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击女神的助理》 序章 校园里的女武神 体育馆中人声鼎沸，场下的每一个学生都在为台上的女战神呐喊助威，有的拉横幅有的举灯牌，喝彩声此起彼伏—— “lena~ lena~ lena~ lena~” 对战已经进入第三阶段，几分钟后还站在场上的选手将成为本届全校搏击大赛的女擂主。 擂台上两名体型健美的女生穿着紧身的运动服，一黑一白。 这是最后的时刻，二女体力都已到了几近枯竭的状态，汗水淌过马甲线，小腹微微起伏。在高清的直播镜头下甚至能看见她们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泛着水光。 搏击比赛最后的几分钟总是很难看到华丽的出招，两位女战士现正在你一拳我一招地相互消耗。 只见擂台中的黑衣女生步伐稍稍一摇，身体往右一倾，似是没有踏稳。白衣女生抓住时机上前跨步抬脚向她下盘扫去。但瞧黑衣女生身子往下一沉，抬手截住了女对手的鞭来的腿，虽然这条腿上布满汗珠，甚是滑腻，但此刻却被擒得死死的。黑衣女生犀利迷人的眉眼中只有专注与坚定，她刚才那一记破绽竟是在骗对手出招！ “呵！” 随着一声轻喝，黑衣女生发力把住对手的大腿顺重心推出，紧接着一个旋身，抬起玉足趁对方趔趄之际照着其腰背飞起一脚。 一边的裁判被不知是被这一组行流水的动作惊得呆住了，还是被面前的美丽躯体迷了心神。女选手的汗珠随着踢腿的动作撒溅在他脸上，他也似迷失在了这股青春又热血的气息里。 黑衣女生抓准了机会跟招。她快速掰住倒地对手腕部，身体一仰，两条大腿死死钳住对方脖子。 在骤响的欢呼声中，裁判像被从水中拽起一般地清醒过来，俯下身子大声读秒。 “九！八！七！六！”师生们热血沸腾地跟着裁判一同倒数。 白衣女生被锁着脖子，无奈被对手的玉体压在身下，手腕又被扣住，动弹不得。 从大屏幕里能看到白衣女生被夹在双腿间的面庞，头发粘在额头上，眼中似已迸出泪水。 “五！四！三！”在全场的呼喝声中，白衣女生终于拍地认输。 “喔！！！！！”全场顿时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 “lena！lena！lena！lena！lena！” lena松开双腿站了起来，拉起了倒在地上的对手。 落败的白衣女生起身后醒了一记鼻子，悻悻地站在台上。 …… “兄弟，兄弟，醒醒！结束啦！”室友大宇用手肘戳着我说。 想不到连夜的赶作业居然让我在这般吵闹的体育馆里瞌睡了好久，我惺忪地睁开眼睛，问道：“谁赢啦？” “当然是女神lena啦！”大宇兴奋地说道，“快看快看！” “lena——我在这！”身边的大宇失智般地挥舞着灯牌大喊，也不管得lena认不认得他。 我顺着望去，lena在擂台中央被裁判拉着手臂高高举起。 直播镜头聚焦在lena的身上。 只见lena站在擂台中央，摘下搏击面罩，绝美的面庞完整地展露在镜头前。被汗水沾湿的身躯与秀发简直把她润泽成了出水的美人鱼。 这一刻，我仿佛见到了仙女。这个仙女与传说中常见娇柔纤弱的天使女神不同：她有着鲜明的肌肉线条，却依然前凸后翘；高挑的身材，扎起的长发又黑又直；高挺的鼻梁、自信的眉眼，身上的每一寸都似被上帝亲手雕琢出来的。 大屏幕里lena在台上是那样的风姿绰约，她望着镜头，仿佛在与我对视，我一时看得痴了…… 第1章 我叫陈瑶 我叫陈瑶，你没听错，我是个男生。 这女性化的名字从小就不断给我带来麻烦。刚进大学时校方还把我分到过女生楼，闹了一大出笑话。 我是南方人，现在就读于北方的松江大学中医学专业。由于我从小就瘦弱，今年19岁了才170，生活在北方的城市就更显得矮小，甚至于我感觉这里大部分女孩子都比我高。 松江大学在本市排名可能不算太靠前，但却是一所热门大学，因为它拥有全省最优秀的女子搏击队。我校女子搏击队的成员已经连续6年闯入了国家级大学生运动会的前三甲并获得过2次冠军！女子搏击队的盛名响彻校内外，以至于影响到了近年的招生，到我这一届的男女比例已经直逼1:4！ 你以为男生在这上学很幸福？ 不！ 作为在这生活了快一年的人，我切身地感到男生在这所学校里的地位之低下。 女生住的学生公寓都是新建的10层大楼，大多为四人间，有电梯有空调，最次的至少每层也都带有独立卫浴。而我们可怜的几百个男生却挤在2幢拥挤的宿舍楼里，据说还是上一届女毕业生用剩下了我们才能住进来，不然只能住更旧的房子。大多为八人间，我运气不错，分到了相比之下较为宽敞5个人间，只是老宿舍地处偏僻，吃个饭都得走400多米。可想而知，这样一所以女生为主的大学，我们男人在这求学生活是多么地不容易。 方才在擂台上夺冠的女生，名叫乔羽莲，大三天文系，大家都叫她lena——校内外出了名的女武神。 lena是世界上难得一见的完美女孩。175的净高配上完美的身材，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无论是冬日紧身的毛衣还是盛夏清丽的长裙，任何衣物穿在她身上都能变得得体且优雅。我觉得她走到哪里都像模特在伸展台那样光芒四射。 lena的五官生得精致又立体，有一丝混血的味道，蛾眉螓首下那双棕黑色的眼眸笑起来像闪烁着星光。她的皮肤白里透红，尖尖的下巴加上轮廓分明的脸型简直就是美容的教科书。 更令人羡慕的是听说乔羽莲家境优渥，父亲是做进出口生意的，母亲则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大提琴演奏家。殷实的家底和充满艺术气息的生活氛围造就了她独立、追求自由的性格。她凭着自主的意志，逆着大流考来了本校的天文系。 让人万万想不到的，这样一个看起来优雅美丽的女生，当她换上搏击服，绑上缠手，就化作擂台上最锐利的武器。据说她自小就酷爱格斗，在她加入校搏击队之后，一个学期就当上了队长，并且训练中常常能与教练平分秋色。女子搏击队在她加入之后如虎添翼，立即从全省的各大优秀队伍中脱颖而出。她的存在就像一道光一样，照亮了这个校园，后来也点亮了我的生活…… 我第一次见到乔羽莲是大一的第一个周五，那时我刚入学不久，准备参加学校的社团招新。我最初填报的是武术社团，想借此锻炼身体，改善瘦弱的体型。 这日午后，我拿着报名表来到小篮球馆——所有的体育类社团都在这里招新。 篮球馆不大，各大社团的招新摊位贴着球场周围绕成了一个圈。 篮球、足球、跆拳道、排球、搏击、瑜伽……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校的这么多体育类社团，负责招新的居然大多是女生。除了篮球足球几个大项目，其它的招新负责人里几乎就找不出一个男生了。 我寻找着武术社团，一路且走且看。每个社团都在周边挂放着自己海报或易拉宝，其中空手道社甚至把2个金灿灿的大奖杯摆在了招新的台子上，负责招新的一位穿着道服的黄头发女生，一名胖胖的男生正举着报名表跟她索要微信。 其实我老远就看到有个社团的招新位置前头排了很多的人，心想也许就是全校著名的搏击社。走近一看，果不其然。 由于社团招新不限男女，所以报名搏击社的学生里除了仰慕其训练效果的人之外，还有不少是冲着校搏击队那些身材爆表的女生来的。坐在招新桌前收报名表的就是两名身材不错的长发女生——穿着校搏击队的白色卫衣与长裤，绑着头带，显得非常清爽干练。 旁边的易拉宝上则印着3个女生，我相信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这样的女生都会惊叹不已，她们的身材也会让每一个平凡懒惰的女生看了无地自容。 海报上，她们3个都穿着不一样颜色的同款紧身运动衣加短裤的队服。左侧那个黄绿色衣服的女生，头戴搏击面罩，上面印着一个数字“5”，手、足、膝、肘挂足了护具，一副准备与你训练的姿态；右边那个女生穿着红色的衣服，嘴里咬着一面金牌，一手叉腰，一手扯着挂金牌的带子，神情很是自傲；而最前头也就是当中的那个女生，一袭同款黑色衣裤，远不及后面两人的颜色出挑，但她身上散发出的独特魅力却实实在在盖过海报中另外两位女孩——简简单单的造型，黑色的缠手、黑色的护踝，乌黑靓丽的长发梳成一条马尾搭在肩头，没有刘海、没有饰品、甚至看不出脸上化有一丝妆容。我自己不知不晓地就被画里的她吸引了，可能是因为她火辣的身材？可能是因为她秀美的脸庞？ 不，不，都不是。 哦！对了！她的眼神——那凌厉的眼神仿佛只消看着你就足以把你的灵魂勾出来。 “你确定要报名搏击队啊？那个乔羽莲可是个阎王。”两个刚刚报完名的女生聊着天从我面前走过。 “阎王……”听到这个称谓，我不知是预感到了什么，心头一颤，立刻看向海报——中间个女生的的身前赫然写着“乔羽莲lena”。 此时忽听得一个女声说道：“散开散开！都散开！” 我踉踉跄跄地随人群退到一边，在人群中探出头来看到前边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清出了一块场地。 原来是招新表演。 四个身穿灰色搏击服的女生挺胸跨着大步走了进去。只见四人均有约莫一米七的身高，紧身的搏击服把她们的身材勾勒得很好，手臂、大腿、腹部的肌肉线条都能够展示得清清楚楚，人群中不少男生已经举起手机拍了起来。难怪这么多人想加入搏击社，哪个男人不愿意常常见到这般体态的女孩，哪个女孩不想拥有这样美好的身段呢？ 四个女生走到当中两两面对面站定。其中两个举起厚厚的拳靶作出防御姿态，另两个摆开进攻架势。看长相……其中一组竟是双胞胎。 方才叫唤清场的女生虽与场上4人相比有些矮小，但身材也是很好，穿着社团的长袖卫衣，但下身却是短裤，波浪状的头发留到盖过脖子的长度。 她现在远远站在边上，只听得她下了一声口令。两名进攻的女生同时出拳，一套组合拳如暴雨梨花般击打在靶垫上。两位持靶的女生受击，有节奏地后退。 一套组合拳打完，只听一旁的女生喊道“鞭腿！”两位持靶的女生立刻调整了姿态，紧接着就是两道劲风扫过。 “砰砰！” 原来是两位进攻的女生转起身子，腾起一脚，重重打在靶垫上。 忽听得一声“二！”两位女生又带起一阵香风抬腿出击。如此反复4次后，两位负责防御的女生放下了靶垫。 “擒拿！” 四名女生两两交手，一眨眼其中两人已被各自的搭档用精妙的格斗技巧锁住。 之后随着口令的不断变换，我看到了十来种神乎其技的擒拿锁困手法，甚至于我都看不清其中几个动作她俩是如何出招的。 表演结束，搏击社面前又陆陆续续排起了队，但好多学生依然举着手机对着场上四位女生拍个不停，这让她们似是不太自在，甚至于有个男生凑上前求合影，被一旁方才喊口令的女生骂开才作罢。想不到这个女生个子不大，嗓门和脾气倒是不小的。 也许是被出神入化的表演震撼，也许是从众心里作祟，更有可能是被海报上的那个人深深吸引，我也排上了面前那条长龙一般的队伍…… 瘦小的我站在人群中是那么的碍眼。 报名队伍里，我前后站的都是北方大高个。隐约听到前边的同学报名时，都有介绍到自己的体能，擅长的运动等等。而我几乎什么都不会，除了体育课涉及的以外最常接触的运动项目可能只有象棋。排在队伍中，时间越长，我的心里愈发忐忑。 “同学你好。”面前坐着的女生说道。 我这才发现原来在自己走神的时间已经排到了前头。 “您……您好，这是我的报名表。” 我从小性格内向，尤其是在面对女生时常常连话都说不好，何况今天心里还如此紧张。 那女生接过报名表一看，微微皱了皱眉，说道：“你这报名表好像改过啊，之前填的不是搏击社？” “对……改过。”我颤颤巍巍道。 她“哦”了一声，似乎不太满意，接着问：“之前接触过搏击吗？” “没有……”我答道，“但我想学。” 听到我的回答，她抬眼打量了我一番，道：“你擅长什么体育运动啊？” 我说：“运动接触不多，我来这就是想锻炼锻炼。” “嗯好，社团面试时会通知你的。”女生虽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鄙夷，但其中神态还是出卖了她的几分心思。 “谢谢你。”我说完转头准备离去时，隐约见到她在我的报名表上画了个字母“”，一看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显然表示我这条件是第三等的，当下心道：泡汤了泡汤了，每个社团的人数都有限制，搏击社这么热门，我这种小身板铁定是要被排除在外了。 我有些失落，有些后悔自己把唯一的报名表交到了搏击社，与其这样碰运气，不如稳稳地把名额报到冷门一些的社团里，好歹期末能有个加分。 我走出篮球馆，身后的建筑里还传着“哼哼哈哈”的训练声，想是又有什么社团在表演了。 午后的太阳光很是刺眼，9月份的松江市其实已经挺凉快了，可能是青春年华的人都畏热不惧冷，同学们来来往往，整个校园看起来虽然依旧充斥着浓烈的夏日气息。 面前的这条路右侧是足球场，左边则是大体育馆。刚刚经历过搏击社女生的鄙视，现在看着操场上踢球跑步的同学们，再看看自己几乎为零的运动细胞，我运动的热情降低到了冰点。 “算了算了，看来我还是适合当读书人，去图书馆待会吧……” 第2章 女神降临 我来到图书馆，这里清冷的人气与方才篮球馆的热火朝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气温适宜的午后，刚刚好的阳光洒落在自习桌上，暖洋洋的感觉……倒是有一分特有的惬意。 我来到二楼，找到中国古典的分类，寻摸着找一本与中医相关的课外拓展书籍。这里的学生比一楼更少了。 图书馆的书架很高，足有6层，最上头那层的书往往需要借助梯子才能取到。我认真兜寻，找着适合自己的书…… 《细读论语》、《帝国纵横》、《黄道占星》……学校对课外书籍的整理真的很笼统，不管是哲学、历史还是占卜、星象类的丛书，全都囫囵吞枣地归在“中国古典”这分类里。 “嗯？《李时珍错了》。” 这本书的名字倒是霸气得很，虽然我早就知道《本草纲目》里有不少地方被现代医学证明是错误的，但把如此直接的话语当做书名倒的确一时间激起了我的兴趣。 在我想取书时，忽然意识到一件尴尬的事情。 这本书在书架最上层，约有2米3的高度，我踮脚去够了一下，却发现只能勉强触到这层书架的边缘。图书馆不好喧哗，正当我准备下楼找管理员借梯子时，一道悦人的女声在我耳畔响起。 “同学，你是要这本书吗？” 我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女生站在我的身侧，从窗口投射来的阳光似把她的脸庞往黑暗中稍稍藏了一寸，朦胧的光晕让我一时间只得看到她的轮廓——直直的披肩长发，完美的身材，沁心的香气，简直像阿芙洛狄忒女神降临到了我面前。 这个女生约莫比我高出四五公分，高腰牛仔裤配上黑色交领的轻薄紧身毛衣使她更显修长，外加她踩着的高跟鞋，乍一看几乎要比我高出半个头。 我一时有些怔住了：这个女生……是在跟我说话吗？ 不善与女生交流的我当下偷偷倒吸了一口气。 不想这口气一吸，突然心下道：糟糕！——淡淡的香气彻底把我拉入了温热的暖阳里。 “嗯……嗯。”我木讷地点了点头。 那女生轻笑了一声，吐气如兰，随即抬头，垂开的秀发露出耳朵上戴着的细长银丝耳饰。 她伸出手臂替我取下了那本书，身体在阳光中勾勒出一道完美的“s”。 这体态……这样貌…… “乔……乔羽莲……”我怔道，“学……学姐。” 乔羽莲把书递到我面前，看得出她对我能叫出她名字一点也不惊讶。此刻的她优雅静好，眼神柔和亲切，丝毫没有海报上那凌厉夺魂的压迫感。 她微笑道：“你是大一新生吧？” 我痴痴地接过书，道：“是的……学姐你……您怎么知道？” 乔羽莲道：“会来二楼的人除了新生，其他的也只有几个熟面孔。” 我的大脑几乎处于死机的状态，居然只是木木地回答说：“哦……” 乔羽莲似乎见我没有问下去有点惊讶，她笑笑继续说：“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抬头问道：“为什么啊？” “大部分用得着的书都在一楼大图书室了，这里的书又旧又冷门，会来这里的除了新生，就只有几个爱找清净的熟面孔了。” 的确，靠窗的自习区只坐了四个人，两个坐着玩手机，另两个则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你什么学院的呀？”乔羽莲指指刚刚递给我的书，“来借这个。” “哦我是中医专业，来找本相关的书看看。” “这么好学呀~”乔羽莲说，“今天是社团招新，你没有去吗？” “我……去了。”我说。 “嗯，你报名了什么社团呀？”乔羽莲道。 “是……嗯是……”我一时抓耳挠腮，不好意思说报的就是她的搏击社团。 乔羽莲看我语塞淡淡一笑，转开话题道：“你叫什么呀？” “陈瑶。”我说。 “嗯，你好，陈瑶学弟，我是乔羽莲。”乔羽莲优雅地伸出手。 我赶紧伸出手与她相握。在触及到她手的时刻，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她的五指修长，皮肤细腻光滑，几乎没有练拳留下的任何痕迹。这就是大家闺秀的手。和我面前的这个学姐一样温润如玉、亲切美好。我如何能把面前的女生与方才从别人口中听到的“阎王”联系起来？ “手劲挺大的嘛~”乔羽莲道。 我这才发现自己握着她的手好几秒了还没放开，气力还不小心用得大了——像是在牵手而不是握手。 我赶紧抽回手，急道：“对不起，学……学姐。”。 “没关系，”乔羽莲道，“你筋骨不错，加把劲锻炼锻炼身体应该能练得很好。” 听了乔羽莲的话，我脸一红，心里更羞愧了。 乔羽莲继续道：“好啦，我打算在这坐一会。你是准备在这歇一会呢还是借了书就回去？” “我……我还有事。”我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说，其实下午明明就没课了。 “嗯好，那小瑶学弟。以后再见。”乔羽莲道。 “学姐再见。”我抱着书匆忙朝她鞠了个躬，逃跑似的快步离开了，在经过借书处时还因忘了登记被管理员拦下…… 校园好似比方才明亮了。 走出图书馆，刺入眼帘的阳光又让我的迟钝了起来，我伸出方才握过女神的手放到鼻下轻轻嗅了嗅，转而鬼使神差地回头朝二楼望了一眼。 乔羽莲正巧坐在窗口向外望着。她瞧见我，随即笑了笑，朝我招了招手。我心头又是一紧，刚刚舒缓些许的心又猛烈地律动起来。我抱着书远远再向她鞠了个躬，转头踏上图书馆门前的林荫大道。 我不敢回头看，直到走出数百米又拐了个弯才远远望着图书馆喘了口气。 一路上，我始终感觉后头有一道目光注视着我，所以连走步都极不自然。也许是我自作多情：她可能早就移开目光了，对我也应该只是客套的友善吧…… 那细腻温润的肌肤，轻柔婉转的声音，还有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萦绕在我的心头久久难散…… 第3章 双面女神 我回到宿舍，有三个室友正开黑打着游戏。 “哟，老四回来啦？”郑亮见我回来道，眼睛却没有离开屏幕，“报名报好了？” “报好了，搏击社。” “我去！！！”寝室里的键盘鼠标声骤然停顿了一秒，三个人都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转而继续看向屏幕。 许诚说：“兄弟你认真的啊，为了点德育分，连命都不要啦？！” 另一个室友大宇也接道：“诶你不填的是武术社吗？” “对啊，我临时改的。”我说。 “疯了疯了……”“疯了疯了……”三个损友纷纷道。 “啥意思？”我问， “efea！”电脑里传出这个声音后，三个人都转过头来。 大宇说：“你不知道搏击社里面都是女悍匪啊？！” “如果不是搏击大神，男生进去基本就是给她们做三年活靶子！”许诚接道。 大宇继续道：“本来听你说要报武术社，也就每天早起打打拳，我们也就没多讲，想不到你今儿一个人去作了个大死。” “不至于吧，我刚才就碰到了乔羽莲，还跟她说了话，人很好啊。”我说。 “千千万万不要被一个女人的表象蒙骗了。”大宇说，“有的女人看起来是蜂蜜，尝起来是辣椒水。” “哪是辣椒，根本就是硫酸，还是70的浓硫酸！”许诚说。 郑亮没接话，大宇蹬着椅子滑过去捅了他一下，说：“哎，兄弟你和他说说，咱们上礼拜遭遇的……” 郑亮说起了上周的故事。 那时还没正式开学，寝室里就到了他们三个，因为早就仰慕学校“女神搏击队”的大名，三人还找了时间特地溜到体育教室外头去偷看她们训练。暑假只有女搏击队的主要成员需要保持训练，所以这天他们仨看到体育教室里只有不到十个女生。 一开始还好，只是搏击队的训练强度让普通男生也望而却步：力量训练都是百八十个一组，而且一练就是五到十组。三个损友趴在窗口远远望着热辣的青春身躯挥汗如雨，看得他们激动不已。而后面的技击训练则实实在在打破了他们对搏击队女生美好的幻想…… 只见女生们围坐成一个圈，场中一名身型健美、头发不长的女生找准位置抓住另一个与她对战的高挑女生的软肋，一发力硬生生把那高挑女生顶出数米。高挑女生摔了出去，身体在地上滑出数尺，皮肤擦在地板上发出“呲啦”的声响，听着都疼。 这时队长乔羽莲走了过来，没有伸手拉她，也没有一句宽慰，只是冷冷地说：“这个情况遇到多少次了，下重心攻左膝就能反制。” 那个高挑女生揉着被地板擦红的手臂，好像还没从疼痛中缓过神来。 乔羽莲伸出裸足踩了一下女生的大腿，似乎对这个女生的肌肉强度很不满意，皱了皱眉头说：“怪不得没力气。每天加20组深蹲，5组平板支撑，跑步额外追加5公里，今晚开始。”说话的声音就像给人制定健身计划的机器，没有一丝温度和感情。 地上的女生听了这话差点哭出来，呜咽道：“lena姐……求求你能不能少点，加那么多我会死的。” “你基础差、入队晚，想跟上就得拼命！”乔羽莲道。 她确实有底气这么说，因为好不容易加入校搏击队却被除名是一件极其丢脸的事情。 乔羽莲转头对短发女生说：“今天打得不错，但看出你收力了，下次有男生陪练再放开使劲吧。” 这短短的两句话，让三个室友的对“女神搏击队”的一切幻想瞬间破灭，好像社团里的男生在她们眼里只是用以训练的工具。女生之间训练切磋会收力，而是男生陪练在她们就能放开打？ 三个室友就此彻底打消了加入学校搏击社的念头。 “阎王……还真是阎王……”听完故事的我兀自忖道。三个室友没有必要乱讲，但我实在没法把在图书馆见到的温婉女子与那样的形象联系起来。 “兄弟们我回来了！”进门的是另一位室友，叫作康杰，是个双商在线颜值也不错的男生，“听好啦——今晚——市东区天空港歌城——带上对面淞南师大体操专业的4个美女，一起唱起来！一起来的e n gie e fie！” “可以啊！你请？”大宇调笑道。 康杰斥道：“去你的！各自a，人家没让咱男a女免不错了！” “去去去，有美女怎么能不去！”郑亮接茬。 大宇和许诚先后说道：“算我一个。” 康杰喊了句“k”，看向我说：“陈瑶，一起？” “哦好。”四个弟兄都参加了，我自然也不能掉队。 “你小子有点东西的啊，开学一周就能约上对面学校的美女，还一约就是4个。”大宇道。 康杰说：“我一个高中同学考在对面淞南师大学体操，她爱玩，以前家里管得严，现在倒是能放开了，而且刚开学正好带着室友来多认识点朋友嘛。” “女同学，准女朋友？”我问。 “就是老同学，说实话老子根本看不上她。”康杰回道。 “那正好帮咱兄弟们带带桃花~”郑亮一脸不正经地接话道。 我也接道：“桃不桃花的各凭本事了。” 康杰说：“好嘞那就这么说定了，下午五点钟，对面淞南师大门口等姑娘去。” “哦。那再开两局。” 说实话我对于这种与多个陌生人一起玩乐的场合是有些抗拒的，可能是性格原因，导致自己在这种场面多少有些不自在。尤其是今晚来的4个新朋友都是女生，也许到时候我和他们坐在一起会手足无措吧。 我现在的心分两头，一边是对于晚上聚会的惴惴不安，大脑有些紧张，但少年萌动的内心却揣测着会不会遇到个能对上眼的女孩；另一头却不可控制地回味着午后与乔羽莲的相见：她是个怎样的人？她看起来那么的美好，她到底是我见到的那个温柔亲切的天使，还是别人口中那个犀利狠辣的“阎王”…… 第4章 夜店女 五点不到，我们五个男生就等在了淞南师大的门口。除了大宇和许诚，我、康杰、郑亮都特地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我还专门戴上了几年前亲戚送的昂贵手表。 我们大约等了20分钟，康杰对校门里边挥了挥手。我顺眼望去，3个女生正向我们走来，其中有位个子不高的女生也朝我们这打着招呼，按照大众审美颜值大概7分上下。因为是体操系，几个女生虽然高矮不一，但身材比例都非常好。 “康杰~”那个女孩子走近叫道，看到我们这有5个大男生，她的脸上还掠过一丝羞涩。她打扮得看起来非常显小，浑身上下散发着纯真的少女气质：黑黑的头发配上乖巧的平刘海，甜甜的笑脸上看不出一丝粉黛，纯白色的恤衫收在深蓝色的百褶短裙里，配上简简单单的运动鞋，让她看起来格外单纯，如果有人告诉我她刚刚上高中我可能也信。 康杰说：“哇，我说沈馨，不是说带3个室友来嘛，怎么你一介凡人领了2个仙女就出现了！”说到仙女时，康杰故意加重了音调。他这句话当然是在问为何4个女孩为何只来了3个，同时也小小地把沈馨损了一下。 后面2个女生听了都呵呵笑了起来，沈馨娇嗔一声说：“还有个嫌你没牌面，不来了！” 倒是后面一位褐色头发大波浪的女生接茬说：“还有个同学下午就去歌城附近做美甲了，直接在那等我们。” 我们一群男女生有一句没一句地互相打趣着往地铁站去…… 上地铁后，沈馨率先道：“呼，来，我介绍一下！” 说完她给我们分别正式介绍了2个室友。 刚才那个接话的波浪发女生叫作王晓，大概165的身高，皮肤白皙，穿着一件黑色的吊带衫，两条手臂尤为漂亮，淡淡的眼妆稍显成熟，长卷的头发盖在裸肩上，看起来既清爽又不随意；还有一位女生穿着宽大的恤衫，戴着圆圆的大框眼镜，眼睛也大大的，看起来斯斯文文，下身穿着长长的运动裤，她叫孙颖。 我们5个男生也互相引荐了一番，当然还是开朗帅气的康杰和新认识的女孩们打得最火热。 郑亮和孙颖发现两人都来自山阴市，当即打开了共同语言，一路上还互相用方言聊着天。 学校离商圈只有4站地铁，我们十来分钟就到了歌城附近。 歌城开在商场5楼，沈馨接到另外那个室友电话说她还要一会才能到，让我们先high起来。 歌城里澎湃的音乐、激烈的鼓点如瀑布般畅爽，服务生领我们到包间的一路上路过一个又一个k房，里头年轻妖娆的女子、疯狂的男人在闪烁的灯光下高歌劲舞。 包间的确挺大的，开朗的康杰对于这种局面似乎对付得得心应手，进门就主动占据了大屏幕旁边的落地话筒，点了几首热烈的歌把气氛炒热，女生们也一点不畏生，围着点歌台纷纷点歌。 郑亮和孙颖好像话题真的很多，一首歌都没有点，两人坐在当中不停聊着些什么。 倒是剩下的大宇、许诚还有我，面对陌生的女生根本放不开手脚，进门就靠转角沙发捧着手机缩成一团，不去点歌也不敢拿麦。 五曲过后，康杰举着话筒叫道：“对面三个怂货，下一首是你们的！” 我们三个同时放下手机蓦然抬头，几秒钟后屏幕里出现了《na》。 我心道：咱们仨表现如此沉闷，突然来首这么快节奏的歌，要我怎么接得住。 倒是许诚接过康杰递来的话筒，率先踏上节奏吼了起来。 看到许诚开始进入派对状态，康杰很高兴，怂恿着妹子们一块起哄。 女生们会意，先后拿起包间里的摇铃和沙锤为现场造大声势。 许诚见女生们的热情，也站起来放开嗓子越唱越欢。这时康杰又窜过来，递着个话筒朝我们晃悠。在大宇犹豫之际，我咬咬牙伸手接了话筒，跟着许诚一起进入音乐的节奏。 歌再次进入副歌部分，我与许诚的两个男声当中突然加入了一道女声。原来是王晓占了落地话筒也加入了进来。 有美女的加入我们自然越战越勇，许诚后来甚至于为了把音量盖过我，都接近嘶吼了。 唱完以后，我自己放开了不少，在这个包间里瞬间感觉没那么尴尬了。 那个王晓唱完歌坐回室友身边前还朝我笑着吐了吐舌头。 这时包间的门被敲响了，服务生端着一些茶点来。康杰真的很会安排，点了最适合女生拍照晒朋友圈的三层甜品塔——上下三个大盘子，摆了各式各样的甜品。 不一会，一大个甜品塔、五六碟零食还有茶饮就占据了空荡荡的桌面。 这时大宇在我旁边低声道：“康杰这货看起来放得开，其实还是怂啊，光买饮料点心，不搞点酒水哈哈。” “刚认识就跟女生喝酒不太好吧~”我回答道。 “不喝酒你怎么‘下手’啊。”大宇坏笑道。 “脏货，是不是给你一撇你就划一捺了。”我笑道。 “陈大师！过来过来”康杰对我招手叫道。 大师…… 看来这个康杰是在女生面前给我乱立人设了。 我走到他们面前道：“干嘛？” “来来来，坐下坐下。”康杰说，“来给沈馨妹妹看看面相。” 康杰拉着我坐到女生中，沈馨旁边。 昏暗的灯光下，沈馨干净的素颜显得格外清纯。 康杰介绍说：“我兄弟，陈瑶。自小学习周易命理，咱们寝室唯一中医专业的大神，是个……嗯……玄学大师！” 我们都才刚入学，专业课都没上几节，在康杰嘴里却被吹成了高手。而关于命理，更是无据之谈，其实我就看过一些小说里涉及到这种，但此刻被康杰顶在杠头上，看着女生们期待的表情，一时也不好认怂，就壮壮胆顺势故作谦虚地吹道：“一点点，懂一点点。” 沈馨坐在我身边，几秒后“噗嗤”笑了一声。眼中虽有藏不住的羞涩，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我脸上没有离开。 “别笑别笑，陈大师该看不清楚了。”康杰说，然后转向我道：“兄弟，沈馨妹妹想让你帮忙看看爱情运哦！” 沈馨听后抿起嘴唇，小脸一红，弯弯的眼睛仿佛第一次听童话故事的小女孩。 我大脑飞速运转，搬运着一切小说或影视中有关面相的信息…… “嗯……从面相上看，你应该会是个幸福的人。这种样式的眉、鼻会让你聚集财富，而且唇红齿白，虽然可能会历经多次抉择，但最终会依随初心，与一个条件和人品都配得上你的人稳定携手。” “哇哦~”旁边的王晓凑热闹似的叫着，沈馨听完则双手捂脸说：“真的啊……” “你小子尽挑好听的说了吧！”康杰一拍我肩坏笑道。 其实我真就是一本正经地乱讲，只猜测大概这样讲女生会开心吧。 这时孙颖也凑了过来，沈馨被王晓和孙颖夹在中间笑语，突然王晓开口对我说：“诶对了，陈大师，你有没有本事给人算算看姻缘会在哪里出现啊！” “那需要告诉我农历生日诶，我来看看八字，得精确到小时。”我回答。 王晓听后马上问：“诶馨馨，你生日是五月几号来着？” 沈馨轻轻地说：“五月二十号，唔，具体时间记不得了诶。” “哦，那我不敢乱推算啦！八字得有年月日时的天干地支才可以看哦。”我说，其实我们这辈人大多不知道自己的出生时辰，所以故意这样发问让这个话题打住，以免言多露馅。 想不到文静羞涩的沈馨下个动作却让我着实惊讶，只见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对我说，“陈瑶哥哥……那个……要不我们加个微信吧，我确认好生日时间可以再来找你帮忙看看吗？” “哈哈哈，你小子可以啊！”一旁的康杰拍着我的肩膀起哄，“快，美女加你微信呐！” “走开走开！”我拍走康杰落在我肩头的巴掌，掏出手机和沈馨互加了微信。 她的头像是一个向天祈愿的红兜帽少女画像，远处还有冉冉升起的孔明灯，并不同大多漂亮女生那样使用自己精修的照片。她的微信名叫作“馨馨呀”，很是可爱。 “好可爱。”我脱口而出。 沈馨又是低头抿嘴一笑，还未等她答话，我的余光就扫到包房的门玻璃前一黑，定睛一看是个浓妆艳抹的女郎在门口探头探脑。 沈馨顺着我的视线回头看去，立刻朝门口招了招手。 这个女郎居然就是沈馨她们的室友——淞南师大的大一女生！ 她推门走了进来，同时带进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她穿着露脐露肩的白色长袖和黑色碎边短裙，配上棕灰色的内扣卷发，玉肩和锁骨一览无遗。这个打扮走在大街上虽不算太夸张，但在校园女生中却是很大胆了。看着这个花枝招展的女生，我心底微微一颤，难以置信与我同岁的女孩居然可以打扮得这么社会。 精美的眼影、热烈的红唇，顿时把包房里带起一股夜店的风情。 第6章 国王游戏 那浓妆女生进门后，大宇和许诚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不禁咽了口口水，喉结似在直直的脖子下翻了个跟头。 女生瞟了一眼坐在靠门的大宇和许诚，没在那边坐，这时王晓喊道：“璐哥，这边！” 王晓把她引到我右手边坐下，她坐下后就抬起右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低头自顾自在手机里打着字，并没有理会我们的意思。 这时沈馨突然捧着手机说：“哇，陈瑶哥哥，你也玩玄河志？！”她正看着我微信的朋友圈。 玄河志是一款以战国为背景的武侠端游，我常会在朋友圈发一些游戏截图。 “嗯对啊，你也玩吗？”我说。 “玩了好久了！高一就入坑了！”沈馨表现出孩子般的兴奋。 “爱玩这游戏的女生不多诶，今天可算找到知音了！”我笑道。 “嘻嘻，我就是单纯觉得里面的衣服漂亮，就一直玩下来了，”沈馨说，“对啦你在哪个服务器呀？我们一起玩吧！” 我说：“我在三区，你呢？” “唔我在五区，但是生活圈子里我一个人在玩了。”沈馨说。 我说：“要不你来我这？我给你买张转区卡，我这朋友多，还能一起做任务。” “唔好啊，不过转区卡我自己买吧，嘿嘿，我有余额~到时候你可得带我打装备和衣服哦！”沈馨窃笑道，像藏了鱼干的小猫咪。 “嗯好，那一起玩！”我说。 一旁的康杰似乎许久不说话难受了，插嘴道：“诶诶诶，行了行了，这咋就约上了。沈馨，你给我们引见引见这位仙女呀！” 沈馨赶忙说：“哦哦，这是璐哥，大三学姐，我们寝室唯一一个外语系的。” 沈馨并没有介绍她的全名，只是告诉了我们绰号。 看来康杰的情报并不准确，四个女生并不都是体操专业的。 这个璐哥手机里的事似乎很急，板着脸又打了几秒字才抬眼跟我们点了个头。 见她有事，我们5男3女也就先自顾吃着聊着，不唱歌的人玩起了骰子。 沈馨是个有些腼腆的女孩，但是玩开了也挺健谈。由于有共同爱好，我和她倒是有不少话题。我们聊着游戏里的副本技巧、皮肤定制，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王晓则更加开朗，跟着康杰各种带节奏制定惩罚游戏，罚俯卧撑、飙高音等等…… 十几分钟后，璐哥放下手机，长长舒了口气，掏出一根细细的女士烟叼在嘴里，看向正在玩骰子的我们，一副社会姐的样子。 “诶，你们出来唱k就光喝茶，不叫点酒？”璐哥道。 “好啊，璐哥想喝点什么！”康杰应和着璐哥的话头说。 王晓插道：“我要酒单来看看吧！”说完便按下了服务铃。 想不到女生居然要主动点酒，看一边的大宇和许诚的表情也有些惊讶。 服务生拿来酒单后，璐哥问了声喝不喝啤酒，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就直接要了一打，再问我们喝不喝洋酒时，大家都摇头，她便自己点了一杯威士忌。 “好了好了，接下来游戏玩输了得罚酒啊！”康杰说。 几局骰子过后，我们几个男生都喝了几杯酒。王晓和孙颖也各输了一次，区别是孙颖的酒由郑亮替她挡了。之后璐哥也加入了进来，她好像玩酒桌游戏很娴熟，数盘下来都没有败绩。 又是一轮，伴随着一声“开”——沈馨输了。众人同样地一阵起哄催她喝酒。 “我不能再喝冰啤酒了，刚刚喝了一口有点肚子疼。”坐在我身边的沈馨轻轻说。 “我替她来！”我自告奋勇道，举起自己的杯子一饮而尽。 这时王晓说：“诶不对不对，你替她喝怎么喝了自己的啊？” 我接触的女生本就少，听她这么一说，不知意欲何为，顿时心里顿时有些紧张。 这时康杰也在一边起哄道：“对啊对啊，沈馨妹妹都喝不了冰的了，你还给人家留着，这不是要浪费吗。” “呃……”我一时语塞，本想逞个英雄不想却被吐槽。 我转头看看沈馨，沈馨也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嘴角尴尬地往下一弯，带出两个小酒窝。 我苦笑一声道：“那我再替她喝掉。”说着端起沈馨的杯子拿到面前，啤酒的泡沫上还有被她喝过后缺掉一口的痕迹。 我转了杯子，从另一头把酒一口气灌进肚子里。 “谢谢。”沈馨轻轻地说。 “好好好！”周围的朋友都纷纷起哄。 康杰打趣道：“诶馨馨，陈大师替你挡了酒，你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啊！” “我已经谢过陈瑶哥哥了！”沈馨说，“而且刚刚郑亮给孙颖挡酒你们也没说什么啊！” “刚才郑亮是挡了一杯，陈大师可是一口气为你喝了两杯呐！”康杰不嫌事大地说，“人家陈大师仙风道骨的，平时可是滴酒不沾的！” “那你想怎么样！”沈馨说。 这时一旁的王晓说，“要不让馨馨喂陈大师吃块水果吧，啊啊。” “可以可以！”周围的人纷纷同意。 只见沈馨停了一会后，似定了定决心，举起短短的果签，插了一块西瓜慢慢拿到我的面前。 看着面前可爱的女生一手举着水果，一手伸平挡在西瓜下面作势喂食，从来没有被女生喂过食的我耳朵都有些发烫了，鼻尖甚至能透过果香微微嗅到少女手上的气味。 正在我犹豫的时刻，一旁的康杰很恶心的说了声“啊——”，还拖着长音。 我回头翻了他个白眼，迅速地把西瓜咬进嘴里。 沈馨可能也没与男生这么亲昵过，在我张嘴咬西瓜时她还不自主地微微往后躲了躲。 一阵起哄后，康杰示意继续游戏，不想璐哥却发话说：“光玩骰子，不多弄些花样吗？” 康杰顺势问：“好啊，璐哥想玩什么？” 没等璐哥回答，王晓率先叫道：“真心话大冒险！” 璐哥听了微微哼了一声，好似在看小孩子，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轻声说：“可以。” 康杰立刻叫来服务生要了游戏卡牌：“来来来，摇个骰子，从点数最小的开始！” 一阵“哗哗”的摇动声后，大家开了骰盅。 点数最小的居然是……璐哥。 璐哥笑笑，说：“大冒险。” 这时游戏卡牌刚好送来了，璐哥果敢地从冒险牌里抽了一张…… “咬你左边的人一口或罚酒一杯”！ 众人齐齐“u~”地惊呼起哄，没想到第一张冒险牌就这么嗨。 再看坐在璐哥左边的，原来是王晓。只见璐哥毫无犹豫地抓住王晓她光滑的胳膊，在上面上狠狠咬了一口。王晓则尖叫着痴笑。 “哦！”见到这般情境，大家同时发出惊叹。 我瞥见大宇和许诚在交头接耳，照他俩的德性，估计是在说“为啥不是右边的，这便宜白白浪费了”之类的话。 这时璐哥发话道：“冒险完成，接下来由我来指定一个。”说着她伸出刚做好精美指甲的手，指向我的身侧，“你，沈馨！” 第6章 萌妹冒险 “我？”沈馨疑惑地问道，无辜的眼睛瞪得老大。 “好！来。”康杰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拿起一堆牌伸过来。 “唔……我说真心话吧。”沈馨说罢犹犹豫豫地在牌堆里抽了一张。 “啊！”看了牌面的沈馨一声尖叫，“这张怎么是大冒险啦？！可以换一张吗！” “别别别，抽到的都是命！”王晓起哄说。 我立刻凑过去看了一眼：“在你右边的人身上做5个俯卧撑或罚酒一杯”，我边看边不自觉地念了出来，这让沈馨更害羞了，立刻丢掉卡牌抱起双腿“呜”地一声把头埋了进去。 我一开始还迟钝地不自知，转念一想“右边的人”……不就是我吗！ 然而经过刚才我们又知道沈馨没法再喝酒。我咬咬牙，抬头对大家说：“别为难她了，我再替她喝两杯吧！” “诶诶诶，别，刚刚都喝过了。”康杰说。 王晓也跟风道：“对啊对啊，老喝酒多没意思，我们出来玩又不是为了灌酒。” 另一边的孙颖也帮腔说：“没关系俯卧撑就俯卧撑嘛，馨馨妹妹体能可好了！”说着拍拍沈馨以作鼓励。 沈馨把头埋了几秒钟后，突然仰起来，眯眼嘟着嘴，细细秀发有些散乱地布盖在额脸。又突然转头看向我，眼睛里的羞涩、感激交织在一起，突然，我好像看到了其中还有一丝明锐的勇气。 下一秒，沈馨说：“好啦，你躺下！” “散开散开！”周围的人叫道。 我被朋友们半拉半扯地躺平在沙发上。 在起哄声中，沈馨脱了鞋，慢慢爬到我身前，把手撑在我脑袋的两侧，静静凝视着我。 第一次离女孩子的身体这么近，我只感觉自己的脉搏急剧加速，脑袋发出嗡嗡的声响，听不见一切声音，房间的音乐和尖叫声都似乎变得安静了。 沈馨的头发笔直地垂下来，发梢轻挠着我的脸颊，加剧着我的呼吸。 我从这个角度看沈馨，似乎有些变了模样，但又说不出变化在哪。 只见她的颜渐渐靠近，条条青丝从我的面颊轻抚到我充血的双耳。 就在我们的距离快接近到连呼吸都能交错时，沈馨缓缓撑起手臂，发梢也离开耳朵慢慢上移。 “一！”众人喊道。 她撑起双手回到原位，紧接着来了第二下…… “二！” “三！” “四！” 可能是因为沙发太窄不好发力，第四次下来时我已经能听到沈馨的喘息声。 “五！” 最后一次，沈馨好像撑得特别低，喘气也加重了些许，我与她甚至闻见了彼此的呼吸。 “嗯！”第五下俯卧撑做完后，沈馨香喘一声奋力撑起身体，吃力地落回到沙发上。 “！”周围的人不断起哄，“馨馨腻害！”“馨馨棒棒哒！” 我还像根冰棍一样直直躺在沙发上，直到康杰拍了我脑袋说：“喂，干嘛呐，被定身啦？”我才“哦哟”一声弹了起来。 再看沈馨，她已经又缩回到了抱腿埋头的状态。 我觉得应该跟她说句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倒是康杰和王晓又在吆喝：“好啦好啦，继续继续！” “沈馨，你来指定下一个！”王晓说。 沈馨头都没抬，只是甩出手臂朝我指来…… “陈大师~~~”康杰坏笑着指指牌堆说，“刚刚享过福了，现在自己来选一个吧！” 我不知道沈馨为什么会点我，可能觉得刚才委屈了？也可能只是胡乱一指吧。 “我选真心话。”我边说边摸了张一牌。 “请作答：你做过‘囧’的事情是什么？” 看到这张牌，我脑海里飞速运转：丢人的事情，说哪件？哪件事是既无伤大雅说出来别人能信的…… “诶，诶！我知道。”许久不说话的郑亮开口道，“这货做过最囧的事情，就是今天！下午！去报名了——搏击社！”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以后被当沙袋，有得他囧了！” 想不到郑亮突然提起这事，我真的有翻过桌子去掐他脖子的心都有了。 我们都没注意到的是，当郑亮说到“搏击社”时，另一边璐哥的头微微抬了一下，戴着美瞳的眼中掠过了一丝奇异的色彩。 几个室友，你一句“活沙包”，他一句“肉靶子”地调笑着。 这时王晓问了句：“搏击社，是乔羽莲的那个搏击社吗？” “对啊，就是那个满是高颜值母夜叉的地方！”大宇接道。 “对对，搏击女神lena，这小个子可喜欢呢！”许诚也打趣道。 王晓听后顿时收了方才的那副开朗劲。这时听到“哼”地一声，是来自璐哥。 只见璐哥眯了一口威士忌，把玻璃杯放回在桌面上发出“咵”的一道撞击声，杯子里的冰块也跟着“阔落”摇动。 “都是犯贱，好好的男人不做非得去给碧池当狗。”璐哥说。 包房的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谁也想不到璐哥会来这么一句。连康杰都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该如何圆场。 倒是璐哥自己觉得失言，补救道：“哦我不是说你，你是新生不了解环境不怪你，我是觉得你加这个社团真没什么意思。” “是因为我太瘦了不适合搏击吗？”我颤颤地问。 “哦，不是你的问题，”璐哥说，“我是觉得那几个女人不好，不把社员当人。” 听到这个，我有些无法自控地问：“是说乔羽莲吗……”虽然我知道这很可能会踩到眼前这个女生的雷区，但内心对乔羽莲的强烈好奇还是诱发我鼓足勇气问了出来。 没想到璐哥听了并没有太动气，只是又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却没点：“这个女人粉面黑心、惺惺作态，手段多得很，反正接近她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听姐姐的话，你以后小心点就是了。” ……话题过去后璐哥继续和我们玩了各种游戏，沈馨也在几分钟后渐渐恢复了状态，只是后半部分的游戏我根本没兴趣投入享受。我现在满心想的都是乔羽莲：她就像是一个被层层雾遮掩的女神，高高在上，美不可方物，却在每个人的眼中都有截然不同的看法。 唉，想这么多干嘛！我这身板估计根本进不了搏击队，也许连做室友口中的“沙袋”的机会都没。和乔羽莲的接触也许今天下午已经是这辈子最近的时刻了。还是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 第7章 意外惊喜 当晚回到大学城已经十点了，璐哥没有和我们一起回来，说是晚上跟其他朋友还有约，也不知道这么晚还能约什么活动。 我们五个男生把三个女孩送到她们学校的门口才回自己寝室，以至于差点赶不上十点半的宿舍门禁。 晚上我在床上翻来覆去，迟迟难以入睡。 方才回来路上我在与沈馨的聊天中得知，原来璐哥对我校搏击社的厌恶由来已久，而且主要讨厌的就是现在的社长乔羽莲。璐哥和乔羽莲在高中时候就认识，两个人在同一个校外搏击训练，由此相识。据璐哥所说，她和乔羽莲一开始关系还不错，但高二那年乔羽莲为了参加区中学生女子搏击赛耍了不少手段，为了取得名次还动用关系改签对手，在进入松江大学后，为了当上搏击社社长，更是在暗处做了不少脏事。而且她父母根本不是富商和音乐家，她能让别人相信自己有这样的好家世，都是因为傍了好几个有钱的“干爹”。 “用璐哥的话说，乔羽莲能成为如今的女神，都是一觉一觉睡出来的！”沈馨这么对我说。 我怅然若失，仿佛下午在图书馆刚刚寻到的一丝光明，晚些就被室友和璐哥、沈馨他们抽去了。 不知不觉，月已西斜。我打开手机一看，居然已经凌晨一点了。我抱着沉甸甸的心事，慢慢睡去了…… “卧槽！” 第二天早上，康杰的一声大叫惊醒了睡梦中的我。 郑亮和许诚凑过去问：“干嘛？” 他们都已起床了，只有没睡醒的我和赖在床上的大宇还没下地。 “我好像被揩油了。”康杰说。 我也爬下床，迷迷糊糊地上去看了一眼。只见他手机里显示着沈馨发来的一个转账红包和一段消息，大抵是说她昨天可能和室友的沟通没明白，室友都以为是我们五个男生要请她们唱歌聚会，沈馨表示让我们男生付账过意不去，自己就一个人把她们4个人的费用都发过来了，希望以后不要嫌弃她而不带她玩。 的确，昨天康杰去结完账以后，我们几个都马上把自己的份子发给了康杰，女生的确都没有表示要付钱给康杰的意思。 “你们说这钱我怎么好意思收？让沈馨一个人负担四个人的份……” 大家都是普通人家，也就一周几百块钱的生活费。女生花销本来就大，我们必然不好意思收她这个红包。 “算了算了，就当请妹子玩了一顿吧。”郑亮说，“要不剩下的咱几个几个再摊摊？都是兄弟，怎么也不能让康杰一个人当冤大头啊。” “行啊，摊下来我们每个人也就多出几十块钱，也别让人家女生出了。”我说。 “行吧行吧。”大家都挺无奈，但也别无他法。 沈馨这个大红包，要是收了倒也担心让人家女生觉得我们小气，倘若决定不收，我们着实也不好意思再问她单独要一个份子钱了。 商定后，我们分别给康杰发了个红包，康杰也回复沈馨说不用了。 今天是周六，看来几个室友是打算打游戏度过了。我决定出去走走，临出门前，仍然躺在床上的大宇还不忘叮嘱我帮他带饭。 吃完早饭后，我步到昨天招新招得热火朝天的体育馆。这里今天倒是门庭冷落了许多。只有外墙还贴着的几张海报尚没取下，里面零零星星传出男生打球的声音。 我又来到图书馆，经过昨天和乔羽莲的偶遇，我今天来这里的心情甚是忐忑，但我还是想来。 二楼的阳光和昨天一样好，可能因为是上午的关系，自习区空荡荡的，那几个所谓的“老面孔”一个都不在。窗边也没有伊人的身影。 我估摸着乔羽莲昨天坐的位子，然后到这个地方坐下，看着窗外，想象着昨天离开时，乔羽莲在这个位置看到的会是怎样的我…… 我越想越有锤自己两拳的冲动：昨天自己的表现真是太差了，我到底给乔羽莲留下了怎样的怂样作印象？ 真当我懊恼的时候，“叮～”的一声手机响了。 我掏出手机一看，是沈馨发来了一个表情：一只猫很委屈的低着头。 “怎么啦？”我回复道。 “陈瑶哥哥，昨天的事真的很对不起啦。”后面还加了个哭泣的脸。 “诶，什么事？”我还没反应过来。 “呜～就是出来玩付账的事。” “哦哦，没关系啦～就当我们请你们玩了一次嘛！” “但是人家心里还是过意不去，第一次出来玩就让你们破费了。” 我还在想怎么回复，她又发来一条：“你们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爱占男生便宜的女孩子qaq” “不会啦，不要想太多。以后还可以一起出来玩，你也可以给我们买点零食请回来哈哈哈～” “嗯嗯，好呀！”沈馨回复，“那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吗！” “当然啦～” 可能由于昨天与沈馨已经挺熟络了，外加今天又隔着手机，我感觉自己在与女生交流的事情上已经比过去大胆多了。 “嘻嘻～”沈馨发来一只小浣熊窃笑的表情。 “笑什么呀？”我回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陈瑶哥哥你人好好～”沈馨写道。 “哈哈，能和你这样的美少女做朋友我也很荣幸呀。”我惊异于自己能打出这样的话。对于我而言，和漂亮的女生发消息的感觉一直像拆雷一样，而对面这个少女好似能让我放下对异性的矜持和恐惧。 沈馨回复：“嗯嗯，那我们……” 正当我这条消息念到一半时，一个来电突然占据了我的屏幕，是个座机。 “喂～您好。”我说。 “你好，请问你是陈瑶同学吗？”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女生的声音。 “嗯，对。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搏击社负责招新的，我叫赵婷。” 搏击社！ 搏击社居然给我打电话了！ 莫不是真的被幸运女神眷顾，让我这种运动白痴得到加入搏击社的机会？ “哦，赵婷同学您好。”我说。 “陈瑶同学，今天打电话来是通知你周一下午4点到6点来3号楼体操房面试。” “面试，搏击社的面试吗？”我不可置信地问道。 “当然。”对面听我这么问似乎有些愠怒。 我赶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一定准时到！”问完我还不忘加一句，“请问到时我找谁？” “到时候来体操房就行了。”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惊魂未定，难以相信这是真的。昨晚我反复告诉自己“搏击社不可能要我，我的大学生活一定会很平静”才勉强入睡，不想今天上午就接到了这么个爆炸性的通知。 但是回忆这几天关于搏击社的风闻，再结合刚才电话里那个赵婷同学的态度，心里又有些后怕。 不过回过来想想，毕竟耳听为虚，而且是大社团，招新的同学必然要打许多面试电话，说不定她方才联系我时已经打了一上午电话口干舌燥了，态度难免急躁，我也不能不体谅人家呀！ “嗡嗡嗡~” 却是微信又振个不停。 “陈瑶哥哥你在嘛？”沈馨发来消息说，见我许久没有回复还发来好几个表情。 “哦哦，刚刚接了个电话，不好意思。”我回复。 “嗯嗯，我还以为你不要理人家了呢！”沈馨在微信写道，“陈瑶哥哥，我要谢谢你哦，又温柔又大度，玩游戏一直帮我忙，还给我看相~” “应该的。”我回道，后面还加了个坏笑的表情。 “陈瑶哥哥，你真好~”沈馨道。 我回了个可爱的红脸表情，她也回了我个害羞的笑脸。 见她没再回复，这次聊天应该到此结束了，而此刻我内心的不安又涌上大脑。 “搏击社……乔羽莲……” 看着不远处的足球场，我内心发痒，感觉再也坐不住了。 我要锻炼、我要锻炼！我不能再做一个瘦弱的宅男！ 想着想着，我立刻从椅子上弹起，上了足球场就绕着塑胶跑道奔跑起来。 日光高照，上午的校园人不是特别多，我在足球场上飞奔…… 一直不运动的我一口气跑了一圈半，感觉心头开始有些压力上来了。 坚持……坚持…… 我奔跑着，想不到只坚持了半圈就感觉小腿一疼，迫使我停下来坐在了草地上。己，一定要锻炼，不能荒废这四年的时光。 第8章 女神体测 疼！小腿的筋好像抽住了。 我坐在草地上，疼痛简直把我的五官拧成了麻花。 幸好现在操场上人不是特别多，我附近也没什么人，不然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小瘦子跑两步都能抽筋又是一个笑话。 我不停地揉着小腿，做着各式各样的动作刺激穴位、放松筋骨，试图减轻痛苦。 这时，从足球场入口进来了两个穿着运动背心的女生。 之所以注意到她们，是因为她们高挑的身材和熟悉的容貌——搏击社的双胞胎姐妹花。 如出一辙的身高，毫无二致的容貌，加上同样健美的体态，英姿飒爽。热血的表演让每一个昨天看过的人都印象深刻。 今天她俩没有像在昨天表演时那样把头发干净的一把扎。其中一个不知是姐姐还是妹妹，虽然还是扎了根辫子但留了刘海；另一个头发略短，自然地落在肩头。 只见她俩走到跑道边，进行了几个热身动作后，绑了根护腕就踏上塑胶道跑了起来…… 搏击社的女生体能真的非常过硬，眼见她们刚刚跑了一圈，不一会已经又一圈跑完从我眼前经过了。 我坐在草地上边她们两个跑步边揉压小腿，慢慢地腿也不再酸痛了。 不多时，我望见操场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又“猥琐”的身影。 大宇啃着煎饼嬉皮笑脸地朝我走了过来。他连衣服都没换，穿着还是睡觉的那身恤。 “你刚不还说让我带饭吗，怎么跑来操场了？”我问。 大宇惊讶道：“看美女啊，你不也是来干这个的吗？” “看美女？”我疑问道，说罢看向远处正在跑步的双胞胎：“你说她们？” 大宇席地坐下，一脸不可置信地说：“搏击社的女生每周六都在这大操场体能考核啊，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康杰说你大周末的上午跑出去肯定是独自看美女去了我才特地从床上翻下来跟你饱饱眼福的。” 我看看时间，现在是上午十点，操场比刚才已经热闹一些了。 大宇用捧着煎饼的手捅了捅我说：“诶，你怎么想的啊，明明报名了搏击社，对社团的了解倒还没我们几个多。” “我也不知道。”我说。 “为了美女吗？”大宇说。 “说不清楚。” “唉，这种美女，远看看就可以了，反正人家也看不上咱。”大宇嚼着煎饼说，“你一个劲往上贴，到时候做牛做马做舔狗，有什么意思，女人哪儿有游戏好玩？” 我把自己接到搏击社面试通知的事情告诉了大宇，大宇先是微微一惊，而后贱贱地表示“恭喜”，告诉我做“牛马”的日子不远了。 不多时，操场上又出现了几个身穿运动衣的女生，也和双胞胎姐妹一样在场边热完身就兀自跑起步来。我观察到她们虽然服饰各有不同，但手腕上都绑着一模一样的黑色护腕。 此时大宇说：“你看她们手腕上绑的，就是搏击社的运动记录器。跑了多长距离用了多久时间里面都会记下。教练和社长在后台都能看得见。” 我问大宇：“也就是说这个体能考核成绩是实时上传的，并不需要乔羽莲她们亲自来这里看着？” “屁，跑步只是第一项，先来的先跑罢了，其他的待会你看好吧！”大宇道。 不知不觉操场上的人多了起来，不止是搏击社的成员，还有好多像大宇那样专程来看女生考核的。 逐渐地，除了来参加考核的成员越来越多，操场上三三两两也坐了不少社团的粉丝。我先后看到了昨天在体育馆见到的其它几位搏击社表演成员也加入跑步行列。 那对双胞胎姐妹一前一后奔跑着，披发的那个好像体能略逊一筹，一直被甩在后面，但差距也从没有超过10米。大宇指指她们，对我说：“就是这对姐妹，葛佳葛颖，搏击社的四小花旦占了俩。” 大约二十分钟，那对双胞胎先后放慢步伐，由跑步改为快走，大半圈之后才停下。草地上几名早早就捧着水和毛巾等候着的同学立即围上去给她俩送水拭汗。 “你看，6千米15圈，她们才二十多分钟就跑完了。”大宇说。 我都没有细数，想不到短短的时间内她们已经跑了足足六千米！ 几分钟后完成跑步的成员越来越多，结束第一项考核的她们纷纷聚集到操场最前面，也是塑胶地面最为开阔的主席台前。 “诶，大宇，搏击社成员里我怎么好像一个男生都没看见？”我问。 “哦，都说了星期六是女生考核，谁管那群老爷们是啥时候测试！”大宇说，接着站起身来把吃空了的煎饼包装往口袋里一塞，示意我一起凑过去看看。 主领操台下聚了不少人，我和大宇也凑了过去。 但见四个女孩拿着跳绳做着准备动作，昨天那个招新表演时负责清场喊口令的女生也在其中： 一米六五不到的身体上穿着灰色的体血衫和长长的深色紧身裤，肌肉虽露得不多，但紧身裤下的两条腿线条感十足，足以勾勒出她健美敏捷的躯体。 今天她依然板着脸，低头调整着跳绳的位置，似乎都懒得抬眼搭理围观的同学，站位也跟另外三个女生稍稍远一些，显然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大宇说她叫董娅，也是四小花旦之一，上周他们偷看训练时见到把对手摔出去的女生就是她。 我问大宇：“四小花旦就是乔羽莲、葛佳葛颖姐妹，还有这个董娅对吧？” “我去！”大宇惊叹道，“你小声点，大庭广众别胡说啊。” 大宇赶忙把我暂时拉离人群：“在这些人面前你可别乱讲啊，容易被鄙视的。四小花旦只是搏击社大二这届里拔尖的四个，上边还有三个搏击女神呐！你看看学校论坛吧，别到后天面试都啥也不知道！” 三个？ 我恍然大悟，想起昨天一秒就俘获我灵魂的搏击社招新海报——三个如美神与武神合体般的女孩。照片中乔羽莲那凌厉摄魂的目光，到现在我只要想到就会内心颤动。 我努力回想着海报上另外两个女孩的名字，但却无论如何找不到有关她们姓名的记忆：原来昨天的那一瞬——初见乔羽莲照片的那一瞬——我的脑海和目力所及，都没法再容纳其它一丝一毫的信息。 四个女生面前，一名身高190的巨汉一手端着平板电脑一手拿着哨子，膀上的栗子肉跳动着青筋。 巨汉看她们准备完毕，即喊：“预备~~”说罢吹出了短促的哨声。 女生们听到哨声立时跳起绳来……这个董娅挥动绳子的速度明显快于另外三人，灵敏快捷的脚步在地上飞速跳踏，大约三分钟她就率先结束了这个项目，甩第二名近20秒。 完成考核后董娅把跳绳一丢，大气都没有喘，胸口也只是微微起伏。 她走到巨汉面前，瞟了眼自己的成绩，顿时脸色就不太好看——明显的不满意。 董娅沉着脸走到一边开始做拉伸，这时一个男生拿着毛巾和肌肉按摩棍上前，不料却被董娅一掌按着脑袋推走：“滚开！” 一旁的大宇低声说：“你看看你看看，简直是个泼妇。” 我却没有太注意董娅丢掉绳子后做了什么，从听说这有社团考核开始，我就一直怀着期待张望，祈愿能在这见到心头挂念的那个女生。 之后我和大宇目睹了敏捷球、引体向上等十来种项目，不得不说这些女生的体能真的太惊人了，最差的都能甩我十条街。 能看出的是，大二的四位搏击花旦里身手最为敏捷的是董娅；其中葛佳、葛颖姐妹耐力惊人；还有个一拳打出150公斤的俄罗斯女生。 大宇说她叫薇拉，是四个人里最受欢迎的。 不止因为她战斗民族的体力和高超的格斗技巧，薇拉特别于国人的长相也为她加分不少：紧致白皙的肌肤，湛蓝清澈的眼眸，在高挺的鼻梁下显得深邃又迷人，外加她身高仅仅165，致使她虽然衣衫之下有紧实的肌肉，但看起来却丝毫没有北地民族的粗糙感。 要不是今天第一次看到她就见识了强大的力气，我也许没法体会大宇说的“这个洋妞猛得一批”的形容。 看过这些体能不俗的女生，我自惭形秽，对周一面试的信心迅速降低。但同时也激励了我自己，一定要锻炼，不能荒废这四年的时光。 第9章 拉肚子 临近中午，烈日高挂，整个足球场都被太阳照耀着。 搏击社女生们的考核结束了，围观的人群陆续散去，来操场散步的同学渐渐多了起来。 我有些失落，自然也知道这份失落来自哪里。 乔羽莲没有出现。 “走了，吃东西去。”大宇说道，同时把我从失落中唤醒。 “你不是刚吃完煎饼？”我说。 大宇摆摆手道：“那是早饭，现在都中午了。再吃一顿！” 我们往学校门口走去，途中我问大宇：“每周末的考核，乔羽莲她们不参加吗？” “参加啊，”大宇道，“好像是最近有比赛吧，学校论坛上应该有人说的，三大女神估计都集中训练去了。”大宇顿了顿，又说：“想看她们其实也简单，早上六点准时侯在这里，应该每天都能见到她们晨跑的。” 看来我真该多上上论坛了，同样是大一新生，对学校的了解我远远及不上几个室友。 我们走出学校东门，马路对面就是沈馨她们所在的淞南师大，往北面500米靠近地铁就是一条小吃街。 中午时分的小吃街热闹非凡，卖正餐的门店都已经营业了，做早点的商家也大多没收摊。 大宇眨眼已买了瓶冰红茶，“咚咚咚”一口气咽下半瓶，以缓解干塞了一个煎饼的油腻。 “新店开业，扫码关注店铺立享5折！”听到商家广播的吆喝声，大宇兴冲冲地步了过去。 走近一看，原来是家串串火锅店。只是在街边门面也没，仅有一张桌子和服务员，边上一道不算太干净的楼梯通向二楼的餐饮区。 本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优良品质”，我和大宇前去拿了张菜单。 “真不贵啊，牛羊肉标价才两三块一串，打下折来只要一块多。”我说。 “要不就在这吃点？”大宇说道，这时他的冰红茶瓶子已经空了。 “你真还吃得下？”我说。 “废话。”大宇说，“要不发个消息给郑亮他们？他们睁开眼就打游戏可能到现在还没吃东西。” 果不其然，我一个消息发过去，得知寝室里的三位刚刚连输四把，正琢么着今天第一顿是吃泡面还是饼干，然我们先去等着他们一会就到。 我和大宇拾级而上，还没到两楼就闻到了浓郁的锅底香味，这种又香又麻的气味钻入鼻孔就足以让人口舌生津。 我们找了个大桌子落座。大宇说：“诶对了，正好给你看下学校论坛。”说着拿过我的手机帮我输入了网址。 这个论坛我开学前虽然上过，但也只是学校要求所有学生注册时上过一次，后来就没再看过了。 大宇帮我戳进了校园社团区，这里排在第一的便是大名鼎鼎的搏击社。我细细阅览，看到最新的几封帖子里就有一张标题叫作“市北区大学生运动会搏击赛女子组赛程安排”。 原来九月下旬就有一场区级的搏击大赛。我激动不已，立刻点进帖子查看。“9月27日周五，初赛……乔羽莲！” 乔羽莲的名字出现在赛事安排中：初赛b组，河西理工-程艾s松江大学-乔羽莲！ 大宇道：“这次区赛是年底市赛的预选，所以三大女神都参加了。”他说着倒也是挺兴奋，边讲边指给我看：“喏，还有这两个。” 我看到赛事表里还有两个女生的名字前写着松江大学：一位叫孙忻，一位叫宋凝。 “你还别说，学校女子搏击队虽然人才济济，但真要拿到市级平台上，水平最高最稳、能称得上搏击女神的也就她们三个。”大宇说。 我把网页往下翻，校园论坛中皆是声援我校三大搏击女神的回帖。 “稳了稳了”“女武神asseble，前三我校包了！”各类回帖，诸如此般，数不尽数。 还有不少同学晒出了以往女神们在赛中被拍摄下的英姿甚至日常写真，看照片，孙忻和宋凝的确就是昨天招新海报中乔羽莲左右的那两个女生。 这时一双洁白的手送了两张菜单到我和大宇的面前，只听这双手的主人递菜单时轻轻“咦”了一声。 我和大宇抬头一看，竟是王晓。 王晓穿着一件简单的恤，长长的大波浪被扎在脑袋后面，领子上夹着店铺服务员的工号。 “你在这里打工啊？”我问。 “嗯对呀，反正周末也没什么事，来打打工赚点外快。”说着她朝我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突然黄晓似想起了什么，笑嘻嘻拍拍我的肩膀，说：“快，帮我在平台上给2号服务员点个赞！” 我和大宇都照做了。王晓掏出手机看后满意道：“好嘞，谢谢！” 十几分钟后，康杰、许诚、郑亮也来到店里，他们三个像饿死鬼一样在菜单上鬼画符似的涂鸦打勾。 我觉得康杰对王晓有点意思，今天特意给她捧捧场，点得特别多，也可能真是饿坏了。 见到王晓，郑亮还不忘问一句孙颖周末在干嘛。 点完餐后王晓拿走了我们画满“√”的菜单交给厨房，接着让郑亮他们仨也给自己点了好评。 周围充斥着“好辣！好爽！”的惊叹。 红彤彤的锅子被端了上来，表面漂着一层厚厚的牛油，底下由十余种辣椒、几十种香料熬制成的锅底积蓄着阵阵鲜香随时准备突破封印四散而出。 锅子被放到桌子当中架稳。不多时，表面就“啵哆啵哆”冒起了泡。 锅底刚刚沸腾，四个室友就似饿狼般一把一把地将肉串塞进锅里。大宇也像没有吃过早饭一样蛇吞虎咽。 我本就瘦弱，胃口远及不上大宇这种肥宅，一顿下来自己只吃了10来串。 结账时，王晓又送来5杯酸梅汤，说是老板谢谢我们照顾生意加送于我们的。 临走我们还高高兴兴地一人捧着一杯酸梅汤和王晓告别，但几个小时候后报应就降临到我的身上…… 肚子疼。 奇怪的是今天大家吃得都差不多，我早餐也是在食堂吃的包子。不知为何4个室友都安然无恙，可能也是因为我的体质不及他们，就我回来后几个小时开始闹肚子。 短短几个小时里我跑了三趟厕所，后来连爬上高高的床铺都用尽全力，晚饭也全靠康杰从食堂给我打的稀饭，直到临睡才好些。 糟糕，这万一影响我后天的社团面试怎么办？ 我身板本就单薄，到时候如果还病恹恹的，必然会被搏击女神们无情地拒之门外…… 我虚弱地躺在床上想着，这时听到手机“uu～”地震动了两声。我打开一看，是沈馨发来的消息： “陈瑶哥哥，在吗？”下面还追加了一个兔子开心转圈的表情。 我回了句：“什么事？” “陈瑶哥哥你们今天去吃火锅啦？” “对呀，王晓跟你说啦？”我猜是王晓告诉的她。 “哼唧，不告诉你！次火锅都不叫人家！”沈馨假装生气地回复道。 我也不好意思说今天再王晓打工的火锅店吃完饭回来闹肚子了，只好回道：“好啦好啦，对不起，下次补请你一顿啦！” “才不要呢！”沈馨回道，“我要你带我刷新出的‘莲池仙子’套装！” 原来沈馨是要我带她玩游戏啊。 沈馨接着发来一张在我这服务器的截图，外加一句：“偷偷告诉你哦，我已经转到三区来啦！” “好啊，欢迎！”我回复，“以后就可以带你一起冒险啦。” 沈馨回复：“呜，为什么要以后呀，我现在就在线上呢！等你！” 我苦笑着会道：“我今天身体不舒服，等我身体好了带你玩好吗？” 沈馨发来了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好吧qq，本来还想跟你借点金币呢。刚刚为了转区把金币都花完了，现在寸步难行qaq” 我回道：“好啦，我用游戏的手机插件给你转点金过去，你拿着花吧，也别说借不借的，算是帮你接风洗尘啦。”后面还加了两个摸头和欢迎的表情。 “不行不行，那多不好意思呀！”沈馨说。 我没有马上回她，而是立刻打开手机插件搜索了截图中她的i转了一笔足以花上5天的金币过去。 “啊呀呀～你怎么给转了这么多呀！我要多久才能赚回来还给你呀qq”沈馨回道。 我说：“没事拿着用吧，我玩了这么久金币还是够的。” 沈馨回道：“55555……我的金币都拿来买衣服了，这么久都没什么积蓄。”然后继续发来，“那那那，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债主啦，你想要小女子怎么回报你。”紧接着个害羞的表情。 我一时不知怎么回复，过了一分钟左右沈馨见我没有回话马上拉开了话题。 我觉得沈馨虽然文静清纯，但说话的尺度一直把握得非常好，总是保持在对方舒适的范围里，偶尔加一两句俏皮话也不会让对方尴尬。 我们又聊了几分钟才结束对话，末了还不忘记关心我的身体，叮嘱我明天好好休息，和她聊完天总觉得心里有股暖意，顿时肚痛似乎也好些了…… 这个周日我虽然一整天都没出过寝室，但却过得诚惶诚恐，三餐都靠室友带，生怕明天不能顺利参加社团面试。 我本来以为沈馨刚转到新的服务器肯定有诸多不适应，今天必然会来问我问题。没想到的是沈馨一整天都没发我消息。 夜，我躺在床上，感觉肠胃已经比昨天舒服多了。无事的我就用手机刷着学校的论坛…… 嗯？有篇帖子叫《搏击女神们不可说的故事》。 第10章 女神论坛 “《搏击女神们不可说的故事》……” 这张帖子发表的时间是去年10月20日，最近的回帖却发生在今天下午。 我点开帖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乔羽莲站在擂台中央高举金牌的高清照片。 配文为“lena女神用夺金牌我校首摘国家级比赛桂冠”。 照片中的lena身穿纯黑色搏击服，脖子上挂着长长的白底红蓝条纹汗巾。 她右手高举金牌，左手紧紧握着敞到胸前的汗巾，棕黑色的眼睛散发着奕奕辉光，玉首微举看向又高又远的前方。 坚定！我想不出第二个词来形容她这一幕的眼神。 她胸前的汗珠都没来得及擦拭，全身紧绷着的肌肉尚且没有放松，黑色的胸衣占着汗水在高清镜头下依然不明显，但那一摊摊并不显眼的汗渍仿佛正在诉说着方才酣畅淋漓的、代表着全国女大学生最高搏击水平的激战…… 往下翻……整张帖子有近百张照片，大多是我校搏击社的女生们训练或者负伤的日常记录，其中出境最多的便是乔羽莲、孙忻、宋凝三位搏击女神：酷暑寒冬，每个大清早都坚持晨跑；病弱经期，都不曾懈怠最基础的训练。 一幅冬日里乔羽莲穿着酷似潜水服的保暖运动衣背对朝阳慢跑的照片映入眼帘，绝美的面庞配上冷清的操场，万分唯美。 下一张高清的照片是体操房里一具具年轻的身体齐齐做着平板支撑，香汗淋漓，沾湿的衣衫都被加深了一个色号；紧接着是一张近景，女孩的发丝如沐过头一般湿透，汗水流过眉毛、鼻尖、下巴滴落在运动垫上…… 我发现这些照片不仅清晰度极高，还都带有搏击社的水印，应该是专门为了宣传社团而用专业器材拍摄的。 回帖虽多，但无疑大多是赞叹和吹捧。 “不可说的故事”，原来指的就是女孩们吃的苦呀。 她们的毅力让每个男生都叹为观止，她们的粉丝对她们除了喜爱，大概还有佩服吧。我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乔羽莲前天下午对我说的话：“你筋骨不错，加把劲锻炼锻炼身体应该能练得很好。” 女神都看好我了！虽然我现在还很瘦弱，但一定可以把自己塑造成更好的样子！ 我继续往下翻，其中居然还有张回帖是一个写有“搏击女神”的微信二维码，头像是乔羽莲身穿搏击服的照片。 我二话没说就存下来加了这个微信，想不到瞬间对方就通过了我的好友请求。 我还没切换到对话框，这个微信就给我发来一条消息：“同学您好，这里是松大搏击女神应援团，入群请支付50元会费；若您是校友，请展示本人学生证，并付费10元入群。”这显然是一句自动回复，这顿时让我失落了3分。她只是拿lena女神做头像的应援群管理员罢了。 但对lena强烈的向往还是驱使我发了学生证照片并支付了10元。见对方暂时没有回复，便退出微信打开帖子继续浏览，发现最近的一封回帖是关于体能排名的，大二组第一名居然是脾气暴躁的董娅…… 在漫长的等待中，我沉沉睡去…… 周一，我觉得身体舒些了，为了考察恢复情况，清晨还早早地出去走了一圈。 上课时，我看到手机突然响了，原来是自己被拉进了搏击女神应援团的群。 作为对lena女神日思夜想的“准迷弟”，我第一时间就点进群成员里找寻lena…… 结果大失所望——原来这只是个纯粉丝群，几位人气最高的搏击女神根本不在群里。 群里诸多粉丝们正热火朝天地聊着关于搏击女神各种各样的消息，但看起来大多是男生，而且我从字里行间了解到，其中有几位还是社团内部成员的。 比如有个大二的学长正在吐槽：“原以为进了美女如的搏击社是我美好人生的开始，想不到来了以后才发现所有的重活、脏活都是我们男生做，平时不仅要陪练、陪跑，练晚了还要负责把住在校外的女生送回家……有时候还要自掏腰包负责陪吃……关键是这活干了一年多了老子还是个纯洁的单身童子！” 但这个学长的抱怨瞬间就被淹没在群里多位女生的口诛笔伐中。对此，好几个女生就发声说：“你个男生自己心怀不轨地进社团，不想着好好锻炼，一心就只想着那些事，活该！”“对！好好干活，就当劳改了！” 而要论心术不正，刚才那个学长真算单纯的。 我看到群里还有聊很多关于几位女神的私人话题。比如有人看到董娅吃饭时加了三勺辣椒酱；孙忻貌似和男朋友分手了；和葛佳葛颖其中一个谈恋爱是什么体验；薇拉有没有谈过中国男友等。 如此种种，狂热的粉丝们讨论着女神们的爱好、怪癖，甚至有交流女神作息时间和出没地点的…… 而至于乔羽莲到底喜欢什么，似乎没能有个统一的答案，看来这个学姐虽然高居人气第一的位置，但却对自己的隐私保护得很好，还有几分神秘色彩。 我翻了很久的帖子，看来真只有我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只能说群里的粉丝对女神们是崇拜到了疯狂的地步。 不知不觉一个上午的课程有一半时间我都被群里狂轰滥炸的消息占据了。 第11章 社团面试 其实今天的课程还是挺满的，上下午都有专业课。虽说身体情况比昨天好了很多，但大中午还是跑了一趟厕所。 下午三点半，我准时结束了课程。由于寝室离教学楼比较远（男生住得都远），我连书也没放，就背着斜挎包直接来到了体育楼。 体育楼是独栋的两层建筑，虽然不是新造的，但设施很齐全，甚至每一层都有更衣室和冲淋房。它层高大约3米，三面环着绿化，窗户开得很大，非常明亮。一楼主要由3间150平米左右的舞蹈教室构成，二楼则皆为十几到三五十平的小教室，体育楼走到底则是一间400平米的大体操房——就是搏击社面试电话中要我报到的地方——足足6米的层高占据了两层楼的空间，让整个二楼的面积缩小了30。据说这里装上舞蹈地板和落地镜子前还举办过区级的女排比赛。 体育楼位于学校的最西侧，属于学校比较老的一批楼房，周边几栋也都是用过二十多年的音乐、美术楼。 由于足球、篮球场和大小两个体育馆都在学校东南角，大部分体育课程和院校活动都安排在那头，西边的这几幢楼已经很少会有教学活动在这边开展了，但是学生会和社团活动为了场地安排方便往往集中在这里。所以这里的楼宇虽然不新，但人气却是不低的。 今天这边的人气当然更高。我走到这里大概3点45分，里里外外已经有十几位同学了。一楼某间教室里传出一阵阵“哼哼哈哈”的叫喊声，我顺着声响找到那间房间，投过门玻璃看到里面十来个学生正在做着击打训练。 只见6个男生举着击打垫分别抵御着6个女生的进攻，周围还有两个女生边巡视边喊口令，显然是助教级别的成员。 “一、二！” 男生听到第一声口令立马齐齐变换防御架势；“二”则是命令女生发起击打。 在下一个鞭腿时，一名男生没有持稳击打垫。只见对面的女生“喝！”地一声，小腿划过软垫直直锤在男生胸口。 那男生受击踉跄几步之后，最终跌坐在地上，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撸着脖子咳嗽个不停。 看来配合训练也得需要功夫啊…… 再看走廊尽头，体操房的大门紧紧锁着，明显搏击社的人还没有来。 真是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啊。随着来面试的同学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近，我陡然感到腹中一阵隐痛。 糟糕！难道临近面试，肠胃又给我闹情绪了？ 正在此时，我遥遥望见葛佳、葛颖姐妹超这边走了过来。而胆怯和拉肚子病似说好了一样同时在腹中作祟。我抓紧时间朝厕所跑去，想尽快解决。不料冲到一楼厕所门口，左顾右看，惊讶地发现居然两间都是女厕！ 我赶紧拉住附近的一个同学问：“兄弟，你知道男厕所在哪吗？” “额，男厕所，你得到斜对面的美术楼2楼去了。”他回答。 体育楼居然没有男厕所？！ 我都没来得及发出这个疑问，身体便催促我一股脑地跑向美术楼。 这段距离比我想象的要远，等我解决完肠胃的生理痛苦，重新来到这里已经过了10分多钟了。 眼见体操房门户大开，远望里面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少说也有一百来人。 “被打到面试电话的居然这么多……”我心道。 我惴惴不安地向那头走去。腹中还在隐隐作痛，我告诫自己放松，因为我知道这隐隐的痛是紧张带来的。 进到体操房，眼见正前方和右侧都是落地的大镜子，镜前还装有60厘米和40厘米的压腿杠；最左边则是座高约半米的领操台，前边摆了两张桌子，葛佳、葛颖姐妹站在那一个拿着平板电脑，一个拿着本手账忙碌地翻弄着。 这时听到高挂在墙壁上的广播突然发出一声啸叫，而后一道女声传来：“喂喂~” 同学们的耳朵纷纷“竖”了起来。 广播里的女声继续道：“同学们好，欢迎大家来到搏击社的面试会，非常感谢同学们对搏击社的厚爱。请大家稍后按照点名顺序，依次到领操台前排队并核对登记信息。没有点到名字的同学请稍候，我们将进行分批考核。接下来开始点名……” 这个声音我听过，就是前日打电话通知我面试的赵婷，虽然此刻她在广播里的语气文雅了些，没有当日的那股劲道，但还是能明显地听出就是赵婷在说话。 广播里的点名还在继续：“文怡、江雪、康婷婷……”被点到名的同学先后到领操台前排上了队，葛佳拿着手账在给她们依次签字，葛颖则头也不抬地在平板上操作着。 这一批点的似乎都是女生，我悬着的心暂时沉了下来。 点名完成，一共有32名女生站在领操台前，她们被要求站成了4排。 之后我看到她们都被要求带上了运动记录腕带，在侧平举拉开距离后，先后被要求做了抬腿、深蹲、俯卧撑等十余项运动。 面试项目十分硬核，可以短时间内测出一个人的综合体能。葛颖盯着平板的屏幕，时而蹙眉时而舒展，显然能实时监控到32名女生的心率和其它身体情况。考核过程中，赵婷还一直通过广播不停帮忙维持着秩序。 看着这些进行考核的女生，我自比不如。心道：女生考核尚且如此，之后男生的必然只会更严，与其待会丢人现眼，不如…… 正当要打响退堂鼓之际，脑海里一道动人的声音制止了这个懦弱的鼓手：“你筋骨不错，加把劲锻炼锻炼身体应该能练得很好。”既然来都来了，总得试试，被淘汰了也不留遗憾。 大约20分钟后，最后32位女生中有19位成功入选，所有入选的同学都到葛佳面前进行了简短的问话，然后被通知周三来参加分组考核。看来这一届体能过硬的女生貌似不少。 不过……原来入了搏击社还要进行分组考核。这对我又是新闻。 我和身边几位同学打听后得知：原来因为校队只允许搏击女队持有5个成员，因此搏击社现在的女生分成三种，第一是搏击水平最为高超，接受的训练也最为严苛5位校队选手；第二是数十名种子选手，是校队的备用力量，种子选手每周都会被重新排名，排名靠前的也有机会参加各类市区级别的比赛；第三种则是身体条件尚可，但逊于种子选手的学生，她们大多在社团活动中都是担任陪练和一些助理工作，基本也就是每个学期末跟着社团混个德育分。 我又问起：“那男生呢，编制也是一样吗？” 得到的回答却让身为男生的我非常惭愧。我们大学搏击社虽然女队高手如林，但男战士却向来少有拿得出手的，目前搏击社的男生大多属于以上的第三种，根本没有男子校队，打得还不错也就只有大三、大四有两个学长。但大三的那个报名了夏季征兵，现在估计已经到达部队了；另一个大四的过了十二月份估计也要去外边实习工作了。 第12章 体能考核 第一批考核结束后，广播中赵婷继续开始第二轮点名——又是清一色的女生。 这次一共20人，进行的考核项目大抵和刚才差不多，但在量上明显地减轻了，监考的葛佳、葛颖姐妹状态也明显与刚才不同——没有考核第一批时的那种紧张和认真感。 我猜测搏击社是把最有潜力的人都分在第一批，而那些体能一般的就分到第二批考核了。 果不其然，第二批女生20个里最后只留下了4个。 奇怪的是，刚才第一批女孩结束后被通知周三来参加分班考核，但第二批似乎只是得到加入搏击社的准允，我却真真切切没有听到葛家姐妹要求她们参加分班。 第二批女生下场后，所有的女同学面试都已经结束了，此时距离四点已过了一个多小时。除开一些面试完留下来看热闹的同学，场中还没开始面试的只剩下六十来个男生。 只见葛佳葛颖收拾了东西后，没有理会在场眼巴巴看着她们的男生，在众人注视之下径直走了出去。 男生们面面相觑，互相询问着现在是什么情况。 等待的时间我无聊地东张西望，无意中看见二楼那几间靠体操房的屋子，窗户原来直接是朝着室内体操房开的。透过窗户，我看到其中一间亮着灯的房间应该是广播室：暖黄色的装修，远远还能瞧见黑色音箱和收音设备。坐在里面的人露着半个脑袋，估计就是赵婷了。 几分钟后，只见门前一黑，走进来一名高个巨汉，定睛一看，身后还跟着一个女生，正是聒噪女孩董娅，身型不高的她刚才几乎被那男生的身体完全挡住了，现在走在那高大男人身边活脱脱像是一只小动物。 那个巨汉顶着个寸头，穿着白色背心，手臂肌肉练得比我大腿还粗，就是前日在操场上负责周末考核的男生。我后来知道他叫叶塽。 这时广播里的赵婷又开始说话，告知现在要开始男生的考核测试，之后开始点名……这一次广播里叫了足足有40人的名字。没有我。 四十人和前面两批女生一样分成数排后举臂站开，却没有被发放那种能记录数据的运动护腕。两个负责面试考核的同学也没有拿平板。 男女待遇终究不一样啊！ “好，同学们立正！”巨汉叶塽对着排好阵型的队伍道，“宽距俯卧撑，第一组，五十个，预备……” 看来男生的考核也和女生的差不多，只是在力量方面拔高了些许要求。 我看到那个叶塽负责叫着口令，而董娅则只是端着本手册在男生队伍中来回巡视，不时地在上面划着“x”。 最后只留下7个健壮的男生。 此刻我的心又寒了下来，这种强度的运动我从小到大都不曾有过，这次想必是没戏了。 这批男生面试结束后纷纷散去。其中有个男生临走前还贱兮兮地跑到董娅身前问能不能合个影，不想董娅冷笑一声，瞬间一个擒拿加绊脚将其撂倒：“傻缺，懒得理你。” “好，第四批同学请按照点名顺序依次排队。”广播里的赵婷继续道，她又透出了一丝当天电话里那种不耐烦的语气。 “……朱伟、廖义、陈瑶……” 我应声排到队伍里，唯唯诺诺地站着，紧张的我眼睛都只敢傻愣愣地盯着前面人的后脑勺，与此同时肚子里似乎又开始“咕噜咕噜”地翻腾作痛起来。 最后一批的确是身体条件最差的。刚才第一批男生虽然合格的不多，但长得至少还算精壮，而我们这批男生看起来就是一群“残兵败将”，高矮胖瘦各种体型都有，甚至还有几个身材和大宇相似的“肥宅”，我突然开始怀疑是不是所有提交报名表的同学都被召唤来面试了。 董娅与叶塽跟刚才葛佳葛颖姐妹一样，在面试第二批时精神状态明显松懈了下来。 这时只听叶塽道：“好同学们立正！” 大家进入面试状态。 叶塽继续道：“侧平举前平举，向前看齐！” 随后叶塽开始要求我们做俯卧撑、高抬腿……都只有一组，显然比第一批降低了难度。我都坚持下来了，而队伍里有几个人却已经举了白旗——倒下后起身灰溜溜地走到一边。 而我咬着牙，撑过了一轮又一轮…… 太艰难了。到之后在有些发力的时候，甚至感觉肠道内部被寒气敲打的疼痛。 后来在一个70秒的平板支撑项目中，我终于感到力竭，感觉脑袋充血、肌肉也已经麻木，甚至感觉不到双脚的存在了。 现在的自己上半身气血过盈，颅内的负荷超出了所能承受范围，经脉不畅，头部反而轻飘飘的，终于身体再不受毅力的控制，在最后七秒时趴了下去…… 不同于那些主动投降，倒地不久便起身的人，我趴下后直到项目结束了还没有从这个痛苦的状态中缓过神来，只是匐在地板上小口喘着气。 我不敢睁眼，因为睁眼看到的房子一定是旋转的，我甚至没法调动身上的肌肉，五官像麻花一样拧在一起。以至于叶塽见我不动还走到我身边问我：“有事没有？” 我无力作答，只艰难地抬起左手摆了摆。 现在场上还剩下三五个人，叶塽又继续喊了下一个动作。 此刻我的内心痛苦万分，是懊恼，是不忿，我感到自身的肌肉好像僵硬地深陷在泥潭里，而魂牵梦萦的那个天使正在离我远去，慢慢消逝在光芒中， 我隐隐约约听到叶塽又喊了一句：“撑地跑，120秒！” 我苦苦起身，恍惚中还心想跟上下一个动作。 我试图用双臂撑起身体，颤颤巍巍地调动大腿的肌肉，让左脚离地，“一……二……” 身体和肌肉立时拒绝了我的请求。 广播响起“请无法完成测试的同学离开队伍”的话语。 最终，我只得退出退伍，坐在场边看着剩下的同学继续着测试。 后来只有一个男生成功把整套考核坚持下来，但他也精疲力竭了。其它人都被董娅无情地在考核册上划了叉。 面试正式结束，留下围观的同学们也陆续散去。广播里的赵婷念道：“面试考核结束，请同学们离开场馆。” 我恍恍惚惚地坐在地上，感觉身心都麻木了。我没法接受从此和朝思暮想的女孩做路人，甚至只能做蹲守她的猥琐男生。我没法接受这样的青春。 叶塽带着董娅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回头对我说：“喂，同学，我要锁门了。”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喊道，“我能锻炼，我能坚持下来。” 第13章 尴尬的偶遇 “喊什么玩意儿，还不快走！”董娅听到我的请求不耐烦地回道。 叶塽低着头有些尴尬地看着我说：“呃……同学，搏击社对成员要求很高，你要锻炼可以去其它体育社团。” “给我个机会……给我个机会……” 我呆滞地反复道。 “烦死了，塽哥你把这瘦猴子拎出去！”董娅说。 这时，只听得一声手机震铃“u～u～”有节奏地响动着。 叶塽掏出插在口袋里的手机，立马板起脸接了起来：“喂？” 之后只听得叶塽对着电话那头说：“对。在。是的。嗯好。k。” 挂断电话后，叶塽突然发问：“陈瑶同学，你是中医专业的吗？” “嗯对。”我木讷地说。 “这样，要不以后你就跟着组训练吧，那强度低，你应该勉强能跟上。”叶塽说。 董娅听到叶塽这么说，瞪大了眼睛问他：“喂，什么情况？” 叶塽没有回答她，只是拍拍她肩膀示意她不要说话，转而继续问我：“还有以后要你帮社员做做简单的健康管理，应该没问题吧？”叶塽问。 “没问题！没问题。”我激动起来。 “呃……行，不过组成员不属于比赛培养，平时可能需要帮社团做一些后勤和杂活，希望你有心理准备。”叶塽说。 “可以，可以！”我赶忙说。 叶塽听后说：“行，那今天晚些社团会有人加你微信。” “卧靠！”董娅叉腰道，“搞不懂。” 董娅摇摇头，撇下叶塽和我兀自往门口走去。 叶塽拍拍我肩膀，往二楼瞟了一眼，然后也跟上董娅。 “往二楼瞟了一眼”。 这个微小的动作被激动不已的我真切地捕捉了下来。 我顺向望去：他看的是广播室的位置——二楼唯一亮着灯的房间——赵婷的半个脑袋依然在原位没动。而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身影。 lena…… …… 还没等我定睛看清，就听门口的叶塽喊道：“陈瑶同学。我要锁门了。” 我应了一声跟了出去。 体操房的玻璃门被锁上后，叶塽和我打个招呼后就和董娅先走了。 面试的同学走尽，走廊里刚才那个有人训练的教室也已不知什么时候散场了，现在整栋楼只有二层还零星地传来“嘭嘭”的击打声。 时过6点，外边的天渐渐暗了下来，走廊也没有掌灯，能入眼的光只来自正前方体育楼的大门，而我的心却灿烂万分。 我花了足足五分钟深呼吸来平复自己，这是我人生中过得最快的、最快的五分钟，它根本不够用来平复我激动的心情。不止是因为成功加入了搏击社，更是因为刚才匆匆瞥见的那个窗户中曼妙美丽的身影。 是乔羽莲吗……她难道在广播室从头到尾看到了我的一言一行？ 那个电话，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使叶塽立刻让了我加入社团。 还有电话那头……是谁？ 是乔羽莲打电话特许了我入社的资格吗？ 怀着重重疑，我看着不远处通向二层的楼梯，心中悸动不安。 我现在理当离开这里等待通知，但朝思暮想的人也许就在楼上，我只要上楼，只要能找到她，就可以问清楚刚才事情的原因，解答内心的困惑，也圆我连日的思念。 离开……还是上楼？ 三思后我决定还是上楼一看，虽然可能会打扰别人训练不太好，但若方才真是乔羽莲在广播室替我打的电话让我得以加入社团，那我也应该上去当面感谢她。 也许她现在正等着我？ 我想入非非着，踏起步子往台阶上走去…… 接近二楼，我微微听见有冲水的声音，空气中飘来一股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我顿觉有些尴尬，结合刚才体育楼只有女厕所的消息以及现在沐浴露甜甜的花香味，我下意识地猜测这里的浴室或许也没有男生的份。 我止步了一会，转念一想：这有什么尴尬的，人家在浴室洗澡，我最多从浴室门口走过，难不成淋浴水龙头还能装在走廊上？ 我嘲笑了自己一声，走上二楼按照位置循着广播室的方向走去。 二楼也没有开灯，我和广播室的当中，只有一间屋子里发着捶打沙袋的响动和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往那走了几步后，水声逐渐变大，香味也跟着变浓。 我幻想着一万种待会和乔羽莲见面的场景，组织着问候和感谢的语言。 当我经过浴室，隐隐听到水声中还夹着一丝甜甜的女声在哼歌。 我脖子一热，加快脚步向前走去，以远离这个容易发生误会的境地。 正当我又走出几步时，只听得浴室里那哼歌的女声停止了哼唱，她用带着回音的声音问道：“lena姐，你不洗澡吗？” “嗯不洗了，我理个包先去吃饭，晚上还要来练拳。” 熟悉的声音！lena的声音和我记忆中的一样动人心神。我停下脚步，像要聆听圣女的祷告。 lena继续道：“对了赵婷，你待会提醒孙忻洗完澡把热水器关了，我晚上要用会再开的。” 柔和的语气，朴实的言辞，和我想象中她应当被众星捧月的地位不成比。 只听浴室中一副脚步声一步步向门口走来，我心里开始忐忑：见到乔羽莲我说些什么？是先提问还是先感谢、亦或是先自我介绍一番？哦不对不对，上次在图书馆我们已经互相自我介绍了，不用再来一次了！ 一时间几十个纠结的问题用上心头，几秒种后见到乔羽莲的我，该是如何的窘迫？！ 她要走出来了！ 相遇没有像我预计的那样：到广播室前敲门，然后和她交流，最后以一声“请多指教”正式相识。 我马上就会见到她！在这昏暗的走廊。 昏暗的走廊？ 我不由脑补到：昏暗的走廊里，一个干柴的男孩蹲守在女浴室门前，面对刚刚从浴室里走出来的美丽女生，语无伦次地表达疑问、感谢以及其它种种…… 不行！ 这样难堪又难堪的相遇简直是对她的侮辱！ 我即刻东摸西看，寻找可以躲避的地方。 3秒后我就摸进了一扇虚掩的门里。这是一间没开灯的房间。闪到房门里的我用几根手指悄悄推动房门，让它恢复到我进来前的开合角度，整个过程连大气都不敢喘出一口。 lena的脚步声走出浴室到了走廊。 我全身心地听着，想等到她走远后再悄悄出去。 却不料那脚步声却愈发接近，明显是往这来了！ 万一她的目的地是这里……我赶紧回头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想不到这回头一看，心里当下暗叫一声：“不好！” 第14章 更衣室 我回头一看，发现这里是一间不大的更衣室，左右只有十来个储衣柜和四个落地衣架，房间当中是两条长凳。从地上摆放的鞋子和衣架上挂的衣服来看，我显然是躲到了一个更加窘迫的境地。 最要命的是那长凳上明明白白地摆着一个包。 lena刚才那句“我理个包先去吃饭”里的“包”指的难道就是…… 在这个空空荡荡的房间，我躲无可躲、藏无可藏，我真希望自己有缩骨功可以让自己躲进其中一间储衣柜里。 lena推开门了。 她来到了我藏身的房间。 她打开了灯。 一切都和我刚才最坏的预计一样。 绝望的我只能掩耳盗铃地悄悄移步到门后，但细微的吐息声仍被敏锐的lena察觉。 有人不开灯站在更衣室的门后，是不正常的。 觉出异样的lena倒吸了半口气，多年的格斗经验使她立刻条件反射地调转身体右脚后撤半步，就差举起拳头摆开架势了。 瞬间，lena凌厉的目光似刀子一般指向角落这个狼狈的身影——我。 她穿着修身的黑灰色运动卫衣，下身是一条紧身的纯黑长裤，高挑健美的身躯给瘦小的我带来了强大的压迫感。 我失措地站在原地，似束手待捕的罪犯。 在这里遇到lena还不如在浴室门口碰见。 她会认为我是小偷、流氓？还是专门偷偷溜进更衣室的变态？ 现在我真是百口莫辩。 而且lena摄魂夺魄的目光压迫得我没法正常说出一句话：“我……我不好意思在浴室门口……我是不小心躲……学姐……我来想谢谢……你为什么帮……帮我……” “小瑶同学？”lena道。 可能是因为有过一面之缘，lena看清是我，眼睑微微睁大了一下，眸中那锋利的光芒似流星般掠了过去。 乔羽莲双眼一弯，温柔的微笑挂上嘴角，与一秒前的女战士判若两人，像是道暖风瞬间抚走了山尖的积雪。 “对……对不起学姐！”我紧闭双眼深鞠一躬说，“我……我……” 我想解释一通，但却断断续续地，一句完整的话都拼凑不出来。 “没关系小瑶学弟，”乔羽莲轻声道，乔羽莲并没有把我当作变态色狼，也没有丝毫取笑我的意思，只是笑着讲：“呐，小遥学弟，我这边呢现在要收拾一下，你到门口等我一会好吗？有话待会可以慢慢和我讲。” 我木讷地走到更衣室门口等着，乔羽莲关上了门，里边发着“淅淅索索”的声音。 乔羽莲的态度真诚又亲和，并没有想象中女生被冒犯的急躁和羞怒。 她的宽容，我的莽撞；她的微笑，我的失措……我越想脸越红。 这时，只听见一声“诶？”原来是赵婷端着脸盆刚从浴室走出来。 “你是……”赵婷起初看到站在走廊上的我有些惊愕，之后倒吸一口气，眉毛一挑叫道：“你这个男生在这里干嘛啊！” 叫声可能惊动了楼里的第四个人，一个小训练室里的孙忻停止了击打，开门从房间里探出了半个身体。 “我……”我难以一口气完解释这可笑又复杂的事因。 这时只听从背后的更衣室里传来一声：“赵婷——” lena继续道：“他是我朋友，在等我。” 赵婷听后，立刻收起了那吹鼻子瞪眼的态度，撸了一下湿湿的头发朝里面说：“哦好的lena姐，那我先走了！” “嗯好，拜拜~”lena回道。 赵婷走前短暂地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就走开了，在临下楼梯时还朝这看了一眼，似是不解。孙忻见没事也回去继续了练习…… “好了小瑶学弟，我们走吧。”不一会lena开门道。 “好的，学……学姐。”我答应着，根本没功夫思考这句“我们走吧”是要去哪。 我木然地走在在乔羽莲身侧，不敢抬头看他，下楼时，有意无意地让步伐微微滞后于她，像是怕她看见我似的。 “学……学姐，我不是故意跑进更衣室的……”我吞吞吐吐地说，“我想上来找你，但是冒然出现在浴室门口又怕被你和赵婷误会……我……结果更丢人了” 乔羽莲听后轻轻“噗嗤”一声，淡淡一笑，柔声道：“你真可爱。” 我头低得更低了。 我们又向前走到体育楼门口，乔羽莲突然停下脚步，低头问我：“嗯对了，你说你上来是为了找我？” 我抬头望着她。路灯下，挺拔的鼻梁，秀美的朱唇，双目像环抱着我的暖泉。 “我……我想谢谢你，刚才面试是不是你……”我说。 “好啦~”乔羽莲止住了我，“既然加入了，以后好好训练吧。” “好……”我回答。在乔羽莲面前，我的语言能力好像回到了小学毕业以前。 我没有说其他的话，让气氛稍稍有些尴尬。 乔羽莲说：“那小瑶学弟，你接下来是准备回宿舍还是？” “我，对，我回宿舍。”我说。 木讷的我根本想不到第二种答案，如果是康杰这种高情商的男生，一定会认为这是一场邀约！ “嗯……那好，我去食堂，正好顺路。”乔羽莲道。 …… 天哪，和女神乔羽莲并肩走在校园里的感觉简直是我人生的高光时刻！ 六七点钟依然处于饭点，校园内外吃饭散步的同学特别多。 和lena一起走在校园里真的特别引人瞩目：一个瘦矮的男生和全校有名的完美女生漫步引来众多好奇的目光。当然我也知道其中九成的注意力就算我这个男生不在，也会投射在lena女神的身上。 此时人群里突然冲过来一个男生，捧着手机唯唯诺诺地说：“不好意思学姐，我可以加您微信吗？我……我很仰慕你……” lena淡淡地笑了笑，摆摆手说了句：“不好意思。” 那个男生便离开了。没再做纠缠。 我惊愕于这么粗暴来要微信的方式，lena生活在这样“拥挤”的环境下，必然也很辛苦吧。 一路上，lena还与我讲了体育楼的故事。 原来体育楼现在几乎可以说是搏击社专用的训练基地了，现在没有一个体育类社团有搏击社如此大的规模。其它的诸如散打、空手道等武术社团，一周也就一两次训练，最多占用一两个小教室。 因为女子搏击队是学校的王牌队伍，这里距宿舍区不近，女生对卫浴方面又比较讲究，所以校方在数年前女子搏击队第一次摘得国家级赛事金牌后，就应诸多女师生的请愿把这里的两个卫生间都改成了女厕，并设置了女生专用的洗浴设备和更衣室，以保证女搏击队员更好的训练环境。 lena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得很认真。她还告诫我不要随便上体育楼的二层。尤其是晚上几乎每天都有女子搏击队的人在那训练，由于二层长久以来几乎就是属于她们的，所以女生在那难免会放肆一些，男生们为了避免闹误会一般也都不上二楼。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赵婷在那看到我反应会像在女宿舍里见到异性那么激烈。 第15章 妹子的邀约 乔羽莲春风化雨般的态度让我一点点解开了心里的绳索，渐渐地我可以和女神对话了。 “哦，到食堂了。”我说。 “嗯，”乔羽莲道，“小瑶你也没吃吧，晚饭怎么解决？ “我我回宿舍吃泡面吧。”我说。 “哦……”乔羽莲温柔地说，“那你早点回去吧，泡面还是尽量少吃~” “嗯，谢谢学姐。”我点了点头。 我和她在食堂门口挥手告别，我目送着她走进食堂…… 食堂的大门这一刻简直是最闪耀的舞台。 乔羽莲走到打饭同学身后排上队时还回头往门口看了一眼，我赶忙又挥手告别，乔羽莲也优雅地抬起手微笑着朝我摇动了几下手指…… 回宿舍的路上，我想着刚才和乔羽莲一起的记忆，心里甜滋滋的，她的微笑像是能滴到人心里的甘蜜；此时脑海中又猛然闪现出在体育楼二层的囧状，又不禁一身哆嗦；就这样，我在一冷一热的心境中来回穿梭，但更多的还是被乔羽莲带来的美好占据，当我穿行过热闹的校园回到宿舍时，脸上还是笑嘻嘻的…… 寝室里黑漆漆一片，一点声响都没有。 “人呢？”我不禁自言自语。 突然，只听一个床铺上发出一阵响动，转而传来一声哈欠。 大宇用着迷糊的声音说道：“诶……你怎么回来了。” 我着实被这黑暗中的人声一惊，然后回答说：“我刚刚去搏击社面试完啊，怎么就你一个人？” “郑亮今晚请脱单客呐，你不知道啊……”大宇说。 “啊……”我一惊，才想起刚才为了避免自己分神，面试前就把手机关了。 我赶紧打开手机，里面显示出7个来自各个室友的未接来电，往下翻又看到沈馨发来的多条消息： “陈瑶哥哥，在吗在吗qaq” “刚刚孙颖说要和郑亮要请大家吃饭，你会来嘛？” “吃完饭我们去打游戏好不好丫！” 之后可能是见我没回，她一连发了十几个表情给我。 我赶紧回了一条：“不好意思刚看到。”随后就拨了郑亮的电话，一分钟后他都没接，我又先后播了康杰和许诚的，都是一样结果。我只好抬头问大宇：“什么情况？吃脱单大餐一个个电话都不接。” “谁晓得。”大宇翻了个身作势又要睡去。 “那你怎么在这。”我问大宇。 “别管我，我要烂死在床上。”大宇有气无力地回道。 三个室友的电话都打不通，这时突然沈馨回了我一个表情，我顺势播了沈馨的语音通话，她一秒就接了起来：“喂~陈瑶哥哥！” 她那边声音有些吵闹。 “嗯，沈馨啊。那边现在什么情况呀？”我问。 “哦，我们在吃饭呀！”沈馨说。 “和郑亮他们吗？” “对呀！我~孙颖、王晓、璐哥还有康杰他们都在！”沈馨回答。 “哦哦，你们在哪呀，我刚才打康杰他们电话都不接，不远的话我也来凑个热闹。”我说。 “他们都忙着灌郑亮酒呢，说什么在场的都是媒人，搞得和喜酒一样！”沈馨说，“还有我们离学校不远哦，就……就在前天你们偷偷去不带我的那个火锅店！哼！”沈馨娇嗔一声。 听到这个地方，我腹中不禁一阵翻滚，好似对这家店已有了畏惧。 “啊……哦好的我知道了。”我说。 “陈瑶哥哥你来吗？”沈馨说。 “来……来看看吧，今天拉肚子刚好，就不吃火锅了。” 听到我有些犹豫，沈馨说：“陈瑶哥哥要不你带我去网吧打游戏吧~” 我说：“嗯……也行，等我过来说吧。” 我挂了和沈馨语音，其实按我的性子，能发消息是尽量不选择通话的，尤其是对女生。 “这沈馨心里好像挺记着找你玩的啊~”大宇突然说。 “我考，你不是继续睡觉了吗！”我说。 “你自己手机声音开这么大怪我喽？”大宇说。 我又问他：“你确定不去？” “哎确定确定，”大宇摆摆手说，“我都讲了我要烂死在这床上。” ……在走去火锅店的路上，我独自思索着： 沈馨和乔羽莲真的很难找出一丝的可比性。 无论是她们本身还是之于我的有什么意义，都找不出一丝能够重叠或并列比较的地方。 正像康杰第一次见到沈馨时用的修辞：“凡人”。 沈馨是个凡人，是凡夫身边慢热又单纯的美丽女孩，是一起笑、一起玩闹的伙伴； 而每每想到乔羽莲，我心中都会陡然一震——她几乎占据了我近日全部的心神。她高贵、优雅，美不可方物。虽然对我的态度同样温柔随和，但终究遥远。她的温暖更像春风，而不是爱人的拥抱。我也不敢奢求和她发生什么故事。能有这样一个女神能在生命中留下脚印，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到火锅店已经快七点半了，进来的时候郑亮正护着孙颖，阻止王晓和康杰在孙颖脸上抹蛋糕奶油。 我坐下聊了一会才得知，原来郑亮和孙颖第一晚相识之后就保持着近乎“爆肝”的联系。第一天晚上两个人就各自窝在寝室里发消息发到凌晨3点，周六中午和我们吃完火锅后郑亮就约了孙颖一起在对面淞南师大的自习室待到晚上才回来。两个人本就是老乡，后来发现共同爱好还多，感情升温速度快得令人惊愕。终于在今天晚些时候确认了恋爱关系。 我也跟着闹了郑亮一会，才坐下喝了口热水。这时沈馨坐到我身边拉拉我的衣角说：“陈瑶哥哥，我们去打游戏吧。” 我虽然也很替郑亮他们高兴，但毕竟肚子饿着，这边敢入口的菜品也不多，就应了沈馨的话打招呼先走了。 康杰今天的主要目标就是郑亮，没空起我的哄，便也放我走了。 我和沈馨走出火锅店后，沈馨站在我身边甩了甩头发，手指夹起一撮头发举到鼻子下闻了闻，说：“唔，都是火锅味，又要洗头了。” 沈馨又起抬头，眼中充满兴奋地对我说：“陈瑶哥哥，我们找个网吧去打游戏吧！” “你一个女生打游戏瘾还挺大的嘛~”我说。 沈馨俏皮地说：“嘻嘻，哪有！我们今天最多就打2个小时好嘛，不然都回不了宿舍了！” “哦好，那我们去哪玩？”我问。 沈馨说：“要不就后面的网络会所吧，听说那个是网咖，环境好~” 我说：“嗯好。” 沈馨把手往身后一摆，笑嘻嘻抬头道：“你今天可要带我打到‘莲池仙子’的衣服！” “可以可以，”我笑着回道，“就是我还没吃饭，得先去买个点心。” “哇！”沈馨像发现了宝物一样，“我正好想吃网吧对面的大碗卤肉饭，但是一个人又吃不掉。”说着沈馨露出了坏坏的但又带有一丝羞涩表情。 “呃……”对沈馨说的话我并不是太有准备，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我犹豫了几秒后说道，“好吧，就吃那个。” 第16章 带妹上分 不得不说，沈馨走在路上还是能收获不少注意力的。 匀称的身材，姣好的面容，清纯的笑容和娇小到刚刚好的身高，用网上的话说就是：会让人有忍不住一把搂进怀里的冲动。 在熙熙攘攘的小吃街上，我已经不下三次看到有路过的男生回头看她的了。即使是迎面走来的情侣，其中的男生也会不由自主地瞄沈馨一眼。有些人可能会误以为我们是情侣吧，但更多的路人是先盯着沈馨，然后再瞟我一眼，仿佛在说：“那么好看的女孩怎么找了个这样的屌丝……” 若是数年前的我，在这种处境下虽会有一定的不适，但也一定会得意地享受这种误会带来的“狐假虎威”的感觉。 只是一个多小时前我刚刚和学校的风人物，最完美的女神lena一起并肩走过。那种感觉是眼下这种无法比拟的。相比之下，现在的这种“狐假虎威”感也并不是太特别了。毕竟，沈馨只是个漂亮的女孩而已。 我和沈馨来到饭馆内坐下，时过八点还是有不少客人，大多是周边的学生。 沈馨点了份招牌的大碗卤肉饭套餐，又要来一个小碗。 不一会餐就上来了。 我算是见识了刚才沈馨口中的“大碗”卤肉饭——这个碗真的比想象中还要大，简直可以用一个小盆来形容。 套餐里有一大碗卤肉饭，一碟咸菜，一只炸虾和一盅紫菜汤，四样东西的盛器都摆放在一个大长方形的餐盘中，甚是考究。 我为保肠胃，就先端起汤小口喝了起来。 沈馨拿起小碗，秀气地从大碗里舀了一些饭和两小勺肉，还挑走了饭上仅有的两根青菜。沈馨调皮地说：“青菜我收下了，肉给你吃~”讲完她就我面前吃了一口卤肉，立刻“嗯——”地一声闭眼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这时，我听到背后一个陌生食客轻轻地感叹：“唉，爱情的酸臭味。” 又被误会了。 显然沈馨并不介意这种误会，我眼见她咀嚼美味的样子，不禁会心一笑，也拿起勺子准备享用…… 这里的卤肉饭明显照着北方的口味改良过了，没有南方城市吃到的那般鲜甜，却别有北国风味：卤肉喷香扑鼻，米粒颗颗清晰、弹性饱满，饭上盖的卤肉是一条条形状和肥瘦都很均匀的猪五花，恰到好处的大小让食物能够更好地服务于勺子，使每一勺都能舀出完美的肉饭比例。肉的色泽红润鲜美，用筷子轻轻一戳就能看见汁水从脂肪中慢慢渗出来。浓郁的酱汁裹上喷香的米粒，它既不像麻辣火锅那样致力于把人的味蕾炸开，又不至于寡淡。一口入嘴，肉香四散…… “嗯~香！”我说。 “嘿嘿，我没推荐错吧~”沈馨说。 我和沈馨你一言我一语地对着食物评头论足，后来又聊到游戏心得，相谈甚欢。 在美味面前我也忘了肠胃刚刚康复的事情，不一会我的一大碗饭已经见了底，所幸吃完也没有不适。 “滴~” 只听清脆的一声，沈馨扫描了桌面上的商家的付款码。 未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买好了单。 “诶，你……”我说。 “嘿嘿，上次全寝室蹭了你们一次聚会，今天是谢谢你哒~”沈馨说。 想不到沈馨挺把上周聚会男生付钱的事放在心上的，并不是口头说说。我对这个女孩的印象有些好了起来。 我和沈馨坐到网吧里已经超过八点半了，登陆游戏后，我便带着沈馨疯狂地刷副本。 想不到沈馨平时看起来乖巧可爱，打起游戏来可真是猛得像个女战士。辗转腾挪，预判进攻，整个状态就像是车手摸到了方向盘。 “走这边走这边！”“待会开大！”“卧槽！晕眩？”一个可爱的女生对着屏幕喊着叫着。 看来沈馨并不一直是含羞娇气的模样，她也有她率真的一面。 熟络以后，我发现沈馨真的是个率性的女孩，她的热烈是真的，恬静也是真的。沈馨的性格只是怕生，在陌生人面前难免矜持几分，却并不是那种在同性面前刻意摆阔，见到男生就装小装可怜的虚伪女孩。 连打了4次副本后，我们还是没有刷到沈馨要的衣服装备。我打开手机瞄了一眼时间，已经将近十点了。这时微信中显示有一个新的好友申请。 我点开一看，原来是搏击社的同学来加我了！ 我兴奋不已，立马通过了她的好友请求，并发了一句：“你好”。 对方并没有立刻做出回应，而这时我瞥见下边另一个群：“搏击女神应援团”里的同学们则又是炸锅似的聊着天，好些人参加了今天的面试，大家都在群询问有没有群友是被录取了的，还有不少人上传了面试时拍下的照片。 正当我想顺势点开看时，沈馨拍着我的手臂说：“再开一次嘛再开一次！” 我只好放下手机继续奋战。 天不负我，刷完第5次副本后已经十点十五分了，而沈馨终于获得了自己心心念念的衣服。 “嗯，整个套装就差一双鞋子了！”下机时，她说。 ……我们一路小跑向校区奔去，我顺路送她到学校门口。 她匆匆和我告别，临走还说着“谢谢”。 然后我用50米冲刺的速度狂跑回宿舍，远远看见宿管员正晃着钥匙锁门。 我叫喊着“等一下等一下”……终于及时回到了寝室。 不料我还没来得及坐下，就看到手机里弹出一条消息。 沈馨：“陈瑶哥哥，你回寝室了吗？” “嗯，刚好赶上，你呢？” “嘤嘤嘤，我也差一点就没赶上。”陈瑶回消息说，“以后不可以玩游戏玩到这么晚了。”后面加了个松鼠跪键盘的卡通表情，“你要监督我！” “好好好，以后我会关注你的上线时间的。”我回道。 沈馨回道：“嗯嗯，那晚安喽，今天谢谢你！” “晚安。” 我发完这条消息，才发现自己被室友们的4双眼睛贼兮兮地盯着…… “你们干嘛？”我说。 “脱单了脱单了……”“又一个又一个……”大宇和许诚先后念道。 “什么脱单？”我疑惑地问。 “你啊！”康杰叫道，“你看你那表情，满脸的‘色相’。微信对面是不是晚上被你拐跑的沈馨妹妹？” 大宇接道：“反正我一直觉得沈馨对陈瑶是有意思。” “沈馨只是和我打游戏而已，你们这群大老爷们真够八卦的。”我说。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室友的话着实是把我往沈馨身边推了一把。我开始思考沈馨这几天对我的种种行为，会不会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 第17章 分组考评 体操房中间，一名体型高大健硕的女生正气势汹汹地挥着拳头向前方金发碧眼的薇拉发动着进攻。而薇拉面对进攻总是选择躲闪，似乎没有还手的意思。 从体型就不难看出，薇拉至少比面前这个女生小了好几个公斤级。 忽听“喝”地一声，那健硕女生的拳头直照薇拉面门冲去。 只见薇拉稍一闪身轻松躲过来拳，金色的发丝随风荡起，手肘一抬顺势发力朝对手的身上撞去。健硕女生吃痛后失了重心，如水牛般“扑通”跌倒，肉体撞击地板的沉闷声响着实让不远处围观的同学们都心中一惊。 在确认了倒地女生没有受伤后，场边的lena道：“b组。” 我小声对身边的同学说：“诶，70公斤的女生，居然被薇拉一招就撂倒了。” 周围的几个男生纷纷道：“就是，薇拉的力量又好反应又快，你看那女大个的傻样，一身腱子肉，长得跟个男人似的。” 这时lena秀首微抬，刀刻般的面容寒艳绝美，只见她纤长有力的手指夹着钢笔在桌子上敲了两下，声音冷峻地对刚刚爬起来的女生说道：“杨琪，你力量是可以，但反应慢，不会把握出招时机，不补上这块短板是进不了校队的。” 那个叫作杨琪的魁梧女生似是心里不服，但也不敢造次，没有回应lena的教诲，自己灰溜溜走到一边站着去了。 之后场上又迎来一位应试女生。而另一边，董娅也松了松筋骨走到她面前…… 今天是周三——搏击社新成员分组的日子。除了参加考核的19名女生和7个男生外，其它有兴趣的社员都可以前来观摩。我知晓这个消息是在昨天清晨，接连不断的手机振动声把我从睡梦中吵醒。打开微信才发现原来自己被拉入了一个群：“松江大学搏击社组”。那个加我微信的女生后来并没有在私聊中回我消息，只是在群里发出了周三社团活动的通知。告诉大家组的所有同学也可以现场观摩分班考。原来搏击社的种子选手还要被分为a组和b组，通常被分到b组是很难有机会出去参加比赛的。当时我就决定要来一饱眼福了，想不到今天来这才发现所有的新人都到了场。 ——分班考的形式非常简单，女生方面就是19位新成员先后与优秀的老成员过招，一个人2八0秒，老成员会在对招时测试新成员各方面的能力，最后副教练和社长根据测评出的能力分配进组。没有搏击经验的同学也要进行这项分班测试，社团会根据表现和潜力予以分配。—— 台上的这个女生和董娅前后对招了200秒，只被对方攻击出圈了一次。看董娅拧巴着脸显然就知道她不太开心。 在最后的一分多钟里，董娅虚晃一拳，骗得对方闪身躲避后立刻下沉身体补了个绊腿，只听对方“啊哟”一声，总算是倒了地。董娅见这才吐了口气舒展开眉毛。 “a组。”lena说道，“这个有潜力。” lena在这里表现得像个冷酷的女审判官，面对眼前招招到肉的摔打，同学吃招的疼痛，似乎没有一点恻隐的感觉。她就像看流水线产品一样审视着每一个新成员，与之前留给我的印象完全不同。 我似乎认识了2个lena。一个是图书馆里初见时的那个乔羽莲，她体贴、温柔，似水的眼眸能融化我的灵魂；还有一个是众人心中的女武神lena，她强悍飒爽、雷厉风行，竞技场上，她是全世界最寒的铁，最刺骨的冰…… 我很害怕。 我害怕有一天lena也会后者的那面来对我，用最寒冷、最刺骨的眼神看着我。若真有那一天，我的心和神一定会被瞬间击溃。 考核还在继续。 每三个女生考核后会轮到一个男生进行考核，所有男生的对手都由叶塽担任。 最终，19个女生里有6名被分到a组，7个男生里则只有1个得以加入。 “这届生源真差。”董娅毫不避讳地说道。 lena则和副教练在一旁讨论着什么。 副教练是个一米六五的退役男运动员，是曾在国际比赛拿过荣誉的搏击选手。但据说他去年也曾在切磋中“发挥失常”败在lena手下过一次。 搏击队的主教练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搏击大师，但是据说她身有旧伤，自己已不适合比赛。由于这个传说中的主教练只负责训练学校正式的女子搏击队，所以平时在社团活动中同学是看不到她的。 考核结束后，lena和副教练就离开了体操室。她走前应该是看到了我的，但她并没有在众目之下与我打招呼。 这时我听到一名女生喊道：“组同学组同学！103教室集合！” 我匆匆跟着跑到103教室，只见教室里一共十八个人，男女各占一半。 这是我入校以来在男生宿舍之外见过男生占比最多的场景了。 “2男4女，组一共有4个人是这一届的新成员。”我嘀咕道。 103是一间150平米的体育舞蹈教室，也装有镜子和压腿杆。 一个高瘦的女生走到教室前头拍了两下手道：“排队！” 剩下的十一个组学生像上体育课一样纷纷按男女高矮排成了两排。 我们6个新人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 那女生在简短地交待了一些事物后，组的老成员们以拍手作为解散信号，纷纷往教室外走去。 之后那女生朝我们招了招手，示意我们过去。 “四位新同学好，我叫罗艺彤，是组的组长。” “组长好。”“组长好……”我们几个零零星星地叫道。 “大家都知道组是干什么的吧？”她问道。 “知道。”“知道……”几个同学纷纷说。 其实我只是大概知晓，并不是特别清楚，但听其他几位都这么说，也就随口附和了“知道”。 罗艺彤道：“知道就好，那我先给你们说一下组的日常作息：我们的搏击训练一周2次，和其它社团成员是错开的，由我带队。另外每天六点钟a、b组的同学会按要求到足球场跑步，晨跑我们也要参加，他们的要求是10圈，我们的要求是不得少于5圈。都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们异口同声道。 “还有社团其他组的每次训练和周末的测试所有组成员也都要到位。我们作为后勤力量，我们要给其它同学准备好毛巾水饮，药贴冰袋，应对大部分意外情况。需要的物品在社团办公室里都有，到时候都要带着，具体清单以后我会发给你们。”罗艺彤道，“接下来我给大家分配包干区。” 包干区？ 原来所有使用体育楼的社团都要派同学打理部分区域的清洁，搏击社使用这里最多，自然包干区域最多，而组成员自然首当其冲。 “101室地板、走廊储物柜，陈瑶；101室窗户、镜面，周欣怡；一楼洗手间，姚璇……” 分配完后，罗艺彤说“所有的包干地区，虽然不规定打扫频次，但在每次社团活动使用之前都要保证达到标准。我不希望听到其他成员抱怨我们组的人做事不到位。明白吗？” “明白！” “行，今天没有其他任务了。解散！”罗艺彤说。 我们学着刚才的老成员那样拍了下手，之后就准备离开了。正当我也准备走时，忽然听见后边的罗艺彤叫道： “陈瑶同学！你留一下。” 第18章 后勤组长 在组简短的集结后，罗艺彤把我单独留下。 我非常诧异——我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到底是什么事居然需要组长与我单独说的呢？ 罗艺彤问道：“陈瑶同学，三大女子搏击赛你了解吗？” 我不知道罗艺彤忽然问我这个是什么意思，不过三大女子搏击赛我倒是近日在舍友口中有所耳闻。 咱们学校所称的“三大女子搏击赛”，是指三场每学年都会各举办一次的大学生女子搏击比赛，它们并不是平级的三场赛事： 第一场是每年10月决赛的白玉兰杯女子搏击大赛，属于区级比赛；第二场是每年1月角逐的市级比赛，这比赛历届的承办地都在我们松江大学的大体育馆！对于我们学校而言，这场比赛无疑是每个寒假前最大的盛事；第三场则是国家级的赛事，每年6月，我们的女子搏击队都会代表学校前往其它城市参赛，问鼎全国女大学生搏击比赛的最高峰。 面对罗艺彤的提问，我点点头说：“知道一些。” “嗯那就好，”罗艺彤说，“白玉兰杯市赛这个月底就开始初选了，最近我会根据教练的意思开始着手安排5位队员的赛前饮食，你跟着我一起操办操办，如果做得好过几个月这个活可能就交给你了。” 我一惊，这样的事我怎么能拒绝？虽然内心依然怀有一丝胆怯，但我还是连连点头答应着罗艺彤的话。 我感觉自己突然离传说中的校队女神近了一大步。 在后来的交流中我才得知，原来罗艺彤是大三的学姐，她这个学期念完就会到英国去进行为期一年半的专业深造。她的专业有我校和海外高校的联动式教育，出国是势在必行的安排，所以她需要找几个同学来接手她在社团内的任务，而赛前饮食这块一直都没能找到合适人选，大多是因为同学们生活经验不足，常常采办不利，达不到教练的要求，为此罗艺彤特别着急。 赛事饮食的事情非常重要，赛前的饮食调整不仅会直接影响搏击女神们的身体，更对她们赛时的状态有决定性的影响。听说几年前还发生过因为赛前调节饮食结果负责人购置了变质的食材导致全队腹泻的大笑话。 之后罗艺彤把我带到一楼的小办公室，给我了一份现役女子搏击队五位成员详细资料的复印件，上边还附有她写的批注，让我带回去先看看，之后有这方面任务她会叫上我的。临走前罗艺彤还叮嘱我，为了防止被别有用心的外人得知搏击女神的详细情况，这份资料是不能给任何其它人看的，如若泄露，我会立刻被开除社团并受到处分。 罗艺彤说，要加入搏击社的人虽然很多，但事实上有一大票学生都是怀着自己的目的来报的名，并不是出于对这项运动的热爱。尤其是很多男生，怀揣着龌龊想法来此的不在少数。 我问罗艺彤为什么不让直接女生来担任所有敏感和涉及隐私的社团职位。 罗艺彤解释道，其实女生也并不比男生可靠，曾经社团内部就有过负责卫生设施和衣物管理的女生受外人贿赂，协助做了猥琐的事情，最终被学校施以处分；而且有些活还是男生干起来效率比较高些。 想不到一个学校社团打理起来竟然有这么多讲究！ 罗艺彤还说，现在搏击社在甄选新成员时不止会考量同学的身体素质，还会观察报名同学的德育情况。罗艺彤说她觉得我是个老实正直的人，而且对社团和运动有着令人动容的热情，所以才愿意培育我这么一个新人。 我欣喜若狂，如获至宝地捧着罗艺彤给我的这份资料。既然进入搏击社在道德上还有这么严格的筛选条件。那么看来我既然能负责衣物柜、训练室，还掌握如此机密的文件，至少在人品上已经得到了女神们的认可！ 为了防止被好事室友问东问西，我告别罗艺彤后直接来到了图书馆二楼的角落坐下。 安静的图书馆自习区此刻依然没有几个人，而搏击社粉丝群和组群却炸开了花： 组的群里大家在跟前辈交流着社团工作的技巧和经验；粉丝群则更多地是在八卦地讨论着女生们的训练情况、甚至今天的穿着、最近的情感状况等私人问题，在这个粉丝群里，所有搏击社内部的成员都顺理成章地成了能提供第一手资料的红人。 “lena真是太帅了，慧眼识人！那个新来的女傻大个根本不靠谱！” “和董娅交手的那个美女不错诶，伸手敏捷，颜值也高！” “董娅今天居然穿了粉紫色的衣服，和她的性格对比好强哈哈哈！” “话说我家薇拉女神为啥还没脱单！” “……” 美女多的地方话题总是少不了的，更少不了图文并茂的聊天。 我细细看了，群里大概就二十多个人名字前面没有专业和班级，估计是付费50元入群的校外粉丝，其余百余人都是校友，是实名聊天的。因此即使有些话题会有一丝敏感，但并不至于聊得太出格。 我本想加入这热烈的讨论，但这个粉丝群真是太热闹了，一个话题没聊完就会有两三个新的话题插入，我回了一句“今天真的精彩”瞬间就被淹没在滚滚上滑的对话框。于是也放弃发言了。 我放下手机拿起罗艺彤给我的“绝密资料”—— 整份资料从厚度估计大概有几十页，虽是复印件，但罗艺彤还是把它整理得非常工巧。 隔着精致的半透明封套，我只能看见第一页光溜溜地写着“罗艺彤”三个字。 我小心翼翼地翻开资料，第一页是幅目录： “乔羽莲往届数据……p1，体脂肌肉情况……p2，伤病经历……p3，状态分析……p4，……” 我惊叹乔羽莲一人的资料居然就足足占了十多页，再往下看： “孙忻往届体能数据p13……” 孙忻和宋凝的数据资料竟然各自占了近20页，比乔羽莲还要多！lena的资料与她们相比之下不仅页数少，而且字大行疏，内容远远少于后者。 话说回来，女子搏击队有5名队员，除了乔羽莲、孙忻和宋凝以外，另外两位是谁我还真是第一次知晓。 我看到目录下面…… 第四个：周玮。好男性化的名字！ 我继续往下看去，最后一个是…… 董娅？！ 董娅居然是校队成员之一！ 难以想象这小小的身躯居然能挺进5大搏击女神的行列，难怪她在搏击社行事敢这般蛮横，原来是有真功夫在身。 接下来我认认真真地翻看了几位女生的资料，其中乔羽莲的部分看得格外认真。 这份资料细致入微地记录了乔羽莲和几位队员入学以来每一次赛事前后甚至日常的身体情况。体重、力量等数据都被严谨周密地记录了下来，连女生们的口味、偏好、日常习惯，甚至月事时间都被事无巨细地记录在册。 在些数据后边还常常能看到罗艺彤手写的批注。“力量下降，蛋白质食物+30”；“11月1日肠胃炎痊愈，低盐流质食谱延长2天”；“肌肉含量不足，补充脂肪以应对70天特训等”…… 我发现5位成员里，受伤次数这个叫做周玮的女生最多。 从资料上看，她身高一米八，体重足足有八0公斤，且搏击路数最为强横。看这数据我难以想象这个周玮能该是什么个模样，还有她在擂台上格斗的情景会是如何…… 董娅比她们都小一届，资料页数相对而言少很多。 除了身体素质方面，这本资料里的伤病记录更是写得事无巨细，除了赛事相关的伤病（比如周玮中学时代的骨折、轻微脑震荡等），我更惊讶的是董娅今年5月在校卫生室进行过踝关节冰袋冷敷这种事都被记录在册，可见只要是每一个能被学校和医院记录下来的行为都会被写在这里。 看了几个成员的伤病资料，相比之下我产生了一项困惑：另外四个队员都多少有过伤病，连孙忻、宋凝都多少有过一些，而乔羽莲的这一栏却只有寥寥几字，除了今年一月配过2盒退烧药以外再也没有任何记录。 身为队长的lena，无论在比赛还是训练中，居然没有受过一点伤！ “这不科学……”我不禁叹道。 难道lena真能在以肉相搏的赛场上进出游走，却不受一点伤害？ 难道她真有什么特殊的技法是别人模仿不来的？ 此时一道怀疑的声音从内心深处响起：伤病部分，会不会是被故意抹去了…… 几日前璐哥对lena的评价又浮现在我脑海，尤其是那句：“乔羽莲能成为如今的女神，都是一觉一觉睡出来的！”我一想到心里就割肉般的疼。 我立刻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把种种阴暗的揣测赶出脑海，但对lena的向往没有打断我的其他思绪。 她对我是这般温柔，但风评却为何如此不同？ lena到底是怎样的性格，对我又是什么态度？ 我甚至到现在都不确定自己得以进社团是否是因她授意…… 还有，作为队长的lena，在搏击队资料里的记录为什么会比孙忻和宋凝都少那么多？ lena周身就像晕着一层迷雾，既朦胧、美好得让人心驰神往，却有时诡魅得让人不敢靠近…… 有些事，也许我有机会可以问问罗艺彤。 第19章 陌生红包 回寝室的路上，我收到一条新的好友申请，名字是“xy”两个字母，性别女，看名字我并不能确定对方是谁，头像也是一个我不认识的游戏人物。 我想着兴许是哪位同学有事加的我，于是便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 我刚刚通过她的好友申请，“xy”就立刻发了一条文字过来：“你好，请问你是陈瑶同学吗？” “对，请问你是？” “微信转账：500元。”一条鲜艳的橙红色转账出现在我的屏幕上。 猝不及防的转账让我一时失措，既不敢受领，又不知该怎么回复。犹豫了几秒后，我回了这个“xy”三个问号。 “我是学生会社团部的，感谢你积极参与学校的活动，这是补助金。”xy回复。 补助金？我们学校的福利竟然这么好，加入社团居然还有钱拿？！ “每个参加社团的人都有吗？”我问道。 “在社团里担任职位的才有哦~”xy回道。 “职位？”我明明只是个刚刚进入搏击社的新人，哪来什么职位之说？ 见我疑问，xy又问道：“您是搏击社后勤组副组长陈瑶吗？” “我是陈瑶，不过我不是什么副组长，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xy回复：“嗯嗯，是陈瑶就没错了，这是学校给你的钱，认领了就行~” 我心怀疑问，不太敢收，但看着这送到眼前的五百元，还有有些眼馋。 既然是学校给的钱，收了也就收了，兴许学生会社团部本身就有专门为了犒劳社团同学准备的资金呢？ 正在我纠结之际，xy继续说：“对了，陈瑶同学，为了保证您的工作效率和正确性，我们需要跟你核对一下搏击队员的数据资料哦~” xy这句话止住了我准备点击收款的手指，我回道：“数据资料？” “嗯嗯，就是有一本五位搏击队员资料的册子，你应该收到了吧。”xy回复。 “嗯收到了”我这句回复刚刚发送出去，心里突然像参透了什么似的暗叫一声“不对”，于是立刻撤回了这句话。 对方则不紧不慢地回复：“诶，收到了为啥要撤回？”似是疑惑。 我警惕地回复对面这个不知姓名的xy：“请问同学你是社团部哪位？” 我意识到对方很可能是冲着我手里的资料来的。我真的太笨了，罗艺彤学姐三番两次叮嘱我这个资料要对外保密，没想到我自己戒备心这么差，被别人三两句就骗进了套。 而等了好几分钟，对面都没有回复。我开始慌了，我担心自己的怀疑是正确的。 直到我怀揣着不安回到寝室，xy还是没有给我回复。 室友照常头也不抬地打着游戏。 我在桌子前郁闷地坐着：虽然没有铸成错误，但对面已经确凿知道了我手里有搏击女神的资料，这已经足够让我这个新人不安。 几分钟后，随着电脑里的一声“iry”，几个室友喊上我一起去食堂吃饭，我应了一声就一块去了…… 路上我依然在思索，这本册子到我手里才两个多小时，对方是谁，又是如何知道我的？ “喂，晚上一起五排吗？”一旁的大宇说。 “不了不了，我和沈馨说好了打副本。”我说。 “唉，见色忘友见色忘友。”大宇叹道。 我们到食堂打了饭坐下，我习惯性地拿出手机一看，顿时吓了一跳：五条好友申请！ 这回我可是一个都不敢加了，其实刚才路上我心头还掠过一丝怀疑，觉得这可能是罗艺彤学姐在试探我的定力，现在看来并不是，我持有女神资料的事情真的已经不胫而走了！ 我细细地看了每个人的名称和头像，都是像xy那样不明来路的人，从名字和头像上读不出任何有效信息，所属地区也都是“安道尔”或者其他虚假的海外地区。 诶。五个人里有一个的添加方式是：通过“松大搏击女神应援团”添加。 也就是说这个人也在粉丝群里？ 我点到群里找到这个人，前头没有院系名称，看来是个校外人。 我立刻在群里了他，问他“你是谁？加我做什么？” 他没有回答。 我这句无风无浪的问话也在群里被淹没了。 十几分钟后，吃完饭回寝室的路上，我的手机突然疯狂作响。 一条条消息接连不断。我打开一看才发现它们都来自搏击社的粉丝群。 这个群我明明设置了免打扰。 能够这样提示，只有一种情况。 我被了。 我点开对话框，扑面而来的都是“恭喜陈组长中医-陈瑶”“中医-陈瑶陈组长威武”“男神带带我中医-陈瑶” 我一头雾水，怎么自己突然间就成了众人所捧的“组长”了？ 我往上一番才发现，原来是刚才那个被我的人，率先在群里了我，说是恭喜我荣升搏击社组组长。 群里有个搏击社组长。这无疑是给那些狂热的粉丝打了一针强心剂。 我试图澄清自己只是组的一个小成员，但在“喧嚣”的群里根本喊不出声，换来的都是“陈组长过谦了”“低调陈组”之类的话。 我生平第一次有站到风口浪尖的感觉。 要是被lena或者罗艺彤知道了，她们误以为我是“拿了鸡毛当令箭”在外面吹嘘，那我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点出聊天框后，那加好友的红点更是多得不得了，短时间里好友申请从5个增加到了32个。 我再去群里找那个人，却发现他已经退出了群聊。 我试图添加他问问到底是哪里听来的消息，还有为什么要在群里添油加醋说我是搏击社组组长，却没有等来他通过申请的请求。 可能是他起初想加我偷偷套取女神资料，而我他的行为让他恼羞成怒？ 我又通过了群里沸腾前就添加我的另外四个好友申请，询问是谁告诉他们的“我是组长”的消息，对方也都没有回复。 看来我好好的社团工作还没开始，风声倒是真真切切地传出去了。 第20章 女神的早晨 第二日清晨，天还是一片蓝紫色。 我早早地起床前往大操场等待其他搏击社成员的到来。 清早的校园空气格外沁人。 走在微寒的秋晨，夜蝉与鸟鸣仿佛让这个世界更加安静了，入耳的只有校外偶尔驶过的汽车响动和食堂准备早点的轰隆声。走到大操场时，天已经比出门时更亮一些了。 我是第一个到的，看了看时间离六点还有十多分钟。 我裹着卫衣在跑道上原地转着圈踱着步…… “陈瑶？” 罗艺彤手里提着个小箱子，披着清早的薄雾走了过来。 “艺彤学姐早！”我说。 “起这么早呀，”罗艺彤说，“小学弟挺勤快的嘛。” “第一次，第一次，怕迟到了。”我唯唯诺诺地说。 罗艺彤笑了一声，说：“没关系，每天晨跑时间是六点到七点，具体几点开始没有规定。不过我每天都会早来的。” 原来罗艺彤学姐每天都要六点赶到操场，不止自己要完成训练，还要照管其它成员，并等到七点才离开。 “哦对了，”罗艺彤说，“这个给你。” 罗艺彤发给了我一个黑色的护腕，“这个是监测你跑步数据的，回头你下个app，就可以在手机上看自己的运动情况了。” 有了这个，就代表自己真正成为了搏击社的一员。 我接过护腕，激动道：“谢谢学姐。” “带好护腕，我们开始热身吧。”罗艺彤又拿出几个护腕放到箱子边，在群里发了个新人领取护腕的消息就准备开始带我热身。 “学姐……”我支支吾吾道。 “嗯，怎么了？”罗艺彤说。 “我……”我原原本本地把昨天遇到别人给我打钱套取资料，在群里又莫名其妙渲染成组长的事情告诉了罗艺彤。 “哦，没关系啦，也怪我没给你打预防针，”罗艺彤笑了笑往后撩了下头发，泰然地说：“社团大了就是这样，匹夫怀璧，就是有好多人会来打搅的。你要维护好我们队员的隐私哦，这就是你接棒我工作的第一关。” 罗艺彤的样子似是在带刚刚学走路的小弟弟，她容我消化了一会这段话，又宽慰了我几句让我别有那么大压力，然后就带我做起热身。 我不太懂跑步热身，只好机械地跟着罗艺彤做着各种动作，有几个动作我只能模仿得七七八八。她动作很快，不过我勉强能跟上。 热身过程持续了五分钟，简简单单的热身居然已经把我的脑袋挤出了几颗汗珠。热身结束后我明显感觉空气没有刚才冷了。 临近六点，操场上又来了四五个同学，但大多是组的。 “叮铃铃~~~”罗艺彤的手机响起，她看了一眼时间说：“到六点了，我们先跑起来。” 说完就招呼我一起沿着跑道奔起…… 起跑后，我才发现罗艺彤的晨跑速度居然这么快，可能在她们眼中慢跑就是这个速度吧。 渐渐地，我落后罗艺彤越来越远，跑完第二圈时她已经领先了我足足二百余米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有几个同学也加入了跑步的行列…… 旭日东升，热身区的同学也变多了。 坚持了三圈后，缺乏运动的我逐渐感到体力不支，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而此时罗艺彤已经领先我大半圈跑到了我的身后。 “跑不动就慢慢减速成快走吧。”罗艺彤超过我身边时跟我说道，“五圈一定要坚持完。” 我闻言也就听话地在半圈之后逐步把慢跑化为了快走……最终完成了5整圈，精疲力竭地倒在热身区的塑胶地面上。 当暖黄色的阳光铺满整个操场的时候，热身区也迎来了一个人。 “来了来了。”“lena来了！”身边几位同学交头接耳道，而几乎是同时，“应援群”里也起了一阵轰动：“lena到场lena到场！”甚至还有和我同在现场的群友发上来了自己偷偷拍下的lena照片。 只见lena来到场边，和几个同学打了招呼后就脱下卫衣开始热身。 lena上身在卫衣里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运动背心，完美的锁骨和肩臂一览无遗。 光是看着lena在场边热身，几位男生的眼睛都已经直了。我也是其中之一。 lena热身结束就跑了起来。之后我先后看到了孙忻、董娅等成员都陆续来到了操场。 “哎哎，你看女将军女将军！”旁边一个男生小声道。 只见热身区的众多学生中突然加入了个彪形大汉，我起初以为是叶塽，定睛一看，居然是个姑娘！ 那女生身高一米八十多，体型壮硕、皮肤黝黑，几乎完全被肌肉占据的胸脯看起来与好莱坞的健美男星无异，一头短发既粗糙又浓密，加之她一来就吊上单杠做起引体向上，让人只消看见此人就会不由的敬而远之。 倒是正在一旁热身的董娅热情地和她打了招呼，两人还你一句我一句地边热身边聊着天。 这个“女将军”想必就是周玮了……我兀自忖道。 “喂，看什么呐。”罗艺彤拍了下我的肩膀说。 “哦哦，没什么，太久没运动跑得有点呆了。”我说。 罗艺彤笑嘻嘻地在我耳边轻声道：“我看女将军和娅娅今天又要杠上了嘿嘿~” “杠上？”我说，“这个女将军，是不是就是周玮？” “对呀，”罗艺彤说，“女将军和娅娅关系虽然好，但是好多方面都爱互相较劲，晨跑和周测几乎次次要比，输了的还不开心，但回头还是一样要好。” 果不其然，周玮和董娅两个人一齐站到了起跑线上，然后同时起跑…… 董娅的身躯在周玮旁边显得尤其矮小。她俩跑远后，我遥遥望去，简直有在看一名大汉遛狗的错觉。 令我惊愕的是，董娅居然真的能和身材魁梧的女将军跑得难分伯仲。真想不到外表差距那么巨大的两个人居然性格和体能都可以如此相近。 我坐在场边，看着越来越多的社员加入晨跑行列，想起昨天看资料时产生的疑问，便对身边的罗艺彤道： “艺彤学姐，昨天的资料我看了。” “嗯？”罗艺彤说，“怎么样，是不是有好多地方看不明白？” “嗯……对，就是……”我想问关于lena的事情，昨天看过资料后我总有一种离lena更远了的感觉，我想在罗艺彤学姐这里找找答案，但直接打听lena的详细情况又怕被罗艺彤误解为猥琐的痴汉，所以一时组织不好语言。 看我吞吞吐吐的，罗艺彤说：“没事，哪里不懂学姐可以教你~” “呃……就是……我想问问怎么样做批注。”我还是没敢启齿心中真正的疑问，脱口而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来搪塞。 听到我问这个，罗艺彤似乎感觉有些奇怪，就问道：“你是想知道怎么上手这个工作吧？” “对对对对，感觉不太懂。”我说。 罗艺彤释然道：“哦没关系，待会晨跑结束后一起吃个早饭吧，我慢慢和你讲。” 我和罗艺彤坐在操场边，聊着各种关于社团的事情，看着社员们在操场上跑圈。我心里感叹原来每天清晨搏击社都会让操场变得这么热闹。 渐渐地，阳光已经有些刺眼了。 lena跑完后来到场边，罗艺彤上前给了她一个小腿按摩器，她自己简短地按摩了一会，歇了没几分钟，往我这看了一眼就走了。 我发现a、b两组的女生在结束跑步后，都会有一个甚至好几个同学上前照拂，相比之下男生就没这待遇，比如叶塽跑完圈后只是独自在场边拉伸了几下就离开了操场。 我还看见好几个不属于搏击社的男生，在孙忻、董娅等女生跑完步后上前给自己的女神殷勤地递着毛巾、肌肉按摩球等…… 我也不知道董娅这个暴躁的女孩到底有什么魅力，居然能让3个男生早早起床鞍前马后地服侍她晨跑。虽说她长得的确算不错，但这脾气真的让我难以心生亲近。 今天董娅跑赢了女将军，下场后显然心情特别好，所以这3个男生也没被甩脸色。 “女将军”周玮则一脸不开心地来到场边做着拉伸，面对递送物品的同学也是冷着脸…… 快到七点时，所有的成员都完成了晨跑，大部分社员已经离开了这里，操场又呈现出人气稀疏的光景。 罗艺彤打开app点了点签到人数：“嗯，都跑完了。”只见她收拾好刚才带来的箱子，回头对我说：“陈瑶，我们走吧。” 第21章 "陈瑶组长" 罗艺彤在早餐时跟我详细地说了以后要在组做的事情，由于我们上午第一节都没课，所以就继续坐着聊了下去。她还跟我讲了她在搏击社的经历： 罗艺彤大一就慕名进了搏击社，起初是作为种子选手培养的，而且她和乔羽莲是室友，关系非常好。虽然没能像乔羽莲那样第一个学期就成功加入校队，但罗艺彤也当时是a组的拔尖者，并且作为唯一一个非校队成员打进了年底的市赛。 没想到的是，在那次比赛罗艺彤遇上的对手极其难缠，以至于到后来双方都发了狠劲。最终罗艺彤一个躲闪不及，被对方用大腿夹住了脖子，而她自己又不肯拍地认输，结果因为窒息时间过久，给大脑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反应能力大幅下降，远远达不到搏击手的标准。 说到这里罗艺彤不由暗暗自叹一声，托着玉颊，转头透过食堂的窗玻璃看着外面往来的人，也在看玻璃倒影中的自己。 望着这个花容月貌的学姐顾影自怜，我也唏嘘不已。如此天赋过人的少女，在擂台上的前程竟然就这样断送了。 罗艺彤之后消沉了很久，后来在乔羽莲的劝说下才重新回到社团，希望有朝一日能重返擂台……但就看她至今还在负责后勤的这个情况来看，重新参赛的可能性是不大了。我感觉罗艺彤如今待在搏击社更像是在经受康复训练。 由于罗艺彤是个做事很细腻周到的人，对社团又熟，所以后来社团的事情很多都交给她打理了，并且之前两届女队赴外地比赛她都是一起去的。 而罗艺彤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听了欣喜万分。她跟我说：“今年国家比赛在南方的深州市，如果你这几个月能跟我接手好赛时工作的话，以后可能就要你跟着校队一起走了~” 我心头一震：以后我能跟着众搏击女神一起到外地比赛，跟着乔羽莲一起…… 我眼睛突然就亮了，罗艺彤似乎也抓取到了我这个反应，笑着说：“别兴奋得太早啊，你能不能做好还不一定呢。” “学姐，我会尽力的，谢谢你学姐！”我说。 回来后我兴奋地翻阅着各种与搏击比赛有关的资料，仔细地研究罗艺彤给我的队员信息，下午上完课后，还把专业课里能用在社团上的知识另外记了一本笔记。要不是晚上沈馨又找我去网吧打游戏直到宿舍关门前才匆匆回来，别人可能都认为我准备发奋读书考研了…… 第二天一大早七点多，晨跑归来的我正在寝室换衣服。这时两个男生探头探脑地寻来我的寝室。 请问陈瑶同学住在这里吗？ “在，”刚好捧着牙刷回来的大宇替我答道，“什么事？” “哦哦，是这样，”其中一个男生有礼地说，“我们听说陈瑶同学天天训练很辛苦，给他买了一些蛋白质粉和鸡胸肉。” 我听了以后顿时有种逻辑碎了一地的感受。这两个男生我素不相识，我训练关他们什么事？怎么的这是给我买“慰问品”来了？ “哦，谢谢。东西放这，电话留这。”大宇驾轻就熟地把门前那个空床位下的桌子腾出一块，又抽出一张纸给他们。 两个男生恭恭敬敬地把礼物摆上，在纸上写下联系方式，谢了三四次后才离开。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 两个男生走后，我立刻问大宇：“什么情况？” “哦，他们已经是第四批了。”大宇淡定地说。 “第四批什么？”我问。 这时康杰和许诚刚好各自举着一袋肉包子回来，立刻插话道：“来巴结你的！” “巴结我？”我说。 “对啊，陈组长嘛，现在可是大红人。”康杰说。 “来来来，昨天你回来晚倒头就睡，我们都没来得及跟你讲。”许诚接道，说着把我引到门口那张桌子前，“你来看。”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桌子上琳琅地摆着各种护腕、腰带、弹力带，氮泵、肌酸等运动补剂，还有刚送来的两罐蛋白质冲剂和一大包真空包装的鸡胸肉。 “这都是谁给我的？”我惊叹。其实我早上出门就瞥见了门口的桌子上有好多东西，想不到这都是别人来送给我的！ 大宇拿起刚才的两个男生留电话的纸，开始念起：“陈立民，弹力带一根；王爽、刘胜龙，氮泵、肌酸两罐……” 我听得头晕耳鸣，喊道：“停停停停，他们想要干嘛？想过我了解搏击社女生的消息？” “嗯，大概是这样吧。”大宇说。 原来昨天晚上我在网吧的时候先后来了三批人送礼，大宇都替我记下了。今天一大早又来一批。 “反正应该不是对你有兴趣。”康杰笑道。 “废话，”我说，“这不是糖衣炮弹吗？！照这个频次，两天后我们寝室就得成仓库了！” “昨天你不在，电话又打不通，看人家这么热情。我们也不好拒绝，就先收下喽，而且……”大宇贱贱地说，“有人送吃送喝有什么不好？” “一边玩去！”我说，“首先我根本不是什么组长，社团里女生的微信我都没几个，哪来消息给他们？况且吃里扒外是我是会被开除的！” “那这些东西你给人还回去？”康杰问。 “废话，一个个拨电话让他们拿回去。”我叹道。 “好吧，看来我只好给刚才那哥们再买一包鸡胸肉了。”康杰含糊不清地说道，原来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拆开一包鸡胸肉吃了起来。 然而麻烦并没有因此结束，之后我还是收到莫名其妙的转账和礼物，我都一一给人退了回去。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贿赂我的不止有男生，甚至女生也占了一部分。看来我们学校的搏击女神真是“男女通吃”啊。 晚上和沈馨聊起这事时，她还咯咯地调笑说：“你现在是万人迷喽，我可以做你的迷妹吗！” 第23章 采购 罗艺彤瞧了一眼我和沈馨发消息时的神情，经验老道地问：“女朋友吗？” 我惊讶地抬头说：“啊，不是不是。” “嗯，看你这样子我还以为对面是女朋友呢。”罗艺彤口头虽这么说，脸上却是一副“我知道你只是不肯承认”的表情。 我惊讶地发现自己和沈馨对话的方式真已经有八分像情侣了。 沈馨已经第二次被同学误认为是我女朋友了——第一次是和她从网吧打过游戏晚归的那天被室友误会。 我突然意识到沈馨已经潜移默化地插入了我的生活：我从来没有和哪个女生连着一周几乎每天不断地联络，每晚一起玩游戏，分享生活的经历……我在任何关系中，向来是被动的那个，而之所以能和沈馨如此，可能就是因为她的主动吧？ 但是她为什么会这么主动？她是只对我主动，还是对所有人都是这样？不，应该只是对我：同一天认识的许诚、大宇等都没能和她建立这样的关系，我和沈馨的熟络程度甚至已经超过了她的高中同学康杰。 她为什么对我主动？莫不成只是因为我俩有共同的爱好？ “我先去有氧器材那逛逛。”罗艺彤买了6个不同重量的哑铃，很贴心地让我先解决手机那头的事，推着购物车往别处去了。 我像电视剧里男主角哄女朋友那样把微信那头的沈馨彻底安抚好，才去有氧器材区找罗艺彤。 找到罗艺彤时她正在打电话，我隐隐约约听到她在说：“嗯，在，他正哄女朋友呢~” 罗艺彤见到我过来，便马上和电话那头打了个招呼就准备挂掉。 这时我已走近，我听到电话那头说了声“拜拜~”。电话那头也是个女生——好像是道熟悉的女声。 见我走近，罗艺彤立刻发问：“哦，这么快就好啦？挺好哄的嘛~” “不是女朋友……”我被这么一问只好再次无力地强调道。 “好啦好啦，不是不是。”罗艺彤说，“对了，你在这有什么看中的吗？200元以下的我都能做主。” “啊，”我略感吃惊，没想到罗艺彤会突然问我这个，“这……我也不知道咱们社团还缺什么。” “我不是说社团~我是问你~”罗艺彤笑道，“你有什么想要的？” 我？ 难道罗艺彤是要给我买体育用品？ 我急忙摆手道：“不了不了，不用，学姐。” “别客气，进了组都是一家人。”罗艺彤讲，说着指指购物车里的6个哑铃，“呐，这里份量最小的一对就是帮你挑的，回头你可以自己拿到寝室用。” “给我的？”我惊喜道。 “对呀，你对社团有热情，又肯吃苦……”罗艺彤认真地说：“而且我觉得你很有潜力。” 我很有潜力？ 这话无疑是对我莫大的鼓励。 “学姐……”我有些激动。 罗艺彤说：“好啦，学弟你还有别的想买吗？没有的话我们结账去了哦。” “我……”我语塞，其实我很喜欢刚才看到的一副俯卧撑支架。但我若真说有想要的，是不是未免太不客气了；要是说没有，又会不会辜负了学姐的热情？ 罗艺彤带着我向收银台走去。 “哦对了，再给你买一副支架吧。”罗艺彤说着她从路过的货架上拿下一副俯卧撑支架，正是我喜欢的那副。 “哦还有这个。”罗艺彤又替我拿了一只腹部滚轮，“这个你也合适用。” 结完账后，我们走出超市已临近八点了。市东商业区虽然依旧很热闹，但回到寝室就估计要九点了。 “八点了。”罗艺彤说，“我今晚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 我对她这句话没有一点准备。 她把我带我来这么远的地方，自己居然不回去？ “学姐？”我问。 “我朋友在这不远开了个街舞教室，我周末有空就会去练练。”罗艺彤笑笑，说：“也练练反应力。” “那刚买的东西……”我问。 “就有劳学弟帮忙带回去啦~”罗艺彤俏皮地说，还俏皮地行了个欧式公主礼。我看到了这个姐姐可爱的一面。 “当然没问题。”我提起刚才买的一包东西就准备往包里塞。 不得不说，六个哑铃背在身上还是挺有份量的。 “重吗？”罗艺彤问。 “还行，还行。” 见我勉强回答的样子，罗艺彤突然说：“对啦，你要一起来学学街舞吗？可以跟我一起明天再回去，路上还能帮你分摊一些重量，晨跑我帮你请假。” 我犹豫。罗艺彤的热情着实让我反应不过来。我和罗艺彤开街舞教室的朋友又不认识，街舞我也一点都不懂，况且今晚我跟着罗艺彤去的话，住哪？难道花钱开个宾馆不成？ 见我没有作答，罗艺彤也没坚持，似乎她自己也对刚才唐突的提议感到一丝尴尬：“好啦，回去吧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到寝室给我发个消息。” “嗯……好，学姐你也注意安全。”我说。 “嗯好，拜拜~”罗艺彤说。 她转身离开，过了个马路回头和我挥了挥手，最后扭头拿出手机打着电话走远了…… 看着罗艺彤走远的背影，我的心头突然掠过一丝暖意和感激。 她的热情不似沈馨那般清纯活泼，却让我有一种被照顾的感觉。 目送她远去后，我没有直接去坐地铁。 我在路边找了个长凳坐了一会儿。 第24章 横祸 我一个人坐在路边，想了很多。 从小性格内向的我在与女生相处的问题上一直是个白痴。然而来到这座城市后，我不仅认识了热情可爱的沈馨，今天罗艺彤更是让我体会到了被照顾的感觉。 最重要的，我在这里邂逅到了我的女神——乔羽莲。在体育馆初见她照片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她的面庞、她的身体、她的名字都已经深深地、无可逃避地刻在了我的心底。 但女神终究是女神，美好却遥远：那天傍晚在食堂门口与乔羽莲分别后，我再也没能与她说上一句话。 虽然每次晨跑时间都能见到她，但她跑步从不说话，来去时身边又总是有其它同学，似乎难以挤出一句话的时间给我，我也没有勇气在众目睽睽下去“搭讪”社长。加入搏击社的那天我曾以为自己与乔羽莲的距离很近了，但后来才发现，她遥远依然。 乔羽莲是我无法企及的女生，但是能和她生命交错，我已经感到满足。 想着想着，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我觉得自己很幸福。 这时手机传来一条消息。 沈馨：“陈瑶哥哥，我先睡觉啦，你回来注意安全哟～” 一直以来我都把沈馨的热情主动当成她对朋友的态度。我觉得像沈馨这般清纯美丽的少女，应该有不少男孩子喜欢吧。但是如若她真有意，我想自己兴许也不应辜负她，可能我是该考虑谈一场恋爱了。 我回味着这几天来的点点滴滴，心里越想越甜，忍不住去买了一杯奶茶送给自己。 从小就像透明人一般的我，此刻虽然只是坐在街边的奶茶店里，却有被无数双眼睛关注着的感觉。 这就是存在感吗？ 我喝完奶茶后就出门向地铁站走去，轻快的步伐一时间让身后的背包也不那么沉重了。 我看了看时间，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快要九点了，街上的行人也明显少了很多。 走到地铁站还是有点距离的，我一路小跑抓紧着时间。 毕竟是负重行路，6个哑铃的重量不是依靠轻松的心情可以无视的，走了一段距离后我还是感到了有些乏力。 我打开地图，发现有条路线可以穿过一个老旧的居住区去往地铁站。这可以给我省下将近300米的路程。 我从大路拐到居住区。 这是个至少建成了四五十年的地方，里边全是2到3层的老旧私房。而且很明显它已面临拆迁，几十户人家只有寥寥数个窗口还亮着灯，细细碎碎地传来看电视和打麻将的声音。 小区里随处可见因为居民搬迁而留下的废弃家具和无人修缮的绿化，路边的照明灯十有九坏，残存还能亮的几只也是闪烁不停。 见此情景我犹豫了一下，但是身后沉重的背包催促着我赶紧去地铁…… 根据地图的指引，我进去之后要经过两个小拐角然后再走上大路。 我行进了一段之后就后悔了，这里的深处比门口还要破落。 进来的路上除了一个迎面走来的大叔没有见到第二个路人。 再往里，几乎没有照明的小路，只能就着月光和手机才得以保证自己的视野清晰。听着不远处街道上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孤单的我恍若和外面活在两个世界。 幸好我是个男生，如果女孩子一个人在这里一定会觉得很危险吧。 “靠！”我暗暗叫了一声。 必经之路上居然有一道上锁的铁门！ 通过手机光可以看见铁门上贴了一张被锈斑染黄的纸：开放时间7:00～21:00。 “真倒霉，”我看了看时间，现在刚超过九点没几分钟。 刚才那个大叔一定是来锁门的，我记得他手里好像拿着一串钥匙。 别无他法，我只能回头…… “啊！” 三个身影挡住了我的去路，两高一矮。 起初我还以为她们是和我一样是抄近路被铁门挡住的路人，想不到几秒后她们其中一人上来就照着肚子给了我一拳。 我吃痛叫出“啊”的一声。 刚才率先打我的人立刻把我仰天放倒，跨到我身上张开腿用两条膝盖牢牢顶住我的手臂，然后双手紧紧按住我的嘴阻止我喊叫。 我被这骤然出现的袭击打得蒙了，仰倒在地上，只剩下双腿没有目的地疯狂乱蹬。 对方的力量奇大，把我上半身控制得动不了也吼不出，背后的书包被压在身下，里面的哑铃等硬物顶得我背脊深疼。 这时我觉得有个人压住了我唯一自由的双腿，随后有人掏了我的裤子口袋顺走了手机，之后又伸手摸进我上衣口袋…… 我本能地挣扎着。 由于按住我嘴的人同时也压到了我的鼻子，一时间我连呼吸的能力都被剥夺了。 窒息的危机感迫使我张嘴和吸气。强行张嘴的我，牙齿贴着那人紧紧下压的手掌努力让嘴巴张开，终于得到一丝缝隙得到了半口空气。 看着我无力反抗的窘态，骑在我身上的人戏谑地笑出了声。 是个女人？ 吸到空气的我恢复了3分神智，我惊讶地发现身上的这个人手上居然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这时听到一个人发话说：“哼，背包。” 说话的也是个女人。 从呼吸声中，我已八分确定面前的这三个都是女性，年轻女性。 另外两个人听到这话后用着娴熟的手法在完全控制住我手脚的情况下把我翻了个身让我贴伏在冰冷的地面上。而说话的女人则意图顺势取下我的背包。 我竭力反抗，死死地抓住背包带子不让她们得逞。其中一个人见势，重重骑到了我背上，她用双腿盘住我的脖子让我无法发声，又把我的双手控制在脑后，这致命的双腿简直就是炼狱，我被两条腿锁得难以呼吸。 而与此同时，另两个人则趁机合力夺走了我的背包。 这时只听刚才那个女声又说了句：“我先走。” 随后听到一阵脚步声跑远后，剩下的两个人对我进行了一顿狠狠的踢打。 我无力反抗，只能蜷缩着身体护住脑袋承受着一脚又一脚的冲击…… 她俩踢了一会后，看我倒在地上奄奄地喘着气没再有起身的能力，就也拔腿跑走了。 我现在浑身疼，背疼、腿疼，哪都疼。 手机被抢走了，给社团新买的器械被抢走了，学姐买给我的东西也没了…… 此刻我不仅身上各处钻心的疼，心里也是懊恼：要是我再高点、壮点……如果我是个搏击高手该多好。怎么会沦落到被这样欺负。我懊恼一个大学男生居然被三个女人控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第25章 重大过失 我大脑一片空白地躺在无人、黑暗的小巷。 方才的一切痛苦、懊恼、愤怒、悔恨现在都无法作用在我的内心半分。 我就像是具没有五感的尸体，深深地陷在这黑暗的深渊里，不断下沉……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一个人回到学校的，能够找回的记忆只有在巷子口捡到手机，是我自己的手机，但是我捡回它时屏幕已经碎了。 白天，我躺在学校附近的中心医院里，手上挂着点滴。几个室友都在床边，告诉我医生说了都是外伤，没有害到筋骨，但是留院观察一天，24小时里如果淤血没有扩散就可以走了。 大宇问：“你什么情况，感觉被人打得挺狠啊。” 哦，看来我只是带着伤回来，还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经历了什么。 我不想说。 我希望自己的故事是遇到歹徒，将其制服，而不是被一顿胖揍，更不敢说是被女人撂倒的。 报警呢？我捡回了手机，被夺走的财物上下加起来才几百元，这种案子是否值得调动警力？况且一报警这事岂不弄得人尽皆知？ “以后和你们说吧。”我说。 大周末的，我听到身体没大事就把他们都打发回去了。 哦对了，孙颖是跟着他们一起来的，看来郑亮和她感情还是不错的。 众人刚准备走时，沈馨刚好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康杰立刻告诉我，沈馨一听说我出事恨不得立刻赶来医院，只是身边有些事耽搁了才晚来了一会…… 其他人出门以后，只见沈馨过来，似强忍着内心的疑问和冲动，跟我说道：“陈瑶哥哥你休息一会。”说着就帮我整理起病床边的东西，我只说了一声“谢谢”就倒头睡去。 下午，我醒来时看见沈馨正趴在床边打瞌睡。这时我手机里收到一条消息，是罗艺彤发来的：“陈瑶，今天你没去晨跑吗？我在后台没有看到你的数据。” “嗯，我病了，在医院里。”我回复。 “啊，病啦？怎么回事，严重吗？”罗艺彤改发语音说。 “没关系的，小伤，明天应该就能出院了。”我搪塞道。 “哦，你现在在哪里呀？”罗艺彤又发来一条语音，她的声音冷静但是充满关切。 “市北医院……”我说。 半个小时后罗艺彤就到了这里，在确定好我的伤情没有大碍后，第一件事就是问我为什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面对搏击社的组长罗艺彤，我不能隐瞒了，毕竟是我直接弄丢了搏击社的东西。 我对一旁的沈馨说自己想喝冰红茶，求她帮忙买一瓶借此支她出去，她倒也一口答应就走了。 沈馨离开后，我原原本本地把自己如何遭遇打劫，对方怎样抢走了我的东西，最后只捡回了破碎的手机，还有我对她们性别的判断都对罗艺彤叙述了清清楚楚。 罗艺彤听完事情的始末，首先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随后对我说：“你先休息一会。”随后就拿出手机去了房间外面打电话。 几分钟后，罗艺彤又进来了，她问道：“我给你的那本社团册呢？” 我一怔，没想到罗艺彤首先问的居然是这个。 “册子也被……”我吞吞吐吐道。 “坏了……”罗艺彤惊声道。 她告诉我，这本册子要是被其它学校的搏击队拿到，她们很可能会针对性地依照我校搏击选手的情况来制定对战策略，这对即将到来的区赛将是极大的打击。 想不到事情这么严重，作为搏击社成员没能保管好数据册是一项重大过失。我之前居然还以为保密这资料只是为了防止被一些疯狂的男生拿去了解女生们的情况。 之后罗艺彤认真地和我确认了各个细节，甚至于还把对方如何压制我的动作细细地问了一遍。 罗艺彤把事情了解清楚后思索了片刻，又拿出手机走去了外面，很快她就回来淡定地告诉我：“这个事情我会处理的，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罗艺彤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有个年轻的护士进来替我拔掉了手上的针头。 我见沈馨还没回来，就先起床上了个厕所，回来后打开了个折叠椅在窗边坐下，心里回想着罗艺彤方才的举动和说的话。 这件事的发生显然在她的意料之外，而且做事一向周全的她刚刚居然也有两分慌乱的感觉；结合罗艺彤的担忧，我自己也愈发忧虑起来：那几个人控制我的手法的确很像搏击比赛用的方式，而且据我的感觉，抢我东西的三个正是女人，听声音还是年轻的女人……不论如何，不管我愿不愿意面对，的确可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这时身后的门被人推开了。 沈馨进来见我一个人坐着，可能是因为看我消沉了一天终于坐了起来，她甩下饮料就一声就跑过来，大喊着“担心死我了”。 我不知心里是感激还是懊恼。 我感激她的关心，我何德何能让这样的一个女孩对我这样挂念？我也懊恼，我懊恼她关心的是个倒霉的废物。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啦。”沈馨关切地问我。 我没有回答沈馨的问题，只是轻轻道：“没事了，没事了。” “唔……”沈馨看着我，几秒钟后我惊讶地发现她的眼睛红红的。 我轻声说：“好啦好啦，我没事了。” 我应该愤怒。我恨三个女歹徒给我带来的伤痛，我愤恨自己辜负了一切刚刚得到的眷顾。我恨不得立刻变得强大起来，高举着拳头找到那几个女混蛋要回失去的尊严…… 我坐在椅子上，沈馨站在我身边。她靠得我很近，近到我几乎只需要一个拥抱或者一句告白就可以拥有这个漂亮的女孩当女友。 看着身前的女孩，我是多么想把愤怒握紧的拳头化成温暖的拥抱。我多么想把抱着我手臂的少女搂进怀里，让她美丽的脸庞紧紧地贴在我并不宽阔的胸膛。 我闻着沈馨长发和身体上的淡淡香气，心里思绪万千。 沈馨这样的女孩的确满足了很多男生对初恋的期望…… 这么漂亮的女孩真的喜欢我吗？我真的撞到这么好的狗屎运？如果真的有这般造化，也许我不该躲避，“天予弗取，反受其咎”啊！ 我试探性地、慢慢地把指尖轻抚上她的手掌。 她没有躲避。她站在我身边低头不语。 而当我壮了壮胆，准备起身给她一个拥抱、开启一段恋爱时，她却躲开了。 她朝我笑了笑。 我也笑了笑。 …… 我们还是好朋友。 …… 也对，这么清纯美丽的女孩说不定连恋爱都没谈过，她对恋爱也许也比较慎重吧。况且我又没钱，有没外貌，甚至还会被几个女生打劫，沈馨不应该跟一个“废物”在一起。 “谢谢你沈馨，早点回宿舍吧，出院了我请你吃饭。”我说。 “嗯好，那你晚上好好休息。” 第26章 秀恩爱 第二天医生给我复查后就放我出院了，室友们替我在小饭店张罗了一桌午饭迎接我出院。我本来还担心自己昨天面对的冲动行为会让她有些尴尬，但没想到今天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热情，这让我有些惭愧。 包间里一共9个人，康杰、许诚、大宇，郑亮孙颖，我和沈馨，还有王晓、璐哥。 沈馨似乎表现的有些疲倦，坐在我身边时不时地耷拉下脑袋美目半闭，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朋友们的话。 郑亮调笑说：“我们两个寝室真是有缘分啊，一个多礼拜就凑成了两对了。” 我笑着说：“哪有两对？” 郑亮说：“你看昨天人家馨馨这么关心你。在一起这不早晚的事嘛！” 沈馨被郑亮这么一说，红着小脸一个劲地低着头假装看手机。 郑亮旁边的孙颖觉出一丝尴尬，狠狠掐了郑亮一下说：“你要是不介意我也可以表演现场闪电分手啊。” 沈馨这样的女孩，要是做女朋友，可能9成的男生都不会拒绝吧。 其实在座的人里来电的不止两对，我从一开始就觉得康杰是喜欢王晓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康杰这么个高情商的男孩子居然还没有丝毫表态的意思。 璐哥在一旁抽烟，几乎没有插过话。即使是今天这种学校附近的聚餐，她也还画着出挑的眼妆和口红，打扮虽然不像上次那样夜店风情满满，但杵在学生中总觉得有些突兀。 虽然她之前话就不多，但我觉得她今天特别地沉闷，而且眼睛总是在往我这瞟。 话题最后还是不可避免地回到了我受伤的原因。 我还是说了别的搪塞了过去，康杰见我不想多提，立刻一句：“你怎么都不帮人家沈馨妹妹夹菜啊”把话题引到了其它地方上。 今天是周一，中午的时间本就不多，大家见我还是不说便也没多问，开开心心吃过后就各自回去上课了。 沈馨下午上课时间比我晚半个小时，她说要送我到教学楼下再回自己学校，可能是想修复一下和我的关系吧。 我不好意思拒绝，就答应了。 天气渐凉的季节，沈馨穿着干净的白色恤和我走在校园里，精致可爱的脸即使在我们这个女多男少的学校也获得了不少回头率。 我和沈馨的关系看起来并没有变化，热情的少女和木讷的男生、一对不可能谈恋爱的好朋友。但毕竟昨晚我试图越出雷池去牵了她的手，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沈馨却看起来挺高兴，还是那副清纯活力的样子，我感觉她走得比平时慢。 我担心她回去上课迟到，还故意带她加快了步伐。到教学楼下后，我赶紧说：“我到了，你快去上课吧，别迟到了。” 她抬头朝着我冲了下脸“哦”了一声，却不离开，然后低下头鼓起腮帮子抿起嘴唇，看着我似乎还有什么想说的样子。 迟钝的我呆呆地看着沈馨说：“你不回去？” 大楼门口来来往往的同学，很多走过后都会看一眼我们这对伫足在此的男女——一个小鸟依人的漂亮女孩和一个不高不帅的男生。我们班的好几个男生路过时都以或敬佩或嫉妒的眼神看着我。 “嘻嘻，”沈馨突然盈盈一笑，“那我走了。” “嗯，路上当心点哦。”我机械地说道。 看着沈馨的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去，时不时地还回头跟我招招手，真的像极了热恋的情侣。 这时一个女生突然拍了下我的肩膀说：“诶，陈瑶那个是你女朋友啊？” 这个人是我班上的同学，叫作王子霆。异性化的名字让她从小有着跟我相似的困扰，和其它名叫“王子某”的人不同，王子霆她是复姓“王子”，“霆”才是她的名。 “哦不是……”我有些脸红，“不是我女朋友。” “好漂亮啊！”王子霆说，“真的不是？” 我笑着不知道说什么。 走去教室的路上王子霆一直问我“不是女朋友？那是备用女友？” 我只是简单地说：“只是我室友的高中同学啦，一起玩的时候认识的。” “不错啊，看不出来你挺会撩妹的嘛。”王子霆说。 “没有没有，就是挺投缘的。”我害羞地答。 王子霆说：“哦哦，看来在我们学校男生的确抢手啊。”言下之意似乎是在说：连沈馨那么漂亮的女生都只能跟我这种屌丝了。 我笑笑，没有再继续解释自己和沈馨的关系，也没有向王子霆解释沈馨并不是我们学校的。我转移话题问道：“上周方剂课的笔记能给我看看吗？那个袁教授上课老是喜欢掺古文，听得我好费劲。” “呃……袁教授就是这个风格，上课一半文言一半术语，就是没有大白话！”王子霆也笑道，“不过我还是能听懂个七七八八，多看看书就好了。” 说实话我们班一共就不到三十人，大多还是被调剂过来的，对中医课程既没天赋又没兴趣。所以上课经常出现的场景是：两三个学霸坐在第一排认真地跟着老师听讲，三五个包括我和王子霆在内的想学但不够聪明的学生一般包揽第二排，而在“真空”的三四五排之后，便是聚集着浩浩荡荡二十来个“状况外”学生的“休息区”。我和王子霆正是前一次上方剂课刚好邻座才认识的。 今天依然是这样的格局和座次，我和王子霆坐在第二排，但不同的是，我落座时就看到“休息区”好几个同学似乎在对我指指点点，坐下以后依然听到背后好多人在“窸窸窣窣”地议论我。 这时王子霆捅捅我说：“听到吗听到吗？你现在红啦，刚才在楼下’秀恩爱‘可是给好多人都看到了。” 我听着王子霆的话还有背后同学们的嘀咕，心里默默地想：他们一定都以为我和沈馨是情侣，我和沈馨在一起居然引起了这么大的热议？难道在大家眼中，只是外表的话我就那么配不上沈馨？ 我举起手机，看看屏幕反光里的自己。虽然模样不出挑，也讲不出哪里帅，但至少五官还算端正。那么在大家眼中，我应该能找到的女朋友是什么样的呢？ 我问王子霆：“你们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王子霆一怔马上道：“没有没有啦，那些男生应该只是羡慕你吧～” 几分钟后，沈馨发来消息说：“我已经到教室啦，放心哦～” 这时袁教授夹着书走了进来，教室里的喧闹声也静了下去…… 第27章 处理结果 袁教授在黑板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化学式，嘴里“之乎者也”地念叨着这些元素的古称，而这些枯燥的东西我今天更听不进去了。 我心里回荡着沈馨的脉脉深情和同学们的议论纷纷，还有更重要的——我遭到抢劫的事情，罗艺彤说她们会处理。她们会怎么处理？是自己追查，还是直接报警了之？不对，如若是报警处理，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有警察来找我这个当事人？但要是自己去查，就凭我空空荡荡的描述她们又能从哪里入手？ 不知不觉一个半小时的课程就过去了，同学们纷纷散去。 我感觉同班的学生里，尤其是男生，出教室时都会多看我一眼，眼里仿佛对我居然能找到个美女“恋人”的事表示耿耿于怀。这种眼神上周和乔羽莲在校园中同行时我也感受过，区别是上次和乔羽莲通行时我被注目感到得意，而这次却被看得有几分不自在。 正当我愣在座位上时，王子霆一把将自己的笔记本甩到我面前说：“呐～给你抄。” 我茫然地拿起笔记本看着眼前这个善良的姑娘。 王子霆说：“看你上课心事重重地神游四海，我这笔记就先赏你借鉴了。走了走了。” 我连忙道谢后和王子霆一起走出教室。 我问王子霆：“大家都觉得我配不上刚才那个女生，对吗？” 王子霆想了想，说：“倒也不是，我觉得男生可能只是眼馋吧，不对不对，应该说嫉妒你，恨自己没你这福气。女生么，嘿嘿……”王子霆坏笑起来，好似是故意把伤人的话用这种方式表现出来。 我问：“可能就是男生看到一个帅哥找了个丑女朋友的感觉？ “嗯……也不确切吧，反正女孩子的心思有时候我们自己可能都说不清楚。”王子霆狡笑道。 这时罗艺彤突然打电话给我，叫我去体育楼一趟。 我和王子霆告辞后立刻冲向体育楼。 罗艺彤打电话给我，难道是前天晚上的事有了什么新的消息？ 她们如何处理的？ 我迫切地想知道。 我跑到体育楼不远处时就见到罗艺彤站在门口，她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她进去。 我跟着罗艺彤走到办公室，只见桌子上摆着一个装满的购物袋和还有一个信封。 “这是？”我问道。 罗艺彤指指那些东西，面色诡异地扬了一下嘴角，说：“你自己去看看。” 我扒开那个购物袋一看，惊讶地发现里面装的正是前天夜晚罗艺彤学姐买给我而后来被抢走的那几个哑铃、腹肌轮和俯卧撑支架， “这……这些是？”我惊叹道。 罗艺彤朝我意味深长地笑笑，又指指信封说：“打开这个看看。” 我小心地打开信封，从里面滑出来一个崭新的手机，我定睛一看，是我现在使用的这个手机品牌的最新型号。信封里似乎还有东西，我看到里面还有五百块钱，我还想看看里面会不会有字条什么的，但信封里除了手机和钱没有其他东西了。 我拿着信封和手机，看向一旁的罗艺彤：“学姐……” 罗艺彤打断我：“你先别问，让我来说。” 见我没有插话的意思，罗艺彤继续说道：“被抢的东西都在这里了，摔坏的手机买了个新的给你，剩下的五百块是赔你背包的钱。”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搞得一时不知道该问什么，一个劲摇头说：“不对……不对。” 罗艺彤似乎对我的反应早有准备，她说：“拿走这些东西，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这事以后也不要跟其他人说。如果你非要问我，我告诉你前天晚上就是lena找的人试探你，现在新包钱和新手机都给你了，想待在社团的话以后还是老老实实训练，不要问不要传，不然我就不高兴了。” 罗艺彤说这话的语气异常坚硬，和她平时温和的性格完全不同。让人听得非常奇怪，奇怪得不像她说的，虽然这些话真真切切地是从她嘴里吐出，但我强烈地感觉以上没有一个字是她自己的。就像……就像是有人教她说的。 罗艺彤让我拿了东西回去。我就拿了东西回去。 我很听话地走了，但我觉得自己应该不至于这么机械地听话。 罗艺彤的表现像极了一个威严的女神在发号施令，她做的虽然只有让我收下东西、让我离开。但语气是那样的不容置疑、令人难以忤逆。我连说半个“不”字的勇气都没有。 这不符合罗艺彤的脾气。 这种不可违逆的气场，我只有在lena身上感受到过。 我捧着东西在校园里走出一段后大脑才逐步恢复功能。 lena找的人试探我？lena竟会做这种事！ 不对，罗艺彤说的应该不是真的。 罗艺彤那天晚上虽然是打了几个电话，也被我听到过电话那头的声音的确是lena。 但是她说 lena试探我？ lena何必试探我这么一个瘦弱的社团新人？要试我功夫也不该这么着急呀。 还有，如果东西真是被lena指派的人抢走，她们为什么不把背包也还给我，却要给我500块钱？ 罗艺彤刚才给我的说法里面好多事情都站不住脚，但是她却不让我问了。 我是个新生，学校里的诸多事宜了解得不多，也无力去一探究竟，但在小巷子里受了这样的欺负心里难免不是滋味。 我路过楼梯时，刚好看见一大一小两个人从楼梯转角处下来。 身型差距这般大的，应该只有董娅和“女将军”周玮了，她们俩一个娇小却暴躁、一个魁梧又壮实，平时社团里根本没人敢惹她们。 我瞧见她们时，她们正勾肩搭背地往下走着，有说有笑，董娅还把头贴在周玮臂弯，双臂环住周玮的腰用力抱了一下，十足地像在撒娇，而周玮也又an又宠溺地搂搂董娅的头。看她们的衣着和蓬松湿漉的头发，估计是刚从上面洗过澡。 她俩见到我后，勾肩搭背的姿势立刻收敛了起来，脸上又摆出了平时那副臭脸。 我唯唯诺诺地捧着刚刚从办公室拿出来的东西，朝她们点着头说：“学姐好。” 她俩理都没理我就走了出去…… 我等在原地，待她们出门拐弯之后才找了与她们相反的路径回去宿舍。 第28章 沈馨情史 我回到宿舍，一个人趴在桌子上郁郁寡欢…… 这时康杰也下课回来了，见我一个人趴着，他大吼一句：“卧槽，你干嘛呐？！” 我默默地抬头，说：“哦，没事没事。” “嗨，看你这损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刚被甩了呢！”康杰打趣道，他没有提我不想提的话题。 我起身把背靠在椅子上，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说：“你一个人回来的，他们三个呢？” “打篮球去了。”康杰说。 “那你不去？”我问。 康杰连忙摆摆手说：“别，晚上王晓她们话剧社搞活动，我还要去帮工，不想下午就搞的一身臭汗。” “王晓……”我念念有辞道，然后问康杰：“诶，这没别人，话说你是不是挺喜欢她的？” “e……”康杰若有所思地发着声音，拖出个椅子手扶着靠背骑了上去。 “不喜欢？”我问。 “诶我跟你明说吧，我不可能和她谈恋爱的。”康杰讲。 我眉毛一抬，问他：“为啥，我看你们第一天就挺来电的，两个人在k里疯狂带节奏。” “啊嗯……”康杰难得地讲话吞吞吐吐起来，“倒不是因为这个，我和王晓是挺玩得来的，她也很玩得开，就是……唉……” “就是啥？”八卦心驱使着我问。 “不讲了不讲了。”康杰从椅子上起来道，然后他表情一变，跟我说：“诶，你八卦我。我还没问你怎么就把我可爱的沈馨妹妹拐走了！” 我急道：“我又没和她谈恋爱！你喜欢自己拿去啊！” “卧槽，你把人家当手办吗，拿来拿去？”康杰撇撇嘴说，“而且你送给我我也不要。” “为啥不？”我说，“你不刚刚还说沈馨可爱吗？” 康杰说：“哎哟我去，你别寒颤我了，我真不喜欢这类型的。” 我坏笑一声，说：“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王晓那样的？” “哎哎哎，怎么又把脏水泼我身上来了”康杰后退道，然后突然停住，反过来问我：“那你呢？你喜欢沈馨这样的吗？” 我脑海里浮现出了沈馨漂亮的脸，鼻尖似乎还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我说：“嗯……颜值这么高的女生当我女朋友，我不敢想不敢想。” “那你还不赶紧找机会跟她表白啊，我看沈馨挺喜欢你的，难不成还要等人家女孩子主动？”康杰说。 我没好意思说自己已经表示过但被婉拒了。我思索了一会，然后问康杰：“诶，你真觉得沈馨喜欢我？她喜欢我什么啊？我一屌丝，又没钱又没颜的。今天在教学楼下沈馨跟我稍稍表现得亲近了一些，同学们都把我树成男人公敌了。” “呃……我怎么知道。”康杰说。 我问康杰：“那……沈馨之前有谈过恋爱吗？据你所知。” “我知道的有过两个吧，不过时间都不长的，其实应该算一点五个。”康杰说。 这个数字倒是让我有些意外。毕竟看沈馨的样子简直就像从来没有出过暖棚的娇嫩花蕾，想不到已经有过两段恋爱经历了？ “什么样的男生？”我好奇地问。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就晓得高一的时候隔壁班有个小帅哥喜欢她，我看到过几次她俩中午一起吃饭来着，有朋友去问了那男生才确定他俩谈恋爱了，不过后来两个人也交往了没多久吧。因为男生出国念书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明白了，沈馨一定受不了异国恋然后分手了吧。”我说。 康杰说：“不清楚，估计是的。” 我问：“刚才那个算一个还是零点五个？” “一个。” “那还有半个的呢？”我问。 “那个就比较传奇了。”康杰神秘兮兮地说，“高二有一阵子，一个背着吉他的男生天天到校门口来接她放学，那段时间沈馨经常作业不交，上课也一直打瞌睡，以至于她后来被校领导叫到办公室去训了一顿……” “然后呢？”我问，“就分手了？” “不不，传奇就传奇在，那个男人你应该知道，是唱歌的那个楚箫。”康杰说。 楚箫是去年参加选秀出道的一个歌手，现在也算是个当红的名人了。 我惊道：“沈馨还有做了明星的前男友？” “也不一定是男友，反正沈馨没有承认过，而且我们也没见她和楚箫有过什么亲密的举动。”康杰顿了顿说，“手都没见他们拉过。” “哦……明白了。”我点头道，“那沈馨和这个大明星还联系吗？” “应该没什么联系了吧，楚箫之后不是去南方参加选秀节目了嘛，之后也很少听沈馨提起他了。”康杰继续道：“反正当时虽然好多同学都觉得他们是男女朋友，但沈馨只承认楚箫是个关系好的朋友。哎，女孩子长得好看，大家总是乐意八卦她的事情，你懂的。” 的确，只要嚼舌头的人愿意，空穴都能来风。何况沈馨上述的经历只要稍加联想和修改，都足够编出一部狗血的校园苦情剧了。 康杰作为兄弟，今天一五一十地把他知道关于沈馨的故事都告诉了我。虽然今天听了这些，我心里也难免产生一些遐想，也许沈馨因为之前的两段感情，现在心里还放不下吧？ 而且，漂亮的女孩子都成长到大学了，被男生喜欢过也是正常的吧？ 这时沈馨发来微信：“陈瑶哥哥你下课了吗？” 面前的康杰伸长脖子瞄了一眼，道：“哟，说刚说完曹操曹操就到，你们腻歪起来吧。哎，休息会休息会！”说完康杰就踩上梯子翻身上了床铺。 我低头拿起手机，回复道：“嗯嗯，下课了，你呢？” “qaq我要上到四点半才下课。”沈馨发来一个委屈的表情。 我回了一个摸摸头的动画表情。 “晚上一起吃饭打游戏吗？”沈馨问。 “好啊，你想吃什么？还没谢谢你在医院照应我呢。”我回道。 “听你的吧。”沈馨回道，还发来个害羞的表情。 第29章 答谢 拿到了晚饭主动权的我并没有主意，我立刻抬头对康杰喊道：“康杰，沈馨喜欢吃什么？” 康杰笑着说：“不知道，我又不是她男人。” 我只好点开沈馨的朋友圈，发现她几天前转载了一家西餐连锁店的链接，还发了三个流口水的表情。 想不到这么快就找到了完美方案。 我暗自窃喜，为自己翻找朋友圈的行为感到佩服。 于是我打开app搜索了这家店，的确是评分很高的一家西餐厅，而且学校不远就有。我立刻给沈馨发了截图过去。 “这家怎么样？你前两天还发了朋友圈说想吃的。”我问。 想不到沈馨回了我一个纠结的表情，然后跟我说：“这家太贵啦。” 我这时一看那餐厅的人均价格：上面标着207元。这个价格对于我们拿父母给的生活费过日子的学生来说好像是太贵了点。 然而我又搜索了几次却再也没找到附近有第二家西餐厅。 沈馨没有表示她不想吃，只是觉得贵了…… 对，她想吃的！况且只是这一顿吃得贵点，之后几天自己注意点花销还是能省回来的。 我立刻回复沈馨说：“没关系，我请你！” “不行不行！！！”沈馨语气强烈地用文字回复道。 “看不起你陈瑶哥哥吗～”我带着坏笑的动画表情回道，“而且你昨天在医院照顾我我还没谢谢你呢。” “呜……”沈馨又发来一个纠结的表情，“那那那，我下课要先回一趟寝室～六点钟去你们学校门口找你可以吗？” “嗯好……” 六点钟，我站在学校门口等待。 来来往往的同学里情侣不在少数，不得不说，松江大学的男女比例真的把情侣的分数差也拉大了：外貌50分的男生身边往往都是70-八0分的女生。 这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陈瑶～” 我回头一看。一个精致的玉女出现在我面前！ 沈馨穿着一套得体的黑色洋裙，脸上画着精巧的妆容，拎着个小手提包，笑盈盈地看着我。 这个仙姿玉貌的女孩是沈馨？ 这个甜美得像从画里走出来的女生，是我的女朋友？！ 居然有女生可以同时把小家碧玉和端庄典雅诠释得这么好。 “你……”我结结巴巴道。 “怎么啦，不认识啦？”沈馨熟悉地俏皮一笑，让我找回了熟悉的感觉。 我说：“没有……你太漂亮了……” “哇，怎么嘴巴突然变甜啦～”沈馨娇笑说。 “你特地换的衣服？”我问。 沈馨吐了吐舌头说：“去西餐厅嘛，找到个理由可以打扮得漂亮点，嘻嘻～” 我有些自惭形秽，看看自己还穿着下午上课的那套衣服，完全不修边幅，和精致漂亮的沈馨比起来简直就是农夫和公主。 “那我穿这样……会不会很煞风景。”我喃喃道，脸上露出难过的表情。 “啊，不会啦，男孩子嘛～嗯嗯……我只是想给自己臭美一下找个借口啦～哎呀，走吧走吧，不要不开心啦～”沈馨一会儿拉拉我的袖口一会拍拍我的肩，虽然是说着安慰我的话语，但听起来更像是在自己卖萌。 一个“小仙女”当众“调戏”一个屌丝让很多路过的学生都侧目甚至驻足，我从余光中又感受到了那股艳羡和嫉妒。 我被沈馨闹得好不尴尬，赶紧催着她往西餐厅走去。 见我没再低落，沈馨脚步也轻快起来，几步后就超过了我，变成她领着我往前跑。 沈馨还是那个可爱的沈馨。 这家西餐厅开在一所五星级酒店的2楼，进门时富丽堂皇的装饰和殷勤的的门童就把我吓退了半步，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种价位的场所，但以前都是跟着家人亲戚来的，我今天是第一次作为“买单者”的身份光顾这种地方。 服务生在问过我们的来意后，彬彬有礼地带着在我看来的“假笑”领我们到达餐厅。 餐厅门口一个妆化得和空姐一般、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招待带着同样热情的“假笑”问过我们几位后，领我们到一个靠窗的二人位，替我们拉开椅子落座。 这个西餐厅的装修带有浓郁的异国情调，昏暗的灯光照在晶莹剔透的的餐具上，加上淡淡的音乐……似乎靠这环境就足以为菜品的口味增色。 那个女招待递来两份菜单和酒水单。我看到沈馨优雅地把菜单接了过来，带着微笑用指尖轻轻翻阅。 她的气质和这里是那么协调，而我却处处显得格格不入。 我瞬间感觉，这是一个既可以跟我在街边吃卤肉饭，也可以带着她上高级餐厅的女生。 我翻阅着菜单，通看了一遍，发现就第一页的菲力牛排最便宜，毫不犹豫地给自己的餐点做好了决定。 我抬头看沈馨，只见她翻阅了一会，小腮帮子开始嘟了起来。 “怎么了？”我问。 “唔，我在纠结吃哪个。”沈馨道。 我接道：“嗯？” 沈馨把菜单伸到我的面前，说：“喏，一个是牛排配鳕鱼的套餐，一个是牛排配香煎鹅肝～” 我一看，牛排鳕鱼套餐21八元，是120克的西冷牛排配上八0克的鳕鱼；而鹅肝牛排套餐则要29八元，看到这价格我咽了一下口水。 我问沈馨：“你比较想吃哪个？” “唔，有点想吃鹅肝。”沈馨鼓着腮帮子扑闪着明亮的眼睛看着我，“但是鹅肝好贵哦。” 虽然我也觉得有些贵，但毕竟第一次约会，我还是壮着胆说：“没关系，你想吃鹅肝就点鹅肝的吧～fll yur hear～” “唔……”沈馨低下头没有说话。 我叫来服务员点单，给自己点了一份最便宜的菲力套餐，给沈馨点了一份鹅肝牛排餐。 沈馨问我：“诶，你喜欢吃菲力牛排吗？” 我当然不好意思说因为这个最便宜，只能点点头说：“哦对，我看这个排名最靠前，就想着吃吃看这个最有代表性的吧。” 沈馨两个大拇指举到胸前不停打转，说：“唔……第一次单独请我吃饭就吃这么贵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奢侈啊？” “没关系啦，又不是顿顿都吃。”我故作洒脱的地说道，“开心就好～” “陈瑶哥哥谢谢你……”沈馨望着我，眼中似又泛起那萌动的涟漪。 在这里开始一段感情也许是非常完美的，但经过昨夜的碰壁我并没有选择告白。 我环顾身边、眼前，别致的餐厅，美丽的女生，眼前此景我感觉自己简直就像在看电视剧…… 第30章 流产和表白 餐点经由面包、浓汤、色拉，才到主菜。 沈馨拿起刀叉，先凑到鹅肝牛排上嗅了嗅，感叹道：“哇，好香呀！”说罢她就拿起刀叉切割起盘子里的鹅肝。 那鹅肝煎得已经完全酥烂了，只见沈馨的刀锋刚刚触及到鹅肝表层，那鹅肝就像煎过的脆皮豆腐一样齐齐整整地露出了色泽完美的截面。 沈馨把鹅肝一切二，用刀叉托起其中的一半，伸长了手臂放到我的盘子里：“你也尝尝看～” 虽然已经和沈馨发生过很多类似的桥段，但她居然直接把自己盘子里的鹅肝分给我，如此酷似情侣的举动还是让我有些脸红。 我们之间虽然没有确定明确的关系，但可能除了亲密的肢体接触已经是一对情侣了。 我插起半块鹅肝一口放入嘴里，上下颚轻轻一抿，这鹅肝就直接化成阵阵鲜香弥漫在了我整个口腔。我感受了几秒鹅肝化解后在嘴里“流淌”的感觉才依依不舍地咽了下去。 “不错诶。”我说。 “嗯嗯，他家鹅肝的确不错。”只见沈馨优雅地把鹅肝切成不会蹭掉唇膏的大小，慢慢地放入口中…… 后来的牛排沈馨也切了一些给我，说实话她那份除了咬上去嫩一些我也没感觉比我的菲力味道好太多。 末了是餐后饮品，沈馨捧起一大杯苹果汁猛吸一口，对我说：“哇，好满足哟～” 我从没有发现这个女生这么美。小巧的身躯，精致的五官，讨喜的性格……说实话沈馨平时的样子已经足够俘获一大票男生的心，而今天悉心打扮过的她绝对可以秒杀路上90的女生。 我不禁呼唤道：“沈馨……” “嗯？”沈馨应了一声。 当她抬头接触到我专注爱慕的目光，立马红着脸低下头嘟囔道：“什么事……” 我意识到自己可能又把气氛搞尴尬了，立刻转开话题说：“对了，其实我觉得康杰和王晓应该也可以凑一对的。” “诶？” “我觉得他们很合得来！”我对自己的判断很有自信。 “哦……”沈馨没有表现出我想象中的那种惊讶，反应却极为淡定。 “怎么啦？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我问。 “看出来了，但我觉得她俩可能性很小耶。”沈馨说。 “为什么？”我惊讶地问。 “嗯……待会儿出去跟你讲。” 看来沈馨也知道内幕！ 出了餐厅后，我和沈馨走在路上，准备接下来一块去网吧打游戏。 我的八卦虫子挠得心里直发痒，没走几步就问到她：“她俩为什么不太可能在一起？” “谁？”沈馨道。 “康杰和王晓呀！” “嗯……你对他们事情这么感兴趣吗？”沈馨似乎不太愿意说。但我的好奇心却让我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嗯嗯！” “好吧，你过来～”沈馨让我附耳过去。 “……” 原来王晓堕过胎！ 一个刚上大学的女生，居然已经有过这种经历了…… 我想大部分男生都不能接受吧。至少对于我这个恋爱经历空白的人来说，我对爱情是一直抱有神圣期望和幻想的。虽然如今我也接受了女孩未必一定白玉无瑕，但若对方有这种经历，那依然是万万忍不得的。 康杰一定也知道这个事。所以他和王晓虽然各方面都很合，但心里毕竟难以跨过这道坎，因此他始终没与王晓在一起。 沈馨说：“这种事情，男生都会挺在意的吧……” 我没有回答，而是问沈馨：“康杰也知道是吗？” 沈馨告诉我，其实k之夜当晚康杰就偷偷和王晓表白了，这个表白动作比郑亮和孙颖确认关系的时间还早。王晓也挺喜欢康杰的，在她把自己的经历阖盘托出后，这段历史还是让康杰望而却步。 这毕竟不是可以一笑置之的过往。 沈馨问我：“明明互相喜欢，但是却因为这个事情没能在一起，不可惜吗……” “可惜是可惜。”我说，“但我觉得康杰是个负责任的人。” “诶？”沈馨对我的回答似乎有些惊讶，“怎么说？” 我短暂地思索了一下，慢慢地说：“我觉得康杰和王晓都是重视对方的。王晓第一时间把这个事情说出来，是不想隐瞒，以免日后成为感情的定时爆弹。康杰也是，他不接受，代表他是一个负责任的人，他没有把王晓当作用来消遣的女孩。假使一个只是想和对方玩玩的男生，对这个问题当然能嘴上说说不在乎。这种回答听起来虽然温暖，但实则是糖衣毒药。男生大可在自己达到目的、玩够了以后一走了之，把所有的破败都留给女生。康杰要是这么做，到时候恐怕王晓只会伤得更深。” 没想到康杰这个人平时看起来段子一个接一个，好似跟哪个女人都能玩到一起，但感情上却是个一点都不轻浮的男人。 沈馨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有惊讶、有崇拜。我突然觉得，自己刚才会不会一口气说太多失了情趣。 “你认真的样子挺有气质的。”沈馨说。她说得很认真，没有平时的那种俏皮。 我没想到沈馨听完我枯燥的论述非但没有觉得无聊，还会这么说。我像被加了把柴火似的继续道：“我觉得，不论男生女生，很多时候，有些线得守住，以后要是遇到因此吃亏的地方，难道去谴责全天下对自己不够宽容吗？” “嗯嗯！”沈馨笑着点点头。 我发现沈馨可能并没有听我具体讲了什么，只是在注意我说话的神态。 看来女生和男生注意的东西真的不一样。 悠扬的音乐，跳动的烛火，温暖的灯光，我想着面前这个女孩对我是那么上心，对我也欣赏，心里爱情的萌芽像灌了激素一样猛长。 我想进一步确定和沈馨的关系，即使我不能成为她的初恋也不在乎。 “沈馨……”我看着沈馨水汪汪的眼睛说，“我……” “陈瑶哥哥……”精妆打扮的沈馨用着甜美的声音轻轻喊道，打断了我的话语。 这声呼唤伴随着少女的幽香从这迷人的嘴中吐出，在我耳里显得是那么销魂。 “嗯……”我应道。 “我不想这么快谈恋爱，我觉得我们认识的时间还不够长……”沈馨认认真真道，红扑扑的脸就像试图邀请王子共舞的公主，“我们……我们先做好朋友可以吗……” 第31章 天降巨款 “呜哇！莲池仙子套装跟我有仇吗，其它都全了就差双鞋子一个多礼拜了没刷到！”沈馨娇滴滴地嗔道。 和好朋友沈馨今晚在网络会所又是两个多小时的猛刷，我已经疲倦了。这个女孩为了一双套装里的鞋子还真是执着。 “就差一双鞋子应该没关系吧，反正也不加属性，你现在的鞋子配莲池套装看起来也挺和谐的。”我说。 “不行不行，我的鞋子颜色和这个套装根本不搭，而且也没有其他好看的鞋子！”沈馨说道，“呜，你都不安慰安慰人家！” “明天再陪你刷吧？”我宽慰道，其实我今天身体本就没好透，加之这两天剧烈的精神冲击。遭劫、示爱、被拒、受赔……我已经根本没有精力像沈馨这样自在地玩游戏。 “嗯……好吧。”沈馨楚楚可怜地说。 我说：“这套装活动还有一天才结束，明天我们继续连坐一起刷，一定可以爆出来的！” “诶！莲池仙子周边！”沈馨对着游戏的退出界面惊叫道。 我一看，原来是游戏为了扩展业务，推出了和虚拟世界里一样的实体周边，而最大的图片就是莲池仙子套装的女鞋。 沈馨出神地盯着这双鞋子的图片：“哇，好漂亮！” 我关了电脑，准备等待沈馨下机。 沈馨却点进了周边店铺入迷地看了起来，里面不止有手办和纪念品，还有很多游戏同款的衣装，大多是女款。 “陈瑶哥哥，你觉得我穿这个会好看吗！还有这个！”沈馨激动地指着各种饰品问着我。 我都来不及回答好不好看，她的页面已经光速地转到了另一个批商品发起新一波提问。 我看看时间，又超过十点了。 我说：“时间不早了，我们下机吧。” “嗯好，”沈馨嘴上答应着，手却没有停止滑动鼠标。 我坐着等了她一分多种，之间沈馨准备退出游戏，在关闭页面前眼睛依依不舍地看着那双莲池仙子的实体鞋。 “要不我帮你买一双吧。”我说。 “诶！”沈馨惊讶地回过头，“不行不行，怎么能平白无故让你给我买鞋子呢！” 沈馨急忙关掉电脑催着我离开：“走啦走啦，我只是看看嘛。” 沈馨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还是能真切地感受到她对那双鞋子的渴望。 副本掉落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如果明天还刷不出这鞋子，让沈馨拥有一双现实中的同款也许也是不错的补偿。 我们出了网吧，我陪她走到她学校门口。 “不用送我啦，你回去吧，我自己回寝室就行。”沈馨说。 “没关系，今天不算太晚，我送你到楼下吧。”我说。 沈馨狠狠摇着头：“你回去啦！”说完就独自一人往学校里跑去，还像白天那样不时地回头和我挥手。 愚蠢的我居然就这么站在校门口并没有追上去，也同她挥了挥手…… 即使是这么近的距离，我和沈馨各自到寝室后，还是互报了平安，从没谈过恋爱的我真觉得有一丝肉麻。 回到寝室，只见几个室友神秘兮兮地把我拖到位子上，赶紧关上门。 “喂，兄弟你牛逼啊，你现在简直是财神爷再世知道吗！”许诚说。 “什么情况？又有人给我送礼物来了？”我问。 “何止啊！”郑亮回道。 我看着他们，只见康杰小心翼翼地拿出钥匙打开抽屉，登高履危似的从里面拿出一个小信封。 一旁的大宇还不忘叮嘱：“小心小心，别弄皱了！” 见这番阵势，我也有些紧张了：“这是……” “支票……”康杰、许诚、郑亮、大宇同时轻声道。 我从康杰颤抖的手里接过信封，薄薄的白色信封质地却异常坚硬。光溜溜的信封表面除了“137xxxxxxxx”十一个数字字外再没有别的文字和图案。 “你们怎么知道里面是支票？”我问道。 康杰告诉我，晚上七点左右的时候他们正在寝室里打游戏，这时一个高高瘦瘦的陌生男生造访了我们寝室。 几个室友这阵子看到来送礼巴结的人也见怪不怪了，在我上次表明态度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替我领受过其它礼物。这个男生来后，许诚立刻就没好气地跟他讲陈瑶不在、不收贿。 想不到这个男生非但没有离开，面对许诚的态度也没有生气，只是拿出一个干干净净的白信封，在上头写上了一串数字，递给许诚让他帮忙转交给我。 许诚刚准备抬头回绝他时，才发现这个男生后面好像还跟了两个唯唯诺诺的朋友。 “不好意思，不收不收哈，麻烦请回。”许诚说。 “你们真的可以替陈瑶同学做5位数的决定吗？”高瘦男生递着信封，微笑说。 听到五位数，四个室友顿感兹事体大，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游戏。 那男生还是一副笑脸：“我只是想交陈瑶同学这个朋友，至于收不收全由他做主，还麻烦几位学弟帮忙转交一下，谢谢你们了。” ……那男生临走时，康杰还不忘追问：“信封里装的五位数？” 对方回头轻声答了一句：“支票。” 我看着眼前的信封，脑补着康杰叙述的画面，感觉扑面而来一股满满的土豪气息。 “所以这里面装了五位数的支票？” “对！”“嗯。”“应该是的。” 在四双眼睛的注视下，我翻出剪刀打算拆开这个这个信封，毕竟是五位数的东西，手撕万一伤到支票怎么办？ “诶诶，你干嘛？”大宇对着手握剪刀的我说。 “开信封啊。”我答道。 “诶诶，看这里看这里。”大宇指指信封边缘。一条浅浅的虚线，顶端烙着个不起眼的小小箭头。 原来它可以直接用手便捷地撕开。我暗暗赞叹一声，有钱人用的信封都这么考究。 顺利地撕开信封上印着的虚线后，我用大拇指和食指的关节轻轻按压了左右两头，让信封里的空间变大。顺着暗暗的光线，我看到里面装的只有一张坚挺的长纸条，别无它物。 我取出这张纸条，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32章 至尊舔狗 “多少，多少？”四个室友争先恐后地伸着脑袋试图看清支票上的数字，把我头顶的光线挡住了。 “1万块吧？”郑亮猜测道。 “真的给了整整1万？”同样没看清数字的许诚接道。 我咽了一下口水，抬头对着几个兄弟说：“八……八万块。” “啥？”“八万，你再说一遍？”“你确定？” 我颤颤巍巍地把支票递给他们，只见离我最近的大宇率先接过支票，发出一声惊呼，然后康杰小心翼翼地把它抽过去看了一眼，也轻轻惊叹一声，之后许诚、郑亮传阅之后也发出了同样的声音。 在沉默了几秒后，寝室里爆发了地震海啸般的欢呼。 “牛逼了！牛逼了！牛逼了！”康杰抓着我的肩膀连喊道。 “发达了，发达了！兄弟你翻身啦！”许诚说。 八万块放在我家那种二三线城市，几乎是一个普通上班族一年的收入，对于作为大学生来说的我更是一笔巨大的数字。 我心里虽然也激动，但道也没有这般波澜汹涌。 虽然四个室友帮我挡住了小恩小惠，但面对如此巨大的数目，他们也毕竟不方便替我做主拒绝。 这钱，烫手吗？我问自己。 当然烫手。 谁知道给我支票的这个人会找我要什么。 交我这个朋友？要不是我在搏击社近水楼台，他能愿意跟我交朋友？ 这个男生是谁？为了追求某个搏击女神的富家公子、还是哪家高校女队派来套情报的？ 想到这里我心头一疼，毕竟lena她们的资料已经在我手里被抢走过一次，虽然罗艺彤给我的说法是自己人抢劫的我，但这可能性真不大，我觉得我校搏击女神的资料可能已经被某外校知道了。 已经被某外校知道了…… 这倒是为我再次泄露资料提供了非常合适的理由，而且我很可能因此直接获得八万元的巨款。 想到这里，我脑海里的另一个自己立刻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把这不忠诚的念头删出去。 这时郑亮说道：“诶，陈瑶，这钱你怎么考虑？先换台电脑换个手机？”言语间好似已经确定我会收下这笔钱。 “我不敢要这钱。”我的回答让欢腾的气氛瞬间凝固，寝室里的温度好似也一口气下降了10度。 “为啥？整整八万块呐。”郑亮说。 “我要了这钱，如果那个人到时候要我做一些为难的事怎么办？” “呃……”郑亮有些回不上话，想了想才说：“要不咱们选择性的……” “拿人手软，哪有那么好拒绝。”我回道，“万一到时候他设计给我扣个帽子，涉案金额八万元都足够我吃一顿官司的了。” 康杰说：“那你打算把钱还回去？” 我看看手里的支票，上面大写金额处被用苍劲有力的笔法填着“捌万元整”。 毕竟八万块呐……我自己心里也犯了嘀咕。 “我可能需要时间思考一下。”我说，然后便把支票装回信封锁了起来。 “唉，行吧。”几个室友见我这副模样，也收起了兴奋劲，一个个关电脑的关电脑，翻上床的上床…… 虽然罗艺彤给我准了假，但第二天我还是按时早起参加了晨跑，周六晚上给我造成的肉体伤害已经消退得差不多了。 心肺功能训练真的很快，数日的晨跑已经让我可以勉强匀速完成5圈的任务了。 这几天发生的事挤在脑子里，让我大清早的神情都有些恍惚。 早早跑完的我坐在操场边上歇着，脑子处于半死机的状态，我等待着自己的曙光，每天早上最大的期待，乔羽莲女神的“降临”。 然而今天都超过六点半的，乔羽莲还是没有来。 “平时她都来得很早啊……”我喃喃道。 “陈瑶，看什么呐？”罗艺彤走了过来，神情不似昨日那般不可拒绝，她又回到了平易近人的那副模样。 “哦……我……我在看乔……”我止住了嘴，“没……没什么。” “你想问lena？”罗艺彤笑着说。 “嗯……嗯……”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 “哦，这不是月底就要比赛了嘛，lena她们五个做了集训计划，要持续15天，都不参加晨跑了。” “这样啊……”我说。看来我这15天早上都见不到lena了，我心里有些失落。 面对罗艺彤，我心里还是有许多疑问。 为什么要在我这背下抢劫的黑锅，那天晚上的三个女人到底是谁，还有运动资料里为什么作为第一搏击女神的lena内容会这么少…… 但这些问题我知道她是不会回答我的，我也知道罗艺彤一定不是编织这些的人。 “学姐……” “嗯？” “我想问，你负责社团组的事情，一般怎么拒绝那些来送礼讨好的人？”我问罗艺彤。 “哟，看来我们的小学弟遇到难题啦？”罗艺彤笑道。 “嗯……对，昨天有人送来些礼，我不在，室友给收下了，对方就留了个电话……”我说。 “嗯，还有呢？”罗艺彤问道，“光是这些事，难不倒我们聪明的小学弟吧？” “啊，还有……就是……就是……”我抓耳挠腮，吞吞吐吐地说，“他给我的，是一张支票。” “支票？”罗艺彤说，“多少钱的？” “八……八万块。” 罗艺彤泰然道：“哇，那数字可不小哦。你不心动吗？”她似乎一点都没有被这个数额吓到。 “学姐……这，这个人是谁啊，你知道是谁吗？怎么做事这么……大手大脚的？” 罗艺彤淡淡一笑，说：“好啦，我问你，这个人是不是高高瘦瘦，你室友告诉过你吗？” “对，高高瘦瘦的一个男生，身后还有两个跟班！” 罗艺彤哈哈笑了起来：“哈哈，这个人叫曹旭，家里是做生意的，是挺有钱。” “学姐你认识他？” “当然认识，他是我们班的。”罗艺彤说：“曹旭从大一开始就喜欢lena，但是lena不喜欢他，他居然就到现在还一直想办法纠缠接近lena，最疯狂的时候还试图包揽我们全寝室的信用卡。” “整整两年多，这个曹旭一直都没停过吗？”我问。 “嗯……期间他谈过两次女朋友，就消停了一会，但时间都不长，最多三个月就吹了，然后他便返过来继续追求lena呵呵。”罗艺彤说。 “这么执着，出手还这么阔绰，lena学姐没有动心吗？” “嘿嘿，看来新来的小学弟不懂女生呀”罗艺彤友善地摸摸我的头，说：“像lena这样的高光女神，追求她的人太多了，仰慕她名声、贪图她背景、垂涎她外貌的都有。要说有钱吧，这个曹旭其实还不算最有钱的……” 第33章 土豪：我们做朋友 罗艺彤给我讲述了两年来她所知道追求过lena的男生们，其中各种夸张的手法简直颠覆了我的三观—— lena刚进入学校时就凭借才貌双全的人设迷倒了一众男生。光是愿意早起陪跑、为lena准备早餐的男生就能数出不下十个；入学一个月，为lena创作的告白情歌都已经有了。 后来lena成为女子搏击队的领军人物，更让愈来愈多的男生为其着迷，外加她优异的成绩、殷实的家底使好多已踏入社会的成功男士都倾心于这个完美的校园女神。 罗艺彤说去年有个30多岁的富家公子为了追求lena，呼吁大家转发他的表白微博，还在所有转发的人里抽出50个送手机，光是造势就闹得满城风雨；后来在白玉兰杯比赛时，他去体育馆门口集结了两百个人跳快闪舞，配了一辆豪车当礼物打算当众求爱。想不到lena比赛结束早早地带着队友们从后门离开了，让那公子哥扑了个空。lena也不是没后台的穷家女孩，那些个有钱有权的男人即使自己眼馋，也不置于为了一己私欲去得罪lena家。 “不管是一掷千金的土豪还是细致入微的暖男，在lena的追求者里我几乎看到了自己能想象到每一种男生的优质面。”罗艺彤说，“有她做室友，我们全寝室都跟着沾光呢。” 我听了一通，心里总结下来就是：追求lena的男生里不管是有才、有颜，还是有钱的，都能找出好几个不同的代表人物。但相同的是这些男生都没能拨动lena的心弦。 我问：“艺彤学姐，那一定还有很多像曹旭那样的人为了接近lena学姐来讨好你们吧？” “嗯，有啊。”罗艺彤点点头清脆地承认，“其实只要lena愿意，稍稍使些心机，完全可以过上‘女王’一样众星捧月的生活。不过她干脆地拒绝了所有的男生，嘶，其实作为室友，我两年来还没见她和哪个男生谈过恋爱。诶，不过我确定她是直的啊，别想歪了。” “那么多优秀的男生追她，lena学姐居然都没从里面找出一个满意的吗？”我疑惑道，难道lena的眼光真的那么高？ “嗯……其实也有一个，好像据说是她很早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大一时候来找过她，那阵子她回来像情侣一样天天发消息道晚安。但只一周多我们就再也没见lena和他有联系，后来问起来时lena说已经把这男生删了，也不知道算不算谈成过恋爱。” “诶，学姐，那那个男生长什么样呀？”我太想知道什么样的男生才能让lena喜欢了。 罗艺彤坏笑着说：“怎么，你对那个男生感兴趣？” “没没没，我我我……”我赶紧否认，但也不敢问自己想知道lena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怕被罗艺彤觉得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哈哈，逗逗你呢。”罗艺彤笑着说，她明显已经看出我真实的意图，但也没有嘲笑我。罗艺彤两只手抱住腿，拉伸着抬了一下头，说道：“lena她不爱看女频玛丽苏的故事，应该对理想男生的期望和大部分女孩子不一样吧，她课余时间就喜欢研究星星，嗯，我觉得可能lena对爱情有自己的追求吧。” 星星…… lena喜欢星星…… 在我眼里，lena才是天上的星星，而我才是那个夜夜追星星的人。 “哦对了，”罗艺彤说，“lena的桌边一直摆着本书，叫做……《灯塔》。” “《灯塔》？”我问道，“是小说吗？” 罗艺彤说：“应该是吧，我没看过。” 这提起了我的兴趣，罗艺彤给我提供的可是第一手消息啊，别的男生花大价钱和她们搞关系可都未必能得到这样的讯息。 名叫《灯塔》的书我倒是读过一部，内容是一个中国人旅居挪威，在当地渔业公司干活三年期间记下的一些周记和散文。但是毕竟重名的书实在太多，lena看的很可能并不是这部。 罗艺彤大大方方地告诉我这个，可能因为我是她的准接班人，也可能是因为她觉得我根本够不着lena心仪男生百分之一的标准，说了也无所谓吧。 失落之余，我突然想起抽屉里的八万块钱支票，立刻问罗艺彤：“对了学姐，那曹旭给我的钱，我该怎么还给他比较合适……” 听到曹旭，罗艺彤又笑了起来：“你被曹旭缠上了这钱可没那么好还。” “缠”上了……难道这是个难缠的男人？ 对啊，要是不难缠，也不能追着lena足足两年不放弃。 “好啦，姐姐教你来~”罗艺彤说，“你先联系他要求归还支票，不过他肯定会用一百种方法跟你混成兄弟，这见面礼你是推不掉的。之后么……嗯，如果他跟你要lena的消息，所有社团里的公开消息你告诉他都无妨，比如集训时间、团建地点。这些消息虽然曹旭他作为外人接不到通知，但毕竟社团那么多人，他即使不通过你其实也可以找到许多别的渠道打听，对不对？” 我连连点头。在我看来如此为难的事宜，想不到被罗艺彤这么一分析，竟是这般简单。 罗艺彤继续道：“至于一些他自己无法求证结果的要求，你也大可以答应下来，比如要你帮忙说说好话这种呵呵。以我的经验，他也不会要求你做什么太为难的事，不然两年里早就被lena教训了。不过那笔钱你虽然还回去不容易，但也最好不要去花，毕竟还是要防有人以后借这梯子‘跳墙’。当然难免还是会遇到些为难的事情，就你看能不能圆滑处理喽，不懂的可以到时候可以再来问我~” 听了罗艺彤的话，我有如醍醐灌顶。 组组长虽然能接触许多社团内部的事情，但其实只要对外注意好尺度就行，并不需要严丝合缝地关上自己的大门、防虎拦狼般地拒绝每一个试图来交好的人，对内保护好社团成员的私生活即可。 罗艺彤显然非常明白这点，所以这个漂亮友善的学姐两年来不仅把搏击队打理得井井有条，对校园里也能左右逢源。 “周五有安排吗？”罗艺彤问，“有时间的话吃完饭来一趟体育楼～” 第34章 混血表姐 晨跑结束了。 离开操场时我看见好几个失落的男生，他们一定也是今早没能等到期盼的女神吧。 我和罗艺彤刚刚走出操场，一个高瘦的男生就笑嘻嘻地挡在了我们面前。 “哟，曹公子，今天起这么早啊？”罗艺彤笑着说。 “当然当然，这不今天lena不在我才敢造访嘛~要不然又得被修理了哈哈。”曹旭说道。听起来他已经先于我知道了lena她们暂停晨跑的消息，而且很可能因为以前来这里影响搏击社晨跑被教训过。 罗艺彤说：“哦~那今天曹公子有何贵干？我可是已经无可奉告了。” “嗯嗯，所以我今天是专程来请二位吃饭哒！”曹旭说。 他说“二位”……难道，另一位是……这时曹旭立刻面向我说：“这位是陈瑶学弟吧？不知可否赏脸一起吃个早茶？反正你今天上午也没课对吧？” 他居然还知道我今天上午没课，谁告诉他的？ 我转头望了下罗艺彤，打算看她如何拒绝曹旭。 想不到罗艺彤一口答应：“好啊，正好我想吃虾饺了。” “好好好，请请请。”曹旭殷勤地领着我们往停车处走去，我和罗艺彤跟他后面。 跟着这么个陌生的人去吃早饭我有些不自在，罗艺彤也看出了我的不自在，笑笑摸摸我的头说：“没事的，跟着我就好。” 拐了个弯后曹旭朝着一辆黑色路虎越野车走去，硕大的车体在前后的轿车中显得极其亮眼。 走到车前，曹旭先替我们开了后排的门，等罗艺彤领着我坐进去后自己才进驾驶室。这个有钱同学现在活脱脱地像我们的司机。 路上曹旭又和罗艺彤聊了一些关于lena的事情，还说他发现这几天上课lena特地坐得离自己很近，一定是在向自己抛橄榄枝；而且知道自己天天在看她，还特地打扮得特别漂亮等等。待他和lena成了，一定实现我们一个六位数的愿望做回报。 看着他洋洋自得的样子，明显是根本不清楚lena对他的态度。这般自作多情的模样直接逗得后座的罗艺彤差点笑出了声。 其实按照曹旭的手笔，应该可以轻易地追到很多女生，但他偏偏就钟情于难度系数最高的lena，屡败屡战。 曹旭载着我们往大学城附近的别墅区开去，据我所知那里都是有钱人家买的别墅，并没有商业区，也没什么餐馆。 看来吃早饭的地方并不太远，我们坐了15分钟车就停了下来。 车子靠在了一幢独栋别墅前，曹旭停稳后招呼我们两个下车。 我下车后前瞻后望，发现眼前这栋别墅是周边最大的一幢了。欧式的风格让它看起来形似一栋小城堡。 “来来来，请进请进～”曹旭说。 “走啦，陈瑶。”罗艺彤招呼我一块进去。 这是个带院子的别墅，靠路的院门上挂着块简单的木质招牌：“梧桐”。 这应该是一家藏在别墅区里的高级私人餐厅。曹旭拿出一张闪闪发亮的卡在大门锁上“滴”地刷了一下，那黑色的大铁门就自动移开。 这时别墅的门也被人从里面打开。 从门里出来一个看起来二十五六岁，打扮贵气的混血女人。虽是大清早，但她却已妆容精致，身着礼服材质的中式正装。 “来啦？”那个女人说道，原来是知道有人要来早。 “麻烦你加个早班啦，菲姐～”曹旭道。 罗艺彤也接道：“麻烦啦菲姐～”似乎也认识这个女人。 “快进来吧～”那个被叫做菲姐的女人说。 别墅里面是个装修得古色古香的中式餐厅，屏风、珠帘，砂壶、清茶，想不到这个洋气的外壳里装的居然是一肚子中国货。 菲姐领我们到一个精致的桌子边坐下，桌边有个小落地灶头，上头已经热着一壶开水。 “还是喝菊花配普洱吗？”菲姐微笑着问罗艺彤。她的微笑与昨日晚上那西餐厅的服务生不同，让人有种来自内心的真诚。 “嗯嗯，谢谢菲姐。”罗艺彤答道。 “好嘞～”她应了一声就往茶柜走去。 我看着她的身姿，婷婷袅袅，柔若无骨。她妆容优雅，言语举止也都非常得体，透着着一股我们学生没有的知性。 这时罗艺彤凑过来悄悄问我：“诶，你猜猜菲姐几岁了？” “25岁？”我试探着答道。 这时菲姐已经拿着一套茶具走了过来。 罗艺彤说：“嘿嘿，回去告诉你。” 菲姐把茶盘摆上桌后，娴熟地从在我们面前表演了烫杯，随后从两个茶罐里分别夹出普洱茶叶与菊花，轻柔地放到茶壶里，在将泡开茶叶后把这第一泡水倒在茶盘里，香气四溢；我看着这纤细灵动的手指，即使不配上她精致的容貌想必就足以将女人味表现得淋漓尽致，我心里暗暗惊叹，这个流着一般白人血的女人居然光靠手指就可以把泡茶表演得犹如舞蹈一般；她斟上第二泡水，静待30秒后，才隔着滤网把干干净净的茶汤倒进盛壶里，随后才为我们三人分注了三小杯。 菲姐先把茶递给罗艺彤，之后上曹旭，最后把茶给我时，还笑着轻轻问道：“这位朋友是？” 曹旭抢道：“菲姐，这是陈瑶，罗组长的副手！” “哦，艺彤的副手啊～”菲姐笑着说，“你好，我叫奥卡菲娜，文名字叫杨菲，是薇拉的堂姐～” 薇拉的堂姐？ 这个一半中国血统的美人原来是我们社团薇拉女神的堂姐。 “菲姐你好，我叫陈瑶。”我有些唯唯诺诺地说，在这么高级的地方我总有些放不开手脚。 “你好陈瑶，以后还请多多照顾薇拉～”奥卡菲娜说。 奥卡菲娜在道了声“失陪”后就去厨房了。 曹旭端起茶杯，像敬酒一样对着我说：“来，今天先欢迎陈瑶同学，以后请多关照！”样子十分中二。 我也不好推脱，只好举起茶杯回敬道：“不敢不敢。” 罗艺彤在一旁“呵呵”笑了起来：“你们两个演水浒传吗？” 曹旭答道：“诶，话不能这么说，以后你出国深造了，那我家lena在社团里的一应事物还不是得靠陈瑶兄弟照顾嘛！” 听到这话，我不知怎么心里感觉有一丝不舒服。 我严词道：“曹旭师兄，支票我回学校还给你吧，照应社长是我份内的事，不能要你这么大一笔钱。” 第35章 豪华早餐 曹旭听到我说要把支票还给他，连忙道：“那可不行！我从来不空手交朋友，而且……”他突然贼兮兮地说：“以后我和lena的事还要请你帮帮忙呐～” 我再三推辞，倒不是为了走虚伪的过场，我是真不想要这笔钱，因为我实在不愿意给自己心里的女神和别人拉红线。 面对我不断的推辞，曹旭也是契而不舍地拒绝，还说他和lena之间只剩最后一张窗户纸了，有没有我牵这线都差不多，而且事成之后一定不会忘了我的恩德种种……几个回合后我终于发现论耍起无赖我真比不过面前这个男生。最终，见我如此执着，罗艺彤还偷偷踢了我一下才让我放下归还支票的念头。 见我不再推脱，曹旭很高兴，又举起茶杯说：“那我们就是兄弟啦，以后有什么事情我罩着你！大家互相关照！” 这时奥卡菲娜带着两个端餐点的白人服务生走过来：“不好意思，久等了。”边说边示意服务生给我们上点心。 随着一笼一笼蒸点放上桌，奥卡菲娜也挨个说道：“来，虾饺、烧麦、叉烧包……” 我挨个看着这些点心，鱼丸、凤爪、蛋挞……一共上了十几样点心，大多为一份三只装，其中虾饺还特别上了两份。 原来这里做的是南方早点。 罗艺彤一点都不客气，谢过了奥卡菲娜后就夹起一只亮晶晶的虾饺送到嘴边，剔透的皮子裹着数只红润的大虾，活像一颗昂贵的半月形宝石。罗艺彤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口，只见那虾饺的汁水竟饱满到能够滴落在盘子上，鲜香四溢。 “陈瑶兄弟，别客气，动筷子动筷子。”曹旭说。 我也效仿罗艺彤那样想伸出筷子夹起一只虾饺，却不想那尖尖的筷头刚刚接触虾饺皮，居然就有如针戳入皮肤般径直穿了进去，饱满的汁水顿时从小孔漫出。 曹旭见状大笑：“啊哈，陈瑶兄弟水准有待提高啊！” 奥卡菲娜见状，立刻递来一双较粗的圆头筷子：“来，用这个。” 果不其然，用圆头筷子夹虾饺方便许多。我通过筷子惊讶地发现这个虾饺皮虽然触感软糯，但夹起时居然和蒸笼底下的垫纸没有任何粘连。 一口入嘴，鲜香的“炮弹”在我嘴里炸开。q弹的质地，咸甜适中的口味，虽没有炸物或香锅那般刺激，却足以挑动我的味蕾……这是鲜虾原原本本的味道。在足够优质的食材面前，任何调味料都只能作点缀。 之后的牛肚、杏仁膏等，每一道菜都刷新了我对早茶的认知……这顿早餐完完全全打破了我对南方早茶的印象。罗艺彤跟我说，这里讲究的就是肉有肉味、菜有菜味。当食物离开催熟手法回归本味的时候，调味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的确如此，这与我先前吃过的南方点心相比，唯一相似的简直只有形状。 大概二十分钟后，桌子上的点心被吃了大半。曹旭问：“罗艺彤，吃饱了吗？” “嗯差不多了。”罗艺彤回答。我有些惊叹于罗艺彤的胃口，似乎比我还好。应该正是因为搏击社巨大的运动量才能让她在这么大的热量摄入下还能保持这么好的身材吧。 “陈瑶兄弟，味道还可以吧？”曹旭又问我。 “可以。”我本来想夸赞两句，但看见曹旭的嘴脸我说不出好话。 曹旭见我这个反应，干笑两声说：“呵呵，看不出陈瑶兄弟也是个美食家啊。” 我问罗艺彤：“学姐，这里是菲姐开的吗？” “可以这么说吧，”罗艺彤答道，“这是菲姐家里的产业，她只是负责来打理一阵子，明年还得回圣彼得堡呢。” “这样啊……” 这时奥卡菲娜走了过来：“怎么样，今天吃下来有什么改进意见吗？” “嗯……牛肚的酱汁可以芡再勾得厚一些，感觉有些稀了。”曹旭有板有眼地说道。 “嗯好，还有吗？”奥卡菲娜笑着说。 曹旭摇摇头说：“嗯，没了吧，罗艺彤你觉得呢？” “没啦没啦，我吃得很满足嘿嘿。”罗艺彤说。 “嗯好，”奥卡菲娜微笑着点点头说，“哦对了，陈瑶同学，这个送给你。” 只见奥卡菲娜掏出一张制作工巧的深红色信封递给我，我接过，问道：“这是……” “这是我们餐厅的亲友卡，里面有七千元的储值，以后什么时候想来吃饭了，要是我不在直接刷这个就行。”奥卡菲娜道。 曹旭听后叫道：“哇，菲姐，这么好的待遇我怎么没有享受过！” 奥卡菲娜一笑：“陈瑶是帮助薇拉和lena她们打理事情的，你的话等什么时候不去社团骚扰了再说吧。” “什么叫骚扰，我可是要照顾lena一辈子的人。”曹旭说着默默掏出了信用卡买单。 “谢谢菲姐……”不知为何，我接受菲姐的馈赠比接受曹旭的贿赂心里就要舒服得多。 “不客气啦，陈瑶同学。”奥卡菲娜说。 回去路上，罗艺彤一个劲调侃我：“运气不错啊陈瑶，蹭了早饭还有见面礼收。” 其实我心里也挺高兴，说道：“没想到突然被解决了3三的早餐嘿嘿～” “三年？”罗艺彤笑道，“哈哈，你以为七千块在‘梧桐’餐厅能吃多少顿？” 开着车的曹旭说：“大概最多一周的早饭吧哈哈～” “七千块只能吃一个星期的早饭？”我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罗艺彤笑笑，点开手机里的一个软件，一会就调出来一张菜单…… 刚才那开头的一壶菊普茶居然就要35八元，而那印象深刻的虾饺标价也高达16八……今早的这一顿，莫不是已经花了两三千……这对于我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怪不得这个曹旭肯花八万元来贿赂我……八万元在他这只是最多只是一个月的早餐钱。 罗艺彤还问我：“诶，对了，你刚才猜菲姐二十五岁？” “嗯对……”我说，“应该差不多吧，可能没那么大？” “嘿嘿～”罗艺彤一个劲偷笑。 这时曹旭悄悄插嘴：“她34岁啦！” 34岁？ 奥卡菲娜不管怎么猜都看不出有30岁。我暗自忖道。 据罗艺彤和曹旭说，这个奥卡菲娜的父亲是薇拉的伯伯，母亲则是松江市的人，多年来一直生活在圣彼得堡。奥卡菲娜大学毕业后就稳稳地接棒了家族的多项产业，是个地地道道的高颜值女强人；不仅如此，她以前还是个搏击爱好者，由于其先天体质的优势，多年前来中国打友谊赛时还曾战败过我们学校当时的队长。薇拉也是受了这个混血堂姐的影响才考来的松江大学。 罗艺彤还告诉我，奥卡菲娜和lena的关系很好，lena也不时会来这里和奥卡菲娜喝个下午茶…… 我突然明白了曹旭为什么会和这家餐厅关系如此密切：敢情除了lena本人，lena身边的一切曹旭都尽力打通了关系！ 车行驶在别墅区，这里来往的行人车辆并不多…… 突然曹旭一个急刹车，让我和罗艺彤头猝不及防地撞在了前座的靠背上。 “你紧急迫降啊？！”罗艺彤说。 曹旭没有回答罗艺彤的话，而是急呼道：“lena……lena！” 第36章 开小灶 lena一袭黑色卫衣，骑着单车迎面乘风而来，紧身的运动裤在阳光下把她律动的双腿勾勒得细长而又不失肌肉线条。 曹旭急刹车后，立刻开门招呼道：“lena！lena！” 想不到lena只是稍稍减速，却没有侧目，在几秒后又重新加速。可能是lena用余光确认了眼前的只是个烦人家伙后就没打算理他。一定是这样。因为我在那一瞬间甚至远远地感受到了lena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屑的寒光。我心头掠过一丝窃喜。 见lena愈发临近，我赶忙摇下车窗，不只是为了看她，还是希望她看到我。 在我摇下车窗的同时，lena也骑车经过我们车边。 “小瑶？”lena微微侧首，看见是我，脸上露出一丝惊奇。当她定睛一看，瞧见我身边坐着罗艺彤，那惊奇的表情顿时就消散了。 lena潇洒地把控着单车龙头转了一个弧线停下。 “你们去菲姐那早饭了？”lena道。 罗艺彤把脑袋伸到我面前，对着lena说：“对啊对啊，曹公子盛情邀请，哈哈。” lena听后，又看看我。我觉得我该说些什么，但是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lena此时的神态没有擂台上那般凌人，却不及上周与我独处时那样温和。 前座的曹旭这时已经下车站在lena面前，见状挠着头说：“嘿嘿，交交新朋友，陈瑶现在可是我兄弟了。” 听到他这么说我心里有些别扭，我不想和这个被lena讨厌的男生扯上关系，但毕竟刚刚吃了人家一顿价格不菲的早餐，我又难以当面启齿与他撇清关系。 我看看曹旭，又看看lena，再转头看看罗艺彤。 我满脸委屈，极力想辩驳一二，但终究没能开口。 lena会不会认为我已经被曹旭买通，自此与我疏远？ lena没有理会曹旭，只是用她那明亮的眼眸看着我，我没能马上从lena的眼神中读出怀疑或是信任，但lena却从我的表情里读懂了我的心。 显然她没把我和曹旭当成一丘之貉。我如释重负。 罗艺彤问lena：“你是也要去找菲姐吗？” 一旁的曹旭又热情地插嘴：“lena你去哪？远吗？我送你啊！” lena没有理会曹旭，朝着罗艺彤微微摇摇头道：“不，不是。” 罗艺彤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瞄了我一眼，转而放低了声音对lena说：“哦，那你当心点。” “嗯，拜拜。”lena对我和罗艺彤道。 “再见，lena学姐……”我不明白她们在说的是什么，但从神情中能看出是一件严肃的事。 lena骑车走了。留下了一脸尴尬的曹旭，一头雾水的我，还有沉着脸的罗艺彤。 我对罗艺彤说：“学姐……社长她……” 罗艺彤收起了那副严肃的表情，笑笑对我说：“没事没事，待会回学校我带你练练技击吧。” 曹旭朝着lena离去的的方向尴尬地笑笑，回到驾驶座上发动汽车。 回去的几分钟里我一直在思考lena和罗艺彤极短的对话，还有lena的表情。 既然罗艺彤不告诉我，那我也不方便追问。毕竟我只是个刚入社团的新人…… 回到学校后曹旭强行加了我的微信，还叮嘱我记得把支票兑现，尽管花，要是不花就是看不起他，不把他当兄弟等等。 在罗艺彤的助攻下我很快摆脱了曹旭，跟着她来到体育楼。 罗艺彤去办公室拿了几副护具，接着领我来到103房间。 我在房间当中铺上垫子，罗艺彤则脱下卫衣露出姣好的身材，边做热身边道：“怎么样，经过四天的晨跑有没有感觉心肺功能有一点点进步？” “嗯，有些的，艺彤学姐。”我也跟着她做起热身，“虽然还是有点累，但今早我至少已经能匀速地把五圈跑下来了！” “挺好，看来你身体底子还是不错的，”罗艺彤说，“不过心肺功能练起来快，退化得也快，必须坚持哦。” 热身完成，罗艺彤说：“我先带你练几个实用的格斗技巧吧。” 之后罗艺彤便开始与我模拟脱身技巧。当然，演示招式时得由我扮演被反击的角色。 她先让我双手掐住她脖子，我起初对这肢体接触还有些羞涩，但当她以迅雷之势压制我的双臂，随后抬脚一击把我撂倒后，我便也没那么多顾忌了……不得不说，有些动作虽然简单好记又行之有效，但绝非我这种没有格斗基础的人可以立时学会的。 见我不能马上掌握这些技巧，罗艺彤也不着急，耐心地教了我几个更容易上手的技能。 比如被擒住的状态下，她教我可以看准时机踩对方的脚，还告诉我如何有效地踩痛他人使之放手。 罗艺彤一连教了我三个简单的脱身法门，所有的动作完成后无外乎是让我快跑，不要与之缠斗。 这些简单的动作我上手很快，在反复的训练中也渐渐熟能生巧…… 不知不觉已经连续训练了半个多小时，我的体力明显见底，但第四个动作却练了四五次还是不得要领。再看罗艺彤：她胸口起伏加重，额头也冒出些许汗珠。 “学姐，休息一会吧？”我问道。 “不行，你得把这个动作做对了，现在是形成肌肉记忆的关键时刻，第一次做不对后续改正就困难了！”罗艺彤正色道，像是个严格的老师。 其实我知道自己为什么做不对：这一招较为刚猛，完成会把对方击倒在地。而当我作出反制时，手肘需要抵住对方的上胸，但碍于性别，我不好意思作出这个动作，由此放弃了重要的着力点，所以实操才每每不得要领。 也许是因为罗艺彤担心我遇到险情难以自保，所以教我教得格外认真，她命令我必须达到她的要求后才能结束训练。 终于，在罗艺彤的严厉教导下，我把自己想象成真正身处危急时刻的人，抛开其他顾虑反制一击，终于把罗艺彤放倒在地。 “对不起对不起学姐！”我立刻伸手去扶罗艺彤起来。 “不错，学得不慢。呼～”罗艺彤喘着气道。她一手叉腰，一手拨弄开被汗水粘在脸额上的发丝。 “学姐我们休息会吗？”我又问，我的体能已经见空了。 “嗯？休息？”罗艺彤朝着我坏笑了一下，“我可是刚刚热开身子呢～” 说罢她让我极尽自己所能对她做出擒拿的姿势，我照做了：掐脖、背扣、抓手……但无论我如何绞尽脑汁地相出各种刁钻的动作，最后却都一一被罗艺彤破解。她甚至还可以在对方快跑的过程中以高超的技术直接将其擒下…… “呼～过瘾！”罗艺彤踩着动弹不得的我说。 “学姐，疼！”我趴在地上拍着地上的垫子叫道。 “哈哈，来，起来吧。”罗艺彤笑着抬起了脚。 我起身后拍拍身上的灰。 “今天教你的都记牢了吗？”罗艺彤问我。 “记牢了。” “自己没事就做做吧，也可以找人练练，不然过几天就忘了。”罗艺彤说。 “好的学姐。” “行了，好久没这样出汗了，舒服！”罗艺彤道，“我去楼上洗个澡，你收拾收拾自己回去也冲冲吧。” 第37章 小魔女 罗艺彤说完就上楼去了。 明天就是周三了，下午会有搏击社的集体训练时间，我想着既然都到体育楼了，干脆先把包干区打扫一番再回宿舍吧，反正明天也得来收拾。 我一边想着就一边收拾起储物柜：清点上锁和闲置的柜子数量，把一些别人留下的垃圾清理走。 我突然想起上次那个留有女性物品的柜子，那东西是不是已经被取走…… 由于那个柜子内部沾有污渍，所以对社团工作有些完美主义的我总是记挂着这件事。 我打开那个箱子，发现拿包东西还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 这就使我有些为难了。 到底要不要清理这个柜子……但毕竟这是别人女孩子的东西，我总不能放到办公室招领处去吧。但是不拿出来这个柜子别人又没法用，以后查到我的包干区有这么脏的柜子我也难辞其咎。 正想着，我听到楼上隐隐约约传来了浴室花洒放水的声音。 “要不先把东西拿出来吧，等把箱子里面清理干净再放回去。”我自言自语道。 说罢我就伸手取出里面的东西，出于好奇，我没忍住拿在手里多看了几眼。 谁知正在此时，只听“咔嚓”一声，竟有人拍下了我这个动作。 体型娇小但性格聒噪的董娅不知何时来到了体育楼走廊，并用手机记录下了我的“变态”行为！ 董娅说道：“卧槽！你个变态……恋物癖！让你负责储物柜正合你心意了是不是啊！” “啊……我……我没有……”我被这突然发生的事情惊出一身鸡皮疙瘩，背后立刻冒起冷汗。 董娅继续说：“没有个毛啊，我要是不喊停你个死变态是不是还得闻一下？！” 面对董娅连环的提问我根本招架不住，我试图辩驳：“没有……这个东西它……” “别过来！别动你！”见到我举着东西朝她辩解，董娅防御性极重地推后了一步，端起手机道：“还好我拍下来了，我马上把照片发到校网上去让大家提防你这个死变态，等着吃处分吧猥琐男！” 我突然意识到现在自己的样子是多么难看：一个瘦小的男人，站在女生的储物柜前，一脸茫然又呆滞地举着女生的东西……活脱脱就是董娅嘴里的“变态”。 我百口莫辩，我每次开口换来的都是董娅的后退和辱骂。 董娅根本不听我申辩，一只手伸直挡在面前阻止我靠近，一只手滑弄着手机。 难道她真的在发照片？ 不行！那样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从此以后同学和老师会怎么看我？ 我才刚进入大学，难道就要背负上“猥琐”“变态”这样的标签吗…… 见董娅丝毫不理会我的辩解，我心下陡然生出一个想法：先夺下她的手机再解释吧，解释清楚后跟她道歉反正也行，要是照片发出去真就没法补救了。 我一个箭步向前，伸手试图抢下她的手机。 董娅似乎也没料到我会有这个举动，一瞬间很是吃惊，但丰富的搏击经验立刻让她进入了战斗的状态。 只见她面对我身处的双手丝毫不乱，“嗒嗒”飞快地后撤两步，一个旋身躲过我的攻势后手机已然放入口袋。 我收拾不住，向前踉跄了几步。 想不到这个娇小的女孩身法竟如此灵动，搏击队正规队员的功力果真不可小觑。 董娅在我一击扑空后立刻伸腿一绊倒，我顺理成章地扑倒在了坚硬的地上，董娅可没有罗艺彤教我功夫时那么温柔，她一脚踩在我的背心，使我动弹不得。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贱男人，敢跟本小姐动手。”董娅不屑地说道，像是刚刚擒住了一只老鼠。 “不……不是，董娅，那东西不是……”我尽力说道。 “闭嘴，都袭击我了还想说什么？” 我真想抽自己两下，干什么不行居然想到去抢夺董娅的手机…… “正好这个角度也来一张，呵呵，看本小姐怎么曝光你个变态。”董娅自言自语道，紧接着我就听到了“咔嚓”“咔嚓”两声——董娅将把我踩在脚下的场景也拍摄了下来。 被踩在脚下的我已万念俱灰，辩驳也变成了哀求…… “求求你……不要发……”我带着哭腔说道。 董娅轻蔑地说道：“什么，不要发？好让你继续在社团里为所欲为？” 我似乎已经看见自己被学校处分，被同学孤立，还有lena见到我时那嫌弃的眼神……想到这里，我的眼泪流了出来， “求求你……求求你……” 董娅见我又哭又求，冷笑了一声，“现在悔改？晚了。” “董娅，你要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不要发……”我哀求道。 董娅听后缓缓抬起踩着我的脚，我以为她要被我打动了，想不到两秒钟之后她的脚再次狠狠踩下，“该叫我什么，有没有礼貌！” “学……学姐……”吃痛的我喊道。 “这还差不多，”可能是见我的态度终于变得诚恳，董娅把脚从我背上移开。 我背后一凉，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背心，生怕紧接着的又是一记凶狠的重踩。 她没有继续踩我，而是把脚移开了。但我却依然一动都不敢动，担心又惹这个可怕的女孩生气。 大约十秒后，我感觉董娅没有动作，于是便试探性地起身。 而正当我把双手撑着地面打算起身，一声锐利的断喝止住了我：“让你起来了吗！” 我现在丝毫不敢忤逆董娅的旨意，只得像虫子一般乖乖地趴回地上…… “让你趴回去了吗！”董娅又喝道，她似乎是在刻意为难。 我的身体就僵在这么一个起身到一半的尴尬姿势，在董娅开口发出指示之前一动都不敢动…… 近一分钟后，我的手臂渐渐支撑不住开始了颤抖。而董娅只是看着我保持着这个怪异的姿势颤抖着，一言不发。 终于，我双臂脱力跌匐在地上。 “切……”董娅发出一声冷笑，满含戏谑。 这个女生远比我想象的可怕得多，我意识到她可能不是因为愤怒而作贱他人，而是以此为乐。 “学姐……求求你……你想怎么样……”我苦苦哀求道。 “怎么样？”董娅冷冷地说，“你冒犯了我，先道歉赔罪都不知道吗？” “对不起，学姐，我不应该……”我支支吾吾道。 “不应该什么？”董娅说，“赔罪得有个赔罪的样子，你给我跪好了！” 她居然要我向她下跪？ 我从没有给任何人下跪过……这是我万万难以接受的事。 “怎么？看来真没人教你礼貌。”董娅说罢就朝着我小腿狠狠两脚，我却强忍着没有起身下跪。见我还是没有反应，董娅似乎来了气，朝着我身体各处不断踢打，“死变态，本小姐教你做人……” 终于，在连续的吃痛后，我迫于淫威，只得慢慢直起身子跪在董娅面前。 “这才有点样子，”董娅趾高气扬地说，“来，继续吧，好好想清楚怎么赔罪，才能让本小姐宽恕你。” “对……对不起学姐，我不应该抢你手机……”我已经不敢再试图辩驳什么，我知道自己即使说了这个女生也什么都不会听的。 “嗯，还有呢？”董娅冷冷道。 “我……不应该冒犯你……”我说道。 “呵，看来你还不长记性，你难道不打算为自己的变态行为忏悔吗？”董娅说。 虽然抢手机是我不对，但要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来忏悔赔罪我心里还是不甘。 见我闭口不言，董娅端起手机道：“看来非得曝光你才行啊，不能让你这个变态为祸学校。” “对不起，对不起学姐，我不应该做着么下流的事，我……”终于，董娅的威胁冲垮了我的防线，我呜咽地承认了自己根本没有做过的事。 “这还差不多，”董娅舒了一口气，似乎很舒服享受，“认罪就好。既然认罪了，以后就得服我的管教，不然谁知道你会不会继续做这种事。” 以后？难道她还不打算罢休。 董娅打开储物柜，拿了几件衣服，看来是准备走了。我以为她终于要放过我了。 我生怕待会罗艺彤下楼，或是有别的同学进来看到这一幕，那我以后就更抬不起头来了。我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想不到董娅临走前居高临下命令道：“听好了。周日晚上6点，在这里，保持这个姿势。” 她还想怎样，今天已经这样羞辱我了难道还不满意吗？ 董娅继续道：“要是不来呵呵，等着上学校论坛吧。”说完，她拿着衣服离开了体育楼。