那些功劳,本不就是他所追求的目标,没有得到也无所谓,但另外一件事情却让蒙恬很郁闷。 大王赏赐给他一个在新郑动乱中抓获的俘虏,披甲门典庆。 大王为什么将这么一个人赏赐给自己?大王废了很大的功夫才收伏典庆,就是为了将典庆赏赐给自己?自己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脸面了? 蒙恬在军营中显得格外稚嫩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丝惆怅。 对于典庆这样的人,蒙恬还是十分看重的,他的年龄虽,但出自蒙家,论到家学渊源,整个秦国军界无人能够出乎其右,典庆这样的人在军中的价值他十分清楚,这样的人对于军队来说,就是先锋大将的最佳人选。 可大王却让典庆作自己的侍卫?自己需要保护吗?蒙恬苦恼道。 一想到保护二字,蒙恬的脸色更苦了。 典庆是在太过尽职尽责了,因为保护这两个字,蒙恬无论走到哪里,典庆都会跟着,即使是睡觉,典庆也会守在蒙恬身边,这一点让蒙恬极为不自在。 “典庆,我们两个能不能商量一件事情。”蒙恬搓了一下脸对着营帐入口处的典庆道。 他觉得自己或许还可以抢救一下。 “少将军有什么吩咐?”典庆嗡声道。 ”以后我睡觉时,你能不能离我远点?”蒙恬道。 “可以。” “真的?”蒙恬简直难以置信,困扰自己数天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 “我从不许说谎。”典庆回答道。 “我觉得我们应该开诚布公的谈一次,为了以后可以更好的相处。”蒙恬耐心道。 ”少将军想要谈什么?”典庆问道。 虽然在典庆看来,蒙恬这样的少年他可以一口气打十个都不带气喘的,可是如今自己却有不得不求助他的地方,虽然他也觉得作一个贴身护卫是一件十分不舒服的事情。 “我想知道,你为什这么多天以来,总会时不时的观察我?你这样让我很不安。“蒙恬苦笑道。 每每想到典庆那暗中偷窥自己的眼神,蒙恬就觉得身后发凉,他虽然,但对于一些事情还是有所了解的,尤其是像军营这样的地方,那样的事情更是平常的很。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想知道,自己该如何作才能讨好你。”典庆早已刀枪不入的脸上毫无波动地回答道。 糟糕。蒙恬脸色不由一黑,情况似乎越来越糟糕了。 “我劝你最好不要有什么不好的打算,否则,即使你是大王赐下的人,我也不会手下留情。”蒙恬严肃地警告道。 “秦王曾经许诺于我,只要我能得到少将军的认可,他就放过我的师父与师妹。”典庆虽然不知道蒙恬的紧张因何而起,但还是继续解释道。 听到此话,蒙恬才放心不少,原来是自己想偏了。 大王竟然如此看重于我,为了给自己一个护卫竟然如此大费周章,甚至不惜放过敌人。想到这里的蒙恬不由热血沸腾,自己竟然也有如此重要的位置。 只是,大王为什么会废这么大的功夫给自己找来典庆这样的护卫?难道大王认为我的武艺很差?想到这里的蒙恬躁动的血液迅速冷却下去,对于军人来说,他可以有各种各样的确定,但唯独一个弱字不能容忍。 若是嬴政知道蒙恬此时所想,一定会嗤之以鼻。 蒙恬日后的黑历史可是不少,谁能想到蒙恬这位王翦之后的秦国头号大将,竟然有两次被人用剑抵在喉咙上。 蒙恬的天赋很显然全部都点在兵法上面了,至于武功,虽然也能称得上是一员骁将,但还是弱了点,而典庆就是用来弥补蒙恬这个弱点的人。 毕竟,能像典庆这般实在且武力值极高的人实在太少了。 只不过嬴政显然没能想到少年时期的蒙恬的想象力会这么丰富,也会有一个略显二的时期。典庆只是对他对了那么一点观察,他竟然能够想象出那么多东西。 蒙恬在为自己的清白担忧的时候,嬴政同样也在思考着一个问题:百越天泽之中的那几位漏之鱼到底藏在了什么地方。 再次无功而返的惊鲵平静的看着嬴政,根本没有因为没有完成任务而有丝毫的沮丧,这在以前的惊鲵身上是就对看不到这一点了,那是的惊鲵将任务视为一切,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若无其事。 “数年前参与韩国对百越战争的官员你都查过了?”嬴政搜刮着记忆对惊鲵问道。 ”这些天以来,我已经将所有当年曾经参加过百越之战的官员调查了一遍,确实没有人私藏百越之人。”惊鲵回答道。 “算了,找不到就算了。”嬴政无奈道。 百越天泽的那几个人自然算不得什么,他之所以会让惊鲵调查百越天泽的人,只不过是想到其中有一人论身价可以让紫女哭死的存在,那样一座让白亦非苦求不得的宝藏,对嬴政来说同样有用,毕竟谁也不会嫌弃钱多,即使他为秦王也同样如此。富余两字,富虽然重要,但余同样必不可少。 嬴政的放弃似乎在惊鲵那里产生了什么变化,只见这位女杀手犹豫了片刻,有说道:”那个人对大王来说很重要吗?” “很重要。”嬴政对于惊鲵的问题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回答道。 “有一部分人因为参与叛乱,已经被诛杀,这些人之中或许有大王想要找的那个人的线索。”惊鲵说道。 嬴政没有说话,而是盯着惊鲵,直到这位女杀手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才说道:”你也学会打埋伏了。” 惊鲵也有私心了。当一件武器有了私心,对于她的主人来说无疑是十分危险的事情,但嬴政却不担心,因为他以然看出,惊鲵的私心因何而起。 惊鲵只是怔怔地不说话,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这种感觉很怪,她甚至有些害怕,她对于自己的任务似乎不再虔诚,她有了自己思考,有了自己的私信。 意识到这一点的惊鲵脸色由红变白,她想到了师父的话:作为杀手,心上的东西越多,手中的剑就会越钝。当一个杀手的剑不再锋利时,她也就离死不远了。 第54章都是聪明人 赵王丹驾崩了,这个消息嬴政不是从咸阳那里得到的,反而是在一个看上去最为不可能的地方得到的这个消息。 邯郸郭开。 这位月前出色的完成了与秦国和谈的赵国第一战神再次出现在新郑,只不过比起上次,此时的郭开却是极为狼狈,邯郸距离新郑的距离在地图上看似不远,但以这个时代的交通来说,却仍然是一个极远的距离,毕竟,韩赵两国之前可没有直通的道路。 为了尽可能快的赶来新郑,郭开数天以来马不停蹄,甚至连续跑死了数匹良驹,才在第五天时赶到了新郑。 “所以说,赵王丹自从数月前赵军被围困于上党了,病情就加重了?”嬴政无语道。 在他的记忆中,赵王丹应该是在明年才去世的,倒是没想到之前的上党事件竟然让赵王丹提前驾崩了。 ”回禀秦王,先王因为上党的事情被勾起了当年长平时记忆,忧惧之下病情加重,最终还是没能熬得过这个冬天。”郭开心翼翼道。 “赵偃这个时候不讲你这个心腹留在身边,谋划上位的事情,怎么把你遣来新郑了?”嬴政明知故问道。 “公子偃想与秦王您结盟。”郭开回答道。 “条件。” 嬴政的回答很简单,简单到让郭开措手不及,他在脑海中早就设计好了台词,想着用什么样的说话方式于理由才能说服秦王同意与公子偃结盟,没想到嬴政的话会这么直白。 好在郭开虽然不是什么好人,骨头也软了一点,但绝对也是属于人才之列的人,因此只是稍微愣了那么一下,很快就理清了思路。 “公子偃希望秦王您暂时扣留如今在咸阳作质子的太子,为此公子偃愿意将太原郡献与秦王。”郭开道。 “太原郡。公子偃都是会做生意,用不久前从秦国这里抢过去的土地和孤作交易,真是精明。”嬴政冷笑道。 太原郡当然不属于秦国,只不过是在年前才从赵国那里攻占而来,只不过,秦国还未能将这块土地捂热,在上半年的五国合纵伐秦时,又被赵国抢了回去。真要论起来,还是属于赵国这个说法更能站得住脚。 郭开不由尴尬地笑了笑,虽然他很想说嬴政完全是不讲理,可他终归不是蔺相如,做不到那般硬气。 ”公子偃除了太原郡之外,就拿不出其他的东西了吗?”嬴政失望道。 聪明的郭开瞬间就明白看嬴政的意思,不是不愿意做这笔交易,只是嫌弃价码太低,意识到这一点的郭开不由握紧了拳头,不怕秦王狮子大开口,就怕他什么也不要。 ”秦王若有什么中意的,但凡是我赵国有的,公子偃一定竭尽全力为秦王您送来。”郭开保证道。 “太原郡外加两个人,若是公子偃答应了这个条件,这笔交易就成立。” ”哪两个人?”郭开不由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两个人啊,那就简单多了。 “赵国公主和李牧。” “公主的事情还好说,可李牧?”郭开有些迟疑,嬴政索要赵国公主他还能理解,可李牧算什么? 虽然李牧在赵国只算是一员大将,但此时李牧的地位也就那样,数十年来一直在戍守边疆,虽然战功不少,但在六国间的名气并没有那么大,但即使如此,李牧也是赵国有数的大将之一,用国中的大将做交易,卖相会不会太过难看了? “当年赵王用数座城池从齐国那里换来齐国名将田单,如今孤用太原郡换李牧,可行?” 一场在双方看来都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就这么成交了。 数日后的邯郸公子偃府中。 “你答应了嬴政什么条件?你不知道父王所有的女儿中只有我的同母妹妹还没有出嫁吗?你让本公子的亲妹妹去侍奉嬴政?你这是让嬴政时时刻刻都在打我的脸啊。”公子偃冲着风尘仆仆的郭开咆哮道。 ”公子,我当然知道嬴政的险恶用心,他就是想利用公主来羞辱公子您,可现在我们有别的选择吗?别说秦王支持太子登基,即使是他们选择旁观,对公子您而言,也是灭顶之灾啊。”郭开苦口婆心道。 王位和妹妹比起来,哪一个更重要,在郭开看来,根本就没有必要去比较,但公子偃偏偏不这么看。 这个有聪明却无大智慧的赵国公子本事不见得有多大,但心气却是极高,若非如此,赵王丹也不会将他留在身边。 自赵武灵王的惨剧发生后,随后的两代赵王就有了一个心病:担心自己被自己的儿子所害。 也正因为如此,在赵王的儿子中,越有能力越遭忌讳,相反,没有能力的儿子反而会让赵王另眼相看,只因为他们没有威胁。 也正因为如此,使得赵王是一代不如一代,若是在十年后,赵国还未灭亡的话,此时的赵偃会像他的祖父与父亲一样,远离相对而言更有能力的长子,而亲近没什么能力的幼子赵迁。 若非如此,以赵国的军力之强,虽然不至于改变最终的结局,但多顶上十几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那你还答应嬴政的条件?啊,你是找死吗?”公子偃拽过郭开怒声道。 ”公子,现在是我们有求于嬴政啊,还不是只能认下他的条件,况且,臣真的已经尽力了,让嬴政放弃了太原郡啊。”郭开此时都快要绝望了,明明是赚到了啊。非但没有功劳,反而弄个的里外不是人。 “我让你用太原郡作为交易的条件,没让你用我妹妹。”公子偃颓然地松开郭开道。 “公子,我也知道您与公主地感情很好,可这不是万不得已吗,若是公子你与王位错身而过,那时候莫说是保护公主,恐怕连公子您的性命也难保啊。”郭开苦心劝道。 “可那嬴政明明就是存了心来羞辱于我,魏庸一个王国王族旁支,他的女儿尚能让嬴政册与封号,而我的妹妹竟然什么也没有。”公子偃恼恨道。 “夫君,不忍则乱大谋,况且,秦王既然有心羞辱公子,公子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就在公子偃愤恨不平时,从屏风后转出一个女子,不过二十来岁的年龄,长相绝美,神态端和,但其身段走式却是风骚入骨,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美感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伶儿,你说什么?“公子偃惊讶道。 ”嬴政又不知道公主的相貌如何,我们大可以行李代桃僵之计,为嬴政寻找一个身份低贱的女子,若嬴政能够宠幸这个女子,那想来是再让人畅快不过的事情了。”被公子偃称作怜儿的女子娇笑道。 “出身低贱·····“公子偃思考了一下,眼神不由明亮起来:”出身低贱且还要能得到嬴政的宠幸,这样的人可不容易找,不过,这不是问题。” “当然不是问题,公子难道忘了我来自哪里吗?”伶儿轻声道。 ”你是说从青楼妓馆中找?”公子偃迟疑道,“这样会不会太狠了一点?” “狠吗?”怜儿反问道。 ”狠吗?”公子偃想郭开问道。 “不,不,一点都不狠,正合适,正合适。”郭开连忙捧哏道。 实在在心中已经将公子偃这个妾骂上了几万遍,固然是最毒不过妇人心。 “这件事就有劳怜儿了,一定要无色出一个最好的人选。”公子偃大笑道。 “夫君,你尽可放心,我已经知道该在哪里挑选这样女孩了。” 所谓亡国之象也正是如此,三人不问大将的去留,只为一女子而费尽心机,赵国的悲哀莫过于此。 赵国之亡,非百姓不肯死战,也非大将无能,只因赵王昏庸。 第55章雪女 发生在邯郸的算计嬴政不得知道,但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在乎,什么赵国公主,只不过是一个添头而已,以用来迷惑赵偃,以免的在李牧的事情上出现什么变故。 而赵偃的反应果然如同嬴政所预料的那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自己妹妹身上了,反而是对李牧这个真正应该注意的人漠不关心。 在赵偃算计的时候,远在咸阳的吕不韦也接到了嬴政的王令。 “咸阳这边才刚刚得到赵王丹驾崩的消息,大王那边就已经和赵偃做成了一笔交易,大王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作为吕不韦的心腹,吕不韦接到王令的时候,自然不会对姚贾有什么隐瞒。 “这是大王的秘密,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太过好奇。” 吕不韦也是面色古怪地看着密卷上的文字,实则他自己也很好奇,嬴政是如何做到的?咸阳这边刚刚收到罗的消息,那边竟然已经谈成了一笔谋国的交易。 “相国大人对这件事情怎么看?”姚贾压下好奇心,问道。 ”照着大王的意思做吧。”吕不韦回道。 “相国不觉得这笔交易实在太过儿戏了吗?李牧外加一个赵国公主就能值一个赵国?”姚贾问道。 在他看来,在这笔交易中明明可以得到的更多,其他暂且不说,淡淡是那个得而复失的太原郡就可以在这笔交易中拿回来,而不只是得到两个人而已。 “你没在赵国待过,不知道赵国的情况,大王的这件买卖可是稳赚不赔的,别说还能得到一个赵国公主,就仅仅只有一个李牧就已经赚到了。”吕不韦笑道。 “这个李牧我也听说过,常年熟手于雁门,使狼族不敢窥伺赵地,倒也算得上是一员名将,但也不值得大王如此啊。”姚贾不解道。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李牧是什么人,并不重要,关键是赵偃这个人,别说大王还能得到一个赵国公主和李牧,即使什么也得不到,大王也会帮赵偃。”吕不韦解释道。 “相国你可别说,大王和这位赵公子的关系很好,那就太滑稽了。”姚贾玩笑道。 “大王若是有机会,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赵偃,又岂会有什么矫情。“吕不韦失笑道。 ”听相国这样说,我是越来越糊涂了。”姚贾不解道。 “难道是赵偃这个人有问题?”姚贾恍然道。 “你可算是想明白了,关键还是赵偃了,赵偃继承赵王位,对我秦国来说是一件好事,大王又岂有不帮赵偃的道理。” “这么说来,这次倒是赵偃自作聪明了。” “赵偃若不是自作聪明之人,大王又岂会帮他。“吕不韦此时心中都已经为赵国和赵偃默哀了。 芷阳宫赵姬同样也收到了来自新郑的消息。 ”赵国公主?“赵姬看着竹简中的文字,摇头笑道:”政儿你不会真以为我的心思那么黑吧,即使要报仇,也没不要欺负特意去针对一个姑娘。” 赵姬将竹简中的文字又一字一字的看了一遍,对身边的宫女道:”明珠,你觉得我很坏吗?” “哪有啊,这个世界上可没有比太后您更好的人了。”被唤作明珠的宫女讨好道。 “过了,过来,我可算不得好人,只不过是没又那么坏而已。”赵姬否认道,但其眉眼间却似笑意盈盈,显然对于明珠的话十分受用。 ”好人,坏人,站在不同的立场,看到的也就不一样,但至少在我的立场上来看,实在没有比太后您更好的人了。“ ”这个说法倒也有趣,以立场定好坏,不过,按照你这个说法,你觉得政儿是好人还是坏人?” “大王自然也是一个好人。“明珠真诚地看着赵姬道。 ”好人···我可是记得当初政儿可是差一点杀了你,想要杀你的人,依着你这个立场论,也算是好人?”赵姬的笑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时我是韩国人,大王想要杀我本也无可厚非,如今我已经是秦国人了,站在这个立场上来看,大王当然是一个好人。”面对赵姬的质问,赵姬口中的明珠也就是明珠夫人的心态很稳。 ”你果然很擅长讨好人,虽然知道你的话只能信三成,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全信啊。”赵姬感慨道。 嬴政送给她的这个礼物赵姬很喜欢,心眼够多,也很识时务,人漂亮,说话更漂亮。 明珠夫人面对赵姬,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在心中,实则恨不得将嬴政好好蹂躏一番,若不是嬴政将她的黑历史全部告诉了赵姬,以她的手段早就成为赵姬的心腹了,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时不时的被敲打一番。 明珠夫人的碎碎念似乎跨越了时空的限制,此时的邯郸城中,也同样有一个女人是如此。 妃雪阁,这个在邯郸城内虽然开业的时间并不长,但已经成为业内翘楚的风月之地,此时却来了一位女性的客人,而这位女性客人更是让妃雪阁的主人亲自接待。 ”妹妹的意思是说,想从妃雪阁中挑出一个女孩,扮作公主被送给秦王?”妃雪阁的主人看着这位早已攀上高枝的昔日姐妹问道。 “还请姐姐帮我。”被赵偃唤作怜儿的女子恳求道。 “妹妹既然有所求,姐姐哪有不帮你的道理,只是这个人不能是雪女。”妃雪阁的主人回答道。 整个妃雪阁中,年龄与赵国公主年龄相仿的只有一个,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可雪女可是她十分看重的徒弟,将来要继承衣钵的女孩,有怎能舍得将雪女送去秦国。 “姐姐,若非雪女,我又岂会如此相求于姐姐。”怜儿为难道。 既然要坑嬴政,就必须事情做的周全,若只是寻常女子,又怎么可能可以让嬴政另眼相看。 ”妹妹,你这是在为难我,你可知道,雪女是我的徒弟。”妃雪阁主人涩声道。 “姐姐,妹妹求你了。”怜儿说着已经拜倒在地。 “妹妹,不是姐姐不帮你,但凡时妃雪阁中的人,无论你看中哪一个,我都可以送给你,可雪女不行。“妃雪阁主人拒绝道。 ”姐姐,只要你能答应妹妹我,妹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怜儿祈求道。 任何代价。听到这话的妃雪阁主人不由心中一寒,她知道,这个任何代价既是利诱,也是威胁。 “真要如此?”妃雪阁主人迟疑道。 她虽然看重雪女,但却不敢真的得罪自己这个妹妹,赵偃在嬴政看来或许不算什么,但在邯郸,却可以一言而决妃雪阁上下的生死。 ”姐姐,我知道雪女对姐姐你来说十分重要,但这件事情关系到夫君的王位,我不得不如此。“怜儿愧疚道。 若有可能,她也不愿意这样威胁幼年之时已经在同一家青楼中的好姐姐。 可想要找出一个和赵偃妹妹年龄相仿还能让嬴政动心的女孩谈何容易,她还不敢大张旗鼓的寻找,以免有走漏消息的风险。 因此妃雪阁的雪女也就成了最好的人选,年龄合适,相貌更是不俗,最重要的一点,邯郸内没有人认识雪女。 无可奈何的妃雪阁主人只能去找正在练舞的雪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与这个刚刚过完九岁生日的女孩。 “雪儿,你可愿意?你若是不愿,我再想办法就是。”妃雪阁主人看着面前的雪女愧疚道。 “师父,我愿意。”雪女低着头说道,而在其眼睛中却是满满的失落。 她本以为她已经有家了,可最终只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她终归还是又成了孤儿。 她也知道,能让师父说出那些话的人,显然是师父得罪不起的人,她虽然喜欢妃雪阁,虽然喜欢这个家,但她却不能让师父为难。 至于师父准备将自己送到什么地方,雪女并不关心,一切就当作报恩罢。 第56章 姬无夜 当新郑迎来秦王政元年的第一场雪时,秦军开始大规模的从如今的颍川郡和南阳郡撤回秦国,这是一个耕战合一的年代,为了不耽误来年的春种,在韩地已经被平定的情况下,数十万秦军自然不可能再在韩地多做停留。 位于新郑城外的秦军大营也随着秦军大规模撤离而冷清了不少,原本应该属于王翦的帅帐此时换了一个主人,能让王翦如此的,整个秦国也就只有嬴政了。 秦军大部已经撤离,而嬴政能够呆在新郑的时间也不多了,在临行之前,有些事情自然要与王翦这位日后韩地秦军的最高统帅规划好。 足以容纳数十人的中军大帐,此时除了王翦父子之外,还有一个十分特别的人,曾经的韩国大将军:姬无夜。 若是在半个月前,姬无夜或许还会因为能够得到嬴政的重视而高兴,但现在的他只想远远躲着嬴政。 自半个月前新郑的叛乱事件以来,整个新郑被杀的人头滚滚,整个韩国因此被株连的更是对不胜数。 如此一来,昔日的韩国贵族阶层就去了一半,而剩下的一半又有一大部分被发配到陇右北地等边郡,去了那里显然也是凶多吉少。 可以说,韩国不仅仅是国被灭了,连带着根也被绝了,自此以后,韩国再无翻身的希望。 若只是如此的话,姬无夜还不会如此恐惧,但谁让他心虚呢。 他自己可并不清白,叛乱事件中,他也参与了,只不过在紧要关头突然间福至心灵般选择了跳反,如此才在那场浩劫之中保住了性命。 在恐惧之中,姬无夜惊喜地发现,在那场叛乱中,由他串联地人竟然一个也没活下来,这让姬无夜放心不少,觉得那个秘密应该会随着时间地流逝渐渐地在这个世界上褪去最后地痕迹。 可当嬴政来到军营时那似乎只是无意中看了姬无夜一眼,却让姬无夜再次被恐惧所支配。也许,秦王知道些什么。 “孤不日就会离开新郑,韩地由王将军镇守,孤还是放心的,不过,有些事情需要在临行前与王将军商议一下。”嬴政看着面前的地图道。 而在嬴政身侧稍稍靠后的位置,王翦从容而不失谦和的侍里在那里,作出聆听之状。 ”大王可是说赵国的事情?”王翦心道。 “王将军果然看出来了,不错,正是赵国,若非如此,一个的颍川郡又岂会让王将军这般的大将坐镇于此。”嬴政对于王翦的回答十分满意。 王翦的能力如此嬴政很清楚,而如今对这位日后的秦国大将军的为人更是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 这是一个极会做人的人,战国四大名将,王翦的能力未必是第一,但就这做人的功夫,他认第二,没人能当第一。 “王将军既然看出来孤的目的在赵国,不妨说说孤的计划是什么。”嬴政接着道。 面对嬴政的问题,王翦迟疑了,他自然知道嬴政的目的,颍川郡虽然重要,但还不至于驻守五万秦军精锐以及有之前的韩军中精简整编而出的三万新军。 可他真的要说出来吗?这样会不会招来忌讳?聪明人往往都有一个通病,就是见不得别人与自己一样聪明。 “王将军但说无妨,孤还没自负到容不下人的地步。” 王翦的迟疑在嬴政眼中自然无所遁形,但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些无语,自己的形象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难道就是因为在这韩地杀的人太多了? 他哪里会知道,他只是在竹简上轻轻地用红笔写下一个准字,就让韩地的十数万人不是命丧黄泉就是被发配到边疆苦寒之地。 杀心之重,在姬无夜王翦这些人看来,即使是与当年的白起相比也不遑多让,甚至还隐隐居于白起之上,毕竟白起杀的都是士卒,而他却是将韩国整个国家的名门望族几乎上连根拔起,论到对这个天下的震慑而言,他这样的做法可比白起要凶残多了。 “大王留下八万大军于此,目的应该是为了袭扰赵国,让其不能安心发展国内的生产,以此来消耗赵国的国力,待赵国民贫国困之时,再派遣重兵一举攻破赵国。”王翦见自己的心思被揭破,也就不再犹豫,干脆有什么说什么,以免在嬴政这里落上一个心机深沉的形象。 “王将军所言不错,赵国兵力强大,但国力却不行,想要拿下赵国,必须从他的弱点入手,孤留下王将军,正是为了这个目的。” 嬴政顿了一下,继续道:“以后,每年的春耕秋收之时,王将军不必请示即可出兵袭扰赵国,孤给你自决之权。” “臣定不负大王所望。”王翦激动道。 自决之权,看似也没什么,但王翦却知道其中的要害,这是绝对的信任,而对于一个武将来说,得到效力的君王的绝对信任实在太难了,曾经的白起廉颇,哪一个不是可以让整个天下侧目的名将,但又有哪一个能得到君王的绝对信任,要是有,当年也不会有昭王杀白起,赵王罢廉颇的事情了。 当王翦在激动时,姬无夜是怎得绝望了。 他听到了什么?秦王与王翦虽说绝对是秦国最大的机密,可这样的机密却让自己知道了,是因为秦王信任自己?打死姬无夜,姬无夜也不敢相信啊。 这就是这样,却让自己知道了这项机密,那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很可能就是灭口啊。 一想到灭口两个字,姬无夜就不禁打了个冷颤。 “姬无夜已经在王将军麾下任职十几天了,王将军觉得姬无夜如何?”在姬无夜的恐惧中,嬴政将视线放在了这位早已被拔掉了嚣张跋扈的昔日韩国大将军身上。 ”姬将军称得上是良将。”王翦扫了一眼姬无夜回答道。 姬无夜能当上韩国的大将军,虽然被称作韩国百年来最强大将这件事情中水分很大,但也不能因此而否认他的能力,能够做到那个位置的,又岂是庸才。 “王将军之说良将,不说其他,看来也是知道姬无夜的人品不怎么样。”嬴政玩笑道。 王翦愣了一下,对于嬴政的话有些意外,当着姬无夜的面说他人品不行,秦王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想摘了姬无夜的这颗丑脑袋。 想到这里的王翦不由面色不善的看向姬无夜。 “大王,末将,末将是一个好人啊。”姬无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道。 “你这么说,是认为孤看错了?”嬴政的语气不由冷了几分。 ”大王岂能有错,臣确实人品不好。”姬无夜连忙改口道。 “王将军,可看清楚了,这才是真正的姬无夜,他绝非什么好人,但却善于审时度势,更是贪生怕死,这是他的缺点,也同样是他的优点,至于,以后怎么用他,就由王将军自己决定。”嬴政道。 嬴政对姬无夜的了解甚至还在姬无夜自己对自己的了解之上,这是一个几乎找不到什么优点的人,彻头彻尾的反派人设,但这些对嬴政来说,无关紧要。 对于君王来说,用人之论有用还是没用,而不是看他是好人还是外人,朝堂可不是稷下学宫,还要论什么人品。 王翦想要稳住颍川郡,姬无夜这样的人必不可少,更何况,姬无夜的缺点在嬴政看来正好是有点。 贪生怕死的人固然让人鄙视,却总容易掌控,而姬无夜,只要掌控的好,他就会成为一把最为锋利的武器。 “臣已经知道了。“王翦回答道。 ”如何用?“嬴政问道。 ”姬将军可做臣的副将。” “不错,可为副将。”嬴政对王翦的答案十分满意。 第57章可怜兮兮焰灵姬 一座不知名的荒山中,惊鲵灵巧的身影在乱石遍布的山间道上快速移动着,虽然不知道嬴政为什么如此大费周章寻找一个名为焰灵姬的女子,但既然是嬴政的命令,她也只能去执行,虽然因为这个命令让她在内心深处隐隐有一种不快的感觉,甚至一度消极怠工。 但她还是以作为已经晋升为罗天字级杀手的良好素养成功克服了内心中的异常,在经过数天的调查后,她终于找到了线索,将目标定在了这座距离新郑数里之外的不知名荒山中。 只间惊鲵的身影如同山间精灵般,急速而不失美感地朝着目标而去。 很快,惊鲵就来到了一个山洞之前,但却并没有立即进入山洞,而是用秀气的鼻子轻轻的嗅了嗅,才慢慢进入山洞。 石壁上早已熄灭的火把显示着这里曾经有人,随着惊鲵的深入,渐渐失去阳光的山洞变得愈发昏暗,好在,作为杀手,惊鲵早已练就了夜间视物的本领。但随着深入,惊鲵还是本能的抽出了佩剑,对于未知的东西,再过分的准备也不多余。 随着时间的推移,惊鲵来到了一座巨型闸门之前,看到这座闸门,惊鲵已经完全肯定,嬴政要找的这个人或许真的有大用,若非如此,普通人可配不上这样的待遇。 看着厚重的闸门,惊鲵不由皱了下眉头,要想破出这样的闸门,显然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心疼佩剑的惊鲵迟疑了一下,觉得还是浪费些时间找找闸门的机关所在更好。 好在,闸门虽重,但机关却只是稀松平常,很快惊鲵就摸到了机括所在,随着机括的转动,闸门缓缓吊起,视线豁然开阔起来,闸门后的世界显然经过了人为的开凿。 进入其中的惊鲵透过几乎不存在的一丝光亮将目光放在山洞中巨大的水晶箱体上,箱体内,正有一个赤身的女子呆在其中,至于为什么她能够再水中生存,惊鲵并不意外,天下间奇人轶事多了去了,多一个能够再水中生存的人也不算什么。 只不过此时呆在水中的那人情况似乎不太好,只间那个女子靠在箱壁之上,双手捧着一条鱼,正在艰难的啃着,好在是在水中,没有啃出了满嘴冒血。 寻到目标的惊鲵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像不着急了,连带着也有心思打量起四周的情况,顺便掏出火石将悬挂于石壁上未能燃尽的油灯点燃,慢悠悠地遭到水晶箱体之前,看着面前的生吞活鱼的表演。 而并不知道外界已经发生的变化的焰灵姬此时正忍着恶心啃着手中的活鱼,倒霉的鱼儿在一张血盆大口下顽强的活着,时不时的扑腾一下尾巴,证明自己还活着。 若是鱼儿会说话的话,一定会对焰灵姬破口大骂,被吃也被吃了,能不能来个痛快。 原来焰灵姬就朝着鱼的背脊下口了,让这条倒霉的鱼儿一时间还死不了,只能忍受着无边的折磨,恨不得做一条被淹死的鱼。 鱼儿觉得自己倒霉头顶了,而正在啃鱼的焰灵姬也觉得自己倒霉透顶了,被抓被关也就算了,反正也有好几年了,也习惯了,可突然间没人送食物了,这算怎么一回事? 也是焰灵姬自己运气不好,将她抓获且私藏的那人在发生于巩县的那场战争中,十分壮烈的殉国了,连带着还有他的那些属下,若仅仅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可随着新郑叛乱事情的发生,所有知道焰灵姬还被关押着的人都死绝了,如此以来,这位百越的火焰精灵彻底凉了,若不是水晶箱体的下面还联通着山体内的暗河,偶尔会有几条鱼路过的话,焰灵姬还没被怎没样,早就饿死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惊鲵看到的神秘女子生啃活鱼的一幕。 惊鲵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沾染上的恶习,知道焰灵姬将鱼彻底啃完,才慢条斯理地将佩剑刺向水晶壁,这种堪比岩石的水晶在惊鲵内力加持的剑刃之下,如同朽木般被应声刺入,剑势一拐,一个圆形的轮廓出现在水晶壁上,在水里的压迫下,水晶箱体内的水顺着缺口涌出。 看到获救希望的焰灵姬顺着被惊鲵打开的缺口钻了出来,只不过,可能是因为那条鱼还不足以补充她那早已极度虚弱的躯体钻出水晶箱体的焰灵姬脚下一软,栽倒在地,腰部紧绷,想来个鲤鱼打挺顺势而起,可除了引起身前一阵动荡之外,却是再次于地面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 “你是谁?”颓然的焰灵姬直到这时才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惊鲵。 ”你就是焰灵姬?”面对胸怀广大甚至还在自己之上的焰灵姬,惊鲵毫无波动道。 “你知道我?”焰灵姬歪着脑袋对惊鲵道。 “我家主人要见你。”惊鲵回答道。 “你家主人是谁?我可能认识?”焰灵姬好像是被憋得太久了,猛地见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似乎很有闲聊的性质。 “我家主人你并不认识。“惊鲵回道。 ”那他会什么要见我?”焰灵姬好奇道。 “这个原因我也不知道,不过,你也不用拖延时间恢复体力了,现在的你即使恢复了体力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惊鲵冷言道。 焰灵姬这样的把戏,还十分浮夸的演技,在她面前自然是无所遁形,她自身在这方面就是宗师级的水准,岂会被焰灵姬所骗。 ”哎呀,竟然被你看出来了,着多不好意思。”焰灵姬面色窘迫道。 “不过,我是真的没力气了,你能扶我起来吗?也免得让你的主人久等。” 惊鲵迟疑了一下,还是照着焰灵姬的意思向前帮忙,走到焰灵姬跟前,伸出手臂揽在了焰灵姬腰间,焰灵姬顺势靠在了惊鲵的肩膀上。 在焰灵姬被披散的长发遮挡住的俏脸上,此时却根本没有无力之色,反而有一丝狰狞,挡在胸前的手掌突然间生出一朵火焰,朝着惊鲵的心口出抓取,只是她的偷袭虽然够快,但惊鲵的速度更快。 惊鲵那空着的左手在焰灵姬肩膀出现颤动的瞬间,已经握手呈拳状,在焰灵姬值来的抬手的情况下,一拳击在焰灵姬松软的腹部,随手撤身而退。 这下的焰灵姬是真的没力气了,腹部剧烈的疼痛让她控制不知自己跪倒在地,双手勉强撑住地面,刚刚吞下去的那条鱼再次跑了出了,直到焰灵姬几乎将胃液都要吐出来了,才克制住呕吐的感觉。 整个人彻底不好了,苍白的脸上却不见一丝怨恨之色,她怂了。 这个时候显然不值得拼命,更何况还拼不过。 焰灵姬正准备说些什么以缓和关系,却突然间后颈一痛,随即整个人栽倒在地,再无声息。 惊鲵此时却是慢悠悠地收回手掌,眼睛中闪过一丝古怪的笑意:原来,欺负人的感觉是这样啊,难怪他会喜欢这样。当惊鲵扛着昏迷不醒的焰灵姬出现在嬴政的面前时,饶是嬴政已经见惯了风浪,也是大感无语。 在听完惊鲵的解释后,嬴政几乎可以断定,惊鲵绝对是故意的。 不由对惨遭惊鲵毒打的焰灵姬同情上了几分。 第58章焰灵姬 惊鲵也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破麻袋,将赤身裸体的焰灵姬往其中一塞,就这样一路扛回来王宫。 嬴政甚至可以肯定,若非是因为惊鲵自己也有洁癖的话,此时的焰灵姬可能还会更狼狈,好在此时的焰灵姬看上去虽然脏兮兮的,但好在没有什么古怪的味道。 在嬴政的注视下,演技精湛,一脸无辜之色的惊鲵罕见的脸色变红了。 焰灵姬会什么会变成这样,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惊鲵自己却很清楚,她就是故意的,当这份藏在内心深处的故意有可能被他人知道时,尤其这个人还是嬴政,即使是以惊鲵足以睁着眼睛说谎话的大师级心理素质,也是罕见的心虚起来。 好在嬴政并没有追问,而只是看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焰灵姬,随即又将注意力放回到了手中的竹简之上。 若是有道家的人在此的话,一定会为嬴政手中所持的竹简而震惊,因为竹简中记载的内容正是道家功法的源头,老子西出函谷关前留下的笔记,这些东西即使在道家内部,也是早已失传的东西。 虽然道家发展的如今的地步,早已在老子立下的道统之上发扬广大,经过道家历代弟子的丰富完善之下,道家此时的功法绝对不会比当初老子老子留下的功法弱,但有些东西,终归还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就比如嬴政手中的这份竹简,其中记载的就是元神三分之法。 在嬴政的记忆中,这份功法还有一个名头更大的名字,名为一气化三清,当然,在如今的这个世界,虽有道家,却没有三清的说法,所谓的一气化三清也就更无从说起。 但这并不影响元神三分之术的强悍,可惜,这种类似于神通的功法在这个世界很难修炼,若没有足够强大的元神,修炼这样的功法简直就是在找死。 更何况,这份功法只是老子根据更加古老的典籍理论设计出的一种这能存在理论上的功法,应为元神分化必须以奇物为依托,作为元神的寄居治所,要不然即使成功分化出元神,也不可能长久的留存于这个世界上。 这个连长生都不可得的世界有这样可以作为寄居元神的奇物吗?嬴政很怀疑,虽然他也知道这个世界并不简单,最起码那个楼兰所在说明这个世界并不仅仅只是自己现在看到的这般,在远古时代,这个世界肯定是另外一番景象。 嬴政虽然不知道属于这个世界到底经历了什么才演变成现在这般,但却也有一个猜测:这个世界的文明出现了断层。 就嬴政所知,机关术这种明显超越了这个时代的东西并不是墨家的独创,在更早的历史中,机关术就已经存在了,而且比此时的机关术更为强大。 而另一件事情,让嬴政对自己的这个猜测更加深信了几分。 他那个回溯时光的能力,只能回溯到西周初立的年代,更早的时代却只能看到一团迷雾,起初嬴政还一位那是因为时光回溯的能力是有极限的,但在后来的苍龙七宿中,嬴政却是愈发确定自己的猜测:这个世界出现了文明的断层,而断层的年代就是商末那个年代。 焰灵姬就是他用来进一步论正这个猜想的证据。焰灵姬控火的能力来自哪里?是一位血脉还是其他? 若是因为血脉,那这个世界可就真的有意思了。 在嬴政的思考中,时间一点点地流逝,蜷缩在破麻袋之中的焰灵姬渐渐恢复了意识。 悠悠醒来的焰灵姬恍恍惚惚地转动了一下脖子,陌生的宫殿,陌生的人。焰灵姬经目光落在了嬴政身上,还不容她做认真的观察,她的目光凝固在嬴政的身后,在那里有一个女子,虽然没有了那个可恶的银质面具,但那身鱼鳞皮甲以及极具辨识度的袜,焰灵姬又怎么可能会忘记。 当焰灵姬醒来的瞬间,惊鲵就已经发现了,对于这个并不老实的女孩,惊鲵从未放下戒心,虽然她自己并不怕对方,但此时却不一样,还有嬴政在此,哪怕是丁点的危险,惊鲵也不允许它的存在。 ‘你就是这里的主人?”面对惊鲵的审视,焰灵姬并不在乎,她知道,这里的主人另有其人,至于惊鲵,虽然可怕,可不过一件工具而已,她的主人才是关键。 可嬴政并没有回答焰灵姬的问题,因为嬴政正在思考另外一件事情。 那个盒子联通的那个世界嬴政已经可以确定是什么世界了,一个拥有武魂的世界。是否可以用老子这个元神三分之术将武魂练成第一道分身呢? 嬴政觉得这个计划似乎很有实验的必要,至于人选,嬴政甚至已经选很好了,只等那人出现在星斗大森林就可以付诸于实施了。 见对方并未理会自己,焰灵姬多少有些懊恼,相对于心狠手辣的惊鲵,焰灵姬觉得嬴政这般的少年应该更好打交道,更何况,这个少年既然遣人搭救自己,无论他是什么目的,总归是对自己有所图,只有有所图,就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也就没有生命的危险。 可他好像也不是什么容易打交道的人啊。 从麻袋中钻出来的焰灵姬只觉得身上清凉,不由低下头看了一眼,发现不知道什么身后已经看不到脚了。 面对赤身的自己,焰灵姬毫无扭捏之态,随意地将披散在身后的长发拢到身前,以长发为衣,这种身上的紧要之处,随后兴致勃勃地打量起大殿内地陈设。 我若是在这里放上一把火,应该可以烧死不少人吧?只是这座一座大殿,好像不太容易烧啊。无聊的焰灵姬无聊地想着。 “你在想如何烧了这座大殿?”不知是什么时候放下竹简的嬴政对陷入思考而不可自拔的焰灵姬问道。 送八八八现金红包关注v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八八八现金红包! “这座大殿的结构是砖石,想要点燃且让人难以扑灭,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房梁点燃。“焰灵姬不假思索道。 话刚说出口,焰灵姬本能的感觉到要遭,一不心把心中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了。 ”英雄所见略同,点燃这样的大殿从房梁入手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在焰灵姬感觉越发不妙的情况下,嬴政的话更是让她意外。 “你也这么认为?”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的焰灵姬索性装起了纯真。 “那是自然,房梁都是木材,且位置够高,通风性不错,关键是位置还高,想要扑灭会很难,只要将大门封住,火势一起,殿内的人想要逃脱,几乎不可能。”嬴政认真道。 焰灵姬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这是什么人?自己怎么和他讨论起放火的问题了?这明显是跑偏了吧? 疑惑的焰灵姬并没有意识到,随着放火问题的展开,她的警惕心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降低了不少。 ”你是什么人啊?“越发好奇的焰灵姬问道,此时的她不再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处境而想要弄明白嬴政的真正是什么,而是纯粹地对嬴政这个人产生了一点点,焰灵姬绝对不会承认事实上是不少的好奇心。 ”杀人放火的人。”嬴政回答道。 “那可巧了,我也是这样的人,只不过,我不杀人,我只放火。” 第59章笨女子 “我有一个问题希望大王能够告诉我答案。”随着时间的推移,焰灵姬已经完全明白了目前的处境。 眼前的少年是秦王,而这里是韩王宫,只不过现在已经换成了另外一个名字。 作为百越遗民,焰灵姬虽然没有什么家国观念,但她曾经的经历还是让她从内心深处是感念嬴政这个人情的,哪怕嬴政真正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为她报数年的囚禁之苦。 在焰灵姬问出这个问题,她甚至感觉到自己有那么一丝丝的紧张,她竟然有些害怕了,害怕从嬴政这里得到一个让她失望的答案。 嬴政确实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那怕是焰灵姬这样童年遭遇不幸,对他人有着极高警惕性的她,在与嬴政的聊天中,不知不觉间已经将嬴政当作了可以成为朋友的人选,甚至为此还有些期待。 有期待自然也会患得患失。 “为了百越的宝藏。”在焰灵姬的期待中,嬴政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焰灵姬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一簇火苗迅速熄灭了,果然,自己还是想多了,自己根本就不该那样的期待的。焰灵姬在心中自嘲道。 焰灵姬细微的神情变化自然逃不过嬴政的眼睛,但嬴政并未再说什么。要想在焰灵姬这种心思敏感的女子心中打下属于自己的烙印,自然也用些手段。 在话中间造成她心中的大起大落,让其患得患失,在她有期待时,迅速掐灭她心中的希望,在她失望之际,再给与其希望,操控其心神,最终让其难以忘记。 如此,方才算是成功的走出了第一步。 “秦王可能要失望了。”焰灵姬失望道,但笑得却更加妩媚了,只是这个笑容却再无之前得诚挚。 “我相信,焰灵姬你不会让孤失望。”嬴政从容道。 焰灵姬此时差点气笑了,眼神不自觉落在了一直守在嬴政身侧,即使是在嬴政与焰灵姬聊得最投机得时刻也没有放松一丝一毫警惕的惊鲵身上,勉强压制住心中因为失望而升腾起的杀机。 “秦王似乎是吃定我了?”焰灵姬假笑道。 “如果你愿意,孤倒也不介意。”嬴政笑道。 此时的焰灵姬恨不得一把火糊到嬴政得笑脸上,可惜是在打不过惊鲵。 “你不会一位孤是想得到你那个宝藏吧?”嬴政突然间话风一转道。 “难道不是?秦王不是已经承认了吗?”焰灵姬皱着眉头道,但却在心中生出一点点期待。 “整座秦国都是孤的,天下也终将会属于孤,你的那点宝藏在别人眼中或许是一笔了不得的财富,但在孤的眼中,也算不得什么,孤好不至于因为那年钱财去逼迫一个弱女子。”嬴政道。 你才是弱女子。焰灵姬心中回骂了一句,但心情却好了不少。 “天下任没有人会嫌弃钱多。”焰灵姬回道。 “这话倒也不能说错,不过,在别人眼中值钱的东西,在孤这里却并没有那么重要,相反,别人认为比不上那份宝藏的东西,在孤看来,却比那份宝藏要珍贵上许多。” “那是什么?”焰灵姬问道。 “人。” “人?”焰灵姬很快就明白了这个人是指谁,但信不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只听焰灵姬道:”秦王觉得我应该相信吗?” “孤觉得你会相信。“ “理由呢?”焰灵姬追问道。 “孤虽然不怎么稀罕那座宝藏,但也要保证那座宝藏不能被别人所得,这个理由可以吗?”嬴政回答道。 “所以秦王可以不在乎是否这座宝藏,但却在乎这个人?”焰灵姬此时已经信了三分。 “也可以这么理解。”嬴政道。 此时的焰灵姬虽然依旧是将信将疑,但神情确实放松了不少,也有可能是不得不如此,她还承担不起撕破脸的代价,而嬴政的解释也让她找到了一个暂时可以是自己鱼死不破的理由。 “那要是这样的话,大王可要保护好我。”很有灵性的焰灵姬很快又改变了对嬴政的称谓。 “你是不是要吃点东西?”嬴政将视线落在焰灵姬那虽然有长发遮挡,但隐约间仍可看到一片乌青的腹部道。 “确实有些饿了。”焰灵姬舒了一个懒腰道。 随着她的动作,长发晃动间,隐藏在其中的风景若隐若现,焰灵姬更是不着痕迹的偷偷打量了一下嬴政,却发现嬴政也在看自己,只不过,视线落在的地方却不是她以为应该落在的地方,而是与自己偷偷打量的视线撞在了一起,显然,对于焰灵姬的恶作剧,嬴政是洞若观火。 被发现的焰灵姬只觉得俏脸一红,之前在嬴政面前赤身裸体而肆无忌惮的样子再也找不到了。 现在的她终归还是如同嬴政预料中的那般,有所在乎了。此时的已经不能对嬴政再想刚开始那般视若无睹了,她已经开始在乎嬴政对她的看法,出现了羞涩的情绪。 好在嬴政并未让焰灵姬太过窘迫,看破了她心思般将拿过衣架上的大氅,随后走到焰灵姬身前,将大氅裹在了焰灵姬的身上。 当发现宫女送来的是一份熬得浓香得米粥时,焰灵姬心中的暖意又增添了几分,这样的米粥显是早已备下了。 焰灵姬自然不知道从她被惊鲵抗进王宫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如同猎物般落入了嬴政为了准备下大之中。 在焰灵姬被宫女引领着到另外一座宫殿洗漱时,嬴政才对时刻保持着警惕的惊鲵道:”你觉得焰灵姬怎么样?” “是一个不怎么聪明的人。”惊鲵对嬴政的问题,有些错愕,但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焰灵姬确实不算聪明,最起码在惊鲵看来,焰灵姬自从进入这座大殿。她的每一个举动,甚至每一点心思的变化都完全在嬴政的预判之中,从始至终都没能逃脱。 “确实不算聪明,不过,这样的女子才更有趣。”嬴政失笑道。 焰灵姬确实有趣,称不上好人,但却真实。 “大王认为女人还是笨一点的好?”观察着嬴政神色的惊鲵看出嬴政似乎对焰灵姬很满意,甚至有些另眼相待的样子,虽然作为杀手的操守让她知道自己不应该知道的太多,但终究还是没能忍住道。 “笨一点显得可爱,王宫内的聪明人是在太多了,笨一点反而是别具一格。” 自己是聪明还是笨?惊鲵低着头思索道,应该不算聪明吧?最起码没有紫女那般玲珑剔透的心思,想到这一点惊鲵发现自己竟然有些高兴。 可自己好像也不笨啊,最起码要比焰灵姬要聪明上许多。惊鲵那的雀跃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患得患失。 从此,关于自己到底是聪明还是笨的问题,一直纠缠了这个如今秦王宫内女性战力天花板的女杀手数年之久。 第六十章秦律 三年的时间并不算一个太长的时间,但对于此时的韩非来说,三年的时间改变了太多,一切都物是人非。 看着陌生而熟悉的新郑,韩非的神情有些恍惚,似乎有回到了三年的那个下午。 三年前,他怀揣着梦想,告别了自己的亲人,舍弃了最为优渥的生活,选择了外出求学。 他知道,如果一切不做出改变,即使他当上韩王也不可能救得了韩国,为了寻找可以拯救韩国的方法,他以十四岁的年龄,辞别双亲,去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临淄。 好在稷下学宫的生活虽然远远比不上韩王宫的生活,但对韩非来说,那样的日子无疑是充实的,甚至一度让韩非相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救国的方法就在稷下学宫。 他看到了韩国的希望,但这个希望破灭的太快,在他还没有真正找到挽救韩国的方法时,韩国就已经被灭了。 被灭的方式极度可笑,除了当年燕国百姓自己带来齐国的军队摧毁自己的国家这件事情之外,韩国的灭亡无疑是最富戏剧性的,举国上下,二十万大军,战死者甚至不足一万,上至韩王,下到普通士卒,竟然都选择了投向,以一种最屈辱的方式被覆灭了社稷。 他看到了希望,并已经在朝着这个方向而努力了,可是回首间,却发现那个让自己未知奋斗的国家却没了。 这件事情对韩非的打击之大,让他一度都对这个世界绝望了,那是国破家亡的伤感,同样也是理想破灭的绝望。 还在韩非最终还是恢复过来了,他的智慧很快在一件事情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不同于韩宇,当韩宇看到了一丝复国的希望时,根本不顾其中的成算与凶险,孤注一掷,最后落得一个壮志未酬身先死的结局,连带着还连累了他的生母。 韩非的智慧就在于,无论面对什么情况,他都可以找到一种最合适最有用的方法去应对, 在韩国已经被覆灭的情况下,他想到的不是如他四个韩宇那般去复国,而是想要试着去了解秦国。 想要打败敌人,在壮大自己的同时,对敌人的了解同样重要,所谓知彼知己正是如此。 当荀况得到秦王的手书时,韩非就已经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回到新郑,去观察秦国,去研究秦国,为了能够从中找到打败秦国的方法。 “老师,听闻不久之前新郑的一场动乱使得新郑内的贵族是不存疑,更有许多地方在战火之中化为了废墟,可是现在的新郑看起来,不像是才刚刚经历了战火的样子。”与韩非同行的一位少年对身前的一位老者问道。 “这就是秦王的手段,这次叛乱看似杀的血流成河,但死的是什么人,却被秦王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带着两个弟子提前来到新郑的荀况看着并不比繁华依旧的新郑,也是大感错愕。 这是一座不久之前才被秦国攻下的城池吗?是秦王的手段太过高明,还是韩人太过健忘了? 作为当今儒家唯一的一位宗师,荀况的学问自然不必多说,对于世情的了解更是非常人所及。他很清楚,攻陷一座城池不难,如何攻陷人心才是最麻烦的事情。 那是一个需要耗费大量时间的任务,数百年形成的仇恨需要大量的时间去抹平,这是此时荀况却对这个大量二字产生了怀疑。 真的需要那么多时间吗? “战乱之下,死的是什么人还能控制?”李斯不由好奇道。 他的童年经历过战争,他很清楚,在战乱中,不管你是什么人,在生死面前十分公平。乞丐与贵族同死于一柄长戈之下,实在是太过普通的事情。 “虽然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谈,但事实上却正是如此,你看这新郑城中,各行各业依旧有条不理地经营着,虽然不及之前繁华,但正常的秩序并未有什么破坏。”荀况暗暗称奇道。 “只是少了应该少的人,如今的新郑旧的权贵已去,新的权贵还未产生,单以秩序论,此时的新郑甚至更胜往昔。”自从进了新郑就一直不怎么说话的韩非突然开口道。 “若是这样的话,新郑的动乱也许就是秦王故意为之了。”李斯略显迟疑道。 “谁得利最大,谁就最有可能是真正的策划者。”韩非冷声道。 虽然他一直在告诫自己,自己需要隐忍,可当真的身临故地了,依旧难以压制住心中的恨意,有些东西并是只靠理智就能解决的。 “韩非,你忘了自己的初衷了吗?”荀况回过头看来一眼面带狰狞的韩非,提醒道。 “老师,非不敢忘。”韩非警醒道。 韩非作为他看重的弟子,荀况很清楚,韩非什么都好,唯独一点是例外,就是他自己给自己的负担实在太大了,人的精力总归有有限的,当韩非自己将韩国放在自己的肩头时,他于学问一道就不可能走的太远。 韩国别灭,在韩非看来是再糟糕不过的事情,但在荀况看来,这件事情本身对韩非来说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韩国只会拖累韩非,没有了韩国束缚的韩非,会在学问一途上走多远,荀况不清楚,但他相信,韩非的路一定不会比自己的短,但这一切都要有一个前提。 至于韩非的理想,在荀况看来,除非是秦国内部出现了问题,要不然,即使韩非有通天的手段,也不可能成功。 韩非自己固然是惊才绝艳,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只是无能为力而已。 “你要暂时忘记自己的身份,即使想要做什么,也不是现在。”荀况嘱咐道。 “老师的话,非自当谨记。”韩非恭敬道。 对于荀况,他是发自内心的尊敬,有如何不知荀况的话完全是为自己好,以他现在的能力,再怎么样,也只不过是无能的狂怒而已。 我需要等。韩非暗暗告诫自己。 师徒三人在新郑逛了数个时辰,直到都感觉到有些累了,才准备就近找了一座客栈住了下来。 进入客栈的师徒三人同时露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只间客栈的第一层正有十几个士卒正在吃饭,而其中一位正在与客栈的老板讨价还价,秦兵已经极度不耐,似乎虽是都有爆发的趋势,但老板却无任何惊慌害怕之色,反而从容不迫的和暴躁的秦兵争论着。 直到在秦兵的哄笑中,那位付账的秦兵才骂骂咧咧的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子,心疼的从中数出十几枚铜钱递给了老板。 很快吃饱喝足的秦兵就离开了,而荀况三人也做到了秦兵离开后空下的位置。 当老板过来招待时,李斯忍不住道:”老板真是好胆色,你就不怕那些士卒?” 老板则是呵呵一笑,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怕他们,吃饭付钱,天经地义。” “你就不怕惹恼了他们?”李斯好奇道。 “惹恼就惹恼了,他们还能怎么样?”老板无所谓道。 “那些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秦兵。” “战场上他们是如此,但这里可不是战场,有秦律在,他们不敢怎么样,几位不是刚到新郑吧?”老板上上下下大量了李斯一番,反问道。 “这话从何说起?”李斯问道。 “如今新郑人谁不知道,只要自己占着法理,别说是这些秦兵,就是他们的将军来了,我只要不是故意哄抬价格,他也要如数把钱付了。”老板回道。 “秦律?世人不都是说秦律太过严苛吗怎么听老板你的意思,这秦律反而是好动西了。”李斯此时是真的好奇了。 “有好有坏吧,秦律比起之前的法律确实太过严苛,但这也没什么,你看那些秦兵都在遵守,我们还能有什么怨言。”老板无所谓道。 这个时候又来了新的客人,老板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去招待新来的客人了。 “老师觉得怎么样?”李斯品味着刚刚老板虽说的话,越想越觉得有意思。 “很有意思,这位秦王,别的不说,法家的真味已经是融会贯通了。”荀况失笑道。 “还请老师明示。”李斯求教道。 “韩非,你说说。”荀况并没有回答李斯的问题,而是看向了韩非。 “法的严苛与否,只是法的形式,法的灵魂是公正,相对于形式,灵魂更为重要,而秦王已经明白这一点,却已经在做,还做的很好。”韩非解释道。 “公正?这就是老板的底气吗?”李斯喃喃自语道。 第61章拜师的条件 焕然一新的紫兰轩大门前,停靠着一辆看似普通实则不然的马车,普通的是外车的外观,特殊的地方则是因为紫女。 只见紫女双手扒在车窗前,半个身子都要钻进车窗了,有紫女这样的美人做装饰,再普通的那车也会因此而不再普通。 “恭喜大王了,又得了一位赵国公主,在加上之前的那位魏国公主以及已经身在咸阳的那位楚国公主,大王这以及搜集了一半了,什么时候才能将剩下的三国补齐,也让我见识见识啊。”脑袋已经探入车厢的紫女对着车厢内的嬴政笑眼莹莹道。 “你若是能跟着惊鲵多学一点,也不至于有这么浮夸的演技。”面对紫女可看似恭贺调侃实则是酸得半死的神态,嬴政大感无语。 谁能想到,这个看似大气的紫兰轩女主人竟然会因为莫须有的赵国公主而生了数天的闷气。 “谁要跟惊鲵学那些,大王那古怪的爱好我可是很清楚。”紫女不忿道。 “惊鲵连这些也告诉你了?”嬴政不仅丝毫不见被拆穿了秘密的窘迫,反而是十分好奇地问道。 “大王你这转移话题的本领可是未见长进,我们说的是赵国公主的事情。”紫女挪动了一下被车窗顶的微微发麻的身体,随后说道。 “你为什么对那个个赵国公主感兴趣?”嬴政明知故问道。 “谁会对一个赵国的丫头感兴趣,她有弄玉可爱吗?”紫女略显傲娇道。 “这可说不准。”嬴政失笑道。 时候的弄玉确实很有意思,成熟独立的心智再结合上弄玉此时的年龄,看似矛盾但同时也成就了独属于弄玉的趣味。 嬴政这般不在乎的样子让紫女心中的闷气更加沉重,虽然知道自己生这些闷气根本没有必要,但一想到嬴政的所作所为,还是忍不住生气,但又不敢对嬴政发火,只能憋在心里,此时的调侃已经是她想了数天才想出来既可以发泄心中的不平又不至于让嬴政生气的好办法。 “要不要我将弄玉叫来,到时候好做个比较,反正那个赵国公主也快要到了吧。”紫女回道。 “这件事情,你可能要失望了,那位赵国公主会直接去咸阳,并不会到新郑。” “大王费尽心思得到的赵国公主,难道就不亲眼看看吗?”紫女诧异道。 “你这说说错了。”嬴政向前挪了挪身体,俯身凑到紫女耳边说道。 “怎么错了?”紫女微微期待道,也许自己想差了。 “这件事情稍后再说,现在你要随孤去做另外一件事情。”嬴政拖住紫女的肩膀说道。 “什么事情?” “你那个老师到了新郑,我们是不是需要去拜访一下。”嬴政解释道。 “老师?大王是说荀子?”紫女的神色十分意外,虽然之前嬴政和她说过这件事情,但她以为那只是嬴政在开玩笑,拜荀子为师?紫女可是想都不曾想过。 送八八八现金红包关注v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八八八现金红包! “除了荀况,谁还有资格做紫女的师父。” 嬴政拖着紫女肩膀的双手微微用力,准备将紫女通过车窗拽进车厢。 “大王,慢一点,我卡到了。”半个身子都要被嬴政拽进车厢的紫女面色囧红道。 而从车厢外看去,可以看到紫女的两条腿正在扑腾着,可惜还是被车窗卡的纹丝不动。 面对这样的情况嬴政也有些无奈,他竟然误判了,但紫女已经骑虎难下,嬴政也不可奈何,只能奋力一拽,将紫女拽进车厢连带着紫女一头栽进了嬴政怀中,可惜此时的紫女却顾不得这些,而是蹙着眉头,揉着身后,暗自呼痛。 “要不要帮忙?”嬴政揽着紫女问道。 “好啊。” “喂,不是那里啊。” “这里应该也卡到了。” “我说了没有。” ······ “大王真的要让我拜荀子为师?”虽然已经冷静下来,但面色依旧有些未曾来得及消散的红晕的紫女迟疑道。 荀子,对于这个时代来说,那就是一个传奇,一个这般可以让君王折节相交的一代宗师会答应将自己为弟子吗?要知道,自己可是女子。 哪怕是嬴政,想要逼迫荀子这样的人物做出自己不愿做的事情,也不太可能。 “你担心荀况会拒绝孤吗?”嬴政问道。 “想要让荀子这般几乎已经超越了世间规则的人答应自己可能不愿做的事情,可并不容易。”紫女担忧道。 她倒不是在乎自己是否会被荀子收为弟子,对那些儒家的东西,她并不感兴趣,只是不想让嬴政失望而已。 “荀况还是一个人,哪有不受规则限制的道理,你尽管放心,荀况会很乐意收你为弟子的,这是孤与他的交易之一。”嬴政对紫女安抚道。 “什么交易?”紫女从嬴政怀中直起脑袋道。 “用他最为看重的一个弟子作为交换的条件。” “大王是说韩王安那个在稷下学宫求学的儿子?” 已经开始接触的罗的紫女自然知道曾经的韩国王族此时都被拘押在咸阳,除了远在稷下学宫求学的韩非除外。 刚刚知道这条情报时,紫女还曾想过,嬴政为什么放过这条韩国王族的漏之鱼,没想到竟是为了自己。 “自然是他,要不然想要让荀况答应孤的这个条件,就要废上更多的功夫了。” “韩非竟然如此被荀子看重,可越是这样,大王就越不能放过韩非啊。”紫女劝道。 韩非竟然能让荀子放弃自己的原则,这般看重,无疑说明韩非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可他也是嬴政的敌人,敌人越是厉害,越应该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消灭。 可嬴政为了一件在紫女看来几乎是玩闹般的计划,既然置敌人于不顾,甚至亲自保护这个敌人。 “紫女无需担心,比起韩非,如今的新郑内还有一个更为危险的人,那人我尚能放过,更何况是韩非。”嬴政解释道。 韩非固然厉害,可惜却没有燕丹那般的阴狠毒辣,想要成事,很难很难。 相反,此时还在新郑的另外一个人,虽然年龄尚幼,且名声不显,但在嬴政看来,那人的才情绝不再韩非之下,甚至在谋事方面的能力更在韩非之上,因为那人又有韩非的有点,却没有韩非的缺点。 “大王莫要大意才是,危险往往是从不起眼的地方开始的。”看着从容自信的嬴政,紫女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劝一下。 “用韩非这样的人,换一个让紫女你拜师的机会,如此才能显得紫女你的珍贵啊,若是太过简单,岂非无趣。”看着一本正经的紫女,嬴政玩笑道。 “我知道就好了,谁让大王你这样做了。”紫女反驳道。 “这件事情就此打住,我们还是说说那位赵国公主的事情,你不是对她很感兴趣吗?” “对,这件事情,我可是很有兴趣了解一下大王的说法。紫女顺着嬴政的话说道。 但在心中,已经大定主意,以后韩非必须成为罗的重点监控对象。 “那是关于一个男人和女人的故事。”嬴政缓缓道出了赵国公主事件的前因后果。 第62章青蓝 “大王要让我自己去拜会荀子?”当马车停靠在一座不起眼的客栈前时,车厢内的紫女面色挣扎地为难道。 “荀况在收下你这个弟子之前,总要先了解你的资质与能力,别的事情我可以帮你做了,但最后这件事情必须由你自己来,这是你作为弟子对老师应有的尊重。”嬴政一边帮着紫女梳理着在路上被弄乱的头发,一边解释道。 “大王能不能和我一起去?”紫女迟疑道。 “怎么,我们紫女姑娘害怕了?”嬴政看着紫女这般患得患失的样子,不由好笑道。 “是啊,确实有些害怕,害怕让大王失望。”紫女咬着嘴唇道。 荀子的地位虽高,但还不至于让紫女这般患得患失,但嬴政却不一样。 紫女知道,对于自己来说,无论是否可以拜荀子为师,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能成固然欣喜,但失败了也不会太过在意。 可嬴政是不一样的,她终归不想让嬴政失望。 “你多虑了,对于你,我很有自信,而你也应该相信自己,你可是紫女,而且还是被我看重的人,你觉得我会看错人吗?”嬴政说道。 “希望如此吧。”紫女深吸一口气,撩起车帘下来马车。 直到紫女的身影消失在客栈门口,嬴政才收回了目光,其实他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紫女,他让紫女自己去拜会荀况,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他给了荀况一个测试紫女的机会,同样也给了自己一个考验荀况的机会,而紫女就是题目。 若荀况能够抛开此时既有的传统观念,能够破出儒家既有的门规,真心实意的将紫女收为弟子,这样的荀况才值得嬴政在他身上投入更大的心思,若他只是因为交易而不得不如此,那么,当荀况将咸阳的那些书简清点整理完毕,他的作用也就到头了。 儒家可以用,但腐儒却用不得。 收回视线的嬴政陷入了沉思,韩国的事情差不多已经了解了,等将荀况的这件事情处理完毕,他也就该离开这里,返回咸阳。 未来的五年,他并不打算再有什么大的举动,但有一件事情必须去做,这件事情本身对秦国来说并不重要,但对嬴政来说却很重要。 因为他从李信那里了解到,当年周穆王一路西行,直到昆仑山下,更是传出了与昆仑西王母的绯闻。 但在周穆王登上昆仑山时,却发现昆仑山之后的世界是一片虚无与黑暗,而李信的先祖当年正是周穆王随行的人员之一,关于那次西行的见闻也由此在李信族中代代相传。 熟悉地理的嬴政很清楚,昆仑山之后的世界应该是什么样的世界,但李信告诉他的消息却打破了嬴政已有的认知。 昆仑山就是这个世界的尽头,这在嬴政看来,太过天方夜谭,更何况嬴政还知道,大约二十多年后,会有一直来在遥远西方的一队散兵,迷失在荒漠之中,被当时的狼族单于头曼所救。 如果昆仑山以西就是这个世界的尽头,那么,那支西方的散兵又从何而来? 这个世界是否还是如同自己了解的那样,是一个球形的世界?天圆地方这个在前世已经被证实是错误的猜想,在这个世界是否是正确的? 这些问题嬴政必须得到一个清晰的答案,只有清晰地认识了这个世界,嬴政后续的计划才能在这个基础上展开。 否则很有可能造成南辕北辙的笑话。 又是否到了需要找到那些神神叨叨诡异莫测但又精于星象命数的阴阳家的时候了? 被这个世界的迷雾颠破了既有认知的嬴政陷入了沉思,世间也就在嬴政的沉思中缓缓地流逝。 直到紫女带着一位老者从客栈内走了出来,叩响了车窗。 “先生可对孤为了找的这位弟子满意吗?”看清来人地嬴政笑问道。 “在未见到紫女之前,老朽只有意外,但当见到紫女后,老朽觉得应该在意外之后再加上两个字。”荀况拱手道,说罢看向嬴政,目光中既无傲慢也无恭顺,只有平静如水。 “意外之喜吗?”嬴政问道。 “不错,正是意外之喜。”荀况笑道。 “紫女确实当得上先生这样的赞誉。” 嬴政说着看向紫女,只间这位紫兰轩的女主人竟然罕见的有了一丝羞涩。 荀子是好奇嬴政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嬴政本人也是对这个能够写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儒家宗师充满了好奇。 荀况虽然在后世中,不被主流的儒家待见,但嬴政却十分喜欢荀子的劝学一篇,在前时,嬴政只是将劝学一篇当作古人所作的一片不错的文章而已。 但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却渐渐了解到这个世界后,嬴政才真正意识到能够写下劝学的荀况是一个担得起任何赞誉的人。 不说其他,就单单一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足以让诸子百家内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汗颜。 这既是荀况的智慧,同样也是荀况的气度,而紫女拜师的这件事情,更是展现出荀况的宗师气度。 面对这样的人,你可以不喜欢,但却很难讨厌起来。 在双方都有意的情况下,很容易就展开了一番谈论,在这个的车厢内,这两个都各自已经在各自的领域内占据了顶峰的两人聊的很投机。 嬴政的学问自然和荀况没有可比性,但见识却不输于对方,毕竟,作为经历过信息大爆炸时代的人,与这个时代的人相比,见识算是少有的优势之一。 “我以人性本恶为立足点,不为先师所赞同,在儒家之内,虽得宗师之名,但实则地位尴尬,终究不为儒家正统所接纳,不知,秦王可否告诉我,我是否错了?”随着两人的谈论,荀况问出了一个看似不重要却是暗藏机锋的问题。 “先生莫非忘了我秦国是以法家立国的吗?先生问这个问题,莫非是一位能从孤这里得到别的答案吗?”嬴政回道。 “这么说来,大王是赞同我的观点了?”荀况问道。 嬴政对人性的看法,可是直接关系到日后秦国的治国方略,荀况必须将这一点弄明白,如此才能考虑以后的计划。 “无论是孟轲的人性本善还是先生的人性本恶,在孤看来都不对,人性哪有什么善恶之分,无非环境使然,而且,我相信,不仅仅是孤这般认为,先生应该也是这般认为,甚至孟轲可是这般认为。”嬴政的答案显然在荀况的预料之外。 “此话何解?”荀况皱着眉头道。 不是因为嬴政的答案不能让荀况满意,而是因为嬴政答案正戳中了他心中最大的秘密。 “若非是因为环境使然,无论是孟轲还是先生你,又为何要立下那么多学说,试图如此去塑造一个理想的世界,性情论从来就只是你们的手段,而不是你们的目的。” 荀况此时彻底坐不住了,因为他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在嬴政面前根本没有秘密可言。 “那不知大王对法与儒如何看待?”荀况忍不住道。 “法家以法止恶,儒家以德扬善,不知孤的答案可能让先生满意?”嬴政回答道。 “很好的答案,能够看到这一点的人,普天之下绝不超过五人。”荀况长长的叹息道。 简简单单的十二个字,能够看明白的又有几人,哪怕是他最为的得意的两个弟子,此时也未能看透这一点,甚至在荀况看来。李斯可能一辈子都看不明白,即使是韩非,没有数十年的功夫也很难看清其中的关键。 他们两人是在太过相信自己,以至于忘了自己说过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们却没有这样的魄力,若他们不能看破这一点,他们未来的成就只能在自己之下。 第63章杀器 当前往荀况房间寻访老师的韩非看到从客栈外走进来的荀况时,微微错愕,老师在这新郑还能有什么故人不成? 只是之前自己尚未前往稷下学宫时,可不曾听说新郑内有什么人能够与儒家宗师有什么交情。 “老师。”疑惑着的韩非接过荀况递过的一只木匣后,恭敬道。 “还没能想通吗?”对于韩非会什么会站在自己的房门前,荀况似乎早已知道了其中的缘由。 “非并不是那种钻牛角尖的人,能想的通,只不过是意难平而已,以后慢慢就可以适应了,这个时候打扰老师,是有一个问题需要请教老师。”韩非跟在荀况走进房间后,开口道。 “说来听听。”荀况从韩非那里拿过木匣,从中取出一张经过绘制的素帛。 “我以后该何去何从?”韩非问道。 虽然在临淄时,他就已经告诉自己,自己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嬴政自己被自己打败,但理智归理智,感情却不是完全能够被理智所支配的,他还是想试一试。 “暂且忘了韩国,忘了你的身份,等你真的将学问研究通了,再去做打算。”荀况回答道。 “忘记?国仇家恨,想要忘记谈何容易。”韩非苦笑道。 他本以为可以在老师这里得到别的答案,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如果是在一个时辰前,我或许会告诉你另外一个答案,但现在我只能告诉你这个答案。”说话间荀况已经将素帛平铺在书案上,上面的是密密麻麻的秦篆。 “这是为何”韩非问道,短短一个时辰,老师经历了什么?竟然能让老师改变主意。 “我刚才见到了秦王。”荀况回答道。 “嬴政?他怎么来此?”闻言韩非不由失声道。 “秦王为我找了一位徒弟。”荀况想到之前的种种,不由失笑道。 任凭秦王多么天纵奇才,终究不过一个少年而已,还是看不破一个色字。为一女子竟然如此大费周章。 徒弟?韩非更加意外了,要知道即使自己和李斯,此时也只能称呼荀子为老师,而不能称为师父,只能以学生自居,而不能自居为弟子。 而老师的话很明显的告诉他,老师收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弟子,这如何能不让韩非意外,学生和弟子,老师与师父,看似接近的两个事物,但其中却有着天差地别。 虽然好奇是什么人竟然能够得到老师的青睐,但没有忘记自己目的的韩非还是忍住了这份好奇,静静的等待着老师的下文。 “从我见到秦王后,我就知道了,韩非你只能忘记你的仇恨,面对那样的一个人,你没有任何机会。”荀况斟酌了一下语言,觉得还是实话实说的好,只有如此才能真正打消韩非心中的躁动。 “嬴政真的如此可怕?”韩非震惊中带着不服道。 “秦王这个人还称不上可怕,但他这样的人与秦王的王位结合在一起,就成为了世间最为恐怖的存在,谁若是他的敌人,会很绝望的发现,那是一个难以战胜的对手。”荀况回答道。 嬴政当然是天才,但若只是天才还不足以让他如此对待,关键之处在于,嬴政将这世间的东西看得太明白了,下着贩夫走卒,上到王孙贵族,他都看得明明白白,这样的人弥补了一位王最大也是最为致命的缺点:站的太高,以至于看不清身下这个世界。 “难道说,能够战胜嬴政的就只有时间了?”韩非问道。 “也许时间也不能战胜他,时间只能腐朽他的身体,但是其他的,就说不定了。”荀况思索道。 韩非品味着荀况的话,有些迟疑,连时间都不能腐蚀的东西会是什么? “当你面对一个难以战胜的对手时,比起费劲心思寻找对方的破绽,更好的办法是提升自己的实力。”在韩非的迟疑中,荀况说出来最为重要的一句话。 对于韩非与李斯,他早已有意将两人收为弟子,甚至该如何去培养这两位弟子他都已经有了规划。 李斯为利禄之途的传人,而韩非则是学问一道的衣钵继承者,为此,他自然不希望韩非陷入国仇家恨的泥沼中,那只会浪费韩非的天赋。 “实力啊。”韩非听到这话,不由燃起了斗志,也愈发坚定了曾经的决心,潜心修学,坐观嬴政的成败,他不信,嬴政能将天下所有的好处都占尽了。 “你看看秦王为我准备的礼物怎么样?”荀况对韩非的状态显然是放心了不少,也就有了心思说些其他的,随即点了点铺在书案上的素帛说道。 卸下心中迟疑的韩非走到书案前,观看起那张平铺在书案前写满秦篆的素帛,心神一下子就被吸引进去了。 送八八八现金红包关注v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八八八现金红包! 越看越震惊的韩非不由看向荀况。 “你发现了?”荀况问道。 “这些个字全部是由依部首分类,依笔画排序,再在其下著明字的出处,含义,用法。”韩非凝重道。 他已经从这一张素帛中看到了一件重器。 “不错,秦王将这个称之为字典。”荀况回答道。 “嬴政是准备让老师修这个字典吗?”韩非震惊道。 “你看出秦王的目的了?”从韩非的神态中,荀况知道,韩非已经明白了这份名为字典的东西背后的深意。 “老师说的不错,秦王确实可怕,从这个叫字典的东西中已经可以看到嬴政的目的,统一天下只是他的第一步,而这份字典就是他的第二步,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够想的如此长远。”韩非苦笑道。 “可惜,这份字典终归还是称不上完美。”荀况懊恼道。 他看到了这个名为字典的东西的缺陷,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去补上这个缺点。 ····· “那份字典当然不完美,因为它少了很重要的一点。”还在返回王宫途中的嬴政对着好奇的紫女解释道。 “少了什么?”斜靠在嬴政怀中的紫女仰着头道。 “音韵。”嬴政解释道。 “音韵?” “对,就是音韵,字典最终的目的是为了结束天下七国文字不同语言不同的现状,而我给荀况的那份样书书只能统一文字,语言却做不到。” “大王这么说,想来是已经有了如何破解这个问题的方法了?”自认对嬴政已经有了足够了解的紫女,在嬴政的话语间已经明白了,嬴政留下了后手。 “那是自然,等荀况将字典修好了,我才会将解决音韵问题的方法告诉他,当然,这要有一个前提,那个时候他还在为我效力。”嬴政笑道。 这个时代也有韵书的存在,但却不适用于字典,因为太过复杂,最适合字典的还是后世的方法,对于字典这种东西,简单才是王道。 “大王这样算计我的师父,还告诉我,这样好吗?”紫女真假难辨地埋怨道。 “我觉得这样挺不错。” “大王不担心我告密吗?”紫女问道。 “我从未担心过。”嬴政不假思索道。 “为什么?”紫女从嬴政怀中直起身子,看着嬴政道。 而此时的嬴政却没有回答紫女的问题,而是看着紫女的眼睛沉默不语。 在嬴政的注视下,紫女渐渐感觉到脸上有些热,是什么让嬴政如此信任自己,她想到了一个原因,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她才有了难以抑制的羞涩。 “因为你胆。” 随着嬴政的话,紫女的羞涩瞬间凝固了,下一刻整个人扑到嬴政身上,用身上最大的一件武器砸在嬴政的脸上,恶狠狠道:“我这样还算胆吗?” “挪开点,你这东西上面有毒。”嬴政闷声道。 “我毒不死你。”嬴政的话让紫女更加气愤了,连带着拦着嬴政脖子的手臂也多用上了几分力气。 第64章缘 在萧瑟的寒风中,数辆马车自北而来,在为首的一辆马车中,冻得脸色发白的郭开使劲裹了裹身上的皮裘,马车的质量是在太差了,不断有寒风顺着车厢间的缝隙灌进来。 搓了搓发麻的脸颊,郭开不由苦笑起来,他当然有更为舒适的马车,但却不能用,毕竟他做的事情是在太见不得人,为了保密,这一路只能尽可能地低调,低调的代价就是他在寒风中被冻成了狗。 想到一路上的风餐露宿,郭开就忍不住生出对赵偃的怨意。 赵偃的操作实在太骚,用李代桃僵之计,从一家女馆之中找来一舞姬冒充公主。 郭开承认,这个舞姬确实不一般,单论颜色远超赵国的那位公主,若非是赵偃的口味不在此的话,或许赵偃会因为这个舞姬而将真的宫主送往秦国。 可这些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一想到赵偃的谋划,郭开就忍不住心中发寒,不是因为赵偃的计策太过高明,而是太过愚蠢。 即使他的计策成功了,又能得到什么?除了剥下秦王的一点脸皮之外,还能有什么好处? 可坏处呢?当今天下谁还能挡不住震怒的秦王,真到了那个时候,赵偃顶得住吗? 赵偃根本顶不住,就因为这种无关痛痒的报复而将国家置于危险的边缘,在郭开看来,实在太过愚蠢。 虽然天下没有不可卖之物,但也要遵循一个等价的原则啊。 也许自己需要调整下心态?郭开在对赵偃越加的绝望之后,感觉到秦国的那条船自己应该踩的更稳一点。 在郭开考虑着如何做买卖时,车队中央唯一一辆勉强还称得上豪华的马车中,四位少女正围着一个女童相对而坐。 公主是假公主,但侍女却是真侍女。 为了以假乱真,赵偃更是下了大功夫,从妹妹身边的侍女中挑选出四位无论相貌还是能力都是最为出众的侍女。 只不过此时的这四位侍女却都是面带愁苦之色,她们其中最大的也不过十五六岁,一下子要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尤其还是秦国这样几乎成了赵国上下噩梦的地方,她们的心情自然不会太好。 相对于面带愁苦之色的侍女,车厢中年龄最的雪女就要平静的多,她从来都没有能够决定自己的命运,无论是成为孤儿,还是进入妃雪阁,亦或是入现在这般被送来秦国。 未来的生活或许不会太好,但终归不会更差。而她只想着活着,为自己早已逝去的双亲活着。 “雪女,你难道就不担心吗?”侍女中最为年幼的一人看着平静得过分的雪女,忍不住问道。 “冬儿,要叫公主。”年长的侍女呵斥道。 “春儿姐姐,我知道啊,可这不是还没到新郑吗?”被叫做冬儿的侍女吐了吐舌头,娇憨道。 “从我们出了邯郸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到了秦国,别的事情也就算了,但这件事情容不得你撒娇糊弄过去,因为这不仅仅关系到我们的生死,还关系到赵国的安危,若是因为你被秦人看出了破绽,你是万死也难辞其咎。”春儿厉声呵斥道。 “我知道了。”冬儿委委屈屈道。 “还有你们,不要觉得我太严厉,我宁可让你们此时恨我,也不愿真有那么一天,被秦人看出了破绽,白白送了我等的性命。”春儿对着三人道,最后又将目光放在了雪女这个主角身上。 对于雪女,她还是放心的。 雪女的冷本身就是一种最好的保护色,这是一个拒绝别人走进她的世界的女孩,她早已将自己圈进于自己的世界中,距离是她用来自我保护的手段。 不过这些人的心情如何,新郑最终还是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而一队士卒也早已在新郑的北城门等候着。 在城墙之上,紫女正顶着寒风看着自北而来的车队,直到从第一辆车内走下的郭开时,紫女才折身返回城楼中。 在城楼中,嬴政与一女子正守在架着一种被成为火锅的火炉前忙活着。 “火势就要一点,这个时候应该火慢炖。”嬴政用筷子翻着沸水中的食材说道。 “知道了,真是麻烦。”女子埋怨一声,但还是伸出手掌,朝着火炉的方向一抓,也不见她有别的动作,火炉中的火焰顺着炉口像女子的掌心涌来。 一团火焰就这被被女子纤细白嫩的手掌聚于掌心,随后一握,火焰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乎刚才的火焰并没有存在过。 “郭开他们已经到了,大王真的就不去看看吗?那可是赵国公主。”紫女对嬴政问道。 “有什么好看的,这个赵国公主的水分太大了,不值得一看。”嬴政的视线依旧停留在沸腾的锅中,似乎赵国公主还不如锅中的羊肉。 “大王不是担心赵偃给你送来一个丑八怪吧?”紫女不怀好意道。 “这你可想错了,赵偃送来的人不仅不丑,而且一定还是一个美人。他会在这个女子的身份上做文章,但绝对不会在这个女子的相貌上打什么歪主意。”嬴政回道。 “那大王不见一见岂不是更可惜了。” “我也想见,可谁让一位姑娘心眼那么呢。”嬴政叹息道,似乎颇为遗憾。 听到嬴政的打趣,紫女忍不住俏脸一红,嬴政虽然没有明言,但她怎能听不出,那就是在说自己。 想到这些天的心情变化,紫女也有些无奈,自己怎么就魔怔了,嬴政是什么人她应该很清楚,怪就怪在嬴政给了她一种错觉,以至于忘了嬴政从来就不属于新郑,而是属于咸阳。 “算了,算了,反正我也见到了,我先走了,大王和你的打火姬一起等着肉烂吧。”有些窘迫的紫女借故遁走,转身出了城楼。 “我叫焰灵姬,什么打火姬。”焰灵姬不满道,随即又看向嬴政。 “这种古怪的名字定是大王你起的,大王你也不能这么凭空编排人,而且还告诉别人。” “紫女可不是别人。”嬴政对焰灵姬的抱怨充耳不闻。 “大王很喜欢紫女那个女人?”焰灵姬好奇道。 “这话怎么说?” “若非是喜欢,大王又怎能如此迁就那个紫女。”焰灵姬在掌控炉火之余,对着嬴政说道。 “迁就?这可称不上迁就,只不过是顺手而为的事情。”嬴政否认道。 “大王的这句话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大王自己并不介意做一些对自己来说不算太过麻烦却又可以让别人高兴的事情,但若是太过麻烦,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焰灵姬眼睛中燃烧着智慧的火焰。 “呵,原来你脑子里还有些东西。”嬴政嘲讽道。 在嬴政与焰灵姬打趣的时候,城外的那车已经掉转了方向,径直往西去了。 所谓的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雪女与嬴政因有缘而在咸阳与邯郸间相会于新郑,却也因无缘而错过在这一墙只间,这一切,又岂是一个缘字能说的清的。 第65章曲终人散 紫兰轩已经竣工,紫女的一众姐妹们在紫兰轩内欢笑着,奔跑着,摸摸这根柱子,擦擦那个窗台。 又有这样一个可以为姐妹们提供一个避身之所,一直是紫女的梦想,但当她实现了这个梦想时,她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快乐。 只因她希望能够与之分享这份快乐的人已经不在了,那人回到了真正属于他的世界,过往的记忆依旧历历在目,可却只能当作回忆了。 想到这里的紫女不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个独立且聪慧的少女平生第一次体验到一种别样的愁绪。 “姐姐,你看上去似乎不太高兴?”在紫女的惆怅中,弄玉来到了她的身边。 “人鬼大的丫头,你不去玩,跑到我这里做什么?”紫女看着弄玉,有些无奈,她现在只想静静啊。 “我才没那么好奇,反正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什么时候不可以看,说不定时间久了,还会看腻呢,倒是紫女姐姐你,这几天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会是有什么心事吧?”弄玉肃容道。 “我有心事,能告诉你吗”紫女揉弄着弄玉那被胡夫人梳理的漂漂亮亮的长发玩笑道。 “紫女姐姐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你这是寂寞了。”弄玉甩了一下脑袋,睁开紫女的蹂躏后,连退数步,确定这是一个安全的距离后,才开口说道。 “去,去,去,你娘亲在叫你呢。”紫女挥挥手道。 “紫女姐姐,你可不要转移话题啊,我不仅知道你寂寞了,我还知道你为什么寂寞。”弄玉一本正经道,但在其眼眸中却有一丝丝的狡黠。 “少在这里卖弄,我想你爹了,不行吗?”被窥破心思的紫女恼羞成怒道。 “紫女姐姐你说什么啊。”弄玉顿时不依了。 那个所谓的爹爹简直就是她的噩梦好吧。那个时候自己就如同一个傻子般乖乖地讨好那人,还不知道那人会怎么看待自己呢。 “爹爹,你觉得我的琴技怎么样?一定是很好吧。”紫女捏着嗓子模仿着弄玉的说话方式道。 “紫女姐姐,你明明知道也只是一场误会,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还拿这件事情取笑我。”人还的弄玉哪有紫女的腹黑,这一下子就被反客为主了,此时的她哪还有什么心思说紫女的问题。 “我可没开玩笑,你之前不是一直很喜欢你那个‘父亲’吗?”紫恻恻道。 “紫女姐姐不要看玩笑了,那个人也不过才比我大了四岁而已。”弄玉辩解道。 “四岁的年龄刚刚好啊,弄玉,你要是真的有这个心愿,我可以帮你啊。”紫女似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不由笑了起来。 “我不知道紫女姐姐你在说什么?”弄玉灰溜溜地跑了,完全忘了她是来安慰她的紫女姐姐的。 如果说紫女只是惆怅的话,那燕丹就是踌躇了。 这位大难不死,但也将墨家卖得个干干净净的燕国太子正站在新郑北去的官道上,回首望着这座令他永生难忘的城池。 “燕兄接下来准备做什么”燕丹身侧的田光问道,他能活下来,同样也是农家六老中的三位付出了重大的代价才换得的。 “先回燕国吧。”燕丹回答道。 此次的新郑之行,他并不是毫无收获,虽然一度身陷囹圄,但在绝境之中他并没有放弃,甚至还在其中得到了足以改变燕国的大计。 嬴政给他说的那些对燕国规划和计策,燕丹经过深思熟虑,发现它们竟然是最适合燕国的,也唯有照着嬴政的建议去做,燕国才有可能摆脱困境。 只是嬴政真的会这么好心? 燕丹绝不相信嬴政是出于好心,但燕丹却能够想到,嬴政是出于自负。 燕国是否能够强大起来对嬴政来说根本无所谓,因为燕国对于秦国来说,永远是弱者,哪怕燕国可以变的更强,也只不过是让秦国多用上一支手而已。 但是,嬴政,我终归会让你后悔的,让你后悔对我的蔑视。 对于燕丹来说,被嬴政放了固然令他高兴,但这份高兴中却是化不开的屈辱,嬴政放过他就犹如放过一支苍蝇般随意,这让心高气傲的燕丹如何能够不怒。 但他永远想不到嬴政还有另外一个目的:解开燕丹心中最大的恶,让他自绝于这个天下。 竭力克制住因屈辱带来的愤怒的燕丹又问道:“田兄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农家经此一事,六位长老尽去,核心弟子百不存一,大泽山那了一定是已经乱了套了,这个时候我必须回去,以便尽快稳住局势。”田光苦笑道。 他现在已经后悔了,不该听信昌平君的话,以至于让农家遭受数百年来不曾有过的重创。 “那我们就此别过,以后有缘再会。”燕丹拱手道。 “大哥,等等我。”就在两人即将分别时,一位少年带着数人从城门出跑了过来。 田光凝神一看,不由大感意外,竟然是田虎。 “虎子,你还活着”田光惊喜道。 “还活着,而且还活的很好。”田猛开心道。 “这几位是?”田光注意到田猛身后的几个人,不由好奇道。 田猛也能交到朋友?人狂嘴贱的田虎人缘能够差到什么程度,田光可是很清楚。 “这是我的好兄弟乾杀以及他的朋友,这次我能活下来,还是多亏了他们。”田虎拉过乾杀介绍道。 田光绝对不会知道自己这次的真的引‘虎’入室了。 新郑城内,一片因为之前因火灾而出现的一片巨大的空点前,上千人的前韩国士卒,如今的秦国‘基建军团’正在热火朝天的战斗着,相对于之前用武器战斗,他们更喜欢此时这般用工具做战斗。 而韩非正拿着一张绘制有样图的素帛在工地中来回穿梭着,是不是地停下来和和正在工作地士兵谈论几句。 这就是这些来以来韩非的工作,嬴政确实给了荀况很大的有待,修书的地方任凭荀况由着自己的心意来见,他只负责出钱出人出地。 在工地上忙碌了一点的韩非回到住处后,见到老师荀况竟然在等候自己,不由连忙迎了上去。 “这几天作为监工,可有什么收获吗?”荀况打量着满身灰尘,再也没有昔日贵公子样子的韩非笑问道。 “看到了秦王的一点点手段而已。”韩非微笑道。 此时的他已经彻底正视了眼前的一切,于其无能的愤怒,他更应该做的是让自己变得更为优秀,只有如此,无论在未来他准备做什么,才能有更多的底气。 “恩威并施,拉拢大多数,打击部分,将不会忠于自己的人杀,再培养出一批终于自己的人,这些负责施工的士卒已经被嬴政真正的征服,等这些人完成三年的任务返回家乡后,他们在这三年中赚到的钱财,以及秦王给他们的地位优待,让他们每一个人都可以在家乡中找到一个不错的位置。” “是啊,急躁的秦王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勇猛精进之中,更能做到如此平稳的秦王,他用是三个月的时间征服了韩国,却又用三年的时间,甚至更长的时间去改造韩国。”荀况赞叹道。 他看到太多恃才傲物的天才了,更何况还是如嬴政这般已经站在了顶峰的一个人,这样的人平稳起来,那简直是不给别人活路。 另一边已经进入函谷关,再次踏入关中平原的嬴政自然不知道自己虽然离开了,但依旧有人对自己念念不忘。 “明明有火炉子却不用,为什么非要让我来,我也会累的,好吗?”嬴政身边捧着一簇火焰的焰灵姬埋怨道。 “我当然知道你会累。”嬴政侧过头看了一眼满脸幽怨的焰灵姬,忍不住笑道。 “那大王还要这样?”听到嬴政的话,焰灵姬更加不愿意了。 “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倒是觉得这个决定简直是要好了。” “什么样子?”焰灵姬好奇道。 “如此幽怨的你,也是别有一番魅力。”嬴政赞叹道。 而结果吗,就是焰灵姬一个激动,让手中的火焰不受控制的旺盛了几分。 第66章新的开始 红莲又被揍哭了。 章台宫内的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中,红莲皱着眉头揉着发胀的眼眶,好痛。 她的战斗又输了,可这并不是因为战力别人,只怪那些人不讲武德,竟然一群人欺负她一个。 早晚有一天,我要将你们统统打一遍。红莲攥着拳头暗暗发狠道。 如今已经是秦王政三年,韩国被灭已经三年了,红莲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变化,也不知道自己的亲人现在如何了。 自韩国被灭后,她就被送来了章台宫,成为了一名普普通通的宫女,这种落差让从这位就被父兄捧在手心中的韩国公主极度不是适应。 她那在亲人看来是古灵精怪的行为在章台宫这里可没有了市场,这里的人可不会惯着她,被她的刁蛮任性的宫女可不会看在她曾经是公主的面子上而对她有所顾忌。 因此,红莲自打进了章台宫,就没少打架,她的战斗天赋很不错,在同龄的女孩中堪称无敌。这样的结果就是她今天又被群殴了。 刚开始被揍了几次后,她甚至一度一度想到了认怂,可随着打架的次数越来越多,她似乎已经不怕疼痛了,她更渴望胜利,她的傲气早已失去了资本,而打架就成了她唯一的底气。 “这是打架又输了?”在红莲在为自己鼓舞斗志时,她却没有发现已经有人来到了她的身后。 “是你?” 红莲仰着脖子看向来人,一脸的厌恶之色,面人的人她很熟悉,韩国曾经的明珠夫人,不过,此时已经是芷阳宫的宫正,秦国太后赵姬身边的红人了。 对于明珠夫人这种背叛她父王的行为,她很讨厌,连带着对明珠夫人本人也没什么好脸色。 “你怎么又打架了?”明珠夫人蹲下身体,看着红莲红肿的眼眶,可是心疼坏了。 她当然心疼了,红莲的这张可是她以后晋身的资本,要是被打坏了,她还拿什么去接近秦王。 在过去的三年中,因为跟在赵姬身边的缘故,她见到嬴政的机会颇多,但任凭她使用什么手段,却总是被嬴政视而不见。 这让胸怀大志的明珠夫人如何能够甘心,她可是要做王的女人的人。 秦王宫的诱惑要比韩王宫大得多。 征服秦王这样的人,无论是在生理还是在心理上都能让她得到满足,不想是韩王那样,只能让她得到心理上的成就感,但就是这样的成就感和秦王这里比起来,也要差远了。 可残酷得事实摆在她面前,秦王得口味她错估了,对于自己这一款秦王好像并不喜欢。 再想到那位医家的姑娘端木蓉在秦王那里受到的偏爱,这让明珠夫人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所以,她将至于打到了红莲身上。 通过红莲,她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明珠夫人很清楚,自己和红莲的身份结合在一起,那种效果就对要比单人的效果要扩大上好多倍,没有人能够拒绝这样的诱惑。 所以,她将至于打到了红莲身上。 “你来这里干什么?”红莲对于明珠夫人的问题并没有回答的欲望,她现在只想搞清楚这个讨厌的女人到底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红莲的排斥被明珠夫人看在眼中,不由微微一笑,色厉内荏的丫头,她对付不了秦王,还能对付不了这个丫头。 “你想见你父亲吗?”明珠夫人抛出一堪称杀器的存在。 “父亲?”红莲一怔,父亲这个词在她的生活中已经消失了许久许久了。 她竭力不去想的那个人被明珠夫人冷不防地提出来,红莲所有地委屈都涌了上来,若是父亲还在,自己又岂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可是,父亲他还好吗? “你如果想要想要见你的父亲,就要听话。”明珠夫人拿捏道。 果然,再怎么任性的少女也会有自己的软肋。 红莲迟疑了,她固然讨厌面前的这个女人,可她更想见到自己的父亲。 红莲的动摇自己落在了明珠夫人的眼中,“韩非此时就在新郑,你若是能照着我说的做,也许你还有见到韩非的机会。” “哥哥?”红莲垂下来脑袋,面带挣扎之色。 “这里已经不是韩王宫了,无论是之前如何讨厌我,但在这秦王宫中,只有我们两个人是来自同一个地方,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够帮你。”明珠夫人继续道。 “我要怎么做?”红莲低着头道。 “第一步,先摆脱你现在的身份,做回韩国公主。”明珠夫人微笑道。 若是有人再次且不知道内情的话,一定会为明珠夫人的这个微笑所感动,因为里面荡漾着的是无边的慈爱。 “公主吗?”红莲自语道,多么久远的一个词,久远到她几乎已经忘记了。 章台宫大殿内,焰灵姬正在围着一头烤全羊上下忙活着,论到厨艺,她自然排不上好,但谁让嬴政就喜欢指使她呢?再说,单一对火侯的掌控力,可没有几个人能够比得上她。 这个来到咸阳后,彻底暴漏了自己本性的焰灵姬,好吃懒做的程度让嬴政是瞠目结舌,若不是嬴政经常让焰灵姬做一些事情的话,现在的焰灵姬一定会让嬴政有一种退货的冲动。 若说明珠夫人是野心勃勃的话,那焰灵姬就是一条彻头彻尾的咸鱼,毫无追求的她,唯一的目的就是活着,若是能活的好一点,那就更好了。 位于主座上的赵姬此时则是兴致勃勃地看着忙活的焰灵姬,以焰灵姬的颜值做厨娘这样的事情,无论是在男人看来还是在女人看来,都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赵姬比起三年前似乎胖了不少,这几年来她的日子过的不错,这个不算聪明又极怕寂寞的女人虽然失去了一种乐趣,但已经在另一方面得到了补偿。 相对于因为秦国的朝政而劳心费神,她更喜欢带着芷阳宫的宫女们在关中平原内四处闲逛着,这个范围在未来会扩大,在不久的将来,她的足迹终会踏遍整个天下。 这是一份承诺。 “焰灵姬,大王呢?”赵姬看了一眼大殿内的沙漏,觉得时间似乎已经不早了,但正主却还是没有出现。 “大王?”焰灵姬愣了一下,才回道:“应该还需要等一段时间吧,大王和蒙恬李信他们发现了一头白色的老虎,就去追了,这个时候还没回来,说不定是追丢了。” “白虎?这可是稀罕物。”赵姬说道。 焰灵姬这次却没有回赵姬的话,而是飞快地将注意力放到了烤全羊上,还假模假样地添了一把活。 正在考虑着虎皮是做褥子还是披风的赵姬自然也没能注意到焰灵姬的异样。 第67章在行动 赵姬最终还是没能等到嬴政,自咸阳丞相府传来的一件军情让嬴政不得不临时返回咸阳。 咸阳殿内,秦国的文武之首的吕不韦蒙骜汇聚于此。 “自邯郸传回的消息,月余前信陵君秘密潜尽邯郸,拜会了赵王偃,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随后信陵君又一路北上,最终消失在燕赵边境。”吕不韦介绍道。 “孤倒是帮了信陵君一把,若非是孤,魏王如今又岂会这么信任信陵君了。”嬴政淡淡地笑道。 信陵君如此鬼鬼祟祟地拜会赵王偃,随后又前往燕国,所谋的无非就是秦国而已,而现在的信陵君之所以能够得到魏王的重用,嬴政可是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若非是嬴政在三年前在新郑废了信陵君的五肢,使得信陵君成了完全意义上的废人,如今的魏王又岂会对信陵君这般放心。 虽然后来恢复的不错,除了那一方面之外,并不影响行动。 不过,嬴政对此并不在意,他放过信陵君本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于其一国一国地去攻打,将敌国的兵力调离其国土,与之决战,可比一座城池一座城池去攻占要省力多了,而若无信陵君这般的人在其中串联,山东诸国要在此发起合纵也就要曲折上许多。 而山东诸国的最后一次合纵应该是在数年之后。 虽然嬴政留下信陵君的本意本就是为了让山东诸国主动来战,但却不是现在这个时候,如今秦国的大部分民力兵力在修建郑国渠以及以咸阳为中心连接晋阳和新郑的驰道,这个时候可不是发动战争的好时机。 吕不韦蒙骜等人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接话,因为这个时候能说的无非两种话,一种会打脸,另外一种又有阿谀奉承之嫌。 “上将军有什么好建议吗?”嬴政向蒙骜问道。 “大王,此时我们应该先发制人,不可让山东四国真正组成合纵联军。”蒙骜拱手道。 “上将军认为对哪国用兵最为合适?”嬴政问道。 “魏国。”蒙骜回答道。 “魏国?”嬴政沉思了片刻后,说道:“从魏国的哪个方向进攻?” “由定陶方向出兵,攻打卫地,如此一来,可在齐赵魏三国只间定下一个钉子,日后他们若再想攻打我秦国,必定不能出尽全力,还需要地方提防我军断了他们的后路。”蒙骜回道。 “好,就依上将军所言,出兵卫地,数年前魏王杀卫君,又立自己的女婿为卫君,卫国如今虽然还有国名,但也不过是魏国的一附庸而已,卫国人心多有对此不服者,必定不肯死战。”嬴政对于蒙骜的建议十分认同。 因为嬴政知道,在原定的轨迹中,在两年后,正是蒙骜领兵攻下了卫国,立为秦国的东郡,由此还引出了另外一个故事。 可以说秦时明月的故事在很大程度上来说是从卫国开始的,因为秦军攻灭卫国,有一男一女流落到齐国,而这两人,一个是荆轲,一个是丽姬。 吕不韦则是全程蒙圈中,这就定下来了?对于军略并不擅长的他此时还在想着如何从魏国的朝堂上入手呢。比如那位和嬴政沾亲带故的魏国司徒魏庸。 “攻下卫地后,上将军可将卫地与定陶诸地合并,以立为东郡,仲父还需提前挑选出一个合适的东郡郡守,让其与上将军一起出征。”嬴政最后一锤定音道。 蒙骜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大王哪里是征询自己的意见,只是在考校自己而已,若非如此,怎么可能连郡名都想好了。 “还有一件事情···”嬴政迟疑了一下,又说道:“算了,也没什么。” 因为他因那个地方想到了两个人,荆轲和丽姬,这两个人对嬴政来说显然有着别样的意义,可以说嬴政原有的一生之中,他从未败给任何人,但唯独荆轲与丽姬让他尝到了苦涩的滋味。 但让蒙骜特意留心这两个人,显然也不太合适,即使嬴政要对这两人做什么,更应该派出罗才是,军队只能用于征战,自己是秦王,更应该去维护这条准则,若是自己带头破坏,又何以维护军法的威严。 走出咸阳宫的吕不韦依旧有些恍惚,饶是他自诩是这天下间少有的聪明人,此时也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 一场在他看来是及其严重的危机,竟然在大王与蒙骜的三言两语间就这么定下了解决的办法。 而更让他最自己产生怀疑的是,嬴政在得到消息返回咸阳宫的这段时间内就已经想出了应对的办法。 即使是蒙骜所用的时间也要比大王所用的时间要多上许多,更何况蒙骜从军四五十年,有这样的见识本就无可厚非,毕竟术业有专攻。 可大王?他这三年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燕国都城蓟城。 从辽东赶回来的燕丹顾不得收拾仪容,甚至连王宫都没有去,而是径直来到了来到了信陵君魏无忌的隐居之处。 时隔三年在此见到信陵君的燕丹不由有些恍惚,面前的信陵君的变化实在太大了,两道剑眉依旧锋锐,但却细上了许多,也变得更白了。 燕丹还感觉到信陵君身上应该有更多的变化,但一时间又说不上来,总觉得有一些怪异之处自己未能抓住。 在燕丹观察信陵君的时候,信陵君也在观察着燕丹。 比起三年前,燕丹此时的变化同样很大。 在信陵君的眼中,三年前的燕丹固然在年轻一辈中也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但终归给人一种志大才疏的感觉,但现在的燕丹却不一样了。 辽东的风雪之寒之烈远远超过蓟城,燕丹领兵驻守在辽东的这三年,让他的皮肤黑上了不少,也粗糙了不少,但其气度却更加沉稳了。 “太子这三年来在辽东一定收获颇丰了。”信陵君与燕丹见过礼之后,说道。 “还算可以,信陵君远道而来,不去拜见我的父王,特意在此等我,可是为了秦国的事情?”燕丹问道。 “不错,正是为了秦国,此次我为结盟而来。”信陵君回道。 “信陵君可能要失望了,这件事情,我燕国并不想参与。”燕丹拒绝道。 此时的他早已幡然悔悟。于其在秦国的事情中不可自拔,还不如想着怎么增强自己的实力,这是他的对手告诉他的,但他已经将这话当成了至理。 三年来,他正是照着他那个一生之敌的建议那样,远赴辽东,与东胡人血战三年,为燕国扩地千里,更是在战争中训练出一直只忠于自己的强军。 有这支强军在手,即使三年来他不再蓟城,但又有谁能觑他。反观以前,简直是天差地别。 只是,那人的规划中的第一步自己已经做到了,第二步又该如何实施呢?而信陵君的到来无疑给了他希望。正可借信陵君之手,完成自己的谋划。 而他之所以拒绝信陵君,无非是坐地起价,就地还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